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司情,你总是有那么多秘密,我一个都不知道;我只有一个秘密,现在告诉你。”

莫司情的唇抿得越发紧。

乔浅浅笑了笑,吐吐舌头。眼里却没有笑意。

“莫司情。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和青冉是什么关系么?呵呵…”她笑着,好不得意。“查不到我乔浅浅的来历吧,我告诉你,我乔浅浅压根就不是个人,只是个孤魂野鬼,倒了八辈子霉到了刚过世的青冉郡主地身子里面,才一醒来就被你劫持了…”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映像也最之深刻,不管好坏,这都是一个因,而我却奢求那个果。

莫司情微微瞪大了眼,露出些许不可置信的光芒。手上却没有行动,只是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盯着乔浅浅地眼。“莫司情啊,”乔浅浅想了会儿,想得眼睫都弯翘起来,朝手心吹了一口气,“莫司情,说不定哪天孤魂野鬼乔浅浅嗖的一声,呼,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

四个字,带给莫司情的是寒冬里冰澈地河水直接浇灌到心尖上的那种触感,就像是一处嫩蕊,被生生地撕裂开来,裂了个大口子,还被风灌着。

他扪心自问,莫司情,莫司情你什么时候已经沦陷到了这个地步?

“不准你说!”

没有迟疑地,愤怒的吼声已然脱口而出。魂飞魄散,这四个字犹如梦靥一般纠缠在他的脑海里,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不准?乔浅浅吹了声口哨,你以为你是谁?

“我在说事实,不信咱就走着瞧,反正这身子也虚弱得可以,看我熬不熬得过…哇!”

乔浅浅惊叫的原因无他,要是莫司情冲过来抱住她也就算了,他他他居然…是拿出了剑架到了她脖子上!

我…靠!!!

乔浅浅惊叫的原因无他,要是莫司情冲过来抱住她也就算了,他他他居然…是拿出了剑架到了她脖子上!

我…靠!!!

俗话说,头可断血可流,威武不能屈!

俗话又说,金贵银贵,不如咱的小命贵!

如果这是一道选择题,乔浅浅无疑是选择----!

 

49.我要你的爱

“莫莫莫司情啊…你不要想不开啊…”

乔浅浅干笑着,小心翼翼地拿手碰了碰那闪闪的软丝剑,好家伙,只要他一用力,她的脑袋就得跟身子拜拜了…

于此她想干号,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莫司情这变态面罩男还会拿剑架在她的小脖子上哇,嗷嗷嗷----

“你…”

莫司情沉着脸,神色不定,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停留在阴沉。

“乔浅浅,莫司情没资格…你知不知道?”他轻轻说着,眼里寒潮翻涌,“浅浅,我还有一定要完成的事情,我以为我可以留着你,只是…”他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只是来不及了,我只能…”

话还没讲完,手上的软丝剑已经划入了乔浅浅的脖颈一分。

乔浅浅直到此刻才恍然醒悟,莫司情是玩真的,他,真的想杀了她。

于是,莫名的嘲讽席卷而来,让她不由地扬起了笑脸。

“原来是我自己犯贱,”她笑着说,“我该留在王府里,跟青衍水双宿双飞啊,莫司情,乔浅浅的心从头到尾给你这么踩,你满意了么?”

莫司情不答话,手却以很小很小的幅度,轻轻颤抖。

“要杀就杀。”

乔浅浅难得正经起了神色,眼里的光芒不似以往的狡黠跃动,反而是无波无澜,静得像是无风的湖水。

“你…”

莫司情没想到她是这么一副反应,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他只是,他只是想给她一个理由逃离秋水宫。哪怕是去枕霞楼也好。只要不要让他见到,就不会影响他的决定…

杀她?莫司情听到浮空有个声音在大笑,你下得了手么?你真地下得了手么?

于此,莫司情只能冷笑,我就是下不了手。干卿底事?

干我何事呢,那个声音在冷笑,当然干。你地事情呢,怎么不干我的事?

“还不动手?”

