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花柔点头,面色担忧道:“那你撑不住了就赶快喊我,千万不要硬撑!”
“好。”唐箫深吸一口气,迈入水中,随即盘坐在了池水中的石台上。
此时,那神树果然开始缓缓下沉。
唐箫也开始双手掐诀运功。
花柔就站在池边上,她一面担忧着唐箫,一面好奇地看着神树的第一层完全没入池水中。
很快那清清的池水在药物的渗入后,渐渐变成淡绿色。

唐九儿手持银针扎在姥姥的虎口上,轻轻地捻动银针。
姥姥苏醒过来,张口就吐了一口痰。
“吐出来就好了,您这是太过伤心、痰道壅阻了…”
姥姥闻言气得不行:“一个叛徒!哪里值得我伤心?我是生气少了个饵。”
唐九儿蹙眉地看着她那个倔驴样子心疼道:“在我面前,您就不要硬撑了…”
知根知底的一句话,登时令姥姥语塞。
唐九儿轻叹了一口气:“何必再自欺欺人呢?”
姥姥垂下了脑袋:“能让我真心信任的,本就没有几个,对她…我也不是完全信任的,但是…”
“但是平日里,她毕竟是站在你的身前与你并肩抗敌的,信了她也是常理。”
姥姥点点头,眼里有些痛色。
“她藏得太好,我也被她骗过去了。”
姥姥抬头看向唐九儿:“我是心寒自己防贼不利,更生气的是,姓孟的居然在找我合作之前,就已经往唐门里塞了人。”姥姥此时脸上涌着一抹无奈地苦笑:“与虎谋皮?这真真是与虎谋皮了!”
“他如此处心积虑,野心定是不小。”
“的确,单谋我一个唐门,都是明里暗里几道算计!其他那些…”姥姥说话间看到唐九儿眼神凄凉,话语戛然而止,片刻后,低头道:“当初,我不该同意的。”
唐九儿沉默片刻、低语道:“您要真觉得亏欠,就放过花柔吧!”
“说这些已经晚了,该交待的我都交待了,这次就…看她的造化吧!”
唐九儿闻言似乎踏实了一些:“只要您肯放过她就好。”
姥姥看着唐九儿欲言又止。
“对了,红姑的尸体怎么处置?”
姥姥皱眉思量了片刻:“悄悄埋了吧,别立碑。”
“好。”
“还有,你顺着那信鸽查查看,到底门里还有几个这样的点。”
“是。”
“如果讯息不曾流出,那两条狗就还有用。”
“倘若不止一个呢?”
“那就用红姑做饵。”
唐九儿愣住,不解地看向姥姥:“可是她已经…”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姥姥的眼神恢复了犀利之色:“我唐门想要谁活着,难吗?”
第二百四十五章 传承之重
绿色的池水翻滚着。
唐箫额头汗水密集,一脸忍痛之色。
花柔此刻早已没什么好奇了,她配的毒,自然知道那些毒的毒性有多强,所以看到唐箫这吃痛的表情,在旁边忍不住小声地关切询问:“很疼吗?还能坚持吗?”
唐箫咬牙点了点头。
“我能帮你做什么?”
唐箫没有说话,而此时神木又开始下沉,第二层那一片片叶蔓里的药物沉入水中。
淡绿色的池水继续翻滚着,只是颜色在逐渐加深。
就这样二层没入后,再没三层,池水点颜色逐渐加深,唐箫的表情也越发痛苦,当第四层的叶蔓刚刚没入水中时,唐箫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抖动。
花柔见状在池边焦急得手足无措。
“花柔!”唐箫忽然睁眼,并伸出了一只手:“拽我出去!”
