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起舞中,凌阗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位太太的脸上,并没有理会那一隅角落的密切。
这样的举止,同样,也落进宇文泠的眼底,他淡淡地一笑,转身,朝皇甫奕走去。
“皇甫总裁,不介意把Star让给我一会吧?”主动做出邀舞的动作。
皇甫奕才要启唇,但,这一次,辰星却很快应上了宇文泠:
“好。”
说完,把手放进宇文泠的手心,只是,这样的放进,是虚浮的。
一如,她随他起舞,也是虚浮地保持着距离,和敷衍的笑容。
一年前的辰星不会这样,一年后的她,终究是变了。
宇文泠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年,不算长的时间,还不足够让她遗忘被伤害的过去。
或许换了任何人,处在宇文泠的立场,都应该在此时选择默然,可,宇文泠不会。
“一年了,你还好吗?”
宇文泠打破沉默,凝视住辰星,问。
“宇文总裁,希望我回答好,还是不好呢?”辰星微微笑着,笑意里仿佛没有任何的芥蒂。
但,商场历练过的人却能分辨出,这样的笑意,不过带着应付的味道。
除了应付之外,还有不耐的意思。
“我当然希望你好。一年前,对不起,那件事对你造成的伤害,是我的错,一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希望能对你有补偿……”宇文泠的语意里带了深浓的愧疚,这份深浓,听上去,是那么真诚。
“补偿?我不明白宇文总裁的意思,您的补偿,恐怕也不是我们要得起的。”辰星轻柔地笑起来,她的目光游移,看到于晚来不知何时也从卫生间走出来,此时,正站在舞池旁,目光并不柔和地看着她和宇文泠。
这样的时刻,或许,通过一些细微的动作,便很容易能激怒于晚来,只是,她却并不想这么做。
那样的话,她和于晚来一流,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希望沦为像于晚来一样的女子,那样,是种可悲。
她只是在唇边蕴上更浓的笑意,和共舞的男子依旧保持着一段距离。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给你造成这样大的伤害,那阶段,因为父亲过世,公司的事并非是我亲自打理,那份公证书,也在我发现事情有变后,不见了,我知道是谁做的,可惜,我没有能阻止住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而且董事会已经决定的事,我同样没有能力再做挽回,我能做的,仅是把辰氏尽可能地运转好,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完好地交还给你。”
真是动听。
这番话说得也十分诚恳。
一年前的辰星,会被这份伪装出来的真挚所打动。
一年后的辰星,却不会了。
但即便知道是伪装,现在的她,仍旧是敷衍下去。
“未来的某一天?如果,在那样大的舆论压力下,承受不住的话,还有未来的某一天吗?”她语音温柔地反问出这一句,实则无比犀利的话语。
这句话,她还是想问的。
这样的辰星,确实不再同于一年前,经过这些坎坷,没想到,不仅丝毫没有让她胆怯,反是让她尖刻了起来。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对你会有那么大伤害,差点撑不下去。”宇文泠的神色有些悲凉。
这份悲凉,辰星只视而不见。
“呵呵,哪里,这件事反倒让我成长了,更能看清一些事和人。宇文总裁,今晚,你想和我说的,就是道歉吗?”辰星主动打住这个话题,笑望着宇文泠。
“对你的愧疚是我最想表达的事,其他都不重要。”
“包括工程的三期竞标,也不重要吗?”辰星笑得很迷人,也笑得让人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宇文泠凝视着这样的笑意,然后,确凿地说:
“虽然重要,但我相信,念雪集团是公平的。”
三期竞标尤其注重公平,所以,在其他条件相当的情况下,将以标底为考量。
这是皇甫奕拟定的规则。
“嗯 ,公平。”辰星的目光飘到不远处的皇甫奕那边,“宇文总裁今晚想说的,我已经明白了,这舞曲节奏太快,让我有点吃不消,正好宇文夫人也来了,就由她来陪宇文总裁继续跳这一曲吧。”辰星想要结束这场舞曲。
既然,宇文泠仍旧迂回着,那么,今天,她不想奉陪下去。
也在这时,忽然,她觉到自己的背部撞上一个人,接着,是宇文泠的声音传来:
“不好意思——Steven?”