乔浅浅抬眼,目光盈盈。

这样的乔浅浅,莫司情很陌生。那双晶亮的眼里闪烁的光芒是他不熟悉地,其间以往轻而易举可以看见的清澈被不知名的薄雾掩盖了。如果硬说这是青冉,也没有人会不信。

“浅浅…”

莫司情知道,自己慌了。

软丝剑映衬着篝火,燃着光芒。

剑极寒,火极热。中间地乔浅浅感到的就是冰火两重天。

时光就在僵持中一丝一毫地过去。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就在乔浅浅以为非死不可的时候,莫司情垂下了眼。

铮----

软丝剑就在那一瞬间从她的脖子上撤了下来,缩回了莫司情的袖子里面。

然后再下一刻,莫司情就三两步上前,狠狠,狠狠地把她拽了过来,拥进怀里。

“你干什么!”乔浅浅用力挣扎。

莫司情只是咬着牙说了句别动,就不容分说地把她揉进了怀里。

乔浅浅不说话了,因为一贴近莫司情。她才发现他的身体竟然带了些微微的颤意。

“浅浅…我…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手环得更紧。

乔浅浅只觉得有暖暖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舒服得很。虽然他用了“处理”这个字眼让她翻了个白眼,但至少他抱着她,没有拿刀架着她。

只要这样想着,心里某处就可以安宁下来。

是什么呢?她悄悄问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天不怕地不怕地乔浅浅守着这死变态,只要人家一点点温情就满足?他到底施了什么法术?

“莫司情,”她轻声说,“乔浅浅要是一不小心挂了,一定是因为你。”

然后,环在她身后地手又紧了些。她听到莫司情低哑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浅浅,浅浅,你怎么不是东西呢?”“你不知道,你喜欢我,我…很高兴,但是,我有苦衷…我,不能爱啊…”

“为什么?”乔浅浅问。

莫司情只是捧起了她的脸,对上她的眼。

然后,乔浅浅就第一次见到了情绪如此外露的莫司情。那眼里,有着如深海里的暗潮一般的哀伤,正以蔓延的姿态渗入到眼眸深处。

这样的人,该是背负了多少不为人知地事情呢?

就在她以为莫司情会吻上来地时候,却只看到莫司情的嘴角泛起一个难得地笑靥,宛如一朵苍白的花绽放开来。然后,吻却落在了她的眼角。

同时,环在她身后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方向,紧接着背上一个地方有些麻麻的,我们的少林俗家第一大弟子就华丽地晕了过去。

“浅浅,你真是个麻烦。”莫司情搂过被他点了昏睡穴的乔浅浅,咬了咬唇,望向远方的天际。

当是时,天已泛明,破晓。

初阳照在他的脸上,刚好映衬着他如莲的笑靥。

“既然你选择了我,”他轻声说,“可不要后悔,一定不要后悔,生,死,都不准后悔…”

窝在他怀里的人却毫无知觉,静静地在梦乡之中。

自然,也就没能听到莫司情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日出,日中。

乔浅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暖融融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的时候,她还是一副痴呆状地打量着四周地景色。没错,是房间。确切地说是她在秋水宫里自己地房间。

明明在崖底啊。她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思量,一不小心歪过了头,一阵剧痛痛得她眼泪汪汪。总算是记起了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该死的面罩男!

居然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作者按:您的反射弧长了些

痛、死、了!

于是乎,她又躺回了床上,这一睡。又是半天过去了。

再醒来,是被房门打开的声音吵醒地。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女人的身影漫步到了桌边。在桌上放了些什么东西,然后女人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请用餐。”

女人地声音响了起来。

“哦。”

乔浅浅稀里糊涂答应着,眨眨眼,再眨眼,总算是看清了女人的模样,不由惊讶:“眉黛?”

那个正经得恐怖的眉黛大执事?那个秋水宫里最难缠的女人么…(你确定最难缠是眉黛不是你?)

