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口气,吩咐书雨说道:“劳烦姑姑去和钱三公公说,请他立刻派人去把太医找来,给冰凝看病。”书雨应着出去了。我便听到书雨把我吩咐的,低声说了一遍,钱三公公还没说话,那小太监已经急着说道:“国师可没吩咐过我们要给吟雪郡主看病。三公公,我们还是不要自作主张地好。免得国师怪罪下来,你我可担当不起。”
钱三还未曾说话,书雨已经不冷不热说道:“吟雪郡主可是东魏的堂堂郡主,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们担当的起么?如果因此而引发两国征战,恐怕罪责就了吧。钱三公公,你是明白人,想必你明白我不是危言耸听。”
钱三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犹豫了一会儿,即刻说道:“好,就依书雨的吩咐,小落子。你速去请太医过来。”
“这”那个叫小落子的太监,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敢说,出去请太医去了。
我这才放心下来,重新走到秀吉身边,蹲下来轻轻说道:“秀吉。你便是薛王爷的秀吉么?却不曾想到。你已经是这么的孩子了。这几日你受苦了,你今日里所受的。姑姑一定让他们十倍地还回来。好孩子。”
秀吉是薛王爷走后才出声的,到如今还没有三岁,他在这里被关了几天,整个人变得怯生生的,咬着指甲,一句话也不肯说。我又继续说道:“你出生的时候,你父王不曾见过你。你父王去边关之前,曾经郑重托付我要好好照顾你,如今,我却不曾尽到做姑姑的责任。好孩子,我以后会把欠着你父王的,欠着你的,都还回来。你要好好的,知道么?”
教我觉着惊异的是,秀吉居然慢慢的点了点头,似乎能听懂我在说什么。黑暗中,我虽然看不清楚他地眉眼,但是我想,总会是与薛王爷相像的吧。薛王爷无声无息的走了,以后瞧见了秀吉,总归就如同瞧见了他一般。我心里慢慢生出来一个主意,以后要怎么办,我愈加思路清晰起来。有些债,不管是谁欠着了谁的,总归还是要还地。就如同西宋的皇,欠着秀吉的,欠着薛王爷的,总归是要还的。若是没有人出来还,我便代他还,那又有何妨?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钱三公公闯入了房中,四顾无人,便对着我跪了下来。我唬了一惊,却不曾说出来,仍旧是很平静的道:“钱三公公,你这是怎么啦?”
钱三公公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悲伤,说道:“娘娘,求你救救皇上吧。”
我不动声色说道:“公公为何要我救皇上?皇上乃是堂堂一国之君,我又岂能救得了他?何况,皇上已经有些日子不曾去我雎鸠宫了,我连皇上地面也见不着,谈什么救救皇上呢。”
“这”钱三公公声音里带着沮丧:“娘娘,上回老奴已经和娘娘说过,皇上中了张道机和卫勤天的阴谋,如今已经变得几乎是奄奄一息了,若是娘娘不救皇上,只怕皇上他活不过这几日了。”
我仍旧是瞧不出钱三公公说的是真话,还是他是张道机的一颗棋子,是故意来试探我的。因而我只是淡淡说道:“钱三公公又何必危言耸听?”
钱三说道:“娘娘,你知道老奴不是在危言耸听。国师与娘娘的交易,老奴也知道。老奴就是请求娘娘你千万别答应,若是你答应了国师和卫勤天地条件,以他们两个人地性子,必定立刻杀了皇上。还有吟雪郡主与秀吉小世子,国师也必定不会留下活口的。便是娘娘你,说不得日后那两个老贼也是要杀人灭口地。”
“呵呵”我轻声笑了笑,说道:“钱三公公如今不是国师面前的红人么?若是被国师知道你这么说,你可还有命在么?”
