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母亲讨厌徐家,才不会答应徐家的亲事。
初见徐澈时,她是被他出众的外貌所吸引,但也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并没有想太多。
谁曾想两个月后徐家会上门来提亲。
她当时除了欣喜若狂,没有其他的想法。
她和母亲都不知徐家其实就是地狱。
沈氏认真的点头,“妙儿别怕,往后我们不见徐家人,离他们远远的。”
“娘您真好。”齐妙将母亲搂的更紧,声音软得似要化成水。
沈氏轻轻一笑,心里并不平静。
她也担心梦境会成为事实。
日后还是离徐家远些,对林氏也多加提防。
还有之前和李夫人、林氏约好了去灵山寺赏枫叶,到时要想个借口推了才是。
反正小心点总没错。
本来还想和齐妙说说白莲被众位夫人们不耻的事,见她情绪低落,就未说了,让她闭眼休息下。
等马车在安宁侯府门前停下时,齐妙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笑容。
只是眼睛还略有些泛红。
进了二门,齐妙对沈氏说,“娘,哥哥读书很累,我们将五香斋的糕点给他送些过去吧。”
“好好,妙儿你真乖。”沈氏笑着点头。
看来妙儿已暂时将噩梦那事放下了。
这样就好。
齐妙微微一笑,挽着母亲的胳膊,往君兰轩的方向走去。
她可不是真心要送吃的给齐湛。
记得以前只要母亲离府,或者他有空闲,就会偷偷和白莲四去玩耍,弃学业而不顾。
母亲以为他在认真读书,就算偶尔去书房没见到他,君兰轩的下人们会说他读书累了,刚出去透气。
母亲对他十分信任,从没怀疑过下人们的话。
她知道实情,因为极讨厌他,巴不得他读书不用功,从来没有揭穿过他。
而他也顺了她的意,学的一塌糊涂,连举人都没能考取,更别提其他。
曾是殿试首名的父亲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
父亲对他失望的同时,开始冷落疏远他,对有才女之名的白莲更加宠爱。
母亲为此私下里和父亲争吵过多少回,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前世她为此还暗暗开心过,现在想来是她太糊涂。
齐湛再坏再无良心,但他终究是母亲的儿子。
他的不堪,伤得是母亲的心,损的是母亲的颜面。
不能再让母亲伤心,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齐妙和母亲说笑着来到君兰轩。

第29章:家法

君兰轩的人见到沈氏和齐妙,均心惊了下。
特别是齐湛乳娘吴妈妈。
她本在悠闲的晒太阳,见到沈氏,慌忙起身行礼,“老奴给三夫人、五小姐请安。”
“湛儿在书房吗?”沈氏温和的问。
“在,少爷吩咐不让任何人去打扰呢。”吴妈妈垂着头应,“少爷现在读书可是越来越用功了。”
“呵呵,如此我就放心了。”沈氏开心的笑了,将糕点递向吴妈妈,“这是五香斋的糕点,回头拿给湛儿,他在读书,我们就不惊扰他了。”
吴妈妈是齐湛的乳娘,她很信任。
“嗳,少爷最爱吃五香斋的糕点,看见后一定高兴。”吴妈妈暗暗松了口气,忙将糕点接过来。
沈氏牵着齐妙的手作势要往外走。
齐妙未动,微笑着说道,“娘,读书该劳逸结合,哥哥读了几个时辰也该累了。
我们正好去劝他出来休息下,顺便尝尝这些糕点,糕点正好还热着呢。”
前世母亲就是这样被一次又一次的糊弄。
“对,妙儿你说得也有道理,是娘考虑不周全。”沈氏笑着点头。
说着,她就和齐妙往书房走去。
吴妈妈急了,忙紧跟几步劝道,“夫人,五小姐,少爷的脾气您们也该清楚,他读书最恼被人打扰,老奴怕少爷到时会冲撞您们…”
“吴妈妈多虑了,哥哥可不是那种不懂礼数之人。”齐妙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吴妈妈被噎得无话可说。
齐妙走到书房门口,伸手轻轻一推。
门应声而开。
书籍摆放在书架之上,笔尖的墨已干,砚台干净整洁。
不见齐湛的身影。
沈氏脸色顿时沉下来,转身看向吴妈妈厉声喝道,“湛儿去哪儿了?”
