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太后当日没对我动手。就是想保住这个孩子,以她的心思只怕也是防备着皇后的,只要丫头有点什么不对的,咱们不压着的报出去,太后必然会明白是谁想动手,就算她特别好心的什么也不做,我也可以自己找个合适的时候下毒到饭菜里,知晓我这里出了事,太后自然会盯着她!而且,说不定,太后还巴不得找个借口,压一压皇后背后的势力呢!”
锦衣的话令红袖无力再说下去,反正她的主子早已把这些算在其内,她只须照着做就足够了。当下红袖就把那包肉豆蔻收了起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
锦衣伸手摸着自己已经如瓜大的肚子,眼露一丝忧色:已经是差不多五个月的身子了,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真不知道够不够用…

安坤正殿内,拓跋端秀将手里的一包药粉给了铃兰:“你好歹是做过她姑姑的人,多少有这一份亲近,下午的时候。我会寻错打你一顿,伤的重了,也好给你们一个再见诉苦的机会。倒时候,你只消把这东西下到她的饮食里,咱们就算大功告成。至于后路嘛,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为你找好了替罪羊。”
铃兰一脸漠色的将药粉接到手里直接装进了怀里:“是,奴婢听主子的安排。”
“恩,你先下去吧,对了,去把内务处的韩公公给我叫来!”
“是!”铃兰应声便出去了,沉稳的不是一点半点,可床榻上的拓跋端秀却是看着那关上的殿门,嘴角微微的漾起一抹诡异的笑。

日头偏斜的时候,锦衣还在昏昏沉沉的补眠,可安坤宫里连哭带闹的却是翻了天。
落云歇过一夜也算缓过劲,已经起来做事,这会的正捧着从内务处领来的一叠新衣,往回走。今天中午她才起来,内务处的就传话来要人过去领春衣,她本是打算让红袖去的,却发现红袖不在宫里,想着也许红袖在太后跟前伺候,就打算叫下人去,可一扫到锦衣还睡着,那些粗使丫头又忙着扫雪化冰的,干脆就自己去了。
这不捧了新衣回来,却不想路过安坤宫的时候,却正好看到这样一幕。
一女子被置在条凳上。手脚被几个丫头压着,另有两个婆子,手里抓着藤条往那女子身上抽,而皇后竟然就坐在大殿前看着,甚至还十分愤怒似的吼着:“往死里打!”
落云不敢细看,她可不想惹事,只飞快的路过,哪知才错过身就听到皇后的声音:“你仗着是宫里的老人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我真是宠你宠过头了!”
落云有些愣,听那意思皇后罚的还是身边的丫头,便是心中不解这丫头到底犯了什么错,竟是惹来这样一顿打。她心中不解,却是脚不停步,可还没等彻底走过安坤宫的院墙,却又听见不远处有人议论的声音。
“打的好,我就见不惯她那副冷脸的样子,不就是个宫里的老人嘛,瞧那德性!”
“就是,平日里狗眼看人低,该!”

话语还在继续,可落云却有些心惊,她听着这些话当下就想到了红袖,但刚才可闻的呻吟声却一点也不熟悉。
难道红袖惹到了皇后?
落云心里才冒出这话,就又听到那便传来的话语:“嘁。说到底她铃兰不过是当年当过掌院姑姑罢了,皇后娘娘收了她怕也只是给个面子罢了,就她自己还以为了不得了!”
“就是就是!”

落云听见是铃兰而非红袖,心里才舒坦一点,却又想起当初锦衣怎么也是从那兰姑姑手下出来的人,便皱着眉继续迈步,过宫角的时候特意的扫了一下那些嚼舌头的人,就看见是几个年轻的丫头凑在一起在那里面露鄙夷的飞着唾沫星子。
落云急急忙忙的回了凤藻宫,她轻手轻脚的进殿,将衣服一一收了之后,便有些揣着心事似的坐在床帐对面。
这事要不要和主子说呢?
她心里拿不定主意。而这个时候红袖却也回来,进门瞧见落云有些魂不守舍的坐卧不安,便开了口:“起了守着主子,也这般模样,难不成心里有事?”
她声音不大的说着,人便已经坐到了落云的旁边。落云赶紧问到:“你去哪儿了?回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吧,皇后娘娘在打铃兰!”
