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闻言先是脸上有些忐忑,如今听到夸赞也丝毫不敢放松,而是看了盘儿一眼说到:“皇后娘娘缪赞了,春荣最近只顾着照顾彤儿实在没顾上教导盘儿,若有不周之处,还请皇后多多提点,春荣好好好教导盘儿。”德妃说完看着盘儿道:“你可是只管自己贪吃,不知谢恩于母后吗?”
“瞧你,还这般谦逊与谨慎,你可错怪盘儿了!”柳玉蝶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包着竹叶的糯米糕点说到:“你可知道盘儿有多细心,方才不但为你挑选了吃食,也是记挂我的,他一出来瞧见我,就说‘母后,您尝尝这个,方才盘儿吃过的几个里,这个最好吃了,您也吃个!’”柳玉蝶学着盘儿的样子与声音,立刻逗的众人都夸赞起盘殿下来,而淑妃却面带笑容的难以言语。
“德妃啊,盘儿越大越懂事,这是好事,知礼数知分寸,我瞧着也开心,就是习业上要更加用心,过些日子,我会奏请皇上让士大夫们给盘儿讲经,希望盘儿能像玄儿那样,习业上成为佼者,让皇上放心!”柳玉蝶的这席话,可以说是一语双关了,且不说德妃听了心中有所盼头,就连那些进来讨口风的人都个个心里透亮起来。
皇上放心?皇上要放什么心?不就是太子之业?习业似玄儿?当初的玄儿那是处处头筹,叫皇上喜欢的不得了,如今皇后说的明白,知礼数知分寸,就习业上还再用心,那无非就是说这上还欠了点,如今她都要让皇上给找士大夫来讲经了,那不摆明了,皇后是看上了盘儿,只要盘儿习业上成为佼者,那不就太子之位稳坐了?
众人彼此交换着眼神,瞬间都对盘殿下关照的关照,提醒的提醒,善言的善言,可谓是千方百计的讨好与拉近距离。
盘儿眨巴着大眼睛,只知道母后的话语一出,别人都看着他,当下就对皇后行礼说到:“母后之教导,儿臣记下,定会用心习业让母后与父皇放心!”
小小的孩童,熟练的话语,表露的本是无奈的习惯,可这字字如刺扎着陆悠韵的心。
怎么着?你们现在就以为胜券在握了吗?欺负我佑儿年少尚不知理,不能言爹叫娘,不能习业知礼,便想借此就把我给抹下去了吗?
“淑妃?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可是没休息好?”柳玉蝶忽而转了头,看着盯着盘儿脸色略阴的陆悠韵开了口,这一问众人便纷纷侧目而来,陆悠韵立刻上手捂脸,低声应酬到:“是吗?若不是皇后娘娘说,悠韵还未察觉。大约是没休息好吧。”
“你是在担心佑儿吗?恩?”柳玉蝶一语问出,话音亲切可模糊简短的话语却似拿着一把刀在挖着陆悠韵的心。
“做娘的哪有不担心孩子的呢?悠韵自然是担心的,不过佑儿已经好多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不用我操心了。”陆悠韵说着有些意味深长般的看了皇后一眼。
“呵呵,妹妹说错了,再大的孩子,当娘的也会操心的,昔日里我侍奉在太后跟前,太后还常常和我说,孩子就是再大也是孩子,在娘的心里都是操心的主儿,哎,我没那命,玄儿早早的去了,我是无法操心下去了,倒是羡慕你们有个好儿子可以操心操心…”
“皇后娘娘,您别这样说,盘儿一直都把你当作亲母的。”德妃立刻出言,身边的盘儿也忙说到:“母后,哥哥不在了,可儿臣在的,儿臣唤母后为母后,不止是礼数,也是有心喊之,在儿臣心里,母后和娘亲是一样的,哥哥在时曾说过的,国母为万民之母,也自当是儿臣之母!”
盘儿的一席话在诺大的殿里,端的是响亮与清脆。
柳玉蝶看着盘儿笑了,伸手拉了盘儿到身边就说到:“盘儿真是懂事,越发像你玄儿哥哥了…”
德妃微笑着举帕擦了眼角,心中是一丝安慰。而淑妃看着皇后那搂抱着盘儿的样子,只觉得她的心在痛。
好一句,越发像玄儿哥哥了,你还真是要捧他做太子了吗?什么国母为万民之母,你一个孩子竟说这些说的如此上口…德妃啊德妃,我怎么会当你老实?看来我是看错了你啊!
