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对了一半。”钱淑宁说着停止了摆弄手指,而是伸手端茶:“早先我和你一样的想法,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这个柳玉蝶只怕心机和本事都还不小!”
“娘娘为何这么说?”
“她知道我若为妃,她这个后位便岌岌可危,就算有玄殿下也难压我们钱家的势头,毕竟她那个儿子从来都是体弱多病的,只那样的身子骨,哪里有什么将来可谈?未怕有失,她就百般阻挠。不过也算她真的猜中,玄殿下早早西去。她如今就是凭借着我并非是妃,而来压我,拖延我彤儿被立为太子。只可惜她就是再拖延也是无用,谁让她生不了!”钱淑宁说着饮了一口茶。
“所以她生不了,就把其妹子弄进宫来个借腹。但是娘娘您不是说,她这是白费功夫吗?”
“是啊,我也当她是白费功夫,毕竟皇上那般身子骨,她知我知,她要赌我就让她赌,你也看到了,皇上专宠那柳玉蝉半年有余还不是没什么动静?可是我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先有一个陆悠韵有了种,如今竟让她这个蠢笨的妹子也有了种!真不知道是她真的运气太好,还是说她本事更大?”
“娘娘的意思是说那柳玉蝉有孕的事有假?”
“假到不至于,我想柳玉蝶还没那本事敢去作假,毕竟从宫外弄一个孩子进来这太难也太冒险,而她也清楚我会注意着她,才不会送把柄到我手里。”
“那娘娘您的意思是…”
“我只是觉得有些蹊跷,正如你所言,这一切未免太巧了吧?祈福便出喜讯?恐怕这是她早就谋算好的。想想吧,太后的祈福早已是多年的习惯,几时见过皇上亲来?而这次不但我们要全部都到,连皇上都莫名亲来,而且更巧的是皇上和太后都准备了礼物,你不觉得这早就是她谋算好的,为的就是想把她妹妹送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吗?”
“皇后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有什么图谋?”彩月也思索了起来。
“图谋?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她借腹生子为的就是要占住太子之位,此次费劲心机的让皇上以上天赐福为由晋升了其妹为妃,显然就是想将彤儿的排位给压下去。哼,柳玉蝶你未免太天真了?你以为只一个妃位就能压的住本宫吗?你至少也要等你妹妹生的下来一个皇子再说!”
“娘娘已有了对策?”彩月抬眉而问。
钱淑宁笑了笑:“老调重弹不就行了。”
“娘娘您要再用那个办法?”彩月一脸的紧张。
“对啊,上一次是柳玉蝶命大,竟让他们母子得以平安逃脱,但是玄殿下还不是早早去了?今次我们就故计重施好了,不过这一次,我要让柳玉蝉肚子里的小家伙连落地的机会都无!”钱淑宁说着冲彩月笑了一下。
彩月立刻点头:“娘娘您放心,这次奴婢会做的更好。只不过太后那里…”
“你不必担心太后,等本宫为你争取到个好时机,你就动手好了,这次本宫可要等到你的好消息。”钱淑宁说着眯了眼睛自喃到:“柳玉蝶啊柳玉蝶,你以为只凭借着贤良淑德就能稳住后位?你以为只哄住太后就能将本宫压下?那本宫就会好好陪你们玩玩。太后她老了,你有本事能借她将柳玉蝉送到我头上来,那,又有没有本事让她有机会活到柳玉蝉生子的那天!”
…
柳玉蝉看着堆满一桌的礼物,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她缩在床上似是发呆,其实却是有些惶惶不安。
云衣和小环对视一眼,两人围坐在她的身边。
“小姐,您干嘛不高兴啊?身怀龙子,又晋封为贵妃,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别人就是一样都盼不来,你现在可是双喜临门呢!”小环说着将脸凑到柳玉蝉的跟前,一边冲小姐笑,一边伸手将小姐的嘴角向两边轻轻地抹。
柳玉蝉瞧着眼前的小环,无奈地笑了起来:“是,双喜临门我要笑,可是我笑了一天实在好累了。”
“哦,原来小姐是因为累了才不笑啊!”小环说着撤了手:“小姐,我知道,宫里的人个个都是假殷勤,说假话,她们来道贺也不是真心,但是小姐你可千万别因此而不开心啊!您现在怀有龙子,可一定要保持开心哦,我去问过太医,他说要你注意休息和要保持心情舒畅的!”
