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亲王皱眉:“糊涂,轩儿有错在先,就是到了皇上面前,我也是没理的,你让去公主府我说什么好?”
仁亲王妃却接受不了吃哑巴亏的事实,还派景妈去公主府试探一下,景妈硬着头皮去了,灰溜溜回来:“王妃,公主府的人说,他们根本没找到二爷所在的农庄,昨个夜里有几个黑衣人把那戏子送回去的。”
“那些黑衣人是谁的人?”
“不知道。”
仁亲王妃哭哭啼啼,守在儿子的病床前,仁亲王则每天督促太医,务必治好儿子的腿,太医愁眉苦脸的,他们推测,钱轩的腿养好,也有可能变成跛子。
但这话还没人敢给钱轩说,这位二世祖,躺在床上,还不忘折腾人呢,伺候的小厮都倒霉死了,连仁亲王妃都挨了好几次怒骂。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依然没有完,周家那边,终于忍无可忍,提出退亲了——仁亲王府的聘礼已经下了,却忽然提出推迟婚期,周家就算是衰落了,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脸面如何丢得起?
按风俗,行礼不过月,哪有下了聘礼却提出推迟婚期借口不迎娶的?虽然仁亲王府这边说是儿子受伤了,但那边却认为是托词,不相信——受伤也能结亲的,可以推迟一段时间圆房啊。
仁亲王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打脸的,气得晕倒在地,他也不想想,钱轩不许他办婚礼,他就不办了,自己这个爹是不是当的有问题?自己的为人,那更是有问题了。
两边都进宫向皇上告状,谁知道这几天太后身体忽然又出现反复,皇上难过得心如火炙,见这样的烂事也来找他,非常不耐烦,也顾不得仁亲王这个叔叔的面子了,沉下脸来怒叱道:“既然下了聘礼,定下婚期,如何要往后推迟?如此背信弃义,别人怎么和你做亲家?别说周家要退亲,换成哪个都要退亲!”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周家奉旨退亲,仁亲王无可奈何,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他气得躺倒在床,浑身无力——心脏病犯了,仁亲王妃还不省省,依然每天不是唠叨,就是装哭,仁亲王终于忍不下去,住到了杨侧妃的院子里,谁也不肯见。
杨侧妃从来没有这样神气过,连王妃都要看她的面子,不然,趁机给王爷吹吹风,王妃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董侧妃急眼了,王妃满心思都是儿子,顾不得争风吃醋,她可是闲得要死呢,每天一睁眼,就琢磨着如何凑到王爷面前,如何把王爷叫到她的院子里去。
杨侧妃以前从来不敢正面和董侧妃过招,这一回有王爷支持,胆气大增,让人在门口拦着,不许董侧妃进来,董侧妃曾经在门口高声说话,希望能把男人叫出来,结果仁亲王刚好睡觉呢,被惊醒非常生气,派小厮出来把董侧妃斥责了一番。董侧妃伤心不已,当场忍不住泪水滚滚,仁亲王对女人,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这么公然斥责,自从进了仁亲王府,这还是头一遭,董侧妃觉得全府上下的人,似乎都看见了,都在嘲笑她,从此以后,都会看不起她,顿时觉得头晕眼花,几欲昏厥。杨侧妃听到下人的报告,心里那个乐呀,她一直被董侧妃压制,还没这么解气过呢,想了想,还假惺惺地跑出来,安慰董侧妃:“姐姐,王爷最近脾气特别大,我都不知道受了多少窝囊气,你也别难过,过几天王爷病好了,我劝劝他,再去看你。”
...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打架
这是看她笑话呢,董侧妃气得心肝儿疼,嘴角抽搐了好几下才忍住,装作什么事儿也没有,输人不输阵地嘴硬道:“谢谢妹妹,不用了,王爷这是病了,身子不好才发脾气的,等过几天王爷身体大好,我再来看他。”说完,也没和杨侧妃告别,便掉头走了——她实在不想看杨侧妃那一副小人得志令人讨厌的面孔。
