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考虑了一会之后答应下来:“我想要试试看。”工资和工作时间是一回事,还有另一个原因,哈利到即将入学的时候,校长都会要求见家长,她就是哈利的家长,那么她在没有一个好学历的时候就必须要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为教堂工作,哪怕是最严苛的夫人也不会提出异议来。
她没有如同卡特夫人建议的那样想在短时间里把自己给嫁掉,她觉得可能不会有那样幸运找到一个即愿意担负哈利的生活并且爱着自己的好男人,那么她就必须在这之前让别人对她的目前的家庭挑不出错来。佩妮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抬起头向卡特夫人感激的笑着:“谢谢您,您对我太好了。”
卡特夫人伸手摸了摸佩妮的脸:“你是个好姑娘。”她拍了拍佩妮的肩膀:“如果不是我的爱德已经有了女朋友,我真想要把他介绍给你,亲爱的。”佩妮的脸红了,她低下头嚅嚅不语。卡特夫人笑起来:“那么我回去就给怀特先生打电话,下一次主日学的时候,就是你为我们大家弹钢琴了。”
佩妮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琴,在她带着哈利回到木兰花街的时候卖掉了一些旧家俱,那架钢琴也在里面。佩妮叹了一口气,只有那个最值钱了,哪怕知道有这一天她也还是会卖掉它的,那时候她也没有别的选择。看来她也许得再去旧货商店里买一台了。
傍晚的时候卡特夫人给佩妮打了电话告诉她说这个星期六让她去街区教堂同杜立德夫人交接,挂上电话的佩妮抱着哈利在沙发上笑闹了好一会儿,她红着脸告诉哈利:“哈利,我要去工作啦。”也许今年的圣诞节她们呆在教堂里跟教友一起过了。
她摸摸哈利的小脑袋重重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哈利扭着身体咯咯笑起来。他自从那天布莱克来过之后就喜欢上了危险的游戏,哈利虽然已经会走路了却不愿意走,这两天他却开始从垫子上爬到沙发上然后跳下来,他好像很喜欢跳起来再落下来的游戏。
佩妮伤脑筋的时候西弗勒斯帮了她的忙,他虽然皱着眉头一付恨不得哈利赶快摔断脖子的样子,却还是给地板都施了一个果冻咒,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如果哈利从什么地方跳下来,它就会变得像果冻一样软。佩妮总算能放心的干家务活了。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的生活同佩妮?伊万斯的生活紧密起来,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更加放松态度也更柔和,这让西弗勒斯觉得奇怪的同时竟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快感,在任何人面前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不论是邓布利多还是卢修斯?马尔福,他在面对他们的时候都必须打起精神。而那些没有什么交际同事他顶多能维持礼貌客气。记忆中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跟他相处的时候会显得这么舒适,而他也从来没有过这样放松的感觉。
伊万斯家的院子里晒着洗过的衣物,挂在绳子上的红色猴子正在滴着水。西弗勒斯看着在阳光下泛白的衣服和光秃秃的花园,听着偶尔顺着风飘来的几句孩童呢语,竟然从心里升起了一种平和感,生活好像在这一刻简单化了。
哈利扭着身体想要从佩妮的怀里下去,在室内他不愿意走路,而到了室外他又不肯乖乖呆在佩妮的怀里。佩妮捏了捏他的鼻子:“好了,哈利,我们得去一次旧货商店。”她的时间不多了,最好能赶快熟悉一下曲谱。
钢琴傍晚的时候抬了进来,佩妮指挥工人把钢琴靠着墙壁摆放,在上面斜铺上桌布又摆上一个花瓶,哈利对这件会发出声响的大东西充满好奇,一等工人走掉就让佩妮抱他坐在琴凳上拍打琴键,“叮叮咚咚”的声音美妙极了,这台钢琴虽然旧了但是音色很好,佩妮摸着琴键想起了自己曾经拥有过的那一台,她揉揉哈利的头发抱着他软软的小身体,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坐着练琴时等在旁边的莉莉。
她睁着一模一样的绿眼睛专注的看着佩妮练琴,让她自己练习她却又没有那个耐性了。但如果是看着佩妮她就能在琴凳边坐上一个下午。在佩妮休息的时候亲昵的靠在她的身上说些孩子气的话,她们慢慢长大,那样的亲密也就再不曾出现了。
