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低低道:“我快被你吓死了。我手里那可是刀,万一伤着你怎么办?”
我抿着唇,低下头又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白晓迟揽过我,紧紧抱在怀里,叹了口气,然后才轻轻道:“七七,你可以夸我,可以骂我,可以给我画像,可以给我拍照,可以勾引我,可以贿赂我,但是…请一定不要在有这种危险的时候做,好不好?”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板起脸来,“小白你学坏了!”
他看着我,目光有点躲闪:“呃…”
我继续板着脸道:“最近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也就只有半天而已,你见了什么人?看了什么书?谁教了你奇怪的东西?”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道:“七七你会紧张我,我很开心。”
想想刚刚的情况,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道:“是我害的嘛。我刚刚太高兴,有点得意忘形了。万一…等一下。”我停下来,再次抬眼盯着他,这小子会转移话题了!一个人学坏的速度到底会有多快?
我咬了咬牙,哼了一声,“小白你果然学坏了。现在什么世道啊,明明单纯得像小狗狗一样的家伙,放出去半天就学坏了…”
白晓迟笑起来,搂紧了我的腰,“那你一辈子把我栓在身边好了。”
第 63 章
除夕之夜。
我和白晓迟在F市的中心广场和无数陌生人一起守着大屏幕一边看春节晚会一边等着新年倒数和放烟花。
第一次在外面过年,而且是跟这么多人一起。我很兴奋,仰着脸看着广场上巨大的电视屏幕。
白晓迟将我的手握在手心,插在自己的衣袋里捂着。
电视上的春节晚会已几乎进入最□的部分,我忍不住要伸出手来鼓掌,但是白晓迟并没有松,我扭头看向他,才发现他这时并没有在看节目,像是在看前面的某个人。
“怎么了?”我问。
“你看那个人。”他伸手指了指,“好像是沈渡。”
我的心跳突然快了一拍,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的确很像是沈渡。
我张了张嘴,但是没能叫出声来。
事实上,周围这么吵,我觉得就算我叫出来,那边的人也未必能听得到。
但是那一瞬间,却好像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叫嚣起来。
说不上是惊是喜,只是翻江倒海般激动,但脑海里却乱成一团。
真的是沈渡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他?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看到他?
白晓迟看我一眼,道:“我们过去?”
我迟疑了一下,他已拖着我向那边走过去。
我一步也迈不动,脚下就像是灌了铅,生了根。
所以白晓迟只走出一步,便停下来,回头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这个时候,我走过去要怎么样呢?
白晓迟这个笨蛋,虽然他说过我应该要正视沈渡的问题,不能回避,可是…在这种时候,将我带去见他…算什么呢?
幸好这时前面那高大的男人转了一下身,露出半张脸来。
——不是沈渡。
于是我长吁了一口气,道:“不是他呢。只是后面看有些像而已。”
白晓迟向那边看了一眼,点点头,退回我身边。
我又呼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刚刚紧张得连指尖都在颤抖。
白晓迟当然也感觉到了,他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低头看着我,问:“你怕见沈渡?”