撞到的人是凌阗?
不用回头,似乎已经告诉了她这一个可能。
而她也根本不想回头,依然保持着仪态,将手从宇文泠的手中抽回,稍稍欠身,便朝皇甫奕走去。
凌阗睨了一眼宇文泠,唇边浮出犀冷的弧度:
“看来,不止泰兴集团在后退,你的舞技也后退了。”
宇文泠耸了下肩:
“哪里,只是,我没想到,Steven对今晚这场酒会也会有兴趣。”
“我的兴趣一向比你要广泛。”
说完,凌阗放下女伴的手,微微施礼,洒脱地朝旁边走去。
他离开的方向,和辰星离开的方向,恰好是相反的。
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似乎,也一直这样的遥远。
宇文泠收回目光,淡淡的笑意,弥漫在他的脸上。
同样,脸上弥漫笑意的,还有皇甫奕:
“看来,你比我相象的要坚强很多。”
“因为你一直鼓励我啊,也让我知道,不坚强,只会被人欺负。”辰星接过皇甫奕递给她的果汁,没有淑女风范的喝了一大口。
“这样下去,很快你会适应商场的规则,也会得到你所要的。”
“我要的,很简单,就是能让我和天天无忧的生活下去,不被任何人打扰,还有——”
她的眉心蹙了一下,始终没有说下去。
“对于你父亲的死,你还是没有放下,对吗?”
是,她没有放下,一年前,不得不放下,一年中,她不是没有想起,只是清楚自己的能力有限。
可,父亲的死,一直都重重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没有办法舒展开。
想不到,皇甫奕竟是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其实,有没有想过,有时候,真相未必是你想知道的。”皇甫奕徐徐地说。
她的眉心皱得更紧,皇甫奕的话,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是吗?”
“别去计较所谓的真相,抓住眼前的快乐,人才会比较自在。”果然,皇甫奕避而不谈。
“如果我想知道呢?你知道了什么?”她执意地问。
这份执意,皇甫奕之前,便也有所料到。
终究是执着的女子,所以,很多时候,会不快乐,因为,放不开。
皇甫奕凝望着她,许久,唇边的笑意敛去:
“你真的要知道?”
“是,哪怕真相会让人不快乐,可总比快乐地蒙蔽下去要好。”
皇甫变看着她执着的眼神,知道,有些人,会固执地想要探求一个真相,哪怕,知道后,会不快乐。
可,这个真相,其实她知道了,未必会仅仅是不快乐吧。
恐怕,更多的,还有难耐……

【37】
这件事,皇甫奕也是一年前,在辰氏由泰兴集团接管后,才调查得知的。
那次的调查,算起来,也是他对这个女子,挂心的表现吧。
只是,再如何挂心,一年前,泰兴的速度太快,快到,他来不及有任何的动作。
“你父亲的死,和凌阗无关。”皇甫奕徐徐说出这一句,这一句话,是出乎辰星意料的。
意料之外的,不仅是皇甫奕主动提了凌阗。
还是,不管在一年前,或者如今,她总以为,父亲的死,至少是受了凌阗的胁迫才导致。
却没想到,从皇甫奕的口中说出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皇甫奕看着辰星,继续说道:
“事实是,辰氏运营不善,亏欠了一大笔钱,你父亲似乎从凌阗那得到了首付的工程款,这笔工程款,本来按照常规,在工程完成,终验后才会支付,但,就是因为凌阗的提前支付,使得凌氏面临现金流的危机,并且,你父亲没有按规定,履行完对凌氏最后的合约,而是把所有钱都提到自己账户,试图携款逃离,可惜,辰氏却在工地上接连发生事故,导致你父亲被债务人限制了行动的自由,董事会也对你父亲开始有信任危机,让你父亲交代公司账目中那笔工程款的去向,你父亲受不住压力,才选择的自杀。”
竟然,是这样的过程。
昔日,她一直怀疑的凌阗,却原来为了那笔款子,自己都背负了董事会的职责,所以,凌阗才会说出那样的话,那些面对她的指责,他所说的似是而非,彼时她根本听不懂的话,如今,却都是一一对应起来。
怪不得,皇甫奕说,知道真相未必会让人好受,是的,现在的她,就并不觉得好受。
源于,这样的真相,让以前的她对凌阗的举动,近乎无理取闹。
可,他对她,却是包容了。
只是,又如何呢?
