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若是去别处开个养蜂坊,要多少银子?”
明月欣儿也是聪明伶俐的人,立时明白我想帮她的意思,因之说道:“少奶奶,你纵是有心放我出沈家。菊妈那边,必定少不得五十两银子。若是再开个养蜂坊,恐怕也要好几十两。若是再背井离乡,这几下里加起来,少说也要个一百两。这些银子本不是个小数目,别说少奶奶你是没有的,就是你有拿出来给我,我也是不能要。你自个儿家里,还有冷老爷要照料,短不得银子的。”
我不禁苦笑,的确,别说一百两银子,便是三十两,我也是没有的。自从我嫁人沈家后,所有的私房钱几乎全拿去接济我爹了。我沉思了好一会,才说道:“明月欣儿,并不是我不肯帮忙你,只是你也知道,先前萧笑和雨湘姐姐的事…若是被相公知道,恐怕这事不好收拾。”
明月欣儿两眼一瞪,嘀咕道:“你就不会想个法子么?人总不能被笨死。”
我也不恼,笑道:“你不妨把你心里的打算说出来罢,你既然都想好了,又何必来问我。”
明月欣儿拍手道:“那是自然。像我明月欣儿这么聪明伶俐善良可爱又能干又机灵又善解人意又机智可人的人儿,若是心里没个谱儿,也不敢来和你少奶奶说嘛。”
我笑而不语。明月欣儿说道:“听我说,少奶奶。冰凝不是来历不明么?就让萧笑假扮成一个胡人,说是来中土寻亲的。让冰凝假扮被他寻着的妹妹。冰凝原是在酒坊做事的,这样一来,萧笑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酒坊做酒尾公了么?”明月欣儿说完,仍是十分兴奋:“酒尾公的月钱可以有三两六,这样一来,不出三年,我和萧笑就可以自由啦,还可以开自个儿的铺子。”
我听后,终是觉着不妥,却又不忍心打击明月欣儿的热情,因说道:“既然你要萧笑假扮冰凝的哥哥,这事儿还得冰凝答应了才是。”
我的话音才落,明月欣儿已经从门口揪了一人进来,却正是冰凝。冰凝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嫂嫂,这事儿,我已经答应明月欣儿啦,现今就看你的意思。”我心里虽是很不以为然,却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只得答应了。
晚上的时候,我就把这事儿和沈洪说了。沈洪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既是冰凝的哥哥,只管让他来就是。”不过我的心里还是隐隐觉着十分不妥。
第二日早晨,沈洪携我去跟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说道:“洪儿,我听说最近我们沈家酒坊里出的酒,在品质、颜色、香醇各方面,都不及以前好了,那是怎么一回事?”
沈洪想了想,笑道:“是了!娘,以前的时候,我们沈家酒坊出产的酒,都是老酒尾公霍三爷爷尝过,鉴定品质后,才进贡宫中和销往各地。现如今,霍三爷爷年纪大了,请求回乡养老。酒尾公的工作,一时没有人来做,故而出产的酒品质不如以往。”
老夫人点点头道:“既是如此,当务之急是找一个能干的酒尾公,绝不能让我沈家酒坊出产的酒,为人所诟病。我们沈家的酒,上至皇上王爷,文武百官,下到平头百姓,白丁布衣,无不是赞而有加的。我们沈家酒坊的声誉,可不能毁在你们几兄弟的手里。你们要立即贴出告示,哪怕出双倍工钱,也要找到一个好的酒尾公。”
沈齐上前一步道:“老夫人言重了!齐儿手下倒是有一人,可担沈家酒尾公的重责。”
“喔,”老夫人问道:“不知道是哪位?”
沈齐恭敬道:“这个人说起来,却是大大的有名。他就是原来仙鹤楼的制酒师父庞见。”
老夫人说道:“你说的那个人,可是人称‘酒中仙’的庞三胖子庞见?”沈齐说道:“正是。”
第七回:酒尾公风波(中)
老夫人沉思道:“这个人的酒品,自然是高的。只是人品,听说有些为人诟病。”沈齐答道:“乡间巷里的传闻,原是不足信的。况且,我们也只是需要庞见为沈家品酒而已。至于其他的,多约束着也就是了。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老夫人沉吟不语。沈洪说道:“娘,孩儿这里也有一人,或者也可以担当沈家酒坊酒尾公的重任。”
“洪儿推荐的又是哪位?”