花柔立刻伸手去拽唐箫,然而唐箫却猛然将她一扯。
花柔落入池水之中,唐箫双手将她按在了自己的面前坐下。
“你干嘛!”花柔惊慌不解,然而唐箫喝音道:“别说话,打坐运气,内力入丹田。”
“可是…”
“快!”唐箫严肃急切地吼道:“照我说的做!现在没时间解释了。”
花柔看到唐箫严肃而急切的样子,只能当即照做。
而唐箫则看着花柔运功后,才缓和了情绪轻声道:“传承的机会只有一次,我身上有伤,药性入体又泄出去根本没法积累,”所以只能换你来…”
“我来?”花柔惊讶睁眼:“可是我…”
“闭嘴!静心!”唐箫一脸严肃:“听我引导:息归元海,气足自裕,引药入体,毒淬经脉。”
花柔能怎么办?此时此刻总是惊讶无比也只能依言照做,而唐箫却默默地起身,慢慢地退出了药池。
唐箫站在了池边,双眸看着花柔,脸上渐渐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感觉如何?”
花柔闭目作答:“周身发痒发疼,好像有许多小虫在咬我。”
“忍着吧,随着水池中的毒性上升,你的感觉会越来越痛,但只要你坚持下来,就能得到传承。”
花柔闻言眼睛立时睁开:“可是,我得到了传承,那你怎么办?”
“这不是你现在该操心的事情!静心守识!”
面对唐箫陡然绷起的脸,花柔只能无奈地又闭上眼,专心运功。
而唐箫看着花柔,再一次无声地笑了。
你若得到传承,姥姥就只能接受现实。牺牲你,我做不到,我宁愿放弃自己,成全你。

密室里,红姑的尸体被平放在地上。
唐九儿面色沉寂地拿着湿帕子擦去红姑脸上的血污,为她整理遗容。
整理擦拭后,唐九儿脱下红姑带血的衣服准备换掉,然而却意外地发现红姑的背上有块类似烙伤的圆形疤痕,就像一个令牌。
这让唐九儿有些错愕,因为她曾经见过一样的疤痕,而那块疤痕是在左丽的背上。
唐九儿咬了唇。
这枚印记和当年左丽背上的烙印都一模一样,难道左丽也是孟府派来的奸细?

“先知,知晓一切…仅此而已。”
看完了全部的壁画后,慕君吾自嘲一笑,迈步往回走。
然而在他走到殿中心的一瞬间,那些沉下木傀儡的石板突然转动,地板上冒出六个字词,它们围成一个圆形,正好将慕君吾围在正中。
“生死、首领、独孤、始元、心齐、先知。”慕君吾惊讶地念完这六个字词后,抬头再看墙面壁画,他笑了:“先知,是让我知道结果再选吗?既如此,那就…”
慕君吾抬步,踩在了“独孤”之上。
立刻,大殿中有块石板挪动开,露出了向下的阶梯。

神木已经没入池水中八层了,此时池水的颜色几乎变成了黑色。
花柔没在池水中,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滴进翻滚的池水里。
很奇异的感觉,不像是毒在令她痛,而是那池水翻滚中带来的热度像针一样扎着她体内的经脉一般令她越来越疼。
“坚持住,还有最后一层,你很快就要成功了。”唐箫在池边轻声为她鼓劲,话音刚落,建木最后一层叶蔓开始缓缓下沉。
唐箫见状转身朝着西边跪下,心中默道:姥姥,谢谢您把我抚养成人,悉心栽培我多年,我知道传承之重,也知道门主之位不能外流,所以我做了我应该做的选择。
唐箫转头看了看花柔。
您说过没有谁不可以牺牲,愿我的选择可以让唐门更好,而我也不必做一个厌恶自己的人。
唐箫默默地冲着西边磕了三个头后,起身侯在池边,双眼注视着花柔:“这是最后一个阶段了,如果你觉得撑不住,就叫我,我会帮你撑过去的。”
花柔点了点头,此时建木已彻底没入水中,黑色的池水翻滚沸腾,看起来狰狞无比。
很快,花柔全身筛糠似地抖动起来,唐箫见状手已经伸出,俨然只要花柔一开口,他就会入池牺牲自己成全花柔。
花柔的身体抖动地十分厉害,脸色也红如朝霞,额头上的汗水由滴变成了淌,然而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只是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唐箫见状非常惊讶,也很是佩服,他没有想到看起来那么纤弱的她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去隐忍去对抗。
他默默地关切着、担忧着。
就在他觉得花柔可能要撑不住了,抬脚准备迈入池中时,那一直沸腾地池水却明显的趋于平缓,很快就彻底的平静了,再而后黑色的池水急速地流失下沉。
唐箫愣住半晌,随即大喜:“花柔,你成功了,你撑过来了!”
