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应着,从凤华宫出来地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
云妃在她临行前对她说:我能想到的办法已经全部试过了。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扭转这局面,那个人就一定是你。
可是,她能干什么呢?苏欢咬着牙忍着泪想,怎么办,怎么办才能救青映…
她本来想回了延欢宫收拾行装后出宫,没想到出门的路上碰到一个人,墨妃。更没想到的是,墨妃会拦住了她,脸色冷淡。
“我有事情,得出去一趟。”她朝墨妃笑笑。
墨妃冷颜:“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
“不用管,总而言之你只要留在宫里,就是安全的。否则…”
苏欢从来没见过那样地墨妃。那个平日里做事唯唯诺诺,连大声喘气都不敢的被别的妃子欺负来欺负去的墨妃,这会儿的神情看起来却像是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云起。如果不是之前亲眼所见,打死她都不信眼前这个人会是墨妃,只是事实明明摆在眼前,这个墨妃似乎不打算轻而易举地放过她。
“嘿嘿,墨姐姐,我只是想溜出去玩会儿,你就当没看见嘛。”
“苏欢,别和我说笑。”
“你到底想怎么样?”苏欢火了。
墨妃清冷一笑:“我只是想保你小命,毕竟你是这宫里唯一一个待我不错的人,不想你白白去定北王府送了性命。”
“你…”苏欢瞪大了眼,“你知道什么?!”
墨妃只是冷笑,张开袖子挡在她的面前。她说:
“我知道青衍水知道的很多事情,我还知道青衍水不知道地事情,所以我劝你别去。”
“你是青衍水地同党?!”
“是。”墨妃说,“我助他得到皇位。”
一瞬间,苏欢有些站不住脚。
明明刚才已经知道青衍水的阴谋,这会儿听到有人亲口说出来,却还是让她手足无措。
“为什么…太后明明待你那么好…”太后甚至让宫女之女地她当上了妃子,她怎么能…
“苏欢,你还真是天真。”
墨妃笑出了声,笑得苏欢心底发毛。她说:
“你以为区区一个宫女血统真的可以混淆皇室?人人都只知道我是个有名无姓的宫女私生女,你想知道我姓什么么?”
“什么?”苏欢愣愣跟了一句。
“我姓青,青墨香。”
青!
在青云国内,能匹配得起这个姓氏的除了皇室还能有什么人?
“你…”苏欢的声音发颤,“你想除青映和太后…青衍水是你什么人?”
墨妃笑了,轻声说了句:“他是我哥哥。只可惜,只有我们两个自己知道。那年我被老皇帝强行带到宫里当作牵制我父亲的工具的时候我才3岁,哥哥也才4岁,你说,青映他们一家子可对得起我?”
“可,可青衍水的妹妹两年前就…”死了么?
“那个人叫青冉,不过是太后借着联络感情的借口,强行塞给定北王府的心腹而已。”
“为什么告诉我?”
苏欢不明白,只是觉得很惶恐。短短三天,身边的人都像是换了个灵魂,变得她不认识了。她不知道究竟有谁可以相信,有谁可以依靠。
为什么呢,告诉她有什么意义?
“从哥哥那里,我知道了些关于青冉的有趣的事情,让我想接近你看看,呵。”
天色晚了,阴风阵阵。
苏欢茫然地看着墨妃,却只听到墨妃轻声说了一句:
“如果你不出宫门,墨香还是你欢儿的手帕交,以后我若为公主,你一定也是,或者,我甚至可以帮你成为皇后。你若迈出宫门,我们就恩断义绝,他日相见,你我之间必定有一个是乱臣贼子,杀无赦。”
时值五月,青云国内,风波四起。
苏欢揪着衣摆埋着头细细想,晚风轻拂。
最终,苏欢只抬头笑了笑,毅然迈开了步子。如果让她昧着良心把青映丢在一边,把太后丢在一边自己苟活,那她该用什么支撑着活下去?她苏欢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国家换不换主子她不管,只是这条命是青映捡来,太后疼着的,他们是她唯一的亲人。
“决定了就不要后悔。”墨妃在她身后说。
她笑着回了一句:“不后悔。”
79.何人可依(上)
这世界上有很多的坎,一道接着一道。如果有个人可以牵着你的手走,那么拦路的坎就可以是甜蜜的负担。如果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跟你手牵手一路相伴的人呢?那该如何?
