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续效果是从树上掉下一块被白天太阳炙烤得脱落的树皮砸到了她的手上,理所当然地,自作自受的手一把抓住了它,朝湖里一丢。

然后,乔浅浅的目光就滞在那一刻,眼睛瞪得老大,手里僵在半空中好久没有落下。

“不是吧…”

她呆呆地呢喃了一句,不可置信地盯着湖面之上,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揉,继续揉,终于确定了不是幻觉。就在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的湖面之上,月光盈盈,一抹白色如幽灵一般地悬浮着,被月光披洒着隐隐泛着光芒。那白影个子不大,只有人的一半大小。浮在水上就像没有支点一般。轻飘飘晃悠悠。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还带着一丝丝的血红,这就给原本白洁地东西都染上了一层血色----自然也包括那白影。

乔浅浅只看了那白影一眼,就好像被雷劈到了一般。吓得不敢动弹。

那白影明显是只动物,尖尖地耳朵,修长的身子。白而软的皮毛…这个…不是云片糕,还能是什么呢?

她只张口吐了一个字,马上被自己颤抖的手捂住了嘴巴。只因为她看到,方才还只有小小的一团地身影,在月光之下,竟然缓缓伸展了开来…又圆圆的一团变成修长的一条,再然后,它地形状也发生了好些变化,在有些血色的月光之下。底下的水面原本一平如镜。现而今居然起来层层涟漪…

“呜----”

一声凄厉的嘶喊,似乎是出自湖里漂浮着的云片糕,但又很是不真切,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说不出的悲切怨恨,撕心裂肺。

“啊!”

乔浅浅忍不住尖叫,因为就在刚才,一直低着头的云片糕居然抬起了头,那眼。亮得像火。只一眼就让她不敢动弹。紧接着,竟然缓缓朝她飘了过来!

“呜…”

“不要。走开!”

直到这一刻,乔浅浅才发现,这哪里是云片糕啊,这真真切切,是青云的妖兽!

听到她地尖叫,云片糕忽而隔空几个跳跃,落到了乔浅浅地身边,然后一步一步逼近她,嘴里发出微许声响,听不出是敌是友。

“云、云片糕…”

乔浅浅颤抖着叫了一声,眼睁睁看着那个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恐怖意味的妖兽逼近。冷汗直冒。

“不要…莫司情…”

她会死么?死在这个她亲手救下来的妖兽手上么,会不会?

直到此刻,乔浅浅才想起莫司情上次的叮嘱,千万千万不要满月的时候接近云片糕,只可惜为时已晚。

“呜----”

云片糕忽然调了个头,对月长啸。

乔浅浅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上辈子关于狼人的传说,但也只是一瞬间。此情此景,她能做的,只有----跑。

趁着妖兽转身地空挡,她掉头就跑!

怎么来地这湖边已经不记得,夜路黑暗,她连小道和灌木都分不清,只知道一刻不停地向前跑,不断向前…然后,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接着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眼看着就要摔倒,她依稀记得底下是数不清的荆棘藤,咬着牙趁着最后地关头接着三脚猫的功夫硬生生转了个身,仰面向地下倒去。

就在最后一刻,她见到的是半空之中,那个如鬼魅般发丝飞扬,眼如火焰的----人。

“乔浅浅啊…”

半昏之际,她听到那一声透骨寒意的声响。听不出距离,分不出男女,甚至不能确定是不是在湖上发出的,只是停在耳里,仿佛隔了几个世纪的距离。

你是谁?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却没有感到自己嘴巴的开合。

再然后,她看到那个浮在空中的人伸出手虚空一握,她整个人就像是跌入了一个深渊,怎么跌都跌不到尽头。

我啊,有个声音说,我啊,叫言,你得记住哪…

言?

乔浅浅听到自己小心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再也遏制不住眼睛瞪大。那个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边!

“救…”

她想呼救,却发现自己在开口的一瞬间失去了言语,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影靠到自己身边,把头凑到了她的颈边…

“啊…”

刺痛,从脖颈处传来,继而是淡淡的血腥味道弥漫开来那个人----竟然在吸她的血!