红袖眉微微一挑:“铃兰?她打的是铃兰?”红袖回来自然也是瞧见的,只是却恰恰没听到那帮丫头的嚼话。她这一重复,床帐却是掀起,锦衣眨巴着眼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锦衣问了起来,落云自然把自己见到的,听到的都描述了一遍,锦衣听了微微蹙眉口中自喃:“怎么会呢?铃兰竟会惹的皇后动怒而鞭笞?她到底犯了什么错啊!”
红袖眼一转:“我去打听打听!”说着便起身要出去,可锦衣却摆了手:“别!”
红袖和落云对视一眼看向锦衣,她们分明瞧出锦衣眉眼里的担心,但却不明白为何她会拦着。
“别打听也别问,等等在说。”锦衣说着却是人有缩回床帐里去了。
锦衣发了话,她们两个也就不去打听,这事转眼便被揭过去了。
过了两日后,德妃畏罪自尽的名头算是下来了,整件事,倒没似洛贵妃那边压着,而是十分认真的发了诏书昭告天下:两位皇嗣死于谋害令帝王痛心,彻查之后,却发现是德妃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德妃面对种种证据也是供认不讳,当下不但在认罪书上画押,更是自尽于宫中请求皇上从轻发落。皇上,皇后与太后十分痛心皇嗣的被害,但罪人已自尽却叫人唏嘘,太后与皇上犹记得洛家为江山易主所做的贡献,几番深思后才做了决定,网开一面不予洛家灭门之罚,却是削去了洛长胜上柱国之衔,以当年功抵今日过,再革掉洛长胜的元帅之封,但。因着洛长胜在边疆守卫,此刻又是寒冬春日相接之时,边疆外敌有异动之嫌,故而准他挂元帅之名在边疆保卫国土,待月末回京都革职为将,交元帅兵符。
此意诏书被快马加鞭的急送边疆之时,也在整个国内下发,不过数日,满朝震惊,朝臣里竟分两派,一派认为害嗣等于谋逆之罪,应当押解洛家照例治罪,一派提及功过又讲眼下国土之需,请皇上留下洛长胜的元帅之职。两派争议的热闹,但皇上却并不做出反应,而是选择避而不谈,闻若无觉。
皇嗣已夭,因过于年幼,照例无有葬礼,只是在宫内小作了一场法事也就匆匆的先选了处地儿给葬了,而此时也因着这件事,皇陵的修建便也被定了下来,礼部与工部虽是协作督办,但顺帝十分体恤民生,并不是想过往那般以劳力服役而做,却是从户部调拨了部分钱粮来以此为筹招募劳力而修,为免其中有猫腻行径,太后竟是派出了侯府当年的府兵陪着三部一起督做此事,不可不谓用心良苦。
“看来太后是要从洛家手里夺兵权了!”锦衣缩在凤藻宫内,因着皇上常来她这处与她私话,故而知道的较为清楚,红袖这些日子常听锦衣讲述着里面的关系,便不由的感叹为洛家有所唏嘘。
锦衣闻言却是摇头:“你错了!太后要夺的可不是洛家的兵权,恰恰是看起来风光无比的亲王宗室的兵权!”
“啥?”落云本是擦着花瓶的,她对政治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懂的,如今常听红袖与锦衣的私论,隐隐有所觉,也是觉得太后针对的是洛家,却猛的听锦衣说太后是要和宗亲夺兵权,不由的大惊,因为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啊!
“主子,我没听错吧!那可是太后的娘家啊,她怎么会和自己的娘家过不去呢?”落云问的直白浅显,但却十分贴切。
锦衣托腮而答:“姓拓跋的就一定是亲亲的娘家人?挂着表兄弟的情谊,就当真心是一处?若是当真心是一处的,太后还能允着我在这里挺着肚子?”
“可是主子,太后现在明显是在逼洛家交兵权的啊,你怎么说是她要夺的是宗亲手里的呢?”红袖不解而问,换来锦衣轻叹:“往深了说,我可能也说不到点子上,但常言道,欲取之,必先予之,予以令狂,方可夺之!故而,我觉得太后现在所做,不过是要宗亲以为太后要收的是洛家,其实却是在保洛家。”
锦衣的话令红袖不语而沉思,可落云却没听动,只瞧着锦衣而言:“主子说的奴婢可听不懂。倒底是个什么意思?”
