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女士倒是给哈利寄来了生日礼物,一只会唱歌会讲故事的毛线兔,佩妮在听过这些故事之后决定等哈利大一些再拿出来给他玩,那些巫师小故事有些很有趣,但有的就过于血腥了,麦格女士没有孩子,在这一点上佩妮认为自己更有发言权。
哈利吃饱之后坐在客厅的围栏里自己和自己玩起来,佩妮把洗好了的衣服放进篮子里走到园子里去晒。她一出门就发现站在远处正看着自己的卡特夫人和住在另一边的梅尔夫人正手拉着手窃窃私语,看到佩妮之后就又同时停了下来,佩妮挺直了背走到晾衣架前面抖开还在滴水的衣服一件一件挂上去,等她晒完回过身的时候,她们已经不见了。佩妮并不责怪卡特夫人,任谁在看到了这样的事之后都不可能不恐慌,但愿没人愿意相信她。
佩妮抿了抿嘴唇,也许是时候给麦格女士写一封信了,她对小巫师的成长知道的太少了,虽然她跟莉莉一同长大,但跟哈利比起来莉莉的魔法展现的更晚,那时候她已经明白什么可以什么不行了。伊万斯夫人一直用午茶的小点心来威胁她,如果她控制不住自己被别人看到了,那就没收她的点心并且让她看着他们三个把草莓巧克力蛋糕给分掉,这对莉莉很管用。而哈利,他现在根本就不能吃巧克力。
佩妮来到院子后头寻找留在仓库里的猫头鹰,这是麦格女士留下的,它看上去很喜欢佩妮家的仓库,已经在那儿做了窝,麦格说它会自己觅食,但佩妮发现它也很喜欢烤得半焦的小甜饼于是经常给它留一些,当她拿着信封走近的时候那只仓谷猫头鹰欢快的鸣叫起来,它以为又有吃的了。
“不,这次得麻烦你送信,等到你回来才有饼干吃。”佩妮不明白的是它看起来更兴奋了,怪不得麦格说它是一只好猫头鹰,本来佩妮以为是因为它自己能找到吃的呢,佩妮仔细地把信绑在它的细腿上,猫头鹰跳了两下,然后扇着翅膀飞出了仓库。
伊万斯家后门的警戒咒被触动了,西弗勒斯大步走向窗边,他看到伊万斯家的猫头鹰大力扑了一下翅膀飞出警戒线,皱起了眉头,虽然对于波特年幼时的事知道的并不多,但有一点他很明白,邓布利多几乎将波特隔绝在了巫师世界之外,为什么这一次却能够允许佩妮·伊万斯与巫师界有联系呢?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那个金红色头发窈窕的年轻女人,她站在仓库前面的矮灌木丛前面,穿着围裙挽起袖子正凝神望着天边越来越小的黑点儿。
她看上去有些担忧,是因为波特的魔力?西弗勒斯已经能猜到她写信给了谁,如果麦格还是同上次一样的态度的话,那么他或许应该马上出去撤销咒语,她可能随时都会来的。西弗勒斯后退一步快速把自己藏在窗帘后面。
佩妮看着绿色的窗帘疑惑的摇了摇脑袋转过了目光,那儿明明没有人,她松开挽起来的袖子打开后门回了家,西弗勒斯给自己施了幻身咒走到窗边,用魔咒指着那道常人看不见的红线低声念了句什么,红线好像从来不曾出现一般消失了。
佩妮关上门看了一下时钟,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她得快点做点东西填饱肚子,哈利正拿着玩具自己跟自己玩得起劲,佩妮一刻也不敢耽误的走到厨房,送给瑞克曼先生的点心还剩下一些,那可以当作下午茶的茶点。佩妮把刷干净的土豆放进锅里煮,拿出了哈利的专用小碗。
哈利仰起头眯着眼睛发出一声半是喊叫半是欢笑的声音,他闻到味道了,是他喜欢的鱼松鸡蛋粥,每次都能吃掉一整碗,哈利自己爬到宝宝餐椅边上,佩妮把碗放到桌子上抱他坐进去,又给他系上小围兜,哈利的手在宝宝餐椅的桌子上拍打着,一口接着一口的把粥吃了个精光,佩妮给他擦干净手和脸,又亲亲他湿乎乎肥嘟嘟的脸颊,哈利也凑过来“啪哒”一声亲在佩妮的鼻子上。
匆忙的吃完了一份土豆泥和肉饼三明治,她已经觉得自己累得直不起腰来了,哈利下午洗了澡,佩妮用湿布给他擦拭全身之后就把他放到小床上,走进浴室打开热水龙头,热水淋到身上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呼出一口气来,她已经很累了,脑子里却还记得给麦格写信的事,不知道她有没有办法可以做到让普通人看不到哈利的魔力。
