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没想到她会提起昨日的事情,一时怔然,复又笑道:“鹿梨浆不过是寻常之物,哪及月妹妹的姜撞奶更吸引人?不过,姜撞奶究竟是何物?竟从未听过。”
应迦月仔细想了想,姜撞奶在广东应该只有几百年的历史,所以他们应该是没有喝过的,这么简单暖胃又可口的饮品,商机,商机啊!
想到这里,应迦月骄傲的挺起小胸.脯:“所谓姜撞奶,乃是不才在下独门手艺,一两银子一碗,先到先得,售完为止。”
话还没落音,一张银票就落在了她的手中,赵昀目光凝视着她,轻笑道:“既是先到先得,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秦九韶原本也想说些什么,却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怔了怔,他抬眸看向了笑意满满、志在必得的赵昀,一时了然。
应迦月看着手里这张面额巨大的银票,瞪大了眼睛,还未来得及思考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看见秦九韶转身离去的背影。
她心中着急,连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也忘了这个举动在古代不合时宜,只小心翼翼道:“秦少爷,你不喝吗?”
秦九韶见她这般恳切的模样,冷硬道:“沂王殿下一口气定了这许多,若还有旁人的份,你怕是做不过来吧。”
“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不用小红花换也是可以的。”应迦月眼巴巴地望着他,很是紧张,“你不想尝尝吗?”
少女昂着头,目光隐隐期待。
秦九韶不忍驳了她的面子,只客气道:“ 随你。”
身后,赵昀的脸色有几分僵硬,却没有说话。
应迦月开心了,觉得自己的手艺得到了肯定。这才转身对自己的第一个客人赵昀道:“殿下出手阔绰,小店特意为您定制了包月套餐,每日一碗,健康快乐!”
听她这么一说,赵昀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的小厮便走上前来:“沂王殿下,贾大人让我带您去阁楼一叙。”
“好,”赵昀向应迦月拱手,“月妹妹,我先告辞了。”
“等等。”应迦月突然看向那小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她刚才转回身来同赵昀说话的时候,就觉得他身后这个小厮不对劲,穿着和身量完全不匹配的小厮衣裳,长长的袖子包住了他的手,手肘之处还有什么东西凸出来的痕迹。
那小厮见没能瞒过她,猛然抬眼,短剑出鞘,直指赵昀。
应迦月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惊呼道:“殿下小心——”
刺客步步逼近,嘴里大喊道:“赵氏野种,纳命来!”
赵昀神色大变,却没有立时反应过来,只抬手去躲。应迦月也懵了,她还以为是这人偷了什么东西藏在袖子里,却没想到是一把短剑!
这人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应迦月深吸一口气,拿出跆拳道侧踢腿的气势,用尽全力踹向了赵昀的胳膊!
海浪纹样的裙摆在空中绽放,电光石火之间,赵昀已被踹倒在地。躲过一劫的他惊魂未定,只按着吃痛的胳膊,愣愣地看着她。
应迦月粲然一笑,神情骄傲:“我都说了,我是红字辈的女侠客,没骗你吧?”
