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净管图清叫哥哥,他嘴很甜,人也勤快,不光伺候图运,这天有空,还过来帮图清洗衣收拾。
图清连忙制止:“你是伺候少爷的人,有时间多想想怎样照顾好少爷,我自己的事儿,自己来做就好了。”
图净嘴动了动,图清摆摆手:“你的心意我理解,但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很难做人。我如果有事,请你帮忙,那另当别论。”图净很听话。
图清想用木炭合着粘土,做铅笔芯,图净看到她成天玩泥巴很奇怪,却没有在外面到处宣扬。图清也是没办法,用毛笔画图太难受了。
图清把勉强能用的,用纸卷成铅笔状,图净看到他拿这个写字,很惊讶,图净不识字。他没事的时候,图清就教他,他很聪明,也很勤奋,没多久就学完了三字经。
图清的铅笔芯试验也不像刚开始那样,要么硬的写不下,要么软的老是断,看着日趋成熟的产品,图净很高兴。
图净是她试验品的使用者。

正文 第八章 回眸一笑

那天傍晚,图清出门准备挖点粘土,刚走到过道,一乘小轿迎面而来,他躲避不及,只好低头站在墙边。走在轿子前的小丫鬟踩他一脚,图清下意识抬头,原来是在沐王府见过的那个丫头,而那小姐坐的轿子,窗帘没放,图清这么一抬头,刚好和轿里人打个对面。图清赶紧低头,幸好没人看到,她不禁暗叫侥幸,她是男装,如果别人看见,自己难免有场难堪。就在低头的瞬间,仿佛看到轿里的小姑娘还回头对她一笑,那是个十分纯净甜美的笑容,让人见了,心里不由顿生好感。
第二天早上,图净悄悄给图清说:“少爷这几天不知有什么心烦的事儿。”
“你打听不出来吗?”
图净摇摇头,少爷不说。
下午,图净问图清:“赖塔是谁?好像那福晋不高兴。我还是从管事妈妈那里打听的。”
图清知道怎么回事了,赖塔有受贿的嫌疑,图门却无可奈何,似乎,赖塔拿钱给了那福晋。
那福晋是侧福晋,每月除了家中按例发给的一点儿份子钱,其它收入就只能指望自己的陪嫁了。而她们私下用钱是很厉害的。她要是不会经营,陪嫁的铺子不赚钱,就会坐吃山空,从赖塔的经商水平也能看出那福晋的水平,大概那福晋有点责怪图运断了她财路。
图清不由哂笑,就凭赖塔,有多少个铺子,都能赔光撂净的。
图清:“你去打听打听,那福晋陪嫁里有没有铺子?”
图净二话不说,转身走了,没多久就回来了:“赔得受不了,都打出去了,现在最后一个,是个绸缎庄,正在找买主呢。”
“嗯。我知道了。你帮我把这一堆,照我的方式,搓成条,我去伺候少爷,保证让少爷高兴起来。”
图清到图运身边,端茶倒水,伺候到傍晚,图运很奇怪:“你今天莫不是有事儿?”
“我看少爷愁眉不展,心里着急。”
图运就笑:“也是,这事还挺难处理呢。”
“那姨娘为赖塔的事儿,迁怒于我。其实她心里并不在乎赖塔,主要是,她手头拮据,胡乱寻隙。我只能不理她。”
“其实少爷可以看看,她有没铺子,如果有,你给她说帮她一下忙,说不定她还感激你呢。想她应该不会经营,看赖塔就知道。”
图运点头。
图清心里也说不清,他给图运出这主意,有没有那个回眸一笑的影响,那个小姑娘太可爱了,图清想让她,过得幸福。
第二天,图净来叫图清,果然赖塔站在图运书房门口,看来那福晋接受图运帮忙了。
一行四人跟着赖塔来到前门大街上,稍稍拐了个弯,就看见一个大店铺。
这铺子尽管不在前门大街,但离的很近,如果在前门街上做个适当的广告牌,应该效果就会好很多,图清心想。
进店一看,图清心里马上就明白生意为何这么清淡了,店里的伙计,哪有伙计的样儿,一个个的县太爷,大概全用的是府里的下人吧,在这儿还端着架子,那家有个闺女进宫封为妃子,他们也算皇亲国戚了。
而这儿的绸布,几乎全是为了女人准备的,还是年轻的女人,大概能从婴儿到四十岁。其他人就别想在这儿选到合适颜色做衣服了。
店面倒是很干净整洁,门头上的字也写的很有力。
图运看了他一眼。
这时后面出来一个人,看到赖塔一怔,立马满脸谄媚的笑着,让赖塔进房里喝茶。
赖塔脸色不虞,指着图运到:“这是大少爷!”
