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惊吓地起身,纷纷后退。
“草!草!枯了!枯了!快跑!”惊惧,仓皇,他们丢了兵器,发足狂奔,而桥头处的草像是被吸食走了生命一般,蔓延扩散着极速枯萎。
就在这个时候,慕君吾潘约等人也骑马冲出了山坡。
一出来,就看到最远处几个士兵捂着心口倒下,还有几个近的正惊慌而逃,但动作已见迟缓,僵硬。
“停下!”慕君吾登时脸色大变高喊:“退回去!快!你们速速退回去,一里之外…不!三里之外等我!这是命令!”
慕君吾喊完跳下马,朝前发足狂奔。
潘约等人觉得不对,虽然担心他,但因为“命令”二字不敢耽误,迅速掉转马头,退离。
“你们在抓谁?”慕君吾抓上了唯一的活口,急忙询问,可士兵双眼圆睁,表情惊惧中夹杂着痛苦,他手抓着心口处,喘息了两下就气绝身亡了。
慕君吾赶忙丢下他,迅速扫了一眼周遭那些倒地的尸体,发现他们全部都捂着心口后,登时不安惶惶地顺着枯萎的草一路向前冲去。
枯草的尽头,是桥头处。
他顺势前望,就看到了桥面上的匕首,他立刻奔向前,捡起匕首,在看到那黑红之色的血液后,他回身看了看被枯萎覆盖的山坡,又看了看湍急的河水,不安起来。
毒血?天脉?难道真的是唐箫?

“寂哥!我们等了这么久,门主他们怎么还不来?天都亮了!”带领铁军等在岔路口的唐六两终于忍不住了。
“不知道。”唐寂眯缝了眼睛:“也许…遇上麻烦了。”
“麻烦?我们快回去找他们吧!不接上她我心里不踏实!”
“好!我们回去!”唐寂应声后立刻起身,招呼着铁军弟子调头往回走。
而此刻,顺着河水漂流到下游相对平缓处的唐箫从水里爬了出来,他没有找到花柔,但是他并未放弃寻找,他沿着整个河滩寻找。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花柔,我一定找到你,一定!”
他坚信着,可是一次次燃起希望,就一次次收获失望,当初升的太阳走到正中时,疲惫又绝望的唐箫正沿着河道,在河滩上爬行。
“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你不会有事的,不会…”
他依然不愿放弃,但却失力昏厥,而在他昏厥后不久,唐六两带着铁军一行人从这里路过。
“那有一个人!”有弟子眼尖看到,但唐寂不耐催促:“别管他!接门主要紧!”
弟子们闻言自不再说什么,都纷纷从旁路过,反而是唐六两频频回头,而后激动大喊:“停!停下!”喊罢,他丢了缰绳跳下马匹就跑了过去。
众人自然停下,唐寂不耐烦地勒着缰绳喊道:“六两!你做什么?”
唐六两此时已跑到人跟前,把人一翻过来,就惊得跌倒在地:“萧哥?”
而就在这个时候,慕君吾已出现在城门前,他骑着马,面无表情地长驱直入,那些城门守卫看到他的脸,一个个惊愕僵直而后跪地,谁敢阻拦?。
慕君吾纵马奔入后,直接去了楚王宫,侍卫也好,太监也好,谁见他不是纷纷下跪,由着他大步流星,直冲向主殿。
第五百一十三章 等不了了!
主殿里,彭岚正不安地来回踱步。
“小姐!”胭脂匆匆入内,彭岚一把抓上她的胳膊往殿内走了几步,轻声问道:“如何?”
“殿下回来了!正往这边来!”
彭岚闻言长出一口气,松开了胭脂的胳膊。
“不过,只有殿下一人,未见罗统领。”
彭岚闻言皱眉,而此时殿外已有行礼声,随即慕君吾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朝内看了看后,直奔彭岚而来,并张开手臂要抱她。
彭岚见状立时神情松懈,眉眼透着一丝厌色,不耐烦道:“别急着抱我,我问你,怎么你一个回来了?”
