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如梦分于我时,堂主在场,他今日以为是我用了此毒,但…我的并未使用。”唐箫向众人解释。
唐斩立刻说道:“那就是家业房的人在捣鬼。”
“不!”花柔否定道:“家业房的那份,早先他们已经对我用过了。”
众人闻言看向花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居然无人知晓。
花柔此时晃了晃手里的瓷瓶:“这内里的毒已经被换过了,里面只是一些杂草碎。”
唐箫错愕地抓回瓷瓶,闻嗅之后倒向掌心,果然只是一些杂草碎。
“这…”
“被人换了啊!”玉儿看向唐箫:“那还有谁知道你有这个毒?”
唐箫看向唐斩,唐斩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不是我。”
唐箫皱眉道:“除了昏迷不醒的姥姥,再无他人知晓了。”
大家面面相觑,隐隐有些不安。

渝州城内,有一个前楼后院的赌坊叫做大胜赌坊。
每天这里都会聚集大量的赌徒在此销金,但其实这不是它真正存在的意义—它是唐门设在此处的情报站,同时也是杀手阁的落脚处。
唐寂背着一个行囊进入赌坊,轻车熟路地穿过热闹非凡的前院,来到了稍显安静的后院,推开了一扇紧闭的房门闪身入内。
他走进楼阁,推开了一扇门入内,并迅速关上了门。
“大哥!”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唐风唐昭正在屋内说话,见到唐寂出现惊讶起身热情相迎。
“我怕你们胡来。”唐寂说着将行囊放在桌上:
“大哥多虑了!”唐昭解释道:“我们离开与新门主无关,只是疑心这又是姥姥在试探我们。”
“姥姥心思太重,我们可不能再中招了。”唐风在旁强调:“若是再让姥姥对我们失望一次,大家怕是没活路了。”
唐寂闻言蹙眉、叹气道:“姥姥这次,是真的昏迷不醒了。”
唐风唐昭对视一眼,唐风凑到唐寂跟前:“大哥,你信唐柔能撑得起唐门?”
“我不知道,但我愿意帮她。”
“大哥要是愿意,那我们也愿意。”唐昭说完,唐风立刻点头:“对!我们也愿意。”
“且看看吧!”唐寂伸手放在了行囊上:“她真能做出样儿来,你们再回来也不迟。”说着他把行囊往前一推:“你们把这个收起来。”
“这是什么?”
“门主信物。”
唐风唐昭闻言愣住。
“姥姥出事前曾交代我务必将此物收走,若唐柔他日撑得起唐门,再双手奉上。”唐寂面无表情平静无比,唐昭唐风自然不疑有他。
“原来这东西不是唐箫收起来了啊!”唐昭正说着,唐风突然问了一句:“那要是她不能呢?”
唐寂对此沉默。
唐昭看着唐寂笑道:“要是她不能,那这信物在谁手里谁就做门主呗!”
第四百零一章 斡月台
唐寂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却板着脸说道:“别胡说。”
“叩叩”此时门被敲响,唐昭走到门口拉开门,一个弟子和他耳语了几句,唐昭摆手,那人离开,唐昭折回时一脸诧异之色。
唐风冲他问道:“怎么了?”
“那对主仆有消息了,她们居然是楚国彭家的人。”
唐风闻言愣住:“彭家?那个管武平军的?”
唐昭刚点头,唐寂挑眉关切:“你们在说什么?”
“大哥,这段时间有对主仆在渝州城探咱们的堂口,想要‘锁心丹’,这玩意儿咱们手里压根儿就没有,自然不会搭理,可她们到处散风,说价钱任我们开,这就…”
唐昭接话道:“我们赚不到,但也好奇对方的来头,想不到竟是楚国彭家的人。”
唐寂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楚国军家的人要这锁心丹干什么?”
“嗨,两个女人,摆明就是想拴住男人的心吧!”