“娘娘,”钱三公公切切说道:“老奴对国师与卫人,只是假意投诚而已。若是老奴不肯效忠他们两人,只怕老奴也没有命在。老奴没有命在,这倒还是微乎其微的小事,可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儿,那该怎么办才好?老奴与谢四爷一心只想救出皇上,可是两个老贼老奸巨猾,我们用尽了可以用的一切法子,却还是没有成功。娘娘,若是你都不肯救皇上的话,只怕皇上这次当真是在劫难逃了。”
我见他神情恳切,不似作伪,刚刚要说几句话再来试探于他,却听到外头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那个叫小落子的太监的话音想起:“御医,就是这里啦。”钱三公公也是听到了,他立刻站起来,冲到门边,仍旧站在那里,当做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这当儿,外头的两个人已经走进来了。
外头虽然明澈,房中却极为阴暗。小落子掌上了灯。御医似乎没有料想到我在这里,忙和我请安。我说道:“罢了,你好生给吟雪郡主瞧瞧病吧,若是瞧得好了,本宫重重有赏。要是不能治好郡主,那么后果你自个儿想去吧。”
那御医战战兢兢说道:“是。”就上前去给冰凝切脉。
起初,他脸上神色有些恐慌,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却又长长松了一口气,说道:“回禀淑妃娘娘,吟雪郡主只是受了凉,又加上急火攻心所致,只是寻常的病隙。我即刻开个房子,只要郡主按照这个房子服药,保证三天就可以痊愈。”
我听说冰凝只是虚寒之症,这才放下心来。钱三公公又吩咐那个小太监去抓药。
正文 一百六十二回:硝烟起宫门(上)
那小太监点头答应着,却又说道:“三公公,容妃娘娘探视吟雪郡主,也有些时间了。 该送娘娘回去了吧。”
钱三公公似乎有些为难,但还是点点头,说道:“我这就送容妃娘娘回去。你去给吟雪郡主抓药吧。”
那小太监面带不悦,说道:“公公,虽说如今你是堂堂内总管,只是你始终是皇上的人。便是为了避嫌,奴才想还是奴才把娘娘安全送回去雎鸠宫吧。至于吟雪郡主的药,公公随意吩咐人去做便也罢了。”
钱三公公竟然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了。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太监小落子,竟是张道机和卫勤天的心腹,所以钱三公公也忍让他三分。
我看了冰凝与秀吉一眼,说道:“走吧。”说完,带着明月欣儿和书雨,径自往前走去。小落子忙颠颠跟了上来,一直送到我雎鸠宫。
等到打发走小落子,我把明月欣儿、书雨叫在一起商议对策。
我叹息道:“如今冰凝与秀吉的情形很不容乐观,皇上性命更是岌岌可危。我纵然是拖着,也不能拖得太久,你们说这可怎生是好?“
书雨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沉思,明月欣儿也蹙着眉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日,明月欣儿嘟囔了一句:“若是海统领回来,一切就好啦。袁将军有那么多兵,难道还打不过张道机与卫勤天么?”
明月欣儿的话,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却是实话。事到如今。我只能盼着海东青快些带回袁震东的消息了。只是这其中,又有很多不确定:譬如说海东青是不是已经在路途中遇到暗算。便是他能平安到达边关,那袁震东到底会如何抉择?是依旧效忠皇上,肯为西宋出力;还是转投卫勤天一党,做所谓地“开国功臣”;又或者是举棋不定。持观望态度。等到朝廷与逆贼分出胜负,他择胜而投?
想到这些。我便觉得深为忧虑。如今卫贼与张贼,兵强马壮。势力雄厚,又挟持皇上、冰凝与秀吉,朝廷中臣的态度,至今还是暧昧不明,而后宫之中。张道机肆无忌惮去妃嫔宫中夜宿,后宫中的妃嫔,不知几多已投入他们怀中。我与几个宫女太监,已经是势单力薄,却又被监视起来,想与袁震东的人联系上,已经是完全没有可能。
书雨见我忧心忡忡,劝说道:“娘娘,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也不必过分忧虑。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还会柳暗花明又一村。且不说海统领会带回来好消息。单是娘娘一人,想要应付卫勤天与张道机,也是绰绰有余。”
我听书雨似乎是话中有话,忍不住道:“姑姑何出此言?”
书雨四顾无人,就在我耳边悄悄说了一番话。我听完后,半日才叹息道:“事到如今,却也是没有旁的法子可想了。只能按照姑姑说地去做,希望可以出现什么转机才是。”
就这样继续拖延到第二天天明,卫勤天给我地三日期限却已经到了。傍晚的时候,张道机与卫勤天双双来到我雎鸠宫。
我高踞中堂,冷冷说道:“卫人难道不知道朝廷臣不可以随意出入后宫地道理么?”
