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没有什么人知晓这些事?”
唐箫眨了眨眼看向姥姥。
花柔见状垂了脑袋-姥姥,她当然知道一切,可是她这样怎么可能说的了?
就在花柔内心一片无奈时,唐箫开口了:“《唐门任事录》。”
“什么?”花柔闻言抬头:“什么东西?”
“《唐门任事录》,那是数十册名录,记录着所有唐门弟子做过的事,如果真有瓜葛,必有所载。”
“它在哪儿?我想看看。”
“按规矩,你成为门主,姥姥就会传给你,但是…没人知道她收在了何处。”
花柔失望地垮了肩头:“所以,我还是无处可查。”
“也不一定,你可以…去杀手阁碰碰运气。”
…
夜,静谧而幽凉。
郊外的林地里,奔波了一天的马儿正在咀嚼着野草填饱肚子,而慕君吾偎在树下休憩,手里还编着一只草兔子。
飞云蹲在火堆旁,取下烤熟的兔肉,来到慕君吾身边:“公子,烤好了,您用一点吧!”
慕君吾随手将刚编好的草编兔子递给了飞云:“送你。”
飞云一脸茫然错愕不解地接过草兔子,而慕君吾拿过兔肉后,又伸出了另一只手。
飞云会意抽出腰间匕首递给了慕君吾。
慕君吾接过削食兔肉。
飞云看着手里的草编兔子:“公子您送我这个是何意?”
慕君吾浅笑道:“以物换物。”
飞云愣住,试图理解,慕君吾却看着他那呆滞的样子笑容大盛:“行了,你也赶紧吃点,吃饱了继续赶路,咱们得争取两天之内赶到。”
“哦。”飞云应声并将草编兔子收进袖袋内。
慕君吾瞧见他这举动笑着摇头,目光随性瞥向不远处,看到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之光,不禁想念花柔,想念他与花柔结为夫妻的那一夜。
飞云此时已起身去取兔肉。
而慕君吾看着萤火虫的微弱之光轻声问道:“飞云,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慕君吾沉默片刻,后轻叹道:“我想她了。”
飞云闻言回头看向慕君吾:“公子是说您喜欢的那个人?”
“嗯,你的主母。”
飞云闻言傻住了,好半天才挤出字来:“主…主母?公子,您…您是在逗飞云吗?”
慕君吾看向飞云,一脸认真:“我会用这种事开玩笑吗?”
飞云呆住了,而慕君吾此时冲他一笑:“我和她已经拜堂成亲了。”
飞云张大嘴巴,吃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慕君吾脸上的笑容却更盛:“我有家了。”
家,一个字是他的心酸与甜蜜,而飞云看着慕君吾脸上幸福的笑容,犹豫再三轻声说到:“属下恭喜公子。但…此事万不可让彭家小姐知道,您还需彭家为您鞍前马后…”
慕君吾突然敛了笑容:“飞云,你说彭岚可信吗?”
飞云不假思索:“信与不信您现在怕是都得先哄着。”
“可是林姑娘死了。”慕君吾说着垂头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自己的失误,是自己负了毒主所托。
飞云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不禁脸色微变,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他迅速地掩饰和调整过来,他太清楚自己的主人有一双怎样观察细致的双眼。
“什么?怎么会呢?她不是离开了吗?”飞云演绎着吃惊,并且非常聪明地让自己的惊讶之色只保留一瞬,免露破绽,只是他的表演慕君吾压根儿就没看见,内心懊恼的他此刻依然垂着脑袋。
“我在林地中发现尸体,尸身已被野兽啃食撕扯,但是她的真正死因,是被一把匕首刺入了心脏。”慕君吾说着转动了手中的匕首:“就像这样的一把薄薄的匕首。”
飞云闻言吞咽了唾沫:“可这样的匕首满街都是,凭此如何找到凶手?不过您问及彭家小姐,莫非是觉得这和彭小姐有关?“
慕君吾此时才抬头看向飞云:”除了女人的嫉妒,我想不出她被杀的理由。“
飞云皱眉故作思考状:”您的意思是,彭小姐认为您喜欢着林姑娘,然后因为嫉妒而杀了她?“
“说不清楚,想来只有这个答案,可我又觉得彭岚没有那么蠢。”慕君吾抬头看向空中的月亮:“不过,宫中那些丑态你我已看过太多了,她们发起疯来,又有什么蠢事会做不出来?”