第七章 推波
众人见盘儿这般说话,一个个都明白德妃那份为了儿子早就愿意送出去的心,如今大家都猜测着皇后该是选下了盘儿,德妃也算是心满意足,于是便立刻你言我语的奉承着,一时间满大殿里全是夸赞盘儿的言语。
陆悠韵陪着笑坐在殿里,心里却是明白皇后当真因为自己拼了命,藏了心,就一心要舍弃了自己的孩子,如今宁可收盘儿为子,也不愿意过继了佑儿,那她只有去为佑儿拼上一拼!可是…拼,又如何拼呢?皇上对皇后的那份情,谁也动不了吧…
陆悠韵心中盘算着,眼神也不再落在那些上演着谄媚的嘴脸上,而是扫着地面,只问着自己该怎么做?可是这一扫的,就扫到了柱脚处有一个细白的点,她定睛一看,觉得细白之上有点幽绿之色,便想到了韩婕妤说她听到宫女们说的是皇上与皇后是起了争执,摔了东西的。当下眼扫大殿内的摆设,忽就记得当初在大椅左边该是有个细白落月碧水盘的,可现在却换成了一面明黄蓝梅添香盘,当下便一脸诧异地出言:“咦,皇后娘娘何时换了这瓷盘上了多宝格?瞧着还真是漂亮。”
柳玉蝶一愣笑颜到:“看着漂亮就好,昨夜里秀儿翻出来的贡品,我瞧着不错,就换上了…”
“娘娘该是喜欢这瓷盘的,不过悠韵倒也喜欢过去的那只,若是皇后娘娘不怪罪,可否把那换下的赏给悠韵啊!”陆悠韵说着一脸的期盼,好似真的喜欢过去的那盘子似的。
柳玉蝶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又有些尴尬地说到:“真是不巧,昨个换下的时候,失手打碎了,不过要是淑妃喜欢,一会我就给内务处的说一声,叫他们找找看看,可还有这类的贡品留底,若是有的,自当送去给你。”
“那可多谢皇后娘娘的恩典了。”淑妃微笑的谢过,心里却是想着:果然是碎了,看来两人的争执该是不小,八成你用玄儿做了借口,说盘儿像玄儿,让皇上转了心,可到底是像,我佑儿虽是年幼,却也是讨喜的时候,韩婕妤听到的是皇上有意要立我佑儿的,那既然如此,我就让皇上坚持己见!
“众位姐妹,相信大家也是知道,昨个夜里柳贵妃为咱们天朝添的是一位公主,喜庆之余,大家也是明白这太子之位也是该定的事了。实不相瞒,昨天夜里我与皇上为此事有所商讨,如今皇上心中已有了主意。相信今早皇上已经告诉各位大臣,太子之选,将在二月二龙抬头这天的祭祀之后宣告于天下,届时,储君之事,也算是彻底定下了。今日正好诸位都来了,那我就传个话给大家,从今日起,都不许在宫里议论太子之事,除非是皇上问起,否则谁也别去提,别去问,毕竟这些年,皇上为此事烦心许久,我们就让皇上不要再为此事有所烦扰可好?”柳玉蝶说着眼看向的是淑妃。
众人听了话,自然点头应承,淑妃也只能随着大流相应,但她却明白皇后最后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她是在警告自己,别想去和皇上求情!
你说不求就不求了吗?哼,我总会让皇上多和佑儿亲近的!我说什么也要争上一争的!陆悠韵咬着牙陪着笑,但心中却已经拿定了主意。
当时候差不多了,众人要散去各自回宫的时候,柳玉蝶特意的叫了德妃留下,说有些话要和她说说,这让淑妃在退出的时候,很不开心的看了德妃一眼,而后面色难看的离开的安坤宫。
德妃听到皇后要自己留下说话,心中这会也是不安,多少年来,她战战兢兢的生活在后宫里,坐在这个德妃的位子上,小心翼翼的呼吸,言语,做事,不敢有一点马虎,尤其是上次看着那么嚣张跋扈的钱贵嫔说死就死,说没就没,她就更加明白银铃说的那句话,惹谁都比惹了她好是什么意思。
如今柳贵妃没能生下皇子,皇后只有一选,说实在的,她本来都不报希望。可是今日皇后对盘儿的关照,明眼人谁不懂那暗含的意思,所以这一句留下说话,她便想到的是关于盘儿的未来。
看着淑妃不悦而去心中痛快的柳玉蝶十分亲切的将德妃喊到了身边,她一边拉着德妃的手,一边笑看着盘儿说到:“盘儿,你想向你玄儿哥哥那样做一个让你父皇喜欢的皇子吗?”