纵然包容,他还是用那张亲子鉴定,轻易的就撕毁了她和他之间仅存的一点温情。
不再去想凌阗的种种,再反过来想,那笔款子既然在父亲手上,他还出来就是了,为何要自杀?
皇甫奕仿似看透了辰星的所想,继续道:
“你父亲似乎私下和其他人有业务往来,那笔业务是他经济陷入危机的最根本原因,只是,我没能查出来,是什么业务。”
“私下业务?”辰星皱了下眉,在父亲去后,她姐管辰氏的那段日子,却是没有注意到父亲是有什么私下业务的。
只是,皇甫奕这么一提,有些其他的疑点,逐渐清晰起来。
倘若说,是有人故意在父亲死后,瞒下那些私下的业务,恐怕,是外人很难做到的。
那个人会是谁呢?
“王大为——”她低吟出这三个字。
“你是说,你以前的助理,王大为可能知道这件事?”这三个字被皇甫奕敏锐的捕捉到。
“他一直是父亲的助理,父亲的事,或许,他更为了解,但是,在一年前,他就消失不见了。”
“只要他人还在这个世界上,总归是能找到的。”皇甫奕说出这句,复望向辰星,“这是我目前知道的一切,其实,有些人,表面上看,很让人讨厌,实际本质却是不坏的。”
“你是在告诉我,凌阗的本质不坏?甚至处处在帮着辰氏?”辰星迎接上这句话,“你这么告诉我,就不怕我在这次三期的竞标中徇私?来回报他昔日的这份帮助?”
“你不会,虽然不愿欠下别人的恩情,但于公事上说,你一定不会徇私。我相信我的眼光没有看错人,倘若是泰兴的标底胜过凌氏,你一定会秉公选择泰兴。”
“对我这么寄予厚望,这顶高帽子,真的不好戴。不过,只是标底哦,你不拍我泄露?呵呵。”辰星轻轻笑了起来。
皇甫奕莫奈何的摇了下头,虚揽了她一下,两人心照不宣的,一起重新回到宴会厅。
不远处,出现另一个身影——凌沅。
她本来因为忙标书的事,一直到现在,才匆匆赶到宴会厅接替凌阗,没想到。在进入宴会厅前,却是看到了这一幕。
辰星和皇甫奕的发展,迅速地超过她的想象。
看着他们一起离开的背影,不知怎么,她有点苦涩的味道。
辰星这么快,就和皇甫奕在一起了吗?是啊,外界所传闻的干兄妹,在这行里,岂会如此纯粹呢?
不,不会的,皇甫奕是自律的人,辰星,她也不是随便的人啊。
不然,当初,何必一定要和哥哥离婚?
“你来了?”
凌阗的声音低低在她身边响起,她慌忙转头,一锤凌阗的肩膀:
“哥,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用那样轻松的话语,凌沅掩饰掉刚才的落寞。
“快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哥,你就这么走了啊?一起进去会嘛。”凌沅拽住凌阗的手。
凌阗看来,从刚刚开始,便一直在这,那么,刚才那一幕,他应该也看到了。
只是看到了那一幕,却依旧站在这,并不离开,这,不是一种无情的表现啊。
“哥——”她复拉了一下凌阗。
“年纪不小了,总不能什么,都让我陪你。”凌阗对她笑了一下,这笑容让凌沅有片刻的怔住。
印象中的大哥,是从来不苟言笑的,对她也不例外,却没想到,如今,竟会主动对她笑。
看样子,是心情不错,实际呢?
或许,也是和她一样,为了掩盖什么吧。
“好吧。别喝酒哦,我一会回来查看!”她松开凌阗的手,任凌阗走向酒店外面。
她回身,才准备朝酒店走去,忽然,被另外一只手拉住,她整个人便被拉到一排杜鹃花后。
此时的杜鹃花开得正艳丽,她被拉进去,挤落下几朵杜鹃花,红红地洒在她的身上,也洒在那个人的西裤上。
这个‘辣手摧花’的人,正是宇文斐。
凌沅没想到,他今晚会出现在这,毕竟,按照泰兴集团对外的公布,这几日,他就会被外派到欧洲去进行外驻的事务。
“怎么,没想到是我?还是没想到,我会在这出现?”宇文斐笑得吊儿郎当。
“是没想到你神出鬼没出现在这,更没想到,你不怕被宇文泠看到?”