慕君吾张着双手,愣愣地站在她面前:“死了,他们都被毒死了。”
“什么?”彭岚很是惊愕,但慕君吾不说话,就那么伸着双手保持着一副要抱的姿态。
彭岚略略定了定神,想到唐寂说过花柔的毒惹不起,便料定飞云口中的毒乃是花柔所施,关切结果道:“那花柔呢?你杀了她吗?”
慕君吾以为遭暗算的是唐箫,但也不是十足十的确定,他压着情绪,伪装着假的自己来此,就是要知道结果,一听到“花柔”激动地一把捏上了彭岚的喉咙:“你说谁?”
胭脂一看不对,拔腿就跑,然而慕君吾头也不回一挥袖子,她便倒地,后背上是一溜的长针。
彭岚知道自己面前是谁,她挣扎着,试图掰开慕君吾的手,但她挣扎两下后,脸色就已经泛青,双手也随即放弃了挣扎,只是用力地瞪着慕君吾,费力挤出声音:“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
“咔嚓”愤怒的慕君吾捏碎了彭岚的颈骨,他丢开彭岚的尸体,站在原地。
花柔,那血是花柔的…
不,不…怎么可能?她应该在唐门啊…
慕君吾脸色发白地站在原地片刻后,转身走了出去:“来人,速速去王陵请袁太妃来此见我!”
“是。”太监应声而去,慕君吾退后两步回到殿中,关上了殿门。

河道边,又是扎针,又是推宫,唐箫终于醒了。
“花柔!”唐箫睁眼就是一声喊,随即挣扎坐起,看到大家都在望着他。
“花柔?”唐六两错愕:“你也在找她吗?”
唐箫急切又不安,完全是失态:“你们有没有看到她?她坠河了!”
唐六两闻言愣住,唐寂凑上前:“什么?坠河?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看到她的时候,慕…慕君吾将手里的匕首扎进了她的胸膛…”
“什么玩意儿?”唐六两直接跳了起来:“慕君吾将匕首扎进花柔胸膛?怎么可能!”
“我亲眼所见。”
唐寂眼珠子一转,愤愤大喝:“王八蛋,他背弃了门主还不够,居然还对她动手!”
“你说什么?”唐箫盯向唐寂:“背弃?”
“你不知道,我昨夜陪门主去楚王宫,不但亲眼看见那王八蛋和那女人亲热,还听到他说…说…”
“说什么!”众人急切到异口同声,唐寂一脸不齿之色:“说他之所以和门主好,是打算利用门主建立的铁军!”
这话一出来,唐箫和唐六两愣住,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懵了。
“门主伤心愤恨一回来就让铁军回去,就是不想铁军被算计,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对门主…”
“慕君吾!”唐六两此时情绪失控,连退两步,声带哭腔暴喝道:“你不配做祈王,我,我要杀了你!”说着他转身冲铁军弟子大喊:“我们去他的王宫!杀了他!”
铁军弟子自是一呼百应,杀气腾腾拎起包袱与兵器,这就要去干!
“站住!”唐箫嘶声大喊着,强撑着站了起来:“你们不许去!”
“为什么?门主她…”
“稍安勿躁!听我说!”唐箫抬着双手,努力地控制情绪后,神态已不似之前那般抓狂:“我认识的慕君吾,不应该是那样的人,虽然说…我亲眼所见!但是眼见不一定为真!”
唐寂张口欲言,唐箫却冲他抬手制止他开口:“现在,你们就留在这里,我先去楚王宫一探究竟,等我摸清楚了情况,再做定夺。”

慕君吾坐在殿中地上,垂着脑袋看着手中的匕首。
“殿下,太妃娘娘来了!”门外是太监的通传声。
“你们都退下,请太妃一人入内。”慕君吾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免得引来波澜。
殿外有些窸窣声,而后殿门推开,袁德妃站在门口小心翼翼探望时,鼻翼嗅动,随即眼有惊色。
“我来了!”她高声说着,一进殿,就自己把殿门关上,很快她看到了内里的慕君吾,以及倒在地上的彭岚、胭脂两人的尸体。
袁德妃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
慕君吾此时则抬头看向她:“你们和唐门联系的时候,到底是喊了谁来?”
