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子画。”子画说着撞了一下子琪。
“我叫…”子琪看到慕君吾的眼神还在花柔身上,脸上顿时浮现一抹不悦之色,毫无兴致道:“子琪。”
“我叫琳琳。”
花柔依然低着头:“花柔。”
慕君吾此时转头冲唐九儿一欠身:“多谢毒主,那弟子先告辞,明日再来叨扰。”
“嗯,送!”
唐贺之与慕君吾当即离开,琳琳迎人进来的自然要相送,但刚一迈步,就被子画挡住去路。
子画对子琪使了一个眼神,子琪虽然板着脸但还是立刻迈步相送。
而花柔自始至终低着头站在那里,就像一根木头。
唐九儿看了花柔一眼,冷漠地转身回主厅。
子画看唐九儿走了,来到花柔面前小声道:“喂!听说你和慕君吾一起来的,你们很熟吗?”
花柔抬头,红肿着双眼看了子画一眼,转身就往自己的西厢房挪。
子画看着她别扭的走路姿势,撇嘴,翻了个白眼大声喊道:“喂!明天可是你打扫庭院!别忘了!”
说完她往院门口去关切张望着她姐的情况。
子琪将两人送到毒房院门口,唐贺之率先走出,慕君吾经过她身边时,她微笑着与之招呼:“慕师兄,明日见啊!”
慕君吾毫无反应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对她完全无视的状态,让子琪的脸色顿时难堪无比。
子琪一甩袖子,忿忿地关上了院门,一转头就看到子画伸着脖子站在不远处。
子琪瞪着她:“你满意了?”
“姐,你干嘛这么说,我是想帮你啊,谁知道美人投怀送他居然往后退…”
“啪!”很突然的,一巴掌打在了子画的脸上,子画惊愕地瞪着子琪,刚要说话,就被子琪发恨地怼了回去:“你还嫌我不够难堪吗?”
子琪一甩袖子往屋里冲,子画捂着脸满腔委屈也是道不出。
“人家和你说话,你老不理人,这很失礼,不是君子之风。”
唐贺之轻声同慕君吾提意见,他倒不是怜香惜玉打抱不平,纯粹是看到子琪的难堪想到了慕君吾老不给自己面子,有些感同身受。
慕君吾此时偏头看了他一眼:“只有聒噪,未有人言。”
唐贺之嘴角轻抽地看着慕君吾大步流星。
臭小子,你要不是个天才,我…我一定亲手弄死你…

花柔虽然屁股疼,但一大清早,还是起来打扫庭院。
她正呲牙咧嘴的打扫呢,一个身影竟从天而降落在她的身边,吓得她刚要喊,一只手捂上了她的嘴。
唐箫!
花柔看着那双浓眉大眼,很惊讶他一大早的怎么跑毒房来了,而且还是这样的方式。
唐箫此时冲花柔比划了一个安静的动作,松开了手。
“你怎么…”
“秘密。”唐箫说着看了一下周遭:“记住,你没看见我。”
他说完迈步往内,但走了一步又退回到花柔身边:“你昨天怎么有违师命挨罚的?”
花柔咬了一下唇:“材料不齐。”
唐箫诧异地偏头:“你不是…”
“反正师父收到的材料里,少了我前天辛苦采到的石耳。”
唐箫闻言眉皱了起来,脸色不悦地低声说道:“世上有好人,就会有坏人,你自己日后长个心眼!总不能再叫人家欺负你两次、三次…
“不会了!”花柔捏着拳头,咬牙道:“我以后一定会小心防范的。”
唐箫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瓶药递给花柔:“消肿止痛的。”
“谢谢。”花柔接过瓷瓶,看着唐箫步入院落深处,脸上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若这世上坏人是黑暗,那像唐箫师兄这样的好人,便是白日阳光了。
第五十三章 求教
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摆在了后院的空地上。
家丁上前将白布掀开后,西川节度使孟知祥用帕子捂着口鼻靠近察看。
这三具死尸,高矮胖瘦一致,虽然外衣不同,但内里都穿着一模一样的麒麟纹宫锦亵衣,且仔细对比便会注意到这三人相貌是有些相像的。
孟知祥盯着看了片刻后,转身离开,跟在他身后的幕僚宋志摆摆手,家丁们用白布蒙盖了尸体迅速抬出了院。
孟知祥丟了帕子,吐了口中姜片,清口之后沉声道:“狡兔三窟,看来他早有准备。”
宋志捏了捏他那山羊胡:“祈王的确狡猾,不过,咱们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老爷请安心,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孟知祥闻言看了宋志一眼:“此子不除,吾心难安!”