“莫…”

此刻,她的心里只能记起这个名字,莫司情救我,莫司情你快来啊…哪怕你不当我是什么东西。但。我的命还是有点意义地对不对,莫司情…

我叫言。

她听到那个人地声音在颈边响起,我叫言,不叫莫司情。

有风过,吹得干枯的落叶簌簌作响。月正圆,月光披洒万物。

乔浅浅醒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到了西边。只差一点点,就要落到那山后面去了。

周围清冷一片,没有一丝声响。

没有妖兽,没有那个恐怖的吸血怪人。

额?

乔浅浅眨眨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落叶撒成的干草垛上,头顶上是黑漆漆地大树。什么时候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疑惑地眨眨眼,她活动了下手脚,没有不舒服,难道刚才见到的其实是----她被莫司情气得产生了幻觉?然后还自己撞了大树晕了。或者干脆是气得睡过去了?

不是吧…

干笑着。她翻了个个儿爬起身,忽然觉得脖颈上痒痒的,用手一摸,马上黏糊糊地一片。

血。

“啊…”

她小声惊叫了一声,刚才梦里的记忆席卷而来。

妖兽,妖怪,吸血…

只要想到这些,就忍不住浑身的战栗。也管不了正在和莫司情生气,乔浅浅咬咬牙就往莫司情房里跑!

跌跌撞撞跑到了前半夜偷听的房间。那房间早就漆黑一片。连个灯都没有了。

睡了?不管!

很不雅观地一脚踹开了门,乔浅浅马上发现。莫司情的床上空空如也。

这么晚了,她差点挂了,他却不在…

只要这样想着,就忍不住眼里泛红。乔浅浅恶狠狠关上了门,脚下生风地往自己院子里赶。

啪----

才踏进院子,她自家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你跑哪里去了!”

她还来不及反应,一声暴戾的嗓音就从房里传来出来,紧接着就是红色的影子一闪,接着她整个人就被人狠狠抱紧了,像是要揉碎一样的力道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咳咳…莫司情?”

这世上,大晚上地还一身红衣,功夫一流却不拿来当正业只贪图不走路耍帅地,只有莫司情一个了吧。

“血?”

莫司情猛然一把把她揪开,盯着她的眼里怒火中烧,一寸寸地扫视检查过伤口。

有那么一瞬间,乔浅浅以为看到了刚才那个怪物,也是一样的火焰色的眼…不由地,轻轻颤抖了下。

然后莫司情眼里的怒火就在一瞬间瓦解了。

“浅浅,浅浅,浅浅…”

两个字在他嘴里辗转了好几次,终究还是被他咽了下去,她也咽了几个字----莫司情只是把唇贴上了她的,把那几个字哺给了她。

这个人…是疯子。

相对于手像钳子一样把她拽得生疼,皱着眉头闭着眼,神色莫名复杂且莫名投入于这个莫名其妙的吻的莫司情,乔浅浅清醒得很,张口,露牙,咬下!

莫司情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气,喃喃:“浅浅…”

“混蛋!”

“浅浅?”某人迷蒙的眼成了迷惑。

乔浅浅决定免费附赠解释。

“莫司情你混蛋!”

看着那个变态还一脸不明所以,乔浅浅只觉得刚才地委屈翻了好几倍不止。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却在看到莫司情眼里地柔情的瞬间忘了掉眼泪。

“我以为,你走了。”

莫司情一字一句,说得正经无比,脸上地神情竟然说不出的脆弱。让乔浅浅以为自己看到了当初在狩猎场上的云片糕,那样防备骄傲,实际上却脆弱的眼。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莫司情闭上了眼,再睁开时有光泽,水润。

这样的莫司情,乔浅浅还是第一次见到。让她有些迷醉。

“你不是还要杀我么?”

可不能被一时迷惑了!

“我…”莫司情咬了咬嘴唇,见到乔浅浅渐渐暗淡的神色急急脱口而出,“我不管!我…后悔了,我…爱你。”

话一出口,脸早就僵得不成样子。

乔浅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了什么?