那刺客在原地石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子会有这般举动。见一刺不成,便决定先杀了这个半路跑出来的女陈咬金,他举剑向前,直向应迦月的脸刺来。
应迦月毕竟只是培训班的业余水平,路见不平一声吼还可以,面对这样的贴身肉搏还是吃力,眼看着剑已经到了眼前,她只觉得心都被吓得偏了几分,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
完了,完了,她这就要死了。
是不是死了就能回到现代了?她不禁想。
身侧忽然有人笔直掠来,衣袂迎风翩飞。刹那之间,应迦月只觉得自己被拥在了一个坚硬的怀里,她睁开眼看着搂着自己的那片袖子,深紫色的宋锦在日光下透着异样的光彩,如梦如幻,像是一场浸透了酣甜岁月的大梦,让人沉醉不可自拔。
秦九韶单手护着她,顷刻之间便夺下了对方手中的剑,谁也没能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他身手极其敏捷。应迦月侧头看向他,却只看到他坚毅的下巴,逆光扬起一个冷然的弧度。
那刺客见自己身处弱势,便急急要往外逃,秦九韶丢开短剑,上前一步便反扣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摔在了地上。众人来不及细看,只听见关节咔咔错位之声。
原本是清雅冷峻的容颜,却在这一刻如阎罗再世。
秦九韶俯身看他,嗤笑道:“就这点能耐,也敢来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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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我在古代开甜品店日进斗金#
秦九韶剑术好是有史料记载的,而且十八岁就有了自己的私人武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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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更新时间的问题,树懒手速作者暂时还做不到定时更新QAQ,看我这段时间能不能多存几章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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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条
第十四章纸条
一切就发生在转瞬之间,大多数人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刺客的脸被摁在地上,神情扭曲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秦九韶单脚踩在他的背上,冷冷看着:“谁派你来的?”
被问到此事,那刺客闭口不言,不再说话了。
看见这一切的不止是应迦月和赵昀二人,贾府两位小姐也正巧从小径经过,都被这场变故吓得不轻。
贾似烟原本存了私心,好说歹说让姐姐陪她出来走走,想让姐姐和那几位公子来上一场偶遇,最好是芳心暗许,绝了嫁给太子的念头,却没想刚好撞上这样一幕。
她一看到应迦月就来气,更别提想起那日的窘事了。
“真不愧是个贱蹄子,光天化日之下,跟陌生男子搂搂抱抱,也就只配嫁个无名之辈了。”
“无名之辈?”
听了这话,贾婉晴颇有几分无奈:“你可知那位是什么人?”
贾似烟轻蔑一笑,不以为然道:“不就是工部郎中家的公子吗?这等身份,临安没有上千也有上百,生得那样好相貌,可惜没个显赫出身,倒是可惜了。”
贾婉晴摇了摇头,看向了远处那人,无不憧憬道:“那是临安无人不晓的孟衍君,名唤秦九韶。论文,惊才绝艳,十岁破国手珍珑棋局。论武,十八岁即为义兵首,剑斩金兵。两年前跟随父亲移居京部,斗败四六名家李公甫,一战名动京华,多少女子想嫁呢……”
贾似烟黑着脸,腹诽道:临安无人不晓,这是在讽刺她不是人吗?
半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道:“姐姐说得这般生动,莫非是心有所属了?”
贾婉晴嗔道:“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是许了人家的,你以后别拿我打趣。”
“是吗?”贾似烟也跟着笑,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味道。
……
贾府两位小姐还在不远处闲聊,姗姗来迟的赵与芮看到这等情景,迅速丢下手中的书,跪在哥哥面前哭天抢地道:“哥,你怎么样,快醒醒啊!”
赵昀黑着脸拍掉了他的手,没好气道:“不过被踹了一脚,大惊小怪做什么。”
虽说是没有伤筋动骨,到底还是觉得诧异,应迦月一个闺阁少女,竟能将他一个七尺男儿踢出老远,也不知道是使的什么巧劲。
可不管她用了什么办法,这也算是第二次救他了。
“噢。”赵与芮没做声了,只将哥哥扶了起来。
赵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余光却瞥向旁边那两人,脸色有几分说不出的难看。
天真的赵与芮问道:“哥,你在看什么呀?”
