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害死她吗?”
“我当然不想,可是…”
“没有念想,方能安生!她不识字,就不会想着外面的世界,也就不会…”娘话没说完,就双手捂着脸的哭了。
他爹见状急得只搓手:“我错了,你别哭,我…我再不教了,再也不教了!不管是名字还是计数,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教了!”
她娘抽泣着点头:“做个乡野村妇,挺好的。我只想她能平平安安地活着。”
她目睹了这一幕,而且他爹真的再也没教过她识字与计数,而她,不管有多么的好奇,多么的想学也都没再吭过声,因为她不想看到娘的哭泣与爹爹的歉疚之色。
只是,谁能想到,到了今时今日,她大字不识,却被人欺负,成了一个废物。
半个时辰后,她们三个采摘完毕准备离开,子画像献宝一样地把背篓递到了子琪的面前:“姐,你看!”
“你摘这么多石耳做什么?”子琪不解地看着子画:“师父不过要我们一人拿出一钱的分量而已,一朵也就够了啊!”
子画冲草药园外努努嘴:“那还有一个想要的呢!”她坏笑着扒拉着背篓中的石耳:“我把悬崖边上能摘的都摘了,我保证她凑不齐!”
琳琳闻言终于忍不插话:“子画师姐,花柔师妹凑不齐挨罚事小,若是为了摘石耳铤而走险摸下悬崖,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
“那敢情好!”子画翻着白眼:“谁让她害得我们姐妹进不来!我巴不得她有个三长两短呢!”
琳琳闻言惊愕得说不出话,子琪把背篓一背:“行了,走吧!天快暗了!”
子琪一走,子画立刻跟上,琳琳一脸郁色地朝远处看了看,拎着背篓跟着她们也走了。
这三人一走,花柔赶紧冲进了草药园里,将认识的草药找个七七八八后,又对着手里的图册去找其他的,很快就找得差不多了。
“现在就差石耳了!”
花柔背着小背篓开始寻找石耳,可是悬崖边上的安全地带,竟是一朵石耳都没有。
花柔只能往边沿处走,她时而翻翻石头,又大着胆子探着头向外探看,天不绝人路,她终于看到了一朵石耳,但是…这石耳长在悬崖峭壁外侧上,距离悬崖顶足足有半人高的距离。
花柔放下背篓,趴在悬崖边上,伸手朝下伸,企图这样摘到,但是她根本够不着。
花柔趴在地上看了看越来越暗的天色,担心凑不齐材料,一咬牙,解了汗巾扯开打结后绑在了悬崖边的树上,另一头扎上了自己的腰带,而后趴在地上,上身探出了悬崖,伸着手去够石耳。
头刚一伸出悬崖边,呼啸的风就刮脸扯发,那深不见底的无尽更是令人眩晕。
花柔闭着眼深吸两口气,睁眼看向石耳,尝试采摘。
随着她手指一点点的和石耳缩短距离,花柔的上身也在探出得越来越多。
终于她够到了石耳,但摘下需要力气,她一用力,无法平衡身体,身体就朝下滑。
“啊!”随着花柔的大叫声,她挂在了悬崖边上,但是可怜的汗巾和腰带却并不能支撑住她的身体,它们开始变形,分裂…
花柔内心惊慌不安,她试图向上爬,可是光滑的悬崖峭壁根本没有可以借力的点。
汗巾因为拉扯细如指宽,腰带更是一松再松。
花柔努力地将脚往上抬,很突然的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而此时,汗巾断裂了,花柔还没看清楚是谁抓住了她,整个人下滑,脑袋朝下,眼前只有无尽的深渊之幽。
“啊!”惊惧令她大叫,她觉得她在坠崖,然而那只抓着她脚踝的手却发出了可怕的力量,她被拖拽了回来,安安全全地趴在悬崖边上。
花柔的叫声停止了,她大喘气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迅速地往后爬了些许便看到了身侧同样大喘气的唐箫。
“你在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唐箫瞪着眼,几乎是怒喝。
花柔一愣,张开了一直攥紧的右手掌露出内里的石耳:“我,摘它。”
“一朵石耳,至于吗?”唐箫看到只是为了一个石耳更加怒不可遏。
“师父要我们采集齐材料,就差这个了…”
“差这个也不意味着你可以拿生命去冒险啊?”