 

52.诅咒

我不管!我…后悔了,我…爱你。

乔浅浅依稀记得,上辈子的一个午后,和姐妹淘小米翘了课去公园晒太阳,那天就遇上了小米的前男友。那男人说,亲爱的我们复合吧,我还爱你。小米拉着她的手不敢上前,怯怯地问,为什么?那男人说的就是,我不管,我后悔了,我爱你。

乔浅浅还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冲了上去教训那个混账。男男人是经验十足,打他一迈开步子他就捂住了脸不让打,岂料乔浅浅可不是喜欢扇巴掌的主,其最终后果是被那男人被她一脚踹得失去平衡之后一阵拳打脚踢,去医院躺了两天。

于是,对于莫司情这句不知道是表白还是刺激的话,乔浅浅本人----非、常、不、爽!

“你不管?我管你管不管!”

二话不说,推开,转身,走人。

“浅浅!”

身后传来焦急的喊声,乔浅浅还来不及欣赏呢,就被脖子上传来的剧痛搞得两眼发花,脚下发软,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

“浅浅!”

莫司情眼睁睁看着那个才走了几步的人就要朝地上跌去,还来不及去搀扶,就见到她晃了晃,然后以极其笨拙的姿势稳住了身形,气得蹲了下去。

那副样子,让他想到了冬天里晒太阳晒得昏昏沉沉的猫,不由地想笑。

只可惜,笑还没有完全扬起,他就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乔浅浅竟然蹲在那里瑟瑟发抖!

一时间,冻彻心肺也不过如此。

“浅浅…”

他轻轻叫了一声。慢慢走上去。把缩在地上的人儿抱了起来。

“好痛…”

乔浅浅咬着嘴唇抬起头,眼里迷蒙一片。

她很痛,痛得头晕眼花,脖子上被那个怪物咬过的地方又酸又麻,还传来一阵阵的抽痛。

看清她脖子上地伤口。莫司情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霎时惨白。

“你…让他咬了?”他轻声问,身侧地手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乔浅浅点点头。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他知道那个怪物的事情么?

莫司情就在她发愣的空挡里弯下了身,吻上那个伤口,吮吸。

乔浅浅明白过来他在干什么事的时候,拼劲了力气想推开他,哪里知道他的力道大得很,根本是纹丝不动。气得她忍不住骂:“白痴!放开!万一有毒怎么办!”

那个怪物咬地口子应该不是很大,但却让她又酸又痛还两眼发花,搞不好有什么毒,莫司情这是不要命了么!

“别动。”

莫司情干脆整个人俯身上前。彻底把她圈了个遍。

乔浅浅不敢动。木头一样被他抱着,然后就是脖子上莫司情的唇,暖得心都软了。

“我不会有事,如果是那个妖兽咬的,那我就不会有事。”莫司情在她耳边断断续续说着,“但是你…你不要有事…”

但是你,你不要有事。

乔浅浅几乎是怀着最柔软地心去接受莫司情的这句话的。这个固执的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放开所有的包裹呢?她乔浅浅,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爱与不爱。求的莫不过一个心安。而这个人,却背负了那么多。

若是以往。有人问她,会不会为了爱的人退步?为了那个人选择委屈自己的爱,乔浅浅肯定会嗤之以鼻,当然退,大退特退,老子走人不干够退了吧?只是如今,那个人是莫司情呵…

等到脖子上地疼痛奇迹般地减轻后,她说:

“莫司情,我,如果是给你添麻烦,”她咬咬牙说,“送我回皇宫吧。”

那里虽然有青映这个昏君,但至少那个昏君还封了个浅妃,应该不会被为难。

“你…”

莫司情地身子明显僵硬了。

乔浅浅疑惑地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双眼里怒火闪闪,再仔细看又带了说不出的水润,幽幽一潭。

“乔浅浅,你刚才聋了?”

半晌,莫司情终于咬着牙挤出了一句话。

乔浅浅报之一歪头:啊?