宋志喉结一动吞咽了一口唾沫:“属下明白。”

花柔拿着扫把清扫着庭院。
院门未关,慕君吾轻叩门扉后,单臂夹着三五卷轴走了进来。
花柔回头一见是慕君吾,并未像以往那般兴奋招呼,她反而迅速地低下头,胡乱地扫了几下,就抓着扫把走远了。
慕君吾看着她似逃的背影眨眨眼后,夹着卷轴直接去了主厅。
他将手里的卷轴全部放在桌案上后,就静静地等着唐九儿的判断了。
唐九儿逐一将卷轴打开细细察看,每一个卷轴都比上一个卷轴看得更久。
慕君吾不急不躁,就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等着。
晨光倾斜移位了寸长后,唐九儿终于全部看完,她丢下图纸揉起了眉心。
“阵法虽然我不懂其深邃,但还是看得懂一些皮毛,你这五方阵的设计,款款都有独到之处,特别是最后一种,只怕是你师父都要背后冒冷汗了。”
“毒主过奖了,是师父教得好。”慕君吾话语客气,表情却一点也不客气,眉眼与昂起的下巴都彰显着绝对的傲色。
唐九儿盯了他几秒后才继续发问:“你想做困阵还是死阵?”
“那就要看毒的种类和数量了。”
唐九儿二话不说拉开一旁的抽屉,拿出了一本书直接抛给了慕君吾。
慕君吾一把抓住。
“毒房的书只能在毒房看,你觉得哪些有可能,抄下来,我再带你见识其性。”
“明白。不知毒主觉得我在何处翻阅合适?”
唐九儿正要说话,却眼扫到拖着扫帚从门口路过的花柔,心念一动,张口唤她:“花柔!”
花柔闻声放下扫帚进来,一看到慕君吾,立刻低下了头。
“师父,您有何吩咐?”
“你带慕君吾到你西厢房旁边的耳房里借阅书籍吧!”
“是。”
花柔应声后转头往外走,慕君吾对着唐九儿略一欠身算是告辞,便跟着花柔出了主厅。
他们两个一出去,唐九儿拿起最后一卷卷轴看着上面的阵法地图,眉头紧蹙,心中暗道:这是怎样的七巧玲珑心,才能想出如此可怕的困阵?不过…这阵若成了,门主会很欢喜吧?
花柔出了主厅,拾起扫帚默默在前给慕君吾带路。
她沉默不语,始终低着头走路,双手紧紧地抠着扫帚柄。
慕君吾在她身后,一直盯着她,心里却是一叹:不过受了一次罚,就这样了,逆境难生,不成气候。
可就在此时,花柔突然站定转头看着他低声问道:“慕大哥,为什么我每次聚气都聚不了呢?”
慕君吾一愣。
花柔看向慕君吾,发现他并不回答自己后,懊恼地砸了一下脑袋:“对不起,我忘了,你不能教我的…”
她说完转过身去,迈步前行几步,指了耳房:“就是这儿了!你过去吧!我要去扫院子了。”
花柔抡着扫帚当即开扫,慕君吾看着她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心头不忍,上前两步刚要回答她,却听到院门有人走来,他略一顿后,转身进了耳房,将门关上了。
此时,子琪、子画、还有琳琳进了院,子画看见扫地的花柔,张口就喊:“花柔去给我打水来,我要擦洗一下,这练功练了我一身汗…”
“没空。”花柔头也不抬,认真扫地。
子画登时挑眉:“什么叫没空?你把水打来再扫…”
“我不是你的奴仆。”花柔直起身来毫不客气地瞪着子画。
子画见状立时撸袖子:“嘿,你还敢…”
“我来!”琳琳此时上前两步站到两人中间,冲子画一笑:“子画师姐咱不和她计较,我给你打水。”
琳琳说着伸手拽了子画的胳膊就往东厢房拉,子画心里不痛快自然是不依不饶地还要对花柔发火,子琪此时却来到了子画身边皱眉嫌恶道:“搭理一个废物,你不累吗?”