花柔闻言低下头小声道:“我以为那样不会有事…”
“以为?这天下最愚蠢的事,就是以为!”唐箫的脸色很难看,他生气地瞪着花柔:“你有没想过,你的草率决定,可能会搭进去你的一条命?”
第五十章 受罚
花柔抬头看着唐箫,诚恳道歉:“师兄说得对,是我太蠢了,我以后一定再也不这样了!”
就在汗巾断裂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后悔了,为一朵石耳赔上自己的性命,的确是不值的,她更是低估了危险。
唐箫见花柔诚恳认错,表情也缓和了下来,声音温柔了些:“行了,以后可不能如此,快回去吧!天要黑了,在药山上可并不安全!”
“是,师兄!”
花柔爬起来背起背篓却发现唐箫居然往药山内里去。
“师兄!你不下山吗?”
唐箫回头看着花柔不解的样子,好心解释:“我每晚都要寻山的,免得有弟子因为疲乏或是偷懒在山中睡过了头,等天黑下山,可就危险了。你快下山吧!”
“嗯,谢谢你师兄。”
“走吧!”唐箫转身大步离去,花柔看看他的背影,脸上扬起感激的笑容。
他,又救了我一次呢!
…
天色越发昏暗,点燃蜡烛罩上灯罩后,琳琳不安地朝西厢那边看了一眼--那边依然黑黢黢的。
子画吃着点心扫了琳琳一眼:“我说琳琳,你是哪头的,可想清楚!”
琳琳立刻低头:“我…当然和你们是一起的。”
子画嗤鼻一笑,此时院门“吱呀”作响,花柔回来了。
子画一丢点心,趴去窗前看向外面。
花柔背着竹篓进院,回屋,西厢房很快有了光亮。
“琳琳你去看看,她是不是很沮丧?”子画指派着琳琳,琳琳不敢推诿走了出去。
子画爬下床铺凑到看书的子琪跟前,小声嘟囔:“这丫头居然跑回来了…”
子琪正在看书,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回来就回来呗!”
自从知道这丫头是个废物后,子琪就没再把她当回事,自然对她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子琪继续低头看书,子画见状撇了嘴。
琳琳此时回来了。
“如何?”
琳琳摇头:“看不清表情。”
子画的眼珠子转了转,表情阴鸷。
…
夜深人静,月光从窗户外洒进来,照得屋内犹如白昼般透亮。
子画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前就着月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看向了西厢房。
喝了一口水后,子画放下杯子,轻手轻脚地开了房门朝着西厢房而去。
琳琳此时从床上翻了个身,看到了打开的房门以及穿着亵衣溜出去的子画。
大半夜的她这是干什么?
琳琳觉得奇怪,她坐起来咬着唇看着子画从西厢房开着的窗户处翻了进去…
子画一进屋,略略等了一会儿就已能看清屋内的一切了。
她直冲着背篓而去,发现背篓是空的后,又看到了桌上的草药包立刻上前打开翻找,当她翻出石耳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片刻后,她扭头瞪了一眼熟睡的花柔,把那朵石耳攥在手里,将草药包重新包好,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整个过程,花柔睡得很熟,完全没察觉,她甚至还沉浸在梦中,大口大口地吃着枣糕。
而琳琳一见子画出来,立刻钻回被窝,装睡了。
…
唐九儿坐在主位上,看着站在下方的四位弟子,在她面前的桌上放着打开的四包材料。
“我闭关前说过,要你们今早准备好我要的材料,否则就会受罚。”唐九儿扫视众人后,目光落在了花柔的身上:“花柔,四人中就你的材料不齐。”
“怎么会?”花柔惊讶万分,她昨晚明明核对包好的。
“自己过来看!”
花柔立刻上前察看,略一核对,发现少了她冒死采摘的石耳。
“这…我的石耳呢?我明明…”
“我不想听解释。”唐九儿一脸冷色:“你现在就去刑堂,以‘有违师命’领罚。”
琳琳闻言惊愕地看向唐九儿,似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责罚花柔,但唐九儿表情很冷的眼扫过众人后,视线落回了花柔身上。
花柔很委屈,但现在这草药包里的的确确少了石耳,她根本无从辩解,她看着唐九儿生气的脸,咬着牙应声:“是,师父。”
花柔去了刑堂,按照唐九儿的交代重复了自己的“罪名”。
刑堂堂主唐斩听到有违师命,直接表态:“有违师命,依门规,初犯者杖责十下!”