我又做了个深呼吸,犹豫了很久,决定还是实话实话,于是轻叹了声,道:“我怕如果真的是他,我也许会忍不住想跟他走。”
白晓迟看了我一会,笑了笑,松了手。
我垂下眼来,心缓缓沉下去,忍不住又轻轻叹了口气,心想,也许真的让齐墨说中了。不管怎么样,就算白晓迟心胸再宽大也好,他对我这样好,又怎么可能容忍我依然这么对前一段感情拖泥带水,念念不忘。
但我一口气尚末叹完,便整个人被白晓迟抱住。
他搂紧了我,在我耳边轻轻道:“我不会让你跟他走的。”
我怔住。
他继续道:“你伤心的样子我已经见识过了,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就算七七你会怪我我也一定会拖住你的。”
他这样说,声音轻缓,夹在周围的喧闹里,几不可闻。
但是每一个字都像一个魔咒,一字一字刻进我心底最深的地方。
也许我的确永远都忘不了沈渡,就算是沈渡不要我,他依然是我生命里浓墨重彩永不磨灭的那一笔。
但是现在抱着我的这个人…
这个说“你在哭吗?”的人…
这个说“我想抱抱你”的人…
这个说“让我们一起努力相爱”的人…
与白晓迟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涌上了心头。若说沈渡是我的茧,那么,白晓迟也许就是我的阳光,我的雨露,他种种带点傻气的体贴与温存让我看到了外面明媚的春光,让我有了破茧的勇气。
我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地回抱他,一面轻喃道:“好的。你拖着我吧。只要你还肯牵着我的手,我就哪里都不去。”
白晓迟一手搂着我,空出另一只手来,牵住我的手,十指交握,扣紧。
“我不会放的。”他说。
“嗯。”我点了点头,亦握紧了那只手。
快到午夜了,周围的人开始跟着电视里的主持人高声倒数。
新年钟声响起来的时候,远处的烟花同时升上了夜空。
白晓迟在响亮的钟声和熣灿的烟花背景里向我道:“新年快乐,七七。”
“嗯,新年快乐。但拜年的话,是不是应该说恭喜发财?”
他笑起来,搂紧我,道:“恭喜发财。”
“恭喜发财,万事如意。”我跟着这么说,靠在他肩头,微微仰起头,看向夜空。
天幕被烟花染得五彩斑斓,一道道姹紫嫣红的光芒自我们身上闪过,虽然是寒冷的冬夜,但此时此刻,我却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刚刚羽化的蝶,沐在柔和的阳光里,只待展翅。
虽然开房间的时候已经有了要睡在一起的打算,但是看完烟花大会回酒店之后,看到那张唯一的床,我们还是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然后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气氛有点奇怪。
末了还是白晓迟先开了口,轻咳了一声道:“我去洗澡。”
我点点头,在床边坐下来,开了电视。
今晚这个时候,各个电视台都在放春节晚会,偶尔中间夹着一两个在放电视剧,也并不是我感兴趣的。其实是我并没有什么看电视的心思,无非只是想找点事来做而已。我靠在床边,拿着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地换下去,也不知换了两轮还是三轮的时候,听到浴室的门轻轻一声响。
我手一颤,遥控器直接就掉到床下去了。
我叹了口气,一边弯腰去捡,一边暗自骂自己没出息,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小处女,明明前几天还试图勾引过他来着,紧张个什么劲。
结果捡了遥控器一抬眼,就先看到一双腿。
白晓迟穿着浴袍出来的,祼着膝盖以下一截小腿,算不上健硕,但却也不如我想像中瘦弱,白皙,修长,均匀,比例完美。
我忍不住侧过眼顺着他浴袍的下摆就向上瞟去。
“七七。”白晓迟稍带急切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来,他伸手将我拉起来,一脸绯红,“你在做什么。”
不是疑问的语气。
他只是又害羞了。
我反而放松下来,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捡这个呢。”
他有点无奈地看着我。
于是我把遥控器扔在一边,道:“我去洗澡。”
洗完澡本来想跟白晓迟一样只穿着浴袍就好,但出去之后还是觉得有点冷,于是直接就跳到床上缩进被子里去了。
缩完才突然想到,我这样…会不会暗示邀请得太明显?
但是转念一想,反正都有要跟他那什么的想法了,明不明显有什么关系?何况,照他那种性格,万一突然又闹个什么别扭,暗示什么的,根本屁用都没有吧?
