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再吻我的时候却被我拦下,我转过身背对着他。
他想要走过来拉我,却被我制止住。
我静静地深吸着气,看着手中那枚戒指,然后转过身。
我走到他的面前,定定地看着他,说:“谢谢你这枚戒指,它让我觉得我之前的爱情不是那么幼稚而愚蠢。”
这一晚,我们静静地吃饭、跳舞、拥抱。
深夜,秦子阳离开我,去了她那。第二日他将要成为别人的男人,而且是名义上合法的。
我辗转反侧一夜未睡。清晨我起床,坐在那张大大的沙发上,手中捏着他昨夜给我的合同。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上面落款处分别签着秦子阳和张梁晴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我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然后听到家中那口古董钟发出咚的一声,才抬起头。我拿起一旁的手机,手指有些颤抖地按下最后一个键。
刚响第二声,那边就立刻接起,热情地招呼着。
“我同意转让手中的股份。”说完,没有听那边的回复,我径自挂了电话。心口一片苍凉,眼中竟连泪都流不出了。
我开始去收拾行李,然后走回大厅。那份离婚协议书我没有再看,而是把它放在桌子上的正中央,规规矩矩地放好。那上面,还有他昨夜珍而重之交到我手中的戒指。
我望了很久,然后拿出信纸,在上面写了一段话。
我说,秦子阳,有舍才有得,我被你舍了一次又一次,所以,这次,由我开始。你记住,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你。
最近北京的天气总是多变,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此时竟然下起了雨。
大滴大滴的,不知是谁在哭。
那天之后我回到了T市。这个城市我待了太久,在这里念大学,在灯红酒绿中遇到了秦子阳。我一直觉得我的人生都是平凡的,我曾经幻想过我好好干,然后被老总升职,也不会太高,一个小主管我就心满意足,然后遇到平凡的他,组成一个平凡但很温馨幸福的家,有自己的宝宝,周末的时候全家人一起出去踏青。可是如今,如今的一切都已经偏离了轨道,自从那天我遇到秦子阳起。
他似乎就是我命中的劫,注定要遭遇,即使万劫不复,即使粉身碎骨,而如今这个劫过去了,但是那份心境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不想欺骗我自己,我觉得那是愚蠢,忘不掉的东西我就记着,只是如果世上真有一杯忘情水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喝掉。
这样对自己最好不是吗?
对自己最好的东西我一定不会放过的,即使要付出很多很多,多到超过自己的设想,多到午夜梦醒时睁开眼,已经泪流一片。
但是白天,太阳升起来,心里又恢复了平静,悲伤只是寂寞时的依托。
第七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我现在在一家外企上班,是一份很普通的文职工作,一年的薪水连我在银行里存着的钱的零头都远远不及。
如果有一天我把我手中握着的这些拿出来,我想就是我现在这家公司的老总看到我也要点头哈腰。说实话,我突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隐藏在人群中,但是你跺一跺脚,也许整个T市都要配合着为之颤一颤。
抛却这些不谈,我现在很享受这份宁静和恬然,或者说是暂时的享受。
“嗨,小苏,有男朋友没?”
