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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萧先生。”
摄影师等一干人很快由刘姐带着离开绵园。
“今晚想用什么?” 一直以来,萧默澶不会在绵园用晚餐,今天,他似乎兴致很好,在外面天还没完全暗前,问出这句。
“都可以,随你。”
“好。”萧默澶很快吩咐厨房准备了精致的餐点。
但,这顿晚餐没有开始用,萧未央的电话急急地冲了进来。
萧默澶离开时的神色有些紧张,夕雪只慢慢用下一筷银鱼炖蛋,虽然不会再有干呕的反应,可,却是用不下更多的。
望向窗外的夜空,连一颗星星都已看不到……
“哥,Ken被董事会罢免了!”萧未央的神情是焦灼的,皇甫奕刚抵达景华,她就奔了出来。
“罢免?”
“是,之前我问过Ken,需不需要帮助,可他说不用,能应付得来,这些天,每天他都很晚回来,我想问,又担心影响他休息,就一直没有问,但,今天,我们台的同事提前得到了消息,准备去采访,我才知道,皇甫集团临时召开紧急董事会议,罢免了Ken。”
“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我打他手机已经关机,我赶到皇甫集团,但他的助理说,他在董事会结束后,就已经离开了。”
“放心,不会有事,我让大卫带几个人去他常去的地方找找看。”萧默澶宽慰地道。
“哥,你能不能想办法让Ken度过这次关口?我真的很担心他。”萧未央反抓住萧默澶的手,“其实我早该和你说的,可他什么都不告诉我,还说没事,结果——”
“未央,Ken是个有担当的男子,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现在,他该是需要一段独处的时间去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这样对你也是好的。”
“嗯。”萧未央反抓住萧默澶的手渐渐无力,“只是,失去皇甫集团执行总裁的位置,我想对Ken来说,不止需要时间的平复吧。”
“他唯一正确的选择是娶了我妹妹,对此,我不会坐视不理。未央,难道,连哥哥你都信不过吗?”
“我怎么会不信哥哥呢。”萧未央咬了下嘴唇,随萧默澶回到华景。
而,此刻,在绵园,夕雪坐在梳妆镜前,对着镜中的自己,她仔仔细细梳好麻花辫,紧跟着,换下萧默澶给她准备的衣裙,只换上最简单的布裙,这是今晚,她让刘姐给她出去买的。
因为萧未央的电话,使得萧默澶今晚该不会再回来。
也因为萧未央的电话,她打开新闻,听到了皇甫奕因投资失利,导致皇甫集团股票一度下滑,幸得皇甫诺借用个人信用,贷得一大笔资金挽救,才使得皇甫集团的股票没有因股民对皇甫集团失去信心,抛售打至跌停板,但,皇甫奕经由这一事,被临时召开的董事会,罢免了皇甫集团执行总裁的位置。
听到这则新闻时,她没有意料中的喜悦。
只是,下定了一早该下的决心。
走进洗手间,没有她的吩咐,刘姐不会进来,所以,现在,她不担心再被人打扰。
打开水龙头,将浴缸放满水,虽然,医生说,一个月内,她不适宜盆浴,可现在她还是跨进了浴缸中。
而在那之前,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小剪刀,是厨房里拿的,当然,是偷偷地拿。
将剪刀的刀刃朝下,从肌肤划开的感觉,即便会疼,但浸在温水里应该就不会了。
然后,所有的一切也将结束。
其实,最早报复成功后,她没有想到过自杀,她也一直以为,她坚强得很。
可,当一步步走到今天,当那个本来就不受欢迎的孩子莫名失去后,当要遵照协定,嫁给萧默澶时,她发现,她再做不到。
其实,这条命,多活了这么些年,已经够了。
留在这世上,没有亲人,很孤独,也很寂寞。
更何况,从她心里浸满仇恨那一天开始,她就不再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她能怎么办?
在哥哥、父亲相继去世后,她还能怎么回到过去的无忧无虑呢?
现在,连她孩子失去后的疼痛,都必须隐藏,都没有人相信,活着,好累。
闭上眼睛,剪刀用力地割下。
但,没有预期的疼痛,却能觉到一股坚硬的阻力,她惊愕的睁开眼睛,竟然是萧默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跟前。
“忘记了我们的协议?”