这样想着,我就坦然起来,靠在床头,抬眼去看白晓迟。
这才发现,他在窗边的小桌上倒了两杯红酒,手里还拿着酒瓶,这时也正怔怔地看着我。
……
…好像…我从浴室出来就直接缩到床上来这种举动…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中。
我也怔了一下,然后喷笑出来。
我们…还真是完全不配合彼此的安排。
白晓迟也跟着我笑起来,然后找出空调的遥控器,把温度又调高了两度。
我从被子里钻出来一点,向他伸过手:“懒得过去了,把酒端过来给我吧。”
“嗯。”白晓迟应了声,端着两杯酒走过来,坐在床边。
我接过酒,轻轻和他碰了一下杯,“新年快乐。”
他皱了一下眉,还是跟着说了声:“新年快乐。”
我又笑起来,抿了口酒,道:“抱歉,我大概…天生就没什么浪漫的细胞…”
“不,是我太笨了,只会老套的按部就班照章办…”白晓迟没说完顿下来,又红了脸。
我含了口酒,轻轻拉过他,凑过去喂他,等着他慌乱地咽了,又伸出舌头来,轻轻舔了他唇畔的酒渍,呢喃着道:“那么…这样的事情,在你的部和班里么?”
“七七…”他自喉咙深处吐出了我的名字,手里的酒杯放到一边的桌头柜上,又顺手将我手里的杯子一并拿过去,然后才伸手抱着我,吻上了我的唇。
不知道这是不是白晓迟的初吻,但他的紧张与生涩却丝毫不用置疑。
我靠在他怀里,放松了身体,微微张开了唇,伸出舌尖来邀请他,接引他,挑`逗他,一点一点的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彼此都有点呼吸不畅的时候,我们才结束了这个深吻。
白晓迟并没有离开我,依然搂着我,本来不知想做什么,将自己的额头抵上我的,结果却被眼镜挡了一下,然后自己怔在那里。
我笑出声来,向后仰了仰头,伸手摘下他的眼镜,放到枕边,还没说话,白晓迟已顺势压过来,食髓知味般,再次吻上我的唇。
温柔而轻缓的碰触,小心而细致的舔舐,然后是试探性的吸吮和纠缠。
他似乎也放松下来,并不像刚才那样紧张,动作却依然青涩。
但是,就是这样青涩的一个吻,竟然就轻易地将我的欲`望撩了起来。身体开始发烫,不知哪里涌上来的空虚,只想紧紧抱着这个男人,将他融进自己的身体才能填满。
我伸手勾着他,一起倒在床上。
白晓迟并没有抗拒,顺着我脸就细细密密亲下去。
他的呼吸拂在我耳畔,灼热得就像会烫伤人一般。我微微仰起脖子方便他的动作,一面拉起他的手伸进被子里面,放在自己腰间。
他的手稍微停了一下,抬起眼看了看我,我抬起头来,再次亲吻他。他的手便拉开了我浴袍的衣带,探了进去。
肌肤被男子温暖的掌心抚慰的快感让我轻轻呻吟出声。
这呻吟鼓励了他。白晓迟的手变得更加灵活起来,缓缓向上游移。
…其实有些事情,是本能,是天性,根本就不需要人教。
我正要也将手伸进白晓迟的衣服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七七和小白这两只笨蛋的结合没有什么外因,双方对彼此也无所求,所以才会这样简单而甜蜜~
感情就是这样,越单纯,越幸福…
第 64 章
柔和的电话铃声在这种时候听来格外刺耳。
我怔在那里。
白晓迟也停下来。
…搞什么嘛,谁在这种要命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早知道应该把手机关掉的。
我皱起眉来,完全不想理那个电话。
倒是白晓迟笑起来,道:“七七你先接电话。这么晚打来,说不定有要紧事。”
我又不是他,能有什么要紧事?