佩妮抬起胳膊擦干身体穿上浴袍,哈利躺在小床上转动着脑袋伸出一只手巴住自己的脚,成功一次他就咯咯傻笑一会儿,佩妮也忍不住浮起笑容来,她半躺在床上,拿起放在床头柜子上的文稿一个字一个字的校对起来,这是佩妮新发现的,只要她呆在哈利的身边,那么他就不会哭闹着要她陪他一起睡。她在灯罩上搭上一条毛巾,让光不射到哈利那边去,而她又能看清楚文稿上的字。
西弗勒斯拿着刚煎好的营养药剂出现在伊万斯家的卧室里,他看到那个绿眼睛的傻小子正巴着自己的脚努力想要放进嘴里去,而他的姨妈正靠床上盖着毯子一边揉眼睛一边工作。他看了看那条罩在灯上的毛巾,抿了抿嘴唇,她看起来累极了,眼睛好像快要睁不开了,却还坚持着看完了一页,然后坐起来张望,哈利合上眼睛吸着手指睡着了。
佩妮捏了捏鼻梁让自己清醒些,她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甩了甩头继续下去,西弗勒斯看看她再看看摇篮里的婴儿在心里告诉自己那是为了莉莉,他抬起手施了个魔咒,佩妮的眼睛慢慢合上了呼吸平稳手上拿着的稿纸掉到地上,西弗勒斯一挥手一张张文稿自己累起来整理好,用红色的笔迹标明了错误的地方。然后他给熟睡中的波特灌下了一瓶子樱桃红的药水,转过身幻影移形了。
猫头鹰(捉)
佩妮没有等到期望中的来信,在她准备晚餐的时候,那只仓谷猫头鹰拖着一条伤腿回来了,它哀哀叫着扑倒在伊万斯家的草地上,西弗勒斯几乎是立即就知道了,他在等待了一天还没有见到猫头鹰回信时就又重新施放了警戒咒,他眯着眼睛看着佩妮?伊万斯站在受伤的猫头鹰面前蹲下去仔细察看它的伤势。
她看去有些不知所摸措,西弗勒斯打开了门,他快步走上前去阻止佩妮将它抱起来的动作,那上面也许附着魔咒,普通人并没有这个能力来攻击猫头鹰,那只可能是巫师做的,并且是有目的性的。“停下。”西弗勒斯低沉地带着警告意味地声音让佩妮的手指抖了一下,她没有碰到猫头鹰身上,那只出去之前还毛茸茸的仓谷猫头鹰左边翅膀上的毛都快掉光了,它抬起头来低低的鸣叫,佩妮转过头来,她吃惊的望着这位一直不怎么友好的邻居满面肃容的跨过矮灌木丛走到自己家的园子里。
佩妮来不及多想就站了起来挡在了猫头鹰的前面,她开口询问:“您有什么事吗?瑞克曼先生?”绝不能让他看见自己在用猫头鹰送信。西弗勒斯扫了她一眼,为了她这个明显的遮掩动作挑了挑眉毛,很好,她还知道要隐瞒这些。
西弗勒斯在离佩妮两步远的地方停了来下,他的目光越过佩妮的肩膀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猫头鹰,它正拍着翅膀试图再次飞起来,西弗勒斯左右看了一下:“这是寄给谁的信?”如果像他猜测的那样是寄给麦格的,那么猫头鹰受到攻击的可能性就会少很多。相反的,他也就能推断出大概是哪一方面的人干了这件事。很明显邓布利多的魔法保护了波特和她不能被人找到。
佩妮愣了一下,她皱起了眉头:“瑞克曼先生,您不认为这样的话很无礼吗?”西弗勒斯这一次正视了她,这个年轻的姑娘双手垂在身侧用带着骄傲和冷漠的语气这样反问,西弗勒斯几乎要为了她的这个反应喝彩了,他好像不耐烦解释似的挥了一下手:“是寄给米勒娃?麦格?”他这么说。
佩妮停顿了一会儿,熟悉的名字让她差点儿就放下了戒心,但她抿住了嘴唇克制住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话,保持着刚刚的神态问:“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说着佩妮侧过身去弯下腰来伸手去抱那只猫头鹰。愚蠢的女人,西弗勒斯觉得自己好久没有升起的怒火快被点燃了,他迈出一步一把拉住佩妮,佩妮惊叫了一声,在她反抗之前西弗勒斯那低低地几乎是从鼻子里出来的气音让她停住了动作:“你想让别人都知道波特的事?”