“儿臣当然想!”盘儿实在的答着。
“好,很好,那你就要用心,你要让皇上明白,你是最好的,懂吗?”柳玉蝶用着十分怜爱的眼神看着盘儿,看到盘儿用力的点头,便笑的如沐春风,而后她看向德妃说到:“转了一圈,还是挑了你,只不过有些时日我们是要等的,但是,盘儿的结果并不在我的手里,一切要看皇上的意思,懂吗?”
德妃立刻抽手跪地:“皇后娘娘,春荣明白储君的事是皇上说了算,可是春荣相信,皇后娘娘更能决定盘儿的将来,春荣不过是个宫女,当初没了皇后娘娘的保护,只怕早就被人唾骂的抬不起头,而今盘儿又一心将玄殿下在心中立为榜样,春荣没别的请求,盘儿能为储君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跟到一个有德行,有才华,知书达礼的母后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春荣腆着脸请求皇后娘娘将盘儿视为亲子,教导他成才,春荣愿意,愿意退入冷宫别院吃斋念佛为您祈福!”
“娘…”盘儿本能的叫了一声,但随即却也跪下不出声了,柳玉蝶脑海里是盘儿的一声娘,心中却已经清楚自己看的没错,盘儿太过聪慧对自己亲母的这份情,自己是想动都动不了的了。
当下,她起身扯了德妃起来,又扯了盘儿起来,才轻声说到:“德妃你怎么糊涂了,盘儿不是已经叫我母后了吗?再说了,我可没想着要你去什么冷宫别院的,等到将来咱们都老了,我还打算和你一起在延寿宫里赏花谈天,品茶之余笑看新的君王如何的治理天下呢!”柳玉蝶说着对盘儿送上一份笑容,亲切又带着希冀,全然的慈母之爱。
德妃千恩万谢的带着盘儿告辞而去,皇后的那句一起在延寿宫,似乎已经告诉她,她可以顶着太妃的身份,安然的在皇宫里终老,他的孩子就是未来的帝王。
“主子,您这样与德妃说,就不怕德妃万一沉不住气,大肆宣扬了去?”秀芳收着茶点于皇后小声言语,柳玉蝶看了她一眼说到:“德妃这个人,小心翼翼惯了,说给她,她也要等到真的下了圣旨才会言语的,不过呢,一心为了儿子前途的人就是再没用,也不会看着别人来抢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推波助澜,好好地看戏!”
“可是主子,咱们的时间不多,您真就有把握,淑妃能在这点时间里就能犯事?”秀芳皱着眉,一脸的没把握。
“我要的不是她犯事,而是让皇上讨厌她,毕竟越描越黑,她在皇上心里已经是一个厌恶的人的话,那我们要让她倒下,只需要轻轻一碰就够,否则找一个要她必死的理由出来,那要多费功夫!”柳玉蝶说着看向秀芳:“继续的去和秀儿散播去,不过要掌控得当,叫后宫里人人知,却不能让皇上听到半句!”
“娘娘您放心,王总管那里您打了招呼,咱们后宫再闹,皇上也是听不到半句的…”
“那可不一定,还是小心为妙,凡事都要做的恰如其分才似真的,若是做的过了,只会惹祸上身,知道了吗?”柳玉蝶出声嘱咐着。
“是,奴婢知道了。”
“恩,你去忙吧,哦,对了,先叫秀儿过来,我有事要她去做!”柳玉蝶吩咐了秀芳,秀芳立刻出去叫了秀儿来。秀儿进殿自觉的关好了殿门,才凑到柳玉蝶的跟前:“皇后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秀儿,你和那花奴王令的事,办的如何了?”柳玉蝶轻声的问着,秀儿忙是作答:“奴婢已经和他分开,没了来往,朵儿那丫头那里也是留心了的…”
“是吗?”柳玉蝶的眼皮一翻,笑看着秀儿说到:“为了一个情郎,都要骗你的主子了吗?”
