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唐昭递上披风:“起风了,披上吧!”
“谢谢。”花柔接过披上:“等唐寂回来,我就进城,你带着大家侯在这里,若是天亮时我都不曾回来,立刻带铁军回去,不可含糊。”
唐昭闻言皱眉:“门主觉得有危险?”
花柔紧了紧披风道:“这一路我们先是遭遇伏击,其后又撞上夺城,虽然我看到他…无事,但总觉得不踏实,感觉并不太好。”
“您别太担心了,咱们这些人可不简单,真遇上什么了,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别自大,对方很可能是军队,我们这些人奇袭可以,硬碰硬只会吃亏,况且…”
花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无奈道:“我刚才试了试毒功,依然是封毒之态,万一入了圈套,只会得不偿失。”
事实上,她只说了一半。
毒功她不仅用不出来,就连对毒的感知能力都丧失了—她站在这林地里,眼睛看到了三四种毒草,但是她居然完全感觉不到毒的存在。
她不知道是自己内心对毒功的抗拒造成了毒功的抛弃,还是她自己的血脉之力与毒功之间出了差错,总之她对毒的掌控莫名其妙地丧失了,但是又不知为何她隐隐又能感觉到体内似乎有股别样的力量在蛰伏着,像是等待着契机一般。
说不清道不明,她本应该深思,本应该弄清楚这些,可是她满心满眼都是慕君吾,根本无暇顾及。
“来了!”唐风的一声唤,让花柔收起了纷乱,唐六两等人凑到花柔身边时,唐寂也到了。
“如何?”
“摸清楚了,不过现在宫禁森严,我们入内很容易败漏,我建议再等等,待到丑时入内。”
“你…见到他了吗?”
“嗯,不少大臣侍卫都在他身边,我没办法靠近。”
花柔闻言沉默,唐六两激动道:“哎哎哎,那个女的呢?”
唐寂看了花柔一眼,冲唐六两道:“别问了。”
刻意的不提,让花柔不禁挑眉,唇下意识的紧抿。
“为什么不问?你要是看到她,就该把她给…”唐六两未说完就被一旁的唐昭捂住了嘴巴。
花柔此时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唐寂,我们走吧。”
唐寂一愣:“不晚点吗?”
“我想先去长沙府里走一走。”
“好。”
“我也去。”
“我也去!”
大家都很热情,但花柔拒绝了:“不,你们都留在这里,唐寂一人陪我就够了。”说罢她迈步就走,唐寂跟在了后面。
“喂喂喂!”唐六两掰开唐昭的手:“带上我!我也想去长沙府逛逛!”
“逛什么逛?”唐风一把拽了唐六两:“你当门主真是闲得逛街吗?她是心里不舒服得缓缓!”
“就是!你呀跟着我守好大家吧!别去添乱了。”
唐昭和唐风两人拖拽着不情不愿道唐六两往林里钻去。

“想不到门里的变故如此之多,姥姥昏迷,门主易人,就连毒主都…”袁德妃说不下去地摇了摇头,她是真未料想到唐门的变化这么大。
“门里的事我已说了,现在该你告诉我了。”唐箫看着袁德妃疑问道:“你为何不在楚宫中,而出现在这里?”
袁德妃看向唐箫,眼神复杂地犹豫了片刻,鼓足了勇气道:“你…知道你的身世吗?”
唐箫一顿,警惕戒备地盯着她:“什么意思?”
“我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在我不得不舍弃他去配合姥姥的计划时,我给他身上留下了一个印记。”
印记,这两个字无端端地让唐箫紧张起来,身体都绷紧了:“什么印记。”
“腋下,一朵六角梅花刺青。”
袁德妃的话令唐箫当场僵住,而就在这时天空轰隆一声,惊雷炸响,他和她的对望里似奔涌着凉冰冰的狂潮。

雷声轰隆里,花柔和唐寂并肩行走在长沙府的街头。
“要下雨了,咱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唐寂询问着眼扫四周。
此刻,夜深人静,周围的店铺早已关闭,偶有几个晃动的人影也不过脚步匆匆的夜归人。
花柔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街道,楼檐,四处张望着。
“你是在找什么吗?”
