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求你救救我!”苏怀云急切地喊道。
严君禹却只是站在原地,未曾动作。见苏怀云努力攀爬,似乎想拽自己裤腿,他后腿几步,露出厌恶的表情。杀还是不杀,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但想起潇洒离开的爱侣,他便歇了杀人的心思,缓缓离开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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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泽等了大约两刻钟,就见爱侣带着几名魔人离开灵水宫,朝山下小镇掠去。隐藏在周围的探子也都纷纷跟上,并且将灵水宫被灭的消息传回各自宗门。这位魔主比他们想象得更难对付,一路走来竟不说半句废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雷霆,连万剑宗的弟子都敢杀,显然未曾把弑天放在眼里。而且他的目标也是融合之体,似乎志在必得。
消息一出,意欲抓捕祁泽的修士少了大半,对融合之体感兴趣的魔人更是乖乖缩回宗门,免得触怒魔主。
“小二,来一壶灵酒,再来几盘好菜。”一号站在桌子上,圆圆的大眼睛镶嵌在方方正正的脑袋上,看起来有些滑稽。店小二飞快瞥他一眼,又垂下头去,肩膀一耸一耸的,仿佛在忍笑。
“你再笑,赏钱就没有了。”一号生气地跺脚。
“各位仙长请稍等,小的这就去传菜。”店小二立刻敛起笑,匆忙去了后厨。
在酒店歇脚的修士似乎并未注意几人,实则莫不偷偷看过来。魔主的画像已传遍乾元大陆,哪个会不认识?有人立刻便走,有人不敢妄动,还有人蠢蠢欲动,似乎在按捺杀意。
偏在此时,一名身材颀长的少年从街头拐角不疾不徐地走过来,他容貌昳丽,举止泰然,身穿一袭黑底银纹的长袍,袍角、袖口、衣襟处绣着太玄神造宗的图腾,腰间一块玉佩更是雕刻着一个镂空的“祁”字。
有那眼界稍广的修士认出他是谁,不免发出惊呼,“祁泽?”
“什么,他就是被十大宗联名缉捕的祁泽?他怎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街市上,活的不耐烦了?”众人议论纷纷,但真正靠上前的却没有几个,一来怕自己认错人,二来怕中了祁泽的诱敌之计。
“他,他竟朝泰翔酒楼走去了!这是自投罗网啊!那位魔主就在里面呢!”见祁泽撩起下摆,入了一间酒楼,众修士越发不敢去抓捕。
严君禹听见响动早就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爱侣。祁泽笑睨他一眼,这才登上二楼,徐徐开口,“听说魔主找我?”
“魔主,待我等将他拿来。”几名魔人正想献殷勤,却被一股浩如瀚海的威压摁在椅子上,眼耳口鼻渗出血来。
“找你多时了。”严君禹三两步抢上前,将爱侣紧紧抱住,大手在他背部拍了拍,又在他臀部捏了捏,颇有些难分难舍。
“想你了。”祁泽鼻子发酸,轻轻诉了一句离别之情才提高音量,“当日我太玄神造宗被灭,个中理由诸人心里有数,我也不辩解什么。既然你们要往我头上泼脏水,我把这罪名落实了又如何?”
严君禹心领神会,放开自家爱侣,又揉了揉他乌黑的发丝,宣告道,“祁泽是我严君禹的道侣,乃魔界中人,与修真界不相干。我欲助他重建宗门,所有灵武只售往魔界,有意者可前来洽谈。”
“走吧,回去为父亲和诸位同门收敛尸骨。”他牵起爱侣,走出酒楼,徒留一干人等大骇不已。这这这,这是怎么事儿啊?祁泽怎会与魔主扯上关系?还成了道侣?
劲爆的消息一个又一个,把这些人炸得头晕眼花。隐藏在暗处的魔人却都欣喜若狂,额手称庆。魔界素来贫瘠,像样的宗门本来就少,更何况炼器宗这等需要数万年传承的特殊宗门?而此时正值两界交战的重要时期,有了炼器宗的加入,魔界便不用为武器装备发愁,战斗力还不成倍增加?
什么叫如虎添翼,这便是啊!
祁泽被拖走时还有些发懵,到得太玄神造宗的山门下才回过味来,哑声道,“你要助我重建宗门?”
