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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整个脑子都成浆糊了,满头都是问号,只得看看周晖。
周晖走过去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揉着下巴。一个已经脱了外套满身酒气的男人和一个天上人间出来的小姐,抽着烟对坐在旅馆大床上,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X交易开始前双方在讲价,有那么几秒钟张顺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下一秒周晖就会从口袋里拍出一叠钞票,说两千块!不能再加价了!
“问题是于靖忠为什么要杀你呢,”周晖沉吟道,“我和于副虽然不说好得穿一条裤子,起码也从不干背后捅人刀子的事情,难道是你护送颜兰玉上京的时候把那小美人给轻薄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逻辑还是很通顺的……”
小希郁闷道:“那小美人能操纵死尸来杀人啊好吗!只有他把我按倒强奸的份吧!”
“唔,有道理。”周晖想了想,问:“你一路上有办错任何事情吗?”
小希摇摇头。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于副是什么时候?”
小希顺手把烟灰往桌上一弹,脱掉高跟鞋,隔着丝袜挠了挠脚。这个动作一下就显出了他的糙汉子本色,周晖斜眼瞥见了,顿时十分欣慰,心说这个手下应该还是有救的。
“颜兰玉抵京的那天,于副主任亲自带人来机场接的我们。”小希顿了顿,皱起眉头道:“当时颜兰玉身体已经不太行了,但精神还好,听说于副亲自过来还是挺开心的。然后我们在机场见到了于副,我从来没见他激动成那样,见了面立刻冲上来对颜兰玉说:‘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很久。’然后还跟我们几个说辛苦了,说要请我们吃饭……”
“哟,老于很HIGH么。”周晖问:“然后呢?”
“我们几个都笑,老大你知道于副跟我们没什么架子的嘛,我还开了个玩笑,说于副真是老男人谈恋爱,就跟老房子着火了一样,急吼吼的一刻都等不住。”
“老于听了什么反应?”周晖问。
“笑嘻嘻的没有不高兴啊,还去拉颜兰玉的手来着。”小希郁闷道:“总不至于是为了这一句玩笑杀我吧,于副当年从日本回来后写的那两句酸诗整个国安都知道,你们不还老打趣他老牛妄想吃嫩草吗?我说两句又怎么啦?”
周晖眼底骤然闪过一丝精光:“等等,你刚才说于副怎么?”
“……老牛吃嫩草?”小希莫名其妙道。
“不不,上一句?”
“于副……于副写酸诗啊。”小希说,“颜兰玉小美人不是在日本救的于副吗?他回来以后就写那个酸诗,曾经沧海难为水什么的,还藏他那个日记本里面。结果上次被狐六组长偷摸出来,在饭堂里对大家念,哈哈哈当时真笑死我们了……”
周晖却没有笑,眼底亮得可怕:“当时颜兰玉什么反应?”
“啊?”
“你们这样开玩笑,颜兰玉是什么反应?”
小希迷茫的眨巴着眼睛,似乎在拼命回忆,烟头烧到手了才“啊!”的一声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反应吧,”他茫然道,“有什么反应?他好像蛮不开心的,可能是脸皮薄吧。”
“……”周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半晌才拿起烟慢慢的抽了一口。张顺和小希都看着他,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听他低声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小希一头雾水,刚要开口发问就被周晖打断了:“后来颜兰玉还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避开于副单独找你们?”
“……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找别人,反正我们就上车了。好像也没说什么吧,就搬行李的时候,我站在后面,他问我有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找我?”
“嗯,说多谢你把他从日本人手里救出来,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好当面道个谢。”小希摆手道:“我哪能把你的联系方式随便给人,说了没有就完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后来听说他身体支撑不住昏过去了,从此再也没醒来过。”
周晖猛地摁熄烟头霍然起身,把小希吓了一跳:“老大?你怎么了?”
周晖眼睛微垂,面沉如水。在那一瞬间,所有轻浮油滑的表象都从这个男人身上褪去了,凌厉肃杀的真实面孔就像退潮后狰狞的礁石一样,终于浮出了水面。
“他不是想道谢,而是看出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想在最后一刻把信息传递给我,可惜失败了。”
小希惊慌起身:“老大?”