锦衣淡笑做答:“我知道你听不懂,这么说给你听吧,假若我是太后,我真要夺了洛家的兵权,此诏才不会传于国,而是先发一封表彰之诏,带兵将前往加授,到了那边,借宴请接风下药于饮食令兵将昏睡,再借表兄弟之手,迅速掌控兵令印符调控之权,而后才颁此诏书,但末尾绝不是削革之罚,而是灭门之惩,以此,洛家兵权可夺不说,他洛家重罪在身,人也被砍杀,就算兵勇心中有所惋惜,却也不能如何,更何况大势已去,还有几人为一个死人说话,就算有几个拎不清的开口,重压之下,也只有闭嘴的份。”
落云点点头,这次她听的十分清楚了。
“所以说太后真要想夺,这便是机会,就算她顾虑边疆,大可压下事件,秘而不发,等到边疆一定,借封赏之名再动手也不迟。可是太后没有,她反将诏书大发天下,是要国民知道他洛家子女惹来的重罪,家门祸事是因他女儿而起,那么就算洛家要反,无理而背向,他有能得到几方相应?若他敢惭言太后是为夺权而谋害洛家,他更是站不住脚,因为现在皇上的旨意,并未灭他满门,不过是削去衔封而已,实在是宽宏大量…”
“可是主子,诏书下传虽是保住了洛家人命,但元帅已革,并要他月末返京,者还不是要他交权啊?”红袖此处不解而问,锦衣却是冷笑:“这就是太后玩的好手段了,表面上看是皇上顾念边疆事宜留他打完这场仗再回来交权。但是你想下,又谁会要你做事前告诉你,你做完这事后我就会杀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要洛家哀兵必胜,更要洛家以胜仗而来功过相抵,将来回来交权之时,皇上才能让他依旧做他的元帅啊!”
“哈?”落云又惊:“那,那您不是说太后要夺的是宗亲的兵权吗?那她这么夺啊?”
“哼,罗元帅可不是莽夫,他若要保住兵权,以得翻身,必然会对军中宗亲之人动手,到时只有回来报个宗亲之人有人通敌,你看太后会不会借清理之名,而反夺了宗亲的兵权!”
“主子…”红袖歪着脑袋轻问:“您怎么知道这些都是太后的安排啊,诏书这些可是皇上下的啊!”
锦衣微微蹙眉而言:“咱们这位皇帝是个少有的仁君,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才不会动这种杀伐之心。他心中清楚洛家的冤屈,本来是不想按照太后的意思做的,可是我和他说了一晚上后,他便想开了,也就照做了。”
“主子劝的皇上?”红袖更是不解,她是清楚锦衣和太后现在的对立的,她不明白怎么主子要帮太后,但锦衣却看着她一脸严肃的说到:“你忘了吗?皇后现在可比太后更虎视眈眈啊,她要害我,总不会是一厢情愿的,至少她身后的宗亲势力就容不下我!此时我不帮太后,难道将来把自己送到砧板上吗?对手的对手便是我的盟友,我不帮她帮谁?再说了,这才是讨好太后最好的法子,通她的心意,顺她的心思,还能为皇上解忧,还能让皇上不用面对腹背受敌,这怎么也是一举几得的好事,我合乐而不为呢?况且,我也不白讨好啊,看着吧,将来洛家总会为我所用!”
锦衣说的是信誓旦旦,红袖便不再言语,她明白主子的心里盘算的远比自己想的大。只是落云却听的有些迷糊,当初她在监牢几日过来,红袖与锦衣的一些话语她听来就常是糊涂的,如今听到锦衣说什么宗亲势力,什么敌对手的对手,她更是一头雾水,但她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与政治她真的不懂,也觉得自己没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总之是锦衣要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好了,反正她明白有些事锦衣也不会解释给她知道的,毕竟锦衣说过希望她干净的出去。
干净,我能干净的出去吗?落云忽然心中轻问着自己,受刑归来,她真的明白这座宫的阴冷,她甚至会想起那日在牢房里亲眼所见皇后是如何让德妃自尽的。是的,她是清楚的看到的,她早已被德妃的辩解给吵醒,只是本能的保持了装昏,免得被连累的再受刑罚。不过后来她是真昏了,在看到皇后叫人给德妃灌下毒酒的时候,她是彻底的昏了过去,因为她终于明白,这座宫里没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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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四卷 第二十一章 药引铃兰言出卖(上)
第四卷 第二十一章 药引铃兰言出卖(上)
二月末,皇后所谓的月子期已过。虽然因着孩子的早夭,她早已出了殿,但今日才是正日,自然是要沐浴出尘后,宫妃拜见。
如今宫里的宫妃都是些贵人美人的,除了魏昭仪这一个不当事的贵嫔,上来也就是锦衣与皇后了。大清早的洗漱装扮之后,锦衣挺着五个月的肚子扶着落云出了殿去了安坤宫。
行礼叩拜之时她便发觉跟在皇后身旁伺候的已不是铃兰,而是一个眉眼有些熟悉的丫头,只是一时却想不起来,再一关注,却发现忙着端茶倒水的竟是春梅。
锦衣有些意外,她实在没想到这丫头倒是在皇后跟前显山漏水的伺候起来,当下就想到当初那镯子,便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心中笃定,当初那个套八成是她三人做下的。
锦衣装模作样的陪着皇后随意的闲聊,茶杯子连碰都没碰,蘑菇了好一阵才装作随意的问到:“诶,皇后娘娘跟前这丫头眼略熟,可是才从那院添置过来的下人?”
