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一直就很尬尴,先是守活寡,后又守死寡,要不是有诰命在身,估计这个家早就呆不住了。事已至此,我没必要给自己树个强敌。”
“强敌?小野种不过一个马贩子,你都觉得是强敌了?有我在,我看他能怎么样。”略停了一下,沈氏强调,“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他见礼,只要你顶住,这个家门,他就别想踏进一步。”
“婆婆,我觉得你有点异想天开了,官府的判书都下来好几个月了,你觉得,他能打赢那场官司,难道还打不赢下一场官司吗?我们何必拿着大把的银子,往那无底洞里撒?还不如在家里内部分了的好。”
“你——,可真贤惠,嫁给赵庆明,你也学傻了,河前县的人为他在河边,修了个庙宇,说他是河神。我看,你也想让那个野种,立个慈母碑了。”
“婆婆,你最好今后不要再说他野种,他是我孩儿。”
沈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
陆氏却扭头进了自己住的第三进院子。
她俩针锋相对的争辩,第二天就有人悄悄传给了二老太爷,然后又转给了赵东臣和叶儿听。(未完待续)

正文 090 暗潮汹涌

终于掐起来了。晚上关了门,叶儿夫妻俩相视而笑。沈氏和陆氏,都是贪婪的人,这样的性格,怎能容忍被人沾了光呢?
以前,沈氏说得特别好听,她和陆氏是亲亲的姨姨外甥女,她不疼陆氏,还有谁来疼呢?打理家里的铺子田产,实在太辛苦了,陆氏又没有经验,那就都由赵庆林代劳。
每年年关,连账本带银子,一起送到陆氏跟前,沈氏见自己和儿子吃现成的,还拿着大头,自然心满意足。
就在去年一个偶然的机会,赵东贵发现前年的一单生意的旧票据,上面显示,挣了三百多两银子,而他这边管家抄录的账目,却只有一百多两。
他这才明白,这些年,赵庆林明面上,让他拿了六成的钱财,其实,家里进账,他先拿走了六成,然后又在剩下的四成里,分了三到四成。
赵东贵愤怒了,这么多年,他和母亲都被人耍了。他是长房长孙,按道理,赵家每年的收益,首先给他挑拣,其余,才是其他人的。
现在,反了!
赵东贵安排人寻找证据。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赵庆林身边,贪婪小人也不是没有。财帛动人心,很快,赵东贵便获得了很多积年旧账的原件,还有一部分抄录的旧账,和赵庆林交给他的一对比,上面的银钱差距,让赵东贵火冒三丈。
最少。都减了一半,有些大宗的买卖,竟然给他看。不到三成利润,简直欺人太甚!
陆氏写信,要求过年分家,沈氏要是基本公平,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毕竟,她们姨姨外甥女之间闹崩。对谁都不好,赵家一干人。都等着看笑话呢。
沈氏写信过来,依然是以前那些话,说什么赵东贵没做过生意,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最好还是赵庆林帮着他们管理云云。
陆氏把一页旧账,放在信封里寄了回去。
沈氏回信,说这是赵庆林偶尔弄错了,她已经狠狠责罚了儿子,要陆氏不要生气,并保证,为了补偿,今年家里铺子的收益,全部都给陆氏母子所有。
就在书来信往之际。给赵东贵提供证据的两个账房,莫名失踪了,他自己。也在一次从军营回家的途中,被人揍了一顿。
赵东贵养了十天才好,他第一反应,这是赵庆林在威胁他。
那天,赵庆林去翠玉阁去玩,被赵东贵看到了。他出钱,让几个军士故意和赵庆林起纠纷。把他打了一顿。
赵东贵这是在示威:别说你手下有几个小混混,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要知道我手下的人,比你硬气多了。
赵庆林这才发现,以前他看不上眼的小屁孩长大了,虽然只是一个八品大的芝麻官,但那也是权力!民不与官斗,若是没有道理,就不会流传下来。
自己和母亲多年谋划,难道就这样眼睁睁把一大半劈出去,给了那个小白眼狼吗?他觉得表姐陆氏,太不知好歹了。陆家,当时破败成什么样子了,若不是母亲,她能过上这么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还幸运地得到了七品夫人的诰命,何其的荣耀?但陆氏,从来没有给母亲说过感谢的话,甚至,在一年收益结算时,给她拿大头,也从来没有推辞和谦让,若不是自己提前做手脚,陆氏把自己母子当什么?可以任意奴役的仆从吗?
