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望着面前的男子说道。
方才进来的时候,他便听见了女子急促的呼吸声了,她不出声,他却已经猜
到是她。方才莫寻那欲言又止的话,想来也是想告诉他的。
而元聿烨方才,说景仁宫…
据他所知,先皇在的时候,景仁宫是空着的。而如今,尚妆作为御侍,又如
何会在景仁宫?
除非…
手猛地收紧,音色,尽量依旧平静:“还以为皇上会带了皇后一道来的。”
闻言,元聿烨却是笑起来:“今日皇后来,倒是没趣了不是夕皇叔明日离京
,月泛让雩儿来送送,比皇后合适。皇叔说呢?”
元政桓的脸色有些难看,.与妆咬看唇,此刻她是一句话都说不得。他定是会
信了她当日的话,她已经无法拒绝权力给她带来的诱惑了。
见他不说话,元聿烨也不在意,脱了裘貉,拉.苟妆过去坐了,低声道:“月泛
看皇叔脸色不好,不如宣了太医来瞧瞧。”
元政桓摇头道:“多谢皇上挂心,宣太医就不必了。”
元聿烨也不勉强,只笑道:“今日天公不作美,还下着雪,天又黑了。月关原
本打算留皇叔多待些时候,如今看来,倒是也不必了。月关有伤在身,便让雩儿代
脱敬皇叔一杯酒,权当饯行酒。她如今已是脱的修容,不是奴碑,想来,也是够
格了。皇叔该是不会嫌弃的。”
他还故意说她如今的身份,为的,自然也是气他。
回头,朝张公公瞧了一眼,张公公会意,忙唤了身后的太监将酒杯呈上来。
他的话,说得元政桓的脸色愈发地苍白不堪起来。
尚妆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回眸的时候,瞧见太监手中拾着的竟是一个食盒
他小心地将食盒置于石桌上,打开盖子,里头两个酒杯,全都满满地斟上了酒
此刻瞧去,两杯酒一般无二,丝毫瞧不出异样。
元聿烨打发了众人都退下。
尚妆吃惊地看了元聿烨一眼,他亦是看向她,笑言:“还不去么拿.>
那两杯酒,皆已经被太监放置在元政桓的面前。
元政桓微微皱眉,两杯事先已经斟满的酒,还说是给他的饯行酒。呵,他不
是傻子,怎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宁未曾进宫之时,他便知道此行必定不可能一
帆风顺,他只是没想到,元聿烨会将事情做得如此光明正大。
莫寻亦是一惊,忙跪下道:“皇上怒罪,我家主子身上有伤,怕是饮不得酒
。不如,便由属下代劳。”说着,便要深手去端那酒杯。
元聿烨冷笑一声,道:“你不过区区一个侍卫,怎能受得起脱的修容敬酒李
元政桓微微侧脸,低喝道:“莫寻,你退下。”既然元聿烨是冲着他有备而
来,不管谁出面,他都不会允许的。
回了神,才欲再开口,听得女子的声音传来:“既然皇上和王爷都有伤在身
不如这两杯酒,都由臣妾代饮吧。”尚妆直直地看着元聿烨,见他骤然变了脸
色。
真好,为了他,她倒是肯自称“臣妾”了!
她真会说话,说他和元政桓身上都有伤,这两杯酒,是她分别帮他们二人代
饮的。不知为何,心头的怒意一下子上来,他竟咬牙道:“不必了,月关的那一杯
,月泛自己来!”
说着,伸手过去。
“皇上!”尚妆吃了一惊,慌忙抓住他的手,他疯了么?
她知道,这两杯酒,至少有一杯,是毒酒。
此刻瞧过去,是一般无二的。他怎敢饮?