“只可惜姥姥早已下令禁止配置此丹,如今她们给再多钱怕也是弄不到了。”
唐寂听到此处已经明白便起身道:“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把信物收好,此事只能我们三人知道。”
“大哥放心,一定收好。”唐风立刻拎起了包袱,唐昭则热情相送:“大哥,我送你。”
“好。”
当唐昭陪着唐寂穿过赌坊前院时,彭岚和胭脂正好进入了赌坊。
唐昭眼尖瞧见,嘟囔了一声:“呦,这不那对主仆吗?”
唐寂闻言扫了一眼彭岚和胭脂。
彭岚身为名门闺秀可是头一次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脸上是难掩的嫌弃,而胭脂则塞了几个铜钱给门子道:“我们要找唐家人。”
那门子掂了掂手里的铜钱看向胭脂:“子时去河口第二个桥上等着,若有缘,便能见到。”
胭脂转身和彭岚嘀咕了两句后,两人走了出去。
“东西都没有,见什么?”唐寂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不免疑惑询问唐昭,唐昭笑道:“那玩意儿没有,可别的咱有啊,万一人家对别的也有兴趣呢?”
“你们要真当我大哥,听我一句劝:军家莫沾。”
唐昭眨眨眼点头道:“知道了大哥,晚上不去了,日后她们再来,我们不接茬就是。”
唐寂点点头拍了拍唐昭的肩头:“走了!”
“大哥慢走。”
唐寂快步从赌坊出来时,恰巧胭脂正在扶彭岚上马车,他略微扫了两眼,迈步离开。
彭家的马车也驶离此处。

毒房西厢房内,慕君吾拉着花柔的手坐在床边,轻声安抚:“不必担心,信物的事我会帮你处置妥当的。”
花柔悻悻地点点头:“幸亏你和唐箫师兄反应快掩盖了过去,要不然…”
慕君吾捏了捏花柔的手指:“我们都会帮你的。”
“每一次,发生了什么事,都是你们在帮我。”
“这不是应该的吗?”
“不。”花柔摇头:“这不是应该的,我不能总是依赖你们,我…不想成为大家的负担。”
“你不是我的负担。”慕君吾看着花柔的双眼:“但同样的,管理唐门也并非你一个人努力就可以做到,你得带领大家一起去做这件事。”
“这个我明白,特别是铁军的建立,还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才行,诶对了,你对铁军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慕君吾一愣,有些逃避这个问题:“这个…我还没有想过,其实…我比较好奇毒主和那位铭郎后来如何了?”
花柔闻言先是一顿,随即有些激动起来:“哎呀,你不问我都忘了和你说,那位铭郎,和你是一样的。”
“一样?带毒体?”
“对,他也不怕毒,可随着师父不断对他下毒,他体内毒素越积越多,终于毒发昏倒,师父害怕铭郎死掉,所以不仅没有趁机动手,还为他去祛除体内毒素。”
“那毒祛除了?”
“没有。”花柔蹙眉:“因为毒性太复杂,师父决定回唐门为他制作解药。”
“毒主做出来了吗?”
“我还没看到后面,只看到师父回来后因为谎称自己没找到铭郎未能完成任务而被关了禁闭。”
“那你接着往下看,有进展再告诉我。”
“好。”

议事殿上耀武扬威的袁德妃将丹青留在议事殿外等候消息后,人就独自回到了德妃殿。
她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捏着那枚银锁,回想着当年她把这银锁亲手挂在了刚刚降生的儿子脖子上,而后就流着泪闭上了眼,摆了摆手。
她不忍看他的离去,捂着嘴巴,压抑着哭声不停抽噎,当她难过的微微侧身时,她碰到了身边软软的婴儿。
她睁开了眼,看到的是一个婴儿正在酣睡,而他的嘴巴有些发紫。
“娘娘!”丹青匆匆入殿口中轻唤,袁德妃闻声迅速将银锁攥入手心,压抑着自己悲伤的情绪。
丹青奔到她的身边,注意到袁德妃手中紧攥着的银锁。
“何事?”
“大王刚刚在朝堂宣旨,已封刘佩云为后。”
袁德妃惊愕地转头看着丹青:“封后?”
“是。”
袁德妃愣了愣,低头看向自己紧攥的手,手指张开,银锁的花纹清晰无比。
袁德妃叹了一口气:“丹青,我要去斡月台抚琴。”
丹青一愣:“娘娘,您不是说再也不去斡月台…”
袁德妃怒喝:“快去!”