秀儿一听这话,吓的双膝一软,直接就跪了地,忙是磕头说到:“主子饶命,奴婢不是有心的…”
“你有无心的我不想问,也不想管,早先就和你说过,我要的是个安省,要的是个万全,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你们来往,免得万一哪里出了岔子被一连串的拽出来,毕竟那小子算不得咱们的自己人,他不过是有求于你,与你苟合,并无真心。但是你却和他藕断丝连个没完了,所以我现在想…秀儿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和他算是郎情妾意的,要不我就成全了你们?”柳玉蝶说着拉了秀儿起身。
“主子,奴婢不敢,奴婢就是一时贪恋,真的没…”秀儿急于辩解,但她话没说完却看到皇后一笑,轻声在她耳边说到:“不必急着辩解,你们好生想想,二月中旬皇上出宫祭天,若你们有心,我准你们离宫,机会呢只有这一次,但那人值得你托福终身于否,就只有你自己清楚了。”
第八章 暗算
秀儿被柳玉蝶的话弄的一脸莫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从她的内心来说,自然是希望能和那冤家出了宫在外过着逍遥的日子,可是她却也清楚,那是做梦!且不说,皇后这话是真是假,是试探还是真的成全,就单单说那冤家到底和自己是怎样的心,她也没弄清楚。毕竟这王令曾对眼上心的人是朵儿,即便如今他与自己不轨而苟合,却也依旧哄骗着那朵儿丫头,若是真的有心了,搏着出去趟,倒是值得,可若无心,她自己巴巴的这般,岂不是脸丢没了不说,命也豁出去了吗?
柳玉蝶看着秀儿顿住的样子,唇角轻勾:“你这痴心丫头,选也不选一个老实的主儿,这男人心里要是装着几个,哪里能有你的好日子?也许我这当主子的该念着你的好,给你物色一个侍卫统领之类的才俊,将你嫁了去,也好过这般稀里糊涂的…”
“主子!”秀儿口中念着,又跪了下去:“主子是奴婢不好,一时贪恋,终究违了主子的意,给主子您惹了麻烦,奴婢错了…”
“好了,你也别和我说一个劲地说错了,我只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若是可以,愿意和他一起过活?”柳玉蝶轻声问着跪地的秀儿,一脸的关切。
秀儿咬了咬唇才答到:“主子,奴婢确实,想过,但,但奴婢不知他的心…”
“你不知,我帮你知!”柳玉蝶说着一边拉秀儿起来一边说到:“秀儿你伺候我这些年了,虽然不如云衣机灵,但也忠心耿耿,我这个做主子的断不会亏了你,我想过了,淑妃此事一了,我看顾着佑儿也算是稳坐这后位,不必担心有变,而你呢,既然春心早动,又…又有了嫁人的心,我便也成全了你好了,不如等会我召来那王令,与他言语一番,倘若他心中有你,能舍弃那朵儿与你在宫外成对夫妻,我便应了,将你许给他,私授你百两金和上等珠宝一盒做了嫁妆,让你好好的与他恩爱了这一生,可好?”
“主子您说真的?”秀儿眼中立刻闪现出惊喜,那双眸流露出的激动分明将她对王令的心思情感表露无疑。
柳玉蝶拍拍她的手,轻声笑语:“傻丫头,我可是皇后,虽不是皇上那般君无戏言,但也算一言九鼎吧?我哄骗你做甚?”
“秀儿谢皇后…”秀儿言时又要跪谢,却被柳玉蝶拉住,轻叹相言:“不过我丑话说前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若是常人授我金银珠宝为嫁妆,守着你这么一个俊俏的丫头,怎么也会点头的,可这心思是否于你,就不知道了,所以我想着,不如我要他做个选,你和那朵儿只能选一,若选你,就成全你们,若选朵儿就成全他们,至少免得你跟了个负心人,你若应了,我可就让他选去,就算真的没选了你,也没什么,我一定给你选个更好的嫁了去…”
“主子,您的这份恩,奴婢感激不尽,若那冤家选了我,也就罢了,若是没选…您也不必给奴婢再选个什么郎君,奴婢宁可在您身边伺候一辈子!”秀儿一脸的信誓旦旦。
柳玉蝶瞧着点点头,轻声说到:“秀儿这么好的丫头,看来我是留不下了,得了,我叫人为你准备一身大红嫁衣好了,也算我成全你们,先送上一份大礼!”柳玉蝶说着挥挥手:“去吧,先忙活你的吧,这两日的不急,我还要忙着陪淑妃玩一玩呢!”