顿时,莫司情的脸黑了。

----这让乔浅浅觉得,自己似乎是干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额…

“我说…”莫司情生硬地别开了头,“我说我也爱你。”

这世道,变了,变了啊。

乔浅浅眨眨眼,再眨,继续眨。

然后,被莫司情一个脑袋瓜子敲下----狠狠的一记落下,真的落在脑袋上却不重----莫司情的眼光一直落在她的脖子上,小心翼翼地。

“莫司情,你中毒发晕看错人了?”某人小心翼翼地问。

换得莫司情的脸又黑了好几分。

莫司情看着脸色好些了地乔浅浅,叹了口气,把她整个儿抱了起来。足下几点,就进到了房里,手一挥掀开了纱帐,把她放到了床上。

乔浅浅:…

这这这什么情景?

乔浅浅昏昏沉沉地想,这算不算牵小手阶段直接要迈向十八禁?她该给什么反应呢?一拳打过去骂“莫司情你个流氓”?

鼻、鼻血啊…

只可惜,老天爷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莫司情只是把她轻轻放到了床上,盖上被子后就转身去点起了灯。

“我说过地话,死也不会忘记。”

莫司情莫名其妙地丢过来这么一句,让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自顾自地接下去:

“浅浅。我真希望你就是我的劫,那样,我们就可以有理由经历波折。那样…我就可以爱你,好好地爱你,无病无忧地陪着你过下半辈子…”

风过。烛光摇曳。

莫司情地剪影就在纱帐上晃啊晃。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真

乔浅浅抓住了他字里行间地波澜,撑着坐起身:“你说什么?健健康康是什么意思?”

莫司情又静默了下来,缓缓做到了床边。垂下了眼眸---这举动让乔浅浅急得难受,一把揪住他地衣襟拉近:

“莫司情,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什么无病无忧,什么好好爱,今天不把话给问清楚了她就不姓乔!

“你不必知道。”如果好好回答,那他就不叫莫司情了。

“混蛋。”如果不骂人,那她就不叫乔浅浅。

然后大眼瞪小眼,小眼白大眼,最后莫司情才发现自己居然跟着乔浅浅幼稚。脸上尴尬一阵。微微咳嗽一声移开了视线。

“莫司情,你如果真的把我当回事请,告诉我好不好?”

乔浅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的那么正儿八经的一句话,只是突然觉得这样的相爱,还不如上辈子迷恋明星,比那还辛苦。

莫司情像是被她突然正经地语气惊到了一般,抬头看了她一眼。乔浅浅就趁着他犹豫的空挡拉过了他的袖子,在手心拽紧,很认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要把我当白痴。你能承受地我一样可以。

如是。不知持续了多久。

然后,莫司情妥协了。他轻轻地把脑袋搁在了她的肩上。无声无息地吐了一口气。

乔浅浅第一次觉得莫司情的脆弱毫无遮拦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那样软弱的表现,她不敢相信是那么强势的莫司情。他就像个霸王一样的孩子,锐气毕现,打打杀杀,这会儿就是他最真实的一面了吧,别扭,委屈,畏畏缩缩。

乔浅浅几乎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如果你在哭,我会笑话你。”她说。

然后感到肩膀上地人动了动,很沙哑很沙哑地嗓音传来:

“莫司情出生的二十三年,一直在等一个诅咒,除非诅咒得解,否则莫司情会一生咒怨缠身,寝食难安。而且…除非是命定的相爱之人,否则就是咒上加咒…”

“那个诅咒,是什么?”

“爱一分,焚心一毫。”

爱一分,焚心一毫。

乔浅浅的手,在那一瞬间滑落,无声无息。

“那…”她缠声问,“有解决的办法么?”

“血玉玲珑扣。传闻那个可以破解这诅咒,但…我找了好几年,连皇宫都派人去找了,还是找不到。”

找寻不到,又爱上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独自承受着焚心之痛。

而乔浅浅,就是那个一步步把他往绝路上逼的人。

“所以你才一直把我往外推对不对?”她眼眶泛红,“你个白痴你不会干脆点啊!我脖子有那么硬么!你躲不开我你不会拿刀砍啊!”

从来没有想过,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诅咒,这玩意儿虽然上辈子她从来不信,可是面对自己灵魂穿越这个异端的存在,她还能不信么?想起她过去做的事情,她恨不得时光倒流,一切回到原状。

“我…”她挣扎着起身,“我回家,你就当没见过我好了…”我们再也不见,你就没事了是不是?

