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满是不自在,离开紫金宫,一路回到雎鸠宫。晗晗竟然也在后面不疾不徐的跟着。书雨留在紫金宫办事儿,明月欣儿在陪伴着冰凝。我坐下来,小三子送上茶水。
晗晗走到我面前。扑通跪了下来。
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不知该如何说,因而只是轻轻啜着香茗。一句话也不说。
“娘娘。”晗晗唤道。
“有事么?”我泠然道。
晗晗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娘娘恕罪。今个儿奴婢不是故意要阻着娘娘和谢四说话。奴婢本来跟着姑姑做事儿,无意中瞧见娘娘和谢四一先一后去后堂,就跟了上去,阻止娘娘要说地话。”
我听不出晗晗话中的意思,只是道:“哦?你知道我与谢四爷要说什么么?”
“晗晗不知道。”晗晗说道:“不过晗晗能猜到一点:娘娘是把谢四当成好人了。起码,娘娘是把他当成忠于皇上,可以倚重的人了。”
我琢磨着晗晗话里的意思,不咸不淡道:“你的意思是说,谢四不是这种人么?”
晗晗摇摇头,说道:“娘娘恕罪,奴婢私下主张。奴婢窃以为,谢四不是。”
我冷冷笑了笑,没有做声。晗晗继续说道:“不知道娘娘可曾见着,今日为皇上举行国丧,谢四穿的是什么衣裳?”我想想说道:“谢四穿的是丧服。皇上薨逝,谢四穿丧服,又有什么不对的?”
晗晗仍旧是不疾不徐说道:“娘娘只瞧见谢四穿的是丧服,可瞧见他丧服里面穿地是什么么?”
晗晗地话,教我一愣:谢四丧服里面是什么,我倒是的确不曾瞧见。只是晗晗又如何得知?
“娘娘,奴婢今个儿特意注意了每个人地衣着,发现谢四爷虽然是穿着丧服,只是衣角却漏出里头的衣裳。他丧服里头穿着的,却是一件紫金色的纹花丝绸衣裳。奴婢就想,若是他是真心为万岁爷着想的人,又哪里有时间去顾及自己的仪容?更莫说是衣裳了。”
晗晗的话,听得我心中一动。我与谢四说话的时候,倒是不曾注意到他的衣裳。若是果真如晗晗所说,那么这当中就有题了。谢四虽然知道皇上仍旧活着,还是皇上蒙难,国蒙难,他作为皇上最新任的侍卫,还在衣饰上下心思,那果然就是我看错他了。
我的脸色缓和了些,但对于晗晗的话,我还是深有疑虑的。谢四平日里瞧着也不像个爱修饰的男子,却偏生在这时候露出破绽,岂不是有些不同寻常么?到底晗晗是两个老贼的人,还是谢四投靠了两个老贼?
我不动声色的对晗晗说道:“起来吧,我们先回去紫金宫再说旁的。”晗晗站起来,又跟着我回去紫金宫。这一回,我特意注意了谢四的衣饰,果然如晗晗所言,半分也不差。虽说他那紫金色的纹花丝绸衣裳是穿在白色丧服下面的,只露出了很小的一个衣角,却还是能瞧得出的。
我想起之前差点就把我的计划和盘对谢四拖出,不禁心有余悸。以两个老贼的性子,若是知道我在谋算他们,恐怕他们会先去杀了皇上,然后灭我雎鸠宫满宫,最后重新找一个妃嫔,扶持四郎登基。
我对晗晗投之以感激的眼神。晗晗微微一笑,神色坦然。我心中对这个女孩子,不禁多了几分赞赏和倚重。只是有一点我却是怎么也想不通,谢四的为人,我也算了解,他总不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何况,皇上给他的富贵,已经够他终身享受不尽,他为何要投靠卫勤天与张道机呢?难道是人收到了挟持么
谢四是皇上的身边人,都不能信任,旁人,我更不知该信任哪个才是。事到如今,一切只能靠自己加上听天由命而已。
张道机与卫勤天诡计多端,原本说好四郎登基的日子是在十五,他们为防夜长梦多,突然临时改变主意颁发圣旨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四郎即位就在明日十西宋国人都知道皇上无子,如今却突然多出个四郎来,自然是议论纷纷,朝中臣更是不能心服。两个老贼对外昭告说四郎是昔日皇上微服出巡,在潍县遇见我,与我生下的孩子。如今后宫中我位最为尊贵,既然四郎是我的孩儿,旁人便是想阻止,要是不能。朝中臣虽然多有不肯信服者,却碍于我亲口承认,也无计可施。这时候,天下开始流传出了我与张道机、卫勤天合谋朝篡位的谣言。