赵昀:“……”
赵与芮顺着哥哥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应迦月被秦九韶单手搂在怀里,嘴巴被袖子挡住,只露出两个圆溜溜的眼睛,像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
而这只小兔子,正昂着头满脸崇拜地看着秦九韶,动也不动,一副很不想从他怀里出来的样子。
应迦月定定看着他,眼中星光点点,只觉得体温都被暖热了几分。
没想到,大神不仅是个数学天才,打起架来也毫不含糊,难怪临安城有那么多迷妹儿追着他跑了。上帝真是偏心,说好的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呢?这下好了,把他的大门侧门窗户烟囱全打开了。
“迦月姐姐,你这……有失体统。”赵与芮看了半天,终于艰难地别过头去,似乎不愿再看下去了。
秦九韶正盘问刺客,听到这句话才反应过来,看了怀中的应迦月一眼,霎时间松开了手。
两人皆是尴尬一哂,四周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也不知在掩饰什么,秦九韶脚下隐隐用力,那刺客顿时呛得喘不过气来,求生欲很强道:“大侠,有话好好说!踩死我你就问不出来了。”
“慢着!”应迦月想起了之前看的那些电视剧,连忙上前制止,朝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小厮道,“你们几个赶紧掰开他的嘴,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毒药之类的东西,以免他自杀。”
小厮们听令,连忙上前去掰刺客的嘴,一个两个仿佛牙医上身,在刺客嘴里翻来抠去半天,然后摇了摇头:“三姑娘,没有。”
刺客生无可恋地跪在那里,完全丧失了作为一个刺客该有的尊严,任凭小厮们在他嘴里掏来掏去。
我怎么都不知道我藏了毒药?!
“哦,看来是我多虑了。”
应迦月闭了嘴,站在后面不说话了。
赵昀这才走上前来,轻瞥了那刺客一眼,方对秦九韶道:“秦兄,既然此人是为我而来,便交给我吧。”
秦九韶犹豫片刻,松开了脚上的力道,赵昀身后的人连忙将那刺客押了起来。
“将此人送到丞相府中,”赵昀微微侧过脸,余光轻飘飘掠过那刺客惊慌的神情,“是生是死,相国自有定夺。”
眼看事情解决了,秦九韶没有说话,只转身走向书房。
行至半路,弯下身来,捡起了刚才打斗之前放在地上的盒子。
应迦月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愣。也不知怎么的,她有时觉得他很好相处,会认真聆听自己说话,哪怕在他看来可能是一些疯话。有时又觉得他很冷漠,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即使,刚刚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
赵昀站至她的身侧,关切的问道:“月妹妹,你有没有伤着?”
应迦月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自然没有伤着,倒是你……我刚刚那么大劲踹了你一脚,你别生我的气啊。”
赵昀生怕她误会:“月妹妹是为了救我才有此举,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生你的气。”
“不生我的气就好。”应迦月挠了挠头,生硬道,“刚才那人看起来是下了决心要取你性命,也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小心为妙。”
难得被她言语上关心,赵昀笑了起来,眼中带了几分温柔的暖意。
“好,我一定会小心。”
应迦月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袖子里依依不舍地取出了那张银票:“对了,殿下。我想了想,这个钱我还是退给你吧,你有这个钱不如多请几个保镖,人生在世吃喝玩乐不重要,保住小命最要紧!”
赵昀:“……”
****
贾府书房。
贾府混进来一个刺客的事情只不过是个小插曲,众人来这里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学东西,是以都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贾涉讲兵法的时候,言辞风趣幽默,常常引经据典,座下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讲到一半的时候,贾涉忽然兴起,问道:“如果你们是汉后主刘禅,在粮草未绝之时,可会向邓艾投降?”
贾似道是兄弟三人中最聪颖的一个,他思考了片刻,奶声奶气道:“如果我是刘禅,暂时打不过的话,我便先假意求和,即使东到白帝也无妨,至少能稳住魏军,日后再图大业。”
秦九韶沉吟片刻,看向他道:“若战略弱势,主和并非不可,但决不可投降。”
贾似道懵懵懂懂地看向他,没有说话。一旁的贾涉却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泱泱国土,寸不可失。若一心只求稳,必困顿于安逸之心。”秦九韶沉声说出了自己的主张,“若我是刘禅,当重整内政、军备,据险死守。”
贾涉摸了摸胡子,笑着看向他们:“其实主和主战,都是战略选择,难的是结合时局机变应对。然,绝不能降,一旦投降,便再无回天之力。”
说完这段话,贾涉顿了顿,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赵昀:“沂王殿下,您为何不发一言?”
