棋归愣了愣,心里突然就软了,最终还是进去了。屋子里迷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叫人闻着觉得平和了不少。张毅之正在忙着给燕君行施针。
棋归等了一会儿,看他把燕君行的脑袋扎成了个刺猬,不禁道:“他到底怎么了?”
“中毒了。听说今日喝了神仙愁。里头还加了些麝香。”
他给棋归解释了一下神仙愁是怎么回事。麝香本就常常用来催情,加在神仙愁里,就等于是毒药,会让人迷失本性。
“明儿早上起来就该好了。您不用担心。”
棋归点点头,抬手想拂开脸上的碎发,却猛的被张毅之抓住了手。她一愣,然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肘也有擦伤,袖子宽大,刚刚抬手的时候,露出来了。
张毅之皱眉道:“怎么不说?”
棋归讪笑了一声,道:“没察觉…”
张毅之拉她到桌边坐下了,然后给从药箱里拿了药,逾越亲自给她擦了,并把药瓶给了她,嘱咐道:“一日三次。别老忘了擦。”
棋归点点头。在张毅之面前,她老是像个孩子似的。
施针过了半个时辰,张毅之给燕君行去了针。燕君行的呼吸已经平稳多了。棋归看他单手收拾有些艰难,便主动上去帮忙。
张毅之道:“您也别怪他,他是身不由己。”
棋归点点头。
临走,张毅之又道:“您…好好照顾自己。”
棋归一怔。可是张毅之也没有多说,转身走了。
看着床上的醉鬼一只,棋归哭笑不得。
许是药性太烈,第二天早上,燕君行就没起得身来。棋归心里有气,也懒得理他,自己收拾着,进宫去了。一则最好的补牙大夫在宫里。再则,这事儿是有人存心下了套子给她男人钻,偏他男人还不得不钻,可不能就这么善了了。
在紫宸宫,太后见到了双眼肿得跟灯泡似的,还缺了一颗牙的棋归。太后也吓着了,道:“这是怎么了?小十打你了?”
棋归嗫嗫地道:“不是,是臣妾自己摔的…”
“胡说!你要是自己摔的,那你家里那群奴才,就都该死了!”
棋归顿时跪了下来,哭诉道:“回娘娘的话,确实是将军打的。”
“…”太后给气蒙了,“这又是哪儿学来的出息啊,竟然学会打媳妇了?”
棋归哭道:“并不是将军有意的。将军昨日出去喝了几杯酒,好像喝得是什么神仙愁。臣妾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回来将军就发了疯,把自己屋子砸了个粉碎不算,还错手把臣妾给打成这样了。非但如此,还拿了刀来说要砍了臣妾…娘娘,若是将军有半分清醒,也做不下这等事情来啊。”
太后震惊了:“神仙愁?只是神仙愁?你请了大夫瞧过没有?是哪位大夫?”
棋归低声道:“是张毅之,张大人。”
太后立刻道:“着人宣其上殿!”
曾宝林答应了一声,立刻下去安排了。
太后追问了棋归几句细节,听得是触目惊心。棋归落了一颗大牙,就在她跟前儿,这事儿由不得她不信。何况棋归说得对,燕君行虽然是个性情中人,可是自制力极好。他若是有半分清醒,也不该做下这种事情来。
看到楚楚可怜的棋归,太后心中也有些怜惜,道:“你去后殿,瞧瞧果果吧,待会儿哀家就宣御医来给你补牙。”
棋归也没多说什么,答应了一声,就起身向后殿走去。
那几个老东西位高权重,她也没法子。但她还是要让太后记得这件事,记得燕君行是为了什么而牺牲的。还连累她掉了一颗大牙。这样也好日后算账。
果果本来躲着不敢见她。此时见她来了,脸色铁青,还肿着半边脸,顿时也吓着了,颤声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棋归冷冷地道:“没怎么,你还是好好照顾你的刘贵妃,照顾你的王长子。娘这点小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娘!”果果急得哭了,跪在她脚边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御医来了,搬了箱子给棋归补牙。果果傻了眼,棋归养尊处优,就是一根手指头也很少让人碰到。怎么可能会掉一颗大牙呢。
但是她知道棋归不会对她说这些,只好把疑惑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补好了牙,太医道:“可能会有些酸痛。两个时辰内您最好不要吃任何东西。就算过了两个时辰,这几天吃东西尽量烂一些,也少用这边的牙。”
棋归道:“有劳大人了。”
又开了几服药,说是可以消炎止痛。
等补好了牙,棋归从后殿出来,太后已经问完话了,张毅之也走了。
太后询问了棋归几句补牙的情况,然后又斟酌了一下,道:“这事儿,你别跟小十生气。那酒的厉害,你不知道。刚引进咱们大燕的时候,就是在你们王兄,先帝的父亲那时候。先帝尝着此酒美味,多喝了几杯,结果那天晚上,把侍寝的妃子也给杀了…这是有人要戏弄老十,他不是成心的。”
棋归一怔:“这么厉害?”