“mama,”哈利叫她,他指着琴键说了一连串,佩妮笑了伸出手来按在键上,短短的弹了一首《小星星》,哈利瞪大了眼睛发出赞叹:“再来。”于是佩妮又弹了一遍,哈利不停请求着再来一次,佩妮把他抱到腿上一边弹一边唱,哈利的神情像是发现了一件神奇的未知事物,绿眼睛闪着光连午茶小点心都忘记了。直到佩妮又唱完一遍拍了拍他的屁股说:“该吃点心啦。”
哈利每天下午都吃一次奶酪和水果,今天是吃苹果泥,哈利不愿意从琴凳上下来,他指着屁股告诉佩妮:“这儿。”
佩妮拿着切开一半的苹果坐在他身边,给他围上围兜用铁勺子刮着果泥喂给他吃,哈利一边吃一边玩,他伸着一个手指头按琴键,在突然出现两个连贯的音符后,他惊喜的笑出来,喷出了一口果泥,佩妮拿起抹布擦拭,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西弗勒斯不太自在的站在伊万斯家的门外,他有些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按响了门铃。他要离开这儿一段时间,他这段时间不止研究了魂器还研究了黑魔王。是的,研究黑魔王,他把自己脑子里关于邓布利多的记忆一点点抽出来,放入冥想盆里观看,他发现邓布利多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找消灭魂器的方法,而是寻找黑魔王的过去。
关于这一点,西弗勒斯所知的并不比邓布利多更多,但他在参加食死徒之后曾经听到过一些捕风捉影的往事,比如黑魔王曾经数次一个人外出去游历,他到过阿尔巴尼亚以及藏边雪山,在那里曾经发现过古老的巫师村落。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当时一定从那儿得到了些什么,大概就是相隔几年之后,他完成了魂器。西弗勒斯知道黑魔王把魂器做成了七份,但他在完成了日记本和戒指之后很多年里都没有动手再做一个魂器。也许是他意识到了自己知识的不足之处,又或者是第一个魂器让他感觉非常不适。这些西弗勒斯都无从得知,但有一点他知道,哈利?波特是个不完整的魂器。黑魔王的兴趣和习惯是在重要的东西上面都附加上黑魔法,更别提魂器,斯莱特林戒指上加诸的诅咒让邓布利多束手无策,只要有一点希望,他都要去寻找,也许那里还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先生?”佩妮有些惊诧,西弗勒斯几乎从不主动来她们。
西弗勒斯为了她的这个反应皱了皱眉,也许他应该留张字条什么的,而不是像个傻瓜似的亲自跑来说明。他清了清喉咙:“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要先发展发展教授跟佩妮的JQ
给佩妮找个工作,她木有工作那小哈将来不可能找到好学校读书
哪怕有钱也不行滴~~~~~
最重要的是在佩妮工作中找个对象让教授吃醋一下
布莱克的情敌生活也要加紧开始了
啊呀呀~~~~~
阿愫好忙哟~~~~~
怀愫的专栏包养我才会有JQ哟~~~~
突然而来的依恋
佩妮愣住了站在门廊上怔怔的看着西弗勒斯,直到他咳嗽了一声才回过神来,她垂下目光低声询问:“那么,您什么时候回来呢?”她压制住自己语气里的期待,但西弗勒斯还是察觉到了,他压下听到“回来”之后心里突然而来的温暖感狠狠皱了皱眉头:“我认为,这并不是伊万斯小姐目前应该要担心的事。”她更应该关注的是在他离开期间的安全保障,而不是他离开之后什么时候回来。
佩妮没有因为西弗勒斯的这句话出现他想像中的那种恼羞成怒的表情,她还是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低声问:“那你什么时候走呢?”她知道西弗勒斯是不会告诉她要去做些什么的,但她想要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又是什么时候回来。西弗勒斯沉吟片刻不甘愿的开了口:“明天。”
佩妮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有想到他会那么着急着离开,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告别的话。西弗勒斯却先打断了她:“这是魔力稳定剂,你每天在给波特的食物里加上一滴。”西弗勒斯递给她一个水晶瓶,里面装满了蓝色的药剂。波特喝了快半年的营养剂身体状态非常健康,现在魔力稳定剂更加适合他。佩妮伸手接过疑惑的看着他,等待他的说明。
西弗勒斯清了清喉咙解释道:“这能让波特的魔力稳定下来。记住,每天一滴。”佩妮点了点头问道:“那么是在什么时候呢?晚上?”“最好是在睡觉之前。”西弗勒斯很满意她注意到了问题的关键,但他对佩妮无条件的信任不满意了:“如果伊万斯小姐能够理解我的话,那么,过多的魔力稳定剂会让波特变成一个哑炮。啊,当然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两个以后都不必麻烦了。”