吴妈妈双腿一软,对着沈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哆嗦着答道,“老奴也不知,少爷刚刚还在的。”
五小姐果真命里克少爷的。
要不是她多嘴,夫人怎会发现少爷不在书房,连带着我跟在后面倒霉,这都什么事啊。
吴妈妈暗暗吐槽埋怨。
“书房的门窗都紧闭着,我哥哥怎会凭空消失,难道他会法术不成?”齐妙不客气的反击。
“吴妈妈,湛儿自幼喝你的乳汁长大,我一直十分信任你,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可今日你为何要撒谎骗我,为什么?”沈氏红着眼睛问。
她不仅气儿子不用功,更伤心的是被信任的人欺骗。
“老奴不是有心要骗夫人,是担心您知道少爷不在读书会伤心。”吴妈妈哭丧着脸。
“如此,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替我着想啊?吴妈妈,你这样做不是帮我,更不是帮湛儿,是在害他,知不知道?
在这之前,你又骗了我多少次?”沈氏怒不可遏。
她怎会重用信任这种人,是她瞎了眼睛啊。
若不是妙儿硬推开书房的门,她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没有没有,只这一回…”吴妈妈赶紧摇头否认。
“湛儿到底去了哪儿,我要听实话。”沈氏眼神冷冽。
“少爷和莲儿姑娘一起出府了,少爷用过早膳临出门前,还和老奴说他一会儿就回来读书。
后来一定是莲儿姑娘有什么急事,少爷才陪她一起出府的,少爷心里是掂着学业的。”吴妈妈不敢隐瞒,照实说了齐湛的去处。
又是白莲!
沈氏暗暗咬了下牙,胸口堵得很。
“吴妈妈,我回来了。”院外传来齐湛的呼喊声。
声音十分愉悦。
心情不错。
齐湛一进院子,第一眼就见到跪在地上的吴妈妈,还有坐在书房门口的沈氏。
他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就想跑。
“给我站住,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沈氏厉声喝道。
齐湛被钉在了原地。
“转过身来。”沈氏再次喝斥。
齐湛慢慢的转身,并下意识用袖子遮了面。
沈氏一眼瞧出端倪,径直走到他身边,问,“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被母亲锐利的眼神盯得发虚,齐湛将手放下,垂着脑袋答,“走路不小心摔的。”
撒谎也编个好些的借口吧。
齐妙看着齐湛青紫的眼圈摇头。
“齐湛,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不求上进还撒谎骗人,如今又与人打架,还有什么坏事是你不会的,跪下!”沈氏怒问。
“娘,你怎么又让我跪啊,我又没做错什么?”齐湛气呼呼的反驳。
初看到沈氏在院子里,他是出于本能的想跑。
现在冷静下来,他又不觉得哪儿做错了。
不就是出去玩了嘛,又不是去偷去抢。
“还敢说你没错?既然没有错,那你为何要让吴妈妈替你撒谎遮掩?
说,是不是白莲硬拉着你出去玩的?还有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和谁打架了?”沈氏恨不能将儿子痛打一番。
“娘,这不关莲儿的事,我读书太闷了想出去玩,是我硬拉着莲儿陪我的,你别听这些狗奴才们瞎说。
有人想欺负莲儿,我是为了保护她才这样的,不是打架。”齐湛高昂下巴,眉宇之间隐隐有得意之色。
想想与人打架后白莲对他的赞美之辞,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第一次被她如此赞美,这顿打挨得太值了!
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沈氏心中五味杂陈。
既气他不争气不上进,又心疼他受伤,还担心他日后会吃亏。
“蠢货!”齐妙脆声说道。
“你说谁是蠢货?有本事再敢说一遍试试。”齐湛面红耳赤的跳了起来。
“这儿除了你,还有第二个蠢货吗?蠢货蠢货蠢货!”齐妙不留情面的指着他骂。
“你…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齐湛一张脸气得变成紫色,挥舞着拳头向她冲过来
要不是沈氏在,扫把星三个字又要脱口而出了。
齐妙巍然不动。
他要敢动手,她就敢让他后悔莫及。
“齐湛,给我住手。”沈氏一把抓住儿子的手。
“娘,她骂我。”齐湛十分不服气。
“我骂你难道骂错了吗?”齐妙反问。
“白莲唆使你出去玩,害你不能专心读书,影响你的前程,这是害你,而你还在为她开脱辩护,为她和别人打架,这不是蠢货所为又是什么?”