“公子,这种事我们只能猜测,很难断定。”
“不,我可以试她。”
“试?怎么试?”
慕君吾看着月亮没说话。
飞云眼眸微转:“公子,倘若真是彭家小姐,您会…”
“不管凶手是谁,我都会割下此人首级前去琳琳坟前祭拜。”
飞云看着慕君吾,眼里闪过一丝凝重。
第四百四十章 我不是来杀你的
白日里,崔颖提醒李昌平把人看好了,是因为他知道这事儿非同小可。
细作,还和太监有关,实在是大事儿!
他知道杀人灭口这种事,少不了。
李昌平回来后,就拉着秦风嘀咕起来,很快秦风就表态说“老爷,您就瞧好吧!”
这天夜里,长沙府尹的衙门里比起往日多了两三个衙役,前半夜里他们真的是兢兢业业地职守,但始终未有什么异常,到了后半夜,一个二个地懒散起来,打瞌睡的打瞌睡,溜号的溜号,院里就没剩下什么人了。
此时,院头上一只手晃过,随即一个冒着烟的药包落在了地上,余下的几个立刻惊觉抽刀,然而下一秒就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院内,一片安静,不多时蒙着面的黑衣人跳了进来,他快速地冲过了烟雾迷散的院落,直入了地牢。
地牢内,光线昏暗无比,只有一只短烛发出微弱的光。
白天抓到的细作此刻已被捆绑吊缚在刑架上,他披头散发,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像是失去了意识。
那黑衣人摸进地牢内,并没有贸然上前,他仔细地打量了周遭后,才奔到他身边,一把抽出匕首就要直刺那细作心脏。
然而,匕首刺进去的那一瞬间,他知道遭了!因为他刺的根本不是一具人的身体,而是捆扎起来的草垛!
就在此时一道火线燃起,点亮整个地牢。
当黑衣人在看清楚自己刺的真是一个穿戴衣服与假发的草人时,他也被一群衙役手持刀剑包围了。
而这帮衙役之后,李昌平带着秦风走了出来。
“我就知道,会有人来杀人灭口,哼!给我拿下!”
衙役们挥刀就上,黑衣人纵使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眼看自己根本没有逃出的可能,倒也是一点都不含糊,反手一刀抹脖自尽就趴在了地上,只余那血水在他的身下慢慢溢出…
“一帮废物!”李昌平傻了眼,火冒三丈地喝骂道:“人死了,我拿什么交代?”
秦风此时却走到尸体前,观察片刻后,伸手扯了扯黑衣人的肩头衣领,露出了黑衣人脖颈处的杜鹃刺青。
“老爷!您来看!”
李昌平立刻冲了过去:“这是…”
“杀手是顾得唐门刺客。”
“唐门?”李昌平一脸费解,秦风咂着嘴忧色深深:“老爷,唐门可是藏身蜀地,只怕这细作…”
李昌平眉毛一挑:“来自蜀地?”
…
夜深深,四处一片静谧。
彭玕在卧房里与夫人睡得正酣,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后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鼻前捏碎一颗药丸。
恶臭令彭玕眉头一皱睁眼醒来,他看到了身前有人立时就想起身并张口唤人,但是身体发软根本无力动弹,甚至连嘴巴他都张不开。
“我不是来杀你的。”黑衣人冲着彭玕低声言语,那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女性的音色。
彭玕看着黑衣人的轮廓,眼有疑问。
“既然你已经动手,那就把诚王,燕王也牵扯进来。办好了,你全家平安无事,若是办不好,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黑衣人说完淡定自如地开门离去,走得鬼魅轻盈一点动静也无,彭玕尝试起身,却依然无力,只能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就这么走了。
这个人,是谁?
夜在彭玕的猜疑中过去,当晨曦到来时,他的无力感终于退去,忿忿起身的第一时间他就找来了管家要他重重责罚府中侍卫,至于理由,却什么都没说。
…
马希声睡懵了。
他坐在牙床上看着太监宫女们进来伺侯洗漱穿戴,整个人呆呆的,跟丢了魂一样。
太监们捧了王袍朝服站到跟前准备更衣时,他总算有了点反应:“拿朝服做什么?”