花柔摇摇头:“我曾经想来这里投奔亲戚的,谁料阴错阳差去了蜀地,进了唐门。如果…我当初顺利地来到了这里,不知道此刻的我会是什么样。”
“至少不会有此刻的烦恼。”
花柔一顿,偏头冲唐寂一笑:“我觉得阴错阳差得挺好,让我认识了你们,也认识了自己。”
唐寂眨眨眼:“我以为你是伤感的,没想到…你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不笑呢?日子一天天过,我愿每一天我都可以笑着。”
“这里只有你和我,你不必故作坚强。”
“你觉得我在硬撑?”
“难道你不是在硬撑吗?”
花柔看了他一眼,抬头看天:“我信他。”
唐寂盯着花柔看了片刻,垂眸道:“我们别去了吧。”
“不,我得去。”
“何必呢?如果事实和你所坚信的不一样…”
“君吾绝对不会背叛我,背叛我们的爱。”
她说的笃定,可是她的眼神却不由地多了一丝不安。
第五百零七章 该你了!
当慕君吾忙完自己的事来到唐箫所在的客房时,屋内只剩下取下了面具的袁德妃,此刻她一脸泪痕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空空如也的床暗自伤魂。
“唐箫呢?他醒了?”
“醒了,也走了”。
慕君吾一顿:“你和他说了身世?”
袁德妃点了点头,慕君吾不禁蹙眉:“他去了哪儿?”
袁德妃摇了摇头,沉默以对。
慕君吾叹了口气:“我要入宫去了,两日后尘埃落定,你再回宫吧。”
他转身而去,屋内只留她暗自啜泣。
唐箫去了哪里?她来到了楚王宫前。
站在宫门不远处,看着那高大的宫门,看着那森严的守卫,他唏嘘又惶惶。
“你是马氏王孙,你是楚王之子,我是你娘!”唐华锦的话语在他的脑海回荡,他的心潮澎湃中夹杂着愤怒与疼痛。
孤儿,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他把姥姥当成了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他把自己年少的反叛,内心的倔强加注在姥姥身上,可谁成想,上天给他开了一个多么大的玩笑!
他感恩的,在意的姥姥,居然是改写他命运,把他变成“孤儿”的罪魁祸首!
而更可笑的是,母亲,他的亲生母亲再送走他舍弃他之后,居然有脸来和他道出实情说什么相认!
相认?凭什么?就凭她是唐门的死忠为唐门做事吗?
是,换做是他,也许一样处境微妙,但是亲生的骨肉如何能舍?一想到他是被舍弃的那一个,若不是因为他是天脉令姥姥保下了他,他岂不是现在在孟知祥的手中做一个身穿铁链的笼中鸟!
什么楚王之子,什么马氏王孙,我呸!
唐箫转身大步离开,而他走后不久,身着夜行衣的慕君吾也在迷药迷晕了守卫的情况下,跃宫墙进了楚王宫,直奔了昭仪殿。
一盏烛火将黑漆漆地殿内照出摆设。
慕君吾手持烛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不禁唏嘘。
这是他母妃的宫殿,他在这里接受着来自母爱的爱,他不知看到过多少次她噤若寒蝉唯唯诺诺的模样,反反复复的强调着要他不争不抢能活着就好。
他不求王权,不慕王座,真的只想和她平安到老,但最终逃不过黑暗的杀戮。
母妃,儿子回来了。
他仰着头,看着梁上的彩绘,努力笑着。
母妃,这江山王权我还是得拿!
“公子。”一声轻唤在身后,他回头时,就见带着人皮面具的飞云快步入内,单膝跪地。
“起来吧。”他放下了手里的烛台,看着起身后的飞云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特别是那双眼不复清明只有迷茫。
“是什么让你选择背叛我?”他轻声询问着,眼里充斥着失落。
飞云没有说话,但此时十几个人手持刀剑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将他俩围在中间。
两个祈王,却并未让这些人惊慌。
彭岚步态从容地走入殿内,她的身后是罗诚,以及两个侍卫—他们推搡着姚彦章,并将刀架在他的脖颈处,而老人家被捆缚着,嘴巴里还堵塞着布团,十分的狼狈。
慕君吾见状蹙眉、盯向彭岚:“胁迫我?”
