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和亲自找上门的效果，差别不是一般的大。他张腾跃若是连这样的事情也搞不定，今后也没脸在凤娇面前出现了，眼下，他不仅是为了凤娇，也为了自己，必须奋力一搏。
张腾跃告辞离去后，凤娇拨通了陈怀希办公室的电话。
她还是第一次打这个电话，却没想到耳边传出的却是占线的忙音。
凤娇对张春芳道：“你今天就守在电话机旁，若是能把事情说给陈怀希听，就是大功一件，我去省委找他去。”
“好，你去吧！”
凤娇这边人仰马翻，四处打电话求救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一个女人耳朵里，她放下电话，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哼，敢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姑姑，成了？”她家沙发上，还坐了两个女人，年轻的那个见她满脸喜色，笑着问道。
“现在说成功，还是为时尚早，就是报纸出来，影响力没有形成之前，都不能说是成功了。”
“姑姑，你和姑父可真厉害，能忍这么长时间，换成是我，肯定当下就打上门去了。”
坐在她身边的女人，伸出涂着指甲油的食指，戳在她额头上：“哼，你就会使蛮力，还有脸说出来。你拿什么和姑姑和姑父比？”
三个女人一起笑起来。
这三个人，凤娇都认识，老的，是姜行长的妈妈方青玉，两个年轻的，一个是陷害过凤娇的方云，还有一个，是她妹妹方妍，方妍在东湖县名声实在太烂，没法混下去，就跟着一个老男人跑到源城。
那个老男人是听说方妍有个远房亲戚，在源城市政府当大官儿，这才下定决心，不惜贪污受贿，也满足方妍对金钱的欲望，同时，教唆方妍用钱砸开了姜家的大门。
方青玉去年退休了，在家无所事事，男人也差点退居二线，还是动用老上级的关系，才保住眼下的位置，他们知道自己好景不长，就想趁着权力还在手中，尽可能谋些福利。
姜衡山以前十分谨慎，但眼看就要退休，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奋起 第一百二十章 为了利益
政府机关虽然权力大，可姜衡山却不是工商、税务、司法或者建设部门，不是直接和钱打交道，弄钱不容易，就在这时，方妍送上门来，姜衡山帮方妍的男人吴光当上烽火无线电厂的厂长，吴刚以权谋私，弄到钱再回报与他。
他们沆瀣一气，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方云所在的东湖百货商场柜台都承包出去，她也就顺顺利利地下岗了，跟着方妍来到源城，虽然没有工作，却不缺钱花，她觉得上帝终于肯眷顾于自己，每天巴结一下方青玉，就能跟着她蹭公车四处游玩，还能蹭吃蹭喝蹭纪念品，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有钱还不用做事，方云刚开始觉得这日子很赞，但她年近四十，一直忙忙碌碌，猛然闲了还很不习惯，尤其是她最喜欢勾心斗角挑唆是非，自觉练就了浑身的本领，却没有了用武之地，觉得日子很无聊。
五一节这天，她陪着方青玉去百货大楼购物，竟然看到了王凤娇。
若不是方云特地多看了几眼，差点认不出凤娇来，几年前那个土土的、木讷羞怯的农村女人，竟然像一个虫蛹般，蜕变成了一只华丽的蝴蝶，就连穿着名牌服装的方妍，都被远远甩下几条街。
方云姐妹俩没想到凤娇会越活越好，她们现在拍马都赶不上，不由嫉妒心大起。
方青玉却不知道她俩认识凤娇，只忍不住狠狠地啐了一口，小声发狠道：“就狂吧，总有一天老娘跟你算总账。”
方云十分敏感，使眼色让方妍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青玉和方云，都是东湖方村人，是已经出了五服的本家，论辈分是姑侄，方村的本家有上千人，方青玉几乎都不来往，现在和方云姐妹这样亲近，都是看在钱的份儿上。