不过,不管打来的是谁,最好的确是有要紧事。
我气呼呼地抓过手机,白晓迟又笑了笑,在我耳边轻轻道:“放心,我又不会跑。”
我瞟了这个彻底学坏的家伙一眼,打开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
电话是老妈来的,这大半夜的她打电话来,只怕真的有事。
我火气顿时泄了一半,连忙按下接听键:“喂。妈妈。”
白晓迟本来还靠在我身边搂着我没放,甚至连右手都还放在我胸口上。听到我叫这一声,连忙把手抽了出去,规规矩矩躺到一边。
我又好笑又好气地瞟了他一眼,但电话那边并没有声音,于是我又向电话叫了声:“妈?”
“七七…”老妈在那边只叫了我的名字,然后就泣不成声。
听到她那样哭,我这边哪里还有半点欲念,刷地就坐了起来,急切地问:“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她在电话那端只是哭。
“妈妈,你别哭啊。到底什么事?你好好跟我说。”我皱起眉,尽量放柔了声音。
但老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倒是那边依稀有人其它在说话:“阿姨您不要这样。”“我来跟七七说吧,阿芬你扶阿姨去休息一下。”然后电话那边就换了个男人的声音道:“七七,我是张明。”
为什么张明也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心突然提了起来,叫了声“大哥。”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爸稍早的时候心脏病犯了。现在在医院抢救,但是医生说,情况可能不太乐观。所以我们想还是应该通知你一下。”
张明的声音也有点喑哑,但显然比我妈冷静得多,三言两语把事情给交待了。
我愣在那里,呆呆的重复了一遍。“心脏病?”
他应了一声:“嗯。”
我本想问怎么突然就犯病了呢?又想问我妈现在怎么样,但想想还是直接道:“我马上回来。”
张明又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静了几秒钟才回过头去看白晓迟,本想跟他道歉,却看到他已经坐起来在穿衣。
我一时间也不知要摆什么表情,轻轻道:“抱歉。”
白晓迟伸手抱了抱我,道:“我去查一下今天晚上还有没有回去的飞机。”
我们坐了第二天最早一班飞机回去。
一下飞机就直接打车去了X大附属医院。
继父还在重症监护室,老妈和张明守在外面。老妈看到我,还是只叫了我一声,眼泪就又流出来。
老妈是那种很传统的女性,以前是一门心思都在我爸身上,但后来我爸病逝了。她好不容易又找到情投意合的人,自然也是一门心思对待继父,结果又这样…
我觉得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伸手抱着她,紧紧抱住。
白晓迟看了看我们,也没多说什么,站在监护室门口向里去。
我跟着看过去。
重症监护室里不让家属陪同,只有个护士坐在隔间里。但隔着透明的玻璃隔门,还是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继父一动不动地躺在当中的病床上,紧闭双目,脸色暗沉,吊着药水,身上还联接着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仪器。
我本来觉得,我跟继父本身并没有什么感情,这样急切地赶回来不过是因为我老妈。
但亲眼看到他躺在这里,心里还是涌上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但白晓迟关注的重点显然是那些闪动着各种数据的仪器。他看了一会,便轻轻向张明询问继父的病情,末了轻轻问:“他的病历和这次的检查结果能让我看看么?”
张明犹疑地看了我一眼,他跟白晓迟只见过一面,继父那时盘问白晓迟的时候他也不知有没有在场。
我有心为他解释,但是只说了句“小白是医生…”就顿下来。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科的医生。
白晓迟自己轻轻接了上去,道:“胸心外科刚是我的主攻方向,如果了解具体情况的话,也许我可以给点建议。”
张明虽然还是一副不太信任他的样子,但还是带他去旁边的医生值班室找继父的主治医生。
我想他现在大概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只要是浮着的东西,哪怕是根稻草,也会捞一捞。
我陪着老妈依然等在重症监护室门口。
老妈靠在我身上,断断续续道:“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昨天白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发病了呢…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没有醒来,如果万一有个好歹…”
“不会的。”我不知应该如何劝慰,半晌也只能搂着她,柔声反反复复道,“不会有事的。”
没过一会张昊过来了,一股饭菜的香味从他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里传出来。他之前大概是出去买饭了。
张昊看到我,先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打招呼:“七七你回来啦。”
我也跟着点了点头,叫了声:“二哥。”
他又问:“大哥呢?”