女子的手,力气并不大,却是让元聿烨微微一怔。他随即笑道:“原来雩儿
心疼月关。”反手握住她的手,一用力,将她拉入怀中,开口道,“只是你若是要
帮皇叔饮酒,就不怕脱吃醋么拿”
瞧着她,他的眸中微微透出犀利的光。他在提醒她如今的身份,正如他说的
离宫之前,她是他的修容,是他的记子。
尚妆有些心悸,她知道,他虽未及说出来,单凭那道犀利的目光,便是在警
告她。她咯微倾身,附于他的耳际,小声道:“哪杯是毒酒7”问了出来,身子
不觉跟着颤抖起来。
他瞧她一眼,戏谑地笑着,声音低低的:“朕不知。”他知道,也不会说。
今日,他就是要她亲手将酒奉至他的唇边。皇位面前,从来都是无情的,他
元聿烨也不会例外。
雩儿还等什么?”他直直地说着,“敬了皇叔一杯酒,月关便派人送皇叔回
府去,想来皇叔也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了。”
元政桓微微一笑,他抬手,指腹掠过桌面,那两杯酒安然地放着。微微晃动
的酒水,他感觉到了。
尚妆咬看唇,所有的办法她都想过T,还是不行。那么,只能用她之前想的
,她是不可能眼目争睁地看着他去死的。这两杯酒,她会一并都喝了。
抬步过去,伸手去端的时候,却见男子修长的手指已经握住桌面上的酒杯,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两杯酒已经悉数灌入口中。
“主子!”莫寻惊呼一声,此刻也不管自己跪着,猛地才卜上前去。
尚妆只觉得脑子一下子空白了一片,他竟然…快她一步!
回想起方才他那细微的动作,不过是为了探得酒杯放置的位置!而她竟然,
没有意识到!
“主子!”莫寻扶住他的身子,他的脸色却还好,莫寻怔住了,不觉回眸瞧
了元聿烨一眼。难道,是他们都想错了么?酒里,没有毒?
尚妆亦是震惊了,听得身后之人轻笑出声:“朕没有下毒啊。”他说着,伸
手拉住女子的手,将她一把拉入怀。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尚妆吃了一惊,不觉惊
呼出声。
男子突然俯身,萍唇直直覆盖上来。
“唔…”他竟然在这里吻她!
本能地伸手欲推他,耳畔传来莫寻惊慌的声音:“主子!”
酒水下肚的时候,并不曾感觉不适。却不知为何,尚妆那一声惊呼撞入耳中
元政桓一下子觉得胸口剧痛,一张口,便有血自嘴角溢出。
莫寻慌忙探上他的脉,很奇怪,并不曾有中毒的迹象。究竟怎么回事拿
此刻,他哪里还管其他,转了身,跪向元掌烨,求道:“求皇上放过我家主
子!莫寻愿让您千刀万剐,绝不皱一下眉头!”
尚妆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用力地推开面前的男子。元聿烨闷哼一声,尚妆
已然要冲过去:“王爷。”如果他不曾下毒,那么为何会这样宁
手腕依旧被他抓着,不肯松手,倒是笑起来:“看来皇叔的心里,还真是有
了她。”直直地看看面前的男子,他略微皱起了眉头道。
“求皇上放开我。”她必须过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宁
元聿烨瞧她一眼,轻声笑道:“你过去,他死得更快。”
一下子怔住了,他此话,又究竟是何意?
莫寻也是呆了,只元政桓缓缓抬眸,浅笑一声道:“是情花。”抬手,抚上
胸口,痛得浑身都有些颤抖了。可他却还能笑得出来,也许,这酒里若是没有情
花,他还不知,原来她在他的心里,竟有这么重要。
元聿烨却是真的放开了抓住她的手,尚妆迟疑了下,往前移了一步。莫寻惊
得档身在元政桓面前,咬着牙道:“别过来!”
看见自家主子的样子,他难道还不明白这个女子在他心里的重要性,那他莫
寻简直是愚蠢不堪了!
终是站住了脚步,藏于广袖中的手已是颤抖得几乎连那帕子都握不住了。
良久良久,才回目牛,望着依旧不动声色坐着的人,颤声问:“那是什么?”
他却是笑着道:“想听听么拿肤倒是愿意说,不过脱只怕,朕与你在此说话
,皇叔会撑不住了。”
惊得梧住了嘴,她不知情花究竟是什么,可,瞧见元政恒的样子,她也该知
道它的厉害了。此刻元聿烨再如此说,她哪里还真的敢说话了2
元聿烨笑着起了身,转了身道:“月关派人送皇叔回府。”语毕,不再停留,
只抬步离去。
尚妆欲开口,又想起身后之人,只得生生将话吞了下去。
“尚妆,,一”熟悉的称呼自男子的口中甫出,灯光下,他置于月句口的手,却
已经是指关泛白。
尚妆不觉退了一步,眼泪直直流下来,她一咬牙,转身便跑。
她想留下,可,怎么敢2
“主子,莫寻求您别再想她了!”莫寻红了眼晴,他的话语里,全是恨。他
早说的,今夜不能进宫来!只是,他家主子偏偏坚持。
他此刻恨死自己了,即便他坚持,他也该强行将他拖走的!