看清来人,她一溜烟爬了起来,干笑。

“嘿嘿,眉黛。你早啊。”

眉黛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只这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于此乔浅浅只能吐吐舌头,眼神飘啊飘,就是不落到眉黛脸上去。

那张脸已经有多云转阴,阴有雨的迹象,谁知道下一刻是不是急冻光线?对于这个正经得不得了,还对她有些隐隐的敌意的执事眉黛,她还是有点惧怕的。

既然眉黛发话了,她当然听话地下床走到了桌边吃饭。看了眼天色将黑,这才发现居然已经快傍晚了。自己竟然直接从昨天晚上睡到了今天傍晚…

桌上放着三菜一汤。做得精致无比,还附带了一盘点心。恰恰是她最爱的云片糕。口水之余,她记起自从上次在枕霞楼,云片糕咬了莫司情一口逃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正当她盯着盘子里地云片糕发呆地空挡里,眉黛已经冷然地把她打量了个遍,淡漠地开口:“慢用,告辞。”

“喂!”

临出门之际,乔浅浅脱口而出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乔浅浅,让桌边的乔浅浅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什么事?”眉黛说。

“额,你有没有看到一只白色的动物?耳朵尖尖的,尾巴长长的,眼珠子偶尔还会变成红色的。大约----那么大。”她张开手比划了下,“前几天那个兔崽子咬了莫司情跑啦,都找不回…回…”

一个回字转了几圈又咽了下去,起因是眉黛凌厉得眼神。

额…恐怖的女人!

“郡主,您借住在我秋水宫不过是个客人,还请你注意自己的分寸。”

眉黛回过身,淡漠地看了乔浅浅一眼。

此时此刻乔浅浅正努力地把一块红烧肉往嘴里塞,被眉黛地目光一扫,一大块肉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上下没有办法,只能悲惨至极地抛了她一个无可奈何地眼神,狠命点头。

注意注意一定注意!

可人家眉大执事似乎还对此不怎么满意,又补了一句:“秋水宫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宫主更不是陪你玩家家酒地对象,如果郡主因为宫主退让而得意忘形忘了身份,休怪眉黛依宫规处置。”

言下之意,就是姓青的你敢对莫司情乱来你给老娘等着,老娘自有办法处置你。

“咳!”

罪魁祸首的那块红烧肉终于被咽了下去,乔浅浅很光辉地一仰头,皱皱鼻子。“为什么?”

宫规?笑话!

她堂堂郡主,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秋水宫的宫规处置的地步了?这眉黛找茬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今天还就不信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50.妖兽(上)

“眉黛,你和我有仇?”

忍无可忍,乔浅浅啪地站起身。

眉黛冷颜。

“没有。”她说。

“那为什么处处针对我?!”

一次两次就算了,这个眉黛是处处针对,这让她恼火,非常恼火,恼火得不得了!

若是论麻烦的女人,云妃和淑妃还是明目张胆地针对,这个她完全可以反击回去,可这眉黛不同,她是变着法子名正言顺地挑拨她极限,让她想揍人却找不到对象。再加上她原来就是秋水宫里的管事,平时苛求就算了,现在连她和莫司情走得远近都得轮到她管了,靠。

“我只是按章办事。”

眉黛淡漠地笑了笑,虚掩的眼眸下却暗潮翻涌,不过被她很巧妙地遮掩了过去。

“你…”

“听说郡主昨天去了禁地?”眉黛又说。

乔浅浅挑了挑眉。

“是啊。”你能怎样?

“这次是宫主手软,下次郡主若是再擅闯,休怪我宫规处置。”

“那会怎么样?”

“极刑。”

靠。

眉黛说完就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留下乔浅浅和一桌饭菜相对无言。

门未关,有冷风窜进屋子里,乔浅浅皱着眉头像外望了望,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外树影摇曳,斑斑驳驳被月光拉扯到了屋子里,屋里的影儿就跟着晃荡。正是满月。月亮闲闲地挂在半空中。有那么一瞬间乔浅浅呆滞了下,不知怎的想起了云片糕发火时那火焰色的眸,然后一眨眼,月亮带了丝红,再眨眼。又是一切如故。

于此她恶狠狠地戳了戳盘子里的菜,把它想象成眉黛那面瘫地脸,戳!一定是被她气得都眼睛昏花了。

叮----

有什么东西从袖口掉了出来。一路顺着衣服滑到了地上,又咕噜噜地滚向了门口。

乔浅浅顺着望去,才发现掉地是莫司情送的那个玉珠坠子,前些天因为嫌它的绳子不好看,被她拆了只有就一直没有换新的,一不小心掉到地上,自然满地滚了。

就在她起身埋头去捡的时候,忽然被门外地一阵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然后隐隐约约听到很轻很轻的声响。

“呜----”

这声音…是云片糕?