仁亲王府正院鸡飞狗跳,文瑾这边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宁静,她每天教育教育孩子,照顾丈夫生活,和周丹娘商量新建铺子的事宜,偶尔,还去宫里看看雨荷,和表妹聊聊天,听她谈论两个小王子的趣事,为她排解孕妇的焦躁。
雨荷看着皇帝新收了女人,多少有些危机感,文瑾少不了多开解几句:“皇上并没有宠爱哪个美人,贵妃暂时不用担忧,防是要防的,但你首先不能迷失自我,陷入焦虑,哪家男人不三妻四妾呀,只要皇帝对你好就行了。”
回到家,文瑾也曾经给钱隽说过此事,钱隽摇头:“雨荷的事儿不好管,咱们一伸手,肯定就会卷入下一代的储君之争中去了,小王子现在还小,你只要让贵妃保持好心情,有个好身体,再为皇帝生个小儿子,这才是根本。”
“哦,我明白了。”
文瑾把这话转告雨荷,那本来也是水晶一般玲珑剔透的,立刻就知道了钱隽的意思,果然安心养胎,平和地对待皇帝宠幸美人的事情,有时间的话,尽可能多去照顾太后,果然赢得皇帝“宽宏大度、贤惠淑良”的评语,对雨荷更多了一份尊重。
雨荷苦笑,皇帝自小练武,身体倍儿棒,她的儿子都有些偏大,不利于将来继承王位,这也是钱隽提醒雨荷,让她再生养的原因,现在皇上四十出头,若是他高寿到七十多,雨荷的小儿子刚好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最适合***的年纪。
文瑾见雨荷听懂了自己的提醒,这才放下心来,有时候,不争才是争,皇宫里,皇帝是唯一的主子,他想让谁好过,谁才可以好过的,雨荷不可能在年龄上争过那些后进的美女,只能想办法维护皇帝对她的感情不要淡漠。
夫妻时间久了,就没有爱情了,但却有相濡以沫的亲情,雨荷就要把太后当自己的娘来孝敬,把丈夫当自己的父亲兄弟来爱护,这样,皇帝对她才会高看一眼,不离不弃。
钱轩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文瑾赢得了一百天安适快乐的好日子,结果不仅胖了几斤,还有了身孕。可惜仁亲王的女人一个个心怀鬼胎,别人好过,就是自己难过,文瑾难得平静一段时间,就有人看不惯了。这天钱钱悄悄给文瑾道:“三叔在学堂欺负哥哥。”
“你怎么知道?”文瑾大惊。
“我就是知道。”钱钱不高兴地瞪了母亲一眼。
“怎么欺负你哥哥了?”
“哥哥这儿,被他们打青了。”钱隽指着自己的小胳膊道。
“你哥,你哥怎么不给娘说?”文瑾顿时心如火烧,恨不能立刻接儿子回家,问个清楚。
没有当娘的听说儿子受欺负能安静下来的,文瑾实在忍不住了,派春明到外院找人,准备立刻接儿子回来。春明出去的时间略长了些,都令她念叨了两句。
钱钱拉着文瑾的胳膊:“娘,你别急,哥哥虽小,可是练过功夫,没有吃大亏。”
“怎么不吃亏?你哥太小,才到钱浩腰间,力气也小太多了,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唉,这孩子,怎么吃了亏还不说话呢?”
文瑾把钱钱抱的很紧,似乎那就是金金,钱钱憋得气儿上不来,才推了推娘:“娘,太紧了。”
“哦,好。”文瑾把儿子放到地上,听到外面脚步声急急跑进来,春明终于回来了。
“世子妃,世子去宗学了,你放心。”
文瑾急得快哭了:“把家长都叫去了,肯定是出了大事的。”她越发焦躁。
彩秀进来报说:“世子回来了。”
钱隽进来时,脸色特别严肃,金金的头上缠着绷带,上面还有血迹。
“金金——”文瑾的心像是被紧紧攥住一般透不过气来,眼泪扑簌簌地掉到地上,“金金你怎么了?”
“你别急,让孩子歇着。”
“哦。”文瑾应了一声,松开手,钱隽把儿子抱到屋里去了,过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出来,示意奶娘进去守着,然后拉着泪眼婆娑的文瑾来的外面的厅房。
“别哭,孩子不要紧,就是有个孩子拿石块砸他,从头皮上扫过,划破了皮儿,太医瞧过,也上了药,你别太担心。”
“到底怎么回事?”
“别哭!”钱隽说着,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抱到膝头,“宗学里有人说你坏话,金金就和他们干上了,那些都是***岁,还有过了十岁的孩子,金金一点也不怯他们,这孩子,像我,是个好样的。”
“你还夸,到底怎么回事?钱钱怎么说是钱浩捣鬼?”