否则此刻,早已出了京城。就算元聿烨再有所动作,怕也是山高皇帝远,谁
能奈他们何啊?
“王爷。”有侍卫奉命上前来。
莫寻的手已经按上腰际的长剑,却听他道:“莫寻,不必生事。”
“主子!”
他缓缓摇头,有些疲惫地闭了眼晴道:“我没有力气了。”天下的奇药奇毒
,他虽不全知,却也是略通一二的。他只要克制着不去想她,便不会发作。
越是想,发作得越厉害,他死的时候会很痛苦。
很明显,元聿烨选择用情花,是没打算要他死的。
他该知道,他元政桓不是那样的人。情花,杀不了他。
除非,他愿意让他带走.苟妆。
但,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不会死。
“主子。”莫寻咬着牙起身,冷冷地看着边上的侍卫,恨道,“让开!”今
日,谁再档路,他一定不会客气了。
元聿烨走得飞快,这一次,他不怕她不跟上来。
果然,过了会儿,便听见女子小跑上来的声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依旧没
有停下步子。
张公公他们只远远地跟着,雪依旧下着,只是没有来时那么大了。方才隔了
好远,他们不知亭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瞧见.苟妆的脸色,想必是不大好的事
,只是此刻,却也不敢说一甸话。
尚妆终于追上他的脚步,他也不回头,只道:“月关过景仁宫去喝杯茶。”
尚妆咬着唇,知他故意如此说。他是知道的,她有话要问他,很急很急的话
回了景仁宫,屏退了太监宫女们,房中只剩下他二人。
尚妆再也忍不住,开口问:“情花,是什么?”
他轻呷了一口茶水,低声道:“顾名思义啊。情花不是毒,它原本是用来试
探对方是否已有心上人的一种奇花罢了。若是有,想起心上人之时,心口便会有
+痛的感觉。只不过是将它的药剂加大了。”
“那·,一会如何”颤声问着,实则,她心下已经猜中些许,却仍然忍不住
要问出来。
他抬眸看着她,薄唇微启:“会如何,你不是都已经瞧见?”
“解药呢?”她原本以为,会是鸣酒。只囚,齐贤妃便是被一杯鸡酒赐死的
。却原来,根本不是。
他轻笑着:“没有解药。”严格来说,情花是没有解药的,只是,若是方才
,是她一并喝完了那两杯酒,他倒是还有一个法子。
“不可能。”她摇头,她不相信,是他不愿拿出来,故此才骗她没有解药的
。一定是这样!
在他面前,欲要跪下,却被他的大手挡住了,听他的声音冷冷的:“唯一的
办法,便是斩断情丝。”那是筑快,最彻底的法子。他并没有骗她。
颓然退了半步,斩断情丝,那又谈何容易啊!
她惨白了脸看看他,嘎咽道:“藏起遗诏的是我,和他没有关系。皇上不该
恨他,该恨的,是我。”她原本,是想喝了那两杯酒的。此刻想来,倒是元聿烨
算计得好,他知道,元政桓会抢先一步喝了那两杯酒,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是
么?
他的指尖一颤,突然笑起来:“你怎知朕不恨你?朕自然恨你。所以你给朕
听好了,从今往后,朕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他明日离京,你大可以去送他。哦,
对了,相信你没有忘记,月笑说过的,他死的那一日,便是放你离开之时。朕金口
一言,定当信守承诺。你若是舍不得他死,就好好地待在脱的身边,你若想逃,
肤不会放过你。朕还会让他第一时间知道脱是如何对待逃跑的你。”
这段话,他说得畅快淋漓,可却只他自己知道,说了出来,那扎人的字眼,
同时也刺痛了他自己。
分明是恨着的,可是折磨起她来,为何自己却又那么难受?