周晖摆摆手,示意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当时跟你在一起的特工还有谁?”
“……五、五组的副组长央金平措和组员巴格纳,我们一起护送颜兰玉下的飞机。后来我们在机场就分开了,他们完成任务应该就找五组长汇报去了吧……”
“我知道了。”周晖打断他道:“你先回夜总会去,我和张顺有事要出去一趟。”
小希奇道:“上哪去?”
张顺问:“还有我?”
“你哥把你托付给我,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凤四啊,怎么舍得放你走呢?”周晖随口道:“方片儿自己打车回去吧,就说今天顺子硬不起来所以时间短了,不叫你过夜。”
张顺怒道:“你说什么?喂!”
小希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利落的跳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周晖拽着张顺把他拖出门,三步并作两步向电梯冲去,一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简短的电话:“喂小刘,帮我查查五组的副组长央金平措住在哪,我们现在就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张顺被踉踉跄跄拉进电梯,急忙问:“你看出什么了?”
“颜兰玉。”
“啊?”
“颜兰玉的反应不对。”周晖顿了顿,反问:“如果你是那个小美人,每天迎风流泪对月吐血的等了一个男人两年,为他连命都不要了,好不容易临死前见了一面,别人开玩笑说你等的人爱你如老房子着了火,你是什么反应?”
张顺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啊,我只喜欢小姑娘,我不喜欢男人的啊。”
“你最好记住这句话,一辈子都只喜欢小姑娘。”周晖翻了个白眼,说:“换做是我一定开心得疯了,绝对不会不高兴。颜兰玉这个反应,说明这个玩笑里有个非常致命的问题。”
“——啊,问题?”
“小美人因此产生了很大的怀疑,但棋差一招没掩饰好,被对方发现了端倪。也许是为掩盖真相而做出应急手段,或者本来他们就对颜兰玉存了杀心,离开机场后,颜兰玉立刻被下了杀手……”
门叮的一声打开,周晖大步走出电梯,向酒店门口停着的那辆银色凌志走去。张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忍不住猜测:“一个玩笑能有什么问题,难道他不喜欢于靖忠?他看到于靖忠不够帅所以移情别恋了,最后一刻想找你发挥下生命的余热?”
“内弟!”周晖怒道:“我跟你哥孩子都生俩了!我只爱他一个!”
张顺被训得一愣一愣的,看到周晖坐进车里,急忙跟上去想追问,却听周晖对司机小刘道:“去央金平措家,立刻,半小时内要到。”
“没问题,他家也住东城——怎么这么急?”
周晖说:“不急他就活不过今晚了。”
小刘和张顺同时面色剧变,但周晖面沉如水的望向车窗外,对两个人充满疑问的目光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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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不到小刘把车停在了央金平措家门口——这个第五组的副组长家住在东城区一个很新的小区,复式小二层,这个地段没有几百万下不来。
周晖塞了两盒中华给保安,成功混进了小区。他步伐特别大而且快,张顺一边小跑跟着他,一边气喘吁吁问:“为什么说他活不过今晚,是因为于靖忠也会派杀手来灭他的口吗?”