那人一愣,他应该是那家的,肯定心里想成那家大少了,但随即立刻明白过来,弓着身让图运进门。
图运在帐房中间的椅子上就坐,其他人都站着。
“我叫那佑封,是这儿的管事。少爷今天有何事贵履轻踹贱地?”他文绉绉这么一句,听得大家都很难受。
“好好说话吧,别把话说得都听不懂。”图赖塔说。
“是!”那管事一躬身。
“这些绸缎都是那里进的货?价格怎样?图运问。
“这些绸缎都是从杭州的绸庄直接运来的,进来的价格在京里是最便宜的,杭州的知府是那家的奴才,那些绸缎庄给的都是最低价。”
“哦!谁进的货?”
“那边发过来的,我们没去人。”
“我们出去转转。”
他们又在街上其他的绸缎庄转了转,那掌柜倒是没说假话,他们的价格是低。
转了三四家,图运带他们一起回家。
“你觉得,我们的绸缎庄为何不赚钱?”图运问,赖塔眨着眼,不说话。
图运略顿一下:“我们随便说说,只有知道问题在哪儿,才能对症下药呀。”
“门店没在前门街上,人们都不知道。”赖塔憋了半天。
“还有吗?”赖塔又不说话了。
图运叹了口气:“我们进去,店里的人谁和我们打招呼了?你看后来我们去的那几家,就算我们没有买东西,他们还不是沏茶倒水的,热情非常。要是你,你以后会去哪一家?”赖塔愣住,他根本就没注意。
图清接着说:“店里进的货,全是年轻女子喜欢的,其他人就是想买都没有,哪有那么多年轻女子上街的?大户的采购,哪个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我们的铺子,她们肯进去吗?便宜,他们可不稀罕那便宜,他们的主子,哪个缺钱?”
赖塔眼睛都不带眨的,他现在对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小主人和小跟班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原来,他还嫉恨,觉得大少爷夺了他的饭碗,拂了他的脸面,现在,他才觉得,原来人和人的差距有这么大。他和主子日夜忧思,也没想出的问题,人家转一圈就就说出来了。
问题是找到了,但解决起来,却非常难。
“我们在前门街,做个牌子,写上往南走,多彩绸布庄。不在街上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图清解决一个问题,赖塔对她躬身。
“你们再进点货,把布的花色多添些就行了。”图运又说。
赖塔脸憋得通红:“库里,全都占上了,已经没有资金再进货了,必须把这些货卖一些才行。”
“难怪你们进货便宜,进货量大嘛。”图运说他,赖塔擦了一下脸上的汗。
“那,从店员到掌柜,全换下来。”图运说。
赖塔的脸色更难看了:“那些都是侧福晋从娘家带过来的,他们本来就觉得势单,现在怎能这样对他们”
“那他们就这样对待你们福晋的生意?”图运冷冷的问。
赖塔不吭气了。
“咳!咳!”图清清了一下嗓子。
屋里的人都转头看他,图清很囧得指指嗓子。
“你们也说说吧,看看有什么办法。人多了,法子就多。”图运才处理家务没多久,水平却是突飞猛进,经常表现得很是成熟老道。
图清说道:“在咱们家其他店里,抽几个人过去,和他们对换,让他们向其他人学习,限期两个月,如果两个月没变化,就把人交给福晋处理。”想着关于绸缎,也要一定的专业知识,图清有点脸红,“咱家有没有绸缎庄?”
图运也不知道,图净跑去请图门。
“没有。”图门老实回答,“不过,前几天有个卖身投靠的却说他是河南洛阳的绸庄上的。”
“人可靠吗?为何来京呢?”
“荐头可靠,给我们介绍的人都不错。”
“要不,关门歇业,整顿一个月,让这个河南人教他们,合格上岗。”意识到说错话,图清不由顿住,“就是附和要求了,让他在铺子里,不符合要求,就换掉他。”
图运给赖塔说:“你在府里,跑前跑后,他们如果像你这样,肯为侧福晋出力,哪有做不好事儿的。你说呢?”