沈洪笑道:“说起来可巧了。此人和我们沈家也是大有来头的。他的妹妹正是我们沈家的人--冰凝妹子。”
老夫人也笑了起来:“冰凝不是说无亲无故,身世不明的么?”
沈洪回道:“原本是这样的。可是这几天冰凝的亲生哥哥哥哥刚刚寻到了她。冰凝原是胡人,她哥哥的汉名叫做楚天阔。”
老夫人道:“原来冰凝竟是胡人?当下胡汉交好,我西宋皇帝与前胡皇帝结为异姓兄弟。胡人来西宋,当奉为上宾。只是冰凝的哥哥,这位楚天阔,竟不打算回前胡了么?”
沈洪说道:“冰凝妹子舍不得容儿主仆几个,那位楚天阔楚兄便也打算留下来陪伴妹妹。他恰好对酒很有研究,故而孩儿打算聘他担任我沈家酒坊的酒尾公。如此一来,冰凝长途跋涉为沈家护酒,她哥哥为沈家品酒,她兄妹二人,都算是我沈家的自家人了。”
老夫人点头道:“如此甚好。”
沈齐闻言,脸色微变,说道:“老夫人,冰凝妹子兄妹团聚,这是天大的喜事。只是酒尾公的工作,却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得了的。这位楚天阔兄弟,虽然自认为对酒很有研究,可是到底水平如何,却不是我们所能知道的。若是贸然让个不明底细的人来沈家酒坊担此重任,若是稍有差池闪失,难以挽救的的可就是沈家声誉啦。”
老夫人听罢,怔了一怔,才说道:“齐儿说的话也在理。旁事是小,我沈家声誉是大。若是就这么让楚天阔来沈家酒坊做酒尾公,决定的也确实冒失了些。”老夫人思来想去,一时难以决定。
这时候,庆叔说道:”老夫人既然在这事儿上犯了难,依我看,不如就让那个庞三胖子和冰凝小姐的哥哥比上一比,谁若是胜了,就来担当这个职务,旁人也不能说什么。”老夫人笑道:“如此甚好。”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下来。沈齐一班人自然而然的就有些得意。据传那个“酒仙”庞见制酒、喝酒、识酒无数,对酒之精通程度,号称整个潍县城里,没有出其右者。
沈齐说道:“老夫人,既然要庞见和楚天阔要比试,我看不如索性大办一场,赢者不单可以在我们酒坊做工,还给予赏银五十两。如此一来,既可昭显我沈家酒坊雇人之严格,对酒质把关之谨慎,又可以吸引相邻,以增加沈家酒坊的名气。”
听闻这些,我的脸上微微有些变色。原是一个小小的酒尾公的活计,却引来如此大的争执,这全然不是我所能预料的。但是随着老夫人点头赞同,我也无计可施,不禁深深为自己答应明月欣儿的想法而后悔起来。
酒尾公的比试是在潍县最热闹的纡上坊举行的。为了以示公正,沈家兄弟还特意请来潍县商会的会长卓明起来担任主裁判。我的心里,觉着他们未免是太小题大做,但是也不好说出旁的话来。
那日出席的时候,萧笑穿着火红的貂裘,足蹬长筒皮靴,腰间束着蹀躞皮带,脖子上挂着几串假老虎牙,腮边和下颔上都粘了一碰平的胡须,头发弄成球状,看上去当真与一个真正的胡人无异了。我纵是见过他几次,却也不能认出这个便是萧笑。旁人大约也是不能够的了。庞三胖子穿着一身紫色的罗衫,头上戴着宽帽,看上去得意洋洋,甚为不可一世。
明月欣儿陪着我,坐在观众席上观看。见着庞见的打扮,她拍手叫道:“快看快看,这个庞三胖子若是头上戴一顶绿帽子,那可真是应景啦!”明月欣儿此言一出,旁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整个潍县城,谁都知道庞三胖子仗着给人试酒赚了不少钱后,就开始到处去奸淫强抢良家妇女。虽是有些人去县衙告状,但是衙门大门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县令梅老爷,也就是梅娆非的父亲,不单不惩治庞三胖子,反而每每把告状人暴打一顿,这样庞三胖子就愈发的嚣张起来。不过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报应就报。他在四处坏事干尽的时候,他的老婆却跟着家里的长工跑了。此事一度成为潍县的一个大笑柄。如今明月欣儿这么一说,周围的看客自然响应,还有几个人忍不住拍手叫起好来。庞三胖子老羞成怒的瞪了明月欣儿几眼,明月欣儿叉着腰,不住地对他挤眉弄眼,气的他几乎要暴跳如雷。