乔浅浅猛抬头。只看到门外白影一闪。就消失不见了。仿佛是弯腰过长时间的人突然起身时地一瞬间眼花。

“别跑!”

留在原地想今天是不是脑抽了还不如直接上去求证,这是乔浅浅为人第一原则。于是她的反应就是----拔腿就追。作为验证似的,才追几步就看到了云片糕的身影,在树梢之上一闪而过。

乔浅浅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死云片糕,咬了莫司情你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啊,有老子替你撑着,你还怕莫司情把你烤了当烤肉吃?跑什么跑啊。

然后,圆月升过了树梢,一人一兽在大得有点吓人的秋水宫里的追逐战也终于以乔浅浅体力不支而告一段落。乔浅浅站在原地直喘气。云片糕早就不见了身影。鬼才知道跑去了哪里。

呼--呼--呼----

累、累死她了…

等到她喘过气来,才发现居然已经绕着秋水宫跑了差不多半圈。而这期间居然没有一个人阻拦?要是在平时,恐怕早就被十步一哨的侍卫拦下来了,今天居然跑了那么长时间没有遇见一个木头?

不过,她可没空理这些,那只死狐狸死妖兽居然过家门而不入,这让她非常恼火。她正想继续追,却听到从不远处传来清脆的一声。

砰----

似乎是茶壶摔碎的声音。

然后有一个男人地声音响了起来:“我地事情,我自己有分寸!”

一句话,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辩,分明是莫司情的声音。乔浅浅呆在原地想干笑,却不敢笑出声。只能在心里默叹:为什么老子的体质如此特殊,为什么走到哪里都可以撞到人家的秘密,撞到就算了,就当是穿越女主必然体质,为啥她还附带个抓、包、体、质、啊!

走还是不走?

这个问题纠结了她很久,终于好奇心必然战胜了理智,蹑手蹑脚地----溜了上去。

“少主,您要好好考虑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屋子里响了起来,乔浅浅惊讶地瞪大了眼,那声音她熟悉得很,是那个和蔼的老宫主的声音。只是…他不是莫司情的爹爹么?怎么这会儿叫他----少主?

“我已经决定了。”莫司情说。

然后又是闷闷的一声,似乎是有人跪在地上地声响。

“少主,您地命数未到,不可以动情啊…您难道忘了玲珑扣还没有找到么?”老宫主嘶哑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

那个青冉郡主是个好姑娘,却不是您要找地命定之人

“我不要什么命定之人!”

莫司情的声音越发阴沉。

乔浅浅就站在屋子外边,把老宫主那一句话听得一丝不漏。老宫主说,莫司情有个命定之人携手一生,而那个人却不是她乔浅浅或是青冉…

这就像某年某月某日一个人拿着一只桔子放在你面前,把它放到你手上,然后又和你说说,那只桔子有毒,我是为你好。别吃啊。

还真是讽刺。

屋子里的声音却没有因为屋外的人而停下来。

老宫主又说:“即使少主你不想与那个命定之人共度余生。那也必须拿到玲珑扣,不然…不然少主你身上的怨咒一日不解,若动情,则伤身危命啊…”

屋里沉默了下来,连同屋外的乔浅浅一起。

乔浅浅甚至依稀可以听到自己地心跳。在寂静地夜里清晰可辨。

扑通,扑通,扑--通----

“少主。请您斟酌啊,人定不能胜天,主人就留下您这么唯一的血脉…若是…”

老宫主明显是哽咽了,一句话在嘴里咀嚼了许久,终究没有完整地出来。

“我知道了。”莫司情说。

乔浅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咬牙离开了屋外,自然也没有听到莫司情之后的话。

面对老宫主的恳求,莫司情只是将自己埋进了阴暗中。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开了口:

“爱了。你能让我怎么办?”