佩妮好像又回到了同少年斯内普相处的时候,知道真相之后她才发现了那么多“他们”的共通之处,佩妮忍着笑意点了点头。西弗勒斯抿紧了嘴巴不说话了,他发现不论他说些什么佩妮·伊万斯对待他都是同一种态度,他皱起了眉毛,难道她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吗?西弗勒斯敏锐的判断出了她对待他态度上的差别。
在去高锥克山谷之前她虽然努力克制并且也表现得非常柔和,但在他无礼的挑剔或者出言嘲讽的时候,她还是会不快,虽然她努力掩藏但还是能被西弗勒斯发现。可从高锥克山谷回来之后,她对待他就好像对待,对待一个亲近的人那样,更多的包容更多的谅解,仿佛她自己能为他说的每一句讽刺的话找到合理的理由和借口,并且从不为此生气。就好像现在这样,西弗勒斯扫了一眼垂着目光的佩妮,她在他的面前越发的恭顺了也更加的柔软,好像完全没有脾气,可西弗勒斯知道其实佩妮·伊万斯也是一个骄傲的人。
他想到了她在布莱克面前亮出爪子的样子,那一脚让布莱克在之后的时间里一直防备着她。西弗勒斯都想为她鼓掌叫好,布莱克永远都不会轻视他认知里的麻瓜女人了,他又不可能真的对她施用魔法。西弗勒斯用探究的目光扫过了佩妮的脸庞,她并是一味顺从的女人,她的自尊和骄傲让她显得这样鲜活。
那么又是因为什么让她对自己格外的包容呢?西弗勒斯自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以让佩妮另眼相看,而他也并不表现的比布莱克好多少。他在最初面对她的时候一样是抱着轻视的心和不耐烦的态度的,他相信佩妮·伊万斯也能够感觉出来。既然她可以在一两次简单用餐之后就能观察出他的喜好,那么她当然也能在一两回的相处中明确他的态度。
可是为什么当她在面对他的时候从来都是包容的,态度柔和到会让西弗勒斯产生一种自己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这样的错觉。西弗勒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就像他同样不明白自己对于佩妮·伊万斯态度的改变一样。她在他的眼里从一个跟救世主有关联的麻瓜,渐渐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人。那么过去,他是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
哪怕过去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瞎得像只蝙蝠也不可能忽略这样的人,介于他那为数不多相处过的人中,这个女孩,曾经的女孩与他的相处其实仅次于莉莉,但他好像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也许是因为她没有那一个那么厚脸皮,死活赖在莉莉的身边。西弗勒斯在心里诽谤她,接着他又尖锐地评价了自己,那时候他的确是个除了魔法和莉莉什么都不关心的瞎蝙蝠。
过去了这么多年,再一次面对的时候西弗勒斯总算有勇气承认他的失败了。他输给了詹姆·波特,正坐在那儿朝他咧着牙都没长齐的嘴巴的哈利·波特就是最好的证据。他在二十岁之前或者还能天真的欺骗自己是詹姆·波特耍了什么花招瞒过了莉莉眼睛,把她给骗了。而三十八岁又多看了十八年霍格沃茨年轻学生的斯内普知道吸引女人们的根本是什么,他从不曾拥有这些。
所以他才会对佩妮·伊万斯这样好奇,是什么样的诡异审美让她爱上一个阴沉别扭刻薄冷漠的男孩子,更别提他从不曾英俊富有。而这样的爱,可能比他目前所知的开始的还要早。西弗勒斯望着佩妮的目光越来越复杂,他一直在逃避不代表他想不明白。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毒舌头只是因为他比普通人更能看透事情的本质,他逃避因为他不想承认自己败在了一个脑袋空空的白痴手下;也是因为他不能容忍他一心一意爱恋着的女孩竟然同别的蠢姑娘在选择男人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
他宁肯承认是詹姆·波特玩了诡计,也不愿意去相信这是莉莉本身的选择。可在西弗勒斯一次又一次的发现佩妮·伊万斯的爱意之后,他开始对她另眼相看了。他心里有块柔软的地方因为她的付出也跟着柔软了下来,他竟然在心里觉得“起码她很有眼光”。第一次发现自己这样的想法时西弗勒斯在心里狠狠嘲笑自己,而当再一次的发现,就只剩下苦涩了。
佩妮估算了一下水晶瓶里的量,她抿着嘴唇微笑了一下,大概够两个月的,也就是是说西弗勒斯会回来过新年,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赶得上圣诞节。她不知道西弗勒斯心里转过了那么些念头,她以为这不过是他惯常的沉默,佩妮请他坐下:“您要喝杯茶吗?”