“这次打架确实是钱浩引起的,宗学好些小学生供认,听钱浩说过你的坏话。”
“我,我,董侧妃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我不好,她就可以好过?真是无知。”
“你别气了,金金早上和钱浩打了一架,一头把钱浩撞了个仰八叉,摔晕过去,我在太医那里,已经和董侧妃碰头了,估计她一会儿还会找上门来。
“金金才多小,怎么能撞倒他?还摔晕了,你别顾着得意自己儿子能干,这里面有阴谋。”“呵呵。”钱隽干笑,“让你听出来了?钱浩自认聪明,在宗学狂傲不可一世,好些孩子都讨厌他,金金撞他的时候,有人在背后伸脚拌了一下。”“那,他摔倒就不能怪金金,董侧妃,若是不找上门,我也不说什么,若是来了,我倒要问问,她十岁的儿子,怎么和六岁的侄子打起来的?就是官司打到大理寺,也不会说是咱金金仗势欺人。”
...
第二百六十五章 告状
钱浩就是董侧妃的命根子,被摔晕过去,董侧妃怎能不来找麻烦?文瑾的话才落音,就有下人传报:“董侧妃来了。”
不等文瑾答应,那边已经听到哭声,董侧妃的眼睛都肿了,怒气冲冲地上门来:“世子妃,哦,世子也在。”她见钱隽还是有些怕的,脸色不敢那么狰狞,强挤出一丝笑意,比哭都难看,继续道,“你俩都在,也好,想必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吧?朝阳这么小就欺负人,这怎么得了?世子,世子妃,你俩要给我一个说法。”
钱隽沉着脸看着董侧妃,文瑾淡淡地问了一句:“两人读书的地方不一起,朝晖如何就把小叔叔欺负了?还有啊,朝晖还不到钱浩胸口高,他除非疯了才主动招惹那么大的孩子。”
董侧妃被噎住了,一时接不上茬,她拿帕子沾了沾眼睛,强辩道:“世子妃,说一千道一万,朝晖把浩儿撞到在地,还摔晕了。”
“呵呵,侧妃,谁要打我的左脸,我肯定不会把右脸送上去,朝晖就算年龄小,被欺负了,也肯定会还击的,钱浩带着人在宗学的幼龄院门口拦住朝晖,所为何来?朝晖把他撞倒了?这样说你也信,哼,朝晖撞他是事实,但钱浩摔倒,那是有人背后使绊子。”
“不可——能。”董侧妃前半句还气粗得很,后半句自己都犹豫了,可惜儿子头晕,她没有深问,现在却被文瑾顶得无话说。
文瑾变了脸:“董侧妃,你还是回去好好照看钱浩吧,等他病好,过来给我解释一句,他去幼龄院做什么去了,还有,宗学好些孩子都听见他议论咱家人的言语了,我还要问问他,听谁说的,证据在哪?这事儿,我不会轻易算了的。
“欺负我了,背后议论我了,我权当听不见,可以忍过去。可谁要欺负我儿子,让他受委屈,豁出命去,我也要理出个是非曲直。”
董侧妃没想到文瑾发飙,浑身上下威势凛然。令她心慌不已,给儿子说文瑾坏话,让他在宗学里散播谣言,这本就是她教唆的,董侧妃慌乱地威胁了一句:“你敢动钱浩一指头,我,我,我要告王爷。”说完,狼狈地退了出去,走到院子里,她才略略清醒了,暗恨自己失了方寸,今天被文瑾的气势压住,今后,就很难翻身了。
仁亲王病已经好了,现在每天早起,会在校场走走,然后回来在外书房读书,今天刚好外出办事,不然宗学那边,肯定会亲自去的,孙子把儿子打得晕倒,他又是爷爷又是父亲,自然是第一处理人。
董侧妃派人去外院探看,得知男人回来,立刻便由午妈搀扶着,一路哭得东倒西歪,去告状。
文瑾闻讯,也让人抬着儿子,红着眼圈,去找公公。
仁亲王刚刚听董侧妃说了几句,还奇怪那么小的孙子,如何能打过这么大的儿子,媳妇也哭哭啼啼地到了,他很不耐烦地训斥报信的下人:“吵吵什么,都给我下去!”
“呜呜呜,王爷,你可不能不管浩儿,他都晕过去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文瑾刚好进门,噗通就跪倒在仁亲王面前:“父王,媳妇带朝晖来,给小叔叔赔礼道歉来了。”
仁亲王大惊:“朝晖真的把浩儿撞到了?”
