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摊在那儿等待墨迹干透,图运拿起账本,就着烛光,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图清在一旁打理他的生活琐事。
看了两天,图运把看过的他觉得重要的,摘录下来。
生意直线下跌是从一年前,康熙四十四年的七月,也就是那个铁匠铺开了一年后。
而账册显示,康熙四十四年的五月,他们的原铁由下马营铁铺供货换成了刘家营铁铺图运请图门过来:“管家,你觉得,是不是这里出的问题?”
“这要问问打铁的师傅。还有,我们也可以再从下马营铁铺进原铁,再试试。”
“可是,现在我们铺子里一点儿生意也没有,就算是打好了,也没人来呀。”图运发愁。
“这个——”图门欲言又止。
“你说。”图运急欲知道图门想说什么。
“以前,图满在的时候,和好几个兵营的钉马掌的师傅熟悉,他经常去请那些师傅吃饭喝酒,我们铺子里每年光兵营里买走的蹄铁,就够铺子里开销了。”
“图满呢?”
“图满前年去了庄子上,在通州的庄子。”
“把他招回来,不行吗?”
图门面露难色:“图赖塔是那福晋的人,公爷赐姓图的。也是公爷嘱咐接替图满的。”那福晋是侧福晋,就是图清梳头的那个莲君格格的母亲。
“图赖塔还管什么事儿吗?”
“还有木材铺和木匠铺。”
“这俩铺子收益呢?”
“木匠铺要负责家里木器的修葺,本来就不赚钱,这两年就更是亏的厉害。木材铺以前是家里的摇钱树,最好年景,年入四百多两银子,平常年景,也有二三百两呢。去年才一百多两,今年也开始亏了。”
“怎么回事?”图运焦躁的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木材铺以前谁管事呢?”
“张青山。他祖上就是开铺子的。开国时期,他受地痞骚扰,铺子开不下去了,老公爷刚好收购他的铺子,干脆连他的人也雇上了,给他的薪水挺丰厚,公爷又可保护他一家得以安宁,他就跟着公爷了。去年春天,他得了一场风寒,就提出辞职了。说他老了,干不动了。”
“那他一家人有没有得到妥善安置呢?”
“他儿子在通州开了个木材铺。”
“生意怎样?”
“资金不足,规模很小,看样子也是混个温饱。”
“那当时就应该让他儿子来接手木材铺啊,他肯定会把生意的诀窍告诉儿子,我们派个生手过去,本身就不妥当。”
“那福晋说情,让图赖塔接手。”图门讷讷地样子。
图运端茶,图门行礼告辞。
图运去了内院,找太福晋。
卫国公在内务府当差,内务府有一大堆像他这样,光拿钱不做事的人。他每天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他喜欢汉学,尽管水平很低。不去内务府时,就经常跟着一班文人,听人家谈文论诗,有时就在家读书,他很烦家里的琐碎事务。
今天他在府里,没出去。图运进去,请求父亲支援去了,图清非特别召唤,不得进去的。她焦急的在外面等待,她对卫国公很不了解,图运能否成事,这一步很重要。
图运一直到吃过晚饭才出来:“去请图门!”看他冷静干练的样子,图清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管家,你差人通知图满回来,接手铁匠铺和木匠铺。赖塔,你要费心给他一个合适的差事了。木材铺,他也别管了。”
图门双眉紧蹙,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弄不好,会得罪那福晋的。烫手,也必须接下来的,他当即点头应是。
“有没有合适的人,代我去通州,请张青山的儿子,看他愿意不愿意回来管理木材铺。不知道他全家都去了通州,还是他一个去的。要是全家搬去,还很是麻烦。”
“他没带家眷,一个去的。”图门赶紧说。
“那,你看,张青山的儿子,薪水多少合适呢?”
“外院的一等管事,一个月是五钱银子。逢年过节还有赏赐,张青山辞去的时候,一个月是一两银子。一年还给他五厘利润。”图门止住不说了,张青山的薪水确实很高,当时的年景,一年有二两银子,一家五口人就可以过活了,张青山一年十二两,还不算分红。如果铺子一年赚三百两银子,张青山又有十五两收入了。
“张青山的儿子,给他一月五钱银子,年底,给五厘利润。今年就不说了,只要到年底,小有盈利,就给他十两奖赏。干得好,以后薪水还可以增加。”
图门有一句重要的话,他必须问清楚。“不知公爷意下如何?”