“颜兰玉那奇怪的反应不止看在方片儿眼里,同时也看在五组的其他两个特工眼里。央金平措是副组长,身份眼界都和普通组员不同,也许已经看出了异常,但碍于于靖忠的身份和他身后庞大复杂的势力,央金平措并没有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任何人。”
“但是,那个势力不会放过他。”周晖继续道:“他们知道自己产生了纰漏,掩盖纰漏的最好方法是把在场的所有人全部灭口。宁愿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连方片儿这样粗线条的人都没逃过,副组长央金平措肯定也在杀手的名单之列。”
“那还有个叫巴格纳的组员呢?”张顺问。
“前两天被老五外派公干了,要救也来不及,该死的话已经死了。”
小区绿化做得很好,白天看树木草地郁郁葱葱,应该是非常优美的景色,但晚上看就是昏暗憧憧的让人心里发寒了。他们找到央金平措他们家楼下,按对讲机却没人接听,周晖一脚踹开结实的雕花铸铁大门,直接就走了进去,按下电梯二十三层。
张顺第一次干这种半夜闯空门的事情,不禁有点心惊胆战:“这个……就咱们两个?要不要去跟那个五组长打声招呼,再把九尾狐也叫来?万一到时候保安报警,搞个杀人未遂啥的把咱俩抓起来……”
“——你知道敌方的纰漏在哪里吗?”周晖突然问。
张顺茫然摇头。
周晖笑起来,那是一个非常讽刺,还有些无可奈何的笑容。
“上面有很多人以为,于靖忠在日本被颜兰玉舍命相救,是两人之间有私情的缘故。”他缓缓道:“但事情其实不是这样的。”
“于靖忠曾经喝醉了告诉我,他和那小美人之间什么都没有,那两句酸诗也只是他私底下写写,根本就没有给颜兰玉知道过。”
“——所以你可以想象,当颜兰玉在机场看见这个于靖忠对他的态度,以及旁人的反应时,他立刻就会意识到什么……”周晖意味深长的顿了顿,说:“这件事让他非常、非常的惊骇,就像现在的我一样,他立即意识这件事背后的水非常深,但又不知道谁可以信任,谁是戴着面具的骗子……”
张顺看着他的表情,突然理解了最后一句话背后恐怖的含义。
他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
“他在怀疑所有人的情况下,将最后的信任压在了我身上,但可惜信息没传递出去就被对方截断了。”周晖说:“幸运的是,现在我至少还有两个人可以相信:一个是你,一个是你哥。”
电梯门打开,周晖大步走到央金平措家门前,拍了两下没有回音,抬脚“嘭!”一声重重把大门整个踹开了!
实木的门板撞到墙壁,反弹回来,被周晖一把撑住。
张顺在他身后探出头,瞬间脸色煞白。
——只见大吊灯下,央金平措的尸体吊在半空,散发出阵阵恶臭。他的颈骨因为重力的原因整个折断了,弯曲成一个非常诡异的弧度,舌头伸出老长,青灰色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们。
周晖走进客厅,反手关上门,摸出手机找到通讯录中的“媳妇”,按下了通话键。
三秒钟后电话接通,楚河的声音传来:“喂?”
“亲爱的,咱俩猜测的事情现在基本确定了,赶紧回来吧别监视了。你男人现在有点麻烦,五组的央金平措变成了咒尸,必须在三十分钟之内给他超度,否则……”
楚河打断他道:“我现在也有点麻烦。你知道第五组的人集体叛变了吗?”
“——啊?!”
楚河报了一个军委内部医院的地址,说:“我现在就在这里,重症监护部。解决完咒尸赶紧过来,要不就准备给孩子找个后妈吧。”
周晖立刻毛了:“怎么回事?你去哪里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
楚河叹了口气,说:“叛变了的第五组……现在就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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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挂断电话,轻轻把手机放回口袋。
他抬起头,只见整个ICU监护大厅里的人都穿着藏布袍,神色各异的注视着他。
为首那个男子四十多岁,明显是少数民族轮廓,手持被铁索横贯的双刀,神情中带着山民特有的沧桑、狡猾和凶狠。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楚河,直到电话打完了,才哼笑一声道:“凤四组长,你以为你真能坚持到周老大赶来的时候吗?第五组的兄弟们一起上,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几分钟?”
楚河失笑道:“巴格纳同志,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看得起看不起的,您也别多心。兄弟们都知道您有来头,不然坐不上四组组长的位置,但您身受重伤虎落平阳也是大家都知道的——退一万步说您还是高人,咱们副组长央金平措就不是了吗?不照样被兄弟们做成了咒尸?”
巴格纳一挽双刀,刀锋闪出大片绚丽森寒的光:“凤四组长,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要怪就怪立场相对,您今晚还偏偏出现在这里吧——第五组六十名组员,今日在此,就要来取您的性命了!”
