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吾浑浑噩噩无心理会,但偏偏这两个乞丐争执的太猛,竟将通宝挤落在地,咕噜噜地滚到了慕君吾的脚边,而两个乞丐却浑然不觉,仍旧扭打在一起。
慕君吾弯身将通宝捡起来,看了看这两个厮打的乞丐,一转身去旁边买了两个馒头,捧到了还在揪扯的两人面前。
“你们一人一个,不必争了。”
两个乞丐见状,倒是没打了,立刻伸出手抓馒头,只是…他们根本就没想着一人一个,而是都伸出了两只手,想要独占。
于是,为了得到两个馒头,新一轮的争执、厮打又开始了。
“一人一个谁都饿不着,为什么非要打?”慕君吾气愤的大喊,他不明白,这样的独占有什么意义。
“一个又吃不饱!”
“这是活命的事,怎能不争!”
两个乞丐大喊着,依旧在继续厮打,慕君吾却感到胸闷难受,他心里的那道坎简直要变成深渊巨壑。
“既然你们那么想独活,又为何还在一起?”
“睡觉的时候冷啊!”
“关你屁事!”
乞丐们回答地痛快,厮打却并没有休止。
慕君吾眼看着两人为了两个馒头就厮打得满脸是血,将馒头朝地上一丢,一脸苦笑地从旁绕了过去。
“可共眠而不可共生,呵…呵呵…”
苦涩,充盈了他的心。
他仿若看到了那个和他亲密无间的二哥,在他的眼前从一张傻笑的脸渐变成嗜血的模样。
他步伐沉重起来,犹如拖着重重的铁锁,而在距离他五丈开外的地方,罗诚默默地看着慕君吾萧瑟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别动!抱拥
“…是以,此药不可与豆类同煮同食,反之成毒,会造成呕吐腹泻。”
大清早,唐九儿就在检查花柔的背诵情况,当她考完了整本书册上所有的内容,而花柔都对答如流没有错误后,她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
花柔闻言微笑,此时唐九儿又递给她一张写好的药单。
“今日里,你务必将上面所列草药采集准备妥当,明日有用。”
“是,师父。”
花柔接过药单,不敢耽误立刻就往后山药田而去。
而此时,密道内的慕君吾却正在艰难地往回走。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踉踉跄跄的似乎难以控制身体,一张脸惨白的几乎不见血色,额头冒出的汗珠,正大颗大颗地落下。
身体在失去控制,他知道他应该是毒发了,但他出来的太匆忙,身上没有可以对抗的毒药,只能匆匆往回赶。
几经艰难,他终于来到了密道口处,费力地将身上套着的衣裳脱下,丟在此处后,他爬出了密道。
山上的空气比密道内好太多,爬出来深吸几口气后,他略略有了些力量。
慕君吾咬着牙艰难地将草块盖好,恢复此处原状后,就赶紧往山下走。
可是好景不长,没走多久他全身失控的状态就越发严重,特别是他踉跄着险些跌倒在山坡上后,他知道他撑不回毒房了。
后山药田--这是他眼下自救最好的选择。
慕君吾聪慧地立刻调转方向往药田去,他打算摘一些草药来救自己。
他晃晃悠悠,他踉踉跄跄,终于当眼前出现药田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花柔…
心里暖暖地轻唤了一声,他一直紧咬的牙关松开了,那一瞬间他一路坚持地对抗也瞬间瓦解,登时双眼一翻,人就栽倒在地。
不算大的动静,让药田里的花柔一愣,她立刻起身张望四周,并没看到什么人,她眨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动静,继续弯身去采摘草药。
可是,她采着采着,却莫名其妙地觉得药田外有东西。
她站直了身子再次向外张望,特别是她感觉怪怪地那个方位,她总觉得那里有东西吸引着她,让她的魂安定不下来。
“我还是过去看看吧。”
拗不过心里那份莫名的感知,她走出药田,顺着那方向才几步,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
花柔立刻奔了过去,一跑到跟前,就看到了慕君吾那张惨白惨白的脸。
“慕大哥?”花柔吓坏了,她神色紧张,立刻抓上了慕君吾的手,霎那间她眼里的紧张变成了惊惧。
“天哪!体内的毒怎么全部发作了?”