赵庆林躺床上养伤的几天里,越想越气愤,要想下了陆氏母子的威风,只有让赵东贵这官儿当不下去。
这一次下黑手,若是赵东贵和陆氏告到官府,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不仅要达到目的,还能顺利脱罪,赵庆林心里早就有打算。
他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赵家竟然找回了赵东臣。赵东贵什么成色他很清楚,那母子再蹦跶,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但这个赵东臣,却不容小觑,一个马贩子,几年时间,竟然挣下偌大的产业,假以时日,他肯定会盖过自己,赵家大房,迟早都是他的。
沈氏来信,曾劝赵庆林把家产分给陆氏一部分,笼络这母子之心,他们联合起来和赵东臣对抗。赵庆林想来想去,觉得不可能,陆氏和赵东贵,就是喂不熟的,他们和谁都不可能联合起来,说不定还会成为赵东臣制约自己的把柄。
干脆,让他俩先斗起来吧。
王耀国去了仓里州,赵庆林没了后顾之忧,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呢?
没想到钱向德竟然和赵庆明是同年,还都是同进士,他竟然开脱了赵东臣。赵庆林虽然恨,但他从陆氏嘴里听到咬牙切齿痛骂赵东臣的恶语,赵庆林很高兴,总算没有白忙乎,他俩争斗起来,自己也能坐山观虎斗,净享渔翁之利。+
陆氏依然坚持过年分家,这让赵庆林十分恼火,这个臭婆娘难道不知道,要分家,赵东臣会拿大头吗?
再说赵家二房,见赵东臣和媳妇不紧不慢,对分家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十分窝火,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二老太爷派了个婆子,来蛊惑叶儿。
“大少奶奶,明天只要对夫人了礼,就是大房表示认下了你们。这赵家长房长孙的地位,就没人能撼动的。在大房,你是嫡长孙媳,就轮不上四奶奶当家。”
“若论嫡长,还有人排在我前面的。”婆子一愣,便垮下了脸,陆氏一直住在安平城,她忘了这茬了,她虽是续弦,但也占着大房嫡长的名分,她还是婆婆,叶儿怎么也越不过她去,更别说沈氏,也是大房当家女人,她现在指定让赵庆林媳妇当家,陆氏和叶儿,就不好反对。
叶儿才不稀罕管什么家呢,她只要自己一家四口和和美美就成。
第二天,陆氏恭恭敬敬给洪氏的牌位行了礼,赵东臣带着叶儿和儿女,也拜了陆氏。
赵东贵据说被打得瘫在床上起不来,他妻子尚氏,带着女儿淑云,给东臣和叶儿行礼,然后,小一辈也见了礼。
现在,就剩沈氏和她儿子在抗着,不肯承认赵东臣了。
二老太爷和族中几位长辈,去敲大房的门。大哥已经去世多年,他们也该分家了,赵东臣和赵东贵,是长房嫡支,自然要住这个高门楼的大院子,沈氏的儿子,若是赵东臣不答应,就得搬出来。
赵家的仆人开了门,二老太爷带着几位长辈,走过垂花门,就一字排开,愣住了。
沈氏站在院子里,拿着一把切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当年,她没少拿这招,对付二老太爷。
二十多年前的情景再现,二老太爷气得两手哆嗦:“甭拿这招吓唬人,你往下砍呀,使劲砍,二十年了,你天天寻死,去死呀!”
沈氏愣住了,忽然想通了自己这一招为何没有用。
当年,二老太爷是为自己争家产,自然心里发虚,不敢说硬话,可今天不一样了,他是为大哥的长孙争取的,是正义的,是理直气壮的。
沈氏她手里的菜刀“咣当”一声落到地上,她两眼一翻,就往下倒去,身边的婆子赶紧伸手扶住了,正簇拥着往屋里走,就听见二老太爷威严地一声:“慢着!”
二老太爷指着站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婆子:“去端盆凉水,泼醒她。”
那婆子吓得束手而立,不敢动弹。
“沈氏,我且问你,大哥的亲亲长孙,在外漂泊二十多年,今天好容易寻了回来,你推三阻四不肯相认,是何道理!今天,我要请了家法,赶走你这不贤的毒妇。”
二老太爷指着几个架着沈氏的婆子:“搀她进祠堂。”
沈氏心里一咯噔,老二一向极好面子,她只要祭出自己孤儿寡母、身体不好受人欺负的大旗,赵焕都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今天怎么忽然硬起来了?
