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识字,怎么会认得那么多毒草,知道哪些是解药?”子画高声质问,子琪激动点头:“对啊!你难道没学过《草木毒经》?”
花柔看着她们三个激动的样子,咧嘴笑了:“你们干嘛那么激动?我,说笑的不行吗?”
子琪立时瞪眼,子画则用手里的卷轴敲了花柔的脑袋。
“臭丫头,敢戏耍我们!你信不信我…”
子琪突然伸手扯了子画一下,子画明明气愤激动却立刻就收敛了声音,二话不说拉上琳琳转身就走。
花柔有些疑惑,她不知道子画怎么突然收敛了,当然也不会知道此刻唐九儿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花柔看着那三个人的背影,眉轻蹙。
她们这么激动,看来我不识字是很丢脸的事啊!不行,我得保护我自己,不能让她们知道我的底,可是…
花柔低头看着怀里的三个卷轴,满脸愁色。
“花柔!”
花柔惊愕地回身:“师父?”
唐九儿一脸指派之色:“你立刻去机关房向主管要四个机关匣回来,我有用。”
“是,师父。”花柔应了声,迅速回屋把卷轴放下,立刻就跑了出去。
唐九儿轻舒一口气,转身回主厅了。
花柔匆匆来到机关房院落前,亮了令牌给机关房的弟子查验,又说了所来为何,那弟子当场放行。
花柔挂好令牌走进机关房,刚一进去就看到好几个弟子在搬着大大小小的奇怪物件跑向庭院内,她顺势观望立刻发出了赞叹之声!
大大的庭院里,到处堆满了她没见过的奇异东西,有的像圆盘,有的像弓弩,有的像扁担。
“这都是什么呀!”没见过世面的花柔瞬间觉得自己啥也不懂。
“那是术数盘,弩机,还有投石器。”路过的弟子顺口作答,花柔更懵了:叔叔?还盘?
“像!像!还真是一模一样!”不远处有人激动地大喊:“你们过来看看,认得出谁是伍德吗?”
这一声招呼,不少正在推演沙盘地弟子跑了过去,花柔好奇也凑上前。
几名弟子都对着两个人左右反复的打量,而花柔则睁大了双眼。
她看到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是双伴儿吗?
她不确定,小的时候她娘说过,有那一胞生下的孩子是长得一模一样的,这叫双伴儿,可她还从没见过,想不到竟在这里遇见了。
“左边的!”观看的弟子们开始嚷嚷纷纷指向左边的人大喊,那人一笑看了一眼右边的人抬手就往下巴上抠。
一张面皮顷刻间撕下,吓懵了花柔—她万万没想到脸皮居然可以撕!
“可以啊长生,居然把我们都骗过了,你这人皮面具简直无懈可击!”
叫长生的弟子哈哈大笑,花柔则是目瞪口呆。
人皮面具?这世上还有这东西?
“诶,你不是毒房的那个花柔吗?在这儿干嘛?”有人注意到了呆滞的花柔出声询问,花柔赶紧表示自己是来找机主的,当下就被热情的弟子引到了月亮门前。
“师父在里面,你进去吧!”
第四十章 被拒
花柔穿过月亮门,就被一阵叫好声震了耳膜。
偏头望去,院落空地的正中处围着好些人,但花柔的眼神却落在被围在中间的那个身材颀长,举止翩翩,剑眉星眸的人身上。
是慕大哥!
花柔立刻凑了过去,费劲地挤进人群来到第一排,便见慕君吾的身前有一个巨大的沙盘,其上竖着许多各色旗帜,看起来让人眼花缭乱。
慕君吾手持一枚旗帜刚插进沙盘的死角处,整个沙盘登时轰然崩塌化作了散沙。
“神!太神了!这可是三十六丁幻踪阵,一共有一百九十八处障眼,你居然一下就找到了破幻处…”
“服!我服气了!师弟你实在太厉害了。”
围观弟子纷纷对慕君吾赞叹,慕君吾表情冷淡的抬眸看到花柔后,直接走到了花柔的面前。
“你怎么来这里了?”
主动的问话,让花柔简直受宠若惊,她激动地摆手:“那个…我,我师父叫我来找你师父要东西。”
此时围观地人群里一人扒拉开了众弟子走了出来:“哦,是你啊!毒主要什么?”