只听刷刷成片,所有人同时兵器出鞘,以巴格纳为首,在纵横的杀气中大吼着扑了上来!
无数刀锋寒光倒映在楚河瞳孔深处,而他没有后退,甚至没有躲一下的表示。
他闭上眼睛,几乎无声的叹了口气。下一秒飓风从他脚底升起,万丈漩涡盘旋直上,如太古神兽爆发出天崩地裂的怒吼,将所有人同时震得飞了出去!
——轰!
所有人大叫倒地,地动山摇中,凤凰明王法相具现!
楚河迈出一步,在漫天硝烟中露出半边侧影。
绣着九天凤凰纹的腰封一束,长发垂落白袍翻飞,琉璃佛珠从半空落下,被他轻轻抓在手里,瞬间变成了一条纯青色发带。
他用这条发带把流水般的长发随意一绑,抓起长枪,指向周围众人。
“太看不起我了,你们这些人。”他失笑道:“——去,叫你们家活佛组长出来见我。”

第21章 “别动……我不是来打仗,我是来向您求婚的。”

与此同时,东城。
周晖挂断电话,抓起张顺,一把塞到咒尸面前:“快,超度他!现在!”
张顺一睁眼,和咒尸青灰色的浑浊眼珠来了个面对面,顿时吓尿了:“我我我我什么都不会!怎么超度?念经可以吗?”
“你是佛骨你连个吊死鬼都不会超度?金刚经先背两遍试试!”
张顺想说我特么是天生的!我又没上过佛学速成班!金刚经金刚经,金刚经电视上怎么念的来着?南无阿弥陀佛嗡嘛呢叭咩吽……
咒尸突然张开嘴,露出腐烂的牙床,“呼”的朝张顺喷了口气。
张顺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回过神立刻觉得得脸上刺痛,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摔倒在地:“它动了!它动了啊啊啊!”
只见咒尸僵硬恶臭的手诡异的慢慢抬起,把自己从上吊的绳套里解下来,扑通一声摔到地上,溅起几滴尸水,随即爬起来蹒跚向张顺走去。
“啊啊啊!周晖!周晖!”张顺跌跌撞撞跳过沙发,推着真皮大沙发狠狠往咒尸身上一撞。尸体趔趄了一下,张顺趁着这个空隙一转头,只见周晖早已远远退到门口,迅速在客厅角落里翻找着什么。
“你他妈找什么!尸体动了动了动了啊啊啊!”
“别打扰我!我在找对付咒尸的关键!”周晖头也不回,下一秒终于从柜子里翻出了自己需要的东西,顿时欣慰道:“还好还好,我就说嘛,路由器放卧室的话对健康太有害了。”
张顺一看,登时大怒:“对付咒尸的关键是重启路由器吗——?!”
周晖把路由器翻过去找到密码,迅速把手机掏出来连上网,冷笑道:“愚蠢的人类啊,朕懒得跟你解释……这个月的流量套餐用完了,他妈的移动真坑爹。”
张顺抄起椅子架住咒尸,但尸体的力量极大,在板凳腿危险的咔擦声中,硬生生把张顺压得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跤摔倒在房角的杂物柜上。咒尸趁机扔掉椅子扑过来,张顺没命的跳到周晖身边,伸头一看只见他在上网,顿时就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还在淘宝黑驴蹄子?!”
“这个小区快递很难进来的,”周晖说,“其实我在上我们天道内网的万能搜索引擎,顺便说句我是这个搜索引擎公司的股东之一……哦在这里,找到了。”
他点开搜索结果,在“天道知乎”网站下点进一个子条目:“遇到咒尸的应急处理手段有哪些?”
“咒尸的危害,不是他们力大无穷或嗜好人肉,这些都是很好解决的,”周晖念道:“他们真正的危害在于具有诅咒和召唤的力量。”
张顺被按倒在地,用尽全力才勉强抵住咒尸往自己脖子上伸的大嘴,断断续续道:“很好解决……就他妈……过来解决一下啊……!!”