“阿玛烦这些琐小之事,图满的事儿,我已说过了,张青山,还是我去说吧。”图运坚定地说。
图门的眼里,亮着希望和尊敬的光芒。
图清没想到,图运才这么小,做事就这么有担当,一旦考虑成熟,执行力度这么大。
图清心里甚为熨贴,自己跟的这个主子有能力、有魄力,看来自己只要尽心扶助就可以了。前世的李珊,也是很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她每天醉心于专业研究,获得的嘉奖,几乎都是学术成就。
图清希望,此生,能把自己所知道的科技知识,尽可能传播应用,造福国人,如果把精力都耗散在和人斗心眼上,那就太浪费她在这世上走一遭了。
木材铺很快走上正轨,才过了两个月,拿过来的账册上,就显示出止亏为盈的征兆,图运很兴奋。
铁匠铺的境况却不容乐观,图满已经去通州两年了,以前的一些熟人,有的已经离开原来的位置,有的,有新客户,一时半会拉不回来,图满跑了两个月,也只找回两个小客户。
菜刀一把也没卖出去,倒了的牌子,想再站起来,比新牌子还难场。
图清已经不想再读那些拗口的古文了。
“少爷,明天我去图满那里看看。”
图运正为此忧心,立刻点头答应:“你去吧,我也不用你伺候”。
就算图满回来,他们的产品质量恢复到以前水平,也和别人的没什么区别,客户已经习惯去别人那儿买东西了,叫回来太难了。
图满面对门可罗雀的店铺,焦虑的眉头紧锁,两个多月时间,明显的瘦了。
图清知道,他们现在生产的菜刀,和别人的一样,原料里含碳量低,这种菜刀延展性好,不够硬,不能磨到十分锋利的程度,用起来,刃口也很快会磨秃。
原来那种菜刀,图清一开始以为是含碳量过高,她做各种试验,发现是含硫多,她很奇怪,这是用煤冶铁的缘故,而国内这时候一般都是用木炭进行冶炼的。
她专门去刘家营铁铺查看。那铁铺已经倒闭了。
老板经营不善,挣不到钱,看煤比碳便宜,就生了投机之心,结果炼出的铁不能用,现在还堆了好大一堆呢。
老板愁眉苦脸的给图清说:“小掌柜,你要是要这铁,我按最便宜的价钱卖给你。这么多,只要你五十两银子。这个价可是便宜到家了,不管到哪儿,都没这价呢。”
图清还要请示图运,就摇摇头,转身准备走。
“哎!哎!小掌柜,三十两也行,我当时买矿石都花了这么多钱呢,这可是亏了血本了。”他追着说。
“三十两!你说的?”老头可怜兮兮地点头。
“我回去取钱,你等着”图清心里有了主意。
“再买个铁铺?”图运听完图清的话,惊讶地一下站了起来。
图清心里不由地忐忑不安,图运有这么大能承受能力吗?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这可是要承担很大风险的事儿呀,没办法,她只有努力争取了。
“那铁铺现在已经倒闭,收购很便宜,再说,今后咱们用铁的时候很多,有了这个铺子,我们自己用,还可以出售。”
“能把铁匠铺扭亏为盈就好了啦,冶铁,家里又没人干过,也不知道这生意到底行不行呢。”
“我已经打听到怎样把那堆废铁冶炼成钢,我们在菜刀前刃口部分加钢打制,就比市面上的好得多,这样,我们的菜刀就不愁卖不出去。不像现在这样,你和别人的菜刀好坏一样,没有优势,短时期就很难见到成效。再说,我们先给他定金,等钢炼出了,确实是好,再给公爷说,公爷应该能同意让我们投资铁铺的。还能将铁匠铺扭亏,这是一举两得的事儿。”
“铁匠铺现在确实挺麻烦,我刚才问图门了,你说的对,我们现在和别人的一样好,就没办法让人到我们家里的铺子里来买东西。”
图运还是有点疑问:“你说的,把铁变成钢,这事儿靠谱吗?”