方云一心想把这关系拉近一层，她也知道，一起做件好事，不如一起做件坏事，更能使关系得到升华，可惜她一直没找到机会。
那天下午，方妍从姜家回来，兴高采烈地给方云道：“姑姑恨王凤娇，哈哈，真是山不转水转，大姐，咱们可找到给二姐报仇的机会了。”
方卉和吴青峰离婚后，在京城医院治了半年多的病，当时方妍勾’搭上了临县农机局的副局长，那人借着手里平价石油产品分配的权利，刮了不少钱，方妍弄到了好几千，她就是那种“狗窝里放不住剩饭”的人，有钱就挥霍，不到山穷水尽不会罢休，因为钱够多，她便拉着方卉一起去大连旅游，方卉长期住院，也是闷坏了，没想到这次高高兴兴的旅行，竟然会是那样的结果，方卉嘴馋，海鲜吃多了，半夜里过敏反应，抢救不及死了。
方云和方妍很是伤心，她们自幼丧父，相依为命，感情还是很好的。方云和方妍不检讨自己的过失，竟然把失去亲人的原因，迁怒在别人身上。
吴青峰是他们报复的第一个。年初他恰好输了官司，生意又遇到挫折，方云假意帮助他，实际上却落井下石，拿到证据，去税务局告发吴青峰逃税，吴青峰被逼得连老宅都卖了，才没有被关进监狱，那个狼狈样子，方云每次想起，都兴奋异常。
她就是个虐’待’狂。
吴青峰心狠手辣，有钱了父母妹妹跟着享受，没钱的时候，他恨不能将能卖的都卖了。比如他五十来岁的老娘，被他安排到长河做保姆，雇主一次性付给他五百块定金——只因为要照顾一个瘫痪在床的老人，保姆实在不好找。
为了一万块彩礼，吴青峰把妹妹嫁给了一个跛子，那人特别丑，但运气很好，就因为腿脚不便，才在自家的山坡地里种山楂，让他老娘在街上摆摊卖糖葫芦，没想到生意出奇地好，每年收入都在三千块钱以上。
吴青莲看到那男的就想吐，说什么也不愿意，吴青峰骗她说：“等哥哥东山再起，就把你接回来，你暂时委屈一下，就当帮哥哥筹集资金的代价吧。”
世上也就有这样的傻子，吴青莲心甘情愿地嫁了，吴青峰拿着钱，跑到山西霍山，找到昔日的战友作保，弄了五万多块钱的煤炭，想翻本儿，谁也没想到，夏季到来，煤价跌了，他连本钱都挣不回来，吴青峰一不做二不休，便宜把煤卖了，拿着钱不知所踪。
煤矿上的人，追债到吴魏营。开小煤窑的人，没有几个不狠的，来人抓不住吴青峰，就把他爹带走，逼着他在煤矿干活还债。这年代，下煤窑一个月才两三百，老头一年还挣不到四千，四万得十年，他都五十多岁了，下煤窑这样的重体力，能不能抗十年，还真难说。
方云遗憾没能把吴青峰关进监狱，但看到他家四分五裂，特别高兴，她非常享受这种报复的快感，可惜没有那么多人可以残害。自从看到凤娇，她心里就痒痒得不行。凤娇曾经被她们所害，但方云却只记得她毁了自己的绝美计划，没能让妹子勾引到那个“豪门公子”。
三个女人一拍即合，再加上姜衡山提供信息，一条针对凤娇的毒计，就这样产生了。
时间过得很快，下午五点，源城晚报社长办公室打来电话，说是报纸已经印刷好，马上就要发行面世了。
“我要的新闻…”
“上去了！”
方青玉放下电话，忍不住拍了两下巴掌。
“嗷——万岁！”方妍忘乎所以地振臂高呼了一声，“姑姑，我急不可待地想看到王凤娇身败名裂，工厂和学校关门倒闭的样子。”
方青玉撇撇嘴：“你急什么？用不了多久的。”
“姑姑，可惜了她的工厂和学校，我们只要接手一桩买卖，那也年入上万。”方云有些遗憾地说道。
“哦，就是！”方妍后知后觉地接口道，“王凤娇就是把那些退货的衣服全部低价甩卖，也能弄不少钱的，若是我们能分点儿就好了。”
方青玉哼哼了两声，她可不像眼前这两位，胸’大无脑，若是没有利益，纯粹为了报复而报复，怎么会费这么大精神？
奋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迟发的晚报
方青玉和姜衡山仔细推演过，王凤娇身败名裂后，学生和老师肯定不肯再认可她，那时，学校人心浮动，时刻会分崩离析，没法再办不下去，王凤娇那时，自顾不暇，即便她够坚强，但恐怕也得不到师生的认可，学校脱离掌控，王凤娇无力回天，她为了保住财富，肯定会想办法将学校转让出去。