子琪说完拎着木剑进了东厢房,子画没好气地撇嘴瞪了一眼花柔,才由着琳琳拽着进屋了。
花柔紧紧地捏着扫把,看她们都进屋了,才转过身继续低头扫地。
院内一时宁静,仿若没有过争执,但是耳房窗前站着的慕君吾却是眼神落在了花柔的身上。
片刻后,他去了桌案前翻书阅读起来,此刻外面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了。
红日从东到中,再往西走,转眼三个时辰就过去了。
慕君吾放下书册,起身抻臂活动筋骨,却不料窗外花柔正在廊下练功,他索性看她动作,随即眉头紧皱起来。
怎么…乱成这样?
慕君吾很费解,因为花柔的招式不但散碎凌乱毫无章法不说,竟连气蕴都不见分毫。
她这练得什么呀!
慕君吾糊涂了,而此时花柔突然像是放弃了一样的叹了口气,伸手从怀里拿出卷轴看了看,又往东厢房那边看了看,而后轻手轻脚地溜出了院落。
慕君吾眨眨眼,打开屋门跟了出去。
花柔脚步匆匆钻进了竹林,慕君吾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小心翼翼的靠近,就听到了内里花柔与人的对话声。
“你不是挨罚了吗?居然还跑来,我以为要过个三五天的呢…”
“我挨罚的事,你也知道了?”
“当然,唐门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唐六两的耳朵!”
“好好好,你都知道!六两师兄,你还是和我再说说那一句到底要怎么做啊?”
“哪一句?”
“就是什么,气纳丹田,冲起命门,引督脉过尾闾…可是我怎么都聚不了气…”
“你是有多笨啊!都教你半个月了,怎么还不会?真不知道你怎么和慕君吾一起进的唐门。来来来,我再教你一次,跟着我做!”
慕君吾内心愕然无语:她居然躲在这里和唐六两在学?还半个月了?难道她真不会…
第五十四章 偷师
慕君吾自从柱子的尸体被动过后,就对花柔心存怀疑。
虽说这一路上花柔多次相助让他吃不准底细,但内心深处的防备却是难以卸下的。
他没法卸下。
看多了虚情假意,饱尝过背叛谋算,刻进骨髓里的防范都让他无法信任。
特别是花柔对他的热情,处处彰显的关联,都让他本能的去猜疑她是别有用心---他遇见的热情与好意,从来都是带着目的且蓄谋已久的。
可是,在他发现他真的中毒花柔没有骗他之后;在他看到她处处被欺负的时候;看到她不服输的倔强双眸之后;他开始思考一个可能:
花柔是无辜的。
可若是如此,她为什么要动柱子的尸体呢?
慕君吾心里正在嘀咕,猛然察觉有人过来,立刻纵身一跃躲在了竹林对面的一棵树上。
不多时,一名唐门弟子遥遥而来,慕君吾眼扫那人腰带,看到了血滴图案,便知这是夺魂房的弟子。
这弟子,应是才练完功,他浑身冒汗散着领口一边凉快一边用汗巾擦汗。
当他手中汗巾从脖颈处抹开时,慕君吾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刺青!杜鹃刺青!
慕君吾站在树梢,难以置信地盯向那弟子脖颈儿处显露的半截杜鹃刺青,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记忆里刺客身上的刺青。
慕君吾的眉越发高挑,双眸中除了寒意,更有不安:原来刺客是唐门的人,还是夺魂房的…可他们为何要杀我?
慕君吾的脑海里闪过了那张绢帕。
说什么叫我来唐门避祸,实际是让我前来自投罗网吗?可若是如此,唐门的人又为何不出手杀我呢?
就在慕君吾心惊百思之时,竹林内的花柔在又一次的尝试无果后,忿忿地伸手拍打竹干。
“我怎么就这么笨!这么笨!这么笨!”
她生气,气自己蠢笨;她懊恼,懊恼自己的没用;倘若她不能变得强大,等待她的就只能是被人欺负。
平日里话痨一般的唐六两此时无奈地看着花柔,总是满嘴儿话的他这会儿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你不是说全唐门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吗?那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全唐门里最笨的弟子?”花柔的声音透着失落与消沉。
唐六两立时摇头摆手:“那肯定不是,你好歹已是内门弟子,那些蠢笨的还在外门呢!而且我听人说,唐门里以前有个弟子蠢到被自己设计的机关给困住,怎么都出不来呢!”