“是。”丹青脸带忧色地转身离去,袁德妃又看向手中的银锁思虑片刻后,把银锁往妆匣内一丢,合上了妆匣。

当琴音从斡月台内袅袅而鸣时,在附近值守的宫女太监们即讶然又有些唏嘘,不免悄声议论起来。
“斡月台又有琴音了呢。”
“这大公子弃世入道,先王病倒后,德妃娘娘不是立誓再不入斡月台抚琴了吗?”
“先王已去,这誓言还要守吗?”
在他们议论之时,赵富春拎着水桶勾着背慢慢悠悠地路过斡月台处,太监宫女瞧见他,都闭上嘴不再嘀咕。
赵富春听着琴音步步向前,在路过斡月台时朝内张望了一眼,他嘴巴轻撇,有些冷嘲的意思,未做任何停留。
第四百零二章 这不是她的错
议事殿的后堂里,赵吉昌正守着几个太监给马希声更换常衣呢,一个小太监匆匆入内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吉昌摆手,小太监退下,马希声斜眼张臂道:“何事?”
“德妃娘娘似是念及先王,在斡月台抚琴呢。”
马希声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冲周遭太监喝道:“下去,下去!”
小太监们全部退下后,马希声紧张地看向赵吉昌:“她什么意思?”
赵吉昌微微一笑:“大王已经成人了,天下是您的天下,她自然只能追思先王了。”
马希声眨眨眼,笑了起来:“那这意思就是说,孤日后便不用再看她脸色了?”
“大王今日封后之举,就已经让后朝百官明白,谁才是王!”
马希声兴奋地拍上了赵吉昌的肩膀:“别说,你教孤的那两句话还真管用,现在谁都不敢出来多言了!”
“等大王收回了兵权,那时您会更威风的。”
马希声笑容灿烂,忍不住去畅想那一刻到来时的舒爽。

封后,这是绝对的大事。
短短一个时辰,整个长沙府人尽皆知,刘府的门口更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他们都是来道贺的。
可是刘彦瑫根本没有心情接待他们,他正一脸怒色在主屋里来回踱步。
而刘夫人眉眼透着怒色,却是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怎么办?”刘彦瑫寻思不出法子站定看向刘夫人:“诏书已经下了。”
“不急,等云儿回来问清楚再说。”
“不急?她明日就要进宫为后,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刘夫人此时瞥了丈夫一眼:“宗亲绝不会让外臣强压一头,云儿若进宫为后,不出百日,刘家便会大祸临头。”
“你既然知道此事厉害,还要我别急?”
“老爷!”刘夫人起身拉上刘彦瑫胳膊将他连拉带拽地摁在了椅子上:“冷静些!我们现在遇上事儿了,但越是如此越得冷静。我们得弄清楚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才好应对啊!”
“爹,娘!”正说着,刘佩云泪眼婆娑,神情委屈无助地冲了进来,一进屋就双膝跪地,匍匐抽泣:“爹,娘,女儿不孝。”
刘彦瑫刚要起身说话,被刘夫人用力摁回了椅子中,她冲刘彦瑫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自己来到刘佩云身边,双手扶她起来轻声道:
“起来,此时还不是你跪下说不孝的时候,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下刘佩云便把从入宫到出宫所有的一切全部告知,特别是说道自己醒来发现一切已无可挽回时,早已泣不成声。
“混账!”听罢了一切,刘彦瑫屈辱与愤怒地以拳砸桌:“这帮没有卵蛋的阉竖!竟敢逼堂堂官家子女做这种贱淫之事,我…我定要亲手宰了他们!”
刘夫人脸色铁青地看了刘彦瑫一眼,咬牙道:“这帐是要算,但眼下更要紧的是这封后的事。”
刘夫人说完看向尚在抽泣的女儿:“云儿,这个王后,你想做吗?”
