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沦换到金钱,呵,对于林建来说,果然,只会在小潮康复后出现。
但,不管是补偿,抑或是其他,小潮应该,能被妥善照顾吧。
‘我以为接下来,我能平静地带着这两个孩子度过,却接到了一个匿名的电话,电话里告诉我,我的韧带被拉断,是林建为了彻底断去我在台前的风光,让我安心给他生下孩子,所做的第一步,他另外还暗中给我服用刺激排卵的药物,源于,他要基因绝对完美,并且相士说,只有我,才能给他生下儿子。所以,很荣幸地,被他选中,成为了一个借腹的机器。’
‘呵呵,这个电话很讽刺,我的喜好就是被这两个孩子的父亲所毁去,也自此,失去了所有的资本,甚至于,连找一份工作,都是不能了。因为,在照顾孩子那五年中,我逐渐适应了家庭主妇的生活。或者,是我的惰性,毁灭了我。’
“从那以后,我厌恶着这两个孩子,小潮,是没有知觉的,但,每每恶语相向西汐时,我总会很难受,我试图说服自己,去接纳她,看她打工那么辛苦,我真的心疼,可,我又告诉自己,如果不是她们,我的人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西汐一天一天长大,越发出落得漂亮,我知道,我们居住的环境并不好,那些二流子,都虎视眈眈那地盯着西汐,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终于决定,用剩下的钱,在鹏城设施最好的华侨城买了一套二手楼,但,这样一来,我们的经济更加窘迫。’
‘我只给西汐付学芭蕾的钱,我不想对她太好,却很想在她身上看到自己梦的延续。当然,这个梦想,局限在小范围的程度,我是不想让她出名的。’
‘但,我发现了她的不安分,于是,我开始给她安排相亲对象,可,她屡次拒绝相亲,就在昨天,告诉我,参加了选美大赛,我当然是反对的,我不希望她出名后,被那些所谓的富家子盯上!这个孩子,要重蹈我的覆辙吗?’
‘她还是一意孤行,用钱来压倒我,钱,是啊,我们需要钱,尤其,在物价这么贵的地方,每一笔的开支,都是不容乐观的,于是,我让她答应参加一次相亲,这才放她去了选美大赛。’
其实,从她参加选美大赛开始,真的,就注定,逃不开一些事了。
‘Alice给我带来了西汐和一个富家子亲热的照片,她是林建的小姨,她见到我很惊讶,我见到她更为震惊。原来这次大赛,竟是林氏赞助的,是我疏忽了,只看到冠名的叫什么银讯,就没有想太多,不行,我要阻止西汐继续参赛!不管怎样我的女儿,绝不要再和林建牵扯任何的关系。’
接下来的事,其实,真的说不清对和错,只是,她和母亲的固执,加上,缺乏沟通导致的决裂。
“小潮也被她接走了,整座房子,空荡荡的,就剩我一个人,或许我真的太过偏执。可,再改变还来得及吗?”