她停了下来,西弗勒斯左右打量了一下,暮色为他们的动作凭添了一丝暧昧,佩妮随着他的目光向后张望的时候正好看到邻居太太探出来的头,她的脸红了,西弗勒斯低声念了一句什么,突然像是有人在他们周围关掉了灯似的,佩妮吃惊的张大了嘴。随着西弗勒斯的声音,好像那灯又被打开了。
佩妮敏锐地感觉到这位看上去严厉苛板的先生并没有不怀好意,相反的他似乎是在解决问题,佩妮挣开了西弗勒斯的手,又低头看了一眼猫头鹰,她问:“是不是,它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西弗勒斯施完咒语抬起头来,眼里闪着冷光:“最好别去碰它。”他蹲□,谨慎地试探地施了一个魔咒,猫头鹰张开嘴,佩妮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西弗勒斯松了一口气,他站起来随手扔了一个飘浮咒,看了佩妮一眼转身准备回去。
佩妮看着飘在半空中的猫头鹰和西弗勒斯一点都不停留的脚步结结巴巴的开了口:“瑞克曼先生!”西弗勒斯不耐烦地转过头来,佩妮指了指大张着嘴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的猫头鹰:“这个…”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哭声给打断了,她果断转身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西弗勒斯皱了皱眉毛,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迈着大步走进了伊万斯家。
哈利趴在楼梯半当中,头朝下的蹬着两条小短腿,他的手用力的撑起来努力不让自己滑下去撞到地板上,大声哭叫着引起佩妮的注意。佩妮惊呼一声小跑上去把他抱起来:“哈利,你刚刚还在围栏里。”这个孩子实在是活力过了头。
西弗勒斯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他对波特的生存能力一点儿都不怀疑,除非对上黑魔王,不然只有别人倒霉的份。佩妮抱着哈利转过身来,她抿了抿嘴唇,扭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现在她能够确定瑞克曼先生对他们并没有恶意了,于是她友好的开口:“一起用晚餐吗?”一说出口佩妮的脸就红起来,虽然这个邀请看来并不那么合适,但她实在是很想要知道她的猫头鹰发生了什么事,并且麦格女士有没有收到信,而现在看来能够给她答案的就只有面前这位瑞克曼先生。
西弗勒斯皱着眉头打量了一回佩妮,他挑剔着开了口:“我假设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么,”西弗勒斯停顿了一下:“是什么让伊万斯小姐认为,两个刚见过一次的陌生人可以友好到面对面的共进晚餐?”西弗勒斯在迁怒,他当然知道。因为佩妮?伊万斯这样轻易的相信了他,而他在心底竟然觉得有那么些微异样的情绪,于是他迁怒了。
佩妮愣了一下,她拍着哈利的手慢了下来,脸上出现了既恍惚又怀念的神色,西弗勒斯转过身去离开伊万斯家,佩妮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苦涩地低喃:“西弗勒斯。”
哈利不哭了,他的注意力全被飘浮着的猫头鹰给吸引了,他伸出一只手指着猫头鹰咿呀了一声,佩妮回过神来,失笑,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就是另外一个人,怎么会是西弗勒斯呢。佩妮叹了一口气,然后才顺着哈利的手看到了仓谷猫头鹰,哦,天呐,佩妮手忙脚乱。
等把哈利安顿好了,佩妮翻出了家里的药箱,她看着猫头鹰半边毁掉的翅膀比对纱布,它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是什么大动物袭击了它吗?佩妮小心翼翼地给猫头鹰包裹起来,她有些抱歉的看着它,也许自己应该给它取个名字了,那时候麦格女士就曾经说过给宠物起个名字能够让它们更喜欢你,佩妮试探着开了口:“爱丽丝?”猫头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声,佩妮轻轻顺了顺它的毛,它应该擦点药,佩妮抬起头望了一眼瑞克曼先生家的园子,在心里否定自己的相法,他不会答应的。
好吧,也许她应该试一试,佩妮不忍心的看着半个身体都被裹起来的猫头鹰,她带上了那些剩下的饼干抱起了哈利走到园子门口,在敲响第二次的时候西弗勒斯出来开了门,他看上去气急败坏,佩妮迟疑了一下,也许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哈利以为他们在玩,他兴奋的挥起手来,对着板着脸的瑞克曼先生咧着嘴笑。
佩妮趁他还没有开口之前赶忙说道:“晚上好,瑞克曼先生。”西弗勒斯扫了一眼哈利就把目光放到了佩妮身上,他似乎很不愿意看到他似的将头侧过来对着佩妮说:“伊万斯小姐在晚上敲响一位单身男人的家门,难道只是为了说声晚上好吗?”