咬着牙,突然一拳狠狠地击在桌上。
只听“啪—”的一声,被震起的茶杯翻滚至地上,一下子摔得粉碎。
尚妆大吃一惊,见他突然起了身,背对着她。
她咬着唇开口:“皇上原来也这般狠。”
他冷冷一哼,道:“这么说,原来你是希望脱直接杀了他7 "
尚习女一时语塞,他又道:朕待他不薄了,至少没要了他的命。”可他在兴
因做的一切,几乎灭了西周皇族!回身,直直地瞧着面前的女子,他嗤笑道,
只要你不在他身边,月关敢断定,他定不会死。”
指甲陷进掌心,只要他不死,她当初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么?
男子突然逼近她,低语着:“忘了他,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错愕地看着他,见他独自行至床边坐了,朝她道:“朕的修容,还不来替脱
宽衣么7”
深吸了口气.终是抬步上前。
半跪在他的面前,抬手去解他的扣子,手颤抖得厉害,连着他龙袍上的炫龙
刺绣,竟微微觉得扎得手疼。他低头看着她,用这样的手段留住她,折磨元政桓
,终是他泄恨的一种手段。
不知为何,他竟又想起她初进宫之时,浣衣局的嬷嬷想着法为难她,她多聪
明啊,一招四两拨千斤,就破了对方的计。倘若那时候,他的母妃没有想到用她
去陷害太子,也许一切,又都会不一样。
猛地闭上眼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回头了。绝不。
那时候的日子回不去了,他不再是成王,她也不再是那个小宫女了。
手腕突然被他抓住,.与妆一惊,身子已经被他拉过去,顺势倒在床上。她本
能地想才挣扎着起身,却听他樱呼一声,继而紧皱起了眉头,尚妆才想起他手臂的
伤,此刻也不敢动,任由他抱着。
他往她身上靠了靠,喷出的气暖暖的,话语微带着倦意:“过了今晚,朕当
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到底是震惊了,他方才还说,要她忘了他,他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此
刘,他竟直接说,过了今晚,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
元聿烨.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灵阙撑着伞远远地站着,那日元聿烨说要她准备情花的时候,她便一直在想
究竟是要用在谁的身上。直到今日悄悄跟着来,才知原来竟是元政桓。
此刻,亭中之人已经散去,莫寻喝退了侍卫们。
雪花飘下来,落在脸上,顿时化开成水,升起一抹凉意。元政桓微微觉得清
醒了些。
没有伞,莫寻才欲脱了衣服替他遮雪,却有一栖伞遮在他们的头顶。回眸,
见竟是灵阙。
灵阙有些尴尬地一笑,她迟疑了好久,也不知为何还是上前来了。
“莫寻,是谁?”元政桓轻声问着。
莫寻猛地回了神,露出难得的笑,俯身道:“主子,是灵阙姑娘。”
“灵闭…”他也缓缓地笑,又道,“入夜了,怎的就站在这里7”
“我…”语塞了,她总不能告诉他,这情花是她取了来的,而她来这里,
只是为了看看元聿烨将这东西用在了谁的身上。
呵,瞧一眼他身边的莫寻,若是被他知道是她间接害了他家主子,不知他会
不会发狂杀了她?她还记得那一次在王府,她不小心撞了他,莫寻都紧张地白了
脸呢。又何况是今日的事2
莫寻却突然开口道:“我们明日离京了,主子今日身子不适,不能在外多留
灵阙姑娘若是无事,莫寻先送主子回去了。”
灵阙略带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从那日桓王说要给他提亲开始,他对自己倒是
愈发地客气了,倒是惹得她有些不自在。今日的事看来他是不打算说的,只说桓
王身子不适。细瞧了眼,他的脸色的确很难看,那衣襟之上,隐约还能瞧见血渍
。不过,元政桓还算理智之人,知道如何压制情花发作。
动了唇,她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今日见了元政桓,她原本,是有事要与元政桓说的,只是思来想去,她还是
打算将此事咽下去。只字不提。她不知道为何元聿烨要这么对他,可她会记得的