“嗯,来之前我就想好了,先替你收敛了父亲和同门的尸骨,再为你撑起这块招牌。”严君禹捡起被劈成两半的匾额,笑道,“你的仇我来为你报,你的遗憾我来为你填补。”
祁泽说不出“谢谢”两个字,那样太生疏了,只好走上前,把爱侣紧紧抱住。能遇见这样一个人,能携手一起走来,他其实已经满足了。
第106章 番外8
太玄神造宗座落于崇山峻岭之间, 曾经庄严巍峨的宫殿如今已变成断瓦残垣,值钱的宝物早被搜刮一空, 只余满地尸骨。
祁泽站在山门前, 哽咽道,“我爹自爆而亡,莫说尸骨,连神魂亦消散于天地间, 又能上哪儿去找他呢?”
“不管怎样, 我们总要回来看一眼。”严君禹轻轻拍打爱侣脊背。
“那便开始殓尸吧。”祁泽跪在地上,亲手捧起同门的残尸, 放入早已备好的一口口冰棺里,叹息道, “我原打算搜集到足够多的灵根、灵骨再设下一个血祭法阵,以修补同门的残魂,送他们再入轮回。不过你误打误撞撕开了结界, 放魔人进来, 这仇也就不用我亲自去报了。”
“并非误打误撞。”严君禹跪在他身边, 认真清理尸体上的泥土。
“你变坏了。”祁泽真心实意地赞叹。
“近墨者黑, 还是小泽教得好。”严君禹反夸回去, 柔声道, “殓完尸骨,我们再给爹上三炷香,让他老人家知道咱们回来了,也会把太玄神造宗传承下去。”
“好, 从今往后你便是太玄神造宗的宗主夫人。”祁泽飞快睨他一眼。
“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严君禹一点儿也不介意名分的问题。
祁泽,“……”
当两人打情骂俏时,许多修士隐藏在山脚下,频频用神识窥探,却又不敢有太大动作。半月后,两人殓完尸体,又将破败的宫殿摄入阴阳五行盘,这才乘风而去。
消息传回万剑宗,弑天宗主当即便冷笑起来,“恩爱两不疑?笑话!先把祁泽的传承和宝物骗去,再将他炼成丹药,这才是最有利的做法。那魔头打的什么主意,恐怕只有祁泽看不出来。”
“被全修真界追杀的情况下得到一点回护和善意,任谁都会轻易陷下去。早知如此,当初我也该使这一招。”一名年轻剑修满是遗憾地开口。
“哼,一个金丹期的小儿罢了,抓来拷问便是,何须费那等心思?魔界中人皆是心思诡谲之辈,惯爱使这些阴损又上不得台面的招数。”弑天笃定道,“不出几日,那祁泽定然会被投入炼丹炉,重建宗门不过是个令他心甘情愿赴死的幌子而已。”
“爹,那可是融合之体,您舍得让一个魔头占了大便宜?况且他修为本就高深莫测,再得了逆天丹药,又是怎样一番境况?”剑修忧心忡忡地说道。
弑天沉吟片刻,摆手道,“如今正值两界交战,我要坐镇此处,不便出面,你和几位长老尾随其后,看看能否将祁泽救出来。”
“本该如此。融合之体绝不能让魔人占去。”年轻剑修立刻拱手道,“爹,孩儿这便出发了。”
但几人刚赶到严君禹的落脚之处,就见他高悬半空,广袖一挥,将数十座破败宫殿放置在广袤无垠的沙漠上,又布下一重重防御法阵。不一会儿,祁泽从宫殿里飞出来,将一块界碑压入阵眼,并指激活。
“那界碑不是已经被我万剑宗毁去了吗?”年轻剑修心下大骇。
几位长老定睛一看,也露出凝重的表情。原本被万剑破法,灵气溃散的界碑,此时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甚至变得更为强大、牢固,直将宗门镇得滴水不漏。几人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它散发出的威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界碑似乎极为不凡,比剑祖留下的绝壁刻字更胜一筹!”一名长老心生忧虑。
“你竟然也有这种感觉?”另一名长老脸色煞白地问道。
“既是我等都有感觉,那便错不了了。”又一名长老笃定道,“那界碑应该享用过生祭之灵,且不是一次两次,否则绝不会在短短一月之内便强大至此。当初我宗攻下这块界碑耗费了三日三夜,出动元婴期以上的弟子数百人,如今再要攻下它,却不知要付出何等代价。罢,咱们先离开此处再想办法,短时间内,我们绝无可能靠近祁泽。”
“哼,那魔头为了获得祁泽的信任,真是下了血本!为了生祭这块界碑,也不知他抓走多少修士,摄取了多少魂魄。”年轻剑修咬牙切齿地道,“走吧,回去之后再想办法。总有一日我要手刃这魔头,还乾元大陆一片清平。”