花柔登时红了脸—她真没注意到唐贺之就站在围观的人群里。
“机主好!我师父说需要四个机关匣。”
唐贺之点点头,一转身冲弟子道:“来来来,现在你们谁能把我刚布地那个阵法在一炷香里解开,我就让他和慕君吾一起学《鬼谷篇》!”
众人闻言立刻围在沙盘前专注观察,唐贺之则冲花柔道:“在这里等我吧!”
他说完就离开去拿东西,留下花柔和慕君吾四目相望。
花柔红着脸期待着慕君吾再次开口,但是慕君吾什么也不说,只是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目光空透如一汪清水。
她等了好几秒都不见慕君吾说话,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慕大哥,你很受大家喜欢啊!”
慕君吾对此没有任何回应,他甚至纹丝未动。
花柔更加尴尬,她低下头捏起了手指头。
慕君吾的眼眸轻动,他的眼神落在了花柔捏来捏去的手指头上。
“慕大哥,我…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如同蚊蚋地声音,宣告着她毫无底气,慕君吾眨了眨眼:“说。”
花柔闻言立时抬头,眼有期待地看着慕君吾:“我师父给了我三卷什么基础功法,我不懂,你能不能教教我?”
慕君吾的眉一蹙:“不能。”
花柔愣住,她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
看到花柔那错愕的样子,慕君吾轻叹之后难得地解释道:“各房弟子未经他房总管允许擅学他房技艺者,轻者鞭笞五十,重者断肢。”
“啊?”花柔嗔目结舌。
“唐门门规第七条第八小注,广场上的柱子就刻得有。”他很好心的多补了一句,立时花柔如泄气的皮球,沮丧地垂下了脑袋。
慕君吾等了几秒,感觉花柔应该不会再和自己说什么了,便转身欲走。
“慕大哥!”
慕君吾停下,侧身看她。
花柔嘴巴扭了扭:“你在机关房还好…”
“慕君吾!”很突然的,一声大喊从门口传来。
花柔和慕君吾一起扭头看向了月亮门,就看见唐六两拿着木盒子四处张望地直冲进来,他的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唐寂。
“谁是慕君吾?站出来!”
慕君吾微微蹙眉,花柔则紧张地看向慕君吾,她不知这人气势汹汹地是要干嘛。
“唐六两?你跑来我这儿干嘛?”唐贺之此时正好拿了东西出来,一看到这个圆咚咚的小胖墩笑了:“是你师父要找我下棋啊?”
“机主!我是来找那个叫慕君吾的!我要和他比一比谁更厉害!”
唐贺之闻言翻了个白眼:“比火器啊?”
唐六两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怎么会呢?我才不欺负人呢!大家都说慕君吾厉害,机关术强,我就来和他比机关术!”
唐贺之又气又好笑地转头看向慕君吾:“看到没?一个火器房的弟子都跑我机关房的院里来吆喝着比机关术了!”
慕君吾不吭声地看着唐六两,既不接师父的茬儿,也不应声搭六两的腔,仿若都与他无关一般。
唐贺之见慕君吾都不主动买账,尴尬地轻咳一声,果断表态:“咳,那个…你教训教训他!”
“没兴趣。”慕君吾说完转身就走,直接把唐贺之给晾那里了。
“慕君吾!你…”唐贺之气得是七窍生烟,结果唐六两听见这三个字跟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了!
“慕君吾?”他直接一个轻功纵跃就到了慕君吾的面前,挡住慕君吾的去路,几乎是贴着慕君吾将其打量。
“原来你就是慕君吾啊!长得是不错,怪不得那些师妹一个个念着你的名字呢…”
慕君吾不屑和他多言,往一边侧步让开迈步要走,唐六两横跨一步挡在面前,亮出了手里的机关盒子:“你敢和我比机关术吗?”
慕君吾的眼神轻扫了一下盒子:“你走吧!”
唐六两一顿,随即笑了:“你认输啦?”
慕君吾冷冷的,居高临下地扫了扫唐六两那圆圆的脸:“这千机盒我六岁就全破了!”