我对面坐着的是我们这间办公室里最年长的女人,其实长得还算可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嫁出去。她说她这叫眼光高,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某一个地方等着她,只是那个人现在还没出现,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好。
我每每听完后就只是笑笑。
她话锋一转。
“小苏啊,其实你长得真不错,虽然不属于那种一眼让人惊艳无比的人,但绝对属于那种耐看型的,我到现在才发现你挺有股子魅力的,看久了特别有女人味儿,我要是男人,我准追你,真的。”似乎是为了加强语气,那“真的”两个字被她咬得格外重。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外我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这些话如果是在早些年对我说,那我一定会由衷地感觉到高兴,然而现在对我说,我却觉得无所谓。是真的不在意了吧。
不知这是不是一种悲哀。
这样想着的同时,我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苏念锦你可真没用,才多大,现在正是你人生最美好的时刻,怎么就这么沧桑了呢?人不能沧桑,尤其是女人。男人沧桑了会让人觉得成熟有底蕴,就像是酿酒,越是酿得时间长,这酒越是味道醇。然而女人不同,除非你有着让人惊艳的容貌。
但是我苏念锦没有,这辈子也不想再去有。
我猛一下站起来,走过去握住那女人的手。我说,张郁冉,咱们去联谊吧。
她一愣,半天没说话,也许是我说的这句话和我这阵子以来的表现实在是差了太多,以至于她根本就不敢相信。
“成啊。”半天她应道。又过了一阵,她似乎才真正地明白我到底说的是什么。
“什么时候?这周吧?我去安排,怎么样?”她一下子欢天喜地起来,似乎一直就差这么一个伴儿。有句话说得好,一个女人不能够成事,两个女人就不同了。两个女人在一起,那些本来只能停留在念想阶段的东西在一声附和下都可能成为现实。
但是说过之后我就把这事给忘了。经历得多了,心境上总是有着一股自觉不自觉浮现出来的哀伤和沧桑,即使想摆脱都很难,真的很难,它们总会在某一时刻突然地涌上来。就像是一颗石子,在扔出去后,就注定会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那涟漪慢慢地扩散,再扩散,最后回归于平静。只是再扔出一颗石子后,那原本平静下来的心湖又开始波澜起伏,浪花不断,而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每一个场景似乎都有可能成为一颗石子。
好几次,我喝咖啡的时候都会问一句:“今天加几匙糖?”
过了很久,才发现对着的原来是一片空气,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几匙糖?
秦子阳喝咖啡与正常人是不同的,我们一般都会固定加多少,而他不是。他说过我矛盾,其实真正矛盾的那个人是他。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会下意识地手抖,因为以前,这个电话中传来的似乎只有他与程姗的声音。呵呵,我当时的生活还真是有够乏味的。
最后一口咖啡被喝进肚子里,异常的苦涩,明明加了比平时多了好几倍的糖,怎么还会觉得这般苦?随即,我却笑了,低低地笑。
整个客厅都只有我一个人的笑声。如果说我都是这样,那么秦子阳呢?
他不会不痛的。他这样的人很难痛在明处。然而痛在明处的伤都是容易好的,只有那些无法展现在外、郁积在心口的伤才是最难愈合的。它们会形成内伤,日夜折磨着他。
这些伤他压得越深,他痛起来就越是持久。
“秦子阳,你现在也在痛吗…”
大厅中,回荡的铃声把我从某些哀伤而钝痛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当电话中传来张郁冉急切的声音时,我是有些吃惊的。
“怎么样,收拾好没?”
“收拾?”我问。
“联谊啊!”她惊呼。
“联谊?”我重复了一遍。
“你不会忘记了吧?”她在那边惊呼出声。
“哦,联谊,没忘没忘。”我忙说。估计我若是说压根不记得这回事了,她准能直接杀过来冲着我的耳朵高吼。
“那你现在收拾得差不多了吧?”
“嗯。”我附和。
“那好,半个小时后咱们在蓝调那里见吧。”
“半个小时?”
“是啊,我们得早点到,这样给人的印象好。虽然说女人让男人等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吧,我觉得早到这绝对是一个加分的行为。总之,咱俩这年龄了,也不能像人家十八九岁的小女生那样不是?”
