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沨:再不让我出场,连女配都能跟我抢媳妇儿了(拿剑指作者。
胖月:下章保证让你粗来(⊙v⊙)嗯。
关于“两岁了还不会挑灯笼”这个梗,这是个真事儿
我是农历十二月底生的,过年那天小朋友们都在挑灯笼玩,我不会…
三爷爷见到就说:别人两岁都会走路了,你怎么连灯笼都不会挑??
其实我那时候才三天…后来才知道三爷爷在开玩笑,不过想想我也是冤枉(趴地。
第22章 冰肌玉骨
还没走到跟前,侧面有一匹枣红色的高头骏马驶出。
马蹄从苏禧面前踏过,走了几步,稳稳地停在看台旁边。马背上的人穿着一袭天青色织金柿蒂窠纹华服,腰上垂挂着檀色香囊和翡翠荷叶鱼玉佩,身如修竹,人如玉树。
看台前的姑娘放柔了说话的声音,有些忍不住的,悄悄拿眼睛余光扫了过去。
卫沨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将鞭子交给一旁的仆从,朝宛平翁主走去。
宛平翁主身穿红色窄袖胡服,脚蹬一双透空软绵靴,打扮得干净利落,正在抚摸她的爱马白绒。见着卫沨过来,宛平翁主停下动作,欣喜地上前道:“表哥。”
卫沨道:“听说你要与威远将军之女比赛骑马?”
“正是。”宛平翁主顾合黎骄傲地承认,转身把白绒牵过来,让卫沨帮忙瞧瞧,“表哥看我这匹马如何?这是我让人从漠北买来的,听说能日行千里,别说是吕驰的女儿,便是赢你的汗血宝马,我看也不成问题。”
卫沨面色不变,只道:“吕驰身经百战,以骑射著称,他的儿女自然也不在话下,这场比赛你未必能赢。”
顾合黎还以为能从卫沨这儿听到几句鼓励,没想到他竟然是来打击自己的,当下就有些不高兴了,噘嘴道:“我的骑术可是连陛下都称赞过的,表哥既然不是来给我助威,而是给我泼冷水的,就到别的地方站着吧。你一来这儿就不安宁,扰得我不能安心比赛。”看台上投过来的目光太灼热了。
卫沨轻轻掀了掀唇,笑道:“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太过轻敌。”
顾合黎可不领情,催促他赶紧离开。
正此时,马场另一侧传来异动。
一人一骑横冲直撞地闯进马场,那匹马明显是受惊了,不受马背上的人控制,直直地朝着看台冲去。看台上的姑娘们花容失色,纷纷往后退去,眼看着便要撞上看台,好在骑马的男子骑术娴淑,最后关头生生勒紧了缰绳,强迫马停了下来。
男子俯身趴在马背上,用手掌轻轻抚摸马的头部,不一会儿,那马不再狂躁不安,安静了下来。
男子直起腰身,想向看台上的姑娘们道一声歉,视线一转,却呆呆地愣住了。
苏禧就站在看台前,马失控的时候,从她眼皮子底下险险地擦过去,掀掉了她头上的帷帽。这会儿她小脸一白,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余悸未消的表情,浓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晶莹剔透的泪珠,像往湖泊里洒了一把星辰,璀璨夺目。
一时间,吕江淮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的眼睛更漂亮的东西了。
苏禧吓得不轻,后退半步,低头用手指擦了擦泪花,若非唐晚在一旁拉着她,恐怕她这会儿已经腿软得坐到地上去了。
吕江淮从马背上跳下,走到苏禧跟前,喉结滚动,冒昧道:“姑娘,你没事吧?可有伤着你?”
吕惠姝匆匆骑马追上来,见着这边的状况,吃惊地问:“哥哥,你伤着人了?”一边说一边跳下马背,从地上拾起苏禧掉落的帷帽,送还给苏禧手中,“姑娘,这是你的东西吧?实在是对不起,这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发起疯起来了,我哥哥是为了制服它,有没有伤着你哪儿…”
吕惠姝便是威远将军的女儿,身形高挑,头发全部束上头顶,乍一看英姿潇洒,有些像十四五岁的少年。
这匹马是吕惠姝跟宛平翁主比赛时骑的马,刚才吕惠姝给它喂草料的时候,它突然长嘶一声,撒开四蹄便狂奔了起来。这匹马素来温和,极少有这种反常的行为。
兄妹俩都这么道歉了,苏禧自然也不能再责怪人家,虽然她刚才真的吓坏了,如果吕江淮没有控制好方向,那马蹄兴许会从她的脑袋上踩过去。她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去一旁坐一会儿就好了。”
苏禧接过帷帽,正要重新戴在头上,旁边一道声音不可思议地问:“…禧姐儿?”