于是花柔被带到了木架前,十分委屈地抱着大立柱,任由一名弟子拿着三寸宽的黑漆板子打了屁股十下。
这十下,结结实实,打得花柔往回走的每一步都是艰难地,都是疼得她呲牙咧嘴的。
周围有几个弟子路过,看到她那样子,难免议论,偶尔有几声笑声也可以听闻。
但花柔没有理会这些,她一直在想是谁拿走了那朵石耳。
子画子琪昨天采药时就在难为我,今天又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九成九是她们姐妹俩儿!东西,是我昨晚睡前收好的,没了就只能是夜里有人动过…我也是太没防范了…而且我早上交上去前为什么不再检查一道呢?
花柔自责中无意抬头,对上的却是熟悉的眼眸。
她竟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机关房外,而慕君吾和唐贺之就站在机关房门口说着什么,此刻慕君吾正看着她。
下意识地,花柔想要站直站好,掩饰自己挨罚,但动作幅度有点大有点猛,反倒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表情不但扭曲,就连眼泪都忍不住地涌了出来。
花柔立刻抬手抹眼泪,窘迫地扭头往前走,想要逃开。
她越是走得急,就越疼,越疼表情也越扭曲,动作更是奇怪,自己也越发尴尬。
情绪叠加下,当试图掩盖的花柔从机关房的门口终于走过去后,眼泪汹涌地漫出,她再也憋不住了,边哭边抽噎着往回走--她真的觉得太丢脸了。
唐贺之的目光从花柔身上收回来,继续和慕君吾说话,显然对花柔的情况并不上心,而慕君吾的眼神却一直追着花柔的背影。
“君吾,这五方阵的事情你可不能再推脱了!不然门主那里如何交差?”
“师父,您是机关房之主,而我不过是一个被逼入门的弟子罢了。”
慕君吾转身要走,唐贺之一把抓住他:“小子,那五方阵可是你破的,重设这事儿,你责无旁贷。”
慕君吾冷冷拒绝:“没兴趣。”
唐贺之叹了一口气:“《河图》。”
慕君吾一脸嫌弃:“您就是拿《洛书》、《鬼谷子》来,也没用。”
慕君吾还是要走,唐贺之急了:“如果我保证三年后你能离开唐门,从此自由呢?”
第五十一章 毒变阵
琳琳怒气冲冲地冲入主厅后,奔到桌案前,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气鼓鼓地瞪着唐九儿。
唐九儿却一脸淡然地瞥了她一眼,合上了桌案上的书:“说。”
“我明明都告诉了师父你子画是怎么欺负花柔的,您为何还要罚她?明明是子画昨晚…”
“放肆!为师需要你来教我?”唐九儿不悦地瞪她一眼,琳琳怒不可遏的气势立时锐减,结巴起来:“可是…可是…”
“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唐九儿眼皮一耷拉:“出去!”
琳琳闻言咬唇不语,人倒也不走,就站在桌案前。
唐九儿再抬眼时,表情都带着阴冷劲儿:“想我把你扔出去?”
琳琳退后一步:“你不公道!”
“公道?我是她的公道吗?”
琳琳想要张嘴说话,但被唐九儿阴冷的表情镇住,不敢再出声。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唐九儿起身走到琳琳面前:“我要教的,可不仅仅是毒功。她得知道,世道是什么模样,人心又是什么颜色,而活着只能靠她自己。”
唐九儿说完不管琳琳的反应一指厅门。
琳琳缩了脖子,转身自觉地默默朝外走,刚迈出厅门没两步,就看到回到院里的花柔,一瘸一拐地冲进了西厢房。
琳琳回头看向唐九儿,可厅门却“咣叽”一声关上了。
琳琳尴尬又无奈地咬着唇,低头快步往东厢房回,才走到院中,就听到了西厢房里压制不住的哭声。
与此同时,一串得意的笑声也毫不掩饰的从东厢房里飘了出来。
琳琳皱眉,有些忧心地看向了西厢房。
但见花柔将蒙头的被子掀起,一脸怒火的从屋里冲出来,手里还抓着不知从哪儿弄得一根棍子。
琳琳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好,而就在此时院门却砰砰砰地响了。
“来了!”