----摘自乔浅浅《侧妃攻略》
苏欢跑出了皇宫。
一路上根本没有拦路的人,即便是有侍卫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青衍水的耳目,或者是别的什么,现在她什么都确定不了。
自从两年前被青映带回了宫,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一个皇宫。她只认识宫里的一批人,除此之外,她连自己都不认识,就连那个名字苏欢,都不是她的。那样的她,现在没了皇宫,没了青映当后盾,她还能相信谁呢?
出宫门的时候是傍晚,她却一直徘徊到了晚上,都没有想到有谁可以依靠的。思来想去,最终回了楚艺在郊外的小屋,却发现小屋里面也是漆黑一片,没有半个人影。
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么?
不期然想到了楚艺的笑容,她咬咬牙,振作起来,朝着城里枕霞楼的方向迈开了步子。如果连楚艺都不能依靠,那她就干脆自己一个人去找青衍水拼了!
枕霞楼里热闹非凡。苏欢眼花缭乱地徘徊在一群姑娘跟醉鬼中间,找来找去找不到楚艺的身影。最后干脆拉了一个舞女问:你们老板呢?
舞女指了指楼上说:“老板和飒飒姐在房里议事。”
楼上?
苏欢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居然是转晕了头,怎么没想过去他房里看看呢?她拍拍脑袋。手忙脚乱地朝楼上赶。楚艺的房间她不是很清楚,只好一间间找,找了一半不到,就听见最左边房间里传来人声,赫然是楚艺与飒飒地声音。
她本来想直接推门进去。却在最后一瞬间听见了屋子里面茶壶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紧接着是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似乎是有人扯了桌布。把上面的东西都带到了地上。
这个情况…该进去么?
她在门外纠结,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终于忍不住好奇心把耳朵贴到了窗户上。
屋子里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飒飒说:“老板,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么?”
楚艺沉默了很久,才答到:“知道。”
“那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出手干扰宫主的事宜?只是为了那个苏欢,你一次次地顶撞宫主!老板,不要怪飒飒没有提醒你。她可是那狗皇帝的女人!”
额…
苏欢在门外听得汗都下来了,这个这个算不算误打误撞说曹操曹操就在…门外?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她都不知道楚艺暗地里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顿时楚艺地形象在她心底又光辉了几分。
楚艺地声音在听到飒飒的话后冷淡了下来,他说:“那又如何?”
砰----
这是苏欢脑袋里有重物落地地声音。楚艺说那又如何那又如何…这是什么意思啊啊…瓜田李下的他怎么就不知道避避嫌呢?他知不知道妒妇地恐怖之处不是他这个男人可以想象的啊啊…
很明显地,被他的话惊到的还有飒飒。飒飒震惊的声音即便是在门外地苏欢都可以清晰地听到每一个颤音。她说:
“老板,你疯了,宫主会杀了你!你…”
“飒飒,我的感情帐,我想你没必要过问。下去吧。”
苏欢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他说感情帐感情帐…他们之间不是协议么?他们之间顶多见过三四次啊。老天爷,谁可以告诉她。什么时候上升到感情帐的地步的?!