苏禧看去,见殷萋萋站在几步之外,满脸的惊疑和不确定。
苏禧弯起唇瓣,微微一笑:“萋姐姐。”
竟然真是…殷萋萋怔怔地看向面前的小姑娘,印象中苏禧一直是圆润润、肉嘟嘟的,因五官生得精致,大家伙儿都觉得她玉雪可爱,然而到了十岁左右,再胖就不如小时候那样好看了,所以她和殷芃芃也不太爱跟她一块儿玩。
可是谁能想到昔日的小胖团子长开后会漂亮得这样惊人?不仅身段儿变得纤细窈窕了,五官也长开了,皮肤白得跟雪一样,一身冰肌玉骨,站在太阳底下随时可以融化。
殷萋萋突然就想起一句话——
美目涓涓,涵着一泓秋水;芳颜皎皎,带着几度清风。
这般容貌,再过两年,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殷芃芃也凑过来,嘴巴张得大大的:“你真是禧姐儿?你,你可别骗我们…”仔细把苏禧看了看,嘀咕道:“禧姐儿耳朵上有一颗小痣,你有么?”说着凑上去,一看果真是有。
这下殷芃芃没声儿了。
傅仪算几个之中最镇定的,含笑问道:“好些日子不见禧妹妹了,没想到变化这样大,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在忙什么?先前好几次邀请你,你最后都没来。”
苏禧看向傅仪,眼睛眨了眨,解释道:“仪姐姐知道的,前阵子我祖父病了,这两年我一直在家里照看祖父,加之族学的课业又有些紧张,这才没有出来,仪姐姐不会怪我吧?”
傅仪道:“禧妹妹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怪你?不知苏将军现在身体如何,可好些了?”
苏禧抿唇,道:“已经大好了,多谢仪姐姐关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傅仪邀请苏禧坐在看台中央,这个位置极适合观看一会儿的比赛。苏禧其实很想坐下,方才那一顿惊吓使得她这会儿都没缓过劲儿来,只是跟傅仪她们许久不见,有好些话要说。
“哥哥,你怎么还不走?”见哥哥半天没反应,吕惠姝骑马发问。
吕江淮恍然回神,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色,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咳嗽一声道:“驾!”
吕惠姝握着缰绳,离开前朝苏禧展颜笑了笑,道:“等我跟宛平翁主比赛完了,再来好好与你道歉。”
苏禧还没来得及说不用,兄妹俩便已经骑马走远了。
这厢,宛平翁主瞧着那匹马被制服了,脸色沉了沉,轻轻一哼:“真是走运。”
说罢,见卫沨立在一侧仍没有走,疑惑地问:“表哥,你不是刚才就走了么?”
卫沨收回视线,看向顾合黎,问道:“你在那匹马身上动了手脚?”虽是疑问,但语气却很确定。
顾合黎扭开头,抬了抬下巴道:“只是下了点药而已,挫一挫吕惠姝的锐气,谁知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论骑术顾合黎自认不会输,但是既然下面的人出了这个主意,她也没有阻止。
卫沨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下回别再做这种事。”
顾合黎以为卫沨只是指马失控这件事情,不以为然地应了,又道:“不是没伤着人么,那个吕江淮倒是有几分本事,马都失控了他还敢上去安抚,若是我赢了吕惠姝,也要跟他比试比试…”话没说完,扭头一看,卫沨已经骑马离开了。
顾合黎不满地撇撇嘴,牵着马走去马场。
苏禧坐在看台上,左边是唐晚,右边是郁宝璋。郁宝璋来晚了,骑马比赛开始后她才过来,见着苏禧先是一愣,然后向唐晚投去一个“这位是谁”的目光。
唐晚说出“幼幼”两个字时,郁宝璋不可置信地翕了翕唇,还以为唐晚在骗自己。
直到苏禧拉了拉她的袖子,仰头叫了一声“郁姐姐”,声音与以前一模一样,郁宝璋才肯相信她就是苏禧。
眼下三人坐在一块儿,一边观看宛平翁主与吕惠姝的比赛,一边亲密地谈话。
吕惠姝换了一匹棕色的骏马,跟宛平翁主的白马相比有些逊色。只不过吕惠姝到底是威远将军的女儿,骑术精湛,比赛开始时稍稍落后宛平翁主一段距离,待跑到了后半圈,她紧追而上,很快便超过了宛平翁主半个马身,一直到了终点,稳稳当当地赢了这场比赛。
吕惠姝笑道:“翁主,我还需要帮你捡马粪么?”