“大王,等下要朝会啊。”
“朝会?”马希声错愕:“这又不是早…”
他终于注意到了殿外的天色,看到那份爽朗的明媚他难以置信地起身,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朝殿外走。
太监知趣的拉开了殿门。
马希声站在殿门口,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愣了片刻后哑然失笑:“这都第二天了啊!孤竟睡了这么久,好…太好了!孤终于睡了个好觉啊!”
这些日子,他哪一夜不是噩梦缠绕,睡不踏实?如今睡踏实了,他觉得那个恼人的困扰终是要离他而去了。
“大王,还请速速更衣,朝会耽误不得啊!”赵福禄出言催促,马希声直接抬起双臂:“更衣!”
赵福禄一招手,小太监摊开了王袍朝衣给马希声穿戴整齐后,他去了偏殿用了膳,才去了议事殿。
“平身!”马希声穿着王袍朝服落座,群臣道谢起身,站在其中的彭玕眼神阴郁,扫了扫马希声后,开始暗自观察周遭大臣。
赵福禄一甩拂尘刚要唱宣,崔颖就已出列:“大王!臣有要事禀奏!”
马希声不以为意:“说吧。”
“大王,昨日长沙府尹接到线报,有细作出现在街头闹市,府尹派人前去查看,遭遇细作反抗,后击杀三人,活捉一人。”
“细作?”马希声心里一个突突:“哪国的?”
崔颖转头看向李昌平,李昌平当即出列:“大王,臣本欲提审,不料于提审前有重大发现,因兹事体大不敢再审,便上报于司空和司徒两位大人知晓。”
李铎听见李昌平提到了自己,自然出列,不过他站在崔颖身边,却不说话。
崔颖见状撇嘴道:“臣等昨日求见陛下,无奈大王日理万机分身无暇,侯至今日…”
“说事!”马希声可不想把自己的不对表现出来,急忙打断:“什么重大发现?”
崔颖看向李昌平,李昌平深吸一口气道:“大王,恐怕细作已混入宫闱内宦之中。”
马希声与群臣闻言惊讶。
马希声更是紧张到背后冷汗刷刷地冒:“宫闱?内宦?你…什么意思?”
“大王,臣请将罪证与嫌犯带上殿前,您一看便知。”
马希声闻言有些犹豫,心虚的他不知道等在自己前面的会是怎样的情况,但是百官齐齐地望着他,那眼神让他更慌,终究是迟疑了几秒后点了头:“好,带上来吧!”
第四百四十一章 我想看看她
花柔与唐箫换了百姓服饰走在渝州街头的人流中,赶往杀手阁所在之地。
“杀手阁里记载的都是出手所接的任务事宜,应该会有相关线索,不过需要仔细筛查推断。”
“我明白,可问题是…他们只效忠于姥姥,并未认可我,我就怕看不到。”
“试试吧。”唐箫微微蹙着眉:“我虽然会帮你,但也不好强迫。”
“我明白。”花柔说着往远处看:“还有多远啊?”
“前面街上的赌坊就是。”唐箫指了指前方,带着花柔向前,而街边几个小厮却是将手中画像一合,几人嘀咕几句后,一人逆向离开,余下四人则尾随着唐箫花柔没入人流。
…
“找不到?”彭岚一拍石桌,双眼含怒:“一帮废物!”
“小姐息怒!”罗诚低头道:“咱们的人遍布渝州各处,只要她出门我保证能找到她,可她若不出门,我们又不能私闯民宅查找,恐还需要一些时日…”
“时日?我已经给你半个多月的时间了。”
“小姐,您说这人会不会压根就不在渝州啊?”胭脂在旁嘟囔:“要不然怎么可能半个多月都不在城中露脸?”
彭岚和罗诚闻言都是一愣,而此时小厮匆匆入内:“大人,画中女子出现了!”
彭岚闻言激动起身,罗诚已经奔到小厮面前:“她在何处?可有人跟着?”