花柔愣在那里,几秒后她看着唐六两哭笑不得:“你确定那是蠢吗?”
“难道不是吗?”
面对唐六两的反问,花柔叹了口气,低头就往竹林外走。
“哎!哎…”唐六两看她要走,赶紧叫喊挽留,可花柔充耳不闻,只闷头向前,很快就走了出去,竹林内就剩下唐六两挠头嘟囔:“把自己困住的人还不蠢吗?”
花柔回了毒房,进屋后倒头就睡,闷闷地一觉睡醒竟已是第二天了。
不知道是睡眠驱散了她的郁闷,还是她天生乐观,人一醒来,闷气不在,她一打扫完院落,就拎起木剑去院里练了起来。
招式,依然不畅,毫无章法。
她练不畅快,就把卷轴翻出来看,想依葫芦画瓢,只是怎么比划都摸不着门道。
而耳房内,慕君吾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她,表情阴晴不定。
整整一个上午,花柔毫无进展,气得她好几次脑袋撞廊柱,慕君吾依然站在窗前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到了下午,子琪和子画注意到了站在窗前的慕君吾,大约是想表现自己,她们竟在院里对起招来。
慕君吾无心去看这对姐妹花的表演,他回到桌前低头翻书开始摘抄有用的部分,任凭窗外打得惊叫连连也不抬脑袋一下。
抄了七八页后,他活动脖颈无意抬头时却惊讶地发现花柔抱着扫把在一旁的廊下状若打扫。
慕君吾定睛一看,一丝笑意勾起了嘴角。
打扫?不!花柔根本就不是在打扫,她在偷师!
她看似打扫,实际一直在看那姐妹俩儿怎么对招,手中的扫把在地上划出的痕迹都带着明显的模仿,只是她依然是不得要领的。
她倒是有心。
慕君吾放下了手中的笔,刻意的往窗前站了站。
本已经打得疲累准备收摊儿的子琪子画见状立刻又卖力对招起来,一声声轻叱娇喝也是婉转动听,只可惜,慕君吾看似观赏着她们的对招,眼神却一直在花柔的身上,不曾挪开。
一日,两日,三日…
每一天,慕君吾都会充当观赏者,引得子琪子画频频表演,而花柔躲在一旁比划再比划。
若是子琪子画累得打不动了,花柔就会偷偷去瞄盘腿打坐的琳琳,而后自己缩在廊下,有样学样,只是琳琳真正的练了气,她则是白白盘坐了半天,还不明所以然。
这天清早,花柔在扫地,扫着扫着手里的扫把就开始不由自主的乱划起来。
屋内的慕君吾看了片刻,合上书册,又伸手拿起抄录好的纸张,而后一拉房门走了出去。
慕君吾来到花柔面前五步之处站定,花柔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没有察觉。
慕君吾放下纸张与书册,伸手折下手边树上的一脉枝叶后,扯下一片叶子单指一弹,那叶片立时射向花柔的眉心处。
眉心轻微一撞,花柔回神,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慕君吾,自是惊讶:“慕大哥?你什么时候…”。
“刚才所击的眉心,便是泥丸百汇。”
慕君吾打断了花柔的话语,随即又扯下两枚树叶弹出,分别飞向花柔胸隔、脐下等处。
“第二处膻中黄庭,第三处丹田关元。”
慕君吾抓下一把叶子:“现在记住我击打的位置与顺序,之后纳气走经便依照此序此位推进。”
慕君吾话音落下,树叶就朝花柔飞来,花柔赶忙专心去记被击打的位置与顺序。
“人中龈交、人脉重楼、气海藏纳、少阳胆、井穴池、曲池、阳明…”
慕君吾的嘴巴一直在动,伴随着他的话音,树叶一片一片地打在花柔身上如同轻拍一般。
当慕君吾收势时,叶落满地,他丢下光秃秃地枝条,弯身拿起书与纸走向花柔。
“这样你若还不会纳气起招,就别难为自己了。”
路过花柔身边,慕君吾匆匆丟出一句话,就走向深处主厅。
花柔错愕又激动地看着慕君吾的背影,深感意外与茫然。
“他这是…教我了吗?”