几人最后看一眼威势浩大的界碑,这才不甘不愿地走了,却没料刚在附近的一处小镇落脚,就听说魔头和祁泽欲举行结侣大典,广邀魔界中人参加。
“竟然要举行大典,这戏也做得太真了吧?”年轻剑修不敢置信地说道。
“管他做不做戏,大典之上人多手杂,咱们假扮魔人混入其中,或许能找到机会把祁泽带走。”一名长老大喜过望。
“好主意,就这么办。”
几人找来易容丹和魔种,把自己假扮成魔人,花费了很多心思才混入一个小宗门的队伍当中,战战兢兢来到太玄神造宗。三日前还破败不堪的数十座宫殿如今已翻修一新,琉璃瓦片在日光的照射下散发出金光,看上去十分瑰丽。一座界碑镇压在山门处,从它旁边走过,稍有异心便觉泰山压顶,雷霆当空,难受至极。
几人连忙封闭识海,撤去灵气,把自己伪装成修为低微的普通魔人,这才顺利走过去。
“好强的界碑!比我万剑宗的剑壁也不逞多让。”一名长老传音道。
“哼,以千万修士之生魂灌注而成,如何不强?”年轻剑修满心怨愤,却不得不摆出喜气洋洋的表情。
几人行至殿前,放下贺礼,正想四处查探一番,却见长长的红毯上走来一双璧人,一个容貌俊伟,一个气质卓然,竟是魔头和祁泽。两人手牵着手来到主殿外的空地,说了一些感言便并肩坐下,你为我整理袍服,我为你斟酒布菜,虽无半句情话,眼里的爱意却骗不了人。
酒至半酣,一名渡劫期的大魔扬声说道,“魔主,两界开战在即,论起修为我等不怵,但修真界人手一把灵武,我们却只是赤手空拳,未免有些太吃亏了。”
“想要灵武,拿魔晶来换。”祁泽淡淡开口。
严君禹也不做声,只管替爱侣斟酒。
“魔主是怎么个章程?”大魔看也不看祁泽,其余魔人也都没把这名少年放在眼里。不过是个丧家之犬,依附魔主才能存活,魔主今日贪图他新鲜,焉知明日会不会把他煮了吃掉。
严君禹握住爱侣手腕,一字一句说道,“凡事莫要问我,我只是太玄神造宗的宗主夫人,做不得主。你们想要灵武,又不愿付出代价,岂不等于百拿?天下间有这样的好事吗?”话音刚落,一股威压便将整座宫殿里里外外碾了一遍,修为高者弯下脊背,闷哼出声,修为低者七窍流血,昏死当场。
几名剑修亦被压得青筋暴突,气血翻腾,差点半跪下去。
“好强!”一名长老传音道。
“和我爹比如何?”年轻剑修不甘地问道。
“强出数倍!”此话一出,几人皆陷入沉默,恐惧的情绪在心底悄悄弥漫。
而魔人关注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个。待威压散去后,方才那名大魔不敢置信地问道,“您说您是宗主夫人?”
严君禹并不看他,只附在爱侣耳边,亲昵低语,“你说我是什么?”
“你是我男人。”祁泽捏住他下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眼里满满都是戏谑。
严君禹低声笑了,凑过去将他好好尝了一遍。一股浓烈的爱意从两人眼里流泻,也令旁人意识到他们是真心结侣,而非利用或算计。从来未曾把祁泽放在眼里的大魔们这才举起酒杯向他致敬,并表示会拿出上品魔晶与他交换灵武。
差点被魔主弄死的千尸魔潭的六长老,既新任千尸宗宗主,谄媚道,“听说弑天准备布下诛仙阵对付魔主,我这里也有一个极为精妙的上古阵法名为阴煞阵,借天地煞气化亿万阴兵,正好克制至阳至刚的诛仙阵。魔主若是不弃,我这就献上布阵图。”边说边走到殿前,半跪行礼,双手捧着一张皮卷。
“龙皮卷?”祁泽诧异地挑眉。
“宗主好眼光。”六长老露出得意的表情。
“果然精妙,只是若要布阵,便得寻一张万鬼噬魂幡做阵眼,你们谁有?”祁泽对阵法颇有研究,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我宗恰好有一张,一并献给宗主。”新炼成的血潭年份尚浅,根本培育不出修为高深的弟子,在未来的几百年内,千尸宗的实力都将弱于别宗,不得不找个大靠山。六长老素来眼光毒辣,很快就看穿了魔主“妻管严”的本质,心道与其讨好魔主,不如讨好魔主夫人,这才改口把噬魂幡献给祁泽。
严君禹果然很高兴,亲自走下座位,将噬魂幡接过来,宠溺道,“小泽最爱捣鼓这些器具,宗主有心了。”
祁泽也见猎心喜,连忙把灵气输入噬魂幡,准备看看它的威力,却没料太过高估了它的品级,灵气输得太多,竟将幡布弄破了。嘶啦一声脆响,一件半神器就这样毁于一旦,惹得殿内殿外一片寂静。
众人先是怔愣,继而后怕不已地暗忖:这位魔主夫人的实力好像颇为不凡啊!