花柔迅速起身冲回药田,动手连拔几根草药,一股脑塞进嘴里咀嚼,又采了一些,狂奔回慕君吾的身边。
轻车熟路般地迅速解开他的衣裳,花柔将嚼碎的草药吐出来给他敷上几处要穴后,一抽头上的发钗,用钗尖扎破了慕君吾的手指,给他放血。
花柔又把剩下的草药塞进口中咀嚼,再将药敷在他的掌心…
正忙活间,慕君吾醒了。
“慕大哥!”
“花柔…”
“你怎么了?”花柔关切地蹲在他身边:“怎么好端端的,体内的毒却全部发作了呢?”
慕君吾双眼满是哀伤,他望着她,一字不发,像是失了魂。
花柔见状以为他是虚弱无力,赶紧又给他按压穴位,并努力用学到的新方法来为他缓解毒的侵害。
花柔忙着为他处理一切,而他就默默地看着花柔为他救治。
花柔深压了他的上身几大要穴后,立刻去按压他腿脚上的穴道,并边背对着他按压,边口中轻喃:
“我不知道你遇上了什么事,但突然就这样毒性全跑了出来,肯定是大事。慕大哥,有什么事千万别憋着,要发泄出来,不然体内的毒发作了,是会伤…”
慕君吾突然张开双臂将花柔从背后紧紧抱住。
这拥抱太突然,惊得花柔就要回头。
“别动!”慕君吾的声音带着嘶哑,带着忧伤,更带着哽咽:“就让我…这样抱抱你,一会儿…就好。”
拥抱令花柔惊愕,但慕君吾那哽咽的声音更令她不安,她僵直着身躯一动不敢动,心里不断猜测着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多大的事,能令从来处乱不惊的他如此失态?
慕君吾此刻是脆弱的,他需要力量,需要安慰,更需要温暖。
花柔给他的照顾,为他做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仿若让他看到了母亲对他的爱与照顾,这令他一时克制不住内心的渴求,拥抱了她。
这一抱住,他知道自己唐突了,轻浮了,可是这纤细的微温的身躯却让他有了一种安全感。
犹如溺水时的浮木,犹如干涸时的大雨,犹如雪中那一捧温暖的炭火,让他放不开,而心中压抑的苦楚如泛滥之水肆虐开来。
他抱着她,眼圈泛红后泪便涌出,一滴滴晶莹默然地滑下他的脸颊,无声哭泣。
…
“唐箫师兄?”打开院门的琳琳,看到门口站着唐箫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是有事?”
“我来找花柔,商量一下试炼组队的事。”唐箫说着迈步欲入内。
“哎呀,你来得可不巧,师父一早就让花柔上山准备材料去了,要不你下午再过来吧!”
“不了,我去药山找她。”唐箫说着转身就往后山而去。
“花柔,我想和你一起试炼闯关,可以吗?”
唐箫一边往山上爬一边在口中演练着询问的方式,而后他不满地摇头,自言自语:“不好不好,这样问她万一拒绝了呢?”
唐箫走了几步,突然挺直腰身:“花柔,这次的试炼由我来带你!”
几乎是既定的话语和口气,自然不给对方拒绝的可能,唐箫回味了一下,觉得不错,脸上扬起了笑容:“嗯,就这样。”
他说着神情都生机勃**来,然而抬眼朝着药田附近扫去,却看到在药田外的路径上,慕君吾与花柔竟拥坐在一起。
这一瞬间,他的笑容僵直在了脸上,而后他连退两步。
“他们…”
话,哽噎在。
此刻他意外,他惊讶错愕,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可是仔仔细细地看着那拥坐的姿态,他知道眼前的一切是事实。
尴尬,自嘲,而后是失落。
最终他调头朝着山下冲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拒婚,我做不到
风吹草动,一片静谧。
花柔是紧张的、严肃的、不安的、僵直的。
她忧心忡忡,就没有余力去感受拥抱的意义,而抱着他的慕君吾则慢慢地平复了情绪。
“谢谢。”很轻的声音响在花柔的耳边,拥抱着她的那双手也离开了她的腰身。
花柔深吸了一口气,她搓了搓手,转头看他,自然看到他双眼的红,还有那哭过的痕迹。
“好些了吗?”