柳玉蝉伸手捏了小环的手:“我知道你的关心,姐姐也嘱咐我了,不过她除了嘱咐这些,也要我小心饮食,不要假以他人之手,免得遭人暗害。”
“皇后娘娘她说的是,小姐您是该小心呢…”小环立刻点头,而这时站在一边的云衣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到:“哎呀,若是这样那安胎的药是不是也要自己亲手去煎呢?”说着就她往外走,边走还边和小环说:“小环,我这就去看着煎药,免得有误!你帮着收拾这些礼物吧!”
“哎,云衣姐,还是你来收拾这些礼物吧,小姐的药还是我亲自去煎好了,我煎的她才能放心!”小环说着就跑了出去。叫她去收拾那些礼物她才不去,这些东西都是宫里嫔妃们送的,如何分门别类的收起,那是十分伤脑筋的事,而且日后万一哪天小姐想起来要看,还要能立刻找出来,她小环才没那好记性和好耐心,所以当下她便离了殿。
云衣见小环出去了,才一边慢慢地收拾礼物,一边低声说到:“主子,您这般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担心钱贵嫔在私下里做什么动作?”
柳玉蝉一听这话当即抓了抓身前的被子:“云衣,我真的好担心。今日皇上下旨封我贵妃,众人前来道贺,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等着钱贵嫔来发难了,可是她今日不但来了,而且根本没与我有半点甩脸色。姐姐说她会整我的,会叫我难堪的,可是她今天却当着众人的面与我姐姐妹妹的,我知道她是假装的,可是,可是她这个样子,倒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云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好慌啊!”
“主子,奴婢知道您的担心,俗话说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她若今日直接就来寻你的事,那便是明着来了,您自然可以见招拆招,而如今她笑面而来谁也不能撕破脸,要防她自然是要更加小心…”
“是啊是啊,云衣你说的对,这就是我的担心啊!”柳玉蝉有些激动的掀了被子下床,走到桌前拉住了云衣地手:“云衣你要帮我啊!”
“主子您放心,云衣是您的奴婢,自然会帮您的,其实您根本不必担忧的:不错,钱贵嫔心中有气,自然是会耍手段的,可是皇后娘娘不也为您从太后那里要来了纪嬷嬷吗?她比奴婢在宫里待的日子还长,有她在,相信您的危险会很小的。”云衣笑着安抚。
“真的?”
“真的!”云衣信誓旦旦地点点头。
“那纪嬷嬷现在人在哪儿?”
“这个…”云衣此时才注意到纪嬷嬷一下午都不在,当下便说到:“她好像下午在钱贵嫔来过后就出去了,是啊,这会都要黄昏了,她人呢?”
第十二章 螳螂(一)
就在云衣奇怪的时候,纪嬷嬷却在隔壁的安坤宫里与皇后还有秀儿三人正在寝宫内密谈。
“纪嬷嬷,你说的是真的?”柳玉蝶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更多是惊异。
“皇后娘娘,老身在宫里的年头可不少了,说句不敬的话,只怕老身吃过的盐都比您身边丫头吃过的饭多,这些玩意别人不知道,可我纪嬷嬷鼻子这么一嗅便是知道的了!”纪嬷嬷一脸肯定地说到:“老身敢肯定今日钱贵嫔满身花香的来此就是想开始慢慢地毒害柳贵妃。”
“可是我从来没听过花香可以成毒,致人于死地啊!”柳玉蝶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皇后娘娘,您不知道那是正常的,毕竟您是主子,又没在花圃里做过活路,说起来,老身能一闻便知,那也是当年老身还在花圃里做活路的时候才分的出差异的。”
“怎么纪嬷嬷你还在花圃做过活路?”柳玉蝶抬了眉。
“是啊,皇后娘娘,老身当年追随在太后身边,可是也有犯错的时候,太后仁慈没罚奴婢去暴室受罪,只叫奴婢去花圃里做些活路,一来惩罚了奴婢,二来呢,也能学些花草培植的,帮太后料理她的花园。”
“哦,原来是这样,那纪嬷嬷你说那花香可以致人死地,也是那时知道的了?”
“是啊,老身那时跟着院里的老花奴做事,老花奴要对我讲各种花的避忌,当时就说了几种花要特别留神。有的是不能碰,有的是不能嗅,还专门给我讲了一些花的独特作用。比如说那夹竹桃,枝叶树皮均是有毒的,若碰之不曾洗手而取食入腹,运气好点,就是腹痛腹泻,若是运气不好,可能会一命呜呼的!”
“这个,我多少知道…”柳玉蝶点了头。
“那娘娘可知道五色梅?这花也是能…”
“纪嬷嬷,你说的这些只要小心不食用是不会有问题的,我现在想知道的你说那钱贵嫔身上所薰花香乃是致孕妇于死地的毒物,她用的是什么?”