赵昀一直在认真听他们的对话,被问起的时候,眸中隐隐有微光闪动。
良久,他轻声道:“前有刘备坐镇,后有诸葛亮掌权,说刘禅做了一辈子的傀儡也不为过,若我是他……”
四周忽然静默,他抬起头来:“我必不可能是他。”
****
这日课下得早,秦九韶回到府中,洗漱之后,便坐在了书桌面前。
三七原本想问自家少爷要不要吃些茶点,见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书,便悄悄退了下去,不敢打扰。
秦九韶看的是刘徽所著的《九章算术注》,这几日,他每晚都在研读这本著作,有时看得入神,竟忘了时辰。
在看到其中一个篇章时,他竟没由来的想到了应迦月之前出过的一道题。
虽说浅显,但她一个女儿家对算学感兴趣,在大宋实属难得。至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
想到这里,他便不自觉地拿起了那个雕贝镶珠的盒子,白日人多,他没有细数,也不知这妮子有没有诓他。
秦九韶打开盒子,正要仔细数数,却意外发现其中藏了一张纸条。
他轻皱眉宇,缓缓打开了那张纸条。
结果发现上面写着:
秦郎,长夜漫漫,奴心寂寞。明日夜半子时,府中后花园一会。
——迦月。
“……”
默默读完,秦九韶放下纸条,嘴角僵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影影绰绰的烛光下,脸色已不能用精彩来形容。
打脸
第十五章打脸
第二天大早,应迦月让樱桃采买了老姜、牛奶,一个人在小厨房里倒腾了半天,终于做好了第一碗姜撞奶。
虽然古代没有榨汁机,但好在厨房的厨娘们教了她一个办法,将姜捣碎之后,用纱布挤出浓浓的姜汁,这样味道比榨汁机榨出来的还要醇正。
应迦月尝了一口,大赞,果然是甜与辣完美融合的凝脂口感!
那辛辣却不冲鼻的劲儿,和她在学校门口甜品店里吃的一般无二,应迦月没忍住,两三口就全下了肚。
一旁的厨娘小厮咽了咽口水,应迦月见状,连忙又撞了几碗给她们:“来,你们尝尝!”
厨娘扭捏道:“这怎么好呢,三姑娘亲手做的东西,我们怎么能尝?”
应迦月直接递到她面前:“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厨娘小心翼翼看着一圈,这才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没想到姜汁和牛奶还能冻成豆腐块,又好喝又能驱寒,三姑娘,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手艺?”
“从哪儿学来的不重要。”应迦月将剩下几碗分发了下去,笑嘻嘻道,“我打算开个甜品店,一开始规模不用太大,林婶负责做姜撞奶,大牛负责采购食材和送外卖,樱桃负责管账,童叔摆摊接单。我会按月付给你们工钱,你们愿意吗?”
那厨娘在贾府规规矩矩拿了半辈子的工钱,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一口答应:“我自然是愿意!”
那名叫大牛的小厮愣了一下,憨憨问道:“三姑娘,什么叫外卖呀?”
应迦月思考了一下:“就是跑腿的,要是生意好,我再给你配点人手。”
“那我也愿意!”
听到众人的呼声,应迦月从荷包里拿了钱分发给他们:“这是开工利是,大伙好好干!干得好年底还有分成。”
看着大家雀跃的样子,应迦月不禁想到,能发得起第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亏了大神那几张签名啊……
想了想,应迦月又让林婶多做了十几碗,其中几碗分别送到了贾府的几位女眷房中,另外七碗,则让人一并送到了书房。
临走前,她还特意多嘱咐了好几遍:“这碗飘着九片红薯的要放在秦公子的桌上,你可别弄错了,千万别弄错了啊!”
****
夜半。
贾似烟站在书房门外踱来踱去,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伸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里头人影动了动,随后门便开了。
贾涉大概是还在忙公务,身上的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他走出门外,疑惑地看着她:“似烟?天色这么晚,不去睡觉,跑到书房来做什么?”