只要有人肯出钱，哪怕只是她投资的很小一部分，王凤娇肯定也会忍痛割爱，好歹收回一些资金，总好过全都打了水漂好吧？
方青玉已经找好了替代她出面的人，是源城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风尘。风尘画画水平不怎么样，却特别会造舆论，就是后世所谓的善于炒作。风尘现在名声有了，但还没能用名声赚到财富，这时代，一幅名人字画才几百块，源城书协主席写的中堂，也不过一百块，风尘的画儿，连十块钱都没人买。
风尘和方青玉一拍即合，挂一个校长的名头，不仅能获得荣誉，也能弄到实惠。
方青玉和姜衡山躲在幕后，拿大头，他们自有扼制风尘的办法，不怕他羽翼丰满后翻脸无情。
晚报印刷已毕，马上就要发行，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就要成功，方青玉怎么能不欣喜若狂？她虽然告诫方云姐妹要稳重，自己却抑制不住心头涌起的狂喜。
“姑姑，我若是能弄下王凤娇的服装厂，那可就太好了。”方云试探方青玉。
“你有什么办法不？”方青玉和姜衡山十分谨慎，毕竟王凤娇还是参加过省里的商业精英会的，万一有人关注，调查起来怎么办？因此，他们只打算弄走学校，服装厂就放弃了。
方云咬了咬牙：“姑姑，你知道我也会做衣服，我身上的裙子就是自己改的，你也夸赞说很好看，王凤娇的服装厂，说白了就是人和机器，机器我可以贷款购买，不要她的，就是以后有人查，也查不到我头上，关键是人，我能从她的厂子里挖出几个技工，就能搭起一个小工厂的架子。”
方青玉眼前一亮，立刻就对方云高看了一眼，她还以为方云和方妍都是徒有虚表内心空虚的草包：“这个也不是不行。”
“姑姑，你和姑父若是帮我把厂子建起来，那就是真正的缔造者，到时候我出力，你俩谋划，咱们对半分怎么样？”
风尘可是只拿三成利润的，方青玉心里有些不满意。
方云看到方青玉眼里一闪而过的愠怒，立刻改口道：“姑姑，若是表哥能帮着贷款，我拿二成就行了，你和姑父五成，表哥拿三成。”
方云这段时间，没少在姜行长身上下功夫，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到时候，她若是嫁给姜行长，那三成还不是她的吗？
方青玉忍不住笑了，给她儿子，和给她也没区别。
三个人高高兴兴地讨论着如何瓜分既得利益，然后，方云和方妍开始在厨房捣鼓吃食，她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直到方妍肚子都开始咕咕叫，忍不住问：“姑父怎么还没有回来？”
方云有些不安：“姑姑，表哥也没有回来。”
“你表哥大概相亲去了，有人给你表哥介绍对象，嘻嘻，是刚刚从军队下来，来咱源城干休所一位副军长的女儿，听说女孩长得好，还是医学院毕业的。”方青玉忍不住得瑟道。
方云呼吸一滞，心里暗骂姜行长卑鄙无耻，占自己便宜。
“咦，今天的晚报怎么还没到？”
“我去看看，是不是传达室忘了送。”方云说着，就开门出去，她怕自己沉不住气，让方青玉看出端倪。
这一片住的都是高级干部，传达室拿到报纸，会挨家挨户送到门前的邮箱里。方云打开邮箱，里面什么也没有，她就朝家属区门口走去。
路上陆陆续续碰上几个保姆，没想到也是去取报纸的。
“为什么今天晚报还没来？”距离传达室还有一百多米，方云就听见有人在问。
“不知道，报社那边说是因故推迟，没说原因。”
不知为什么，方云心里一阵担忧，别是她们暗害凤娇的那篇报道，引出事端了吧？
就在这时，姜衡山的车出现在家属区大门口，方云的担心立刻烟消云散，她高兴地迎了上去，车子缓缓滑动，停在大门口的车库门口，姜衡山推开门钻了出来。
方云四下看了看，见附近没人，拍拍胸口低声道：“姑父，现在晚报还没来，我好担心。”
姜衡山很瘦，弯腰驼背就像一根老黄瓜，他不用低头都是看着地面走路的，他歪了歪脖子看着方云，低声笑道：“怎么这么不自信？我安排的事情，错不了。”
“嘻嘻，姑父最棒了！”
两人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大声道：“晚报来了！”