“我说了,不关莲儿的事,是我的主意。”齐湛咬牙吼。
齐妙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续道,“哼,若是你主动弃学业于不顾,带着白莲四处玩耍,那你更是蠢不可及。
父亲十七岁是已是状元,你十六了,又有什么成就?
别说状元,你再继续这样胡闹下去,到时连举人都考不取,就等着成为京城的笑话吧。
还有,你和白莲年纪都不小了,又不是亲兄妹,就算是亲兄妹,整日这样腻在一起,也会惹人乱嚼舌根子吧。
你不顾及自己的颜面,总要顾及下爹娘的颜面,顾及整个安宁侯府的颜面吧。”
她说得十分直接,甚至有些刻薄。
齐湛面上火辣辣的。
对她前半段话他无法反驳,这是事实。
心底深处少有的涌出羞愧。
“你别胡说,我当莲儿是亲妹妹。”他驳了后半段话。
可心里却隐隐有些甜甜的。
他喜欢白莲,做梦都想娶她做妻子。
谁不喜欢妻子像仙女一样好看。
但当着众人的面,他只得红着脸违心的否认。
沈氏心咯噔了一下,吩咐云妈妈去请家法。
云妈妈点头应是。
她没为齐湛求情,认为他的确该打。
“娘,你不能打我,我要去找爹。”齐湛立即又嚷叫起来,并往外跑去。
可惜院门早被关得严实,想跑都跑不了。
吴妈妈也跪在那儿磕头求,“夫人您要打就打老奴吧,求您饶了少爷,少爷金贵之躯,打不得啊…”
沈氏冷冷扫向吴妈妈,斥道,“闭嘴!我教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若不是念在她是齐湛乳母的份上,沈氏早就几耳光伺候了。
“老奴不敢。”吴妈妈软软的垂了脑袋。
沈氏的态度让她透心凉,此次她可能在劫难逃。
云妈妈很快拿来一个青绿色的包袱交给沈氏。
除了齐妙和齐湛外,沈氏让云妈妈带着所有人先退去外院。
沈氏打开包袱,里面有一个长形的木匣子。
打开木匣,她从里面取出一根拇指粗的竹鞭。
齐湛身子抖了下,面色泛白。
他是第一次见家法,看那样打在身上一定特别痛。
沈氏轻抚了下竹鞭,抬头看着儿女说道,“湛儿,妙儿,你们可知这要竹鞭的来历。”
齐妙双唇抿了抿。
她当然知道此鞭的来历。
竹鞭是祖父之物,父亲幼年时不认真读书时祖父就会用它来打醒他,后来父亲功成名就,就向祖父讨了此物。
父亲说要是没有此鞭,他就没有今日的成绩,他要永远保存下去,并用来教育子女。
前世这鞭子母亲没有用过,父亲用过几次,都用在她身上了。
被竹鞭打痛得不是身体,而是心!
因每回错不在她。
沈氏缓缓说了竹鞭的来历,正视齐湛,“湛儿,娘骂你打你并非不疼你,爱之深责之切,你是娘的儿子,谁都可不疼你,唯独娘不可以,知道吗?