我强忍着笑,好不容易才说服明月欣儿老老实实坐下来。主持人庆叔已经在台上宣布比赛开始。
庆叔说道:“今个儿是沈家酒坊聘请酒尾公的日子。酒尾公的人选,一共有两位。一位是我们所熟知的”酒仙”庞师父,一位是来自前胡的楚师父。因取决不下谁该来担任沈家酒坊的酒尾公,是以沈家酒坊特别举办这场比试。由此也可见看出沈家酒坊选人的一丝不苟,沈家酒的金字招牌,绝对不是妄得虚名的。还请父老乡亲们支持!“当下,周围的看客都鼓掌欢迎起来。
庆叔接着说道:“比试共分三场。以三局两胜决出胜负。得胜者,不但可以获得沈家酒坊酒尾公的工作,还可以获得沈家提供的五十两花红。第一场是“论酒”,所谓“论酒者”,论也。自古以来,酒作为一门学问,源远流长,若是想对它有深刻的认识,自然要先了解他。现在请二位开始“论酒”。若是谁自觉者比这二位还强的,也可以上来向这二位提问。”当下围观者又一阵叫好。有几个人原是跃跃欲试的,但是看到庞三胖子,自然而然就胆怯。谁都知道,庞三胖子对酒的研究,在整个潍县城是无人能比的。
庆叔吆喝道:“既然没有上来挑战,那么现在庞师父、楚师父二位的比试开始。第一回合:我来提问,请二位抢答。关于酒是谁酿造的,请二位竭尽所能,答出自己所知道的。现在---"庆叔高要宣布,胡人打扮的萧笑忽然上前来,捂着肚子,做出很痛苦的样子,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对不起,各位,我肚子疼,我请求…请求先上个茅房。”
第八回:酒尾公风波(下)
【笑(*^__^*)。我发现我就是这脾气,虽然说是今个儿不更啦,但是心里总是有个结,很不舒服,思来想去,无论如何,抱病也来更上一章,希望读者大人们看的过瘾,HOHO】
“这---"庆叔哪里料到这阵势,一时之间难以抉择。沈齐高声叫道:“按照规定,科举考试中,若是有谁中途退场,就等于自动放弃考试。楚天阔,难道你要放弃比试,拱手认输么?”
“切!我去你奶奶的,老子不上茅房,闹出人命你负责?”“楚天阔”夹着嗓子喊道,这次我有一点听出萧笑的声音来了。还好,旁人都没有注意。这时,萧笑早就捂着肚子跳下高台滚到人群中去了。庞三胖子晒笑道:“这便是你们口中那个能干的胡人酒师么?还没开始比试,就吓的夹着尾巴屁滚尿流的逃跑了。这比试还有什么比头?快点趁早把花红给庞三爷爷奉上,三台大轿抬爷爷进沈家酒坊吧。”
老夫人原是坐在高高的看台上,一言没发,听到庞见的话,面露不悦,冷冷道:“庞三胖子,注意你的言辞。我沈家请的只是个打理酒坊的下人,合得着用三台大轿么?”庞见这才意识到自己口误,忙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边说边道:“是我胡说八道。沈老夫人请开恩,请---”
这时候,一身貂裘的“楚天阔”已经从人群中呼啦啦冲上台来,他一上来就喊道:“比试可以开始啦。比什么?”我总觉着他和方才冲下台的那个“楚天阔”有些不同,却也没太在意。冰凝已经掩口葫芦笑道:“明月欣儿,你说我这个大哥,三伏六月天的穿成这样子,热是不热?会不会中暑?”明月欣儿尽是笑着,也不说话。宝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说道:“今个儿没有太阳,风又大。还算是凉快的啦。”她刚说完,猛然注意到“楚天阔”,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一并笑做一团。
庆叔趁机扯开嗓子道:“各就各位,下面比试可以开始---请二位接着我们的比赛项目:论酒。第一:请两位分别说出酒的来源?简洁即可,贵在多项。”
“慢着!我反对!”“楚天阔”跨上前来,说道:“这岂不是太不公平了么?若是我知道的多,我先说了,那个人原是不知道的,他也跟着说了,算哪个的?依我之见,不若我们二人分别用笔将答案写下,交于裁判大人查看,如此可好?”