“黄花状元竹!”纪嬷嬷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包了几层的布包将它打开,一朵艳丽的黄色若酒杯状的花儿便躺在其中。
“这不是酒杯花吗?”柳玉蝶诧异的说到。
“皇后娘娘您说的是,这个也是叫做酒杯花的。”
“这花宫里也不少,这个时候御花园里的好像都开了的,我前些日子还去看过,可是这花怎么可能会毒死人呢?我以前也经常闻的啊,而且我那时还怀着玄儿,不也好好地,纪嬷嬷你会不会弄错了?”柳玉蝶说着就要动手拿那朵花,却不料纪嬷嬷闻言,惊的急忙缩了手将花收起,急急问到:“皇后娘娘您说以前也闻过?而且还是在怀着玄殿下的时候?”
“是啊,难道有什么不对?”
“皇后娘娘啊,这花若是常人闻了也就闻了,并不会有什么,可这花对有身子的人来说,确实催命的毒,这花若是吃下,便可令孕妇小产,倘若只是闻,也会因为所闻的时间长短甚至是是否浓郁而导致轻则小产血崩重则丧命啊!”纪嬷嬷此刻的脸色也白了起来。
“你说什么?”柳玉蝶惊的总椅子上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啊,当年您产下玄殿下时便是早产不说,更有血崩之相,幸得祖先庇佑,您和玄殿下才都安然无恙,这么说来,您是因为闻过这花?”纪嬷嬷小心的求证着,而柳玉蝶此刻已经伸手将蒙在桌上的锦布扯在手中蹂躏起来:“钱淑宁!你有种,你竟然这般害我!”
纪嬷嬷和秀儿都是一愣,两人迅速对视,但秀儿随即便反应过来,一脸难以置信地说到:“我想起来了,娘娘怀着玄殿下的时候,后院里就有几盆这样的花,娘娘喜欢这酒杯花的色泽与香气常常会去看看的。而那花原本是钱贵嫔…”秀儿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她看着柳玉蝶心中也有些害怕起来。
“难道是钱贵嫔送给娘娘的?”纪嬷嬷此刻拉着脸说到:“哼,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害娘娘您,幸好娘娘您命大才没事,不行,我要去告诉太后…”
“你给我站住!”柳玉蝶一脸青色地转了身,冲纪嬷嬷说到:“那花不是她送给我的,是我抢的!”
“抢的?”纪嬷嬷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而这个时候柳玉蝶则扯着手里的布说到:“她还真是心眼不小,先在我面前故意说她多么喜欢这个花,又说皇上答应她会为她从南方迁此花来。我当时只以为她是想向我炫宠,所以在花送到的那日,我便故意说自己很喜欢这花,要皇上赏赐给了我,种在了我的后院内。我那时就有身孕,可无人和我说起要避忌这花,我还常常故意邀请她到我宫里陪我一起看那花,想她憋气,却不料中了她的计!现在知道了有什么用呢?分明是我夺了她的花,哪里就是她害我了呢?我去告状的话,不是要弄的自己更难堪吗?”柳玉蝶说着忿忿地一扯,桌上那些本就岌岌可危的茶具还是落了地,顷刻见粉身碎骨。
“皇后娘娘,老身确实不知有此渊源,您也就别动气了…”
“不动气?我怎么能不动气?当时我早产命悬一线,我还道我命不好,结果却是中了她人的招。虽然我和玄儿逃过一劫但终究玄儿体弱多病,还是离我而去,而我也从此伤了身子不能再有所出。钱淑宁这个贱人还真是好手段!”柳玉蝶说着拍了桌子,一脸青色地说到:“她还真是胆子不小,又想用此招来害人?”
“知道这花情况的怕只有我们这些在花圃里做过事的。要不是今日我凑巧在一旁伺候闻到了,还真就窥探不到钱贵嫔竟由此打算。皇后娘娘您现在已经知道钱贵嫔还要用此招来害柳贵妃,不知您有何打算?要不要老身只告诉太后我闻到了此花花香而已,过去的只字不提?”
柳玉蝶转头看了看纪嬷嬷后说到:“这样,你现在去和太后说你闻到了这花的味道有所担心,但是这事你并未告诉我,因为我实在太忙。你去太后那里请示她人家看看她是做何打算。”
纪嬷嬷闻言明白了柳玉蝶的意思当下便点头应到:“老身明白,老身一定会让太后抓个现行!”
