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这可是大忌!
唐贺之闻言蹙眉,伸手将出列的唐蕴扯了回去—他可不是给花柔找茬儿,更不是这个意思,但唐蕴的疑问显然是一些弟子的疑问,他们全都盯着花柔等待答案。
特别是那几个杀手阁弟子,一个个都不悦地盯着花柔。
“我从未想过将唐门的规矩全盘推翻!”花柔昂起头颅大声作答:“但如今内忧外患之下,唐门须求变才有出路。这个过程会充满艰辛甚至牺牲,而我绝不会退缩,一定会与唐门共进退!”
她说着深吸一口气看向众弟子,说出了她早已想好的答案:“我要建立一支铁军,让唐门拥有一支自己的军队!大家自愿加入,与我一道为自由和美好而战!”
她话音刚落,众弟子便交头接耳,整个广场可谓是一片哗然。
唐蕴甩开了唐贺之的拉扯,目色冷中有嘲:“铁军?军队?这是做梦呢吧?我们唐门一共才多少人啊?”
众弟子闻言,议论之声更大了,到处都是一片嗡嗡声,场面似乎要失控。
唐箫见状皱眉看向慕君吾,用眼神示意他出来说话控制场面,然而慕君吾却没有站出来,他无视唐箫的眼神,而是饱含期待地看着花柔,他知道她一定可以处理解决。
此刻的花柔十分紧张,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但她保持着脸部的平静,牢记着自己绝不能表现出一丝的慌乱来。
她目视众人,看着一片沸沸扬扬将手中金杖捏了捏后,高举起来,霎那间广场上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唐门的人并不多,也知道战场上的杀戮有多血腥残酷!但是,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我们有机关,有火器,有密室,有暗器,还有…毒!我们不弱,只是还没有拧成一股绳!当我们的至亲、挚爱、我们的家园被人夺走时,唯有团结一心的力量才能击溃他们!这就是我要建立铁军的初衷!我要那些欺负我们的人,有来无回!我要这天下,再无不义之战!”
广场上本鸦雀无声,但众弟子的神情变了,他们都被她搅沸了一腔热血—是啊,他们有机关,有火器,有暗器还有毒,他们是鬼魅一般的存在,为什么从不正视自己的力量?
他们每一个在来到唐门前,都是孤苦伶仃生存渺茫之人,他们的内心渴望的不就是有自己的家,不就是不被人欺负吗?
“说的好!”玉儿突然振臂高呼:“谁敢欺负我们,我们就让他们把命留下!”
花柔看了玉儿一眼,冲众弟子大声宣布:“诸位,如有不同意我的,可就此离开,我尊重你们的决定,绝不阻拦你们!如有怀疑我能力的,你们可以先静待旁观,看看我是否说到做到;而相信我的人,愿意和我一起守护心中至宝的人,请高呼我的名字,我将与你们一起奋战到底!”
花柔说完转身,不在理会广场上弟子们的反应,庄严地持杖一步步登上高台。
唐昭等几名杀手阁的弟子,震惊不已中相互迟疑地对视。
广场上的其他弟子们都面露惊讶,彼此小声议论。
花柔步步登高,她每走一步都如负千斤,但只能撑着,眼含希冀。
一步,一步,又一步,当她登上第五个台阶时,唐六两率先高声呐喊:“唐柔!唐柔!”
一人为首,众人呼应。
不过是一个呼吸间,整个广场上都是“唐柔”“唐柔”的拥护声。
这声如浪似潮,彰显的无不是他们内心压抑藏匿了许久的声音。
在这片拥护声中,杀手阁的几名弟子意见出现了分歧,唐风、唐昭等人带着一些弟子在呼声中离开,也有一些人选择了留下。
花柔终于出现在高台的最顶端,她站在那里俯瞰的到整个广场上的一切,自然是看得到离开的人。
她略一扫那些离去的背影,就把目光放在了广场上呼喊着自己名字的众弟子那里,而后她捏了捏手中紧握的金杖,将其举起,迎向太阳。
广场上的呐喊声顿时止息。
“我唐柔,于今日接任唐门门主,我将带领唐门守护正义,止战天下!愿天佑我唐门!”
广场上弟子,众人应和不止:“天佑我唐门!天佑我唐门!”