庆叔犹豫道:“这个---”老夫人微微道:“如此甚好。”庆叔传令,当下有人把笔墨纸砚传上来,摆放在庞见和“楚天阔”面前。
明月欣儿摩拳擦掌道:“这个萧笑,看我等会不一拳把他的鼻子打扁!他明明是不识字的,却还充什么能人,要和人家比写字!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此时“楚天阔”和庞见二人已经提起笔来,开始写了。我却已经看出端倪,这个“楚天阔”,岂止是会写字,看他拿笔的风范和架势,定然是个握笔有十数年功力的人。我想了想,已然明白:原来方才萧笑是趁着上茅房的功夫,换人去啦,枪手他早已找好,是以全无惧意。眼见着庞见已然写完,”楚天阔“却仍是写个不停,偶尔还有沉思。庞见不禁洋洋自得。
不觉间,小半柱香的功夫已经到了。庆叔宣布道:“时间到,请二位师父上缴答卷。”当下有人把两人手中的纸收走,交到裁判卓明起手中。卓明起拿起一份,念道:“‘杜康造酒说,仪狄造酒说’,不错,不错,这是庞师父的答卷,果然是很全面的。”庞见听了,越发的不可一世起来。
明月欣儿简直要气炸肺了,攥着拳头,小声说道:“这个萧笑,直接疯啦!看我一会不揍死他我不叫明月欣儿!”我微笑着安慰她:“稍安勿躁。楚天阔不一定输的。”正在此时,卓明起已经开始读起萧笑的答卷:“第一说,杜康造酒说:杜康’有饭不尽,委之空桑,郁绪成味,久蓄气芳,本出于代,不由奇方。’乃成酒。第二说,仪狄造酒说:有云‘酒之所兴,肇自上皇,成于仪狄’,可证。第三说,上天造酒说。相传酒乃天上酒星所造。《晋书》记载:‘轩辕右角南三星日酒旗,酒官之旗也,主宴饮食’,可为佐证。楚师父一手隶书,甚得秦汉风骨,妙哉!关于这酿酒由来的三种说法,也是极其详尽。只是第三种…咳…咳…老夫也闻所未闻。”
明月欣儿睁大了眼睛,像见了鬼怪一般,呆呆道:“他还懂什么隶书?到底他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他有没有瞒着我藏了私房钱,有没有去找别的女人。少奶奶你瞧着点,等下我不在这家伙脸上打个窟窿出来,我不叫明月欣儿!”我笑而不语。虽然我多少猜中,一切却仍在意料之外。我原想着这枪手拿笔功夫深,却没有料到他的文化素养,也端地了得。
沈齐说道:“既然卓老会长都不知道。自然是谬传。不过难得这位楚师父也洋洋洒洒答出那么多,就算二人打和,如何?”
卓明起沉吟不语。楚天阔已然叫道:“这如何使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怎能因裁判不知道便判断别人失误呢?我不服气!”
沈齐正喝他道:“楚师父---”卓明起说道:“这位楚师父说的对。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不妨把《晋书》拿出来翻翻就知道啦。”
“楚天阔”却道:“不必去翻《晋书》那么麻烦!我晓得一个人,她定然是知道的。”
卓明起道:“不知楚师父所言者为何人?”
“楚天阔”的目光陡然向我这边射来,说道:“这个人,便是沈家大公子的妾室。”一时之间,诸人的目光都向我望来,有些人的脸上还露出诧异之色,仿佛我跟“楚天阔”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一般。我偷偷一望,沈洪的脸色也有些变了。
我只得站起来,微笑道:“楚师父所答,原是对的。《晋书·天文志》中曾曰:轩辕右角南三星曰酒旗,酒官之旗也,主宴飨饮食。五星守酒旗,天下大酺,有酒肉财物,赐若爵宗室。关于这点,家父原本跟奴家提过,奴家曾在闲谈之间告知过义妹冰凝,也就是这位楚师父的妹妹。”
围观者都发出长长一声“嘘”声,尽是“原来如此”的意思。那假冒“楚天阔”的人,我却已知道是谁。他原是半年前,我和冰儿在元宵节灯谜会上遇到的那个薛白衣,是令冰儿痴迷不已的那个人。可是如今,白衣仍在,冰儿何往?冰儿已成为枯守在在离恨天那畔转世轮回中的野鬼孤魂。
我坐下,安之若素。薛白衣向我投来挑衅一眼。我心里暗叹道:“这人不似胸襟开阔之人。元宵节那日我在灯谜会上胜过于他,恐怕他早已记恨于心。定然会想方设法报复于,我该好生当心才是。
此时,早已有人搬了《晋书》来,把答案查找出来。卓明起赞叹道:“沈少奶奶、楚师父都是好才华。”我心里又暗暗叹了口气,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把向老夫人望去,此时她也正望着我,目光犀利如剑。
庆叔在台上宣布道|:第一回,楚师父胜。接下来将由两人两位师父相互向对方提问。每人提问三个问题,答对多者为胜。二位可曾准备好,请相互提问罢!”