宛平翁主愤怒地摔了鞭子,剜了吕惠姝一眼。“这局不算,我们再比一局!”
看台上,兴许是刚才马惊的时候扭住了脚,苏禧觉得脚腕隐隐传来一阵疼痛,一开始不大明显,到这会儿疼得越来越厉害了。她见唐晚和郁宝璋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比赛,便没同她俩说,只道:“唐姐姐和郁姐姐先看着吧,我去后面走走。”
人有急事,唐晚和郁宝璋便没有多想,点头说好。
苏禧离开看台,往马场后面走去。马场后头有一个八角亭,周围是假山池塘,树木蓊郁,比看台那里阴凉许多。苏禧领着听雁、听鹤走了几步,想坐在亭子看看脚腕肿了没有,只不过仍未走近,远远便瞧见亭子里站了两个人。
一个是骑马比赛开始没多久就离开的殷萋萋,另一个侧对着她,苏禧看了看,竟然是卫沨。
殷萋萋低着头,面色赧然,伸出了手将一个绣好的鱼戏荷叶纹香囊递给卫沨。
因上辈子殷萋萋同卫沨定过亲,虽然这会儿距离他们定亲还有一年,但苏禧见到这一幕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反而下意识往一旁躲了躲,不想被亭子里的人发现。
卫沨没有接殷萋萋的香囊,隔得太远,苏禧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不过见卫沨神色平静,甚至有些冷淡,便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不然殷萋萋的脸色也不会白了又白。
殷萋萋僵立半响,泪水滚了出来,转身又羞又恼地跑开了。
苏禧是领教过卫沨的冷淡和不留情面的,这会儿居然有些同情起殷萋萋来了。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这时候卫沨拒绝了殷萋萋,后头为何还会与殷萋萋定亲?
苏禧在这儿想得出神,一时不察,脚底踩中一截枯木,就听寂静的空气中发出一声清晰的脆响。
卫沨抬眸,不动声色地朝这边看来,道:“谁?”
苏禧踟蹰片刻,乖乖地从树后站了出来,见卫沨眯了眯眼睛,她心里一虚,立即飞快地举起一双手捂住了眼睛,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第23章 粉粉润润
苏禧等了半响,没听到任何回应。
周围静静的,只听见头顶树影婆娑的声音,听雁和听鹤也不知在后头做什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苏禧捂着眼睛看不清形势,等得不安,便悄悄把手往下移了移,只露出一双乌黝黑亮的大眼睛,从指头缝里往八角凉亭里瞅去。
一抬眼,见卫沨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跟前。
卫沨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唇边勾着一丝淡淡的浅笑。
苏禧一惊,条件反射地后退,却忘了自己扭伤了脚,一动牵扯了脚上的伤处,皱起眉头忍不住哽咽了一声。
听鹤与听雁上来扶住她,听雁担心苏禧被卫沨误会,主动朝卫沨解释道:“卫世子,我们姑娘方才扭伤了脚,想来这亭子里歇一会儿,并非有意听到你与殷姑娘的谈话的。请卫世子行个方便,让我们姑娘去亭子里坐一会儿吧。”
卫沨的眼眸垂了垂,落在苏禧的脚上。
苏禧今儿穿了一双樱粉色绣蜂蝶赶花纹的绣鞋,鞋子藏在了月白色彩绣裙子下面,只露出一双小小巧巧的鞋头,鞋头上分别缀了三颗明亮的东珠,衬得那双小脚更是说不出的可爱。
苏禧不自在地把脚往回缩了缩,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懊恼和不知所措:“庭舟表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装傻看来是不行的,卫沨这么聪明,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如果他担心她出去后乱说话,那她先表明立场,他应该就会放过她吧?
早知道就不因为一时好奇胡乱偷听了,苏禧这会儿后悔也晚了,希望卫沨能看在她脚扭伤的份儿上,不同她一般计较。
卫沨微微抬了抬眉,这一声“庭舟表哥”倒勾起了他不少回忆。那个在藏经阁蹭了一脸脏兮兮、粉嫩圆润的小丫头仿佛仍在昨日,不安地睁着大眼睛看向他,如今竟然已经长成了漂亮得惊人的小姑娘了,只是这双眼睛仍旧没有变化,又大又亮,灵动得就像能说话一般。
卫沨静了静,揶揄道:“禧表妹不是什么都没听见么?”