唐六两闻言呆住,笑容都僵在了脸上,而慕君吾从他身边走过,完全不做搭理。
“不可能!”唐六两猛然回头,他冲着慕君吾的背影大声嘶喊:“它有一千零一种解法,你不可能…”
“不是一千零一种,而是一千零九种。”
慕君吾的声音飘了过来,他没有回头,也没有为他停下一步。
唐六两惊愕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千机盒:“一千零九种?还有八种解法吗?”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唐寂眼里闪过一丝不安,立刻冲上前来抓了唐六两的胳膊:“走吧!”
“寂哥!”唐六两没有动,他抬头看着唐寂一脸认真:“他说这东西还有八种解法!他是不是诳我的?”
唐寂眉头皱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慕君吾走远的背影,声音又冷又直:“不像。”
唐六两闻言当即席地而作,就开始搬弄手上的千机盒。
唐贺之见状先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随后无奈地摇摇头,就冲机关房的其他子弟大喊:“都愣着做什么?你们几个,把他给我送回火器房去!”
几个机关弟子立刻上前,轻车熟路地各自架拖了一处就把唐六两给抬了起来,那唐六两居然保持着盘坐的姿态,根本不管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只专注无比地拆解着千机盒。
唐六两就这么被抬走了,跟在他身后的唐寂面无表情,不见丝毫的喜怒哀乐。
花柔看着这两人奇怪的样子,惊讶地只挠头。
“不用大惊小怪,六两这孩子一年有三百天都是痴的!另外一个就是个铁疙瘩!”
唐贺之说着把木匣子递给花柔:“喏,你师父要的都在里面,快拿去给她吧!”
花柔道了谢,拎着东西走出机关房,就看见那被抬走的唐六两背影如佛,遥遥远去,便忍不住地笑道:“这人还挺可爱地,唉,唐门里的怪人真多啊,不过最多的还是…”
花柔撅起了嘴巴:“冷脸怪!”
第四十一章 听闻
“遇上和你一起来的慕君吾了吗?”
唐九儿从花柔手里接过木匣子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遇上了。”
“他很不错,希望你也一样!”
花柔闻言深吸一口气:“我会努力的。”
“那三卷基础功法,是你在唐门立足的根本,你必须将其掌握,但你不要去打扰子琪、子画还有琳琳,她们的开悟需要绝对的专注,知道吗?”
“知道了。”
花柔应声后离开主厅回到了她的西厢房,一回去就闷头趴在了床上。
她不识字,又不能问那三个,慕大哥不能教她,她也不能去问毒房以外的人…她觉得自己所有的路都被堵上了。
郁闷地趴了一会儿,她爬起来抱着侥幸心理把三个卷轴打开平铺在了床上,她期待着能够图案多一些,可以猜个七七八八。
可是,卷轴里图案是不少,但每一个图片都是重叠的着三四个动作,看得她一脸懵,再去看每个图旁边密密麻麻的注解,那些蝇头小字就跟蚂蚁一样爬得她心里一片荒芜。
“天啊!怎么这么多字啊!你们都什么意思啊!”
花柔嘟囔着,发愁地伸手扯着自己的头发,无从下手。
不过她愁眉苦脸了片刻,忽然就眉眼发亮:“有了!我可以找师父啊!”
花柔迅速收拾了卷轴,拿起一卷就往毒房主厅跑,但将将跑到厅门外就听到了琳琳的声音。
“师父,三清灵经卷上说,每个人有运毒上限,弟子不懂这运毒是什么意思。”
“你们在外门时,修的功法是提高自身抗毒能力的,到了内门就会开始学习使用毒功与制毒,而毒功的力量强弱就在于你可以运毒多少…”
听到唐九儿如此清楚的给予解答,花柔也不敲门了,干脆就站在门口隔着竹帘子静静地听着。
“三清灵经卷是开启你身体运毒能力的功法,如果你能将它开悟并练到顶级,你就能开启极大的运毒能力,那么修习《无间毒功》你才可能有无法估量的未来。”
“师父的意思是,若是不能将三清灵经卷开悟到顶级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前途了?”
唐九儿看了琳琳一眼:“开悟多少,就是你运毒的上限,你的上限高,自然前途好,反之,上限低,也就没有未来。”
“徒儿明白了,不过既然如此,那我爹…”琳琳一脸求知之色却被唐九儿轻咳一声打断了。
琳琳一愣,随即吐了吐舌头:“他…当初运毒能力那么高,为什么最后会死了?”