“没问题。再说,我们可以先烧一点点,看看出来的成色好不好,再决定呀。”
“那总共得投资多少钱呢?”
“他那里炉子什么都有,我们可以先付购买的定金,他亏的急眼了,即使我们付定金,他都是愿意的。我们和他签好字据,也不怕他看到炼出钢来变卦。等我们挣了钱,再给他也来得及,我们还可以让他帮我们管铁铺,他有了进账,家人吃穿不虞,就不会和我们拼命争夺。”图清打着如意算盘。
“有百来两银子,就可以开炉冶炼,后面要是可以,我们再追加。”
图运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图清,似乎在问,我能相信你吗?
图清挺挺胸脯,给他和自己鼓气。
图运横下决心:“你把去年公爷赏的那副砚台拿出来。”那是一副端砚,很是名贵,放在一个漂亮的檀木盒子里。
“把这当了,当一年期的。”图清双手忍不住抖起来,这如果失败,惩罚可是不轻的,并且还会连累图运,她犹豫了。
“去吧!”图运目光坚定。
当铺说什么也只给八十两。图清只好决定,先开一炉,看看。
用了半月时间,找到了冶炼辅助用的矿石,图清记得京郊地区有这种不值钱的石头的,幸好记忆没有骗她。
没人把这石头当回事,图清雇用牛车运回去,沿路到处都是好奇的目光。
她又用了一个月,把矿石按不同的比例搭配,用小煤炉烧了好多次,终于取得比较好的矿石搭配比例。
第一炉炼制胜利完工,没有办法测定里面含有什么其他微量元素,但含碳量的控制,图清还是做的比较好的,所有的菜刀都重新打制,原材料好,菜刀淬火之后,即韧且硬。
那天,图清高兴地嘴都合不拢。
她给图满出主意:“你派人在热闹的地方,用咱们的菜刀和别人的比,谁的砍过咱们的了,就赏一两银子。这样,我们的菜刀名气很快就闻名城内外了。”
“哈哈哈”图运和图满脸都笑红了,“瞧这给咱出的什么主意呀。”图满指着图清。
图运止住笑:“没想到你一肚子坏水,这主意也想得出来。这下,咱们的菜刀,不出名都难。”
“少爷不会真让我们这么做吧?”图满觉得不对劲了。
“这么好的主意,怎么不去做呢?”图运小男孩心性,觉得这又好玩又有效。
其实没砍几次菜刀,图家铺子菜刀的名声很快在京城里就传开了,正是年关时分,他们的菜刀立刻供不应求,图运让图清给打铁的几个师傅承诺,干得好,年关每家赏两斤肉。几个师傅是加班加点,他们以前对铺子清淡的生意非常担心,害怕亏损厉害,府里把他们裁掉,这下终于有表现机会,他们很是珍惜。
年底盘点,木材铺是小有盈利,铁匠铺全年下来仍是亏损,但因目前销售势头良好,图运也是很高兴。

正文 第七章 小试牛刀

店铺里的收入是归公爷府里的,他们不能动,只有铁铺的收入算是图运可支配的。铁铺的铁,卖给了铁匠铺,铁匠铺当然就要出钱的。他们把第一炉钢的帐全部算到铁匠铺里去了,幸好铁匠铺年前销售势头非常好,终于挣出了八十多两银子。

他们用这销售得到的第一笔资金,先将那端砚赎回来。

图运说给图清说:“太福晋早就知道了,昨天你把端砚赎回来,祖母说我,我就看你要是生意做赔了,拿什么面对你阿玛。”
图清听了,出了一身冷汗。
“我不想把那炉钢材卖掉。”图运对图清说。
“为什么呀?不卖掉,我们就没办法进行下一炉的冶炼了。”
“他们要是买了我们的钢材,也打出了那种菜刀,我们的铁匠铺还是会没生意的。”
图清也没招。
没办法进行第二炉钢的冶炼,铁铺就没办法挣钱,菜刀也是年前卖的特别好,过了年,销售势头锐减。幸好钉马掌倒是慢慢有了起色,铁匠铺生意还算过得去。
图运一炮打响,现在是踌躇满志。
他到木工铺去了两次,那里一大堆家里的家具要维修,看来是没办法挣钱了,他只好让图满把木工铺盯紧点,尽量少赔钱。
图清彻底不去书房了,图运也安不下心去读书,可是就这么点事儿,两人也不能闲着呀。
“祖母,我想把家里其他铺子也要过来管,行不行?”图运和祖母商量。
“你把两个铺子管好再说吧,那两个铺子,还是可以挣更多钱的,你祖父在世时,一年挣钱就比这要多。你才开始学做生意,尽量摸索着,能做多好做多好,别贪多嚼不烂。”太福晋爱怜地看着孙子,“再说,你还小呢,太劳累了不好。”
祖母是不是担心自己万一哪里没弄好,嫡母又说三道四的吧。图运心里暗想,他放弃了接掌其他铺子的打算。
还能做些什么呢?