“也算不得才添置的。她本是安贵人跟前伺候的,那边出事后,就到我宫里做了一个粗使,不过这丫头做事心细听话,知道顺着我意,就用了她。哎。自打我的孩子没了之后,我这心里烦闷,可偏有些人却喜欢逆我的意,少不得是要教训一番再换过了,免得张狂成性!”皇后说着看了身边的丫头一眼:“我就瞧上了她,红绫,还愣着做什么,难得贤妃还记得你,去行个礼吧!”

锦衣在安坤宫里陪着絮叨的凑合了一早上,终是靠近正午这才散了堂子出殿。
迎面瞧见铃兰手上缠着布子在宫门送客,她便微微蹙眉,当下转身回了殿,此刻皇后正举步往寝殿去,瞧见锦衣去而复返面露诧异,当下开了口:“贤妃难道还有什么事?”
锦衣微微俯身:“皇后娘娘,方才锦衣出宫门的时候瞧见铃兰在,忽而想起她当初绣制的一床腊梅闹春的被面来,我瞧着喜欢,也想叫下人给绣一床,便想叫她过去给画个图样,您看…”
皇后一脸微笑:“哦,是这事啊。你传她去就是了,无碍的。”说着便不当事的摆摆手,锦衣自然谢过的退出了殿,而拓跋端秀却是眉毛微拧继而挂笑:我还道要等晚上找借口送人过去呢,却不想她自己来要了人,这样倒也好。
锦衣再出来时,同样的话又说了遍,就将铃兰带往自己的凤藻宫。
一路上铃兰都垂着脑袋跟在锦衣和落云的身后,谦卑不已。
入了宫院,红袖正出来相迎,瞧见锦衣身后跟着铃兰略有诧异,但锦衣已经开了口:“红袖,去把年前太后赏赐的那床被面翻出来,我叫铃兰过来画个图样。”说完便是径直的入了殿,铃兰倒也直接就跟了进去。
红袖不由的一愣:被面?我来的时候这些东西都送到这边来了,收在哪的,是哪床我怎么知道?她心中疑惑,人却不能不做事,只得去了偏殿。
“去,上茶!”锦衣进殿一坐下就吩咐了落云出去倒茶,待人一出去。她看着铃兰便是急问:“听说你被鞭笞,可是因了什么?难道是因我?”
铃兰摇摇头:“没,只是皇后使性子不吃药,我劝的紧了些,反倒被她撒气。”
“吃药?皇后怎么了?”
“孩子一去,心伤的太重,夜里不能安睡,且哭的太多,太医担心伤肝伤眼,便开了药。”
锦衣闻言似是舒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你是被我牵连呢。你在皇后身边还是要多加小心,免得出什么岔子,如今我被推到这个位置,与皇后为难,也许有什么事会令你难做,我不求你护着我,只求你自保别遭什么罪就好!”
铃兰微微抽了下嘴角点了头,而此时落云也捧着茶进了殿,同时还端着一盅鸡汤放在了锦衣的跟前:“主子,这是奴婢早上出去的时候炖上的,这会啊,刚好您趁热喝!”