苏禧脸蛋一红,心道这卫沨记得可真清楚,她只是随口一说,况且他和殷萋萋站在亭子里说话,又没有刻意避人耳目,被她看见也是在所难免的。她道:“确实没听见,隔得太远了。”只是看见罢了。
卫沨轻轻笑了笑,很快又消失了,“亭子留给你,我会命人在周围守着。”
苏禧眨巴眨巴眼,有些不相信卫沨居然这么好说话,直到他的身影真的走远了,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听鹤和听雁道:“扶我去亭子里坐坐。”
两人扶着苏禧进了八角亭,待苏禧坐在石凳上,听雁才忍不住说道:“姑娘,殷姑娘的胆子真大,前头还有那么多人呢,她竟然敢…给卫世子递香囊。”“私会”那两个字咀嚼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来。
听雁跟着苏禧七八年了,神经比较粗大,跟苏禧说话也较随意一些。
苏禧环顾周围一圈,不见旁人,看来卫沨果真命人守着这里了,便让听雁和听鹤在跟前挡着,一边掀起裙襕一边道:“萋姐姐胆子大不大,或是给谁递香囊,这些都与我们没关系。听雁姐姐,这些话你在我跟前说就算了,出了亭子就不能再乱说。”
听雁这才晓得自己说得多了,说了一声是,蹲下身,轻轻地褪下苏禧的鞋袜,替她查看伤势。听雁常年习武,跌打损伤是常事,这种小小的扭伤自然也会看的。
就见苏禧一截皓白胜雪的脚腕裸露在空气中,那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还能看见皮肤下的血管,脆弱得好像一扭就断。眼下那里泛起了一片红,果真是扭伤了,听雁仔细观察了下,对苏禧道:“姑娘,奴婢先帮您按捏两下,就不那么疼了,您先忍着点儿。”
苏禧刚点一下头,听雁的手就开始动了,左一下右一下,饶是苏禧做好了心里准备,也不免疼得泪眼汪汪的,连连叫道:“轻点,轻点…呜呜,疼死我了。”
听雁依言放轻力道,但苏禧还是觉得疼。
过了一会儿,听雁总算是按摩好了。“姑娘再动动试一试?这儿没有药酒,待回府之后奴婢再给您上点儿药酒,过不几日便没事了。”
苏禧眼里含了一包泪,差点儿没忍住滚了下来,本来不怎么疼的,刚才被听雁这么一捏,反而觉得更疼了。苏禧将信将疑地转了转脚踝,又转了转,惊喜道:“好像是不怎么疼了。”
听雁一笑,道:“听鹭不在,这种伤奴婢也能解决,回府后再让她好好看看。”听鹭是四个丫鬟里最精通医术的。
苏禧点点头,正准备让听鹤去前头跟唐晚和郁宝彤说一声,她的脚腕扭伤了,兴许要提前回府,抬头见八角亭外的小路尽头出现了一道人影,穿着天青色的华服,正是刚才离开的卫沨。
苏禧赶忙让听鹤与听雁挡在身前,匆匆套上白绫袜,刚穿好绣鞋,就听卫沨的脚步已经来到亭子外了,他淡声道:“禧表妹的脚伤严重么?”
苏禧把脑袋从听雁的身后伸出来,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卫沨,迟疑了一下,道:“已经大好了,多谢庭舟表哥关心。”纠结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道:“庭舟表哥不是已经走了吗?”这般神出鬼没的,将她吓得不轻。
卫沨大抵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只勾了勾唇,却没有别的反应,走到石桌前,将一个青釉缠枝莲纹小瓷瓶放到桌子上,对苏禧道:“这是活血膏,让你的丫鬟给你抹一些,有活血化瘀之效,对你的脚伤有好处。”
…他是来给自己送药的?
苏禧有些诧异,世人都传卫沨是个彬彬有礼、容止可观、进退有度之人,可是苏禧怎么瞧怎么觉得世人说的不对,至于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总觉得卫沨没有那么简单。许是卫沨身上有一种冷淡疏离的气息,让她下意识认为他不好接近,况且他确实对自己冷眼旁观过几次,眼下他居然主动关心自己的伤势,让她很有些意外。
不过苏禧又想了想,卫沨好像还帮她糊过风筝,虽然过去两年多了,但她还没来得及跟他道谢呢。
思及此,苏禧没有多想地抓住正要离开的卫沨。
卫沨脚步微微一滞,回身看向她攒着他衣袖的手,手指纤细,又白又嫩,不知为何竟让他想起春日里发出的嫩笋。那指甲粉粉润润,修剪得十分整齐,留了一点,却不长,磨得圆圆润润的,泛着光泽。
卫沨想起刚才殷萋萋染了凤仙花汁的蔻丹,同这双手比起来,立即相形见绌了。
“庭舟表哥…”苏禧酝酿了半响,终于想好怎么开口了。
卫沨掀眸,对上苏禧的双目,意思是,还有什么事?