谣言纷纷,张道机、卫勤天便是再如何权在握,也难堵天下悠悠众口。谣言传到我这,我确是心中一阵喜。这样的谣言传的越多,卫勤天两人便会以为我更没有退路,只得与他们合作,对我的警惕,便又会松懈几分。这却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十二那日,天地间一片阴霾,天上乌云翻滚,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前几日,四郎原本跟着一起给皇上守灵,如今紫金宫正门垂帘,丧事暂停,礼部尚书奏请新皇即位。按照规矩,新皇要先到正德殿升座,等待朝中臣行礼。礼毕,御文华殿中座,等待午门鸣钟后,由我把即位诏书和传国玉玺交予他的手中,这时管乐齐鸣。然后文武百官再行三跪九叩的礼,同时上尊我为皇太后,这样才算是登基完成。
正文 一百六十五回:喋血文华殿(上)
张道机与卫勤天老谋深算,为防夜长梦多,却不肯依照礼法而行。他们以如今正是国丧期间,不宜肆铺张为由,把几乎所有的典礼都取消,只留下朝臣叩拜与我授予诏书这两节。我与冰凝、明月欣儿、书雨商议好在授予诏书时候动手。
在两个老贼的张罗之下,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朝臣之中,除了左右丞相秦兰亭与崔文杰,旁人都来了。有些人对张、卫二人极尽谄媚,也有的人心中不忿,却敢怒不敢言。
终于到了授予诏书这一节,我心中很是紧张,毕竟此时此刻,西宋的生死存亡,便握在我手中了。尽管如此,我面上却不曾表现出来。我微微笑着,边似乎漫不经心的瞟了冰凝一眼。这时,冰凝就站在卫勤天身边,她脸上满是无所畏惧的神色,我心中这才又放心了些。
太监送上摆放在云纹梧桐木托上的诏书,我取了过来,笑着递给四郎。这时候,我已经决定,等待四郎去接诏书,我立刻从袖子中取出匕首,挟持他。毕竟,他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是不可能想到那么多的。
几乎是在同时,有太监急匆匆跑进来,禀告道:“袁将军回来啦。”
我心中一动:袁震东回来了?一时反而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此时,即位典礼正在进行,所有的人都听我示下。我略微一沉思,即可说道:“速请袁将军上殿”
“是”那太监答应着,刚要出去。卫勤天已经高声喊道:“不可。”
“为何不可?”我有些不悦,虽然早已经料到卫勤天和张道机一定会出言阻止。
“娘娘”卫勤天上前一步说道:“启禀娘娘,袁将军虽然是朝廷重臣,可是如今没有朝廷传召,却私下回京城。这已经是有违国法。试想。一个戴罪在身的臣,又怎么能上殿参与新皇地即位典礼呢?”
卫勤天所言。皆是强词夺理,我很不以为然。说道:“卫人此言差矣。袁将军为国戍边,对朝廷忠心耿耿,曾经立下汗马功劳。如今,皇上不幸薨逝,将军回朝奔丧。也是人之常情。哪里又称得上是戴罪之身?”
我的话反驳的卫勤天顿时哑口无言,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说道:“淑妃娘娘,总之今日袁将军绝对不能踏进这文华殿一步若是非要进来,就别怪微臣为国锄佞了。”卫勤天这些话说得阴狠蛮横,一点让步的余地也没有。
“哈哈哈我不远万里迢迢赶来恭贺新皇登基,卫首辅这是在说哪个是佞臣?”卫勤天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笑声起,言语间。袁震东已经走进来了。
卫勤天与张道机当即警戒起来。我看到张道机地右手,一直藏在左手地袖子里。我想他袖中多半拢了什么物件。若是见到袁震东有轻举妄动之处,就立即摔物为信,把袁震东包围铲除。我见袁震东只身赴会,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只是面上却没有丝毫显示出来。
卫勤天警惕道:“袁将军擅离职守,千里迢迢赶回京城,是为给新皇贺喜?”