姜衡山有一边吃晚饭，一边晚报的习惯，方云闻听，赶紧巴结地道了一声：“姑父你先回去，我去取报纸。”
“好的。”
姜衡山走到家门口，方妍已经讨好地站在那里等着给他开门了：“姑父，姐姐去取晚报了，你碰上了吗？”
“碰上了！”
“嘿嘿，晚报一发，王凤娇丢人到家，姑父，我真相现在就去看看，她哭得死去活来，急得疯魔的样子。”
“她若是要疯，早就疯了。”
“为何？”
姜衡山洗了手，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方妍赶紧从厨房端出晚饭，嘴里还追问道：“姑父，别卖关子，为啥呀？”
姜衡山看了方青玉一眼，才道：“你做事也够不缜密的，晚报编辑部竟然给王凤娇打电话，说是还要采访她。”
“啊？那不是打草惊蛇吗？是谁？他是蠢还是故意的？”
“一个实习大学生，我已经让学校把他改派到丰城地区的报社去了，还是源城大学学生会主席呢，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
“姑父真厉害！”
“嘿嘿嘿”
“王凤娇就没找人吗？她可认识陈怀希呢。”方青玉还是有些担心。
“是，她去找陈怀希了，却吃了闭门羹。”
奋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撤回重做
方妍一听喜上眉梢拍着手叫好：“太好了太好了，姑夫，是不是陈怀希厌倦王凤娇了？”
姜衡山真想点头说是，心里直可惜那不是事实，他实话道：“省里今天有个重要会议，与会无关的人，连省委大院都进不去。”
“陈怀希晚上看了报纸，明天会不会为王凤娇出头？”
“不会！给你说了多少次了，陈怀希前途远大，怎么可能为王凤娇出头？她的坏名声已经出去，谁敢帮她？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姜衡山教训方妍道。
“就是。方妍，你不懂官场，这时候谁肯为王凤娇奔走？还嫌自己名声太好怎么的？不想当官儿了？”方青玉摆出一副无所不知的模样，教训方妍。
“嘿嘿，姑姑，我若是能像你这样懂那么多，不也当官儿了？”
方妍的马屁让方青玉和舒服，她喝了一口粥，十分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姑姑，我姐姐把王凤娇的服装厂盘下来，你们接手她的学校，今后我们岂不财源滚滚？哈哈——”
“哈哈——”方青玉一想到那美妙的情景，也忍不住笑出声。
姜衡山放下饭碗，瞪了老婆一眼：“沉住气。”虽然嘴上这样说，他的嘴巴却忍不住勾起来，满脸的笑容，走到客厅那边，坐在沙发上，把电视机调到中央台，一边等着看新闻，一边习惯性地找报纸。
方妍端着茶壶急匆匆进了厨房泡茶，以前这些事儿都是方青玉做的。方妍姊妹在这里，就是变相的保姆。
“报纸呢？还没来！”姜衡山的习惯被破坏，心情很不好。
方妍端着茶出来，一脸尴尬，心里暗暗埋怨姐姐，取个报纸，怎么要用这么长时间：“我去看看，姐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方妍快步走到门口，一边穿鞋，一边拉开大门，一眼就看到方云拿着报纸靠在门框上发呆。
“姐姐，姑夫等着看报纸呢。”方妍的语气里有些埋怨，还有提醒。
方云一下被惊醒，身体猛地一动，随即僵硬地堆起笑脸，进门换鞋：“我回来了。”她把晚报放到茶几上，就急忙去收拾狼藉的饭桌。
“方云，你不是还没吃吧？稀饭都凉了，你热一下。”方青玉假惺惺地问道。
“哦，没事，好的，姑姑。”方云有些语无伦次地道，她刚端着托盘进了厨房，就听到客厅“砰！”一声大响，姜衡山狠狠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杯都震倒了。
方妍急忙冲过去扶起茶杯，用抹布擦拭桌子上的水。
“怎么了？”方青玉吓了一跳，声音都有些颤巍巍的。
“新闻，我们要的新闻，没有了。”