第107章 番外9
大殿里一片寂静。
发现很多人向自己投来质疑的目光, 六长老连忙解释,“启禀宗主, 这万鬼噬魂幡乃一件半神器, 是我宗传承数万年的镇宗之宝,绝非赝品,请宗主明鉴!”但无论他怎么说,噬魂幡上的灵光正慢慢散去, 最终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白布。
祁泽哂笑道, “这张噬魂幡的确是好物,只怪我使用不当, 与你无干。”
要怎样“使用不当”才能把一件半神器瞬间毁掉?这位祁宗主也太高深莫测了些!众位大魔心里自有计较,面上却都滴水不漏。他们再傻也不会相信千尸宗竟敢把一件赝品当面献给魔主夫人, 人家好歹也是第一炼器宗的少宗主,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既然噬魂幡不是作假,那魔主夫人的修为肯定大有问题。这样一想, 众人这才彻底打消对祁泽的轻鄙, 显出几分敬畏来。
“噬魂幡已毁, 阴煞阵该如何排布?”误会消除后, 六长老忧心忡忡地问道。魔人向来各自为政, 不喜抱团, 这次之所以聚拢在魔主麾下,也是为了对抗共同的敌人。那弑天宗主虽然修为比不得魔主,但万剑宗的剑阵却威力巨大,数十剑修联合起来便能轻易斩杀上界玄仙, 不可轻忽。
据说当年布下结界的那位上古仙人正是万剑宗的开宗老祖,留下许多绞杀魔人的法门。不把万剑宗除掉,魔人真是寝食难安。
“毁了便再做一个新的,又有何难?”祁泽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白幡。
“您是说您能重新炼制一张噬魂幡?”六长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继而又道,“新炼制的噬魂幡若品级不够,并不能撑起阴煞阵,也是白搭。吸收天地煞气化为阴兵,此乃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唯半神器或神器不能成事。”
其余大魔亦露出忧虑的表情。阴煞阵能不能成关系到这场大战的胜负,对魔界而言至关重要。
乔装改扮的年轻剑修却暗喜在心,默默传音道,“先前还担心他们布下此阵,如今再看,天道却是站在我们这边。一件半神器何等珍稀,他们又能上哪儿去找替代品?那祁泽好大的口气,说要再炼制一个,却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少主且勿武断,我看那祁泽的修为很是古怪!方才他弄破噬魂幡的一刹那,我等皆感受到一股极其骇人的威压,境界至少在渡劫期以上,更甚者连散仙也不逞多让。你看那魔主,表面只是元婴期修为,实则战力堪比上仙,再看祁泽,气息竟与他一般无二,这两人一定有古怪!今日我们怕是得不了手,还是先回去把消息禀明宗主再说吧!”