太后点点头,道:“是这么厉害。这是一件秘辛,没人知道。老十也不知道。不然他喝了这酒,也不会回去。”
棋归深吸了一口气,道:“臣妾明白了。”
又道:“娘娘,既然不是好东西,为何不禁了呢?此物会令人神志不清,委实…”
“也并不是所有人喝了都会那样的。先王,和小十都是武将出身…”
太后找了个由头。可是棋归还是听出来了,恐怕当年先帝那酒里,也加了好料。
后来太后想了想,道:“你说的对,这不是好东西,还是禁了吧。”
说着,便下了一道懿旨,命令禁了这种恶酒。
棋归其中一个目的达到,行了礼,便推说身体不适,要出宫去了。
刚走出紫宸宫,就看到一个人在那焦急地伸长脖子等着。
“喜儿?”
“您可算是出来了。”
“怎么?”虽说知道不能全算是燕君行的错,可是棋归心里还是生气的很,毕竟掉了一颗大牙。
喜儿道:“侯爷醒了,想起昨晚的事,懊悔不已,见您不在,找您都快要找疯了。无奈刚泄了药,跟吃了软筋散差不多,行动不便,可是心里还是挂念着您,就催着属下来瞧瞧。您快回去吧。”
棋归半信半疑,但还是上了马车,回了武侯爵府去。
结果燕君行果然还躺在床上,一晚上的功夫,整个人的脸好像都瘦尖了,还冒出了不少胡子渣。棋归一看,又想到太后的话,顿时眼圈就红了。
她的双手抚上他的脸颊,哽咽道:“您还难受吗?”
燕君行刚刚一直用一种,期翼又有些害怕的眼神瞧着她,此时就松了一口气,道:“还好,铁打的身子,不至于这么弱。让我瞧瞧你的牙。”
他其实记得不是很清楚,大多数事情都是喜儿说的。只是梦中一直有个画面,就是棋归满嘴鲜血,还有当时的感觉,心惊肉跳,也分外鲜明。所以一起来他就到处在找棋归。
棋归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道:“补好了。”
燕君行紧紧抓住她的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下去。
他在内疚。额角青筋曝露。
棋归反而心软了,附身抱住他,轻声道:“您不用内疚,我一点儿也不疼。”
燕君行抬手搂住她,低声道:“我疼…”
他心疼。这话太肉麻了,他也说不出口。
“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有料到他们会玩的这么大。若是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冒着这个风险回家来的。”
“您这话说的,您不回家,能去哪儿呢?”