慕君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花柔见状也垂了头,她看到了那掉落下来的草药,不假思索伸手抓起就往他的脖颈处放。
她没有说话,也是一言不发,但她的手按在他的脖颈处,像是怕他会再毒发。
气氛有些微妙:关切,在乎,温暖,揉杂在一起,让慕君吾不禁迷糊。
她上次说过她爹娘去世了,如果是真的,她是如何熬下来的?
看起来那么柔弱的她,却那么坚强。
“你爹娘去世,是真的吗?”
内心的疑惑让他开口询问,花柔一愣后点了点头。
“怎么走的?”
花柔咬着唇摇了摇头。
慕君吾见她不愿意提及,便仰头看天:“我娘也死了!”
花柔身子一颤,眼圈立时泛红。
“她被仇家害死了,而仇家还正在毁掉我爹建立的家业,更糟糕的是,这个仇人,还曾经是我朝夕相伴、非常…信任的人。”
慕君吾的声音透着凉意,透着恨意,透着心痛与浓浓地嘲色—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生在那样的家庭里还敢奢望着有一片净土,有一份赤诚。
“这…这世上还有这么坏的人?”花柔很惊讶。
在唐门,她见到了人性中的恶,但是那些人都是陌生之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朝夕相伴的人,非常信任的人会变成仇家。
“你遇到我时,他正在追杀我。”慕君吾苦笑而言,登时让花柔气恼地握拳:“这人真可恶!”
“是啊,很可恶,我本来不想和他计较,可是…可是杀母之仇,不能不报!父亲的基业,不能不守!”
慕君吾看向花柔的眼神充满不舍,他知道他的决定将是要离开这里,与她告别。
“我会陪你,会帮你,那坏人对你不好,我和你一起对付他!”花柔闻言立刻表面心意,这让慕君吾反倒意外:“你?你要陪我一起复仇?”
“嗯!虽然,我没你厉害,但是,我会毒功!”
“可是复仇,会沾血,会有牺牲,会…有死亡,你不怕吗?”
花柔眨眨眼:“好人有好报,坏人就应该受到惩罚,你堂堂正正的复仇,有什么好怕的。”
“我会变得凶神恶煞,也没关系吗?”
花柔略一思考:“复仇嘛,肯定得厉害才行,凶神恶煞倒不至于,因为你是好人,你呀再坏也是好人的那种‘坏’不是恶人的那种。”
“你这么相信我?”
“我必须相信你啊!”花柔很认真地强调:“你放心吧,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理解你,陪着你的!”
慕君吾看着花柔,突然笑了:“好,我允许你…陪着我。”
他决定了,他要留下来陪着她,直到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花柔闻言兴奋道:“那说好了!”她伸出了小拇指:“拉钩!”
慕君吾看了眼那小拇指伸手勾上。
“拉钩成约,一百年不许变!”
他微笑地看着她,认认真真的在想,有没有可能带着她一起去…
此时,花柔手掌一翻,抓住了慕君吾的手腕,认真感觉。
“你体内的毒现在算是稳住了,敷着药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得先去采药了,师父要我今天采齐呢!”
“你去吧,我休息会儿,会自己先回去的。”
“好。”花柔放开了慕君吾,起身就要走。
“哎!”
“什么?”