娘不强求你一定要像你爹那样中状元,但你一定要用功努力,努力而达不到目标,娘不会怨你。
可你为了一时之快,荒废学业,撒谎骗人,娘不能原谅。
子不教母子过,没能管教好你是娘的失职,平日只要稍微多用点儿心就能识破你骗我的招,就不至于让你一错再错。
今日我不打你,是娘疏于管教…”
话音未落,沈氏已将竹鞭狠狠抽向自己的身上。
“娘!”齐妙面色大变,忙上前阻止。
她知道竹鞭打在身上的滋味,怎能让母亲受这痛苦。
“妙儿你让开。”沈氏将齐妙推开。
齐湛呆了。
他没想到母亲会这样做。
“蠢货,还不给娘跪下认错。”齐妙气得一脚将他踹跪在地上。
在沈家这些年,拳脚上的功夫学得可不差。
齐湛第一次没对齐妙发火。
他一把抱了母亲的双手,仰头看着母亲的脸,哑着嗓子喊道,“娘,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糊涂不懂事惹娘生气,您打我吧。
娘,我下回再也不敢了,求您别罚自己好不好,您打我,我皮厚打几下没关系的,娘…”
眼泪不自主的就流了出来。
他不喜欢齐妙,但对母亲还是敬重的。
看母亲为了让他悔过,竟然自己承受皮肉之苦,心里全是后悔。
后悔所做的一切,脑子里也没了白莲的影子。
沈氏也已经泪流满面。
齐妙后悔推开书房的门,否则母亲又怎会这样伤心。
“湛儿,你真的知错吗?是不是口中认错,背着我又去胡闹。”沈氏泣声问。
“娘,孩儿再不知错,岂非畜生不如。”齐湛抹了抹眼泪,站直身体从沈氏手中拿过竹鞭,对自己狠狠抽打着。
痛得他直呲牙。
沈氏将脸撇去一旁。
“你要再敢骗娘不用功读书,我第一个不饶你。”齐妙看齐湛打的差不多了,这才伸手夺过竹鞭。
沈氏擦干眼泪,将云妈妈喊进来处理善后事宜。
齐湛之前犯的错她不想再去深究,已无意义,重要的是以后不再重蹈覆辙。
君兰轩所有下人全换掉,包括吴妈妈在内。
安排好一切,沈氏和齐妙离开。
母女二人回到海棠苑,齐妙第一件事就赶紧让母亲将衣服脱掉上药。
看着母亲雪白肌肤上道道红痕,齐妙眼泪涌了出来,一把搂了母亲的肩,“娘,全是我的错…”
“傻丫头,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若不是你推开书房的门,我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湛儿也会继续错下去。
只要他能改过,娘受这点皮肉之苦又算什么,涂点儿药,明日就无事了。”沈氏轻抚她的头发,温和的笑着。
齐妙含着泪点头。
母亲的想法和她初衷一样,但看着母亲受苦,她伤心。
沈氏吩咐丫鬟,齐正致回来后喊她。
她要和他谈谈儿子的事,不能让白莲毁了儿子。
齐正致派人捎来口信,今夜有急事有处理,无法回来。
沈氏一夜没睡踏实,第二日起床整个人昏沉沉的。
齐妙过来陪母亲吃了早饭,见她精神不佳。
幸好诊脉之后身体无碍,只是缺少休息。
齐妙让母亲再休息,但君兰轩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暂时休息不了。
到了下午,一切才差不多安排妥当。
沈氏微微松了口气。
齐妙赶紧催她去休息。
沈氏也的确累了,刚要点头,宝珠匆匆进来禀,“夫人,老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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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上门求打脸

见到马氏,齐妙忍不住头疼的皱眉。
今日事情够多了,老太婆跑来凑什么热闹啊。
还有二伯母杨氏也来了。
“母亲,您怎么来了?”沈氏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应付马氏。
“我这张老脸都被人打肿了,哪儿还敢当夫人您这声母亲?老婆子没那好福气。”马氏重重落座后,就阴阳怪气的冷潮热讽。
“谁惹母亲生气了?”沈氏忍着脾气,问。
她心里大概猜到是何事。
吴妈妈那群人一定去找马氏告状求情了。
就因知道原因,她才不悦。
要是通情达理的婆婆,就不该跑来寻她的晦气,反而应该支持她。
沈氏的反问,让马氏又是一声冷哼,道,“哼,这问题你还来问我呢,你比我应该更清楚吧。”
沈氏忽然觉得马氏很无聊,有话不直说,偏要弯来绕去。
有意思吗?
她笑了笑,平静的道,“母亲,你清楚我的性格,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您就直说吧,用不着这样嘲讽。
反正我心宽,你再讽刺,我也不会生气。”
一句话堵得马氏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怎么就娶了这等不孝的妇人为媳。
这是要活活气死她哟!
齐妙为母亲暗暗拍手叫好。
干得漂亮!
有人存心想找茬让你让不快活时,你千万不可生气,否则就如了她所愿。
面对马氏的嘲讽,你要是表现得十分在意和激动,她会特别的亢亩,会无休无止的继续下去,令人作呕。
马氏缓了口气,果真不再说那些刺人的酸言辣语。
她正色道,“沈氏,听说你将湛儿屋里的人全都换了,可有这回事?”