卫勤天当时就有些恼了,他强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不曾说话。张道机却是笑嘻嘻道:“淑妃娘娘,那日我与你商议地事儿,如今期限已到,却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嗤笑道:“张人这么,却是有些看得起本宫了。事到如今,本宫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张道机闻言喜,卫勤天的脸色也顿时转为霁晴。张道机说道:“既然娘娘已经同意,那一切就按照我们所说的办。我马上命人去起草传位诏书,把四郎登基之事昭告天下。”
我说道:“张人是不是顺便要把皇上驾崩的事儿,也告诉天下人,好教天下人为皇上举行国丧。”
“自然是这样。”张道机说道:“娘娘该不会是不同意吧?我不妨告诉娘娘一件事儿,薛王爷地死,可是皇上一手策划好的。以淑妃娘娘的聪明才智,该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也就不用我赘述了。难道娘娘不想为薛王爷出这口气么?”
这件事,我已经早就知道了。我不置可否,说道:“我既然答应卫人与张人的条件,我也有一个条件要提出。”
卫勤天又有些愠恼,说道:“淑妃娘娘,你的条件,却是太多了些。”
我冷冷笑了一声,怫然不语。张道机怕为防我变卦,却道:“娘娘有什么条件,不妨说出来。”
我说道:“第一,便是秀吉与冰凝。两位人要速速把他们送到我雎鸠宫来。若是不能见到他们平安来到,那么我是不会认四郎为子的。不知道两位人以为呢?”
卫勤天刚要发作,张道机却扯了扯他的衣襟,说道:“好,就依娘娘便是。淑妃娘娘还有第二么?”
“自然有。”我平静的说道:“第二,我要皇上活着。”
“不可能”卫勤天拍案而起。
“为什么不可能?”我道。
卫勤天的面色变得有些不善起来:“恐怕淑妃娘娘这是明知故吧。若是皇上还活着,四郎又为何要登基?娘娘这个条件,不觉得太苛刻了些么。若是依照娘娘所言,我与国师之前所做地,却是白费心思了,娘娘以为可能么?”
我只做没有听到卫勤天地话,却是淡淡道:“皇上的身子骨儿,如今还好么?”
张道机笑道:“淑妃娘娘可是要听真话么?皇上如今已经奄奄一息,随时就要驾崩了。”
“好。”我变了脸色,说道:“只要你们同意留着皇上一条命,让他就这么半死不活地活着,亲眼看着他的国怎么覆灭,亲眼看着朝廷怎么颠覆,我就同意接纳四郎为儿子,教他名正言顺登基。到时候朝廷臣,定然是没有说旁话的。”
卫勤天与张道机都不曾想到我这么说,都愣了一愣,道:“淑妃娘娘这话,却是什么意思?”
我冷笑道:“方才你们自个儿也说了,薛王爷是皇上害死的。薛王爷与本宫的交情,诸位想必也明白。另外,我与皇上还有一笔血债要算。不知道两位可知道,本宫曾经有一个孩子,是怎么死的。”
张道机与卫勤天对看一眼,他们自然知道我唯一的孩子没有出世就已经被皇上打掉,外间传闻我与薛王爷种种,天下人想必更无人不知。我与薛王爷,的确是曾经两情相悦,而且他对我,至死不渝。只是自从我嫁进宫来以后,我们却是恪守法礼,并不曾有半分逾越。这些事儿,我们知道,外头的人不知道,张道机与卫勤天自然也不知道。
在世人的眼中,女人有时候很感情用事,那是自然的。便是如我这般,说是要为薛王爷复仇,那二人反而是信了。他们互相对视,轻轻点点头,张道机说道:“好吧,就依照淑妃娘娘所言。皇上已经中了老夫的一种毒,全天下间只有老夫手中有解药。娘娘要保皇上性命,教他亲眼看着亡国,那么老夫也就不手软,继续给皇上服食这种毒药。淑妃娘娘意下如何?”