“父亲……我……”贾似烟捻着帕子,神色惶惶,一副很难以启齿的模样。
贾涉行军打仗多年,最是见不得这样,锁眉道:“有什么话便直说,惺惺作态,哪有一点将门之女的风范!”
贾似烟讪讪放下了帕子,这才出声道:“出了这等事情,烟儿原本是不敢告诉爹爹的,可您若是不管,烟儿以后便没脸做贾家人了!”
“到底是何事啊?”
贾似烟抬起头来,眼中雾气氤氲,纠结万分:“您跟我去花园瞧瞧就知道了。”
赵昀从身后走了出来,轻声问道:“老师,发生何事了,可需要帮忙?”
贾似烟见他在场,倒是难得没有排斥:“沂王殿下不如一起去瞧瞧,也许是我眼花了也未可知?”
她心里头的算盘打得极响,这件事情如果只有父亲一个人知道,他势必会护着贾婉晴,到时候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了,平白做了个无用局。正好让沂王殿下在现场做个见证,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到时候,贾婉晴就算有十张嘴也是说不清了。
贾涉听她说了半天,约莫也能猜到是不好的事,本不想让赵昀这个外人跟着去看笑话,可贾似烟一个劲催促道:“快些快些,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贾涉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夜半子时。
后花园。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这边而来,贾似烟在前面提着灯,大老远就看见假山后面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扑来扑去,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暧昧。
贾似烟顿时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呵,果然没有不偷腥的男人,略施小计便上了当。
贾涉毕竟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一看见假山后面的人影,顿时了然,立刻转身对赵昀道:“殿下,这是贾某的家事,还望殿下回避片刻。”
赵昀清咳了一声,拱手道:“是我唐突了,这便回避。”
眼看着赵昀就要离开,贾似烟连忙抢先一步,义愤填膺道:“父亲,这已经不算家事了!秦九韶明面上是在贾府听学,私底下却悄悄勾搭大姐。两人私相授受,暗通曲款,败坏我贾府门风。若不是被我身边的丫头撞见他们今夜在这里私会,父亲恐怕就要被蒙在鼓里了!父亲,您可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啊。”
听了这话,赵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古怪。
贾涉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带着浓浓的失望,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字一顿道:“似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烟儿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是真是假,一验便知!”贾似烟生怕再拖下去便没了戏看,拍了拍手,身后的小厮鱼贯而出,直接冲进了假山后面。
半晌,假山后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啊——!”
然后那些冲进去的小厮便丢盔弃甲地退了出来,嘴里求饶道:“大小姐,三小姐……失礼了,失礼了!”
众人皆是一愣,有些没闹明白。
却见应迦月搀着受惊的贾婉晴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个发亮的琉璃罐子,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贾似烟懵了,眼睛瞪得老大,几乎要把她们二人看穿。
不同于贾似烟的崩溃,身侧的贾涉明显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应迦月一边拍着贾婉晴的背,一边看向贾涉,满脸委屈道:“叔父……过几日便是您四十五岁的生辰宴,我和大姐姐为了给您准备惊喜,连觉也顾不上睡,就为了亲手抓上四十五只萤火虫放在寿礼中,谁能想到……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了这话,贾涉大为感慨。看着她们手中发着微光的琉璃瓶,更是自责万分。
贾似烟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她的目光直直看向她们身后,难以置信道:“秦,秦九韶呢?”
她的话刚落音,身后便传来了男子清冷的声音:“二小姐找我?”
贾似烟震惊地回过头,却见秦九韶从来时的方向走了过来,朝贾涉拱手道:“先生,学生不才,用了半个时辰才解出答案。若步卒人数不变,则最佳战术应是鱼丽阵法的九重圆阵,内径七十二丈,每隔九尺站一人。”
“不错!”贾涉点了点头,他正为今日的糟心事烦心,还好学生争气,答出了他的题目,算是一件可堪欣慰的事情。
“想我当年,为了得到这个答案,用了整整六日,你已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