唐九儿叹了一口气:“你弄错了,他根本没有运毒能力,只不过是一个…带毒体。”
“带毒体?”琳琳很惊讶,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这种人遇上毒物侵害不会被毒死,甚至连反应都不会有,但是他体内的毒却一直存在,当过了他能承受的量时,所中之毒厉害一点就会引得他出现僵化、昏厥,如果不加控制毒量,继续增加的话…”
唐九儿的面容有了痛色,不愿再言,琳琳却了悟地接了话:“就会失去生命?”
唐九儿点了点头,
琳琳叹息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花柔立在主厅外,一脸震惊。
僵化?昏厥?慕大哥不就是那样的吗?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有中毒现象,难道他是师父口中说的带毒体?
花柔的眼里闪过不安与忧色,继而一转身就往外跑:不行,我得去告诉慕大哥!
厅内的琳琳本还要询问什么,惊觉厅外有动静,立时脸色大变转身就要去追。
“不必管她!”
唐九儿的劝阻让琳琳不解又不安:“可是她听到了…”
“她应该不是多事的人。”唐九儿说着眼睛眯缝起来:“况且,你并没说什么,不要自乱。”
琳琳闻言咬了咬唇:“真的没关系吗?”
唐九儿冲琳琳一笑:“若真有关系,我会处理干净的。”

花柔紧张地在机关房院门前来来回回地走,不时地看向内里。
他怎么还不出来啊!
花柔本是想着直接进去找慕君吾的,可是想到那院里人多嘴杂的,她觉得这种事还是私下说比较好,当下只能拜托机关房的弟子帮她叫人出来,可是这一等就等了许久,等得她都怀疑那叫人的弟子是不是迷了路。
就在花柔快要等不下去时,慕君吾终于走了出来,他看到花柔那慌张不安的样子,却依然不疾不徐:“你找我?”
“是。”
花柔看了一眼门口的机关房弟子,伸手就扯了慕君吾的袖子往一边拽:“来,过来。”
慕君吾被花柔拽往一边,他无奈地看着自己被花柔拽着的袖子匆匆跟上,像是担心着自己若不从,这可怜的袖子就会被撕裂一般。
花柔拽着慕君吾直直走到了无人的角落处,手也不松,左右一看确定无人,便冲着慕君吾压低声音道:“我有件事要和你说,我刚刚在毒房听到了一个消息,我得告诉你…”
花柔紧张地吞咽了口唾沫:“我,我觉得你可能是带毒体。”
慕君吾一愣:“什么?”
看到慕君吾一脸不解,花柔赶紧把自己听到的对话重复了一遍,而后看着慕君吾认真地低声强调:“慕大哥,你别担心,我现在人在毒房,一定可以帮你找到解毒的草药…”
“不用了。”
花柔错愕地张着嘴,看着打断她的慕君吾,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可是在帮他啊!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不想别人知道我身体不好,也不想别人知道我任何事。”
慕君吾说完转身要走,可是衣袖却还攥在花柔手里,他感受到阻碍回身过来刚要开口,花柔已经抢言道:“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慕君吾看看花柔的一脸真诚,又看看自己被拽住的袖子,嘴巴一抿,伸手把花柔的手从袖子处抹下:“别再来找我了。”
慕君吾大步流星的走了,花柔站在原地神情忧伤。
他为什么对我这么疏离呢?我明明在对他好啊,他干嘛不领情,还和我说这样的话呢?
第四十二章 彭岚
楚地的十二月,即使阳光灿烂也压不住寒气钻骨。
长沙府的街道上,出门的人日见稀少透着冷清,但武平军节度使彭玕的府门前却是车水马龙,不住的有马匹车辆载带着官员来此。
“各位大人,真是不巧,我家大人前日受了风寒,卧床休憩,真不能见客啊!”