“没错,你要不想他死,不想整个长沙府今夜变成一片染血之地,就只能妥协。”
慕君吾笑了:“我需要妥协吗?你们有他就可以无我啊!”
彭岚看到慕君吾的笑颜,心里怒火直往上冲--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在乎王权呢!为什么弄个人替代他他可以这么浑不在意的笑出来?
“给他。”彭岚瞪着慕君吾发令,罗诚立刻上前,递给慕君吾一个瓷瓶。
慕君吾看了眼瓷瓶,伸手接过打开一闻:“毒?”
“没错,吃下它,你会肠穿肚烂而死,若你肯与我做夫妻…”
她话未说完,慕君吾竟仰头将瓷瓶里的药丸倒入口中,而后正儿八经的咀嚼了两下、吞咽了。
“你!”彭岚震惊又气结,而慕君吾轻蔑一笑:“我有爱妻,你死了这条心吧!”
“死心!你叫我死心?”彭岚咬牙切齿,气急败坏:“你当真不管这江山了吗?”
“江山不是已经在彭家兵马实控之中了吗?你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傀儡。”慕君吾说完看向飞云,眼神冰冷的唾弃道:“你不是我的兄弟。”
飞云那迷茫的双眼里居然泛起一丝痛苦之色,彭岚见状急忙抓上了飞云的手。
很快,飞云眼里的痛苦消失,他转头看着彭岚,一脸迷恋之色,鼻子更不停的嗅动着。
慕君吾见状,顿时恍悟:“毒!锁心丹!”
“你居然知道这个?不错!这原本是为你准备的。”彭岚有些郁郁道。
“你还真是处心积虑!”
“可你却不上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
彭岚恨恨地瞪他一眼,伸手指向姚彦章:“那他呢?还有那些为你奔波筹谋的人呢?你这般轻视王权之位,对得起他们吗?”
慕君吾对她不过是扭头不言,摆明了懒得搭理。
彭岚见状,笑着转头拍了拍“慕君吾”的脸颊:“你看,多不值得啊!你为了他不惜亲手杀掉林姑娘,不惜与我成亲,可他压根儿…”
“你说什么?”慕君吾脸色大变,错愕地看向彭岚。
“我说,你辜负了他们。”彭岚的笑猛然收敛,继而变得阴鸷,而此时慕君吾神情骤然变得痛苦,他更是弯身屈腹,完全就是毒发的模样。
“这毒不会要你的命,它只会侵蚀你的意志,令你痛不欲生。”
慕君吾咬牙挤出话来:“你要折磨我?”
“不是折磨,而是屈服,你一定会求我的,一定!”
慕君吾此时身子一偏,倒去了地上,人事不省。
彭岚盯着他,一脸怒色道:“带他下去。”
罗诚立刻带人上去将慕君吾捆绑,套上布袋,而整个过程中,飞云一动不动,看着发生的一切,面无表情。
当慕君吾被罗诚等人扛出去后,彭岚看向飞云,并伸手牵上了他的手,冲他一笑:“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走出昭仪殿,彭岚看了看天空的月,攥紧了拳头:花柔,该你了!
第五百零八章 利用
殿内,彭岚将飞云推按在牙床上贴耳轻言:“我叫你背的好听话,背下了吗?”
飞云痴痴点头:“背下了。”
“记住了呦,若接错一句,我可就不理你了。”彭岚媚眼如丝,勾得飞云一个劲儿的点头:“放心,错不了,我都背了七八遍了,你要我做的动作也一准不会错。”
彭岚闻言巧笑着伸手拍了拍他那张假脸,心头还是不由得爬升了酸楚—祈王的容貌,祈王般的身段,但假的就是假的,她还是会想到先前那人眼里的冷与漠,不,是轻蔑,是鄙夷。
她很不舒服的把目光转向了窗棂处,那里挂着一盏灯,她和唐寂说好了,只要花柔一来,他就会灭了灯给她信号。
而此时,唐寂已经带着花柔摸进了楚王宫,更避开了巡逻的守卫来到殿外大约十丈之处的楼角后猫着。
“你毒功能用吗?”唐寂轻声问了一句,花柔皱着眉摇了摇脑袋,唐寂立刻从袖袋里摸出了一把飞针。
“别杀人!”花柔紧张地按住他的胳膊,唐寂会意点头:“不会,至多睡上半个时辰。”说罢,他便蹿出,犹如鬼魅般的快闪上前,飞针簌簌飞出,侍卫、太监、丫鬟倒了一地,挂在殿前的灯也因为飞针的缘故灭了三盏。
唐寂回身冲花柔勾手,花柔立刻冲了出去,与此同时殿内的彭岚抓起了飞云的手放在自己的肩头上:“四郎,你爱我吗?”