张道机这话,带着试探的意思,我只得面无表情说道:“如此甚好。”
正文 一百六十三回:硝烟起宫门(中)
一切商议妥当了以后,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
等到卫勤天与张道机走后过了没多久,冰凝与秀吉就被小落子带人送了过来。冰凝仍旧是病的昏昏沉沉的,书雨吩咐晗晗为冰凝延医药,明月欣儿就跑着去陪伴冰凝去了。卧房里只剩下书雨和秀吉伴着我。
秀吉倒是也不生分,瞪眼睛瞧了我半日,居然咧开嘴巴笑了起来。自从薛王爷去世的消息,从万里边关传来后,我心中一直阴郁至此,即至今日,见了秀吉笑容,心中方觉得原本的阴霾扫去半。
我握着秀吉小说,轻轻说道:“秀吉,你倒是受到委屈了。”
秀吉眨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竟说:“我不委屈,你别哭。”我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楚,眼前花了一花,仿佛见着薛王爷站在我面前,拂袖为我擦拭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容儿,你莫哭。”只是那么片刻的神思恍惚,等到清醒过来,才发觉眼前只有一个小小孩童。
我抚摸着秀吉的头,轻轻说道:“秀吉,你以后便跟着姑姑一起住,好么?”
秀吉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决定还是要跟着我妈妈住。姑姑,我常常来看你就好。你也可以去看我。可以么?”
我刚刚明净的心绪,顿时又有些纷纷扰扰起来。若是我的孩儿活着,比秀吉还要了。那个男孩儿,我曾经为他取好了名字。叫做巡儿,可是他还没有出世,就死在他的亲生父亲手中。想到这里,我对皇上的恨意,又忍不住波涛汹涌。
我拉着秀吉到我身边。说道:“秀吉。那姑姑就把你妈妈接到这宫中来,陪伴着你。好么?以后你可以跟在姑姑身边,姑姑教你写字。还要教你治国平天下地道理。你以后你以后就不要叫做秀吉啦,你就叫巡儿,行么?”
秀吉毕竟太小,不太能听懂我的话,他歪着头寻思了半日。说道:“好吧。姑姑怎么说就怎么是。我喜姑姑这里,不像前几日住的那地方黑通通的,很吓人。”
我柔和的笑了笑,就把叶翩翩和明月香唤来,嘱咐他们带着秀吉去吃东西,玩耍。
等到几个孩子走了,书雨说道:“娘娘已经决定了么?”
她常年跟在我身边,如何不知我心中所想。我说道:“我已经决定了,以后薛秀吉就是西宋王朝地薛巡。是我地儿子。西宋欠着薛王爷太多太多。皇上也欠着薛王爷太多太多,到如今总该归还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眼中闪过一丝阴郁,想必把书雨吓了一跳,她立刻把眼睛敛了下去。
我又想到秀吉,如今已经是巡儿了,嘴角不禁掠过一丝微笑:“这个孩子不到三岁,确实罕见地懂事儿,将来一定会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君王。”
我答应认四郎为子后,皇上薨逝地消息很快就被张榜公告天下。也就是在那一日,我去紫金宫探望了皇上。如今的皇上,已经清瘦的不成样子,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影子。我看着他面黄肌瘦的模样,就如同被抽干骨血一般,忽然就想到了昔日地沈洪。我记得当初我刚刚嫁入沈的时候,沈洪也是这般样子,到如今那一切还都历历在目,只是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皇上。”我轻轻呼唤着他。
呼唤了半天,他才睁开眼睛,见着我,浑浊的眼中陡然清亮了些,他费力的握着我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道:“容儿,容儿,你带着朕离开这儿,离开这儿谋反谋害朕容
我听凭皇上呼唤了很久,都没有回答。终于轻轻撂下他的手,对书雨说道:“书雨姑姑,我们走。”书雨跟着我往外头走。
卫勤天半是讽刺的说道:“淑妃娘娘就这么走了么?不多看皇上几眼,与皇上叙叙话?”我充耳不闻,带着书雨走了,身后传来卫勤天与张道机的笑声。
回到雎鸠宫,我坐在床榻上沉思。书雨也在我边上,轻声道:“娘娘,你想到法子了么?”
我苦笑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法子可想。海统领迄今还不曾回来,多半是在路途中遭遇不测。又或者是袁将军不肯帮忙朝廷,就把海统领扣留了。如今,我们只能万事靠自己了。”
“娘娘地计划是?”书雨小心翼翼道,唯恐再扰乱我原本已经不宁地心绪。
我缓缓说道:“登基典定在十五,到那天四郎必定是由我带着的。到时候,我可以趁机劫持他,便不怕卫勤天与张道机轻举妄动了。冰凝可以趁着人多混乱,把张道机与卫勤天擒下。所谓擒贼先擒王,张道机与卫勤天落在我们手中,他们地手下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候事情就成功一半了。至于接下来怎么做,就只能见机行事了。姑姑以为呢?”