我呵呵地应着是啊是啊。
但当我真到了蓝调的时候,张郁冉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我几眼,最后沉着个脸。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来联谊的啊,你看你穿的这是什么啊?还有你这发型也太简单了吧。”
我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没什么不妥的:一件简单的上衣,牛仔裤,头发简单地扎成了马尾。
“算了,说你也没用,你能提出联谊这个想法已经相当有进步了。你放心,这次这两位绝对不错。”
只是当我看到人时真是啼笑皆非。我不知是我的审美太高,还是她的审美太低,总之看着她对其中的一个眼镜男猛献殷勤时我突然觉得很受不了。当初程姗也是这样,不同的是她和展子奇是双向的,所以我那时一点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觉得很正常,我甚至暗自羡慕起他们的郎情妾意来,那时他们就在我面前笑得温馨而甜蜜。然而这一切一转眼就成了秦子阳的脸。
秦子阳眯着眼看着我。
他说,苏念锦,你真有趣。
他的食指嗒嗒地有规律地敲着桌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他微微皱着眉,嘴唇紧紧地抿着。
他双手插在兜里,样子看起来异常慵懒却又高高在上。
到处都是秦子阳,到处都是。
“苏小姐,苏小姐…”
“嗯?”
我抬起头,看见对面的男人正在冲着我笑,他似乎说了什么。他都说了什么呢?我完全没有印象。从头到尾,我都没注意过他到底说了什么。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因为打了太多的头油,让人感觉乏味而庸俗。他的西装也是铁灰色的,却该死的没有那个架势。他的眼睛更是没有神,让人看着就无法集中注意力,那里没有让人望一眼就能掉进去的漩涡。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忙逼着自己去遗忘这些。
但这些深刻到了骨髓中的东西,总是这样不经意地冒出来。
“不好意思,我头有些疼,你们先吃。”
“我送你。”头油先生站起来。
“不用,我自己有车。”
他颇为局促地看着我。
“再见。”
第二天上班时免不了被张郁冉念叨了半天。
这些事情就像是一个轮回,一次次地上演,不过再顽强的记忆在无情而强大的时光面前都会被一点点地遗忘。日子久了,那些东西也渐渐变得像是上一个世纪的,那些记忆都变得模糊。就像是一个人的脸,只有轮廓,却不再有精致的五官,没有深邃的眼睛,没有高挺的鼻子,没有生来就适合接吻的嘴,没有性感的耳朵,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轮廓。
“小苏,你到底爱过没?”
张郁冉看着我,突然问道。
“爱过。”
“很深的那种?”
“嗯。”
“有多深?”
有多深…
这样的问题我竟然无法回答。到底有多深,我摸着自己的心,它在跳动,一下,两下,三下,一直一直在跳…
我摇了摇头。
“切,一定是不够深。是大学时代交往的吗?”
“不是。”
“那是?”
“好了,你赶紧把这些资料整理出来吧,不然一会儿申秘书出来咱俩就死定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刚落,申秘书的身影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们都赶紧准备准备,明天有重要的人物要来我们公司。下午召开员工大会,一个都不许给我缺席。”
说完他又风一般地走了出去。
“你说我们公司这次要见的是谁?竟然摆这样大的阵仗,还要召开员工大会?”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是从北京过来的,是大公司的CEO,是来T市投资的,上面可是重视得很。”说话的是我们公司最年轻却也是最八卦的一个。
“反正这种事和我们没关系,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我漫不经心地道。
“我真是佩服你,苏姐,你说你也就比我大那么几岁,你这定力到底从哪里来的?我怎么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是能让你觉得惊奇的,仿佛什么事在你面前也就是那么回事。”
“是啊,小苏,你太沉着淡定了。”张郁冉一边涂着口红,一边道。
“呵呵,也不见得,可能只是那些事我不感兴趣吧。”我拿着资料敲了一下她俩的头。
“赶紧都整理整理,下午要召开全体员工大会,申秘书可是说了,不许缺席。”