接下来的几页,话都变得很短,字迹却是越来越潦草了。
“那二十万每次看到,都让我觉得烫手,所以,为什么不去放纵一把……”
“或许,我真的错了,看着西汐这样,我错了……”
“等来了一个电话,和多年前的那个匿名电话一样的声音。这个电话对我来说,更是噩梦,似乎是一场别用心的安排,只等我步步跌入。原来,当初撞伤小潮的,就是Alice。这样的危险女子,是西汐每天都可能要接触到的人,我越来越觉得不安全。尤其,在今天看到她给我送来的生活费时,如果可能,我愿意对她承认错误……”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
时间的终止,正是母亲出事的那天下午。
和Alice当日在她跟前说的话,有很多地方,都是绝对不吻合的。
但,她相信母亲说的话。
接下来发生的事,既然Alice承认,是她所为,其实,也对得上了。
只是,从中挑起事端的,都是那个匿名电话。
然,她不想知道,是谁打了那个匿名电话,在她彻底离开今天,既然对林建的不耻行为,都能不去计较,更何况其他呢。
一切,总有天在看,任何人,都会为了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她相信这个。
合上日记本的时候,一颗清泪溅落在本子上,又哭了。
原来,外表越坚强,其实,内心,越是脆弱吧。
窗外,淅淅沥沥开始下起小雨来,苏州的小雨,即便是下着,都是那么婉约。
胃有些疼,这种疼痛,让她摸索着想找点吃的,屋子里仅剩下的东西,是昨晚拆封的饼干。
中午,在茶馆,她吃得一般会很多,晚上,出于省钱,也出于,不会太饿,往往就一包饼干对付了。
只是昨晚,连一包都是没有吃完,放了一天,在这座城市太过潮湿的空气里已变得发酥。
不过,总比没有东西吃的好。
慢慢地将剩下的饼干吃完,胃里的疼痛,却是逐渐弥漫到了胸口。
心口,真疼。
视线,落在手机上。
有半个月没有开机了吧,从她离开那天开始。
现在,这么晚,如果她开机,就开一小会,应该不会那么巧,就有他的电话进来吧。
是的,这个手机,是属于她和他的单线机。
擦了下唇边的饼干屑,慢慢走过去,很快打开手机,却没有如预期所料一样,满是他的牵念。
半个月,他只发了一条信息,简单的信息:
“汐,不管你在哪,我会尽快找到你,再不会把你弄丢……”
这条信息,让她的心,重重被砸了一下,突然,手机屏幕旋即亮起,恰是一个电话拨了进来。
熟悉的11个数字,是来自于他的!
她太大意了,怎么忘记了,移动有短信呼的功能呢?
可,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竟然还没有睡么?
这么晚都不睡,不会是偶然,他的身体撑得住么?
思绪纷飞间,她慌乱地想要关机,却发现,手机屏幕好像死机一样关不掉,于是,手忙脚乱地把外置电板拔掉,当屏幕陷入黑暗中时,她能听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得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她的脑子很乱很乱,急忙关掉台灯,却是碰翻了放在唯一一张桌子上的热水瓶,不算大的热水瓶,倒翻时,她的手还是被烫了一下。
可,手心再烫,都很快没了感觉。
只迅速将窗帘全部拉了起来,在雨声中,爬到小床上,将身子缩进被子。
九月的苏州,即便盖了被子,她都能觉到,浑身的发抖,还是如此清晰的存在。
翌日,竟是睡过了头,匆匆出门,骑着单车赶去茶馆时,已经迟到了一个钟,胖胖的老板,却并没有恼,听着她连声道歉,用肥白的手趁机拍了拍她的手背,关切地道:
“小溪啊,快去擦下雨水,换上工作服,准备开工吧,偶尔一次是可以的,次数太多,就不好了。”
是的,她的化名叫小溪,谐音,却是一个不会让人记得住的名字。
她微笑应声,很快把手缩了回来,虽是很普通关心的话语,总让她觉得有些许的不对。
或许,是她多心了吧。
今日的旗袍很奇怪,并非和大家的一样,区别处在于,别人都是长旗袍,惟独她换了一件十分紧身的短装旗袍。
“小橘,这件旗袍?”她从更衣间看到小橘特意递给她的旗袍,有些犹豫地问。
“老板升你做领班了呀,这件旗袍是领班特有的。”说完小橘笑着把旗袍塞给她,“恭喜哦,才半个月,就升做领班了呢,以后多多提携我拉。”
苏州女子说话,都带着一种娇嗔的妩媚,在这种妩媚里,她终是显得有些生硬了。
换上这件旗袍,她发现,剪裁得未免太过贴身,稍微大一点的动作,都会让开叉的裙边更添了诱惑。
很不习惯穿这样的裙装,可,有时候,妥协真的是一种艺术,于是,她艺术地加了一件打底裤在旗袍里,才出得更衣室。
接下来的时间,总是觉得,老板的目光开始不那么纯粹,若有似乎的流连在她的露出来的大腿上,在她回转目光望过去时,又好像是她多心了。
可,这份多心,到快下班时,终究变成了事实。
老板刻意单独留下她来,说要教她排班,她觉得有些不好,但,老板好像瞧出顾虑,说,在大厅就可以了。
但,即便在大厅,所谓的排班,仍是演变成了老板的吃豆腐,以及一句侮辱人格的话:
“只要你陪我,我保证,每个月除了你应得工资外,另外再多给你五千,你觉得如何?”