赖塔深有感触地点头。
“先看看这个河南人行不行,不行,还要找人呢。”
事实是,那个河南人不行。京城的消费,比洛阳高多了,他好几种料子都没见过呢,当然也说不上来怎样给顾客介绍了,但那人很是机敏,图运把他留在绸缎庄。
图运委托图门帮忙找对京里绸缎庄经营熟悉的人。
准备工作两月才好,那天,图运按图清的思路,让家人扮成路人,在开张放炮之后,纷纷涌进店里,烘托气氛,接连几天,他们都派人去到店里转转,有时还真买块衣料,当然,是给那福晋或者郡主格格做衣服了。真的路人就有茫然跟风进去的,买东西的不多,但宣传的力度还蛮大,后面的日子,生意比以前好得多了,开始小有盈余,那福晋再看到图运时,满脸都是笑容。
店里进货的缺陷,限制了生意进一步好转,能不亏损,已很不容易了。

正文 第九章 按下葫芦浮起瓢

可是,佟福晋看到图清时,脸色却不好看了。
图运给图清说的时候,挺无奈的样子:“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关键是,额娘没有铺子呀。”
图运把图清当朋友,图清心里很感动,在这个社会里,这种情分太难得了。
图清和图运去前门大街转,想找个门面,给佟福晋开个店铺。最后走到那福晋的多彩绸缎庄,图清在那里徘徊,甚至还走到后面的帐房看了看。
回来的路上,图运问图清:“你看什么呢?”
“我看,能不能在这旁边开个裁缝铺。如果福晋能在这旁边开个裁缝铺,在那福晋的绸缎庄买好衣料的人就有可能在裁缝铺做衣服,对两边都有利。”
“我们可以做几个时兴的衣服样子,弄个假人穿上,站在店里,买衣料的人看到漂亮样子就可能动心,这样,裁缝店就容易接到活儿了。说不定不打算买衣料只是闲转的人,也会动心,这样就可以增加营业额了。”
“还有后面的那间账房,收拾得雅致些,有些富贵人家的女眷来了,可以在那里选料子,定做服装,也可以休息,让那掌柜,也到前面站柜台去,帐,就在前台做。”图清又说。
图运脸色诡异地笑。
“你笑什么?”
“你怎么想出这么多主意呀?”图运把脸凑到图清跟前,他现在高得很,比图清高一头,这么看图清,让图清非常压抑,她不由后退两步,仰起头看着图运。
“还不是想让少爷高兴点儿嘛,看你不高兴,我心里也憋闷。”
“走吧,我们还是再转转,看能找到门面不,找不到,裁缝店也开不起来,还真麻烦呢。”图运拉着图清,又去多彩附近转。
“唉,还真找不到门面,这可怎么办呢?”
“让佟福晋的裁缝店就开到多彩绸缎庄里。其实只给那里放一个人,负责量尺寸和帮顾客选样子,把顾客选的衣料、样子和尺寸写到纸上,拿给裁缝铺就行了。裁缝铺可以不要门面了,就在附近找个院子就行。”
“那姨娘肯定不愿意的,母亲也不愿意,她俩关系很不好。”图运摇头否定图清的提议。
“那福晋现在没有钱再投资,店里的生意就不可能更进一步,现在让佟福晋拿钱投资,进点其他花色的绸料,再加上,裁缝店会给那福晋带来更多的顾客,她会挣更多的钱的。佟福晋那儿,你给她说找不到门面,让她自己找,她要是找不下,就会接受我们的安排。”图清给图运分析,图运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我到内院去找她们说说看,你在外院等我。”
图清点头。
图清抓紧时间画了服装样子。
图运出来时,神色怪怪的。
“怎样?”图清问他。
图运点头:“可以试试。俩位肯定不愿意合作,母亲让我帮她找门面,我给她说我找了几天了,没找到,她一听,就不愿意了,说我都找不到,她怎么能找到呢,她不管,反正她要挣钱,我就让她拿出钱来投资,到年底只管问我要红利,其他都不用她管,她挺乐意地答应了。”
“那福晋呢?”