他悠悠说出这句话,将她的剪刀从她手中用力拿开,她下意识抓紧,但,她的力气根本比不过他的,他只用力拿开,掷扔到一旁,刚才那坚硬的阻力一起掉落在地上,是他的打火机。
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不顾君子风度地进来,可她如果知道,她在绵园的一举一动,都会落进他的监控范围,那么,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现在,没有等她开口前,他只冷冷再甩出一句话:
“不要以为,我仅能查到你的身份,关于你哥哥的事,恐怕我查到的比你知道的更多。”
哥哥的事,还有她不知道的?
“你哥哥有一个私生女,一直寄养在HK的一家孤儿院,如果你忘记我们的协议,那么——”
“我为什么要相信这一点,你想要怎样?”
这句话说得是无力的,她知道哥哥的感情,只是她不知道,哥哥和那女子竟会有私生女。
那女子自然是不会要这个女儿的。
她对哥哥的感情,说穿了,只是当时为达成目的,实施的一步棋子。
哥哥瞒着她,应该也是彼时的她,根本不会给他分忧,只会成为他头疼的一部分。
而这一切,萧默澶竟然都知道。
这个男人究竟还知道些什么,是她所不知的呢?
“DNA检查,很方便。你和她是有血脉关系的,不是吗?我想要怎样,或者该说,你最害怕我怎样?”
萧默澶眯起眼睛,凝住夕雪:
“好好履行你对我的承诺,我不会对她怎样。”
“你要的,就是一个替身,哪怕这个替身不是她,你都在商场必争的手段外,费尽了心思。”她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在对视间,她说出这一句。
“是。我是要一个像她的替身,而你长得确实很像她,我不会碰你,我要的,只是一个像她的女子陪在我身边,哪怕我不爱你,你都必须待在我想看见就能看见的地方。你听明白了没有?我失去了她,我不会让自己连她的替身都把握不住。”
萧默澶薄薄的嘴唇说出最冷漠的话语,一手将夕雪从浴缸中拽了起来:
“我警告你,不要再试探我的底限。五日后的婚礼,我要你乖乖地配合,而你素未谋面的侄女也会出席那场婚礼。”
她浑身湿淋淋地站在他的跟前,和昔日那名女子是相似的,不止是外貌,还有此时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终让他松开拽住她的手,拿过一旁的干巾,包裹住她的身体:
“去换件干的衣服。”
“你又一次找到我的软肋,萧默澶,用这样的方式绑住一个替身,也等于绑住你自己,永远沉沦在过去不能得到解脱。”
“一辈子本来就很短,我宁愿这样沉沦。”萧默澶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浅弧,决绝地说出这句话。
当一个人明知道过去不能挽回,明知道那份感情无法忘却,唯一能做到的,便是沉沦。
而对夕雪来说,活着并不是最困难的事,难就难在,当死意味的是解脱,活,无疑变成了煎熬。
纵然是煎熬,四日转眼即过。
她和萧默澶的婚礼在这四日间,占据了城内媒体的各类头条。
这样隆重的媒体宣传,是让整座沪城为之侧目的,也让夕雪成了少女们羡慕的对象。
她和萧默澶巨大的婚纱照,占据了市区最有影响力的投影屏,分分秒秒昭告这一场世纪婚礼的甜蜜。
也在这四天中,皇甫集团新的执行总裁皇甫诺走马上任,皇甫奕则没有任何音讯留下,只在第二日午夜时分,通过声讯台发了一条留言给萧未央,说他一切都很好,但,需要一段时间的安静。
于是,萧未央即便再忐忑,终究能做的只是等待。
除夕前一天,当这座城市笼罩了节日气氛,萧默澶在沪城最豪华的准六星酒店,帝朝酒店迎娶夕雪。
婚礼是繁琐的,出于江浙一带的习俗,萧默澶会在中午到夕雪所在的绵园迎亲,毕竟,夕雪没有娘家,绵园成了她仅能选择的出嫁地点。
伴娘是陈盈自告奋勇的来担当,撇开其他不谈,陈盈也是极适合的人选。
原本未央的伴娘就要找陈盈,只是当时,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最终临时换成了夕雪。