柳玉蝶笑着冲秀儿伸了手,秀儿当下明白从内室取了一支紫藤簪子出来放到了柳玉蝶的手里。柳玉蝶捏着那簪子插进了纪嬷嬷地发髻上,轻声说到:“我要的不止是现行,我要的是她今次无法逃开的罪证!”
纪嬷嬷地眼皮一垂,立刻点了头:“老身明白。”说完就退了出去,直奔太后的延寿宫了。
“秀儿,你去趟隔壁和云衣说一声,叫她先处处小心防范着。”
“是。”秀儿赶紧应着出了殿。
柳玉蝶青着一张脸,愤愤自喃到:“钱淑宁,你竟敢害我孩儿,哼,我要你赔上你全家的命来!”
…
“贵妃娘娘,今日里天气甚好,不如去园子里走走?”大清早的纪嬷嬷就劝着已经用了早膳的柳玉蝉去花园里走走。
“纪嬷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叫我多走走对腹中胎儿有益,但是太医说我身子弱,叫我最近多休息的。”柳玉蝉不想出去,便找借口推诿着。
云衣在旁边一笑说到:“主子,您是不想和钱贵嫔一起赏花吧?”
柳玉蝉瞥了云衣一眼点点头:“是啦,她莫名其妙的约着我游什么园子,我和她又根本没什么交情,我干嘛要去呢?万一游园子的时候她对我使坏怎么办?”
“使坏?”纪嬷嬷笑言到:“贵妃娘娘您小心是应该的,但也不用因此而这个不敢哪个不敢的啊,您由我们陪着,难道那钱贵嫔还敢当着我们的面对您使坏吗?”
“谁说不能啊!她那个人怕过什么啊?说不定好好逛着园子,突然的撞我一下把我弄水里去呢?又或者,恩,把我脚下的鞋子弄松,害我绊一跤呢!又或者…”
“噗哧!”纪嬷嬷忍不住笑了出来:“贵妃娘娘啊,您这都是哪听来的啊?怎么听着有鼻子有眼的?”
“主子,您不会昨夜里和小环说了一晚上的这个吧?”云衣也笑问着。
柳玉蝉双眼圆睁:“你们笑什么啊?小环说这些都是从宫里听来的,说是以前就有这样的嫔妃倒了霉的!”
纪嬷嬷无奈地摇着头,轻声说到:“贵妃娘娘啊,那些都是宫女太监们闲来无事乱嚼舌头说来打发寂寞的,怎么能当真呢?把你推下水,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不管您是否有事,那推您下水的人,只怕都是重刑,谁会这么得不偿失?毕竟只落水就能没了身孕的,老身我在宫里待了这些年,还没见一位妃子如此。还有你说那鞋子被弄松的,历来尚宫局的出入物品都有记载,送出时,都会细细鉴别。入到各宫后,每日里伺候穿戴的尚仪司仪的也要检查细微,稍有不对,就会送回去修补甚至是重做,为的是什么,就是怕出了岔子就是她们担待。您每日里的穿戴都是云衣姑娘亲自给您照看,向她这样能在宫里做到姑姑级别的,这些事更是上心,难道还会让别人有机会给您做手脚吗?”
柳玉蝉听着纪嬷嬷这样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真的是这样的啊。”
“贵妃娘娘,老身一直伺候在太后跟前的,这些年宫里的事情看的是清清楚楚,老身怎敢骗您呢?”
“是啊,主子,今日里天气这么好,您也该出去走走,而且钱贵嫔邀请的也并非您一人,还有德妃的,您若不去,到时被人乱嚼舌头说您摆架子不给德妃面子那可就不好了。您啊,还是去走走,由奴婢和纪嬷嬷陪着您,您就放心吧!”云衣也出言相劝。
“好嘛,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不去倒似不合适了,那就去吧!”柳玉蝉说着有些不情愿的站了起来。
云衣此时一笑说到:“看主子那难为的模样,要不这样,奴婢去趟陆昭媛那里,就说您邀请了她,这样有她陪着您,钱贵嫔也总不会盯着您啊!”
柳玉蝉略略一思索点了头,轻声说到:“也是,喊上她吧,好歹她是出了怀的,可比我扎眼多了,就叫上她!”
第十三章 螳螂(二)
云衣去请陆昭媛走了后,纪嬷嬷便陪着柳玉蝉慢悠悠地到了御花园。大老远的就看到德妃和钱贵嫔两人正说笑着什么,而德妃的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样东西再三的端详着。
“贵妃娘娘咱们这就过去,不论是什么,都由老身去接了。若是老身放心的,自会拿给您过目,但您可千万别碰啊!”