原来,天堂一样的城市也有这些污浊的存在。
原来,女子的容貌有时候是种幸事,有时候,却也是种悲哀。
她没有过多的挣扎,仅是,轻轻地把额发掠开,那道疤痕,很煞人的胃口,毕竟,那么深,也那么长。
只让再美的女子,都灯光的迷离下,添了罗刹的味道。
果然老板看到她额上的拿到疤痕,肥白的脸终于转了颜色。
讪讪地放开她,让她自己把排班表看一下,不懂再问他。
纵然再美,始终白玉有瑕。
这些瑕疵,却是她今日最好的护身符。
也使得,她不必因得罪了老板,连已经做了半个月的工钱,都得不到。
她一向懂得,低头和忍让,当然,在不违背自己原则的前提下。
回家的时候,骑在单车上,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车的影子拉得很长,莫名地,心里,很不舒服,胃,又开始疼了起来。
骑回家的路上,在经过24小时店的时候,买了一包苏打饼干,苏打对胃好,这个,她是知道的,再过四天,轮到休息时,有时间再给自己买些菜,熬点汤吧。
这一晚,睡得很是不安稳,甚至于,总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由于开了闹钟,第二日,总算是没有迟到。
老板的目光今日总算是收敛了些许,收敛的同时,却在下午两点的时候,递给她一个打包好的茶点,是店里的招牌茶糕,让她送去金鸡湖边的春晓西园。
那是顶级的豪宅区,以这座城市最富特色的园林设计构造而成,整座园子,不过十六席,每套都由园林设计师设计出不同的板型。
茶馆自然也为居住在这里的客人提供送餐上门的服务,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可,门卫还是用对讲机,询问了住户,才放她进去。
平时,这里的住户大部分都不会有人住,不过是度假所用,今日,同样如此,走在鹅卵石的甬道上,除了偶尔有花匠在收拾连日阴雨拂落得花叶,恁是连人影都是瞧不到的。
今天送的这家住户,是离金鸡湖最近的一家,抬步上得台阶,轻叩仿古的门扣,一名阿姨出来开得门,示意她直接送到二楼的主人房。
很奇怪的要求。
不自禁抬起脸,望了一下二楼,亭台的凸栏外,有些许玫色的纱幔迎风飘摇着,倒是像一间女孩子的闺阁。
若真是一位千金小姐住在此,不下阁楼,倒是不奇怪了。
这么想时,她沿着九曲回廊朝楼宇走去,荷花池上的菡萏都已被清理,除了几尾鱼儿,初秋的萧瑟,隐隐若现。
一如,此时的她吧。
走进大厅,从红木楼梯径直上得二楼,进入眼帘的,是玫色的纱幔,层层叠叠地垂挂在那,让人有被这种温暖的色调包围的感觉,这份感觉自然也是与温暖有关的。
但现在,她没有时间多去品味这份温暖,提着仿古的食盒站在楼梯那端,轻声问:
“请问,我把茶点放在哪?”
空气里,有淡淡的熏香飘来,却是没有人说话的。
这种熏香,突然和她忆中的某处撞在一起,让她有瞬间的错觉,以为,他在这里。
但,怎么可能。
她的目光注意到,临着轩窗的那端,竖着一面雕刻着茶花的梳妆台,台面上,恰是摆满了香粉盒子,俨然,真的是一间女子的闺楼。
所以,既然没人应声,那她就把这食盒放到一旁的置物架上,然后问楼下的阿姨结账也行。
走到置物架上,把食盒放下,才要转身离开,却突然,觉到纱幔动时,她的人,被一双手紧紧地嵌进怀里。
一双,完好的男人的手。
没有石膏,却,穿着银色的衬衫。
是他!
不用看手,从被他拥住的感觉,就已经能确定是他。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地找到她。
那一晚的信息,果然,泄露了她!
“汐……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在她的颈后说出这句话,有着浓重的鼻音,以及,一些涩意清晰地传来。
她的心口,被这份涩意一并地堵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还能说什么?
又能说什么呢?