我向医生值班室那边指了指,他应了声,将装着饭盒的袋子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叫我们先吃饭,自己也去了医生值班室那边。
现在这种时候,我哪里有什么心思吃饭,老妈就更不用说了。
我偏过头,跟着向医生值班室那边看过去。
张昊推开了门,我才听到白晓迟的声音传出来,“…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及时手术?”
“你也看到了…这个位置…如果搭桥的话,至少要三个,甚至以上。这样的手术…我们医院…设备和技术…实在没什么把握。家属的意见…所以暂时采取了保守治疗。”
回答的是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的声音,言辞间像是有些为难,声音也比较低,中间有些词有点听不太清。但意思也不难猜就是了。
心往下一沉,我忍不住皱了眉,轻轻叹了口气,将老妈抱得更紧一点。
老妈显然也已经听见了医生的话,没说什么,但眼泪又涌出来了。
我掏出纸巾来帮她擦,一边轻轻道:“妈妈你别这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老妈没有答话,只是哭。
这个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语言如此贫乏,搜肠刮肚也再找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坐在那里,紧紧抱着她。
这时又听到白晓迟道:“他这个情况是复杂了一点,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你们这样就放弃,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那中年男子道:“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是医生,你不会不明白,其实说到底,要不要做手术,还是要家属来决定,尤其是这种成功率极低的手术…我看你们还是自己商量清楚看到底怎么办吧。”
看起来,这边的医生不但几乎已经放弃了治疗,甚至根本连什么责任都不想担。
白晓迟和张明张昊一起从医生值班室出来之后,又去重症监护室门口看了一会,然后转过身来,向张明张昊兄弟道:“转院吧。”
张明一怔,“什么?”
白晓迟道:“你们刚刚也听到了,这里根本没有为伯父手术的条件。继续保守治疗的话,他可能就…”他看了我和老妈一眼,顿了一下,改口道,“情况只会越来越差。”
张明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也没有反驳,只是迟疑着道:“但是李医生说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可能还不到百分之二十…”
“那是在这里。”白晓迟道,“转到中心医院去吧,我来主刀。”
“你?”张昊睁大了眼看着他,“你是什么人?”
张明一把拉住弟弟,道:“如果照你说的进行手术的话,能有多大的把握?”
白晓迟沉吟了几秒,才道:“五成。”
张明皱起眉来,重复了一次,“五成么?”
白晓迟点了点头,道:“情况跟伯父差不多的手术,我只做过三台,不敢托大。手术风险肯定还是有…”
“我爸都这样了,你还让我们把他搬来搬去,车马劳顿,你还照样不能保证治好?这不是废话吗?”张昊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十分不满。
白晓迟也没恼,依然淡淡道:“是的,我不敢保证。但是如果你们再在这里耽搁一天,就只怕连五成把握都没有了。”
一边是无奈等死,一边是生存希望,这0和50%的选择题,若是我,怎么也会选后者拼一拼。
但躺在那里的并不是我自己的亲生父亲,我却不好开口。
张明倒是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我正在想我要不要表个态的时候,张昊已直接向白晓迟毫不客气地问道:“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
白晓迟看向他,缓缓道:“凭我是个医生。”
他的声音并不比平常高,清清冷冷,平平静静。但这句话说出来,却像是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令人不敢逼视。
于是转院的事就定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手机君是无辜的!
第 65 章
有白晓迟陪同,转院的事情迅速而顺利地办妥了。
继父到了中心医院依然住在重症病房。
白晓迟换了白大褂出来,俨然又是以往那位风姿如雪的冷淡医生。
他查看了继父的情况,冷静而果断地下了一系列的医嘱,末了向护士道:“让手术室那边先准备一下,这里检查结果出来没有问题的话,立刻就进行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