明媚的阳光从窗棂的间隙里投射进来,在地砖上留下时光的斑驳。
袁德妃站在殿内窗前眺望着前殿楼檐,眼神迷离,指尖则轻捻着佛珠一颗一颗的拨动。
“娘娘!”丹青匆匆入内,脸上浮现惶恐之色,而袁德妃依然看着前方,手捻佛珠,语调缓慢悠然:“说吧。”
“大王昨夜宠幸了刘姑娘,还下了口谕,赐为贵妃…”
“贵妃?”袁德妃惊讶地停止了手上动作,回头看向丹青:“那今早殿前可有什么动静?”
第三百九十八章 殿上质问
丹青刚刚摇头,殿外传来一声轻唤音:“姑姑。”
丹青立刻出去,袁德妃就站在窗口向外张望,不多时丹青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荷包。
“娘娘,这是赵公公差人送来的,什么也没说。”
袁德妃伸手抓过荷包,打量外表见其并无异样,才将其打开,结果荷包内装着的是一枚陈旧的银锁。
袁德妃怔怔地盯着银锁,不过几息之间就已双眼泛红,一滴泪珠夺眶而出。
“娘娘?”丹青被这一幕吓坏了,她盯着袁德妃手里的银锁,猜测着这东西为何令袁德妃如此失态。
袁德妃面有痛色,她将银锁紧攥掌心,咬牙切齿低声道:“混账!”
“娘娘…这是…”
袁德妃眼中带泪地看向丹青,语调悲凉无奈:“这是我的…七寸。”

“大王,近日北方战事频起,已有不少流民聚集在我国境周遭,不知大王是否允许流民入境造册立户?”
虽然有了先前的一出令人惊诧,但朝会议事也不能耽误。
“诸位有何看法?”马希声把问题丢给了众臣,臣子们当即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四位宗亲因为先前的事,这会儿脸色都很难看,他们趁机凑在一起,猜测交谈的则是怎么突然刘府千金占了贵妃位的事。
“没听见吗?人家陪大王斗蛐蛐儿!”
“哼,真是用心良苦啊,也不闲自己跌份儿!”
“跌份儿?人家若是要脸,也不会抢走一个妃位了,还是贵妃!只怕昨夜不止是斗蛐蛐儿!”
“啧啧,礼义廉耻全不顾,说来也是一个将门千金,怎得跟个教坊花姐一般!”
“哎,这个没什么说的了,你们仔细寻思寻思,这一个外军得了陛下厚爱,是要动咱们吗!”
“不会的,我们是宗亲,是他的后盾,他动我们,傻了吗?要我说就是那浪荡女子勾了魂,现下我们四个里有一个也撅出去,谁出?”
他们四个轻声议论着,不时瞥向刘彦瑫,有怒瞪的,也有神色阴霾的。
而刘彦瑫一人站在众臣中,不与人言,只是双手相扣,两个大拇指轮番转动,似在思量什么。
右相许德勋看那几位宗亲聚在一起,想想自己要处理的头疼事,赶紧挪步过去压低了声音:“大王说了只纳妃三人,你们还是决议出来,具体是哪三位才好。”
“一个外臣还想压过宗亲?”
“外臣之女竟封贵妃?荒唐。”
两个宗亲压不住火的忿忿而言,许德勋哭丧着脸提醒:“哎呦,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王已经定了主意,无可挽回了!”
“未必!”钱渡此时撇嘴一言,引得其他宗亲和许德勋眼有期待地看向他。
而此时,马希声清了清嗓子,赵吉昌赶紧击掌,众臣子连忙停止议论,各自归位站好。
“各位商议的应该也差不多了,那就都说说吧!”马希声正说着,一名太监从侧廊奔入跑到赵吉昌身边,低声嘀咕了两句。
赵吉昌面色为难地看向了马希声。
马希声见状,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赵吉昌忙在马希声身侧耳语,立时马希声脸就拉了下来,不悦道:“叫她候着吧!”
赵吉昌冲小太监摆手,小太监低头退下。
马希声一副听政姿态往后一靠,赵吉昌高声道:“列位大人请各自表态吧!”
立时有大臣上前一步,行礼后就要说话,然而…
“大王还是先听听本宫的意见吧!”
来自袁德妃的一声怒喝,令马希声与众位大臣错愕不已,一片惊诧中,袁德妃脸色愠怒、趾高气昂地大步入内。
“母…母妃…你…”马希声错愕起身,茫然失措—他真没想到她敢闯殿!