“在四望关附近,有个男子与她同行,咱们的人正跟着呢。”
罗诚转身看向彭岚:“小姐,我这就过去。”
“等等,我也要去。”
“小姐,您还是别去了!”胭脂赶忙提醒:“这事儿得做得像跟您没关系啊。”
“可是…”彭岚眼有妒色:“我想看看她。”
嫉妒令人疯狂,不甘似猫爪挠着她的心,她自诩天下无人能比,可偏偏四郎就不在意她,居然还有了心上人。
一想到她爱慕的男人抱着那个女子,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她,看看她是不是和画上的女子一般,是不是会勾魂。
…
议事殿内的地上,置了两具尸体。
一具外套常服展开,显露内里的紫色太监服。
一具身着夜行衣,脖颈处用白布遮盖了伤口,但白布上渗透着的血迹已经发黑。
除开这两具尸体,在不远处还跪着一人,他双手缠缚,口中塞有布团不说还额外勒了一条绳带,此刻他用一双惊恐的带着求生欲望的眼正惴惴不安地看着殿内众人。
尸体总归不详,其中一具又因为死得略早,隐隐散着异味,惹得大臣们纷纷掩住口鼻围观后退开些许地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马希声可不敢走下高台,就站在高处伸脖看了两眼:“不是说杀了三个吗?怎么就抬了两具来?”
“大王,左侧尸体乃昨日击杀三人中的一个。”李昌平赶紧解释:“抬他来,是因为他身着内宦紫袍,而右侧的并非是昨日当街击杀之人。”
“哦?那他是…”
“今晨子时前来企图杀人灭口之人。”
“什么?杀人灭口?”马希声刚问出话来,就抬手在心口处按了按,不知道是不是先前给吓得,他这会儿觉得胸口闷闷地不那么舒服,不过,他到底心虚,生怕大臣们看出他害怕到心慌,又或者不太对,刻意的压着不舒服强撑在此。
“大王!”崔颖此时上前一步:“细作渗入楚国之事已经败漏,这背后的人怕被揪出来,为自保要杀人灭口,还请大王严查彻查,确保政权清明无忧。”
“臣附议。”
“臣附议。”
几位大臣哗啦啦的处理,殿里回荡着一串的附议。
“查,必须查!”马希声赶紧表态,他想速速了了这事儿,回去躺着,顺势指派道:“司空,司徒二位大人,就由你们携长沙府尹彻查此事吧!”
“大王,此事已牵连内宦,还请大王允许臣等入宫查校。”李铎出声请旨,马希声不假思索点头道:“好,孤准了。”
此时彭玕突然出列:“大王,细作一事关乎国运昌平,不但应当严查彻查,还当厉治。”
“爱卿所言厉治是…”
“大王当即刻调派军队与楚地各州郡清查,以免细作藏匿清除不净。”
马希声闻言一愣,此时刘彦瑫也出列道:“大王,彭大人所言极是,且臣认为除清查州郡各处外,难民入境一事也需暂缓,否则细作混入难民之中,便可于楚地肆意流窜,难以清查除净。”
马希声的眉立时皱了起来:“抓细作就抓细做,与难民何干?”
难民不入,他怎么动手?怎么让自己王权得保?
“大王,难民…”
“好了!”马希声不悦地打断了刘彦瑫:“孤允许各州郡清查,就这样吧!”
马希声说完摆手,刘彦瑫只得一脸郁闷地退回队列。
几位太监赶紧上前抬尸遣犯,然而尸体刚刚抬起来,一支细小的竹管却突然从紫衣尸体里掉落下来,滚落于地。
“慢!”许德勋见状大喊一声,太监们停止了动作,马希声也好奇张望:“何物?”
许德勋上前捡起小竹管,略一观察,伸手对扯,露出绢布内瓤。
崔颖等人都是发出惊讶之声。
许德勋抽出绢布内瓤刚要打开,马希声已好奇催促道:“什么东西?呈上来!”
赵福禄闻言立刻下来取内瓤,许德勋不敢打开,自然双手奉上。
然而就在赵福禄要拿到的时候,彭玕突然喝道:“慢着!大王,此物乃细作所遗,不知是否已经沾毒,还需小心谨慎,待臣等查验确保安全再呈上为善。”
马希声一听有毒,怕得立刻点头:“在理,那你们看看是什么,可有毒?”