想到申秘书那不次于任何一个女人的皮鞋触及地面发出的哒哒声,大家都觉得背脊一阵生凉。
“那个老秃驴整天就知道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老秃驴”这里指的是申秘书。虽然他一点都不老,作为男人来说还算是黄金期,只是他那头,倒真是寸草不长,荒芜得很,再加上他平时对待下面的人极为苛刻,自然就给人这样的感觉,办公室里的人都习惯这样叫他。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我告诉你们,迟到了扣你们奖金!”不知何时门口突然出现一句低喝。
“嗯。”
“哦。”
“马上来。”
说完我急忙走了出去。因为去得比较晚,偏后的座位都被占了,只得坐在前面。
“员工大会这种会议真是无聊得很,你说和我们这种下层的人能有什么关系?顶多就是说说纪律上的事,什么衣冠整洁,要表现我们公司的风范,要有礼貌,要什么什么的,可是你说我们做这些到底是给谁看啊?人家那是什么层次的,见不见得到我们都是个事,就是真见到了,估计也就是擦身而过。你穿的什么衣服人家会注意到?又不是绝色美女,杨贵妃、貂蝉那种角色,真是劳师动众,最后根本就是个屁。”张郁冉在公司待得最久,怨念最大。
“抱怨也没用,上面说了你也得做。”我淡淡地说。
不过整个大会真的很无聊,基本上讲的全是明天如何接待那个人:要注意挺胸,站立要直,要显出我们公司的精神面貌来,弄得散会后,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人到底是谁。
第二天,大家都到得特别早,大早上就站成两排在那等着。
我站的位置偏后,算是比较偏僻的角落,弄得张郁冉很不情愿,不停嘀咕道:“小苏,这机会人家都抢着往前去,你怎么还往后躲?真是的,刚刚我就不该随着你,你看现在被安排在这个位置上了。”
“昨天也不知是谁说的,自己也不是貂蝉、西施,怎么可能就让人注意到,你跟我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待着吧。”
她撇了撇嘴,但是眼睛却不肯放过一丝风吹草动,直直地盯着前面。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异动。
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
我狠狠地盯着他。
周局忙走下来迎了过去。
“呵呵,竟然是许董亲自来了,真是荣幸啊。”
许莫然伸出手,两只手在空中象征性地握了一下又松开。
“看到没,看到没?天啊,竟然这么帅,这么年轻!”张郁冉像是吃了兴奋药,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我刚想说她太过花痴,但是放眼望去发现大部分女人都呈现出这种状态,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想不到两年不见,许莫然竟然变得更优秀了。其实他一直都是很优秀的不是吗?
我曾经心疼过的许莫然,曾经想要当弟弟一样疼爱的许莫然,那个对我说我们交往吧的许莫然,再后来说苏念锦你要幸福的许莫然,如今看起来变得更加成熟而有魅力的许莫然,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克制住冲上去的冲动,我想拍着他的胸口,大声说,你小子不错啊,混得这样好。当初他是说要做教授的,要成为有名的学者,却突然就放弃了,连T大那么好的待遇说放弃就放弃了,说是现在的选择不是想要的那个,只是没想到如今变得这么厉害了。
再次见到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好友时,心里难得地有一种欢喜的感觉弥漫开来,然后我的嘴角微微地上扬起来。
“果然是有魅力,竟然连你也出现了这种表情。”
“嗯,是帅了很多…”我喃喃道。
这时许莫然被苏局等领导带着向前走去。他身后跟了两个人,倒真是做足了派头。
他们一行人迅速地从我们前面走过,许莫然的神情依旧淡然,除了看起来成熟内敛了一些外,和以前倒是一样的俊挺。
眼看着他的身影就要消失在众人面前,不知是谁突然哎呀一声跌倒在地,正好跌在许莫然的面前。
他停了下来,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伸出手。女人立刻兴奋地把手搭在上面,站了起来,一张脸红得那叫一个娇嫩。
“谢…谢谢…”
他没说什么,点了一下头,继续在众人的簇拥下向前走。
“唉,这样的人,只有我们仰望的份儿啊。”
不知是谁说了这样一句,声音虽然很小,但似乎道尽了大家的心声,尤其是张郁冉连忙点头,凑到我身旁。
“真真是极品,小苏同志,有没有心动?”