袁德妃直接走到众臣的最前面,站在王座下方目光凌厉地看着马希声道:“大王不是要立四位宗亲之女为妃吗?怎么突然就将这贵妃之位易主了?”
百官面面相觑,无人敢言,而刘彦瑫闻言眉头轻皱,心中一片疑惑。
马希声可是大王啊!
在殿上被袁德妃这般质问实在是尴尬不已,可是他也不敢对她不敬,只能压着火不悦地清了下嗓子:“孤…今早有了新的决断。”
不料袁德妃竟向前迈了一步:“大王您既已让右相拟诏,便不能再改了。”
“母妃此言差矣!”马希声眼神不悦地瞪向袁德妃:“诏书不过草拟,且尚未宣读,当然可以改…”
“大王!”袁德妃高声打断:“君无戏言!”
不过六个字而已,袁德妃却气势十分强盛,眼神犀利、咄咄逼人,这种态度可以说完全不给马希声一点君王颜面。
而马希声被这一声高喊给打懵了似得半天不说话,立时惹来臣子不同的反应--有些错愕地看向马希声,有些则露出鄙夷的眼神,更有些像李铎之流若有所思,至于刘彦瑫则双眼含怒地盯着地面,双手紧握隐忍不发。
袁德妃见马希声不说话,竟又再向前一步:“为君之诺,怎可朝令夕改!”
难堪!
无比难堪!
马希声心中忿忿,他盯着袁德妃,双手攥拳咬牙道:“现在孤已将贵妃之位封赏,已是答应了她了,更改不得!还请母妃速速退下,不要妄议政事!”
妄议政事这可是绝对的大罪,一般人听到这四个字早吓得魂飞魄散立时退走。
岂料袁德妃不但没有退去,反而脸上的怒意陡然拔升了许多,她提着裙摆气势汹汹地冲上了高台,赵吉昌见状赶紧上前阻拦,也被袁德妃一把推开!
赵吉昌所求就是这一闹,他借着这一推站立不稳故意倒退两步摔倒在地。
此时袁德妃也站到了马希声的面前,双眼带着火盯着马希声,马希声紧张不安,面部抖动,难堪气愤又惶恐无助:“你…你…”
“妄议政事?自古儿女婚姻无不是父母做主!大王若觉得我这个母妃是干政了,就请立刻下诏将我赐死!”
赐死?
他哪里敢啊?
要是把自己的生母给赐死了,他岂不是要被百姓给唾弃至死?
马希声立时怔住,急忙表态:“孤绝无此意!”
“没有就好!”盛怒的袁德妃盯着马希声的双眼:“还请大王立刻宣读已经拟好的诏书。”
“你…你这是…逼…逼孤…”
袁德妃突然一笑,伸出双手为马希声整理衣冠,压低声音道:“大王!本宫是你的母妃,你走错的每一步,都逼着本宫不得不将你拉回正道!否则…怎么对得起你父王所托?”
第三百九十九章 立后!
袁德妃这话可谓是话中有话,眼神更是明明白白有所指。
马希声看着袁德妃,一时无言以对。
袁德妃此时伸手拍了拍马希声的肩膀:“大王赶紧宣诏吧!”
胁迫,实实在在的胁迫,他心中忿恨却又无可奈何,特别是袁德妃的眼眸,他看到了疯狂的怒色,像是充斥着杀意,于是他吞咽了恐惧的口水:“许…许德勋,宣诏。”
许德勋闻言急忙应声捧出诏书开始宣读。
“《关雎》之化,始于国风;贯鱼之序,著于《大易》。辅助王道,叶宣阴教。今马氏锡惠、马氏娉婷、钟氏子兰、钱氏松琴,门袭钟鼎,训彰礼则,器识柔顺,质性幽闲。美誉令范,宜为宫妃,穆兹朝典。马氏锡惠可贵妃,马氏娉婷可淑妃,钟氏子兰可贤妃,钱氏松琴可惠妃,翌日入宫内辅。”
大殿内,除了许德勋念诏的声音,再无丝毫响动,气氛委实紧张尴尬。
百官静谧呆滞地看着马希声如同一个失败者一般站在原地,看着袁德妃无视礼法的嚣张姿态,却没有一人敢走出来指责反对。
站在百官中的刘彦瑫其实双眼在怒视袁德妃,然而袁德妃却一直盯着马希声。
当许德勋念完诏书,四位宗亲跪地领诏时,袁德妃不慌不忙地转身朝台下走去:“大王请继续理政,本宫告退。”
她云淡风轻,一派胜利者的姿态,特别是她路过刘彦瑫身边时,用鄙夷和轻视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便毫不停留地走了出去。
她走了,马希声也没脸待下去啊!立时一脸烦躁地一甩袖子冲向了后堂。
“大王!”赵吉昌见状急忙追在后面:“大王!大王!”