袁震东长笑道:“那自然是。我听说淑妃娘娘与皇上的沧海遗珠寻到,心中地欣喜是无以言寓的。卫首辅应该知道,淑妃娘娘乃是本座义妹。淑妃娘娘地儿子登基,本座岂不是就贵为皇亲国戚了么?”
我早就想过,海东青请到袁震东后,袁震东会帮哪一边。如今听他这么说,又不见他身边带着海东青,心中不禁有些狐疑起来:莫非袁震东真的打算投靠卫勤天和张道机,帮助这些乱臣贼子么?
若是海东青已经见到袁震东,袁震东就应该明白,我并不是真心扶持张道机他们扶持的人登基的。何况,袁震东也应该清楚,我在沈几年,虽然很早就遇到薛王爷,与薛王爷却是清清白白的。至于皇上,根本就不曾见过,又哪里来地什么沧海遗珠?袁震东这个人,我算是堪透的,在他心目中,不管谁重,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如今遇到这样的事儿,他临时变节投靠乱臣贼子,也不是什么太不可以相像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袁震东报以冷冷一眼。却瞥见他也在看我。他眼神平静,脸色祥和,完全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儿的模样,更不似是心里有什么预谋的样子。我不禁愈加失望起来。皇上当初对袁震东器重有加,约也想不到时至今日,袁震东会这么对待朝廷吧。又或者袁震东不知道我是被挟持的,便顺应我的意思,赞同四郎登基?这样想起来似乎也不像,明明在海东青走之前,冰凝把这一切都转告了地。
我心中纵然是百转千回,面上却平静如水。冰凝有些急促了起来,不停搓着双手。我用眼角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看情况发展,不要轻举妄动。若是谢四已经是两个老贼地人,袁震东又加入他们,那么我今日的计划,多半要失败了。病初愈地冰凝,恐怕不是他们几个的对手。同时,海东青不曾跟着袁震东一起来,冰凝心中恐怕也在深深担心海东青的安危。
很显然,卫勤天与张道机对袁震东的回答是相当满意的。卫勤天捋须笑道:“袁将军,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果然是高人一等。既然如此,就请袁将军跟着老夫一起,瞻仰新皇上登基吧。”
袁将军笑而不语,站到卫勤天身边去。卫勤天对我说道:“就请淑妃娘娘授予新皇即位诏书吧。”
事到如今,我已经别无他的法子。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我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袁震东会在这个时候会来,更没有想到他会倒戈相向。我原先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我原本想着趁着授予诏书,挟持四郎,同时冰凝可以对付卫勤天与张道机,便是谢四当真投靠二人,半路杀出与冰凝对决,冰凝的胜算也会高一些。只要她能在挟持住卫勤天或者张道机中的任何一人,事情总会比如今好办的多。
事到如今,我只有暂时取消这个计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所谓来日方长,要想对付卫、张二人,只能慢慢想法子。还好四郎只是一个无知孩童,若不然,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强劲对手?
我取出即位诏书,略一沉吟,即向冰凝使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便要把诏书往四郎手里送,这时候,却听到袁震东说道:“淑妃娘娘且慢。”
我抬头看了袁震东一眼,用最平常的语气道:“不知道袁将军还有什么想法么?袁震东笑道:“末将不敢。只是末将刚刚从边关回来,还不曾与众位人一起,向新皇行礼,此为不敬。末将想先向新皇行礼,表示末将对新皇的忠心和敬意,再请娘娘授予诏书,不知道淑妃娘娘可肯开恩答应?”
所有的人,都觉得袁震东有些多礼了。我心中却是微微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不曾。
我别有深意的说道:“将军的心意,四郎我儿明白就是。将军就不必多此一举啦。你便是不跪拜,本宫也知道你是忠于新皇的。”
“淑妃娘娘,还请娘娘开恩,这是末将对皇上的一番心意。末将不远万里,回到京城,就为道贺新皇,如今,娘娘却是连这么个表忠心的机会也不给末将么?”袁震东跪了下来,恳求道。他的语气十分诚恳。
我刚刚要拒绝,却听到张道机笑道:“娘娘,既然袁将军有这么一番心意,还请娘娘网开一面吧。毕竟,袁将军是武官之首,他对新皇忠心,旁人才会对新皇忠心。”
我故意说道:“本宫看就不必了吧。又何必多此一举。袁将军,你说呢?”
袁震东还没有说话,卫勤天也奏道:“淑妃娘娘,臣的意见与国师一样,也赞同袁将军向新皇叩拜。”我仍旧推辞说道:“等我授予新皇即位诏书,袁将军再行叩拜,还不是一样么?”