“我是向毒主求救,后来才知道飞云他们因为门主是你的妻子,已经向她求救了,你问这个做什么?还有,不是明天才动手吗?怎么…”
袁德妃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慕君吾的眼眶瞬间泛红,眼泪滚落。
“请你立刻控制彭玕。”他咬着牙,满面痛色,身躯颤抖:“我…等不到明日了。”

彭府的书房里,彭玕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祈王跑了,如果他不除掉,自己的计划随时都会失败。
“老爷!”彭寿匆匆入内,彭玕激动地迎了上去:“如何?”
“老爷,都府翻了个底朝天,没能寻到。”
彭玕脸色阴郁地攥了拳:“怎么能没寻到呢,整个长沙府你还能…你!快派人去王陵。”
彭寿闻言不禁皱眉:“老爷,我们以搜查刺客为名,翻城尚且说得过,但兵进王陵这可是大忌啊!”
“那就先去给宫里传话,让殿下去王陵看看,这回来了,总是要凭吊一下先王,这不就有个借口了吗?”
“是,不过老爷,还有一件事…”
“说。”
“罗统领带着他的人马天刚亮时就出了城,这会儿都晌午过半了,还没有动静,您看…”
“出城?”彭玕皱眉道:“他去城外做什么?找人吗?”
彭寿刚要回答,却不想屋外有人接了话茬:“做什么?当然是去作死!”
第五百一十四章 我就是说说
等待是最为煎熬的一件事,特别是对于这件事不能接受的时候,心里更是翻腾。
唐箫独自去打听“消息”,铁军按照他的意愿留在了荒郊中休憩等待,可是谁的心里都不踏实。
这些铁军弟子从出发往楚地开始,就一直有一种云山雾罩的感觉,好像从来就没能真正窥探过“棋局”,总是在辗转与惊乍中。
特别是唐六两,他心里藏不住事,不安焦躁的走来走去个没完,相比之下唐寂则安静太多—他蹲在地上,手里揪扯着一根茅草,静默的皱眉中细细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
“你信吗?”,很突然的,唐六两蹲在了他的面前,他盯了六两一眼:“亲眼所见,你说我信不信?”
唐六两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可是萧哥说得有道理啊,眼见不一定为实啊!”
“眼见的确不一定为实,但江山和美人,你觉得他会站哪边?”
唐六两闻言沉默,眼底充满不安—他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从小听过的评书段子里,哪一个不是江山比美女重要?甚至还有一些都说红颜祸水她们在祸国殃民!
唐寂见他这般神情,有了打算,一把抽出匕首,看着刀刃泛起的寒光,咬牙切齿道:“门主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会亲手杀了他!你呢?”
唐六两激动地捶了胸口:“我炸死他!他要是敢骗花柔,敢伤害花柔,我我我…我造天火炮!我不但炸死他这个王八蛋,我连他的楚国都炸了!”
唐寂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他伸手在唐六两的肩头拍了拍:“一言为定!”
唐六两用力地点了点头。
唐寂当下将匕首收回,起身道:“你在这里和大家等着。”
“你要干什么去?”
“唐箫一个人去楚王宫探真相,我不放心他,去看看。”
“一起一起!”
“你还是留在这里造天火炮吧!”
唐六两一顿,撇了嘴巴:“我就是说说,师父说了,那玩意儿杀伤力太大,不应该…存于世,我…”
“万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唐寂一脸严肃地打断道:“我们现在在楚地,门主又遭遇不测,杳无音信,若无利器傍身,就只会任人宰割,你自己思量吧!”
说完他大步离开,留下唐六两困惑又无奈地抓头。
不远处的铁军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个凑上前来:“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吗?”
“当然不!”唐六两略一沉吟:“这样,留一个人在这里盯梢,其他人跟我去河道附近找!”