西弗勒斯还没从自己纷乱的思绪中理清头绪,他错过了拒绝的最佳时间,他的一言不发让佩妮以为他同意了。于是她转过身回到厨房准备小点心,她拿出盘子装上三文鱼三明治和英式咸饼干,放在托盘上端出去,西弗勒斯正一动不动的坐着。
哈利拍着琴键就像在唱歌似的“啊啊”叫着,西弗勒斯勉强把自己从乱得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似的思绪里拔出来,将注意力放到波特的身上,他仰着小脖子伸着小手用力按动钢琴,一发出声音就快乐的笑。西弗勒斯挑起眉头,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波特还有当音乐家的天赋,但那总比他在天上骑着扫帚一次又一次差点摔断脖子要强。
佩妮把茶点放在桌上就又走回了钢琴边,哈利只吃了一小半苹果泥,他还想要再吃,一看见佩妮就张大了嘴巴等着。佩妮把头凑过去和他轻轻撞了一下,哈利微微往后一仰开心的笑起来,他眯得大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
佩妮刮苹果的动作慢下来,她不知道要不要同西弗勒斯告别。也许他并不愿意听到告别的话,就好像过去一样。他们之间还不是朋友呢,佩妮在心里叹了口气。
西弗勒斯正坐在面对着佩妮和哈利的那一面餐桌边,他拿着茶杯的手微微蜷曲,干净的琴音和偶尔的笑声让他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家,女人温柔哄孩子的声音和波特那傻乎乎的甜笑声一齐钻进他的耳朵,瓦解他脸上的寒冰。
突然佩妮扭过头去,望着他温柔的笑,哈利拍着小手从佩妮身边探出头看向他挥舞着手。西弗勒斯的心一抖,马上转开脸去,压下心情的起伏举起茶杯一饮而尽,他站起来告别:“那么,再见。”
佩妮也跟着站起来朝他点点头:“新年再见。”哈利跟着说:“再见。”就好像她们真的期盼再见到他似的,西弗勒斯在心里嘲讽,可他又没有办法忽视佩妮眼睛里闪烁的期待,于是西弗勒斯喷了一口鼻息转身大步离开了。
佩妮一愣她抱着哈利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祝你顺利。”她拉起哈利的小手朝西弗勒斯的方向挥动,夕阳的光晕投在佩妮的身上,金棕色的眼睛泛着温柔的光。西弗勒斯心口一颤,不自觉的点头,好像他真的有一个地方可以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教授哟,你就快要找到真相了哟
我明白乃们期待着情敌快点出现
但是~~~我要让佩妮在教授心里的影响再大一点
他们两个的接触再多一点
再让教授离开
捂嘴,剧透啦~~~~
嘿嘿,不这样怎么能互相思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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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续的爱
佩妮望着隔壁阴暗的窗口算了算日子,西弗勒斯已经离开十天了,不知道能不能在新年之前回来。她低下头看看手里勾好的半只手套,如果是当成新年礼物送给他,也许他就不会拒绝吧。西弗勒斯在告别之后的晚上又来过。
佩妮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想到西弗勒斯的离开她心里就有一种不安感。这些时间以来佩妮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只要他在,她们就是安全的,不论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佩妮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变得软弱了,过去她从没有想着要依靠任何人。
自从西弗勒斯再次出现在她们的生活里,佩妮就开始放松下来,她再也不像绷紧的琴弦那样不停告诫自己必须前进。哪怕那时候佩妮还不知道瑞克曼先生就是西弗勒斯,也已经信任他依赖他。佩妮又叹出一口气来,披上开司米披肩走到窗口拉开窗帘,明亮的星光让佩妮渐渐出了神了,她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的盯着夜幕出神。
西弗勒斯突然出现在院子里,他看了暗着窗口一眼就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佩妮挥动魔杖,一道道红色黄色的光落在院子的地面上,像是一个透明玻璃罩那样把伊万斯家的房子全方位的保护起来。佩妮站在窗边看着西弗勒斯干脆利落的施咒,甚至还看着他用魔杖在半空中写出一个又一个的字符来。不知过了多久,西弗勒斯挥动魔杖的次数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慢,他握着魔杖的那只手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有力了,佩妮皱着眉头跑出去,打开后院的门站在那儿看着他。