破惫无比的花柔缓缓地睁开双眼,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就成功了?”
唐箫看了一眼几乎要显露出来的池底,迅速退离并急切大喊:“花柔,你坐在那里别动,等下看到池底的秘籍功法,照做就是。”
花柔看到唐箫退离,自是不解:“你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
“池底秘术只能你学,但你放心,你已经度过了最难的部分,后面不会有任何危险了。我…我在殿外等你。”
唐箫说着,人就往殿外去,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一丝遗憾,只有替花柔感到开心的微笑。
花柔看着唐箫的背影消失在入口处后,心里有些发慌,但此时池水已退去了,池底根本不是最初透过清水看到的石纹,而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雕刻下的文字。
花柔不敢怠慢,略一调整呼吸,就立刻照着底部的字符开始运功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驱腐术
天空泛着鱼肚白。
在唐门的后山上,唐九儿用锄头推平最后一抹土痕,又撒了一层浮尘旧土之后,又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拎着锄头离开。
这一片黄土,根本看不出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不过,很快唐九儿折返回来,将一朵蓝色的鸢尾花,放置在了黄土上。
“尸骨会消亡,精神却长存,每个人的执着是对还是错,也许岁月…会证明吧。”
唐九儿走了,在她走后不久,姥姥却从阴暗的林地里走了出来,她看了看地上的鸢尾花,目色晦暗。

当红红地太阳跳出了地平线时,试炼林地里醒目的蓝色信号烟也腾空而起。
半个时辰后,当花柔被人从阵法里拉了出来回到禁地内时,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唐箫,此刻他胳膊和双腿处的伤已重新包扎好了。
“你怎么先出来了?”花柔很是惊奇:“怪不得我找不到你。”
唐箫微笑着不答反问:“成了?”
花柔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歉疚:“现在怎么办?你怎么向…”
唐箫的手指已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花柔会意地闭紧了嘴吧,由着唐箫起身,拖着伤脚拉着她往一边走,直至到了禁地里一个角落处,两人才压低声音交谈。
“不用担心,你已经成功了,我们已经能在姥姥那里有所交待了。”
“可是你才是未来的门主啊?我这样…”
“无妨,我受了重伤,撑不过传承这一关,这是命定的,而你远比我有天赋,姥姥知道后也定会接受这个结果的。”
花柔不安地蹙起了眉:“可是如此一来,你…”
“我并非两手空空。”唐箫看着花柔的不解,解释道:“我在殿外等你的时候,闲来无事,就去了另一条路,在那里我学到了驱腐术。”
“那是什么功法?”
“祛毒散屙的。”
“祛毒?”花柔一听这个可来了精神,这意味着慕君吾体内的毒是可以被祛掉的!
“怎么,有兴趣?”
花柔刚要回答就听到了唐六两杀猪般的叫嚷声。
“哎哎…轻点轻点,我很痛啊!啊啊啊!”
花柔和唐箫自然往那边赶去。
此刻的唐六两衣衫褴褛,肌肤裸露之处皆成黑灰之色,头发似被火掠过一般烧卷了许多。
他在弟子的牵引帮助下,非常小心地从阵法内挪了出来,只不过每挪一点都是伴随了他的叫喊的。
“六两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花柔和唐箫来到了他的跟前:“六两,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痛苦的唐六两此时却咧嘴笑了:“喂喂喂,你们别看我一身的伤,但我敢说,我赚大了,我告诉你们我…哎呦…”
他太激动了,于是动作幅度略有些大,扯到伤处这下疼得又是一轮惨叫。
“你这是伤到哪里了?”
唐六两呼了好几口气才能作答:“哪儿都有,不过并无大碍。重要的是!我的火器将要是天下第一了!啊啊啊!”
唐箫闻言惊讶地挑眉,花柔却浑不在意,只看他又惨叫忙是安抚:“好好好,你天下第一,你别激动啊!快告诉我,你都伤到哪儿了,我们好帮你处理!”
唐六两刚要回答,却注意到唐箫的伤,两眼居然放光:“你也受伤了?”