飒飒苦笑起来,她说:“老板,这么多年,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飒飒对你的情谊。”
楚艺沉默了,好久没有声响。四下静得吓人,只有楼下的歌舞乐声传来,似喜而非。
“飒飒,”半晌,他轻轻开了口,“我十三岁到枕霞楼就认识你,我们可以说是从玩伴成长到同门,把你当妹妹这种话我不会说来敷衍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楚艺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公子,但却从不乱沾染感情。你对我的情谊,我什么时候似是而非过给你过希望么?我不曾给过你半分误解地机会,别告诉我你这些年都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我…”
飒飒地气焰霎时弱了,她当然明白,这些年来楚艺对她的拒绝表露在各处。他从来都是那么地聪明,怎么可能会给她误解的机会呢?只是…只是这种事情,不由人哪。
“飒飒,你今日挑明,我感激你。我也有机会告诉你,你是我的左右手,对我很重要,但却绝不是儿女情长的重要,希望你能明白。”
“我,明白。”
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门外的苏欢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下去还是该继续听。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经常碰到这种事情?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喊,走吧,不然小心被抓!但也有另一个声音在拼命阻拦,那个声音说,留下吧留下吧,难得见到正经的楚艺,看看接下去还有什么惊人的事情嘛。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那么片刻后的苏欢会给片刻前的苏欢狠狠一个巴掌做惩罚,顺便骂一句:叫你好奇!
片刻之后,她听到飒飒微微感慨的声音:
“那个苏欢,的确长得有点像浅浅,脾气也像。连声音也像,老板,飒飒这句不为自己,算是飒飒为了苏欢问的,你是不是因为她跟浅浅像。所以才…”
“很像么?”楚艺轻道。语气说不出地怪异。
“像。”
“呵,算是吧。”楚艺轻笑。
飒飒没有再说话。楚艺也没有再开口。门外的苏欢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随着他们的对话猛烈收缩了一下,漏了几分,然后不断往下落。
很像…么?
因为她像楚艺很在乎的那个人,所以才有了他对自己地好?真是…受宠若惊,荣幸之至呢。
她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好像是窝着一肚子火,又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反正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地,楚艺是不能靠了,她不过是个替身,哪有替身向人要求你陪着我一起去玩命吧这种要求呢?
她叹了口气,悄悄走下了楼梯,迈出了枕霞楼。
街上漆黑一片,只有几个灯笼星星闪闪。苏欢走了没多久就后悔了,这三更半夜的。谁知道会不会遇到上次那些个劫财劫色地啊?遇上劫财劫色的还好。万一遇上…不干不净地什么什么的…额…
她打了个哆嗦,正打算往回走。却瞥见街角处有什么东西闪了闪,嗖地一下过去了。
明明知道这时候好奇心是要害死人的,但是有时候这好奇心一上来啊,是拦也拦不住的。于是苏欢一边骂着自己是嫌命太长,一边忍不住跟了上去,拐进了街角。
只是到了街角,哪里有刚才的影子呢?四周空荡荡地,又没有遮拦的地方,根本藏不下什么东西。难道是眼花了?她揉揉眼,然后听到了一声柔腻的声音:“你来了啊。”
“谁?!”
她赶忙转身,身后却空空如也。
“青言。”
额?苏欢愣了愣,傻乎乎跟了一句:“醉鬼王爷,莫司情?”
那个声音冷了下来:“错了。”
“那----哇!”
苏欢才打算开口,忽然觉得脖颈后面凉飕飕的,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贴上了她的脖子,身后冰凉一片。腰上也被什么缠绕紧了,她的视线所及之处,是从肩膀上滑落下来的----头发?银色的头发。
苏欢战战兢兢地低头看了看,才看到搂在她腰上的是手,只是冰凉得不像话。
“你你你…是谁…”
“你连我都不记得了么。”那个声音淡淡地,却透着说不出地魅惑。
再然后,苏欢感到她腰上地手慢慢开始往上移,一点一点,移到了她的脖子上,然后又一股力道把她地脑袋轻轻转了过去。她就在那一刹看到了她身后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真实面目。
那是个…男人吧,只是银发及腰,眼角带着个紫色图腾,脸上带着魅惑的笑,身上只披着一件最简单的外衣。如果是在平日,她知道自己一定看得口水都出来了,只是问题是现在这种情况,遇到这种…东西,她只想大叫一声:救命啊啊啊!!!