琳琳大声应着,仗着自己背对东厢房而对花柔偷偷地摆手。
花柔挂着眼泪气呼呼地拎着棍子站在西厢房门前,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对面窗前的子画。
她忍不住了,她想不管不顾地去揍她一顿,先把这份委屈撒出来再说。
但是,这突然的叩门声,还有琳琳的摆手却让她的理智回来了些许,没有不计一切地冲上去。
“机主?”
琳琳的惊讶之声响起,花柔下意识地看向了院门处,她不仅看到了唐贺之,还看到了慕君吾。
花柔心里一慌,连忙后退,将房门掩上了。
“告诉毒主,我有要事与她相商。”唐贺之很客气,并没有直接进院。
“好的,您这里稍等。”
琳琳没有闭门,立刻返身回跑,向主厅奔去。
花柔藏在虚掩的门后,她心跳得很快,脸上发烫。
她羞愧,她觉得丢脸,她庆幸自己没有出去打架让慕君吾看到她野蛮不堪的一面,但她也羞愧自己为什么活得像是泥沼里的杂草,而对方却耀眼如星辰。
就在花柔嫌弃自己的时候,东厢房里一直埋头看书的子琪懒洋洋地开了口:“谁呀?”
毒房可是个清冷院,上门来的绝对是稀客。
子画脸贴着窗棂:“机关房的人。”
子琪立时抬起头:“哪个?”
“机主,还有新来的那个,叫慕…”子画话都没说完,子琪竟一把丢下书册冲到窗前张望,还把子画给挤开了。
子画有些惊讶地打量着她姐:“姐,你不至于吧…”
子琪似乎没有听到子画的声音,她脸颊飞红,整个人兴奋又紧张地开始摸发辫,而她的双眼始终盯着站在院门口的慕君吾。
子画看着子琪如此,眼珠一转笑着拿胳膊肘杵了子琪一下:“我说姐,你该不是喜欢上这个慕…”
“胡说!”子琪白了一眼子画,昂着下巴奔去镜前整理妆容。
此时,琳琳的声音在外响起:“二位请随我来,师父在主厅。”
子画立时笑嘻嘻地看着子琪:“好好好,我胡说行了吧!可是姐,你再不出去,人就进去了。”
子琪倒是不着急地换着头上的珠花:“怕什么?他总还是要出来的!过来,帮我看看哪个好看?”
就在子琪忙着打扮的时候,琳琳已把唐贺之与慕君吾引进了主厅。
“去弄些点心来。”唐九儿将琳琳支出厅后,扫了一眼唐贺之和慕君吾,冷声道:“什么事?”
“姥姥要我们修复阵法,这事儿需要毒房配合。”唐贺之挺客气,但唐九儿表情冰冷,没有一点热度地看着唐贺之,一声不吭。
唐贺之见状,尴尬地清咳了一下,解释道:“是这样的,君吾破了五方阵后,门主要我修复并提升五方阵的威力,我本想换些高级阵法,但设了两次都被君吾轻松破解,若再遇上他这样的,破阵不过是迟早的事!所以…”
“要什么毒?”唐九儿依然冷冰冰的。
唐贺之立刻转头看向慕君吾,等他开口,但他万万没想到慕君吾一声不吭,根本不接茬。
大爷的!
唐贺之心里骂了一句,无奈继续,没办法,谁让这俩都是高冷无比呢!
“按照现在的设想,五方阵内有十五个小阵,需要至少十五种不同程度并能相互发生反应的毒。”
唐九儿听到此处,眉一蹙:“知道了,待我弄出来会叫人送过去的。”
“毒主,请恕弟子冒昧。”慕君吾此时不但开口,还上前一步:“这十五种毒…恐须由我亲自筛选。”
唐九儿眼神瞬间变得凌冽:“你?”