唐六两带着几十个铁军弟子沿着河道再次寻找,而在他们找寻的时候,相隔约摸半里的河道处,躺着不省人事的花柔。
此时一人出现在她的身边,再探摸了她的脖颈,又翻看了她的眼皮,看到黑色的瞳仁后,她被人捞了起来。

彭玕的嘴巴被捏开,袁德妃将一颗药丸强行塞进了他的口中,而后封着他的口还不松开。
整个过程彭玕面色惊恐,却又有气无力虚弱地无法反抗,只能瞪着眼看着袁德妃脸上的阴鸷之色,几息之后,嘴巴终于被松开,他张开嘴巴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努力、费力地抬手想去抠嗓子眼,却听到了她的冷笑声。
“入口即化渗入体内的毒,你就是抠破喉咙也吐不出来的。”
“毒?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让你们…乖乖地…听话。”
彭玕盯着袁德妃,一时沉默不语,眼神有费解也有盘算—他是真不明白袁德妃怎么会出现掺和一脚,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解决问题。
他瞥了一眼袁德妃,此刻她退后两步,不紧不慢地坐下,掏出手帕开始仔仔细细地擦手。
“太妃不妨把话说得明白点?”彭玕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真诚无比:“你…您亲自到此,我们是可以有商有量的。”
袁德妃呵呵一笑,沉默着继续擦手,不过她擦得十分仔细,且缓慢,那一双妖冶勾魂的眉眼明明白白地带着寒意与不屑。
这样的神情让彭玕不由地紧张,他总有一种她是在等着看自己死相的错觉,这样不好的预感令他汗水沁出,但是理智又迫使他忍耐着,等待着。
终于,袁德妃擦拭完最后一根指头,将手帕一丢:“你们彭家跟着我夫建国立业本是一段佳话,可他一走,你们就不老实了。”
“太妃误会了,我们现在奉祈王继位也是因为先王遗诏…”
袁德妃一掌拍在桌上,她冷冷地盯着彭玕:“先王遗诏让你占城池,夺楚地江山了吗?”
“误会啊!我那是收复被孟军所占之城池…”
袁德妃抬手朝彭寿一扇,倒在地上的彭寿立时表情痛苦,而后竟“哇”得吐出一口血,再也不动了。
彭玕瞪眼,一时不敢说话,而袁德妃则警告道:“谎言是要付出代价地,死得那个人不一定是你,但必是你彭家人。”说罢她又朝门处一拍掌风,门打开了,那些在外面本该伺候侍奉的丫鬟与守卫已全部倒地不起,皆是人事不省。
彭玕见状惊惧地吞咽唾沫,沉默又不安,此时袁德妃从袖袋里掏出了一支簪子丢去了地上。
这簪子是彭岚的,一看这个他的心更惊了!
难道…
“你野心不小,想李代桃僵,要是依着我,你彭家与族系休想看到明日的太阳!可是,有人念旧,想安然过渡,所以现在的你,还有机会和你的族系活下去,甚至…加官晋爵。”
彭玕闻言拾起了簪子:“大王是要武平军交城吗?”
“三日之内,所辖之城全部交割,你和你的族系尚有体面,当然你也可以不交,那么三日之后,世上再无武平军,更无你彭家。”
“为什么?”彭玕蹙眉,不解地看向袁德妃:“为什么您会帮…他?”
“我帮的,是楚国,是我夫婿创立的楚国。”
“可是…”
“没有可是!”袁德妃眼神凉幽幽地落在彭玕手中的簪子上:“你想它变成遗物吗?”
第五百一十五章 胁
天近黄昏时,唐寂已经在长沙府的街头了。
大约是昨夜的不太平所致,整个长沙府的街道都无人行走,门户紧闭。
唐寂快速游走在每条街道上,他在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留下奇异的符号后,就会快步离开再换一条街道。
而同一个时间,慕君吾手持簪子呆坐在殿内地上,一动不动。
殿内因为没有点烛,透进来的霞光照出的菱花格散落一地,那份旖旎的美和两具尸体并行着,令殿中透着一股子怪异的气氛。
殿门推开,袁德妃快步入内后,看了一眼殿内的昏暗,亲自点了灯烛。
殿内渐渐明亮起来,而慕君吾依然在原地一动不动。
袁德妃见状举着一座烛台来到慕君吾身边,蹲下后把手里的信函递给他:“拿到了。”
慕君吾瞥了一眼信函,一把抓过看都不看,直接往烛火里伸。
袁德妃一愣:“你…”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信函被点燃后,才蹙眉道:“你确信他还没死心?”