“他?”宇文斐嗤鼻一笑,“他管得着我吗?”
“他管不着你,你不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准备动身去欧洲?”
这次去欧洲,明显是宇文泠察觉到了宇文斐的背叛,所以,她也早就不指望从宇文斐这,再获取什么有利的信息。
毕竟,上一次赢得标书,也有些胜之不武。
这一次,只凭她的能力,她不相信,是不可以赢得。标底,她一定会做到最优化。
所以,对于这点,她反倒没有计较了。
只是,宇文斐又来了。
“你担心我要去欧洲了,就要不到你想得到的标书?”宇文斐撇嘴一笑。
“难道不是吗?”
“放心,这次竞标简单化了,只要标底,而那份标底,我一定会拿到,不过时间有点赶,恐怕留给你的,又仅有一晚上时间。你回去记得让凌阗早点准备好我要的钱,价格和上次一样。”
“你还能拿到?”凌沅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宇文斐。
“我答应做到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宇文斐信誓旦旦地说。
“那等你做到再说吧。我现在要进去了,你是和我一起进去呢?还是——”凌沅瞧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宴会厅。
“那我进去了。”
凌沅不再管他,兀自从杜鹃花丛后走出,朝宴会厅走去。
不过须臾,宴会厅内,走出另一名女子,她左右看着,好像在等什么人,直到一朵美丽的杜鹃花绽开在他眼底,她笑着回头:
“你来了?等多久了?”
“才一会,现在就可以走?不用等结束?”宇文斐走到女子跟前,体贴温柔的问。
“不用。”女子笑的甜甜的摇头。
“车停在外面,我带你去吃宵夜。”宇文斐的笑容加上温柔的言辞,这样的邀请,是任何女子都不会拒绝的。
云妮也不例外。
是,这个女子正是云妮。
接到宇文斐的信息,她就提前离开了宴会厅,这种晚宴,对她来说,是兴致索然的。
“行,这种宴会,真的吃不饱,还好,今天老板不用我多陪。”云妮笑得开心,“自从老板有了Star,我的工作可是轻松多了。”
“Star?”宇文斐似乎颇有兴致地提了这一个名字。
“是啊,老板照顾她一年了,现在又认她做了干妹妹,她的孩子都是老板的义子,真不知道老板——”碎碎说出这句话,云妮意识到有些不妥,立刻噤声,“不好意思,在你面前抱怨工作的事。”
“如果可以,我很乐意给你分担烦恼的事。”
“呵呵,其实也不算烦恼,反正我做好本职工作就是了,其他什么,我也管不了,对不对。”云妮灿烂一笑。
自那天借手机之后,她竟意外接到了宇文斐的电话,纵然这样追女的技巧很老套,可她却是陷了进去。
毕竟,这样的男子,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不错的男友人选。
哪怕,他没说他的家世,可,她也不是那么贪慕虚荣的女子,凡事,只要开心就好,并且有利就好。
云妮把杜鹃花拿在手中,和宇文菲朝他的车走去。
星光灿烂,有的人笑得比星光灿烂,有的人却是在笑语盈盈中,哪怕笑,都只是逢场作戏,敷衍的笑。
比如凌沅。
她进到宴会厅,皇甫奕早不见了踪影,仅有辰星一人,站在那应酬着。
想见的人,没见到,不想见的于晚来,却频频晃动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觉到一阵厌烦。
这个女人,纵然长着和乐乐一张一眼的脸,但她觉得她比乐乐更加让她讨厌。
她撇了下嘴,端起酒杯,干脆站到角落里,反正,对于这些商业化的应酬,她并不指望,能做出多大的成绩,顶多是代替大哥出场,混个脸熟罢了。
只是,她避的越旁边,有的人,左右逢源着,却是惹得她不痛快起来。