,她是元聿烨的人,不能做对他不利的事情。元聿烨才登基,她怕事情还会有所
变化。
莫寻说完,便要带他离开。
他却突然叫:“灵阙
当日她不应他提亲的事,他想来,是知道的。她一喜欢元聿烨,所以才不愿离
去。可元聿烨.喜欢她么?他只会强行将.苟抉留在身边…
思及尚妆,胸口的疼痛泛起来,他不禁紧咬了牙关。
莫寻见他变了脸色,知他定又是想起尚妆 ,急地压低了声音道:“主子,莫
寻求您了,不要想…”
不要想…
呵,他只是无意识地会想起来罢了。
摇着头道:“没事的。”只是疼,还不至死。
其实这些痛楚,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他完全可以承受得了。只要,那些
他在意的人,都不要死…
莫寻心疼地看着他,他服侍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他将他当弟弟一样照
顾,又要当他是敬重的主子。这么多年,他的痛,他的恨,他的无奈,他全懂的
灵阙撑着伞,望着那两个身影渐渐远去。直到,隔着风雪已经看不见。转身
的时候才想起,今日,他怕是会留在景仁宫了。微微咬唇,她是知道的,他当她
妹妹一样爱护,可她的心思,又何止千此呢夕
这场雪,直到翌日早晨还是不住地下看。院子里,已经厚厚地积了起来,太
监宫女们忙举了扫把将道上的积雪清理千净。
尚抉伺候他起身,昨夜,他们都一夜木睡。
穿上龙袍,宫女取了梳子过来,他却挥手让他们都下去。尚妆吃了一惊,见
他拿了杭子递给她,笑言:“给脱梳头。”
尚妆怔了下,他将梳子塞入她的手中,转身背对着她。
上前,帮他轻轻梳着,听他又道:“民间常言结发夫妻,往后脱的发只让你
杭,你的发,也只能由脱来挽。”
指尖微颤,她不禁笑,他的妻,是皇后啊,是慕容云姜,并不是她。
她不过是一个修容罢了。
突然想起他的话,离宫之前…
呵,她还有机会出宫么?给元政桓下情花,这辈子,他都在组织她靠近他。
无味一笑,这真像他的风格,不是么7
如此一来,她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不会再生出出宫的念头。
帮他盘起头发,用金冠竖起。
瞧见镜中的他浅浅一笑,抬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在这里等看朕,朕
下了朝就来。”转身,亲了亲她的脸颊,才笑着离去。
“皇上。”张公公迎了上来,见他笑得如沐春风,他的心情也不禁大好。
也许元聿烨也说不清为何,只是心里觉得高兴。
尚妆地望着男子的背影,他真的不再提及昨日的事情,一切,就和根本
没有发生过一样。
微微握紧了手中的梳子,今日,他该离京了。
莫寻和茯苓会好好照顾他的,她不必担心,不必担心··,一
只要活着,想来元聿烨今后,也不会再去难为他。
而她,也必须活着,她出了事,元政桓怎么办呢?
深吸了口气,安慰自己的一笑,情况,也没有很糟糕,不是么?至少,不比
她初进宫的时候一样糟糕。她现在,是修容,是主子了。
在房内待了会儿,瞧见宫女进来,笑道:“娘娘,张公公来了。”
有些惊讶,好端端的,张公公怎么来了?
张公公进来了,朝她行了礼,才道:“娘娘,皇上临时有政事处理,暂不过
来。让奴才先将人带过来。”他说着,朝后看了一眼。
尚妆随着他的目光瞧去,见一人小心地跨入殿来。
待瞧清楚了,她不禁站了起来,脱口道:“茯苓!”她不是在元政桓身边么
?为何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他出了事?
心底一阵紧张,茯苓抬眸瞧见她,笑着叫:“小姐!”
张公公便道:“人带到了,奴才回去复命了,奴才告退。”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尚妆忙拉住她问:“你怎的来了?王爷他…”
“王爷没事。”筱茶急急接了口,“王爷让奴碑告诉您,他没事,他不会有
事。”
闻言,悬起的心终是放下心来,又欲开口,茯苓仿佛是猜中她心中所想,笑
道:“王爷说,小姐如今被封了娘娘了,身边儿没个知心的人可是不能的。所以
,他请皇上留奴碑在您身边伺候。”
心头一动,他临走,还为她考虑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