苏禧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攒着他袖子的手紧了紧,好像怕他就这么离开似的,嗫嚅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我在隆安山的竹林里迷路了,你过去救了我,还帮我修好了风筝。我原本想去齐王府向你道谢的,但是后来有点事,就没去成…再后来我祖父病了,我便忘了这回事,不知今日再向你道谢还来得及吗?庭舟表哥,上回真是多谢你相助。”
小丫头模样一本正经,跟在课堂上背书似的,一时间卫沨以为他变成了严厉的夫子,没来由地觉得好笑。
卫沨唇边噙起浅浅的笑意,不急着走了,问道:“你怎么知道那风筝是我修的?”
苏禧一呆,难道不是么?当初仆从拿给她的时候,她下意识认为是他修好的,不然还有别人?苏禧忙道:“就算不是你修的,也是你帮了忙…”反正在她眼里,是谁修的都没关系,结果修好了就行了。
卫沨打断她道:“若是我修的,禧表妹又打算怎么谢我?”
苏禧被他绕得稀里糊涂的,都搞不清楚究竟是不是他修的了,顺着道:“庭舟表哥想要什么?”
卫沨弯唇,从善如流道:“待我想好了再来告诉禧表妹。”
说着便大步离开了。
苏禧站在原地,总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圈套,可是想了想,卫沨应当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吧?毕竟她的能力有限。这么一想,苏禧心里坦然多了,拿起桌上的小瓷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递给听雁,道:“听雁姐姐帮我涂药吧。”
过了一会儿,上完药后,苏禧感觉脚腕清清凉凉的,比起方才的疼痛好多了。
*
回到马场,宛平翁主和吕惠姝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宛平翁主足足与吕惠姝比了七次,七次都输给吕惠姝半个马身的差距,这等羞辱,叫宛平翁主如何受得了。若是一次两次半个马身就算了,七次都如此,那就说明吕惠姝的水平远不止于此,并且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和宛平翁主的差距,一直保留着余地。
宛平翁主举起鞭子狠狠地抽了自己的白绒马一鞭,马受了惊,撒足便开始狂奔。
宛平翁主看了吕惠姝一眼,用鼻子哼气:“别以为这次你赢了我便了不起了,有本事下回再跟我比一次,若是你输了,便跪着绕马场爬一圈。”
吕惠姝骑在马上,挑了挑唇,笑道:“若是翁主输了呢?”
宛平翁主脸色变了变,很快恢复如常,道:“任凭你处置。”宛平翁主之所以敢说出这样的话,是笃定不会有人敢把她怎么样了,毕竟她的母亲是寿昌长公主,今上最敬重的一母同胞的姐姐。
吕惠姝道:“好,翁主一言九鼎,我记着了。”说罢拽了拽缰绳,往回走去。
这厢,苏禧正要扶着听雁的手上马车,见吕惠姝骑马而来,稳稳地停在她跟前。苏禧怔了怔,本以为她方才说一会儿再来跟自己道歉是客气话,未料是真的,开口道:“吕姑娘。”
吕惠姝跳下马背,面上带笑走到苏禧跟前,眼尖地瞅见苏禧站的姿势有些怪,忙收了笑意,问道:“苏姑娘受伤了?是不是方才马惊的时候伤到的?”
苏禧不想小题大做,反正已经不大疼了,何况也不是吕惠姝的错,抿唇笑了笑道:“只是扭了一下,回去躺一躺就好了,吕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吕惠姝到底心有愧疚,从身上摸索半天,摸出一个白釉瓶子,递到苏禧手中,“这是我家家传的药膏,专门治疗擦伤损伤,你回去记着上药,应当很快就好了,不会对你留下什么遗症的。”
苏禧接了下来。“多谢吕姑娘。”
吕惠姝道:“谢我干什么?若不是我,你还不会受伤呢。不过说起来也奇怪,那马平日里都好好的,不知怎么就发起疯了…”吕惠姝的马已经让人带去查验了,这会儿还没有结果,想必应该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