二老太爷好面子,这才在为自己争取时缚手缚脚,但眼下,他为的是侄孙,自认是正义的行为,做好了,才是天大的面子,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老二,你待要如何?”沈氏也不装晕了,瞪圆了眼睛,恨恨地盯着二老太爷。
“明天,赵家开祠堂,给大房分家,辰正开始,你让小九按时过来。”分家没有女人的事情,二老太爷如此说。
当年,赵庆林还小,沈氏抱着儿子,进了祠堂,现在,赵庆林已经成家立业,沈氏便没了那资格。
“哼!”沈氏昂起头,用下巴对着二老太爷。
“小九就是不去,我们也一样分家,大不了麻烦一下知县老大人。”二老太爷有恃无恐地说完,扭头就走了,几个赵家长辈,也都气呼呼地瞪一眼沈氏,然后往外走。
沈氏气得全身颤抖,上一次的官司输了之后,她便知道自己没法占上风,今天这口气,不咽都不行。
赵东臣还不知道这边闹得翻天覆地的,他领着一家人回到住处,陆氏派人送来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沉甸甸的全是账册。赵东臣好奇地翻看了一下,竟然是这些年安平城几个铺子的账目,不是原本,显然让人偷偷抄写的。
“拿回去吧。”赵东臣把东西还给来人。
他要这些做什么?想让赵东臣出面为陆氏争取利益吗?她也太把自己当人物了。(未完待续)

正文 091 分家

陆氏的家仆一看就急了:“夫人说,五爷受伤不能起来,明天分家全靠你了,你不看账簿,怎样说得清呢?”
“家里自有长辈在,分什么就是什么。”赵东臣神色淡然,不给那人罗嗦的机会,摆摆手,“你且去,我累了。”
陆氏听到仆人转述的话语,气得双手攥拳:“我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稀泥糊不上墙的笨蛋!等着捡别人吃剩的渣儿!”
赵庆林和母亲盘算了半夜,好几个铺子生意都极好,平时他的账目,都做得很平淡,明天,拼死也得留下来,沈氏咬牙切齿的,恨不能咬下二老太爷一块肉来。
有人的不眠夜,有人却睡的香。
早上,赵东臣精神奕奕地随着二老太爷走进祠堂。给祖宗敬了香,二老太爷躬身说明来意,带着几个赵家的长辈,发下公平公心的誓言,便拿着账册,开始分家。
沈氏和陆氏都来了。
二老太爷气得胡子直翘,但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到这上面,再说,让沈氏在,也有在的好处。
“去请大奶奶也过来旁听吧。”二老太爷吩咐一个赵家小辈,叶儿没多一会儿,便带着儿子到了祠堂。
商贾人家,跟就是不一样,或者二老太爷手段确实不够狠,不然,今天拉着沈氏一顿打,让她这辈子都爬不起来,看看哪个女人还敢进祠堂?
沈氏也是看准了小叔子性子不硬。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就听见她先说:“大老太爷去世的早,当时咱家的好些生意,都陷入了低谷。先是我苦苦支撑,庆林大了之后四处奔波,这才有了今日气象。分家,庆林这一股,不可太薄了。否则,大老爷的在天之灵,定然难以安宁。”
一开始就咄咄逼人地出言威胁。二老太爷眉毛一下子就皱成一团,他努力让自己气息平复了一下。这才拿起账簿,把大房的田产铺子念了一遍,然后说道:“依照祖训,赵家祖坟所在的楼上村的地。归长房所有,这个,分给赵东臣。”
沈氏眼睛立刻瞪成了铜铃,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当年,她就是靠这个规矩,把那片地硬硬拿到了自己手中。其实,赵家祖先只留下了三百多亩,是二老太爷扩展到八百亩的。二老太爷有理有据,却经不住沈氏拿着绳子在他住的院子门口上吊,不得不让了步。
今天。二老太爷用沈氏的话,直接把地都给了赵东臣。
赵家重商业,沈氏以为争夺的重点,是安平城和京城的几个铺子,那里一年收益比地多多了。二老太爷一上来,在她没有防备的地方狠砍一刀。沈氏竟然无力招架。
陆氏没想到,二老太爷一上来。要把赵东臣和她都分开,闻听,急忙说道:“二叔,我们这一支,暂时不分开吧。”
“还是别在一起搅和了,大老爷都去世十多年了,东臣和东贵兄弟,也是得分家的。”赵东贵还没有儿子,二老太爷原来打算不分他们,是东臣特别请求了他老人家,他母亲死了这么多年,竟然没人管此事,陆氏咬牙不肯认账,他也有理由不和她们一起过日子。
赵老太爷知道都是因为自己软弱,和几位族中老兄弟商量了一下,便有了今天的一分到底。
陆氏和沈氏,心思主要放在铺子上,反正说也无益,便都闭嘴。
二老太爷继续往下说,安平城和京城,赵家都有丝绸铺子,也都很赚钱,赵东臣拿了地,赵庆林和赵东贵,则一家一个铺子,京城的给赵庆林,安平城的给了赵东贵。
沈氏马上不愿意:“家也不能这么分吧?这不是大房两份,庆林只有一份了?”