慕君吾看着花柔:“谢谢你相信我。”
花柔冲他一笑:“应该的。”说完她去了药田继续采药。
而她一走,慕君吾就把药全部拿下来,整理好衣服后,起身就走。
他没有下山,而是原路返回,又到了老树下,掀开那草皮钻入了密道。
药田里,花柔却是一面采药,一面回想慕君吾那双眼泛红的样子,心里满是心疼。
慕大哥,你放心,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会努力成长,快快掌握毒功,我一定会让自己强大起来,帮你的。
…
渝州城的酒楼雅间里,彭岚一脸阴鸷的用一把匕首划拉着手里的帕子。
她扎了一根刺在他的心里,逼他丢弃幻想面对现实,她以为他会迷途知返,但是直到此刻也未能看到他返回的身影。
这让她心情很不好。
“公子?”房间外,胭脂惊喜的声音传来。
彭岚迅速地将匕首和被划成破布的帕子一并丢入了针线笼里盖住,刚缩手门帘儿一掀,慕君吾走了进来。
“四郎。”彭岚一脸惊喜地起身相迎。
慕君吾默不作声,径直走到她对面坐下,彭岚见状赶紧给他倒茶,并出言讨好:“你回来就好,来,喝点茶,我命人去给你准备点心…”
“不必了!”慕君吾看向彭岚:“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接受你爹的提议。”
“真的?”彭岚惊喜万分:“你愿意?”
慕君吾点头。
彭岚激动又喜悦,下巴都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
“但是有一条我做不到。”慕君吾突然补上一句,让彭岚错愕:“什么?”
“和你的婚约,我做不到。”
彭岚当即愣住。
“你爹助力于我,要的不过是彭家世代昌荣,朝堂之上一人之下,这个…我可以承诺:他日事成,你爹可封柱国,只要江山不乱,你彭家必万世昌荣。”
慕君吾的许诺明明白白,直奔中心,但是这些话对于彭岚来说都不重要,那句‘我做不到’让她已然头脑空白。
她愣愣地看着慕君吾,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装镇静:“四郎一言九鼎,但对于我父亲来说,这口头上的允诺恐怕不及联姻稳固。”
“若我真言而无信,联姻也不过白白搭上你。”
慕君吾说完起身就走—他回来就是说这个的,话已到,不必在此浪费口舌。
“等等!”彭岚不甘心地盯着他:“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拒绝与我的婚事,如果你那么不愿意,当初为何同意?”
第一百六十三章 试炼的真正奥义
“那时,我是臣,他是君,我的婚姻大事我做不了主,你也没得选。”
慕君吾的回答让彭岚颇为无语:“现在还不是一样?”
“父王已逝,母妃已故,我不需要再为谁委屈自己,你也不必。”
“可是和你联姻我并不觉得委屈。”
彭岚的手在袖中紧紧攥握:“我是彭家嫡长女,对彭家有责任和义务,同时,我也很欣赏四郎的才干,希望楚国能在明君的带领下走向国泰民安,且对你来讲,和彭家联姻,你就多了一个最坚定的支持者。”
“可是…”慕君吾看着彭岚:“我并不喜欢你。”
彭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四郎是气糊涂了吗?这世家联姻,本来也不计较这些。”
彭岚说着眼眸低垂:“四郎这是有钟情的姑娘了吧?”
慕君吾没出声。
彭岚眨眨眼:“我明白了,你有喜欢的姑娘就尽管喜欢好了,我不会阻拦的。”
慕君吾闻言,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她把自己关在那个牢笼里久了,竟是连腿脚都丢弃了。
彭岚此时则神色如常,一派认真之态:“四郎,你若起事,我彭家就是在谋反,我爹需要你给他足够的信心和诚意。再说了,这世间事不都是想要有所得,必有其舍吗?”
话,点到为止,她没有明言,却该说的都说了。
慕君吾看着她本欲再劝,但瞥到外面的天色,突然又失去了兴致。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们不是一路人,恐怕永远都没办法说个明明白白的。
慕君吾轻轻一叹:“时间也不早了,我改日再来详谈。”
“四郎慢走。”彭岚闻言迅速起身不再挽留,而是不卑不亢的屈膝行礼,慕君吾一挑门帘儿,走了。
“公子,奴婢送您。”胭脂热情相送,楼梯被踩踏的腾腾作响,屋内彭岚脸上维持的平淡与淡笑彻底的消失了。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只有怨毒之色。
…
家业房的家主书房内,唐雷同唐诗琪凑在书桌边嘀咕着一些安排的情况。
两人正说的眉飞色舞时,突然门被退开一人径直走了进来。
有人如此闯入,唐雷自然愤怒,但是一看到来人,他的怒色立时消失,神色严肃且十分郑重的站了起来。
那人将一封卷好的绸布直接递给唐雷,一声不吭。
唐雷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将绸布接过打开阅读后,忙低声说到:“传话给主人,请他放心,十年苦心,必定成功。”
那人点头躬身后,立刻转身走了出去,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
唐诗琪跟着那人到了门口,看他走远后,将门关上,折了回来:“是试炼的事?”