锦衣微微点点头,红袖却也进来了:“落云,那被面放在哪儿的,我找不到!”红袖来的晚,自然不知道被面是说的哪床,等了半天不见落云来帮自己找,自然过来叫了她,当下落云就跟着红袖出去了。
“你如何?伤的可严重?”锦衣一边问着一边起身往铃兰跟前去。伸手就抓了铃兰的手,似要看她的伤。
铃兰抽了手:“不过是挨顿鞭子罢了,都这几天早好了,这手上的伤倒是和鞭笞无关,是我自己做事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蹭破了皮。”
锦衣点点头,忽而一撇嘴:“你先坐这里,我方便一下。”说着人便往净房去。
“我伺候你!”铃兰顺口而接,锦衣却是一笑“不用,你等着我就是,我不过才五个月,可没皇后那时候笨拙。”说着人便自己去了净房。
铃兰捏紧了拳头在房内转了两步,一咬牙的快步到窗户前看了一眼,继而直接从怀里摸出了药粉来到那鸡汤前,打开了纸包。
看着鸡汤她似有犹豫,但还是抖了抖,倒了些进去,然后赶紧的转了下勺子,又把纸包收进了怀里,继而回到座位跟前盯着那汤却有些脸色隐隐发白。
心是砰砰的急跳,她有一丝恍惚,但这个时候红袖和落云却捧着被面走了进来,一瞧见锦衣不在殿内。竟是有些愣,而这个时候,净房那边的帘子一掀,却是锦衣扶着腰身走了出来:“找到被面了?放那儿吧!”
“不铺开来吗?”落云实成随口便问,锦衣却是一笑:“傻丫头,那是做给院子里那些眼睛看的,我不过是挂心着她的伤,找个借口叫她过来瞧瞧的。”
落云立刻明白过来,当下就冲着铃兰说到:“兰姑姑你没事吧?那天瞧着你被打,可把我吓坏了,后面说给主子。她也好着急呢…”
“可不是?我家主子担心的还让我去打听你是犯了什么事,生怕你遭罪似的!”红袖口快的接了话,继而转头说到:“哎呀这汤都凉了,我端出去热热,主子您和兰姑姑慢聊!”说着就要端汤。落云本欲张口,可忽然一下灵光闪现,明白什么似的瞧了铃兰一眼,没出言相拦。
红袖端着汤就要出去,可锦衣却抬了手:“行了,放着吧,那么烫怎么喝,温温的喝着也舒服不是…”
“可是主子…”红袖急的背对着铃兰直给锦衣使眼色,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就铃兰一个坐在那儿,她可怕万一被动了什么手脚。
锦衣伸手轻掩口而笑,也不管落云还在一边就说到:“行了红袖,对她你不用防着,她和你一样知道我的底细,虽然她是在皇后跟前伺候的,但说来她比你还亲些,至少她和她的养母也算我娘的旧部了。”
话被挑开,红袖神色便有些尴尬,而铃兰更是脸上浮了一丝白:“贤妃有些话还是别提的好,这里已是新朝,何必徒惹麻烦。”
锦衣微笑着点点头,顺手从红袖手里拿过了汤盅,轻舀:“兰姑姑提点的是,的确是要少提些,不过我若不说,我这跟前的丫头那可是防备的滴水不漏的…呵,说来也是一份缘分,我和红袖相遇之后,我忽然就明白我娘和你母亲之前的那份情谊,这宫里有个人能真心的挂着你,能为你生死皆抛,倒也真是幸福。”
铃兰嘴角微抽,却不接话。只是扫了红袖一眼。
红袖淡淡地看了铃兰一眼,退到了一边。她两个一副看淡的样子,可落云却是已经迷糊了,但眼下的情形,她也知道自己不好开口,便只好压着那些问题,留到后面再问。
锦衣扫了眼铃兰的那般模样,当下将勺子取到一边,端着汤盅这边慢慢喝了起来。宽袖微挡下,汤盅点点轻抬,未几却是放下汤盅时,其内只剩一点汤水。锦衣以袖擦抹了嘴角冲落云微笑:“今日的盐是不是多了点,有些咸。”说着把汤盅一推,却冲着铃兰微笑:“你不会到现在都还不能释然吧?要知道,我娘至今仍是失踪的。”
铃兰此时却是肩膀一松说到:“该怨的我怨过,该恨的我恨过,但我自始至终却看不透你的心,我思念着你有一善,可你却害了那两个无辜的孩子,我却再难和你一路…”
“孩子的事与我无关,你日日在皇后身边,好好的想想就该有新的发现,大家现在都说是那荨麻惹的孩子发了疹,可是你仔细想下就会明白这不过是有人要陷害我,荨麻在观音像里,不直接触碰如何有恶?两个孩子常人如何能见?你好生想下,就应该想的到到底是谁害谁!”
“不,虎毒不食子,绝不会是她…”铃兰当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