文瑾摇头:“若是那样,咱家可要出个大力士了。朝晖去冬才开始扎马步练气,现在只是比同龄孩子壮实些,哪里有那么大力气?至于钱浩为何摔倒,王爷还要问问他自己,以及宗学其他孩子。”
仁亲王没了好奇,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训斥道:“你们是怎么教孩子的?亲叔侄打起来了,丢不丢人?”
“王爷切莫发火,你是不是看一看孩子的伤势再说?”
“伤?谁受伤了?重不重?”仁亲王被文瑾一提示,还是想起孙子来,他立刻就跑到文瑾身后的门板边上,揭开金金头顶盖着的棉布单子,“谁打的?”
文瑾看了一眼董侧妃,道:“朝晖早上去书房,在幼龄院门口被人拦住,打成重伤。”
“谁把他拦住的?”仁亲王见文瑾的眼光不停地看董侧妃,又气又羞,子不教父之过,儿子跑去打孙子,可真丢人。
“呜呜呜,王爷呀,浩儿是个乖孩子的,为何去幼龄院呀?你问问,你问呀,还不是朝晖骂他吗?骂他是贱人养的,呜呜,这让浩儿如何见人呀,呜呜”
“说反了吧,是钱浩骂我是贱人才对。”文瑾揭露道,“王爷,钱浩读书一向比较用功,但是去年冬天,忽然一反常态,在同窗中议论我和贱籍女人交往等等,他一个小孩子,如何知道这些的?孩子再这么教下去,好好的一根苗儿,都要长歪了。”
仁亲王果然狠狠瞪了董侧妃一眼:“都回去,等我查清事实,谁敢有一言不实,小心点。”
文瑾抹了一把眼泪:“王爷,不管你最后如何处置此事,我今天把话放到这里,今后,谁敢欺负朝晖和朝阳,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仁亲王没想到媳妇敢当面发飙,脸皮都气得直抽抽,但他看到长子就在不远站着,显然是给媳妇撑腰来的,只好压下一肚子的怒火。钱隽的脾气他知道,今天不是占足了理,是不会这么咄咄逼人的,他气恼地一捶桌子:“丢人呀,仁亲王府的人,都让你们这些败家的丢尽了。”
董侧妃哇一声大哭起来,仁亲王猛然想起儿子还被摔晕了,急忙往后院而去,董侧妃起身跟着,由午妈搀扶,又哭着回去。钱浩早就醒了,躺在床上,还一肚子的气。他出生时,仁亲王妃眼睛还看不清着呢,就一直跟着董侧妃,仁亲王错过了前面两个儿子的童年期,对这个小的十分宠爱,钱浩也十分乖巧,仁亲王更多了几分用心。仁亲王印象里,钱隽又犟又淘,钱轩却很懒,又馋,读书也不灵光,曾一度有让钱浩继承衣钵的心思,只有去年钱隽回来之后,他对钱浩才不那么看重,但在他印象里,这个儿子很聪明、很上进,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
第二百六十六章 定亲
钱浩这段时间变化很大,也跟父亲对他态度大变有关,小孩子是最敏感的,以前,他就是父亲的骄傲,家族未来的希望,虽然是庶出,宗学里也没人敢惹,可自从钱隽回来,这一切都变了,好像那些小同窗忽然意识到他是庶出的一样,被家族赋予厚望的嫡长孩子都不和他玩儿了,平时说话的口气,也没有以前仰视的味道,甚至连起码的尊重都没了。
就在这时,董侧妃开始唠叨世子妃的坏话,他一下子就听进去了,觉得只有踩下他们,自己才能出头,他身边的庶子越来越多,行事也与以前大相径庭,功课都落下不少,先生的失望,加重了他心思的变化,令他更加敏感、更加伤心。
董侧妃见男人径直往自己住的屋子而来,心里这才好受些,加快脚步追上去,仁亲王已经进了儿子的房间。
见儿子躺在床上,仁亲王心中一紧:“浩儿,头还晕不?”
“父王——”钱浩泪如雨下。
“乖,别哭,好好休养,太医开的药吃了么?”