蒙满贵族都有佩刀的习惯。
“图清,你说,我们能不能打制刀剑呢?”图运问图清,“我请阿玛帮我去办理打制刀剑的牌照,咱们铁匠铺不就可以有更多的事儿做吗?”
他们去问图门。
“如果打一点点,那拍照好办地很,就是刀剑要好,如果生产很多的话,很难办的。”图门尽管坐在椅子上,仍躬身回答少爷的话。
“我们的钢好,多淬炼几次,是不是就可以出好刀剑了呢?咱们的菜刀都很好的。”图运边想边说。
“我有个锻剑的方子,可以打出好刀剑的。”图清忽然高兴地说。“我小时候在父亲书房里见过一本书,就讲过怎样做刀剑的。还是什么什么族的不传之秘呢。”
“真的?”图运兴奋地站起来,“我们明天就让铁匠铺的人试试。”
图清把她上一世无意见过的苗族同胞锻打刀剑的方法教给铁匠们。她记得,当时说经过这方法反复淬打,刀身在光下隐隐有暗淡花纹,并且刃口坚固耐用,锋利无匹。
迎春花开得满园都是的时候,第一把刀打出来了,果然如图清所说。,图运兴奋的拿给卫国公看。
“阿玛,你看,咱们铺子里锻出的。”图运解开包刀的包袱,阳光下,刀口寒光闪烁,流光闪现中,宛若有流水淌过。卫国公由衷赞叹“好刀!”
他看着儿子:“我们铺子里打出的?”
“是啊,阿玛,好不好,一把刀要一个多月才好呢,很麻烦的。”
“好!好!好啊!”卫国公心里非常高兴。
四月下旬,沐王爷大寿,他想了好久,都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金银财宝,他们家家都不缺,何况,不管送多好的,都有让人超过的可能,看到儿子这把刀,卫国公心里有了主意,这刀多好啊,不能说是稀世珍宝,但这刀,确实能算上乘的了,任是谁,见了这刀也会喜爱的。
“你舅公快过寿了,我们给他打把宝剑送去,想必他一定很高兴。”
“给舅公打宝剑?好啊!”能得到父亲的认可,图运心里非常高兴。好多孩子都是这样,父母对他越是忽视,他越是表现很好,以图吸引父母的目光。
“让青拉多去聚宝阁,请聚宝阁画出样子来,我们照着做,一定要做出少见的好剑来。”青拉多是卫国公的跟班。
聚宝楼设计的图纸修改几次后,公爷满意了,图运拿着图纸,安排铁匠加紧打制。
铺里的师傅还要完成日常的生意,余下的时间还是挺紧张的,淬打的次数越多,刀身的花纹就越细,刀的韧性、硬度就越高。韧性好,不容易蹦刃,硬度高,就可以磨得很锋利,使用的时间也很长。
短剑打好,还要送到聚宝楼给剑柄做装饰,沐王诞辰的前三天,才从聚宝楼取回来。图清他们都没见着。
图运给图清说:“华美异常。”
后来,图清是听沐王府的一个管事说的。
沐王生日第二天,管事送回礼给卫国公府,在外院,他唾沫星子飞溅,说得神乎其神,围了好大一圈的听众。
“王爷听公爷说给他特制了一把短剑,非常高兴,当场就喊下人拿出来观看。他打开放剑的木盒,剑鞘是金的,黄灿灿的,把看得人眼都耀花了。上面有只腾云的莽龙,剑柄嵌着个指甲盖大的红宝石,可漂亮了。王爷一高兴,咔,拔出短剑,顿时精光四射,剑身的暗纹在舞动中如水波流动,寒气森森,众宾客哗一下,都过来围观。客人中性子爽朗的忍不住鼓起掌来。满人多爱刀剑的。
就有人向卫国公打听在哪里定做的。
‘剑鞘和柄上的装饰是聚宝楼做的。短剑,是小儿安排家里的铺子打造的。’好多客人倒是听过府里的铺子年前卖菜刀的事儿,有人高声称赞,也有人暗暗哂笑的。
‘运多格不知从哪得到的古方,过了年,打出一把短刀,我看着甚好,就让他给你锻制了这把剑。用时一月多才打好呢。’公爷对王爷说。