于晚来和一个肥头猪耳的男子一边应酬,一边就踩到了她的裙摆,本来穿这种裙,凌沅就有些不适应,这当口,看到于晚来来踩了,心底的气更不打一处来,她扯了下裙裾,于晚来咯咯笑着,仿佛丝毫没注意到什么。
凌沅干脆放了手,拿起酒杯,朝向于晚来,手微微一抖,顿时,酒杯中的佳酿洒向了于晚来的裙裾。
裙裾一片狼藉,于晚来才发出一声惊呼:
“呀,我的裙。”
随后,于晚来望向凌沅:
“你——”
竟然是凌沅,这个女孩,真的越来越嚣张了。
仗着是凌阗的妹妹,不分场合和时间上午嚣张。
“不好意思,是你先踩到我的裙裾,我挪不开,才不小心把这酒洒到你身上的。”凌沅一脸无辜的表情,让周围被吸引过来的宾客顿时觉得是她十分可怜。
于晚来看着自己的鞋跟果然是踩到了凌沅的裙裾,只是,她更清楚,这酒洒到她的裙裾,是凌沅的故意。
可,眼下,什么话都被凌沅抢先说了,她能做的,仅能是微笑,然后讪讪地说:
“真的呢,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以后走路记得注意点。”凌沅笑的洒脱,也笑得让于晚来难堪。
在众目睽睽之下,裙子被淋湿,还是她有错在先,怎么不难堪呢?
“啊呀,这位太太,你的裙子被淋湿了,要不,我现在让人给你去买一件,给你换上?”凌沅看着于晚来强行镇静的脸,继续笑着些带有煽风点火的味道。
“不必了。”于晚来牵动嘴角,语气很冷的说出这句,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可,宇文泠正和几名商场老总谈的火热,她总不能就这样离开。
深深吸进一口气,她的目光不经意对上辰星看上去似笑非笑的眼睛,更让她有些难耐。
“不好意思,徐总,我失陪一下。”她捂住自己的裙子,急急的朝后面走去。
辰星思忖了一下,招手吩咐一旁的侍应生:
“去把我的替换礼服,给于小姐。”
今晚的晚宴,念雪的公关部是给她准备了两套礼服的,如今,她只用了一套,把自己那套给鱼丸来,也无所谓。
毕竟,凌沅刚才的举止确实太过了,倘若招来于晚来的嫉恨,那完全没有必要。
侍应生遵命而去。
于晚来自然没有拒绝这条礼服,即便,她对凌沅的厌恶,以及对辰星的‘善意’都归为惺惺作态,可,为了不再宴会继续出丑,她是不会拒绝的。
侍应生带她去汪酒店的包间,体贴地为她打开包间的门,并取出那条礼服。
这条礼服看上去平淡无奇,不过是条雪白的曳地长裙,侍应生却由衷赞美道:
“真是漂亮呢。和四年前,我看到过最美的那条礼服一样漂亮。”
四年前?
于晚来却听了进去。
“哦,四年前,还有什么漂亮的礼服?”于晚来挑了下眉,不以为意得问。
“四年前,这里举办过一场化装舞会,女主人穿的就是一条黑色的礼服裙哦,虽然是短款的,可真的很漂亮呢,对了,那天,好像皇甫总裁也在,不过那个时候,皇甫总裁扮演的是恶魔,咯咯,他以为没人认出来,我正好收拾后台,看得很清楚呢。”侍应生继续碎碎念。
四年前,皇甫奕也在这?还有女主人?
“女主人是谁啊?”于晚来继续问道。
侍应生歪头想了下:
“不太记得了,好像是萧夫人,说起来和皇甫总裁也有亲属关系,是他夫人的嫂子呢。”侍应生继续说着,小小的眼睛却透出精光一抹。
这些,于晚来没有看清楚,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侍应生说的四年前中。
有些消息不会为外界媒体所探知,但,这些服务于高档酒店的侍应生却往往更能捕捉到这些消息。
这些消息又往往能善加利用,成全自己的目的。
于晚来证实深谙这一点.....

【38】
于晚来稍稍思忖,她大概听说过皇甫奕的过去,也听说过,他放着大好的豪门千金不爱,偏偏爱上自己老婆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