沈氏点头应,“确有此事,那帮恶奴欺上瞒下,着实可恶,拿着月例却不尽本份,留他们何用?”
“这样大的事情,怎么都不与我说一声?
还有你可别忘了,湛儿可是喝吴妈妈的乳汁长大的,你这样做,岂不是令人心寒,也会让人骂我们安宁侯府薄情寡义。
我可丢不起这人!”马氏义正严辞的说道。
呸,你丢人的事情做的还少吗?
齐妙在心中冷冷啐着。
她很清楚,马氏生气并非真的心疼吴妈妈等人。
而是因为君兰轩所有伺候的仆人全都是马氏安排的,包括吴妈妈。
当年齐湛还未出生,马氏就告诉母亲,齐湛的乳娘和身边伺候的人都已安排妥当,不用沈氏再操心。
母亲虽不满马氏的强横霸道,但为了不让父亲为难,母亲只得忍气吞声接受了马氏的安排。
今日母亲将君兰轩所有人替换掉,马氏认为母亲在打她的脸。
她岂能忍?
可惜马氏忘记了,今日的沈氏并非当年的沈氏,再也不会任由她摆布。
沈氏笑了笑,反问,“那母亲认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比较妥当?”
马氏道,“训骂一顿,再警告几句,这回就饶了她们。”
杨氏在一旁附合道,“三弟妹,母亲说得极有道理,吴妈妈照顾湛儿这些年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将她赶走,的确太不近人情,
且吴妈妈是母亲一手调*教出来的,她的能力勿须怀疑,也只是一时糊涂才犯了小错,你还是听母亲的安排吧。”
沈氏看向杨氏,说道,“既然二嫂认为吴妈妈极好,洪哥儿很快要做父亲了,让吴妈妈到时替二嫂你照顾孙子吧。”
她又看向马氏,“母亲,让吴妈妈去洪哥儿那边,正好可以派上用场,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您觉得呢。”
洪哥儿是杨氏的长子齐洪,媳妇由氏已有怀孕七个月。
马氏看向杨氏。
杨氏面色一讪,急了,“母亲,吴妈妈可是湛哥儿的乳娘,去洪哥儿那边不合适,再说我们人手早已安排好了。”
沈氏悠悠道,“二嫂,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左右吴妈妈是母亲一手栽培的人,现在洪哥儿那儿需要她,让她去正合适呢。
二嫂你要推辞的话,那就是质疑吴妈妈,质疑吴妈妈可就是质疑母亲哟。”
将杨氏的话原本还给她。
马氏狠狠瞪着杨氏。
“母亲,我没这意思。”杨氏忙为自己分辨。
“二嫂分明就是这意思。”沈氏毫不客气的应。
“够了,都省一句。”见跑题了,马氏烦燥的挥挥手,问沈氏,“老三媳妇,这事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非要我腆着这张老脸求你才行。”
“我可没打算改变决定。”沈氏直着背回答。
她又补充,“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吴妈妈特意给足了银子,让她回家不愁吃喝过下半辈子,对她已仁至义尽。”
“你…你当真不松口?”马氏脸色更加难看。
沈氏摇头,“母亲,湛儿不仅是我的儿子,也是您的孙儿啊,难道您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这些恶奴们毁了?
就因吴妈妈是母亲您的人,我才无条件的相信她,谁料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
她应该清楚这做会毁了湛儿的前程,可她还是做了,她心中根本不敬重母亲您,否则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乳娘是半母啊…
我只是将她们卖了,未伤她们分毫,也是看在母亲您的面子上,否则皮肉之苦一个都少不了。
我意已决,谁都不令我改变心意!”
话说到这份上,马氏知道无法说服沈氏。
马氏一手捂胸,一手指着沈氏说道,“好…好,往后你们三房的事我不管了,这是要气死我哟。”
一副被气着的样子。
齐妙上前两步关心的问,“祖母,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替您扎几针呀?”
“我没事。”马氏瞪了她一眼。
一想到闪着寒光的银针,马氏身子就发抖。
怒砸这句话后,马氏就匆匆向外走。
“二嫂请留步。”杨氏紧随其后要离开,却被沈氏唤住。
杨氏脚下步子一颤,扭头看沈氏,结巴着问,“干…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