10点的时候,夕雪在化妆师,发型师的张罗下,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镜中的她,美到极致,也淡到了极致。
“夕小姐,再过两个小时,萧先生就会来了呢。现在,您看下,是否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
化妆师温柔可人地征询夕雪的意见。
夕雪只是摇了摇头,陈盈从后面款款走上前来,她的手放到夕雪的肩膀上:
“夕小姐,别太紧张,放松一下。或者,我们先出去,不在这看着你,让你觉得更紧张。”
夕雪没有表示反对,只是坐在那,眼底萦着的是旁人没有办法看懂的纷扰。
二楼的房间,初升的冬日暖阳是舒服的,可,她却觉不到一丝的温暖,从萧默澶对她坦白地说出那番,制止她看似愚蠢的死后,温暖似乎就离得她很远。
但,也在这一刻,忽然,房门再次被推开,她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被一只手从后面捂住唇。
在镜子中,她看到的,竟然是皇甫奕。
这几日,对皇甫奕的消息,她是知道些许的,也知道,他被免去执行总裁的职务后,由皇甫诺接任了执行总裁的位置。只是,对于他后来的情况,她刻意不去知道,但,总归明白,是不会好的。
现在,当皇甫奕出现在镜后时,她看得清楚,他的脸上浮起的是悲凉的神色。
下一秒,她的人已被他带起,然后,他拉着她的手,不管不顾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一次堂而皇之地走出去,显然惊到了婚礼的工作人员。而他只决绝地从她们中间走过,拉着夕雪匆匆从楼梯下去。
“皇甫先生,你不可以这样——”
这样无力的话语对阻挠皇甫奕明显是无用的。
走到一楼大厅,一部越野车竟就停在了门口。
“陈盈,人,我先带走。如果有必要,我会送她去婚礼现场。”
陈盈只跟着她们走到门口,却没有多说一句拦阻的话,也没有多做一个不该有的动作,她优雅地站在那,只盈盈浅笑:
“我不知道,皇甫先生和夕小姐是否有什么事要谈,但,默澶会在十二点到这来接新娘,如果因为皇甫先生的缘故,使得这场仪式不能按常完成,我很难和默澶交代。毕竟,是我让皇甫先生进了门。”
是的,当皇甫奕开着越野车径直闯入绵园,是她放他进了门,到二楼去找夕雪。
纵然,这样的举止很失仪,可那时,面对愠意明显的皇甫奕,哪怕她不放,谁能阻止得了呢?
“陈盈,没有什么是你不能交代的,只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交代。”
看透她般说出这句话,皇甫奕只将夕雪塞进越野车的副驾驶座,并径直将保险带加了锁。
其实,不用他这么做,夕雪从被他拖出房门,没有做任何的反抗。
当越野车很快驶出绵园时,那飞驰的速度,让冬日的木棉树分明都震颤了。
他的速度开得很快,笔直开去的目的地。不是其他地方,正是一年内,他包养她的公寓。
此时,当他拖着她进公寓时,整座公寓内早空无一人。
只有那白布蒙在公寓的家具上,落满了淡淡的灰尘。
不过才两个月,竟是蓄积起了灰尘。
谁的心里,其实早就这样灰霾一片了吧。
她的手下意识地放到门旁的那花架上,昔日,她养的那些花,如今大部分都是枯萎了,她的手甫碰到花叶,皇甫奕回转身来,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正视他,他的样子憔悴,不复昔日的傲然冷厉,凝定她,下一个瞬间,他一伸手,只将她死死地扣进怀里,扣得那么紧,紧到夕雪根本没有办法呼吸:
“雪,够了没有……”
他从齿间说出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砸进她的心底。
眼底是酸涩的,可,现在流泪,无疑是矫情的装饰。
而此时,在绵园,在中午十二点前,萧默澶的车队就已抵达。
十台白色的迈巴赫组成的车队,隆重又张扬,但这份张扬,换来的,是新娘不见了。