“爱”没了自己的飞云一把抱住了她,彭岚笑着将他扑倒在牙床上,而这个时候,贴在殿门外的唐寂也捅开了窗棂糊纸,往内看了一眼。
于是,当花柔刚到唐寂身边时,唐寂就脸色铁青地退开,抓上她的胳膊就要拉她走。
这样的表情和行为,给了花柔非常不好的信号,促使她反而甩掉了唐寂的手,凑去那洞前往里张望。
于是她看到了,牙床纱帐半垂,衣不蔽体的彭岚与慕君吾拥抱在一起,他们亲热厮磨着,像干柴和烈火。
“呵…”一声娇笑,彭岚推开“慕君吾”起身半坐,“慕君吾”立刻爬起来从后拥住她,无法克制自己的在她显露的脖颈处又是亲又是嘬。
“四郎,你现在和我亲热,那唐柔怎么办?”彭岚推搡着,娇媚着,羞涩着。
“她在唐门,我在楚宫,提她做甚?”飞云应答着,一字不错,也未停下亲昵。
“可你不是和她私定终身了吗?要不你把她召入宫中,封为妃子?”
“等她铁军练成,再提此事吧,现在你该和我专心亲热。”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她对我的价值不过是唐门的铁军和唐门的力量罢了。”“慕君吾”说着将彭岚拽倒,压在她身上:“而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早些为我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轰隆!”一声雷响,它响在天空,它砸在了花柔的心上。
这个小小的洞里,窥探的画面已经不能看,她脸色铁青,心头只有翻涌的潮汐海浪!
唐门的铁军,唐门的力量,这才是他“爱”的真相?
就在花柔呆若木鸡之时,唐寂一把拽开了她,凑上前从洞里往里瞄。
羞愧,愤怒,痛心夹杂在一起,让花柔转身就往外跑—她其实想冲进去找他质问,可是她不能。
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像一个讨债的人一样去质问,去讨要说法。
被骗,被利用已经够她难堪的了,如果再进去,再站在那里,岂不是是个十足十的笑话?而且很可能,会轻则拉唐寂下水,重则把整个唐门都放在最危险的地方。
于是她走了,强压着心头所有的情绪,步态十分僵硬地离开了。
唐寂看了花柔的背影一眼,转身跟着她离去,而心中满是疑惑---他准备好了一切,想好了要拿唐门的未来来阻止花柔入内,以免穿帮,他真没料到花柔竟闹都不闹的就走了。
奇怪,她那么喜欢他,怎么会忍得住?
当唐寂追着花柔离开殿前后不久,罗诚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他伸手敲了敲殿门:“她走了。”
殿内,与“慕君吾”亲热无比的彭岚闻言立刻伸手去推他,可飞云哪里停的下来?他恨不得现在就与她合为一体,眼看飞云停不下来,她激动地轻斥:“松开我!下去!”
“我没有背错一句。”他咕哝着,依然趴在她的身上,嘬着她的肌肤。
“是,你没有背错,但我现在没兴致了。”彭岚再次推他:“下去!不然我生气了!”
威胁,让“慕君吾”一脸的痛苦,他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开了彭岚,委委屈屈地爬下来,坐去了一边。
彭岚迅速跳下牙床,披套上衣衫就出了殿。
殿外差点要进去的罗诚担忧关切地看了一眼钗斜发乱的彭岚,低下了头。
“如何?”
“该听到的都听到了,看着挺失魂落魄。”
彭岚得意地昂头一笑:“那我们的人跟上了吗?”
“跟了。”
“那,他…关好了?”