“姨娘好说,只要能挣钱,她都听我的。赖塔在她跟前,把咱俩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呵呵,她现在可听我的话了。”
“你看,我画了个衣服样子,觉得好看吗?”
图运看了看:“好看!唉,我也不知道,我拿进去,让姨娘看看吧,姨娘很会穿的。”图运拿着画好的进去了。
没多久就出来了。
“姨娘说好看,让把这个样子,做给格格穿。”
没一会儿就来了一个老妈子,提个包袱,里面有三种面料。
“你看,这几个面料,那个做你画的样子,好些?”
“格格要是皮肤很白,就选这个葱绿色吧,那会显得更娇嫩呢。”图清可不敢说她见过格格。
“这孩子,眼光这么毒,福晋也有这个意思呢。”
图清比划着给她讲怎样量身。那老妈子还灵性,稍稍说说就领会了。图清特别要求她,尺寸一定要量准了,不然衣服做出来不好看,她点头而去。
图运又找来一个老妈子,配合图清。
“妈妈找个身材很好的女子,可以不漂亮,身材一定要好,找我画的地方,量出尺寸。记下给我。”她一再教她尺寸怎样量,直到那老妈子保证没问题才罢。然后她又去木匠铺,让他们照着自己说的样子,做假人,木工个个面色诡异,看到图清询问的目光,他们忍不住哈哈大笑。
“想哪儿去了呢,好好做,弄好了,说不定福晋还有赏呢。”
图清开始做样衣。
害怕做出不好看,她专门对报尺寸的讲,尺寸是怎样量出来的,让她一再核实,然后才着手制作。
图清不敢立马做成上一世见到的旗袍样子,她也没那水平。只是在旗人妇女常穿的样子上略加变化。将腰身略为收紧了一些,袖子做成西式服饰的样子,又用熨成木耳状的花边,卷成元宵大小的花儿,订在胸侧。
做好了拿进去,传话的出来说非常漂亮,福晋和格格满意得不得了。又给了好几个尺寸,让图清做。
图清哪来那么多时间,干脆把裁剪图画在用碎布一层层粘平而成的袼褙上,裁成样板,让她们照着做去了。
图清抓紧时间画服装样子:上身略紧,下身是百褶裙样子的,里面紧身,外面加小褂的。反正她画好了,让图运拿进去,请里面的人选择。
四五个样子,里面的人都说好。图清心想,能不好嘛,哪个都曾经流行一时,成千上万的人穿过的。
图清也照上次的尺寸,做出样品,给里面。每做好一个,传话的妈妈出来时,就给份赏赐,有的图清直接返回给那个妈妈了,让她买茶喝:“妈妈辛苦,嘴巴都干了吧?”那妈妈看有钱拿,眼都眯成一条缝了,对图清也更是殷勤。
他们按照新聘请的绸缎庄掌柜的意思,通过那福晋的进货渠道,又增加了一些其他花色的衣料。
按图清的设想,绸缎庄后面加个裁缝店的新店,开起来。
那几个模特起到很大作用,进店里的人,没有不对那个感兴趣的,尤其时新的衣服样子,更让很少出门的大家闺秀动心,消息传出去,过来看得人就很多,有钱人家的内眷,纷纷在这里定做,裁缝店和绸缎庄的生意是蒸蒸日上。
后面有了贵宾室,那些豪门女子,可以在将闲杂人员清走之后,进到里面,她们经常一做就是三四套,有时一来三四个人,每人三四套下来,就是十几身衣服,裁缝铺的裁缝和绣女,是一再增加,最初图运租下附近的一个小院子,没多久就改租一个大院落了。
不用图运去禀报,佟福晋和那福晋派去查看的人,是天天把消息向里面送,两位贵妇,自是眉开眼笑。
图运的日子好过多了,笑容也天天挂在脸上。
“说服两位福晋,挺难的吧?”有一天图清问图运。
“嘿嘿,只要找对了方法,还是不难的。母亲好占便宜,你一开始给她说,千难万难的,她就一副赖着你,非要让你做的样子,最后,你答应再难也帮她做好,她看占了大便宜,就高兴了。姨娘是个没主见的人,你给她晓以利害,再加上她现在对我们的信任,好说服。”
“少爷现在挺厉害的嘛。”图清由衷赞叹。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法,阿玛一个样子,祖母另是一个,呵呵,人和人都不一样。”
“少爷,那你对我的方法是什么呀?”