“你闭嘴,等我说完。”二老太爷的话被打断,十分气恼。
澜河码头,有一个大车店、一间客栈、还有一家麻业铺子,那大车店最挣钱,麻业铺子占地最大,生意却最差,房子也有点老旧。
沈氏立刻要了大车店,陆氏则急忙要了客栈,二老太爷气得要命,一口气走岔了,剧烈咳嗽起来,赵东臣赶紧拍了拍叔叔的背,为他顺气,嘴里则安慰着他老人家:“叔叔,就这样啦,我就要了那个麻业铺子。那是祖宗的产业,理当归我。”
沈氏大乐,陆氏心里也暗笑,两圈分下来,她们拿在手里的两个,生意都是好的,而赵东臣的两个,都不怎样。
二老太爷终于呼吸畅通了,他恼火地说了一句:“安平城那间金银玉器铺子,给东臣。那间酱菜园子,给东贵,庆林拿那个石料场。
沈氏气恼地说了一句:“石料场是祖宗留下的,金银铺子才是庆林开的。”
“大车店也是祖宗留下的,你怎么就不说不要呢?”
金银铺子虽然在安平城算是个小的,但里面可都是真金白银呀,这是沈氏昨晚和儿子盘算的铺子里,一定要留下的,此刻,她怎能轻易松手?
二老太爷也知道这个,他接下来说了一句:“听挺好了,谁要拿了金银铺子,安平城再给一间麻业铺子,其他就不要想了。”
沈氏眨了眨眼,麻业铺子,都快关门了,连里面的伙计,都让儿子调到了大车店里,她可不想要。
“二叔你说好了,安平城剩下的铺子,都是庆林的了。”
“不行!”陆氏不答应,沈氏狠狠剜了她一眼,陆氏昂着头不搭理。
“城隍庙的那间客栈,还有棉花铺子,给东贵。”二老太爷说道。
陆氏还是不依,说这两个加起来,还不及金银铺子的一半收益。
“你别忘了。东臣才是长房,是咱赵家的根基。”
陆氏还是不愿意,她嘟嘟囔囔地道:“胡人街的那间香料铺子。给东贵。”
“不行!”那可是比金银铺子还要挣钱的。
陆氏和沈氏都知道根底,两人挣得面红耳赤,赵家的人都看出了蹊跷。
“婆婆,庆林是你儿子,庆明不是,对吧?他虽然魂归天国,但对咱赵家的贡献。哪个也比不过,你我都清楚。你还敢和东贵挣!”陆氏把清楚二字咬得很响。
沈氏咬着后牙:“说什么也没用,这个铺子是庆林开的。”
“别吵了!”二老太爷很恼火地叫道,“你们,一个拿香料铺子。一个拿瓷器店。”
两个都是沈氏的心头肉,她一听这话,手都打哆嗦:“不行,大房拿的太多,庆林才留下多一点儿,这不行!”
“婆婆,账面上,这两个铺子都不怎么挣钱的,一年二百两银子而已。你怎么这么激动呀?比争那个金银铺子都嚷嚷得凶?”陆氏阴阳怪气地说道,“是不是往日给我看的账簿,不是真的呀?咱要不要把铺子里的掌柜叫来。当着祖宗的面,好好查一查?你说过,我和东贵占六成的,我们到底占了几成呀?”