袁震东说道:“娘娘,这是不同的。娘娘授予皇上即位诏书后,朝廷臣要齐行三跪九叩礼。可是方才臣们向皇上简礼时候,末将却没有赶上。这岂不是显得末将对皇上不敬么?若是日后有人拿袁某不拜之事来说事儿,那袁某可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卫勤天与张道机异口同声赞同。我心里微微一笑,我明白他们两个人的意思。就像是他们说的,袁震东如今算得上是武官之首,手中还掌握着兵权,若是袁震东对四郎行的礼节足够,旁人才会跟着对皇上尊重起来。若是袁震东怠慢新皇,那么其余的武将恐怕也不会那么上心。他们用一个登基,无非就是为了控制朝政,心中肯定也惧怕有人对四郎不服,袁震东的做法,正符合了他们的心意。何况,他们心中,此时恐怕早已经把袁震东当成向他们投诚的人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我却不这么认为了。
我装出很为难的样子,说道:“好吧,就依两位人的,让袁将军对皇上重新行礼。不过袁将军要快些才好,免得延误了皇上登基的吉时。”“是。”袁震东说完,就跪着往前走了几步,我注意观察卫勤天与张道机的脸色。张道机仍旧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卫勤天却有些警惕起来。
正文 一百六十六回:喋血文华殿(中)
我微微含笑道:“袁将军何必如此?”
“末将唯想表示对新皇诚意而已。”说话间,已经跪行至御座的台阶下面。此时莫说是卫勤天,便是张道机也有些警惕之意了。
袁震东却是走到这里便停下,再也不往前行一步。然后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卫勤天、张道机见了,面上露出得意之色。
可是就在这时,我还没有多想之时,袁震东已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了起来,往前直扑过来。
所有的人面上都惊失色。我心中已经是隐约想到,但袁震东这么做,还是教我有些欣慰喜。等到殿上的人反应过来之时,袁震东已经稳稳把四郎抢在手中了。可是也几乎是在同时,我觉得脖子上微微一凉,轻轻低头一看,脖颈间已经横了一把锃明发亮的薄皮剑。
冰凝和明月欣儿几乎同时惊叫道:“姐姐”我微微含笑,没有回头。
朝堂之上顿时安静的可怕。一种教人心神不宁的情绪慢慢氤氲开来。
卫勤天的脸上露出阴狠之色:“袁震东,你最后立刻放了皇上。若不然,冷九容就没命了。”
袁震东有些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我缓缓摇摇头。
卫勤天狠狠的说道:”袁将军,旁人不知道你与淑妃娘娘的关系,老夫可是一清二楚。你与淑妃娘娘表面上是义兄妹,实际上却有私情。老夫早就料到你一旦到来,是不会臣服新皇的。所以早就在文华殿外头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只不过你方才的模样,居然险些将老夫骗了。才几乎让你奸计得逞。”
袁震东面色沉稳,紧紧抓着四郎,一句话也不说。那四郎只是一个小小顽童,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早就吓地哇哇哭起来。卫勤天狠狠横了他一眼。他立刻吓的不敢哭了。可见心中是极其害怕卫勤天的。
卫勤天继续说道:“袁将军,若是你要对新皇不敬。你便是乱臣贼子。等国师摔杯为信,御林军围上来。恐怕你也死无葬身之地。我劝你还是好好斟酌斟酌才是。天下间美貌的女人多得是,袁将军前程似锦,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牺牲自己好前程。”
袁震东仍旧凛然不语。眼睛盯着我身后,显然是很忌讳我身后的那人。
卫勤天又要说什么,他哈哈笑了起来。没有让卫勤天继续说下去。他朗声道:“卫首辅,你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袁震东与淑妃娘娘幼年时候,地确曾经青梅竹马。不过我们是情同手足而已。卫首辅想趁机挑拨我与娘娘地关系,恐怕还不够资格吧。况且,像卫首辅你这样的人,妄想用自个儿地侄子冒充太子,逼迫淑妃娘娘扶持你的侄子登基为帝,你说我们二人,谁是乱臣贼子?谁是国忠良?”