情缘如水。深浅几何只有踏进去的人才知道,而他就是一不小心踏了进去,沦陷了罢。

老宫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再坚持。

“少主,你和你母亲都是一样地性子啊,”老宫主说,“一样的死心眼,认定的事情怎么劝都劝不回来。如果她当初可以听得进去老奴地规劝安心留在那人身边,这江山…还不是少主你的呢?”

有风过。吹得屋子里的灯火明明暗暗。映衬着莫司情一章神色莫名的脸。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半晌,莫司情说。随后一步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的烛光铺洒到了门口。莫司情只一低头就看到了地上盈盈的翠绿一抹。顿时,心一下子被悬了起来。他蹲下身,手触上那抹翠绿。那翠绿还带着死死的暖意,分明是他送乔浅浅的玉珠坠子啊…

“浅浅…”

当时,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了,恍惚间他只听到有声音在嗤笑,在大笑:她听到了她全部听到了,她已经知道了你地秘密她会彻彻底底地看不起你这个…连人都不算地东西…

“浅浅!”

不可以!

他不知道想要什么,只知道明明到了手心的,刻到了心里的东西,他决不允许烟消云散!

彼时,夜已过半,月亮挂在半空中,泛着血色。

莫司情呆呆地站在门口,过了不知多久,忽然眼色一凛。

“出来!”他喝。

月如血,风凛冽,树梢微微晃了晃,四周却是死寂一片。

铮。

软丝剑出鞘。莫司情冷笑:“不用躲藏了,你在不在附近,我还会不知道?”

“呜----”

尖锐的一声鸣叫,有个白影从不远处一棵树的树上上一闪,跳落在了莫司情的对面。那白影有着尖尖的耳朵,长长的尾巴,眼睛是火焰一般的色泽,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果然是你。”他说,“就是你引浅浅过来地吧。”

白影,确切地说是云片糕不置可否地叫唤了一声,眼里闪动的光芒像是被点燃地孽火,燃烧着。忽然一跃而起扑向莫司情。

就在快要抵达的一瞬间,莫司情的软丝剑如闪电一般,划过云片糕的身侧。

“呜!”

云片糕哀嚎了一声,扭过头去看看前腿上被软丝剑划伤的痕迹,那里已经有鲜红的血渐渐渗出,在白色的皮毛之上分外鲜艳。

它抬了抬头,就看到莫司情的软丝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不由稍稍退后了几步,呲牙咧嘴地朝他吼叫。忽然一转身跳上了刚才的那个大树,一溜烟不见了。

莫司情久久地伫立着,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刚才,手里的软丝剑险些握不住。

“浅浅…”

他轻轻呼唤了一声,捂住了胸口。

每年只有一个月的发作期,明明今年已经过了,竟然出现了第二次…

难道,怨咒的反噬竟然…这么快么?

忽然记起来刚才就不见了人,又看着那妖兽急急离去的模样,他在心底暗叫了一声:

不好,浅浅!

 

51.妖兽(下)

彼时,乔浅浅稀里糊涂地走到了湖畔。

秋水宫里有个大湖,她前些日子无意中到过,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大半夜地去了湖边,额…赏月、泄恨!

湖畔凉风习习,月色朦胧,静谧得很。偶有鸟叫虫鸣,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百无聊赖,乔浅浅的思绪还纠结在刚才老宫主的话中,命定之人命定之人,他以为是漫画还是仙侠片啊!混账!

一想到莫司情居然答了句“我知道了”就火大,非常大,大得想砸人。什么叫“我知道了”啊!

越想越气愤,于是乎身边的大树就成了炮灰。

咚----

那是乔浅浅一拳砸在树上的声响,其后续效果是一声呲牙咧嘴的吸气声。

“痛…”

该死的树,没事长那么硬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