看来,他都知道了。
他更紧地抱住她,她只是低着脸,瞧到他手上的手臂,不仅没了石膏,连脚上的石膏也是脱去了。
他的伤势,好了么?
他好,其实,她也就好了。
她不说话,空气里,弥漫着沉默,可怕的沉默。
也罢,让她来结束这份沉默,也彻底结束彼此的关系:
“既然,都知道了,让我安静地过一段自己想过的日子吧,信上说的,都是我心里的话,以前,我真的很想嫁进豪门,可,现在,我不想了,不止是可能得了那种病,更因为,我觉得,自己更适合现在这样的生活。”
顿了一顿,复添了一句:
“这些是实话。”
说完,她的手小心地分开他的相拥,他的手滞了一滞,终是任由她的分开,随后,她转身,看着他:
“沧,你不会再勉强我做任何不喜欢做的事,对不对?”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双层的,提起最初那晚的不堪,也让他只能继续允她。
“是,我不会。你如果现在要走,仍是可以走,但,不论你到哪,我都会很快找到你。”
“你的时间不比我的时间,不值得为了我这么浪费。”压下心里的涩意,说出这些话,进不得心,也就容易说了。
“如果只剩那么点时间,就是值得我去珍视的。”
他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不过半个月没有见到她,她又瘦了这么多,连下巴尖都瘦得让他觉到疼痛。
这半个月,他用了所有的渠道去找她,除了从火车站的录像上,辨认出,她登上了去苏州的直达列车,其余,一无所获。
因为,苏州火车站那天的监控录像,恰好坏了。
他并不能确定,她是否又转去了其他地方。
倘若,不是前晚她开了手机,他根本不可能通过之前置在手机里的GPS定位找到她大概的所在。
幸好,当初这招小人之术,让他总算找到了她。
而她打开手机,说明,她的心里,是有他的。
只要他还在她的心里,不管怎样,他都是会找到她,至于她是否要继续逃避,他不会阻止,只会进行继续的寻找。
一直,到她不想逃,一直到他找不动为止。
他想,这是他能做到的全部了。
不勉强她,却也不能停止的全部。
“沧……”她的泪很快地在他面前落下,一点一滴地沾染进这份秋意的萧瑟里。
他缓缓地俯低下脸,薄唇,轻柔地想要吻去她的泪水,她却是反射性地一挣。
泪水,也是体液的一种吧。
她的一挣,让他的唇只是落在她的发丝上,馨香的发丝,是属于她特有的味道。
然,仅是那么一瞬,她彻底地挣离出他的怀抱:
“对不起……”
简单的三个字后,她回身,下楼,而他,不能阻止。
这场关于寻找的耗费,是他自己的选择。
可,下一秒,他看到她脚下一软,接着,措手不及地,她就要从楼梯上跌了下去,大惊失色中,幸好,他离得很近,幸好,他还来得及抓住她的手臂,只那么一拉,借着楼梯的栏杆稳定住身形的同时,她的人却是昏迷在了他的怀里。
他手上的伤虽然拆了石膏,力气,其实没有恢复完全,可这一刻,仍是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层层纱幔后的床上。
她的身子很轻,这么轻地抱着,可想而知,她最近又瘦了多少。
很快让阿姨找来大夫,是苏州地道的中医,因为,她曾经拒绝过西药。
中医把脉的结果,是她的体质虚亏,导致的晕眩症,开了几副滋补的方子,复叮嘱,要以静养调理为主。
汤药,他吩咐阿姨去熬了,一直用暖兜温着,等她醒来时,已是一个小时后,所幸,汤药还是暖的,他端至她跟前时,她的手接过,唇哆嗦了一下,却再是没有拒绝。
喝下这碗汤,他细致地拿起旁边的纸巾,甫要替她擦去,手,终是停了一下,只换成了递给她的姿势。
她接过,擦了一下唇,看到天色已是暗了,挪了下身子,就要下床。
“太晚了,要走,明天一早再走。”这一次,他出声阻止了她,复轻声道,“我让阿姨给你熬了点薏米粥,先用一点。”
房间里,只一盏仿烛台发出盈盈的光芒,一如,谁的眼底,都是这种盈盈的朦胧。
“沧,别对我这么好,可以么?”说出这句话,她将脸仰起,这一次,她不要他看到,更不要他拭去,只是,将泪水倒流进心底,然,要说的话,却还是要说完的,“你这样,会让我更难受,也得不到想要安静。”
这话是实话,真心的实话。
就像毒瘾,虽然能强制戒掉,过程,是痛苦的。
“那就别逃了。不过是病,终究会找到药救的,哪怕,没有药救,我也会陪你一起。”他说出这句话,其实,是他一直想说的。
“不,我不要陪我这个。”她是恐惧的,这句话,说中了她之前对他的猜测。
恐惧中,她径直就要下床。
“汐……”他的手轻柔地拥住她,却不敢用多大的力,只这么拥住,好像拥着的,是世界上最易碎的瓷器一样,“如果,你想我好,替我想一下,行么?”