“记得我了么?”他轻声问。
苏欢本能地摇摇头,片刻之后看到了他眼里的寒潮后又死命点头:记得记得死也要记得啊啊。
“不记得?”
他勾起一抹笑,忽然一把把她扯进了怀里,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苏欢傻眼了。
他的眼本来是黑色的,却在吻上她的一刹那变成了火焰一般的颜色。原来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在那一刻忽然凝重起来,他掰着她肩膀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她的腰上,用力把她搂紧,贴进他怀里。
“唔…妖…怪!”
苏欢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拳打脚踢。只是那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心画了个标记,她就瞬间失去了力气。
他好像喜欢上了她的手,渐渐地十指交缠握紧。眼里的光芒越来越浓烈,流淌出一丝丝的雾气。
“叫言!”
唇齿交缠间,他含糊地说,趁着苏欢去理解他话而失神的空挡里,把原本霸道的吻转成了缠绵。
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只是惩罚的一个吻,在碰到她唇的一瞬间为什么会失控。只是既然失控了,他就不想停止,只是想更深,更深地了解她,感受她。
他辗转在她的唇上,挑开了她的牙齿,然后舌就偷渡了过去。一瞬间迷醉。
苏欢瞪大了眼,她看见那个人焰色的眼渐渐闭了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随后她只知道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她的脊背上急促地来回,她惊讶地张口,却只觉得口中有一瞬间的柔滑,却是他的舌头溜到了自己的口里,席卷了她。
“放…唔…”
她想叫他放手,却不知道被他的舌头碰到了哪一点,让她忍不住轻吟了出来,浑身发软。
他的身子猛然一僵,骤然睁开了眼。
苏欢在他眼里看到了如火海一般的…欲望。
80.何人可依(下)
苏欢在他眼里看到了如火海一般的…欲望。
不不不不…是吧?
苏欢觉得,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她难保不会发疯。趁着事态还没有严重,她拼尽了全力喊出声:
“言!放开…言…言!”
显然的,叫他言起了作用,取悦了他。苏欢清楚地看到那双眼里一瞬间迸发的喜悦的光芒。他放开了她,勾起嘴角轻轻喘息,只是拉着她的手还没有松开。
“你…”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街口的脚步声打断了。有个提着灯笼向这边走来,好像是巡夜的衙役。苏欢僵住了,却只看到那个男人手一挥,那几个衙役就吱声的机会都没有,直挺挺地倒下了。
妖怪…
苏欢吓得直发抖,然后就对上了他微微愠怒的眼。再然后她只感到身子一轻,居然是她把自己懒腰抱了起来,嗖地----飞起来了?
“哇!我晕车的啊!!”
苏欢吓得抱紧了那个人,脑袋开始发晕。只听见那个人很是幸灾乐祸的笑声一直在耳边回荡着,然后等一切平静下来,似乎着地时,她才发现自己到了以个…额,芦苇荡?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谈生意。”
“啊?”
还没等苏欢反应过来,那个人就又抱起她往芦苇荡里一跳,就在她以为会是扑通一声掉下水的时候。她已经被放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床?
苏欢花了好一会儿才领悟过来,原来这荒郊野外荒山野水地,居然有个湖心小屋?这妖怪还是人,居然有这种闲情逸致?
叫青言的男人自然看得懂她那神奇的目光代表着什么,无言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说要谈生意么?”
她战战兢兢地提醒他。只求可以早点转移他的视线。不要再用这种奇奇怪怪的目光盯着她。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青言地眼里渐渐泛起了戏谑地光芒。看着她手足无措地缩在一边,那光芒越来越玩味。
曾经有个高人说过。当你呗对手嘲讽地看着的时候,最好地办法是破罐子破摔。于此,苏欢选择了把脖子一挺,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了身,用鼻孔对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
男人微微诧异。继而眼底开始翻涌笑意。他慢慢上前,很满意地看到苏欢很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再上前,苏欢再退。
一进一退之间,苏欢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墙上,没路了。
再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怪物缓步上前,伸出手挑起了她地下巴。如果不是现在这种奇奇怪怪的状况,苏欢或许会大叫一声“给爷笑一个”。只是无奈现在被挑的是她。她于是只要很配合地咧嘴笑了笑,悄悄往旁边移。
她开始怀疑。这个谈生意是不是有歧义?