赵福禄闻言当即退开些许,周边大臣也退开了一些。
可怜许德勋拿着绢书骑虎难下,无奈之中只能小心翼翼地展开—堂堂右相居然被拿来测试有毒无毒也真是万万没想到了。
没有粉尘,也无异物,就只是一张写满字迹的绢书而已,但是许德勋在偏头斜眼地看了几眼之后,脸色大变地直接抓紧了绢书,瞪视起来。
“怎么了?”彭玕看着明显神情不对的许德勋关切道:“是有什么不对吗?”
许德勋没有作答,反而是抬头看向了马希声,一言不发。
他这诡异的模样,令马希声错愕不解:“你看着孤做什么?”
第四百四十二章 冲门主来的!
许德勋的脸色渐渐发白,神色越发惶惶。
彭玕见状上前两步走过去伸头就看内容,这一看,也是脸有异色,崔颖觉得奇怪也上前观看,而此时彭玕一把抢过绢书就想撕毁。
可是绢书非纸,撕扯不断,只是变形,与此同时崔颖大喝道:“你干什么!”
喝声中他一把抢下了绢书,瞪视彭玕:“你想毁掉证据?来人!把他拿下!”
彭玕可是重臣,谁敢拿下?堂上侍卫只敢围住彭玕。
崔颖此时已把绢书扯抻阅读。
“看不得啊!”彭玕嘶声大喊,双眸恐惧,但晚了,看脸内容的崔颖脸色骤然变得惶惶不安,也抬头看向了马希声。
彭玕登时闭眼,一副无力回天的模样。
这突然的情况让大臣们好奇之下,不禁纷纷涌到崔颖跟前探看内容,而后他们一个个的全变得惊愕无言,皆是难以置信地看向马希声。
马希声看到一双双看向自己的眼睛,心慌得越发厉害。
“你们干什么这样看着孤?你们…把那个呈上来!快把那个呈上来!”
赵福禄抢夺般地从呆住的崔颖手中抽走了绢书,递给了马希声。
马希声一看,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起来:“这,这是造谣,这是…”话还没说完,他只觉得心口发慌,眼前天旋地转,继而人往前栽!
“大王!”赵福禄的大喊声中,马希声栽倒在地,手中绢书也摊在地上,绢书内容中的一行字格外刺眼:“…难民入境后,楚地归孟指日可待。”
孟!
归孟!
可怕的字眼令众人愕然,而赵福禄已经大声招呼着侍从们迅速把马希声抬起直奔后殿。
“太医!快传太医!”赵福禄的声音回荡在殿中,而整个大殿内的群臣谁都没有动,他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所措,他们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什么?
难民入境谁允许的?
他们谁有胆子当堂指责君王为细作?
一时间,整个殿内气氛诡异无比。
突然,许德勋晃了下身子往前栽,在他身边的大臣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相!”
“完了…”许德勋绝望无比口中喃喃:“完了,完了…我死定了!”
“你死定了?是我们都死定了!”彭玕说完瞪向失魂落魄的崔颖:“说我毁掉证据?我毁了,我们才都有活路!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里面的内容…”
崔颖梗着脖子:“我怎么知道他会是…”
崔颖的话音戛然而止,刘彦瑫的手捂在了他的嘴上:“说不得。”
崔颖使劲儿点头—是啊,说不得啊!
刘彦瑫松开手,崔颖自己捂住了嘴巴,而此时李铎却看着他们:“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眼神各自情绪,无人敢说一个字。
…
热闹繁华的主街上有一家临街客栈,女扮男装的彭岚、胭脂跟着罗城一进去,就看到眼熟的两个小厮,正坐在一楼门口的饭桌前假装喝茶,实则盯着对面。
“人呢?”
小厮看到他们立刻起身恭敬作答:“进了对面赌坊。咱们的人跟着呢。”
罗诚转头冲彭岚道:“小姐您在这里稍待,我进去看看。”
彭岚点了头,罗诚就去了对面,彭岚刚落座,胭脂觉得不对朝前两步,继而皱眉退回了彭岚身旁:“小姐,这可是唐门的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