“你啊,不用方法的,我不用说,你自己都冲上来了,我只消这样。”他皱眉做个愁苦的样子,把图清逗得“噗”一下,笑了。
图运是经商奇才的传言,在京城了传播,好些拒绝卫国公提亲的人心里多少有点后悔。
那天,沐王府福晋来访,眉开眼笑地离开后,府里就传出淳王爷要将女儿许给图运的消息,几天后,消息就得到证实,图运给图清说了。
是淳王爷的独女,也是庶出,听说才情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卫国公是兴奋异常。
光下定的礼金,就多达数千两银子。
“这么多银子呀。”图清感慨。
“阿玛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家里每年的进账都摆在那儿呢,才一千多些呀。锻剑那里还是个大头,以前更少的。”图运皱眉忧思。他进去找太福晋去了。
“祖母也不知道阿玛哪里来的钱。”图运看着图清,“他不会贪污吧。”
“应该不会,大概是借的。”
“借的,不也要还吗?家里这一下就把好几年的钱花了,今后可怎么过呢?”
图清猜想到卫国公是从户部借的,不久之后雍亲爷进行的清理户部积欠的故事,图清在前一世的电影电视里,可没少看过,图清对卫国公如此糊涂,颇觉无奈。
图清把自己的担忧给图运说了,图运也无奈,他们只好商量怎样赚钱来填补这个窟窿。

正文 第十章 织机

定好了挣钱的目标,他俩成天商量怎样才能挣得到。
图清说,她想起一个水推动的丝织机样子,不用人织布,只要照看着就行了。
“咱们要到苏杭去请织绸缎师傅,还要买一部织机。回来我来改一改,就可以用。”
“你要是确定能做,我去给阿玛说去。”
“没问题可以,怎样做我记得的。”图清很肯定的表情,鼓励了图运,他到内院去了。
图清知道,只要把飞梭机构加上去,再利用水力来带动就可以了,现在苏杭一带,丝织品出口已是初见规模,不愁到时候织出的产品卖不出去。
图运进到内院,来到太福晋的屋子,先给太福晋讲了。
“行吗?京城里可没人织绸缎的,江南过来一个师傅,能教会咱们这儿的人吗?织出来的绸布,卖哪儿?你姨娘的铺子,能卖完吗?”太福晋忧心忡忡。
“祖母不必担心,姨娘娘家在江南有人,托那里的绸缎庄往出卖,应该没问题。”
正说呢,卫国公来了,图运又把刚才的话给父亲说了。
“你觉得有把握吗?”
“嗯,有把握。”图运知道在父亲跟前,不能有一丝犹豫,他最怕麻烦,害怕收拾烂摊子。
“那就去做吧。”
“那我要到帐房,支取银子用呢。”
“很多吗?”
“刚开始是需要很多的,上千两,今年都不一定能回本儿呢。”
“你有把握吗?”
“有!”图运挺起他瘦骨嶙峋的胸脯,他长得太快,图净天天说他太瘦了。“有衣服挡着,看不见。”每次,他都这么给图净说。
卫国公本来就烦这些事儿,现在看儿子这么有把握,反正儿子也比自己在这方面强,他干脆从口袋掏出信符,交给图运。
“家里的事儿,你就看着办吧。”
太福晋想阻拦,手抬了抬又放下了,儿子还不如孙子呢。
佟福晋知道了,叨叨了好几天,卫国公不理她。
图运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全部管事召集起来,了解家里的收支状况,图清在他身边伺候。
情况不容乐观,九个铺子,三个持平,三个亏损,三个盈利。
木匠铺、瓦工部、花房,主要是为了家里服务的,亏损。
油铺、铁匠铺、杂货铺盈利。
竹器铺、调料铺、包子铺,持平。
图运和图清觉得三个持平的铺子,完全可以盈利的。
吃过午饭,图门带着他俩前去查看。
竹器铺的伙计倒是挺热情,看到铺子里摆放的是竹帘、竹子凉席、竹筐、蔑席、蒸笼,东西很是杂乱,图运不高兴地说:“现在秋天都来了,像这夏天的东西,该入库的入库,库里该摆出来的就摆出来,这么乱七八糟的,能做好生意吗?把东西码放整齐,标上价码,有人来买东西,也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