于是两人整装上阵,一时间你来我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不热闹。
第九回:品酒论学识
那个薛白衣,果然是学识渊博之人。三个回合下来,他对庞见刻意刁难的题目对答如流。那庞见,却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他回答“楚天阔”的提问,也是回答的头头是道。
庆叔宣布道:“第一场,两位师父都表现的让人赞叹。但是楚天阔师父在第一个回合中,回答的更为全面。所以,第一个回合,楚师父胜出!”庆叔的话刚说完,围观者都拍手叫好。
庆叔喊道:“作为一个好的酒尾公,不单要了解酒的知识,很要紧的是要能喝酒。合因每次生产出酒来,最后剩下的一些,总是要让酒尾公全部喝完,图个吉利,十一酒尾公的酒量很重要。第二场,两位师父需要比试酒量。酒能养身,亦能伤身。二位师父比试之前,要想好才是。”
这时,那个“楚天阔”忽然说道:“各位,在下微恙,且去如厕,去去就来。”说罢,昂首挺胸欲走到人群中去。底下的人轰然大笑。
“慢着!”沈齐站起来,面色凛然,向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虽然楚师父是我们沈家的亲戚。但是若总是随意出场进场,难免惹人诟病,以为我们沈家包庇亲戚。”
沈老夫人点点头,说道:“齐儿所言,还是很有道理的。楚师父,且请你比试完再做别的罢。”
那“楚天阔”只得挪回来,说道:“就依老夫人所言吧。”
于是,第二场比试开始。大坛大坛的酒,被搬了过来,在两个人的面前,整整齐齐摞了十坛。
这时,我听得挤在我身边的一个少妇不停的嘟囔道:“这可怎生才好?这可怎生才好…”我听着声音稔熟,心念一开,回头细细打量。那个少妇浓眉大眼,脸上搽的粉足有一寸厚,正用帕子遮着半边脸不住嘀咕。我打量几眼,几乎要笑了出来:这个少妇,却不是萧笑扮的是谁?我总算明白,原来两个人商议妥当,适合谁比的场合,谁去比。却没想到这薛白衣满身酸儒气,不似萧笑般无赖,竟然没能顺利逃出赛场换人。
明月欣儿欢喜的什么似的,小声嚷道:“这一场,我们赢定了。”
“那个庞见号称酒仙,酒量自然是一流的。明月欣儿,你莫太得意啦。”冰凝提醒她道。
明月欣儿得意洋洋道:“才不怕那死胖子!萧笑从懂事儿开始,就四处坑蒙拐骗偷钱买酒啦,他的酒量肯定是没的说!”
这时候,比赛场上,庞见已搬起一坛酒,直灌下去。灌完后,面不改色,气不喘。“楚天阔”一脸胡子,看不出表情。他也学着庞见的样子,搬起酒坛,半日喝下一坛。
庞见轻蔑的笑笑,连续端起两坛,直灌下去,其情状便如喝白开水一般。”楚天阔“见了,站在原地,半日不动。当下有人催促他快喝。他端起一个酒坛,摔在地上,大叫道:“谁都知道,胡人是以酒量见长的。今日里我不能再喝,实是因身体有恙。这一场,就当是我白送庞三胖子一场罢。”
见着“楚天阔”认输,明月欣儿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却不知,萧笑扮成的少妇,就在她身边犯嘀咕。
围观的人大叫起来。庆叔宣布道:“第二场比试,楚师父弃权,庞师父胜出。下面是第三场,辩酒。作为一个优秀的酒尾公,不但要能分辨出各种各样的酒,而且要懂得酒的品质。请两位师父来分辨这五种酒的名称,并且指出在哪一步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