“别慌,”周晖继续念:“所谓诅咒和召唤,就是咒尸作为一种阵胆,可以引来方圆百里以内的冤魂厉鬼,对周围的人类进行无差别大屠杀。因此在人类战争史上,咒尸曾经被当做‘冥战’的手段,在古代战争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亚洲战场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楼道里响起无数凄厉的鬼哭,厉鬼们拖着沉重的脚步,嚎叫着踏在大楼每一层的走廊上。
周晖奇道:“这个答主说得很准确嘛!”
张顺眼睁睁见咒尸滴着黑血的牙齿越来越近,全部力气都用来死死卡住咒尸的脖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不断在脑内问候周晖他们家祖宗十八代。
“遇到咒尸最好的方法是赶在尸变之前进行超度,推荐:凤凰明王殿下曾连续多年当选天界第一超度大户,对此有深厚造诣,实为经济环保解决咒尸的首选;但如果尸变突然无法联系到凤凰明王,可尝试以下应急手段:第一,给咒尸投喂大量肉食,它会毫无知觉的一直吃下去,吃到撑死就完事了。”
周晖回头看看张顺,自言自语道:“唔,体积不像是很够吃的样子。”
张顺情真意切道:“你……妈……痹……”
“第二,迅速离开,放任咒尸引来的厉鬼把周边人类屠杀干净,随后咒尸会自行腐烂,三五年大概就没危害了。”
周晖打开门往走廊上看了一眼,随即关上门,露出一个不忍目睹的表情,“……算了吧,三五年这儿就变死城了。”
张顺龇牙咧嘴,只见咒尸的牙齿离他喉咙只有三寸之遥,黑血已经滴滴答答的流了他一脖子都是。周晖随手拉起咒尸的头发强迫它抬起头,一边拿着手机继续念:“第三,如果手边有开光的佛印——注,需真佛印,非人界峨眉山上三十块两个的开光佛像——可用佛印盖住咒尸的三火、五台、七窍,辅以孔雀明王咒,即可立时见效。”
周晖顿了顿,怒道:“老子不会念摩诃那小兔崽子的咒!”
张顺怒吼:“我有佛印!我有佛印啊!!求你快动手吧——!”
周晖一把抓起张顺的手,掌心往咒尸腐烂的脸上一按,瞬间张二少爆发出混合着恶心、恐惧、声嘶力竭的尖叫。下一秒,客厅大门撞开,影影憧憧的厉鬼拖着脚步着挤进来,在咒尸的咆哮声中涌向张顺。
“啊啊啊啊啊啊——”
张顺掌心的佛印爆发出金光,刹那间洞穿咒尸头颅,将所有鬼魂笼罩在了浩瀚佛光中!
张顺的尖叫戛然而止。下一秒佛光刷的收起,扑通一声,咒尸无头的身躯沉重倒地。
客厅内干干净净,走廊上鬼影清空,仿佛刚才混乱的一切都只是错觉。张顺惊魂未定的喘息着坐起身,只见周晖满意颔首,在知乎答案下点了个赞。
“不错,”他说,“天道知乎还是很有前途的,当初风投没白给。”
“……”张顺看看自己黑血淋漓的掌心,嘴角抽搐道:“我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牛逼……我可以揍你一顿么?”
“揍我的话就来不及去救你哥了,你不是最喜欢玩小蝌蚪找哥哥的游戏吗?”
张顺:“……”
周晖说:“虽然我不知道对方搞这么一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你哥肯定是在医院里发现了什么线索,所以才会被第五组包了饺子。那些组员不足为惧,只是第五组有个活佛组长,他要是也叛变的话确实有些麻烦。”
周晖向门口走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在咒尸身上翻了翻,片刻后道:“——咦?”
张顺问:“怎么了?”
“……这个不是央金平措,”周晖皱眉道:“央金副组长早年受过伤,前胸这里有疤,这个咒尸上没有。”
确实咒尸破烂的衣襟下露出前胸,虽然皮肉已经开始腐烂,但还是能看出未腐时皮肉上没有非常明显的疤痕。张顺被那恶臭熏得退后了半步,问:“这是啥意思,咒尸是替死鬼?那个副组长也在叛乱的组员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