佩妮的脸涨得通红,她知道瑞克曼先生不好说话,但没有想过他会对个并不熟悉的人也这么刻薄,甚至他在傍晚的时候才帮了自己一个忙,她抬起头来探究的看了一眼这个同样是黑头发的男人,也许他同他一样,喜欢将那些微的关心藏在冷嘲热讽之后。
佩妮克制着自己想要转头离开的想法,她对着瑞克曼先生露出了在这种情况下她能做到的最温和的笑:“不,我是想要问问,我的猫头鹰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佩妮心中一紧,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看起来好像会随时对着她念咒。
西弗勒斯看着这个对他笑得温柔无害的女人,扶着门把的手紧了紧,他觉得自己拿魔杖的那只手要忍不住了,也许他该给她一个遗忘咒,如果不是因为傍晚的事,这个女人绝对不会这样大大咧咧的跑过来,西弗勒斯暗咒一声,松开了门。
佩妮在他侧过身体让出通道的时候对他点头道谢,一闪身进了瑞克曼先生的家。她有些惊讶的看着这间空荡的房子,西弗勒斯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我想伊万斯小姐来的目的也不会是对我房子的装潢说三道四。”佩妮收回了目光有些抱歉的看了他一眼,西弗勒斯一声冷哼不耐烦的开了口:“有什么动物袭击了你了猫头鹰,很显然。”
“我知道,我在它翅膀上看到牙印了。”佩妮有些不安:“我还以为魔法界的动物不会那么容易被伤害。”她望着西弗勒斯,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让自己安心的答案。
西弗勒斯看了她一眼,不欲多说:“你们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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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讯
虽然佩妮得到了瑞克曼先生的保证,但她没有就此放下心来,她要担心的事实在是太多。她既担心卡特夫人那天之后被吓坏了,又担心她会到处纷说,而家里那只向她撒娇的猫头鹰更是让她伤透了脑筋,她之前从不知道,猫头鹰还那么娇贵,它必须躺在柔毛巾上才不会随时哼哼着要求关注。佩妮简直想用毛巾把它的嘴塞起来丢到仓库里去。
但她还要靠着它送信呢,佩妮觉得之前写给麦格女士的那封信她一定没有收到,而哈利的问题还是会经常发生,她只好耐着性子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只猫头鹰,希望着它能快点儿好起来,能再一次送信。
佩妮并不掩饰她对于瑞克曼先生的好奇,当她一次在晾衣服的时候看了三次那间黑洞洞屋子的窗口之后,那里就拉起了窗帘,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没有再拉起来。佩妮好奇的想着也许巫师们都不用电灯,她在心里猜测着这位先生可能是在一种并非他自愿但不得不做的情况下成为她的邻居的。毕竟那位白胡子的老校长对她保证过,她跟哈利会很安全。
有了这样的想法佩妮对于一切的发展就不那么担忧了,毕竟,她沉吟了一下,毕竟这位先生一看就是那种非常可靠的人,当然了,如果可以她还是更希望能够联络到麦格女士,同女人说起话来要更方便,男人们可不一定知道小孩子应当怎么照顾,这也是佩妮为什么没有费心再一次敲响瑞克曼先生家的大门询问关于哈利偶尔显出的魔力的事。
她虽然觉得这位先生很可靠,但他的态度让她觉得他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来管她们的事。更何况佩妮很怀疑一个到了四十多岁还单身的男人是不是清楚的知道幼儿巫师在发育期间会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她叹了一口气,幸好到目前为止哈利还没有惹出什么大麻烦来。
等到谷仓猫头鹰的翅膀渐渐长好的时候,佩妮不得不又一次敲响了瑞克曼先生家的大门,那只猫头鹰受伤的翅膀虽然骨头长好了,但羽毛却怎么也长不出来,如果没有羽毛它要怎么飞翔呢?佩妮这一次没有带上哈利,她拿了一个自己烤的苹果派,虽然她觉得这位先生可能不会喜欢吃甜食,但总不能空着手过去。
西弗勒斯刚刚完成了一锅魔药,他站到窗口按照惯例观察伊万斯家花园,看看那儿有什么异动,最近的巫师界又开始不太平了,因为关于布莱克的审判时间超过了双方预期,那些觉得有空子可钻的人都开始动作起来。邓布利多甚至给他寄了一次信,他希望他能够去霍格沃茨执教,但西弗勒斯拒绝了,霍格沃茨留给他的都是一些并不美好的回忆,少年时期是苦闷,中年时期是压抑。他并不想要再回到那个地方去,既然…波特并不会在那儿得到幸福。