殿内大臣们愕然地站立在殿中,面面相觑—这叫什么事啊?

怒火中烧的马希声一走进后堂便大发雷霆,将眼前所能看到的能摔砸的东西可劲儿的往地上砸。
“我的大王啊!”赵吉昌追在后面,缓声安慰:“切莫动怒…切莫动怒…”说话时,他挥手示意,后堂内的太监宫女知趣地迅速退下远离。
“她在朝堂上把孤逼到这般地步,百官会怎么想?”马希声委屈又愤怒,他看着赵吉昌一脸苦闷:“孤这样,算什么大王?”
赵吉昌躬身上前低声道:“百官…自是会笑话您,觉得大王势弱,掌国者…乃袁德妃。”
马希声本来就冒火,闻言瞪着赵吉昌,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大王,您为何要听之任之呢?”
“她,她可是孤的母妃,方才还搬出先王来压孤,叫孤如何反击?”
“大王让右相拟诏封了四妃,的确该言出必行,但大王钟意刘氏,完全可将其立为王后啊!”
“什么?”马希声双眼圆睁:“王后?”
“对啊!如此既不会出尔反尔,也能做到君无戏言啊!”
“可是…”马希声迟疑道:“先王在世只立妃不立后,我如何立得?”
“先王是先王,您是您!”
马希声有些激动地揪了揪自己的下巴:“如果孤立后,这宗亲们定会不悦,那这兵权…”
“不悦才好啊大王,刘将军和宗亲们越不对付,大王您才越好揪住他们的尾巴,将他们给惩治了,顺道一并拿回兵权啊?”
马希声闻言愣住了,三五息之后,他双眼发亮一拍大腿:“妙啊!嘶…等等,今日之事,该不会是你和母妃专门设计孤的吧?”
赵吉昌此时微微欠身道:“我的大王啊!哪有什么设计啊?我们这是为您的江山在做自己该做的事啊!”

议事殿内,大臣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低声议论。
刘彦瑫一人闷不作声立在原位,他旁边站着许德勋,正在大声向几位宗亲道喜:“虚惊一场,来日这喜酒我可要多喝几杯!”
“是是,那是自然。”
宗亲们笑脸应和后,眼光不善地都瞟向了刘彦瑫。
“真想不到,这名门家的女儿也会陪大王逗蛐蛐儿啊?”
“可不是?咱们谁会让自己的女儿做那丧脸之事!”
刘彦瑫知道这是找茬儿,他很生气但他也在努力地克制自己,默不作声,不予理会。
眼看刘彦瑫不做反应,钱渡走到了刘彦瑫的跟前:“刘兄,为人臣子的还是少算计些不该肖想的吧?瞧瞧,你可反倒把自己闺女给搭进去了。”
指名道姓找上门来,实在够嚣张,也够让他难堪的。
刘彦瑫闭上双眼用力吸气,隐忍不发,紧攥的双手却已经青筋暴起。
宗亲们见状发出哄笑声,就在此时赵吉昌的唱音响起:“大王临朝!”
众人闻声迅速回位站好,几位宗亲的脸上则压不住喜色—毕竟四妃已宣诏,事就算定了。
马希声回到了王位上,清了下嗓子道:“刚才右相已经宣读诏书,孤纳了四位美妃。既然妃子已纳,这后位也就别空着了,许德勋!”
许德勋错愕一愣:“臣…臣在。”
“即刻拟诏宣读,孤要封刘佩云为后!”
众臣惊愕。
宗亲们纷纷傻眼,震惊中相互对视。
刘彦瑫震惊地看向马希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大王说要立后,还封自己的女儿为后?他,疯了吗?
别说刘彦瑫觉得大王疯了,整个殿上的臣子无一例外都觉得大王疯了!
“大王!”许德勋张口反驳:“先王建国时就曾说过不立后位…”
马希声一拍扶手打断道:“先王是王,孤就不是王了吗?”