今晚,他说了太多的话,这些话,以前,哪怕连续几天的商务谈判,恐怕,他都不会说这么多。
既然,都说了这么多,那就全说明白。
“如果,你爱我,就别再让这种病隔阂在我们中间,一个人只能活一辈子,即便得了这种病,不过是减少几十年的寿命而已,可,只要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的数年,都比孤独的几十年,更有价值。”
他的手纵然那么柔地覆在她的手臂上,手心传来的坚定,却是不容人忽视的。
一如,他的话,在这片刻,是让她的心共鸣的。
假如,她自私一点,这种共鸣持续的时间,应该还能更长。
但,只那么一秒,她的思绪就转变了。
不,不可以!
她要的,是他好好的活下去,不是——
可,也在她产生共鸣的这短暂一秒内,他的唇终是覆上她的唇,唇齿相依间,她惶恐地想推开他,可他只用那么柔软的力气,却牢牢地不容她的推拒。
他的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并没有那么缠绵的唇齿交缠,然,在这个吻中,他拥住她的手,慢慢地将她的身子轻柔地放到床上。
淡绿色的荷叶枕上,她的黑发,纵然那么短,仍是如海藻一样地散开,衬得她点漆一样的瞳眸,愈渐带了一抹迷离的色彩。
迷离中,她的手再次推拒起他来,可他并不放松唇上的熨帖,只用床栏两边,垂下的璎珞扣将她的一只手缚住,她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时,另外一只手,也已被他缚缠在床栏旁。
她的手一挣,可,璎珞虽然柔软,却是根本挣不脱的,源于,那个扣子,是一个很精巧的连环扣,环环扣着,一如情愫一样,不容人的挣脱。
她的腿虽仍是可以动的,却是怕不小心踢到他的伤处,所以,那些许的动作,恰是可以忽视的。
而此刻,他稍稍离开她的唇,在她没有来的及说话前,他却是已将话说满:
“本来,只需要一点血,这件事,就很简单,可——我做不到再刺你一滴血。”
作者题外话:
释疑:
1.AIDS病毒有窗口期,西没有立刻查出来和林雅立刻查出来,没有冲突,西受伤才4天,AIDS排除感染的时间是45天左右,而我没有写林雅是在KJ中感染的。也并不是在生小海之前感染的,不然时间推下来都不对。
2.林雅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所以簪子掉落,然后她用绑住的手捡起簪子,**洛家诚的胸膛中,各位有兴趣可以试一下,目标物换成萝卜,你会很容易发现,能刺进去很深,偶现场模拟过。\(^o^)/
3.洛家诚没有为林若保密,如果他把经过像墨沧从头到尾说一遍,估计你们看了都要笑,那句话,没有问题,是他间接传染的,所以对不起。

你的一生 容我只占一隅
中医的诊断结果,不止昭告了西汐体质的虚亏,也让他知道,他不勉强她,容她逃离的想法,是错误的。
彻头彻尾的错误!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节俭,从那晚,看她在超市只买了最便宜的方便面就知道。
在那样的深夜,又在人后,没有人会刻意再去伪装什么,不是么?
只是,在当口,他却忽视她节俭到过分的本质!
不过逃了这半个月,她就体制虚亏,继续下去,会怎样呢?
他连想都不敢想了。
每一想,都会让他觉得心疼。
然,若刺些许血出来,虽不至于会加重这份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