秀儿千恩万谢的出了殿,她满面飞霞满是欢喜,瞧着谁都是顺眼无比,不觉的口中轻哼着调子出院做事,而这时柳玉蝶则在殿内自己玩弄着指甲,满脸笑意。
时光飞逝,转眼便过了十日,再有几天,皇上就该出宫去往泰山祭祀,宫里准备各路行仗轿司也忙的不可开交。
这一日里,柳玉蝶匆匆核对了礼部奏请的单子便交给了司仪典史去检查后宫送驾时各处的朝服用具备至的情况,看着那女官退出的身影,她忽然心思一动便说到:“对了,盘殿下还是不要随着德妃一起恭送了,如今他也算是长子,还是独自出列送驾的好,你去和礼部尚书知会一声,给盘殿下一个独自的列位,还有,佑儿和彤儿都还是年少不知事的主儿,这元月下旬天寒地冻的也甭去送了,免得凉着了,传我的话,除了盘儿,其他的皇子嗣就不必出列送驾了。”
女官应了急忙退了出去奔波,柳玉蝶则一手拿起一块含馅的糕点咬一口后才转头看向身后的秀儿:“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奴婢这就务必让淑妃娘娘知道。”秀儿笑着才说完,却脸色有些微变,强自撑了一下后,便是急忙的要退出去。柳玉蝶立刻出言问到:“秀儿,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没,没不舒服。”秀儿急忙的停步答话。
“那我怎么瞧着你最近的脸色不好…啊,瞧我,真是糊涂了,最近忙的倒忘了你那桩事,得了,择日不如撞日,你一会把那些事做了之后,就传王令到花园子里看护下花草可有冻死的,稍后我便回回他,帮你问上一问,可好?”
秀儿闻言忙是谢恩,随后便出门忙活去了。而柳玉蝶则起身到了殿口喊着:“秀芳啊,陪我去隔壁朝阳宫看看柳贵妃吧!”说着她便等着秀芳给自己加了披风好过去,可秀芳却急忙上前说到:“主子,要不您先休息会儿吧,这会子过去怕是不方便…”
“不方便?做月子虽不怎么见客,可我又不是外人,再说她本就没什么奶水的,孩子全是奶妈们在供给的,难道还怕我冲了奶不成?快去了披风咱们过…”
“主子,不是的,是,是皇上这个时候在那边小宿呢!”秀芳赶紧着在柳玉蝶耳边说起。
柳玉蝶的眉一蹙,转了身进殿,秀芳自觉的随了进去,并掩上了殿门。
“你说皇上宿在她那里,她可是正做月子的,怎么可能伺候皇上?而且还是这个时候?”柳玉蝶翻着眉,忽然发觉这段日子光忙着怎么挑弄淑妃,竟是完全没注意到住在自己隔壁那位妹妹的动静。
秀芳赶紧着说到:“主子,您别激动,皇上不过是睡在那里,并无要柳贵妃侍寝的举动。”
“哦?”柳玉蝶抬了眉:“听你这意思,皇上不是今日凑了巧?”
“主子,这些日子你忙着操心盘殿下的习业考究,又忙着规整皇上出行的事,一直没能得个空闲,而淑妃那边被咱们逼的乱了阵脚,天天的找着借口要皇上过去看佑殿下,皇上几次因为去考盘儿的习业没能过去,她竟抱着佑殿下去承乾殿求见,您不知道,她已经把皇上弄的烦了呢!”
“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我对皇上说,盘儿聪慧,只可惜出身差了些,所以我要好生补偿盘儿,让皇上也多亲近下盘儿的,我要的就是淑妃坐不住,她越是去找,才越是让皇上不喜…不过,这和宿在我妹妹哪里有关系吗?”
“主子,皇上被淑妃弄的烦闷,最近这些日子,每到中午都是去朝阳宫里午休的,柳贵妃那里只有小公主,淑妃吃不上劲儿,自然也不好追去,何况月子里都怕客人冲奶的,淑妃怎么会去给您送上一个训斥她的理由呢?”
“只有中午宿在哪里?”柳玉蝶眼盯着秀芳。
“是的,只有中午,晚间的时候还是随着您的意思,尽量宿在德妃那里,偶尔才去下其他几宫。”秀芳忙是回答着。
“我真是忙着看别人,竟忘了自己的家门,这可真是灯下黑啊!云衣也真是的,这些事都有些日子了,怎么不来禀报于我?”柳玉蝶不悦的嘟囔起来。
“主子,云衣姑娘来过两次,可是您都忙着不在,别的时候又要伺候着月子婆,她和纪嬷嬷两个谁都走不开,而且云衣姑娘也说了,反正皇上只是每次来逗弄下小公主与柳贵妃说笑几句也就睡了,虽有多次是拥着柳贵妃睡的,可到底没那事去乱了章法,她自然也不好为这点事多跑而惹来麻烦。”秀芳说着看了柳玉蝶一眼:“主子,算来是奴婢的错,该一早就上报您的…”
“行了,既然皇上不过是找个地儿想安宁片刻,我也无谓去扰了他这点安宁,就由着他们吧!诶,对了,我叫你悄悄找的那个朵儿丫头可找到了?”柳玉蝶揉着脖子轻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