“我们对那魔头的来历全然不知,但祁泽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们还不了解吗?他如今才十五六岁,天赋再高又能强到哪儿去?莫要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我看那张噬魂幡不过是件破烂货,应是魔头故意做戏,给祁泽长脸来了。”年轻剑修不屑道。
“不管真相如何,我们且离开此处再做打算吧!”几名长老已萌生退意,见魔头们移步内殿商讨购买灵武事宜,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弑天收到消息,果然对阴煞阵十分忌惮,吩咐几人留在两界处,继续盯着祁泽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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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泽与严君禹在各个位面游历数百年,手里的资源应有尽有,莫说供应魔界,便是再来几座大陆也完全不怕消耗。但他们可不会干亏本的买卖,想要好装备可以,拿天材地宝来换。魔界虽然贫瘠,但由于环境特殊,孕育出的毒物却十分不凡,与祁泽现在的炼器路数正好相合。
“这是本座的藏品,诸位可以看一看。”祁泽广袖一挥,殿内便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法器,五彩斑斓的宝光齐齐放射,差点闪瞎众魔头的眼,而法器聚集所形成的威压也十分骇人,若非祁泽开启了隔绝法阵,整个太玄神造宗都会被庞大的灵气和魔气冲垮。
“祁宗主竟然能炼制魔器?”一名魔头死死盯着地上的灵武,呼吸变得急促。如果他眼力未曾退步的话,其中几件魔器似乎是半神级别,威势极其恐怖。
“灵器、魔器皆是器具,对我而言无甚区别。”祁泽平淡道,“诸位可以竞价,卖与不卖全看你们的诚意,我只收上品魔晶、天材地宝、特殊毒物,别的不要。对了,我这里还有许多上品灵武,可供给诸位的弟子使用,要多少有多少。”
众魔头呼吸又是一窒。万没料到这祁宗主既如此豪阔,光是半神器就有数十件,上品灵武更是取之不尽,莫怪修真界倾力追杀他,原是觊觎他的家业。幸亏魔主未曾将他煮了,反倒得了他的真心,否则魔界哪能占到这么大的便宜!
庆幸之下,众魔头对这位魔主夫人已是心悦诚服,连忙走上前挑选自己心仪的法器。哪怕再贪婪,他们也不敢当着魔主的面打劫,封锁了此殿的威压可不是摆着好看的,顷刻间就能落下来将他们碾成肉泥。
挑挑拣拣几个时辰,又相互竞价一番,众魔头这才满载而归,素来看不出好颜色的脸庞一个二个冒着红光,竟颇有些慈祥之态。麾下魔人尚来不及揣测宗主的心思便接到通知,让他们去领新一季的俸禄,拿到手里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是上品魔器吧?”血魔宗的一名弟子不敢置信地问道。
“正是。”负责分发物资的长老徐徐开口,“魔主与太玄神造宗宗主已举行结侣大典,咱们魔界也有了自己的炼器大宗。这些上品魔器便是从太玄神造宗买来的,正可助尔等增加战力。亲传弟子人手一把上品魔器,内门弟子配置中品,外门弟子亦可得到下品,人人都有不用争抢。”
“谢宗主厚赏!我们魔界有了统帅,又有了第一炼器宗的助力,当真是不一样了!”弟子们莫不欢欣鼓舞。
“这些魔器乃宗门配给,并非定制,谁若是觉得不趁手,可去太玄神造宗开设的店铺里购买,他们只收上品魔晶和天材地宝。当然,谁手里若是有奇奇怪怪的毒物,祁宗主也会感兴趣,且去看看吧。”长老不忘给太玄神造宗宣传一二。
颇有财力的弟子得了这句话,立马就往太玄神造宗奔去。由于宗门刚刚建立,尚来不及招收弟子,祁泽便把旗下的店铺交给一号去管。它麾下有一大批小机甲,智能程度都很高,经营一家店铺不在话下,又带有扫描程序,得了天材地宝很快就能辨别好坏,省心得很。
短短时间内,祁泽便赚取了巨额财富,然后才发出公告,在修真界和魔界同时招收弟子。魔界自是群起响应,修真界却撂下狠话,不允许任何修士与太玄神造宗扯上关系,否则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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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界处的一座小镇。
几名修士正坐在茶楼里歇脚,顺便交换一下情报。
“听说太玄神造宗真被祁泽重新撑起来了,如今只向魔界供应灵武。”
“当初没能杀了他,如今真是贻害无穷!”
“嗤,贻害无穷?就凭他?太玄神造宗的人全都死绝了,只他一个,又能向魔界提供多少灵武?那些消息全是魔界放出来唬人的,谁信谁是傻子!人手一把魔器?你们好好算算魔界有多少人,那祁泽又得没日没夜地炼多久才能凑够这个数。”
“道友说得极是,太玄神造宗如今只祁泽一个,没几百上千年绝无法恢复曾经的荣光,自是不惧的。只待魔人战败,退回魔界,我们便能将之绞杀。这一回可不能让他死得痛快,必要千刀万剐方可!”
“没错,千刀万剐我们才能分到肉吃。”一名修士不小心说了实话,惹得众人大笑起来。
就在此时,街市上走来一群魔人,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手里握着统一的佩剑,衣襟和下摆处绣着血魔宗的图腾,就这样浩浩荡荡、招摇过市,再不似往日那般藏头露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