王后,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高位,可是这样的方式让她的内心蒙上了一层阴影—日后只怕在别人的嘴里,她再也脱离不了贱淫惑主的骂名。
可是拒绝的话,她的未来怎么办?她已经…
“说啊!”看着女儿犹豫不决,迟迟不出声作答,刘彦瑫激动起身催促,立时刘佩云眼泪又落了下来:“我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我…我还能如何?”
委屈与绝望,此刻的刘佩云真的看不见出路。
“我问你!”刘彦瑫捏得指骨啪啪作响:“他是个昏君也无妨吗?”
刘佩云闻言双肩上提,哭声更加响亮。
刘彦瑫情绪激动,暴躁如雷:“哭哭哭!你倒是回答我啊!”
“老爷!”刘夫人伸手扯了刘彦瑫的衣袖:“这不是她的错。”
“我知道,但之后的路得她自己选啊!”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是刘家的耻辱,也是刘家的一次危机,该怎么选的不是云儿,而是你我。”
刘彦瑫闻言情绪登时收敛,慢慢地跌进了椅子里,沉痛道:“你说的对,该选择的是我们,我们可千万不能选错了…”

唐寂回到了唐门,但他并没有回夺魂房,而是小心翼翼地来到禁地外,确定四周无人后,翻入了禁地之内。
他来这里,是要拿属于他的东西的。
轻车熟路的转动机关,打开连接的密道后,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进入了试炼之地。

太阳从日中渐渐走到日落时分,天空映照着一片晚霞。
花柔坐在西厢房桌案前捧着手札阅读,但她此刻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娴静,她神色紧张,额头上沁着汗珠,一双眼里全然都是不安,看着看着,那双眼陡然圆睁,抓着手札猛然起身,面色发白地愣了几秒后,就冲出了屋子直奔向灵堂。
灵堂内,玉儿若有所思地跪在棺材前正烧着纸钱。
花柔脚步踉跄地冲进了灵堂,直接扑在了棺材上。
“花柔?”玉儿惊讶地丢下纸钱,起身到花柔身旁关切地询问:“怎么了花柔?你这是…”
花柔望着棺材里的唐九儿,神情纠结,难以言语,好半天才费力地挤出一句话来:“玉儿,你…先出去,我…想和师父单独待一会儿。”
“你要我出去?”玉儿难以置信的看着花柔,她从未想到有一日花柔会撵她离开,不与她分享…
花柔这会儿直勾勾地盯着唐九儿,并未注意到玉儿神情,只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硬硬地点头道:“对,出去。”
“好。”玉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扭头走了两步,回头担忧、疑惑地看了看花柔,可惜花柔盯着唐九儿并没察觉与挽留,她只能悻悻地离开了灵堂。
她一走,灵堂内只剩下花柔和唐九儿。
花柔看着唐九儿的遗容,攥着手札的手开始抖动:我该怎么办?
她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中问:
师父您把手扎留给我,就是想让我知道所有的事吗?
那我到底该不该告诉他,他的身世呢?
第四百零三章 唐箫的身世
唐门的后山上,多了两座坟茔,一个墓碑上写着唐雷之墓,另一个写着唐箫亡妻唐飞燕之墓。
因为夺魂房里发生的那一幕,唐雷有谋害姥姥的举动,因而他即使身为家业房的家主也未能获得船棺之资,终究和唐飞燕一起落了素棺埋骨在此。
唐箫坐在唐飞燕的坟茔旁,手里拎着一壶酒,神色哀伤。
他在回忆那些曾经相处的日子,越回忆越是内心酸涩。
飞燕的确任性娇蛮,但他并非不知,而且曾经觉得她可爱,也一直惯着她。
所有的转折,都是在姥姥告诉他他必须为唐门与飞燕在一起的刹那—叛逆的少年,因为控制而产生了嫌恶,从那时起,他就无法看到她的可爱她的好,再而后…
“唉…”一声叹息,他仰头灌酒而此时慕君吾却出现在他的面前。
唐箫瞥了他一眼,咽下了烈酒:“有事吗?”
“想和你聊聊。”
“如梦的事我真没有头绪,今日无人就此发难,唐柔的门主之位暂时不会受影响,待我夫人过了头七,我再追查此事。”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事。”
“若不要紧,待头七过了…”
“唐门当年与孟知祥的交易,你知道多少?”