书雨点点头,答应说:“娘娘好计策。虽说是有些冒险,可是事到如今,除了险中求胜,却也没有旁的法子。到那日,我陪伴在娘娘身边,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此时,明月欣儿正陪伴着冰凝,我带着书雨前去探视。索性冰凝的病好了很多,于是我和书雨把想出的法子和她说了一遍,冰凝说道:“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能完成的。你说事到如今,我要不要把这件事儿告诉那林,教他派兵前来支援?”
“这”我沉吟一会儿,说道:“还是不必了。若是这一次我们失败,也合当我西宋国运如此,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我心中所顾虑的,也不是别个,只是想到无论如何,那林始终是东魏的人,他也许面上许诺会来帮我们的忙,可是若是东魏的皇帝趁着这次机会,把军进驻西宋,到时候恐怕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如今西宋不了会落在乱臣贼子手中,若是被东魏军队占领,那便要国覆亡了。
冰凝也是冰雪聪明的女孩儿,经历了薛王爷的事儿后,更是成熟了很多。她见我有所顾虑,也几乎能猜测到我所考虑的,因而便不再多提了。一切就这么定下来。
皇上的丧事隆重的举行,一时之间,西宋所有的百姓都披麻戴孝,为皇上举行国丧,哀悼皇上的英年早逝。却没有人想到,紫金宫中,皇上还在龙榻上孤零零的躺着,等待着有人去救他。
皇上发丧,宫中一片混乱。我在紫金宫见到一个人,心中顿觉欣慰好些。那个人便是谢四。钱三对于皇上是否依旧忠心耿耿,我无从猜测,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却是如此。至于谢四,他对皇上的忠心,我平日里确实看得见的。
正文 一百六十四回:硝烟起宫门(下)
我想趁着混乱之际,把挟持计划透露给谢四。 毕竟病未愈的冰凝,一个人要对付卫勤天与张道机,我心中还是很不踏实。
按照常理而言,如今这个时候,张道机和卫勤天该派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但是事实上,若是舍身异地,若是我,我便会派人盯紧明月欣儿、书雨、冰凝几人。卫勤天与张道机是聪明人,他们自然也会这么做的。他们肯定以为在这种情形之下,我必然不敢轻举妄动。但凡有所动作,也必然是派遣身边的心腹。我反其计而行,做事反而放心胆。
我与谢四在灵堂一角相遇,对他使了眼色,他便跟着我来到后堂。我四处看看,并没有人注意到,就放心不少。
谢四见到我,泫然道:“淑妃娘娘,你一定要想法子救救皇上。谢四假装投敌,只为伺机把皇上救出去。只是那两个老贼守得皆为森严,娘娘,你可有什么法子?”
我见谢四果然是忠心不改,心中赞叹,刚要把我的计划和盘托出,却听到边上有人唤道:“娘娘”我抬头一看,见是晗晗。
晗晗还没等我说话,就对谢四说道:“娘娘,你在这后堂,树招风,若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你的意思,我帮你向谢四爷转达吧。”
我不知道晗晗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卫勤天和张道机的奸细,所以一时没有说话。
晗晗对谢四说道:“谢四爷,你也知道娘娘没有出世的孩子和娘娘地情郎薛王爷是怎么死的。你还来这里对娘娘说这些话娘娘唤你来后堂。本来是想告诉你,教你好生看守皇上,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许任何人给皇上吃解药。就让皇上亲眼看着他的江山,是怎么丧在他的手中。这也算是他对不起娘娘的报应了。”
晗晗地话。听得我心中惊。只是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什么。我倒是也不怕谢四误会我,只是我地计策没有与他商议。实在是有些懊恼。如果晗晗是两个老贼的人,如今我与谢四相见地事被晗晗撞破。要想再见谢四商量,就难上加难了。何况,说不准这还会给谢四带来杀身之祸。
谢四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始终没有说出来。我现在已经认定晗晗是两个老贼地人。因此就顺着晗晗的话说道:“谢侍卫,晗晗的话,便是我要和你说的。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就走,晗晗也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