第五十五章 相约
唐九儿翻看着慕君吾递上的那一沓抄录的单子,表情越发凝重。
“你需要的不过十五种毒,却抄录下了一百二十三种毒,而且还根据书中描述,分列出了毒与毒之间的等级…怪不得一本书你读了十天!”
“毒主让我学,弟子自当用心。”慕君吾难得的一脸真诚:“这一百二十三种分类之后,我已根据阵法所需,选出了其中的三十五种用来详细了解与测试,好决定到底用哪些,所以…”
“明天开始,我带你入毒库,挑毒。”唐九儿说着摆手逐客。
“谢毒主。”
慕君吾从主厅出来时,远远地就看见花柔不顾树叶、尘土,已经席地而坐开始聚气通脉。
他一边走一边关注着花柔的动作。
花柔的动作虽然生疏和有些微滞,但她一遍不行来二遍,二遍不行来三遍。
当慕君吾缓缓走到她身后时,花柔动作不但已经流畅起来,而且终于感觉到了气息的行径。
慕君吾的眉梢上挑了些许。
这丫头,不笨。
慕君吾嘴角轻勾的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走出了毒房。
而花柔则沉浸在自己的聚气吐纳里,完全不察。
聚气吐纳,渐入佳境,专注感受聚气的花柔根本意识不到时间在流失。
子琪、子画、琳琳练功回来,一进院就看到了花柔坐在一堆树叶尘土中吐纳的样子。
“烂泥扶不上墙!”子画鄙夷地翻了一个白眼后,就往东厢房走。
而琳琳却盯着花柔看了看后激动起来:“她成了!她会聚气了!”
同子画一起回屋的子琪闻言转头看向琳琳,眼里满是不屑:“一个月才学会聚气,值得你为她激动吗?”
琳琳立刻低头收敛情绪。
子画则依着门框,懒散嘟囔:“废物就是废物,不值得我们搭理的。”说着她弯腰捡起一块石子丢向了花柔。
一颗石子打断了花柔的聚气,她惊醒错愕一时发了懵,子画见她一动不动的呆样,不满地冲她吼道:“愣着干嘛,打扫啊!”
花柔看了眼这三人,又扭头看了遍院落内的一切,才赶紧起身打扫落叶。
“嘁,傻了吧唧的!”子画嘟囔着回了屋,而打扫的花柔此刻却是一脸难掩的喜悦之色。
我摸到门道了!我终于可以学武学本事了!等我有了本事,看她们谁敢欺负我!
花柔开心地将落叶扫尽,拎着扫帚放回了洒扫间,刚一出来,就看到了从那个黑乎乎小屋里走出来的唐箫。
“唐箫师兄!”花柔轻声唤他,一只手欢快摆动着打招呼,脸上更是抑制不住的灿烂笑容。
唐箫诧异地快步上前盯着她:“今儿早上见你还郁郁寡欢,怎么这会儿整个人都精神了呢?”
花柔激动地上前小声说道:“我会聚气起招了。”
唐箫一愣:“你进唐门都一个月了,才会聚气起招吗?”
花柔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啊!之前我虽然记得那些句子,但是泥丸啊、膻中、丹田什么的,我怎么悟也悟不清楚它们的位置,所以根本没办法聚气…”
“等等!”唐箫错愕地张大了嘴巴:“你不知道它们的位置?”
花柔点头。
“怎么会呢?所有功法里都配有图画,上面标注着位置啊!你的功法拿出来我看看。”
花柔拿出了卷轴,唐箫打开,指着图案上的字:“你看这不都有注明吗?”
花柔咬了咬唇,低声道:“我…我不识字。”
唐箫再一次愕然:“你不识字为什么不问人呢?”
“我…我不敢说。”
唐箫先是一愣,随后明了地点了头:“也是,你那几个师姐都是凤雉房培养出来的,自然抱团,让她们知道你不识字绝对会…这样吧!你既然不识字,以后我教你!”
“真的?你肯教我?”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大家都突然愿意帮我了?
花柔觉得自己简直是苦尽甘来,媳妇儿熬成了婆。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并不常来此,而且我也不能在这里被别人遇到。这样,以后近黄昏的时候,你就去药山辨识草药,我趁着巡山的时候教你,这样既不耽误事,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你不识字。”
“唐箫师兄,你,真是个大好人!”花柔激动地都要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