“怎么会？五点钟老贺还打电话说有呢。”方青玉不相信，把晚报翻来覆去找了两遍，甚至连报缝都不放过，最后，失望地丢下报纸。
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方云和方妍匆匆洗了餐具，逃也似的走了告辞而去，她们没离开多远，就听到屋里哗啦一声，显然是姜衡山摔了杯子。
姜衡山原来是河西日报社的编辑，后来调到源城市委，给主管文化教育这一块的副书记当秘书，浮浮沉沉十几年，后来领导退休，文化教育这一块，就成了他家后花园，接连两任文教副书记，都没他的话语权大。
源城晚报原来的社长胡江，是姜衡山一手扶持起来的，对他是言听计从，可惜了，胡江现在被调到中央团委宣传部，负责主编一系列青年教育丛书，虽说责任重大，级别也升了两个档次，可权利却和做晚报的社长差得远——这是新来的市委副书记焦峰的手笔——谁能容忍自己的领地，有他人染指？
即便胡江被调走，主编赵中有还是姜衡山的人，他为何没有提前给自己透露消息？顶不住压力，自己也不是不理解，可这样不声不响算什么？
姜衡山最生气的，不是自己的一番布置落了空，而是对背叛的愤怒，以及不能掌控的恐惧。
方青玉手忙脚乱地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重新拿了杯子给丈夫，小心翼翼地劝慰道：“稿子说不定挪到明天发了，我这就给小冯打电话。”小冯就是晚报社的办公室主任。
姜衡山拧眉不语。
“是焦峰吗？”方青玉知道焦峰和丈夫不睦。
姜衡山想了又想，摇摇头。焦峰从文化部空降到源城，都靠他老子运作，他自己或许有几分文采，写个文章赋个诗词的还行，混官场却没有什么能耐，三个月前老爷子撒手归去，焦峰和姜衡山掰了几次手腕都以失败告终，他一下子就萎靡起来，每天以混为主，失去刚来时的锐气，跟个等退休的老头没什么两样。
可是不是焦峰，又是谁呢？
方青玉又看看电话，回头看看丈夫，实在忍不住。
“打吧，问清楚。”
“是。”方青玉急不可待地抓起电话，先打到小冯家里，没人接听，她气哼哼地嘟囔了一句：“又去丈母娘家了，这个小冯就是怕老婆。”
“打报社。”姜衡山皱眉道。
“哦！”方青玉说着，又拨了晚报办公室电话，竟然占线，她不高兴地放下电话，想了想，拨了后勤科副科长吴凤兰的的电话。
吴凤兰是个大嘴巴，舌头下面压不住米粒儿，虽然好打听消息，但也容易泄密，方青玉很不想和她打交道，今天是实在没办法。
吴凤兰一听到方青玉的声音，就立刻显出十二分的热情，方青玉只稍稍引诱了几句，她就煲起了电话粥——反正领导家的市内电话，是不掏钱的，她也没什么顾忌。
“方姐，你知道不，今天我们社出事了，我们主编和社长都吃了挂落。”
“怎么回事？”方青玉假装好奇地问。
“听说是一篇八卦新闻。”
方青玉急忙按下免提键，心被高高地吊起来。
“…市委焦书记把主编和社长狠狠批评了一顿，说他们非但没做好新闻媒体正确的舆论导导向，还抹黑经济发展中的先进工作…，报纸都排好版准备付印了，又被撤回来重做…”
奋起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是谁
“还真是他！”姜衡山一拍桌子，他生焦峰的气，更是生自己的气，后悔不该被焦峰的伪装欺骗，平白跌了个跟头。
“没想到焦峰还这么会装。”方青玉也十分气恼。
姜衡山发泄完了，心里却觉得很不对劲，他曾经调查过焦峰，知道他什么水平，可以说，除了有点文采，别的能耐都是马尾绑豆腐——提不起来，他以前的上级，给了四个字的评价：“眼大心空！”姜衡山深以为然。
可是，这次焦峰怎么能懂得蛰伏、然后忽然发力，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笨人怎能变聪明？
姜衡山很快就有了结论：还有人插手此事，通过焦峰发力。
焦峰不是本地人，性格清高孤傲，没什么朋友，他老婆和儿女都留在京城，平日里形单影只的，和谁也不亲近，这让姜衡山犯了难，这幕后之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