“嗯,主人一再强调,这次决不能再出纰漏,要不然…”唐雷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咱们三番四次的出差错,主人已经不满,这次绝不能失败,我这几日会再给他们提个醒儿。”
“光给他们提醒可不够,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宝贝女儿。”
唐诗琪闻言撇嘴冷笑:“放心吧,我本来还担心她如果和唐箫一组,我们可能难办,结果她昨天哭得稀里哗啦地告诉我,唐箫居然拒绝和她组队。”
唐雷阴沉地哼了一声:“看不上我的女儿,我还看不上他做我的女婿呢!晚上把飞燕叫来,是时候让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
彭岚将刚刚写好的信收进信封后,冲罗诚道:“差人快马加鞭地送回去,务必亲自交到我爹的手上。”
“明白。”罗诚接信出屋后,胭脂担忧地看向彭岚:“小姐,万一老爷知道公子有断婚约之念,那您…”
彭岚瞅她一眼:“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和祈王必定不能成婚了?”
胭脂立刻跪地摇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老爷会迁怒于小姐…”
“不必担心,他和我的婚约,一定能成!”
胭脂闻言惊诧地抬头。
彭岚的一双眼里闪动着势在必得的盛气:“他,必将成为我的夫君!也只能是我彭岚的夫君!”
…
黄昏时分,天边已失去阳光的灿烂,只有近黑未黑的模糊。
唐诗琪拽着女儿唐飞燕进了唐雷的卧室后,便立刻关上了门。
唐飞燕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母亲,又看了一眼神情严肃的父亲,撇着嘴地上前两步,坐在了桌旁:“又是什么事啊!”
唐雷抓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你大了,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
唐飞燕兴致阑珊地扫了他们一眼:“说吧。”
“对于这次的试炼,其实我和你娘早已秘密准备了十年。”
唐飞燕闻言只是微微挑眉,显然对于这事儿她没有兴趣。
唐诗琪见女儿根本不在乎,忙问道:“飞燕,你可知道在试炼中获得令牌有何用处?”
“换秘籍呗!”唐飞燕一脸的不耐烦—这种问题,只要是在唐门待上三年的弟子谁不知道呢?
“不,那用处微不足道。”唐诗琪说着笑了起来,而这话终于让唐飞燕眉眼有了狐疑。
唐雷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只有集齐了十个令牌,你才能知道试练真正的奥义!”
“那是什么?”唐飞燕终于有了兴趣。
唐诗琪弯下身在女儿的耳边开始嘀咕,唐飞燕的神情没有太大的波动,除了偶尔会惊讶的张大嘴巴,但不管如何她都没说什么。
唐诗琪说得差不多了,唐雷又对着女儿喋喋不休起来。
他说的是眉飞色舞,时而又皱眉不悦,终于交代完一切,便一起盯着唐飞燕,期待着女儿的反应。
唐飞燕静默了片刻后,平声道:“爹,娘,虽然你们这十年的所有准备与期许让我非常惊讶,这令牌背后的秘密也让我咂舌,但这并不是我在乎的事。”
唐雷和唐诗琪面色沉了下来,唐雷更是激动了:“飞燕…”
唐飞燕抬手制止:“你们根本不必和我说这么多,对我而言,唐箫他拒绝了我,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拿到一块令牌的!”
唐飞燕的眼神变得决然:“我发誓!”
唐箫,我一定会让你跪下来求我的!你等着!
看到女儿如此,唐雷和唐诗琪对视一眼,立刻点头赞同。
殊途同归,固然女儿并没真正明白这背后的重要,但只要肯遏止唐箫,那他们就不必担心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谁对谁负责!
太阳才爬出地面尺高,花柔、慕君吾、唐六两、唐寂还有玉儿就已经聚集在了竹林内。
除开唐寂独自倚竹而靠外,另外四个则围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