他甚至没有在那儿活下去,那位全巫师界公认的伟大白巫师并没有能够保住他的性命,他在那儿或许并不快乐,西弗勒斯沉着脸回想起自己穿梭在霍格沃茨长廊里观察波特并且四处扣分时的情景,他过得并不轻松,好像随时随地都有许多事情要忙似的在走廊里来回,的确,波特在的那几年几乎是霍格沃茨最不太平的时候。
西弗勒斯一直认为对于波特的态度没有必要好起来,当然没有必要,任谁只要是姓波特都不可能从他这里得到好脸色。波特顶着以莉莉的牺牲保全下来的小命却从来不珍惜,冲动、莽撞、愚蠢、狭隘全部格兰芬多的毛病都可以在他的身上看到,他有一段时间一直不明白邓布利多怎么会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样的小子身上。西弗勒斯冷笑出声,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邓布利多从来没有把希望放到一个人的身上,哪怕是他自己。
一个推开花园铁门的身影吸引了西弗勒斯的注意,他看着那个纤细地身影尽量小心的推开门,努力不让已经开始生锈的铁门发出一点声音,她跨了一步走了进来,打量了一眼这处同样空落落的园子,然后转过身去把门带上。
佩妮其实有些紧张,她在刚刚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在对面阳台上的梅尔夫人,这几天她去市场的时候都能听到关于自己的新的传闻,那跟四十八号的瑞克曼先生脱不开关系。任何未婚男女的一丁点儿来往都会被她们从放大镜底下揪出来好好的谈论一番,可佩妮没有想过有一天主角会是自己。
她有些踌躇的摇晃了一□体,最后还是一步一顿地走到门口抿着嘴走到了门口,她还没有抬起手来敲门门就打开了,西弗勒斯站在门内阴沉着一张脸:“伊万斯小姐又开始丈量花园的面积了吗?”佩妮这回已经习惯了,她微笑了一下,气氛有些僵硬,佩妮提起手中的袋子:“我烤了一个派。”如果可以她绝不想要这样说的。
西弗勒斯脸上的表情变了,他看上去似乎想要狠狠嘲笑她,但他最终没有,也许是想到了佩妮的那些叹息,也许是因为他对于照片的新发现,这些事过得越久,越不能让他轻松的遗忘,他让开了门边的位置让她进来。
佩妮本来想要寒暄几句,然后再开口询问有关猫头鹰伤口的事,但西弗勒斯没有给她机会,他抖抖脑袋做出倾听的样子。佩妮原本准备好的那些客套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她吸了一口气:“猫头鹰的伤口长不出羽毛来了。”也许跟这位先生接触最好是这样开门见山,他好像没有一点儿耐性。
“它没有被魔咒击伤。”西弗勒斯思考了一会儿,挥了一下魔杖,一个瓶子落在佩妮的面前,“把这个抹在伤口上。”西弗勒斯不让佩妮再多说一句话就做出了送客的姿态,于是佩妮拿上了水晶瓶,举目四顾,把手上的袋子放到这个房间唯一的一张桌子上:“谢谢您,瑞克曼先生。”她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头走到门边突然转过身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声音因为激动显得有些颤抖:“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男巫?”
西弗勒斯愣在当场,佩妮以为他正在思索,急急忙忙说:“他二十岁,黑发黑眼,是,是斯莱特林学院的。”最后她抱着希望问:“您,见过他吗?”
西弗勒斯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个看上去有些怯弱但却因为期盼而闪亮着眸光的女人,他勾起了嘴角半是嘲弄半是发泄似的说:“他,死了。”说完挑着眉头冷笑。
佩妮眼睛里的光瞬间熄灭了,她抬起手来捂住了心口好像她的心会突然跳出来,睫毛被泪水沾湿,嘴唇颤抖着挤出一个笑来:“谢谢您。”她转过身去缩着肩膀离开了。
西弗勒斯猛得吸了一口气,他不能置信的看着佩妮·伊万斯的表情,他的视线跟着她的不稳的脚步一直出了花园到了伊万斯家,他看到佩妮抬起手来抹了一下脸。他从没有想过这个世界有一个,哪怕有一个人为了他的死去掉下眼泪,而今天他在佩妮·伊万斯的脸上看到了,她金棕色的眼睛里一下子蓄满了泪水,却又强忍着不在他的面前掉下来。西弗勒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道被他封上的门,疑窦渐生,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每一次都被他忽略了,可是现在他并不觉得一个仅仅只是认识的人的离去,可以给她带来那么大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