…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整间办公室像是开了锅一样,很多女人都拿出镜子照着,甚至有些开始埋怨自己怎么就没认真打扮打扮,这会儿到处都是借东西的声音。
“张郁冉,有没有睫毛膏?借我涂一下,我那个已经干掉了。”
“等等,我在用呢。对了,你那唇彩还有没?”
“我不用那种东西的,我都用口红,深色系的。”
“真受不了你,没事总用什么深色系,小心越用越老。”
“我这是年轻才敢用,真要是上了年纪啊,我就用浅色系的了,所谓装嫩不是?”
这话说完可把张郁冉气到了,“我老,但我有女人味儿,等你到了我这年龄,那是比黄花还黄花,看都不能看。”
“张郁冉——”那边三个字地吼上。
“睫毛膏——”这边也三个字地对回去。
…
下午坐在办公室里的人少得可怜,每个人都尽可能地找理由出去。为了增加碰到许莫然的几率,一个厕所也要上N遍。整间办公室就我还是老僧入定一般地在那看着报表。
“我说小苏,有本事,你这经文念到一定水准了。”
“净瞎扯。”我笑着说她。
“你说你也还是单身,而且年纪也不是十七八,就是十七八遇到这事也不能如此镇定,一点涟漪都不起,你这还不叫老僧入定,什么才叫?”
“呵呵。”我摇头失笑,“那你就当我是吧。”说完我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东西。
张郁冉直接将报表抽走,“看什么看!走走走,跟我出去走走,没准能碰到呢。”她硬是拉着我要往外走。
“我不去凑那个热闹,要去你自己去。”我抽回胳膊。
“别啊,你是我的幸运女神你忘记了?我这人运气超背,抽奖从来就没中过,跟你在一起就买了三次,结果三次全中了!还有你给我带的那几瓶可乐也是,竟然全部都是‘再来一瓶’!今天跟你出去,没准真就能遇到呢。”
然后她像是一头蛮牛,硬是把我往外拽。
我见没辙,只得起身,就当是坐得久了,起来活动活动吧。
只是没想到,刚走到楼梯拐角的地方,电梯门就开了,许莫然在一行人的陪同下走了出来。我见是他,一愣,想上前打招呼,却又觉得在这样的情景下有些怪异。他顿了几秒,也没说什么,继续跟着苏局他们去视察别的地方了。
“天啊,没想到真碰到了!看来,苏念锦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
我没说话,整个心思都落在了别处,刚刚许莫然那一眼…
“说真的,你们两个是不是认识啊?”
“嗯?”我侧头看她。
“他刚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啊。”
“你小说看多了。”
“我是直觉,我身为女人的第六感一向超准。你说,你是不是和他有什么奸情?”
“我要是和他有什么奸情我还在这待着做一个小小的文秘啊?我早就宝马开着,LV穿着了。”
“也对。”她附和道,“不过,刚那个眼神真的不一样。”
“你不是说我越看越有味吗,没准他是发现了我的美呢。”
“那不可能。”张郁冉直接否认道。
“为什么不可能?”我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
“我看了你这么久才发现,第一眼就发现这不可能,你不属于那种惊艳型的,你是那种有味道型的,就是得细看,经得住时间的。”
下班回家时,楼下突然多出来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
“什么时候又搬来了厉害的人?有这车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那可不一定,现在有钱人越来越多,开个饭店红火了也能赚个几百万的,这车虽然不错,但也不一定就有多贵。”
“你看看后面的车牌号。”
那人看了一眼。
“还真不是一般人,这种人怎么会来这种小区?”
“这小区怎么了?环境好,治安也不错,楼价也不低,这小区哪里不好?”女人不服气地道。
“可是这种人肯定是要住独楼的,T市东郊湾里的豪宅更适合不是吗?”
我不禁又多看了那车两眼,果然不是一般人,我一边赞叹着一边向楼道里走去。
刚踏进去,背后便伸出一只手来,牢牢地扣住我的手腕,硬生生止住了我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