“嘿嘿,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嘛。”你再动,你再动我就只能跳湖了!
男人的眼有一瞬间地迷蒙,继而是星光闪烁。
“不动手动脚。”他勾起一抹笑,却让苏欢发毛。
“你你你该不会又想…”毛手毛脚吧?!
事实证明,有那么一个东西叫天意。你越怕什么,老天爷就越给你上什么。在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又把自己搂了过去的时候,苏欢绝望了,翻了个白眼皱紧眉头默念:就当被一只大狗舔了就当被一只大狗舔了,保住小命要紧啊啊!
“先睡一会儿吧,天快亮了。”
男人如是说,然后不由分说地扯下了她的外衣,倾身就把她往床上压。
“哇!”苏欢尖叫,“你想干什么!”
男人皱了皱眉头,挤出两个字:“睡觉。”
苏欢:“…”
再然后的一段时间里面,苏欢深刻反省了自己的不纯洁,原来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男人怪物指的睡觉真的是“睡觉”而已。他就拿她当了个暖呼呼的抱枕,楼着她地脖子把脑袋搁在了她地肩膀上,微微蹭了蹭,然后堂而皇之地闭上了眼睛,不顾苏欢还是浑身僵硬,非常自动地睡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
苏欢痴痴呆呆地想,一个妖怪一样的男人在夜半吃了她不少豆腐后把她虏到了荒郊野外小屋子里,然后很纯洁地抱着她一点也没有防备地…睡着了?
细看他地模样,她忽然觉得有点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只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认识哪个满头银发的人啊,只是那张脸…她仔细观察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发酸,忍不住伸手撩开了他挡住了半张脸的头发。
这样一来,整张脸都露出来了。苏欢忽然记起来这张脸哪里见过了,他他他压根就跟那个醉鬼王爷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气质相差太多,加上发色又天壤之别,所以她一时没有认出来。这是什么状况?
“睡觉。”
男人睁开眼,刚好撞上正偷看的苏欢,含含糊糊吐了两个字,把她抱紧了点。
苏欢汗都快下来了,心跳得厉害,拼命喘了几口气压制住呼吸,尽量放松了身体。这个男人,与其说是在抱着她,还不如说像是什么动物依赖着主人的姿势…
再然后,她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发现自己跟那个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变成了她窝在人家怀里。于此,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胆识,果然够…魄力!
“醒了?”男人地声音柔柔腻腻地从她的头顶上传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赶紧闭上眼睛恢复原位。答:“没醒。”
“…”你…
“…”哎呀。
“你。记得我了么?”那个男人眯起眼笑眯眯地,把脑袋凑到了她的耳边轻轻问。
苏欢不敢动。斜眼看了看他很眼熟的面孔,颤颤悠悠地说了一种可能性:“莫、莫司情?----哇!”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耳朵边上传来地痛惊得跳了起来,愤怒地扭过头就看见了那个男人脸上像是挨了一门板一样地神情。她委屈,揉揉刚才被他咬到的耳朵吸吸鼻子,嘟囔:“居然咬人…”
“你!”男人一把把她拽到了眼前,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仔细看我地脸。”
好、好吧…
苏欢很认真地看了一边,从眉毛到眼睛,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然后跨下了脸。这个男人真的跟莫司情长得一样嘛,让她怎么回答?
于是乎,她只能沉默。
男人眨眨眼,一动不动。那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竟然有些。额…乖巧。这刚好激发了苏欢心里地某个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着魔了什么魔,居然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
银色的头发出乎意料的柔顺。在指尖的触感就像最好地绸缎,顺滑地不像话。等她记起来自己这是在玩命,已经被男人搂到了胸前封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