唐箫闻言愣住,他盯着慕君吾看了片刻才道:“知道的最清楚的除了姥姥就是毒主,你问我,我无法回答…你可以去问唐柔。毒主给她留了手扎,相信她现在已经全知道了。”
慕君吾当即冲唐箫抱拳欠身后转身离开:“七日之后,我请你喝酒。”
唐箫看着慕君吾的背影,仰头猛灌了自己一口酒,表情更加苦涩哀伤。
需要答案的慕君吾一走进灵堂,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花柔--她靠着棺材瘫坐在地上,神情呆滞空洞。
“花柔?”慕君吾心里一个咯噔,急奔上前:“你怎么了?”
花柔被慕君吾的叫声惊醒,回过神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脖颈,埋在他的怀中,一声不吭。
慕君吾关切担忧地轻抚花柔的脊背,温柔小心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花柔不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他。
慕君吾注意到了地上的手扎,皱了一下眉头:“是看到什么不好的事儿了吗?”
花柔立时从慕君吾的怀里坐立,她双眼泛红地看着慕君吾:“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事?”
花柔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了唐箫的身世,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唐箫的身世?”慕君吾双眼圆睁,说出了心中的猜测:“难道…和孟知祥有关?”
“你…怎么知道?”花柔懵掉了,慕君吾看着她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能让你为难的,应该只有这个了。”
他说着把花柔再次搂进怀里:“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会给你建议的。”
“师父被罚禁闭时,趁机配制出给铭郎解毒的药,她借口要找一些毒源离开了唐门,但是解毒情况并不理想,师父溜回来准备再次配毒却发现…”
“发现什么?”
“姥姥和孟知祥做了一笔交易,由唐门派出毒房弟子潜入周边几位节度使的身边,然后等到孟家兵马举兵对垒时,就动手毒杀节度使的主要兵力,好让孟知祥的兵马吃下这些城池,夺得江山。”
“好毒的手段!”
“师父跟着铭郎已知善恶,想到这些毒房弟子将来要去大开杀戒,就劝姥姥不要这么做…”
花柔将手札所记讲给慕君吾听…
唐门的密室里,唐九儿激动地吵道:“她们个个都是毒源!若是守得住心,或许只会毒杀百人,可若是守不住,以毒谋利,只怕会酿成大祸!”
“那又如何?”姥姥根本听不进去:“你只顾世人安危,怎么不担心我们唐门的生死?唐门如今势弱,生存艰难,只有依附大树才有回春的可能。”
“那不是大树,那是老虎!你答应了他,事成之后他反咬我们一口,把唐门吞了可怎么办!”
“我难道不知道这是一步险棋吗?只是眼下我没得选!不过,我早有对策,待到做到了答应他的事,我便会派你出去。”
“派我?”唐九儿有些错愕。
“对!”姥姥眼神无情狠戾:“你去给我杀了那些不受控制且有异心的毒房弟子,她们对上你这个天脉者,根本没有活路,如此孟知祥也会知道,我唐门并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姥姥的谋算可谓毒辣,但却无形中给唐九儿指出了一条路…
一天后,毒房院落内就多了二十多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姥姥睚眦欲裂地站在尸体前,双眼发黑,她拽着唐九儿的胳膊将人带回里夺魂房进入密室后,一巴掌就抽在了唐九儿的脸上,唐九儿并不闪躲,理直气壮地回瞪着姥姥。
“你…你居然毒杀了她们!”
唐九儿斩钉截铁道:“不是我,是有人上限到了,毒爆了!”
姥姥反手又一巴掌:“这话骗别人可以,还能骗得了我吗?”
“我劝您就认了这个结果吧,告诉姓孟的,唐门已没人能帮他完成大计了。”
“你!你这是要灭我唐门!”
“我只是不想唐门罪孽深重!”
姥姥瞪着唐九儿喝道:“唐门若有罪,也是我这个门主的罪,关你什么事!幸好唐蝶和唐华锦早已派出,要不然我连个补救之法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