燕君行眼中却发黑。这票算是玩得大了。这笔账他也记下了。那几个老东西,就让他们再嘚瑟一阵子,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因燕君行浑身肌肉无力,棋归也就哪儿都没去,一整天都呆在他身边照顾他。下午的时候,张毅之来给他准备了药浴。棋归伺候他好好泡了泡,他才舒服了一些,能比较顺畅地走动了。
他和张毅之也很久没见,两人坐在一块谈论这件事情,正好燕君行也有许多话想问他。
听说神仙愁加了麝香,除了让人神智紊乱,竟还有让人龙精虎猛的效果,能将人的潜力激发出来。
棋归听了就插嘴道:“您不知道您昨晚多凶悍,这一屋子的侍卫都拦不住您一个。”
燕君行回头看了棋归一眼。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当时那股杀意记忆犹新。若不是这屋子里还有一个棋归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人把他制服了,恐怕他已经打开杀戒。到时候别说这一屋子的侍卫,就是这一府的人,也该被他杀个七七八八。
那些老东西,竟然用心如此险恶…
想想,又觉得背脊发凉。
棋归浑然不觉,还在絮絮叨叨,道:“…可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了。”
第289章 老不要脸的
闻言,燕君行有些不自在,看了张毅之一眼,轻咳了两声。
棋归看着张毅之,笑道:“怕什么,张大人又不是外人。”
都知道那么多家丑了,怎么可能还是外人。
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说得张毅之低下了头,好像也有些不自在。
棋归顿时觉得这两个大男人好生无趣,又问张毅之,道:“对了,张大人,今儿我去补了牙,都好几个时辰过去了,还觉得有些酸。”
张毅之微微笑了笑,从药箱里拿出一片不知道什么叶子,让她含在嘴里。棋归问也没问,就照做了。
含着以后,果然觉得舒服了不少,便问张毅之这是什么。
张毅之解释给她听。
燕君行默默地观察她的样子,倒真不像是还在生气的,也松了一口气。
等入了夜,棋归用张毅之给的药酒伺候燕君行擦身子。昨晚的爆发,导致了今日的无力,毕竟要调整几日才能恢复过来。
燕君行没话找话,道:“从前倒不知道你和毅之的关系这么好。”
“他为我断了一臂,我感恩于心呢。何况他这人面冷,可是心热。”
棋归卖力地给他擦身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想了想,又把今天她进宫去的事情说了一遍。
燕君行听得摇头失笑,道:“你就说是我打的了?”
棋归道:“虽不是你亲手打的,可也是被你伤的。”
燕君行道:“我知道,我没有不认。”
看他这样,棋归又有些不好意思太计较了,便道:“你也…别往心里去。就是一颗牙,还是可以补的。”
燕君行看着她,不说话。
棋归被她看得发毛,道:“你干嘛…我脸上开花了吗?”
燕君行温柔地笑了笑,不说话。
竟真跟个孩子似的,气性大得很。可真是这么大的事儿,她又不当成一回事。要知道他是宁愿自己一嘴的牙掉光,也不愿意她受半点委屈。
棋归帮他擦了身子,末了还嘲笑他某个已经很激动的部位,道:“省省吧,今儿您又是有心无力了。”
看着她穿着小中衣在屋子里乱跑撒欢,还说出这种话来,燕君行也很是无奈。
“棋归。”
“啊?”
“我就想给你赔个不是。”
“为我的大牙?”
“不是。”这事儿,光赔不是没用。
棋归没好气地道:“那是为什么,还是说你终于在外面养了个小的了?”
燕君行好气又好笑:“合着你就天天盼着我在外面养个小的是吧?”
“那倒不是。”棋归嘀咕道,说着爬上床坐在他身边,道,“你说说。”
燕君行笑道:“跟你赔不是。昨个儿,我不该乱说话。嫁给我以后,别的不说,生了那么多个孩子,就疼了那么多次,你受苦了。生老二老三的时候,军机府失火。生老四的时候,又是在宫里,出了那种事儿。”
“还有木木。我在草原上呢。”棋归提醒他。不过相比起来,生木木的时候是她最舒服的了。
燕君行轻声道:“对,我没忘。都记得。都是因为我,你才受那些苦的。是我不好,还不体谅你,还乱说话。”
本来也就是一件小事,也就是棋归自己闹闹别扭。听他一本正经地来赔不是,她也有点不好意思,道:“嗨,也没这么娇气…这女人都是要生孩子的嘛。”
燕君行拉住她的手,笑道:“别人我不管,而你是为我生的。”
棋归非常不自在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
燕君行道:“不奇怪,你快去收拾一下,来休息吧。”
棋归听话地跳下床,收拾了一下,又回到他身边。看抹上去的药差不多了,就伺候他穿上了衣服。不过真正上床睡觉的时候,又嫌他一身药味,躲在了角落里不肯让他抱。燕君行也不强迫他。
隔日,燕君行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还是去了文昌阁。
和几个老侯爵的关系依然很僵硬,但是这个时候,前线再度传来了捷报。
燕君铭率军,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如今势如破竹,在齐地驰骋。他建立下这绝世功勋,已经是势在必得。
这个消息让整个京城都为之精神一震。同时燕君铭从前线送回圣旨,要求调援军开赴前线,好加快进度,一举拿下齐都。
老不死们蠢蠢欲动,纷纷欲亲自带兵上战场去,也沾一沾这一统天下的大功勋。太后以诸位老侯爵年纪太大为由,将他们的请求暂时压制住了。无奈这样他们就扣着不肯发兵,每天都能折腾点什么事情出来。
前线虽不告急,可是他们仗着年纪大,资格老,公然抗旨不尊。燕君行等人却不能和他们拖下去。这点兵权不收回来,立国之后,大军经过大战兵疲马累,他们手中反而有精兵强将。到时候镇压他国余孽,岂不是要看这些老东西的脸色?