“默澶,皇甫先生带走了她,说会亲自送她婚宴,倘若有必要的话。”
陈盈如实地说出这句话,这句明显会造成很大冲击的话。
萧默澶仅是淡淡地站在那,一身深蓝的丝绒燕尾服将他衬托得贵气无比,也让他唇部的线条愈渐冷峻。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媒体知道,你明白该怎么处理,对吗?”同样淡淡的话语,紧跟着,却是萧默澶骤然转身,坐进主婚车内。
要找到夕雪并不难,就像现在,他打开定位仪,很清楚,就能看到,夕雪的所在,不是他卑鄙,是有些事,只有提前防范了,临到突发的问题,才不会无措,一如,为了确保婚礼的正常进行,在夕雪的首饰里,他放置了定位仪……
作者题外话:那个,家属直供血我请教了一位医生,告诉我,必须通过血站,不可以直接供血,我问那么私人医院呢?对方还是不松口。但为了情节发展的需要,为了烘托我们伟大的皇甫奕,我决定,还是采用直接供血的方法,毕竟事出突然嘛,加上小说,一切值得允许。咳咳
这一节里,基本对这一年内,夕雪做了什么部署手段写得很清楚了,至于皇甫奕的想法,应该也不难看出来,比较难看明白的是百里楠,但很快,关于他和萧默澶的过往就会写清楚滴。
【02】
夕雪被皇甫奕紧扣进怀里,在皇甫奕低哑地说完那句话后,是长久的沉默。
她的眼睛在这一刻没有闭上,周围的一切陈设,依旧是以前的样子,落地玻璃窗外,黄浦江的江水也仍是滔滔不息地翻滚着,一如,谁的心,再难平静下来。
“够了吗,呃?”他的声音愈低地在她耳边传来,带着一丝暗哑。
原来,他已经知道?
知道她的一切部署,在她坦白,或者说奚落前,就已经知道。
皇甫奕的睿智是不逊色于萧默澶的,纵然她改了姓名,隐藏了身份,但,既然萧默澶能查到,即便萧默澶出于私心的协议,不会告诉皇甫奕,皇甫奕难道不能查到吗?
被皇甫奕察觉,对以前的她来说,无疑是最糟糕的局面。
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而她,竟是做不到坦白,也做不到以胜利者的姿态去奚落他,反是像懦弱的逃兵一样,选择了自杀。
其实,不过是为了逃避不想承认的孽缘吧。
这场孽缘,或许,只有死,才能终止。
活着,注定,会彼此纠缠下去。
“不论先前,我做过多少错事,这一次,是不是足够补偿了?”他的声音低缓地继续传来,呼出的气息暖暖萦绕在她耳畔。
难道说——
联系起刚才的念头,这一次,她隐隐觉到的不同,只是由于,皇甫奕本身就准备放弃了?
所以,这一次的部署前所有未有的顺利,顺利到,她其实也觉得不对劲,不是吗?
原来,是皇甫奕准备放弃,才会步步进入她布下的局,包括最后拱手让出皇甫集团执行总裁的位置。
她的心,瞬间攫紧般难耐。
可,这样做,够吗?
真的足够偿还他给她造成的伤害,给她最亲的人造成的伤害吗?
哪怕父亲的死,他并不会负担上直接责任,但,若不是他,父亲的公司又怎会如此败落,最后被多年的老对头,远亚集团逼上末路呢?
虽然,父亲对她是凉薄的,在她十六岁被人**后,就彻底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但,哥哥的死,皇甫奕是必须得负上责任的!哪怕,最主要的责任,是她。可,根源的起因,是皇甫奕!
所以,她无愧!
她咬紧嘴唇,倔强地从他的怀里挣开:
“不够,你给我造成的伤害,只付出这些代价,太轻太轻了,我要看到你身败名裂,那才是我要的!死不可怕,活得生不如死的滋味才最可怕。这些,都是我之前这七年,尝过的滋味!你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很好笑,难道,你从一开始就能容忍仇家的女儿隐姓埋名重新出现在眼前?然后让她一步步实现自己报仇的目的吗?皇甫奕,你没那么仁慈,如果仁慈,就不会在七年前,摧毁一个无辜女孩所有的梦想!”
“七年,只是过了七年,即便,容貌会有所改变,但,并不会变得很多,我从夜总会带走你时,就知道你是谁,可我还是宁愿喊你雪,我以为——”
他以为还能怎样?!