“浅浅…”莫司情按住她。

“哈哈,那个你不用担心,青衍水上次和我闹着玩呢,我是骗楚艺说他想对我啥啥的…”

拨开他地手。

“浅浅…”

“真地不要紧的啦,你这秋水宫里阴森森地,谁爱待,才比不过我定北王府富丽堂皇…”

摆手干笑,下床。

“浅浅!”

莫司情几乎是怒吼出声,把那个和乌龟差不了多少的人按回了床上,再看她的脸,竟然已经满是眼泪,听她的口气还以为她在笑,其实早就哭得不成样子了…

一瞬间,莫司情听到了心里什么东西瓦解的声音,清脆的声响。

“莫司情,我最近爱出夜汗。”

那个人还不安分地在狡辩,莫司情恨不得堵上那怎么也不老实的嘴。而他也那么做了,并且效果颇好----用他的唇。

有什么解释比一个吻更明了呢?

“唔…”

乔浅浅想说你想干什么,一张口就给了莫司情的舌头可趁之机。他的舌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滑了进来,席卷。

没有什么解释比这更有说服力。

莫司情想要告诉她,莫司情不悔,不悔,死也不悔。请…别走开。

好不好?

浅浅,你究竟明不明白莫司情的心呢?

彼时,乔浅浅只想哭,为这明知是错误的开始,为了莫司情来之不易的爱。

泪水迷了眼,她看不起他的脸,只看到他眼角的图腾似乎有些泛光,转瞬即逝。

 

53.云片糕归来

一夜,梦中花开。

乔浅浅坚信自己的脑神经相当强硬,因为就莫司情在床边坐着这情况,她还可以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不仅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上辈子的学校,稀里糊涂沿着学校里历史最最悠久的石砌小道慢慢走,走着走着,不见了方方正正看着心烦的教学楼,不见了食神膜拜退避三舍的食堂楼,只剩下了一条小道,延展着向远处。

喂,搞什么鬼?

她听到自己是声音晃晃悠悠地飘荡着,身边不知何时起了雾气,那声音就在雾中飘了开来,变成了好几个叠音。

依稀,有水声传来,然后只一瞬,她就发现自己站在了学校最深处那个古老的木头桥上。桥下是潺潺的流水,水里盛开着红艳艳的莲花,在雾气里,那红光柔和得像是要融进去一般。

不是吧?

她揉揉眼,那木桥下面本来是一潭死水,早就被堵死了源头和出口,哪里来的流水潺潺呢?

再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弯下了腰,缓缓伸手去摘那红莲。一寸,一寸,就快够到了…

不要,会摔下去的!

她心里大叫,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只一瞬,身体就失去了平衡,栽倒下去。

水花四溅。

“哇好不容易手脚可以运动了,乔浅浅惊叫出声,还没把这一声延续到天荒地老,就被映入眼帘的人吓得又咽了回去。

“莫莫莫司情?”

“你没事?”

莫司情直接跳过了她刚出生的鸭子一般的神情,伸手把她的脖子一扭。查看伤口。

痛…

乔浅浅眼泪汪汪。想用手摸,被莫司情拦下。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他顿了顿,“有酥痒地感觉?”

酥痒?

乔浅浅转转脖子,看着莫司情一脸地担忧摇摇头,扯出一抹干笑:“嘿嘿。没有。”除了一点点的痛,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莫司情却好像见了鬼一般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这让乔浅浅很不爽。怎么着她没有事情他还不愿意啊?

“喂,你想干嘛?!”

她还来不及翻个白眼以表鄙视,就瞪大了眼看莫司情就那么落落大方地----掀她衣领?!流氓啊流氓啊光天白日的流氓行为啊…

“别动!”

莫司情沉下脸呵斥,小心翼翼地又把衣襟往下翻了些。乔浅浅的脖颈上,除了昨天被妖兽咬伤地两个紫色的牙痕,就再也没有其他痕迹,即使再往下,也只有白皙的肌肤,哪里有其他东西呢?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