“嗯。”
“哈哈哈!”唐六两居然开心的大笑:“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倒霉嘛…啊啊啊!”
他这又是笑又是叫的,令花柔和唐箫都很无语,而此时阵法里又有了动静—一名弟子将满身血口的玉儿给背了出来。
花柔一看到那一身的血色,顾不上唐六两立刻冲了过去:“玉儿!玉儿!”
玉儿神情极度疲惫虚弱,却对着花柔挤出了笑容:“花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自己选的九死一生,总算搏出来了…”玉儿说完就精神不济的昏了过去,此时唐箫上前看到玉儿如此立刻冲周边的弟子吩咐:“他们两个都有伤,快送到毒主那里去救治。”
弟子们很听话,当即就把玉儿和唐六两连背带抬地送了出去,只是唐六两很吵…
“轻点啊,啊啊啊!”
“哥几个别癫啊…呦呦呦…”
“哥哥们啊,痛啊…轻点啊…”

当唐六两大呼小叫的声音隐约飘远后,花柔神情担忧地看向了阵法:“看样子大家都是经历了生死,也不知道慕大哥和唐寂师兄如何。?
唐箫眼皮低垂,随即看向花柔:“放心吧,他们俩那么优秀,肯定不会有事的。”
唐箫的话音刚落,阵法内传来动静,而后唐寂安好无事的从阵法内走了出来。
“如何?”唐箫立刻询问,唐寂面无表情道:“没什么收获,诶,你受伤了?”
“无碍的,不过六两伤得不轻。”
“他受伤了?”唐寂闻言立刻紧张地扫看四周:“他人呢?”
“他和玉儿已经送到毒房去找我师父救治了。”花柔说完,唐寂已经朝外冲去,空气中回荡着几个字:“我去看看。”
花柔此时再次转身看向阵法出口,口中喃喃:“慕大哥,你快出来啊。”
唐箫看着花柔的背影,幽幽道:“你要在这里等他吗?”
花柔闻言回头看了唐箫一眼,随即点头。
“那我先去见姥姥,免得她担心我们。”
“好。”
当下,唐萧离开此处,花柔则站在阵法口前等待着慕君吾的归来。

唐寂说着是去看唐六两,但实际上,他第一时间去的地方不是毒房,而是夺魂房。
他从生死冢内带回的东西必须藏起来,所以他一路闪避着弟子,偷偷赶回了房前,不过就在打开门的时候,他扫了眼窗台上的花盆,而后他把花盆一抓,拿进了屋。
入屋,关门,唐寂把花盆放到屋内桌上,从窗户处探看了一下,确定无人后,才打开身背的包袱,取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匣子。
他捧着青铜匣子来到床边,转动其中一个床脚的中间部分,再抬起床架,将匣子放入了床下的夹层内。
还原一切后,他松了一口气,这才回到屋内动手翻花盆,当他从泥土中抽出了一支小竹管后,他愣了一下,取出了内瓤绢书。
阅读后,唐寂脸色大变,但他又转了转眼珠子,迅速掩埋好花盆的土,拿着花盆在门口听了听动静后,才出去将花盆放回原处,快速溜出了院落。
唐寂刚翻墙离开,唐箫就拖着伤腿扶着一个弟子往主厅而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最好的选择
夺魂房的主厅里,唐敏边伺候着给姥姥披上外袍边劝:“您何必非要亲自过去呢?唐箫说了他一会儿就过来。”
“他不着急见我,我可着急见他!”姥姥急吼吼地:“他伤得真不重?”
“不重,都是箭伤,已经上了最好的金疮药,再过几日等里面的肉长起来了就…”话说了一半,唐箫已扶着弟子出现在主厅门口,唐敏微微一笑道:“门主,您不用过去了,唐箫他过来了。”
姥姥闻言赶紧回身正好看到唐箫松开弟子,费力地拖着伤腿迈过了门槛入厅,自是凑了过去:“怎么这么不小心就伤了呢?”
唐箫笑笑没说话。
姥姥又关切道:“严重吗?”