他似乎并不愿意转过身来,夜里的凉风让佩妮打了一个冷颤,她上前几步停在离西弗勒斯两米远的地方,穿着睡衣的身影被夜风吹得更加纤细。“可以了,先生。”佩妮压住心口的酸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够了,先生,我们很安全。”她的鼻头因为寒冷或者别的什么微微泛红,佩妮低头看着自己的毛线拖鞋不敢把目光投向西弗勒斯。她害怕自己会落下泪来。
她哽咽着的声音让西弗勒斯僵住了身体,手里的魔杖握得更紧了,西弗勒斯没有想到佩妮·伊万斯会突然出现,她语气里的关怀让他无法忽略。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他转过身来觉得自己可以面对佩妮·伊万斯的泪眼,并且打定主意对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不再深究。
然而西弗勒斯并没有见到他想象中的场景,他以为他会看到这个女人泪光盈盈的看着自己,就像在他好几次看到的那样,她脸上的表情会像他揣测的那样,他甚至还特意将目光投向别处,只留下眼角的余光打量她。
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她垂着头站在那儿,好像努力压制着快要哭出来似的,肩膀一抖一抖缩成一团的身影比白天看起来还要纤弱。西弗勒斯那刚刚颤动过又归于静寂的心仿佛在这深夜里苏醒过来,他就这么盯着佩妮,好像想要一次将她看个清楚。
会担心他,会向他询问归期,会对他的付出说“够了”,西弗勒斯猛然退后一步,他抿着嘴唇屏住急促的呼吸声,心跳不稳的深吸一口气。就在他心潮起伏的时候,佩妮咬着嘴唇抬起脸来,她的五官在夜色中模模糊糊,可声音却透过薄雾直指西弗勒斯的心。
“已经足够了,先生。”她努力想要给西弗勒斯一个微笑,却因为身体的微微颤抖而失败了。佩妮轻声叹息着对他说:“您不必这样,”过度使用魔力对巫师的身体不好,佩妮知道这个,这是西弗勒斯那时候对莉莉说的。他明明知道却在今天晚上施了这么多魔咒,佩妮不知道这是不是已经算多了,但她不能忽略他渐渐缓慢下来的动作和正在气喘着的背影。
佩妮的手紧紧抱着双臂,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不再颤抖,起码不要让西弗勒斯看出来。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六岁的那个夏天,风也是这样的凉,那时候的佩妮第一次知道了西弗勒斯有多爱自己的妹妹。而今天佩妮又知道了这种爱正在哈利的身上延续。喉咙口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她想要吐出来却不得不咽下去。
西弗勒斯沉住气,又过了半刻钟才稳住心神开了口:“伊万斯小姐应当明白,这可不是为了你。”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正在说着冷漠讽刺的话,但他的心却在小声质疑他,你明明不是这样想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你的心里真的就没有一点担心是只为了佩妮·伊万斯的吗?这声音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他勾起了嘴角:“啊,当然,邓布利多的保护已经非常彻底了,但那是对黑巫师来说。伊万斯小姐不会天真到以为除了巫师就没有其它危险发生了吧。”他让自己的嘴吐出长句,用他最熟悉的方式去推开一个人。
可她与任何人的反应都不同,他们在西弗勒斯的嘲讽下会回击会躲避会远离。她没有,她把头侧在一边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西弗勒斯听到她的声音在风里模糊不清的传过来,她说:“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为了谁。”西弗勒斯心口一跳,这语气里所包含的感情是他非常熟悉的,他紧紧盯着佩妮的目光收了回来。这发现让他手足无措。
佩妮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她恳切地望着西弗勒斯的脸,抛开心里所有不应该再继续的感情对他说:“您做的够多了,先生。”她终于成功的给了西弗勒斯一个微笑,她没有什么能够回报西弗勒斯,就算他不是为了她做这些,佩妮也还是一样感激。感激他愿意这么做,感激他在受了创伤之后还能够保护哈利。她抿着嘴唇在心里叹息,莉莉,你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