看燕君行身体没好透,又为这群老不死的着急上火,棋归也有些看不下去,便道:“我记得那些老不死的,年纪最小的也有六十多了吧?你就让他们上战场去又何妨,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
这种话,已经是她能说出来的最恶毒的了。
燕君行今天和那群不要脸的大吵了一架,现在还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没听过人越老越怕死吗?真要上了前线去打仗,他们恐怕又倚老卖老了,成日躲着不肯出去,死得了才奇怪。”
何况由他们领兵,兵权依旧在他们手里,又有什么意思?
棋归嘟囔道:“你把脾气发到我这儿算是怎么回事儿?”
燕君行没把她的嘟囔放在心上,只依旧顾着自己发愁,道:“兵贵神速,这么拖下去不是个事儿。”
棋归看他实在是急,也不跟他置气了,给他倒了一杯茶,轻声道:“太后娘娘怎么说?”
“王嫂也还没想到法子。”
棋归犹豫了一下,道:“那就明天再想吧,我先伺候您休息吧。晚上睡不好,明儿还要去跟人骂仗,也够累的。”
燕君行倒是被她逗乐了,道:“你说的对,我只觉得这比从前我真刀真枪的跟人打还要累。以前我三天不合眼,照样上战场。现在,在这群老东西跟前儿,我倒觉得更累些。”
棋归有些心疼地道:“您的身子可还没好呢。”
事实证明,燕君行没有夸张。跟人吵架,尤其是跟老头子吵架,那绝对是比打仗还要累的一件事儿。
第二天燕君行到了文昌阁,果不其然又被那群老不死的堵着了。他们也急啊,燕君行不发话他们走不了,再不走,燕君铭都把齐国给打下来了。到时候还有他们什么事儿啊!
那一天,他们吵得是前所未有的激烈。几个老头子,和文昌阁排的上号的大臣,几乎都要掐打起来了了。无奈文昌阁虽然文臣居多,可是燕君行这尊大神在这儿堵着,老头子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他们想了个法子,不动手,光丢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这群老不修手里抓着东西,就纷纷朝燕君行他们丢去,不但丢东西,后来还吐上了唾沫。
当时棋归正在紫宸宫,陪太后打牌。太后等人听了急报,也傻了眼。
“这都是抱着曾孙子的人了,怎么就这么没脸没皮的!”
棋归恨不得撸起袖子就去跟这群老不死的干一架,泼妇就要跟泼妇斗,欺负老爷们儿算什么本事!一群娘们儿不如的东西!
“太后娘娘,臣妾得去瞧瞧!”棋归急道。
太后啼笑皆非,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去干什么!来人,快来人,传哀家的懿旨,这文昌阁在朝政重地,岂容闹事?让侍卫去,把人都给哀家赶走!谁若是要抗旨,就让他到哀家跟前儿来!”
叫过来也没用,最多他们不敢往太后脸上吐唾沫。
棋归满心的无奈,嘀咕道:“这回还真是长了见识了。”
她瞧瞧地嘱咐了身边的百合几句,让百合赶紧去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给燕君行送去。
太后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想了起来,道:“话说回来,你这个小气包,这次竟然没有跟小十闹到天上去?”