“知道啦,纪嬷嬷。”柳玉蝉点着头,心中则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纪嬷嬷扶着柳玉蝉走到两人跟前,还不等打招呼,就看见钱贵嫔笑面如花的迎了上来:“淑宁见过贵妃娘娘。”其后的德妃也赶紧过来行礼,毕竟贵妃为四妃之首,即便德妃年长也是要行礼的。
“别客气了,这里就咱们行什么礼啊!”柳玉蝉赶紧比划了下,空做了请的姿势:“既然是出来游园子的,咱们就随意些吧。”
钱贵嫔与德妃直身相视一笑,德妃就上前将手里的东西递送到柳玉蝉的面前:“这个是我昨天晚上做的,送给你!”
柳玉蝉的眼才扫过去,纪嬷嬷就已经伸手把礼物接了,仔细看了看,闻了闻才对柳玉蝉说到:“贵妃娘娘,是个香囊,用上等锦料做的,还绣着一幅如意合欢图。”说着才将那香囊捧在柳玉蝉的面前。
德妃见状略略垂了眼,而钱贵嫔则轻撇了嘴。柳玉蝉瞧见两人的不悦,又见纪嬷嬷能捧给自己,当下也就伸手拿了起来说到:“真是个漂亮的香囊,但是姐姐昨日不是送了我礼物的吗?怎么今日又送?”
德妃此时才笑言到:“昨日送的是贺喜你有孕并晋升的礼物,而昨个晚上钱贵嫔来找我,说你身子有些弱,最近有没什么胃口,便和我说起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你胃口好些,结果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黄金桂’。这黄金桂香气扑鼻,平日里用来饮茶冲泡就有开胃健脾的功效,而它的香味可令人清明,神清气爽,同样也有开胃奇效,所以我两个一合计,干脆我为你做个香囊来装那‘黄金桂’,而她就为你准备‘黄金桂’了。”
“黄金桂?”柳玉蝉以前没听过这个东西,自然会觉得好奇。而她身边的纪嬷嬷却是宫中老人,自然知道这东西的金贵,当下便解释到:“贵妃娘娘,黄金桂是一种茶叶,又叫黄旦,因为其冲泡的茶水金黄,而闻之有桂花香味便叫做黄金桂。此物产地乃是安溪,此茶又是早茶,故每年春都有贡品送上,但因为其选料皆为上品,贡品数量也是不多的。加之此刻又是六月的天,这春茶已过,似乎不是那么好找…”
“纪嬷嬷还真是见多识广,那你瞧瞧这个呢?”钱贵嫔说着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小竹筒,递给了纪嬷嬷。纪嬷嬷结果打开来一看,便是扫了一眼钱贵嫔,继而取了一点出来闻过并送入口中抿湿品味,稍时便说到:“贵妃娘娘,这便是黄金桂了。”
柳玉蝉虽是好奇,但多少有些顾虑,当下并未接那竹筒,只笑着与钱贵嫔道谢:“多谢钱贵嫔这么费心为我寻得茶叶,也多谢德妃姐姐好意帮我绣制香囊。你们的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德妃温润地笑了笑,丝毫不在意。而钱贵嫔则含笑说到:“希望贵妃娘娘你是真的喜欢,别转头就把这礼物丢到一边去了。”
柳玉蝉闻言略觉得有些尴尬,因为她刚才还真是这么想的。就在这个时候,云衣也伴着陆昭媛到了几位跟前,当下便是行礼,待客套完之后,柳玉蝉便眼珠一转,拉了陆悠韵的手说到:“好姐姐,你猜德妃姐姐还有钱贵嫔给我送了什么好东西?”
陆悠韵一顿,当下说到:“哪里还要猜呢?昨天我不就在跟前的,看着德妃送给你的是绣着百子图的枕面,还有钱贵嫔送给你一鼎紫檀香炉。”
“我说的不是昨天的,她们今天还送了我礼物呢!”说着就把两人的礼物拿给陆悠韵看,还故意炫耀到:“你瞧,今儿这礼物不错吧!”
陆悠韵当下自然点头夸赞,而德妃和钱贵嫔并不知道柳玉蝉会邀请了陆昭媛来,当下便有些不好说什么。钱贵嫔自转了头,去看花,打算岔开话题,而德妃则生性温顿,便拉了陆悠韵地手说到:“陆昭媛,今日我们不知贵妃会邀请你来,自然也没准备你的,不过我今晚回去就为你也做一个,就是这黄金桂要劳烦钱贵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