“能看着女儿嫁给一个替身而不做阻拦的人,岂会在乎她的生死。”
慕君吾丢了燃烧的信,看着它烧成了灰。
“我这就回去让他知道什么叫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把她带去就够了。”
袁德妃一顿,看了眼彭岚的尸体,迟疑:“你不是说彭玕不在乎她吗?”
慕君吾盯着地上的灰,声音凉凉地:“人总是要等失去了才知道什么叫后悔。”
袁德妃点了点头:好。
她出去了,不多时,袁德妃带着两个太监扛着一口大木箱走了进来,而这两个太监双眼发直,面无表情,显然是已经被控制了心神。
袁德妃动手扯下了殿内的帷幔,丢在了彭岚身上:“把她们两个裹起来,装进去。”
两个太监照做,将彭岚和胭脂用帷幔裹起来,装进了箱子里,袁德妃动手写了一张封条,亲自贴在了箱口上。
“彭家收复城池有功,此乃祈王赏赐,速速送去彭府。”
两个太监吃力地扛起箱子出去了后,袁德妃看了一眼慕君吾,安慰道:“这件事办完,我就立刻去帮你找她。”
慕君吾拳头紧攥着点点头,袁德妃便出去了。
花柔,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必须把楚国的江山稳住,天亮前我办好这一切,就会来找你,你一定要等着我。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入了夜。
突然,呆坐的慕君吾抬头朝门外看了一眼,随即起身快步走到殿门前,拉开了殿门:“统统退下!退离殿周十丈!”
宫女太监们摸不清楚情况,但都迅速的退离了,很快整个殿前广场空无一人。
站在殿门前的慕君吾此时朝内退了两步:“你可以下来了。”
两息之后。
唐箫从殿门上方跳下,他迈步入内,并展开双臂一捞,关上了殿门。
对视,一个眼神探寻一个眼神哀伤,但唐箫鼻翼嗅动了两下,眼往一旁扫,自然看到了地上已经干涸的血。
“那是彭岚的血,我杀了她。”
唐箫闻言又盯上了慕君吾的双眼:“她不是你昭告天下的爱妻吗?不是能给你带来兵马与江山稳固的节度使之女吗?你舍得?”
“和她成亲的人是贴着人皮面具的替身,至于江山稳固,她彭家可是来夺走我们马家江山的,哥。”
一声哥,叫得唐箫身躯一颤,他看着慕君吾,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真没想到,我们会是兄弟呢。”
唐箫此时抬手制止他说下去:“我来不是为这个!”
慕君吾挑眉道:“花柔?”
“对!花柔。”
慕君吾激动地上前一步:“你知道花柔出事了?”
唐箫盯着慕君吾的双眼:“我听到爆炸声,然后看到在索桥上,你将匕首刺进了花柔的胸膛。”
“什么?”慕君吾惊惧地退后一步,睚眦欲裂:“混账!飞云他居然…她人呢?你救下她了吗?她可有性命之危?”
唐箫眼有痛色道:“她…坠江了。”

贴着封条的大木箱,放在了彭府的院子里。
彭玕站在对面,犹豫、猜疑着迟迟不敢打开。
“打开啊!这可是赏赐,你愿意交城,殿下是不会亏待你的。”
彭玕闻言回身,看着站在身后的袁德妃略略勾了身子:“不必看了吧!”
“怎么,你是嫌弃殿下的赏赐太少了吗?”
彭玕无奈,只好上前撕开了封条,而后打开了箱子,自然看到了帷幔包裹着人形身躯,还有那扑入鼻翼的血腥气息。
彭玕一下子就慌了身,他扒拉帷幔着帷幔,当他看到彭岚口鼻淌血的那一瞬间,他僵住了。
“彭家上上下下共二百一十三口,族系共有一千九百七十七口。”袁德妃看着他冷冷地说到:“此刻就是个开始,从现在起,每一刻钟…”
“我交!我交!”
彭玕颓然跪跌在地,此刻的他看起来十分苍老。
袁德妃眼神阴冷道:“我可提醒你,再来一次戏耍,我就先让你彭家折去一半!”

“原来你是想将计就计?”殿内唐箫细细了解着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