朝臣们听闻袁震东这么说。不禁哗然。
袁震东不疾不徐说道:“我回来之前。已经托人查过卫四郎地底细。他是卫勤天亲生弟弟卫冕天的儿子。至于这卫冕天是谁么,诸位人瞧瞧张道机张国师局就是。袁某不妨把知道的全都告诉诸位人。卫勤天卫首辅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他父亲与丫鬟所生。那孩子一出生,生母就因难产而死。卫老太爷认定这孩子克父母,便想把他抛到乱坟岗里去喂狼。恰巧这时有游方道士经过,借宿卫,很喜那孩子,便请卫老太爷把孩子送给他。那孩子跟了老道长后,就随着道长姓张,住在云雾山的灵青观中。这孩子长后,虽然是道士,却生性好色,曾经几次三番对进观进香地女香客不轨。老道士气急,就欲把这小道士赶出山门。小道士不是良善之辈,竟然把自己个儿的师傅给杀害,自己个儿当起了灵青观的观主。并偷偷在观中蓄养了几房姬妾,其中有一个姬妾为他生下儿子。后来,卫勤天想某夺皇位,却苦于找不到帮手。他无意中碰到自己的亲生弟弟,两个人一拍即合。卫勤天便把自己个儿的弟弟推荐给皇上,为皇上炼制丹药,皇上对他信任有加,还御封他为国师。如今,卫勤天与他那禽兽不如的弟弟更是合谋害死皇上,欲谋夺西宋江山。我想诸位臣该明白我说的卫首辅的道士弟弟是哪个了吧。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便是张国师。而我手中提着的那个孩子,便是张国师地亲生儿子,也是卫首辅地亲侄子。卫人、张人,你们说袁某人说的可是实话么?”
袁震东此言一出,朝臣俱惊,便是我,也觉得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卫勤天怒斥道:“袁震东,你莫在这里胡说八道,无中生有,放厥词诸位臣也莫要相信,袁震东一派胡言”
“哈哈哈”袁震东笑道:“卫首辅,张国师,你们莫以为我袁某人身在边疆,便对朝廷地情形一无所知。你们的事儿,我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若是哪位人不信,回头自己个儿去打听打听就是。卫首辅,我这才揭穿你这么一个阴谋,你便已经老羞成怒了么?”
卫勤天还不曾说什么,张道机已然上前几步,蛮横道:“袁震东,你说的便都是真的,又能怎么样?你以为你今个儿还能逃出去么?我与哥已经在文华殿外面埋伏了无数御林军,只要我一摔袖中的杯子,他们便会闯进殿门来,将你砍成肉泥”说完,他又转而对满朝臣说道:“诸位人,不知道你们是想跟着我和哥呢?还是想跟着袁震东和冷九容,一起被砍死?跟着我们的,都到我这边来,跟着袁震东的,都站到另外一边去。”
张道机的话音刚落,就已经有他的心腹站到他那边去了。接着,又陆陆续续的有人站到他那边去。虽说也有人站到另外一边的,却比站在他那边的要少好些。还有一些臣,站在原地不动,犹豫不决的。
我在心中叹口气,难怪西宋朝廷衰零至此臣都如此贪生怕死,委曲求全,西宋能不风雨飘零么?
卫勤天冷眼旁观,冷笑道:“袁震东,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即刻放了四郎投降呢,还是想等着被砍成肉泥?”卫勤天说着,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若是你不想投降,冷九容可也得陪着你一起死”
卫勤天的话刚说完,又有两个臣站到张道机那边去了。
我看到冰凝气的要忍不住动手的模样,忙用眼色示意,教她不要轻举妄动。
我对袁震东淡淡说道:“将军,你做你想做的事儿便罢了,不必顾及本宫。”
袁震东望着我,眼神明澈,一时竟让我产生几世沧桑的感觉。
他一字一顿说道:“我曾经为了做自个儿的事儿,不惜伤害娘娘,以后却是不会了。”我心中一紧,他的心,我懂。
正文 一百六十七回:喋血文华殿(下)
就在这时,我觉得架在我脖子上的剑,更迫近了一些。寒气凛然,迫我的脖颈生疼。我冷冷说道:“谢四爷,你便是这么对待本宫的么?”
我感觉到架在我脖子上的剑颤动了一下,约身后的人不曾想到我居然能猜到他是谁。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我不禁感慨道:“以前本宫觉得谢四爷向来是最忠诚的,却不曾想到,谢四也是这样的人。我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东西可以收买到被皇上称为铁面剑客的谢四爷?是金银财宝还是花颜美人?还是因为皇上曾经哪里负了谢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