“吃了,父王,头已经不太晕了。”
“那就好,你好好养着。”仁亲王伸手,轻轻在儿子头上摩挲,小儿子大孙子,他对这个小儿子的疼爱,还是排第一的。
钱浩幸福地流下眼泪,觉得昔日的幸福生活,又回到了身边。
仁亲王一连三天陪着钱浩,把董侧妃幸福得无以复加,每天指使厨房做这做那为男人和儿子调养,进进出出神气活现,把王妃和杨侧妃气得要死,暗地里不知道绞碎了几多丝帕。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杨侧妃和仁亲王妃忽然又站到了一条战线,她挑唆道:“小孩子哪有不摔跤的,这不活蹦乱跳好好的吗?二爷的腿,王爷都没有这样用心。”
一句话令仁亲王妃泪水涟涟:“董侧妃还好意思出来见人?钱浩多大了,竟然和朝晖打架,以大欺小,丢人不尽,还被朝晖撞倒了,真没用。”
“可不是嘛。”两人背后嘀咕了一通,散开不提。
仁亲王终于想起二儿子了,过来看了一眼,王妃好容易逮着机会,一肚子嫉妒的话语都发泄了出来:“王爷,那两个打架到底为什么呀?府里这几天人来人往的,都是看望孩子的,几个太长公主直问呢,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仁亲王一下子就沉了脸,他派人去宗学问清楚了,钱浩这段时间果然退步得厉害,而朝晖的确是有理的一方。
“王爷,一个巴掌拍不响,打架肯定是两个人都有问题。”仁亲王妃继续泼油,还嫌男人不够火大。
仁亲王哼了一声,走了,仁亲王妃还没过瘾呢,气得跺脚,结果,第二天她就听到了好消息,仁亲王让钱浩搬到外院去住了,还把他的小厮和丫鬟全都换了。
王爷放出话来,要亲自教导儿子,董侧妃又高兴又伤心,这是王爷重视儿子啊,一个庶出的孩子,有了这样的名声,将来的道路会好走许多,但,仁亲王妃和杨侧妃幸灾乐祸的笑脸又提醒她,王爷显然不满意她的教育,嫌弃她了。
十年辛苦,就这么被完全抹杀,董侧妃又委屈地哭了。
钱浩跟着父王,重新拾回自信,没两天就被父亲狠狠训了一通,他终于明白,父王最忌讳窝里斗,别说这回输了,就是赢了,也没好果子吃,尤其是他以大欺小,先失了风范,打这以后,董侧妃偶尔挑唆他和陶然居那边的人对着干,钱浩都会回一句:“侧妃还是暂且忍耐些个,等儿子长大,比他有出息,你想怎么出气,儿子就怎样为你出气。”
董侧妃就蔫吧了,儿子,怎能比钱隽更有出息?人家光那不世之功,就不是轻易能立下的,那需要智慧、机缘,还要有能人鼎力帮助。
随即,她想到兄长,便又像鼓足了气的皮球,咬牙切齿:“钱隽,你有舅舅,我儿也有,你的舅舅能干,我儿的也一样。”她开始全力支持儿子读书,暂时不利用这一块生事,金金在学堂的日子,立刻安宁了许多。
钱轩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真的成了地不平,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他气得把屋里的摆设全砸了,关上门一天一晚,连饭都不吃,给钱轩接腿的太医借口年纪大了,已经辞了六品太医的官职,回家养老去了,仁亲王另请了个太医来,看钱轩的腿为何一条长一条短,那太医仔细检查,结果让人哭笑不得——钱轩的伤腿蜷缩时间长了,筋缩回去,他是腿没伸直,太医让仁亲王安排两个有力气的随从,每天替钱轩抻腿。
钱轩疼得哭爹喊娘,仁亲王妃就坐那里心肝儿肉地哭泣,咒骂打断钱轩腿的凶手,等一个月钱轩的腿终于全好了,仁亲王妃的眼泪也哭干了,看东西模模糊糊的,仁亲王没法子,又请了太医过来医治,却一时不见效果。
仁亲王大概被后院的几个女人惹烦了,自己出门找乐子,没多久竟然又准备纳一房妾室。
仁亲王妃暴怒了,在男人跟前大哭,变相指责仁亲王:“儿子媳妇都没了,你还有心只顾自己乐呵。”
仁亲王大概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很快就给钱轩定下一门亲事——西疆元帅贺铸堂弟、关西大将贺林的小女儿贺玉莲,贺玉莲一直跟着祖母在乡下,没在京城住,谁也不知道性情如何,仁亲王妃去相亲,回来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说女孩子贤淑端庄,美貌无双。
钱轩偷偷去相亲,回来也颇觉满意,两家很快走完所有的过程,四个月就成了亲。文瑾觉得这里有问题——女孩为何这么大了没定亲?钱轩在京城臭名昭著,贺家只要打听一下就会明白,为何明知是坑,还要跳呢?钱隽笑文瑾:“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一家有几个傻的?肯定各有各的打算呗,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贺家或许觉得钱轩成亲了,就变好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