十六岁那年,她是个叛逆的女孩,出入夜场,化最浓的妆容,喝最烈的酒。
让别人看不清真实的自己,也折腾了自己的胃。
只为了麻醉自己,逃避心底那不可触及的疼痛。
而这份疼痛,在十六岁那年,却演变成了撕裂的痛苦,也在那一夜,她被他强行从夜场带走,在那艘游轮上,在他的恨意下,蜕变成了女人。
哪怕,他自以为戴着万圣节的面具,自以为能遮去面容,可有些什么,却是遮不去的。
比如,那艘游艇。
而她呢?
本以为,那一夜,灯光迷暗,本以为再次出现,时过境迁,过了七年,她逐渐长大,而褪去浓妆的她,他再不会认得。
可,终究同样是自欺欺人。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在他身边这一年,他早看透她是谁,也早猜出,当年,她同样看透了他,只是,在玩一个猫捉耗子的游戏,在这个游戏中,稍有不慎,她便会粉身碎骨。
但,也唯有这场游戏,能让她再次接近他,完成那些部署。
只有那些部署,才能真正伤到他冰冷无情的心。
她当初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她,在后来,也隐隐知道,他恨的,是夕正。
而很不幸,她是夕正的女儿。
还是不受待见的女儿。
因为,她的母亲,早和夕正离婚,抛下了他们兄妹,哥哥由于是夕正唯一的儿子,才得到了夕正稍微好一点的脸色。
这些,都是痛苦的过去,所以,他如果以为,她为的,只是替夕正报仇,那是错的。
她为的,是她的哥哥。
在她被他强暴后,他把她遗弃在了海边的沙滩,彼时,她是想寻死的,可,找了她一夜的哥哥及时出现,使得她没有死成。
但, 正由于找了一夜,哥哥带她回家时,却发生了车祸。
那辆泥头车从正面直冲向车子的镜头,至今定格在了她的每个噩梦中。
漫天的血,温热热的从她的脸颊滑下,不是来自于她的,是来自于哥哥的。哥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一切危险,给了她生的希望。
本来,哥哥应该能避免这场车祸,可因为寻找她耗费了一夜的时间,加上忧心忡忡,哥哥的精神状态是很差的,但,在最后关头,哥哥却是保护了她,让自己那侧被泥头车狠狠撞上。
被泥头车正面撞上的后果是惨烈的,她永远忘记不了,哥哥死去时候的惨状,也忘记不了,夕正因为这件事,对她的绝情。
她有什么错呢?
彼时的她,除了叛逆之外,有什么错呢!
可,说到底,都是她的错,这场孽缘带来的错!
现在,她轻轻笑出声,原来,笑,有时候比哭更加难听,带着粗噶的音质,是眼泪堵住的回响:
“你以为,我会健忘,或者冷漠到,忘记我哥哥的死吗?夕雪,我就是要吸干你所有的血,来祭奠我哥哥。”
他清楚她原来的名字,夕正唯一的女儿——夕亚。
可,那个名字,确实曾有一段时间,是他的梦魇,梦魇的源头,是罪恶感。
这七年来,不止她,连他都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罪恶感。
此刻,他站在那,语调愈发沧涩:
“我和你的孩子,都已经没有了,这,难道都不够吗?”
孩子?
又提起了那个孩子。
他真的就以为,她冷血到如此吗?
“你不配提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因为你才没有的,不是因为我。”
这是实话,是她目前唯一能说的实话。
如果不是因为他,萧未央何至于要推她下去呢?
可更多的实话,她说出口,恐怕只会沦为别有用心的谎言。
“如果这些都不够,我用再尽我所能来补偿你。”用那残存的情分,说出这一句。
在放下曾经难以放下的东西后,他一直是希望能挽回什么,就如同百里楠所说的那样,因为珍视,所以放弃其他。
而如果她愿意,一切是能够从头开始的。
“你怎么补偿?你能够补偿的东西,只有钱,你现在还有钱吗?况且,不是任何东西,都能用钱来补偿的,命,就不能!”
“是,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但,你不必要依靠萧默澶,再让我输得更惨,除了你之外,没有什么是我输不起的。”缓慢地说出这句,他看到,夕雪站在那,仿似在笑,可那笑意是虚浮的。
“真好听,我不要再听了,你把我带到这,你说,萧默澶会怎么想呢?不用我倚靠他,他都容不下你了。而我在报仇后,为什么要拒绝嫁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