王爷禁不住跃跃欲试,有个下人递上一个抬礼物用的短杠,沐王看他一眼,挥剑砍去,那短杠竟应声而断,客厅顿时喝彩和吸气声响成一片。
沐王爷是多铎手下的勇士,战功卓著,大家都没想到他六十余岁还有如此臂力,而那短剑却是毫发未损,依然寒光闪闪。客人纷纷恭喜沐王得如此宝剑,沐王爷那个高兴呀,一天嘴都没合拢。”
没听开头的人不停地要他从头说,图清就走开了。
图满匆匆过来:“大少爷!铺子今天来人要订宝剑呢,三拨人了。我还没来得及向你汇报,就来了三拨人呢。”他高兴地对图运说。
图运脸上马上溢满笑容:“好啊!我们接了。”
他招手示意图清和图满进书房。
“我去叫管家去。”既然商量事儿,图门一定要到的,图清高兴地很,跑着去管家的大屋那儿了。
图运:“安排一下,让这几个会锻剑的铁匠师傅,专门打制刀剑去,你看这样可好?”
图门点头:“好!好!图满你再找些铁匠师傅,在铺子里打制菜刀和马掌。咱们有几个荒废的外院,收拾一个出来,专门锻剑。”
“咱们这一把剑,卖多钱?”图满问。
“最少一百两一把。由小到大依次增添。”图清说完,才发现图运和图门都在看他,这才意识到儹越了,她红着脸低下头。
图运却不以为意,反而问道:“为什么定这么高呢?”
“来的人,不是王公贵族也是富商大贾,好多还是作为礼物送人的,价格高,才显得贵气,价低了,那些人反而没办法来了。再说,我们一年也做不出几把来。本来就值钱嘛。咱们用钢来做,那钢本就稀少,咱这刀剑,也少有的好。”
图门点头:“嗯,就是。图清说的有道理。”
报价一出来,客人纷纷嚷嚷太贵,图满绷着脸,一副你不做,想做的人多了的模样,没过一个月,订单就排满了这一年。
图运和图门商量:“把这几个铁匠师傅的薪水,涨到一月五钱,每月再补十斤米,一斤肉,行不行?”
“行的。他们精心做,才出这么好的东西,让府里其他人看看,只要好好为府里做事,府里就会厚待的。”图门说。
“我回头给阿玛说,把信符拿给你,你列账吧。”
“是,少爷!”
图运问图清:“你想要什么赏赐?”
图清忐忑,不知道自己的要求会不会过分。
“你每天在我身边做这些琐碎之事,把你的人才都埋没了,我看,我该另找一个来接替你做这个。”
图清大吃一惊,差点跪下。
图运伸手制止:“你莫惊慌,我没有责怪的意思,今后,你什么时候想来伺候我,什么时候来就好。我让你待在我身边,就不会有人指使你,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儿。我就是奇怪,你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先炼钢,又短剑。”
“父亲书房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书,我没事的时候,爱在里面翻看,看了很多怪怪的东西。”图清说。
“你都看了些什么?”
“挺多挺乱的,什么都有,我也是想起一件是一件,我记不很清,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每个都要试一试的,我看到最多的,是机器。”
“机器?什么是机器?”
图清为难地不知怎么解释。
图运点点头:“你想好怎么给我说了再说吧。”图运一副我理解你的表情,图清心里很安慰。
过了几天,图门给图运带过来一个小厮,和图清差不多大,看着很干净机灵。
“这是管事图山的儿子,公爷赐名叫图净。”
图运给图清说:“你来教他做事。”图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