彭府院门外,五六个门子面对不断递送到面前的门刺只能频频作揖,躬身致歉。可是门口前来拜访的一众官员们不依不饶地聚在此地,他们有得喊着要热水,有得抱着暖炉喊烧炭,不管怎么闹腾,就是没有一个肯离开。
府内花厅里,炭盆里炭火烧得正红。
彭玕手持花剪慢条斯理地修剪着一株绿松盆栽,对于前院不时传来的几声激烈喧哗充耳不闻。
管家彭寿手里捏着两张纸来到彭玕的身旁。
“老爷,人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彭玕应了一声,细细地修剪着松顶的云团:“叫他们盯仔细点,有个风吹草动的,立刻报我。”
“是。”彭寿应声将手里的两张纸往前一送:“老爷,这是今早前来的官员名录。”
彭玕直起身子放下了花剪,抓起帕子拭手时扫了一眼那两张纸:“嗯,来的不少嘛!那左相那边…”
“老爷,左相可比您绝!”彭寿苦笑道:“您说自己得了风寒,他说自己得了眼疾,说是不能见光,不能视物,需蒙眼月余才行。官员们一看那边得不到信儿,就只能扎您这儿了。”
“月余?”彭玕的眉蹙起,口中轻喃:“这是放弃了?”
此时一名小厮出现在花厅外,彭寿见状立刻走了过去,再折回来时,轻声道:“老爷,大小姐已回来了,正赶去夫人处行礼。”
“哦?”彭玕脸上立时有了一丝笑意:“她这次可立功了。”说完彭玕走出了花厅往夫人的燕寝而去。
“娘,女儿一收到信就立刻往回赶。“一身骑装的彭岚行礼完毕就来到母亲徐氏的身边:“父亲大人真的回来了?”
“新王继位,各地节度使都得回来授信,你爹可是武平军节度使,检校太保,堂堂开国候,他要是不回来,陛下怕是饭都吃不下的。”
徐氏一脸春风得意,显然彭家这份荣耀是她的脊梁。
彭岚闻言扑进了母亲怀中,状似撒娇却低声询问:“娘,那祈王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氏本是喜笑颜开,闻言愕然地看着女儿:“你…你怎么这么问?不是你…”
她话还没说完,屋外就传来下人的声音,继而门帘挑开,彭玕走了进来。
彭岚赶忙从母亲怀里撤出,规规矩矩地欠身行礼:“岚儿见过父亲大人。”
“起来!”彭玕笑盈盈地亲手扶了她:“你这次事情办得不错!”
彭玕说完人就往徐氏身边去:“说说吧!祈王是个什么打算?”
徐氏闻言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彭岚则是手指紧扣:“岚儿…不知。”
彭玕立时转身看向彭岚,脸上的笑容僵住:“不知?什么意思?”
彭岚低着头,声音透着无奈:“岚儿还不曾与祈王相谈…”
彭玕笑容消失,两步冲到彭岚面前双手抓了她的肩头:“你的意思是祈王失踪根本不是你安排的?”
彭岚咬唇点头。
彭玕冷笑了一声:“你太让我失望了!”
彭玕走了,带着不悦与怒火,他一离开徐氏立刻来到彭岚身边拉住了女儿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岚儿,你不是找祈王和他…”
彭岚抬头看着母亲,她的眼泪在眼眶里直转悠:“娘,祈王他根本就不肯见我,我如何去和他说?又如何知道他怎么想?”
“什么?他不见你?”徐氏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
彭岚的泪滑落:“先王崩后,他闭门谢客谁都不见,别说是我了,就是潘约都入不了府门,后来诏书到了,我不顾仪态翻墙入府想和他商讨,哪知道,他已带着仪仗队出行了…”
徐氏此时身子一晃,人就往后仰,彭岚吓得连忙抱住她,身后的贴身丫鬟胭脂见状立刻往外跑:“我去请郎中!”
“站住!”彭岚瞪了一眼胭脂:“你怕她们不知吗?过来帮忙。”
胭脂一顿,立刻上前帮忙撑住了徐氏的身体,彭岚又是给徐氏搓手又是掐她的人中:“娘!你醒醒,你快醒醒。”
徐氏睫毛抖了抖,睁开眼,那眼中是实实在在的苦闷与绝望。
“夫人醒了!”胭脂脸有喜色,彭岚却“扑通”一声跪了地:“娘,岚儿不孝惹您生气,但此事并非没有转机,女儿必然会想法子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