“嗯,按您的意思,羁押在了天牢里,并且加派了人手看着。”
“走,去看看。”
“这个时候?”罗诚闻言不免错愕。
“当然,我很想看看他知道所谓爱妻误会他记恨他,他会是怎样的一脸痛苦。”彭岚一脸阴鸷地甩手道:“带路!”
就在此时,一道闪电,两声闷雷闪过响过之后,闷了几个时辰的雨终于是哗啦啦的倾泻而下。
雨,很大,浇在失魂落魄的花柔身上,更添几分苦涩。
唐寂一把扯下路过的店铺招幡,撑开为她挡在头上:“雨太大了,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再走吧!”
花柔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此刻的她宛如行尸走肉,一声不吭只管往前走。
“花柔,你别这样,再是生气难过也不能和自己过不去啊!”
花柔依然沉默向前,只是她的眼眸时红时黑,频频转换个不休,更甚之塔的身形都有了一些不稳的颤抖。
“花柔你说句话行不行?”
“我叫你别去,你非要去!”
“你是信任他,可是他的眼里只有江山,对我们不过是利用…”唐寂少见的喋喋不休,“利用”这两个字一出口,花柔竟“噗”地喷出了一口血。
“花柔!”
“唐寂!”花柔强撑着微弱地,即将涣散的意识说道:“我走不动了,快带我出城。”
“好!”唐寂立刻将招幡蒙在了花柔身上,而后蹲下来将背起她,拔腿就跑。
他们离开后不久,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向城外而去。
第五百零九章 追杀
彭岚半夜去天牢,是为了恶心祈王,为了看他痛苦的面容,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她们来到天牢跟前时,看到的居然是天牢的门大开着,那些守卫全部倒在地上!
“这…”彭岚傻了眼,罗诚则第一时间冲向天牢内,彭岚连忙也追了进去。
走廊里,守卫们全部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当罗诚路过一间牢房察觉不对立刻退回去时,彭岚已经跑到他的跟前:“站这里干嘛?”
“小姐,姚相不见了!”罗诚的脸色非常难看,彭岚更是气急败坏:“那他呢?”
罗诚立刻朝里飞奔,彭岚自然追在后面,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牢房里没有慕君吾,只有倒地的许多守卫。
这样的结果让彭岚呆若木鸡,宛如失去了整个世界般一片灰暗,罗诚则迅速查验几个倒地的值守,而后面如死灰:“毒,他们都中了毒。”
“人呢?”彭岚愤怒、烦躁、抓狂:“他人呢?人去哪儿了!”
这谁答得出来呢?
“马希范!”愤怒激动的彭岚双手抓上牢门柱,不顾忌讳地咬牙切齿道:“你等着!我绝不让你好过!”说着转身冲罗诚恶狠狠道:“立刻派人去告诉父亲,以查刺客为由城内搜索。”
“是。”
“还有!集合你的人马,宫门外待命。”
“是。”
当满身暴力气息的彭岚一身雨水湿乎乎冲回殿中时,飞云还衣衫半解地呆坐在牙床上,依旧是眼神迷离,呆滞地看着殿门外大雨滂沱。
气急败坏的彭岚直冲到他身边,还未说话,他的鼻头嗅动,就像打开了偶人的机关一样,双眼登时有了炙热地看向她。
“你!”彭岚一把抓了他胳膊将人往牙床下拽:“给我立刻带人去剿杀一人!”
“谁?”
“花柔。”彭岚怒不可遏地嘶吼道:“我要你杀了她!只要她死了!我…就和你共赴巫山。”
飞云的眉拧在一起:“花柔…我不识得啊。”
“一个会叫你‘君吾’的女人,一个会说与你已私定终身的女人,你知道的…”彭岚的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朵:“你,只能喜欢我一个,只能和我在一起,所以那些别的人,统统都得死!”
飞云愣愣地点着头:“是,我只喜欢你一个,其他的,都得死。”
彭岚满意地退开些许:“罗统领会带你去的,记住,她和她的那些人,一个都不可以放过!”
飞云立刻动手整理衣裳:“好,一个都不放过!”
此时,殿门外,罗诚一声唤,彭岚奔了出去,罗诚请她往外走了一些,谨慎提醒道:“小姐,属下带人去就是了,实没必要殿下同去。”
“四郎不去,怎么把他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