说到这个,棋归的眼圈儿就有点儿红,道:“娘娘您说哪儿的话呢,好像臣妾是多么不懂事似的。您是没瞧见将军那个样子,张大人给他扎针把他扎得跟个刺猬似的。这都不算,第二天一整天床都下不了,还要用药酒擦身子。过了好几天才缓过来。臣妾怎么还能跟他生气呢。”
太后一怔,道:“这么严重,你早怎么没说?”
她虽然听张毅之说了严重性,可也没想到到了这个程度。要知道燕君行的身体底子可是好得不得了,她一开始倒不大以为然…
棋归低声道:“也就是调养几日的功夫,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受了些罪…”
太后不赞成地道:“小十是朝廷重臣,怎么能叫人这么欺负?他现在身兼密相之职,王上出征,他便摄政。谁敢动他一个指头,就是公然藐视王上!”
第290章 该赏陈宝林
棋归默默不吭声。
太后发了脾气之后,也冷静下来,对身边的人道:“传小十过来吧。”
“是。”
燕君行到的时候,衣服都没换,乱七八糟的一身,满脸的晦气。可见刚才有多激烈。
太后看得嘴角直抽,对棋归道:“伺候你夫君去整理一下。”
棋归答应了一声,随燕君行到了后殿。看燕君行狼狈的样子,她又忍不住想笑,道:“您看看您!”
燕君行无奈地道:“你还笑话我!”
棋归伺候他更衣,一边低声道:“我把这几日的事情对太后娘娘说了说,不知道太后娘娘作何打算。”
燕君行换好衣服,然后嫌恶的道:“把这身衣服拿回去丢了。”
棋归道:“这可是官服。您别置气,回去给你洗的干干净净的。”
燕君行回头捏了捏她的下巴,道:“那我不管,这几天我不想再看见这身衣裳了。”
棋归拍开他的手,两人联袂去了前殿。
太后的脸色也不好看,在文昌阁斗殴的事情,多少年她也没听说过,略问了问燕君行事情的经过,她便冷笑起来,道:“看来不是你在,他们是打算动手殴打文昌阁的大臣了!”
这是实话,若不是知道燕君行的身手好,那群老不死的肯定是要把那群文臣都揍一顿的。
燕君行道:“这事儿,臣弟也想跟王嫂请个恩。文昌阁不是文臣就是太监,稍微有点身份的大臣,闯进来太容易了。”
文昌阁涉及了国家的许多高级机密,确实也是个需要把守的地方。
太后略一沉吟,道:“从羽林军里调出一支来,归文昌阁调遣。你想想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总领这一块,专门设个官职吧。”
燕君行道:“臣弟觉得,周亦修可以。”
听到这个名字,棋归不禁看了他一眼。
燕君行道:“亦修以前在羽林军里做过小军官,在文昌阁呆的时间也有一阵子了。臣弟觉得,他年纪虽轻,稍加培养可担大用。”
太后也喜欢周亦修,可是总觉得他年纪太小,便有些犹豫,道:“这样吧,由他做副官,你挂个名也好,免得出了什么事,应付不过来。”
燕君行笑着应了个是。
太后请他坐下,道:“老王叔们的事儿,你怎么看?”
燕君行一脸的黑气蒸腾,道:“请王嫂定个章程。”
太后说得很委婉,道:“到底是王叔,咱们也不能不留着点面子。”
给他们面子让他们出来到处吐唾沫吗?
燕君行阴沉着脸不说话。
这些人都是老侯爵了,和王室的血缘却不大亲。比瑞安大长公主还远了一辈。所以平时不见他们出来闹事。可是一旦闹起来,却可以比大长公主更能豁得出脸皮去。
太后斟酌了一下,道:“这样,你看,就允了他们上战场去如何?”
燕君行道:“王嫂觉得妥当吗?”
太后道:“没什么不妥当的。”
有了太后这句话,燕君行放心了。要知道,太后毕竟是大家长,考虑事情要周全一些。但是这群人,若是放到战场上去,就不一样了。
燕君铭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燕君行很黑心地决定将老侯爵集体闹事的事情,八百米加急快报先送到前线去,让燕君铭心里先打个底。免得在前线还被这群老不死的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