“是啊,我这些年没在家,那些该给我的。也得补上的。”赵东臣不失时机的来了一句。
沈氏忽然意识到,身边还有一匹狼呢。可不能让陆氏说穿了,听她的意思,已经知道庆林在账簿上做了手脚了。
二老太爷赶紧补了一句:“对,东臣这些年不在家,也得给补一份,卫城东街上,那三间铺子都归他吧。”
这几个铺子不怎么挣钱,但收益很稳定,二老太爷觉得不错,沈氏和陆氏却并不在意,她俩还跟斗鸡一样,大眼瞪着小眼的,把二老太爷的话没当回事。
“还有,安平城西,那个后头带个小院儿的饭店,也给东臣,他就是开饭店的,也好经营。”
沈氏都不知道该和谁争了,树敌太多,这一会儿,赵东臣名下,就多了四个产业。
赵庆林轻轻拉了拉母亲的衣襟,微微摇摇头,金银铺子,只要把几个师傅挖出来,重新开一家就行,他回头就派人,把铺子里的存货搬出来,那就是间空房子,不足惧,还有瓷器店,也可以再开一个的,那些胡人客户,可都在他手里捏着。
“庆林吃了这么大的亏,京城的瓷器铺子,要给了他。”这个不是很挣钱,但那个店里,存了不少好东西,沈氏只好保住要紧的。
没人想到这个店里有猫腻,二老太爷点了头。
下来,就是一些不挣钱甚至赔钱的铺子,很快就分好了,因为没人争,二老太爷给赵东臣的就多,虽然赔钱,但铺子的地产,大多都是赵家的,卖了也是钱呀,或者改做其他生意也好的。
二老太爷最担心的,是长房的大院儿,又气派又宽敞,以为沈氏肯定会争夺的,没想到她一句都没说,眼神都有些不屑的意思。
二老太爷忽然有点后悔,京城的铺子都给了这娘俩,估计,他们是要搬那里去住的,沈家就在那里啊。
陆氏这些年,和儿子在安平城里生活,对老家的大宅子,也不感兴趣。
算了,走了才好,大房的院儿给东臣,不就是自己最希望的吗?没人争最好了,二老太爷安慰自己。
幸好是三家来分,沈氏都不知道该和谁来争,祠堂里虽然很乱,但二老太爷就在这混乱里,把那些铺子的契书分发下去。
沈氏见儿子和弟弟在京城的两处产业,的确瞒过了众人,虽然心疼那么多的产业被分走,可又庆幸手里还留下几个很赚钱的铺子,就在她患得患失之时,二老太爷宣布,大房的家分完了。
祠堂的人散了之后,赵庆林在卫城街上转了一圈,还在分给赵东臣的几个铺子里坐了一下,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之后,有个穿着石青色羊皮袍、头戴羊皮帽子的年轻人,便急急从店里走出来,在街口的羊肉馆里要了一碗羊汤,泡了个饼子吃过,这才抹嘴掏钱,往城外走。
就看他七拐八拐的,最后来到城门外,雇了一辆马车,直奔澜河渡口而去。(未完待续)

正文 092 安排

赵东臣拿到手里,最值钱的,就是那个金银铺子和八百亩地,前者使其他人嫉妒眼红,他却对后者情有独钟:“叶儿,把这片地做马场怎样?”
“那可是一等一的良田,听说还有一泉眼,虽然只有核桃粗细,可最旱的日子也没断过,有这片地在,咱家就不会饿着了。我估计,你要是把那里都长了草,祖宗都会活转过来的。”
“那片地有什么蹊跷吗?祖宗都能活了?”赵东臣惊讶地瞪大眼睛。
“哼,好好的地,你给糟蹋了,祖宗还不找你这个不肖子算账呀。”
原来被媳妇调侃了,赵东臣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看看屋子外面没人,狠狠抓着叶儿亲了一口:“等着,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切,晚上,晚上还不知道要干什么诡诈的事儿呢!”
叶儿说话声音很小,赵东臣都赶紧把她的嘴巴捂住了,他趴窗户上看了看,扭头对着叶儿:“还不是你教的。”
“我只说了一句,你那些亲戚都不老实,你就夜里骑马往外跑,我教你什么了?”叶儿到了最后,只有口型,根本不敢出声音,夫妻俩在屋里闹了一会儿,才安静了下来。
拜托王老爷和赵先生的事儿,应该不会出差错吧?这念头,也就在叶儿脑际一闪,便放下了,他们可是比自己能耐还要强的人哪。
赵庆林见赵东臣夫妇只顾着指挥人搬家。鼻子里就不屑地哼了哼,沈氏住在二进院儿上房的东次间,叶儿和赵东臣两口子亟不可待地要搬进西次间。他们的借口是过年住别人家里不是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