百官哑然,许德勋赶紧闭住了嘴巴。
几位宗亲交换眼神后,钱渡上前一步刚要说话,却不料马希声站起身来。
“孤的天下孤做主!凡有异议者,不论爵位官职,孤皆准他即刻离朝还乡!”
马希声一记重拳砸下,群臣鸦雀无声。
钱渡脸色铁青地退了回去,忍不住偷眼瞧看刘彦瑫—这个时候他肯定喜笑颜开!
然而他看到的刘彦瑫并未喜笑颜开,反而是一脸凝重。
马希声看着百官噤喏的模样,心中陡然爬升一股爽感,他似乎在这一瞬间才领略到了当大王真正的好处—他的天下他做主,他说了算!
他志得意满地坐回了龙椅中,高声道:“拟诏!”
第四百章 做一个。
门主继任仪式结束后,花柔和信任的几个人回到了毒房院落。
“门主日后要在毒房理事?”唐斩有些惊讶,按照规矩她该立刻搬去夺魂房的。
花柔点了点头:“姥姥身体不适,我搬过去会影响她休养,况且…这里我呆着比较自在。”
“可是按规矩…”
“现在的唐门没那么多规矩。”
唐斩闻言一愣,看到花柔脸上的微笑,随即点头:“明白了。”继而他转头看向唐箫:“信物你可得小心收好,方才吓我一跳…”
唐箫没出声,他扭头看了慕君吾一眼。
慕君吾立刻上前冲唐斩问道:“堂主昨夜从灵堂回去后可有人去过你那里?”
唐斩摇了摇头。
“那你昨晚把信物放在了何处?”
“你问这个做什么?”唐斩觉得不对劲,此时慕君吾于沉默中同唐箫对视一眼,唐斩见状心下不安:“难道…”
“我并没有拿信物。”唐箫的如实相告,令唐斩惊愕,花柔惊讶。
唐箫脸色阴沉道:“如同你们所见,信物已被偷换成了石头,我方才那么说也是不想生出事端。”
花柔愣住,玉儿担忧不安地看向花柔,想要给予安慰,然而慕君吾已伸手抓住花柔的手,安抚道:“没事的,此事已遮掩过去,我们会悄声查找。”
“可万一要是找不到呢?”玉儿心中有些不舒服,开口就是怼,哪知慕君吾不假思索道:“做一个就是。”
唐斩、玉儿愣住;花柔双眼圆睁;唐箫看了慕君吾一眼,表情不再阴沉,有些释然的轻缓。
“放肆!”唐斩怒道:“门主信物乃古传之物,世代秘传,岂可假造?”
“带领唐门的是人,可不是区区一个物件。”慕君吾一脸冷色,神态睥睨。
唐斩被顶得语塞,半晌才回道:“那…那要照你这么说,传国玉玺岂不是也可以仿冒?”
慕君吾哂笑起来:“有何不可呢?”
人都这么说了,唐斩吹胡子瞪眼彻底无话可说。
“不多说这些了。”唐箫此时低声道:“堂主还是描述一下昨晚回去后的情况吧。”
“昨夜之事不必提,信物与我同眠,今早起来我还看过没有问题。”
“那你最后看到它的时候是…”
“仪式前半个时辰,我将它擦拭了一遍收进了匣子,而后…”唐斩思索道:“它一直在我怀里,不曾离开过我半步呀!”
唐箫错愕,慕君吾沉思。
“没离开过你?”玉儿上前道:“那怎么会变成石头呢?”
“这…”唐斩抓头。
慕君吾此时道:“先前唐箫说是他拿走的,你信了,既然信物不曾离开过你半步,为何你会信他说的?”
唐斩看向唐箫,似有难言之隐。
花柔等人见状也看向唐箫。
唐箫叹了一口气:“你们随我来。”当下他转身向外走,众人跟上。
唐箫带他们去的是自己的房间,他从床下的机关阁内掏出了一个木头匣子,拿到了众人面前。
“有一种毒,能令吸入者暂时失忆,并催眠其意识,使其按下毒者的命令做事,清醒后完全不记得。”
玉儿和花柔闻言同时说道:“如梦。”
“不错,就是如梦,早年毒房配出后,我这里,还有家业房各有一副。”唐箫打开了匣子,拿出内里的瓷瓶递给了花柔,花柔接过打开瓶塞嗅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