“不严重,养上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好了。”
姥姥嗔怪着摇头:“你呀,到底还是学艺不精。”
唐箫低头不语,姥姥见状撵了唐敏出去后,伸手抓了唐箫的手:“里面说话。”
两人入了密室后,姥姥拉着唐箫坐下就问:“怎样?可成了?”
唐箫人往地上一滑就跪,姥姥登时脸色大变,惊得站起身来:“你!没成吗?”
“箫儿天赋不足,加上受了伤,根本没有办法撑过集毒阶段…”
“我不是叫你带花柔一起进去,不行就从她身上…”
“姥姥!”唐箫打断到:“箫儿虽然没能继承秘术,但花柔继承了。”
姥姥闻言身子一晃,跌坐在椅子上。
“对不起姥姥,箫儿不是没有尝试,是真的撑不住了,就算我把花柔当毒饲熔炉也不能坚持,我的天脉之力和她相比,差得太远了。”
“不,不会的!”姥姥不相信地摇头:“你是我亲手培养的,怎么会…”
“是真的!她轻轻松松就完成了毒浸九层,连痛都没叫一声,而我根本不能与之相比。”
姥姥闻言一言不发,只盯着唐箫。
唐箫低着头静等了片刻,一直听不到姥姥的反应,小心翼翼抬头,就看到姥姥的脸色铁青,他索性跪行上前抱住了姥姥的腿。
“姥姥,花柔已经成功得到传承,只要您肯扶持她,她一定可以…”
“她知道这秘术事关门主之位?”
唐箫点了点头,气得姥姥是一巴掌抽在了唐箫的脸上:“你还告诉她什么了?”
“没有了。”
“我的话你从来都只当耳旁风,你觉得这门主之位是谁都可以坐的吗?她花柔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你都不清楚,就擅自作主让她去继承秘术?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姥姥!”
“箫儿不敢,只是当时的情况已容不得箫儿深思,若是我们失败,便要再等十五年,我怕您会承受不了这个结果…萧儿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姥姥哑然失笑:“如此说来,这还是最好的选择了?”
唐箫有些惭愧道:“您不是说过,没有谁不可以被牺牲吗?若为唐门好,箫儿愿意牺牲自己…”
唐箫话未说完,姥姥已一脚踹开了他,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你可真对得起我!”
姥姥甩袖就走,唐箫见状自是起身唤她:“姥姥!”
“跪着!”姥姥一声暴喝,唐箫赶紧跪好,眼睁睁地看着姥姥气呼呼地走了出去,无奈地叹了一声,脸上却没有一丝后悔。

唐九儿在后堂里给玉儿处理完胸前的伤口,将迷迷糊糊的玉儿扶起来坐好后,脱下了她身上的衣服,准备处理后背伤口,却不想在她的背上看到了一块烙印疤痕。
唐九儿登时愣住,随即她一边用湿帕子清理血污一边低声询问:“你这背上怎么有块疤?”
玉儿身子明显一僵,于昏昏沉沉中有了一些清醒的意识:“那是我小时候烫伤的。”
“是吗?怎么烫到这里的?”唐九儿给伤口处开始摸金疮药。
玉儿的眼睛里多了一丝警惕:“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得了…”
“这应该很疼吧,都能不记得了?”
“小时候的事,很多都想不起来了。”
唐九儿眼中闪过狐疑之色,而此时,前厅里传来唐六两的声音:“寂哥,你来了?”
前厅里,唐六两全身缠满了绷带躺在罗汉榻上,兴奋地看着走进来的唐寂。
“你怎么弄成这样?”唐寂万万没想到唐六两居然伤成这样。
“受伤了呗,我做膛簧的时候不小心炸管了…”
“毒主怎么说?要紧吗?”
“不要紧,只是灼伤了表皮而已,毒主说我的伤还没玉儿一半重呢!”
唐寂眉毛一挑:“她也受伤了?”
“对啊,血肉模糊,听说全是割裂伤…”唐六两正说着,唐九儿已经来到来了前厅:“唐寂,你没受伤吧?”
唐寂立刻躬身行礼:“毒主,弟子没有。”
唐九儿点点头:“那你把唐六两送回去吧!”
“好。”唐寂刚答应,唐六两就冲着唐九儿嚷嚷:“毒主,玉儿她怎样啊?有没有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