“九姑娘勿恼!”唐贺之一看唐九儿那眼神顿感不妙,赶忙上前圆场:“君吾他所言并非有意冒犯,你不妨先听听他的道理。”
唐九儿盯着慕君吾将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几个来回,而慕君吾始终平静淡定地站在那里,眼神更是无波无澜。
“好,且说说你的道理。”
“阵法乱的是眼,迷的是心,但心思清明者并不受困;毒,伤体乱脉制约纵横,畏者退,医者解,也是有所不达之处。”
慕君吾不急不躁不卑不亢,徐徐说道:“但若在阵中正解之径沾了不察之毒,潜伏体内,到了局中即便想退,怕也是晚了。”
唐九儿冷哼一声:“说了半天还不就是阵中置毒而已,你要什么我给便是,何须由你来选?”
“毒主可能误会了。”慕君吾看着唐九儿,眼里透着傲色:“我在阵中并非置毒,而是,想要用毒摆出五个毒阵,并配合五方阵演变,终成十五局毒变阵。”
唐九儿睁大了双眼。
慕君吾昂着脑袋,略略欠身道:“因为我是布阵者,所以唯有亲自挑选,才能找到最适合的“阵眼”,创造最妥帖的毒变阵。若是如此冒犯了毒主,还请见谅。”
第五十二章 聒噪
“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啊!”
子画手持木剑与子琪在院中假意对招,双眼时不时地瞄向主厅。
子琪头戴鲜艳的珠花,耳坠子也换成了彩珠的,衬的她肤白貌美娇花一般。
这会儿,她刻意背对着主厅的门,与子画比划着木剑只等慕君吾出来。
此时,琳琳端着点心从旁路过,子画立刻冲琳琳摆手:“琳琳,过来!”
琳琳为难地看了一眼主厅,挪了过去:“我得送点心进去,有什么事吗?”
“你等下就在门口守着,看他们要出来了,就做个手势提醒我。”
琳琳眨巴眨巴眼睛,装傻充愣:“为什么要提醒你?你要进去吗?”
子画瞪了琳琳一眼:“要你管!过去!”
琳琳端着点心往主厅走,刚到门口,唐九儿竟带着唐贺之和慕君吾出来了。
子画见状,赶忙手持木剑,挤眉弄眼地朝子琪刺去。
子琪心领神会,连续和子画左挡右架的连对三招后,抬起一脚,就将子画踹了出去。
“子琪师姐,你越发厉害了!”跌在地上的子画一脸谄媚的夸赞,子琪得意得一甩头发:“哪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子琪状若无意的侧视,想和慕君吾来个“不经意”的对视。
但是…
慕君吾居然低着头,伸手理衣,压根儿就没看她…
子琪的脸上立时浮现一抹失落。
“师姐看招!”
跌坐在地的子画一看姐姐的“邂逅”失败,立刻大叫一声,朝着子琪抛出了三枚石子。
子琪闻言回头,抬手击飞,那石子遇上木剑变线,有一枚竟直勾勾地朝着慕君吾飞射而去。
子琪见状立时飞身扑向慕君吾,极力阻止挽救。
慕君吾此时可以抬手击飞石子,当然也会抱住扑来的子琪,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反而后退两步。
于是,石子从旁擦身而过,而飞扑而来的子琪却是结结实实地摔趴在了地上。
唐九儿蹙眉,琳琳低头瘪嘴偷笑,子画则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尴尬!
难堪!
这一瞬间,子琪气愤至极,但是她只能忍着迅速地爬起来,冲着面前的慕君吾保持关切的微笑:“你没事吧?”
慕君吾看她一眼,微微地摇了下脑袋,并不出声。
“行了!”唐九儿沉声招呼:“都过来,我有话说。”
子琪、子画、琳琳闻言立刻站好成排,子琪与子画站到一起时,子琪瞪了一眼子画,子画则低着头一脸小心。
唐九儿偏头看向了西厢房:“花柔!”
西厢房门开,花柔走了出来,她低着头,努力地掩饰着自己身体的疼痛,但是别扭的身姿却在无声的出卖。
慕君吾的眼神落在花柔的身上,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却并未挪开眼神。
“我说一下,这位是机关房的慕君吾,因为两房的合作事宜,这几日他会时常到我们毒房来,你们不必大惊小怪,若他有关于毒物的询问,你们知道的都可以作答。”
唐九儿说完看了一眼慕君吾,而慕君吾眼神依然落在低着脑袋的花柔身上,并上前一步说道:“我叫慕君吾,打扰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