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子?”锦衣眼一转,扫着众人:“这话说的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岔子?”
另一个也赶紧凑过来:“就是打摆子!听说晚饭后没多久,玉昭容就忽然呕吐不止,继而浑身哆嗦的打起了摆子。哦,刚才有太医回去取几味药,出来说事人现在都昏死过去了!”
“啊?这好端端的她怎么就打摆子了呢?”锦衣说着扶着柱子站了起来,一脸的忧色。
几个贵人你瞧我瞧你,都默不出声,显然是不敢再说什么。
就在此时殿门一开,贺宝珍披着发的扶着身边的丫头走了出来,立时,好些人就凑了过去。
“如何?”
“玉昭容她怎么样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
七嘴八舌的声音围着贺宝珍转,转的她十分忧心的蹙眉而言:“各位姐妹,各位姐妹,稍安毋躁,太医还在里面医治呢,这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
“那玉昭容现在如何?”丁淑芳在一旁本是默不出声的,这会却也出言而问。贺宝珍冲着她摇摇头:“人现在是不吐了,但却昏着呢,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说着叹了口气:“哎,皇上太后都在里面,都在为她担心呢!”
此时宫门处,忽然熙攘起来,片刻竟是挺着大肚子的皇后扶着两个丫头慢慢的走了近来。
她如今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肚子也撑的老大,走路已见笨重,锦衣瞧着她那硕大的肚子,微微的蹙了下眉。
众人上前行礼,拓跋端秀匆匆免了就要往殿里去,此时殿门一开。竟是太后走了出来:“哎哟,你怎么来了,身子沉不方便你就在殿里待着嘛,事有我呢!”
“母后,玉昭容出了事,儿臣如何能不来呢?到底她人怎么了?我怎么听下人说,她又吐又闹,如今都昏迷不醒了?”
太后的脸色一沉,开了口:“哪个多嘴的丫头报了你!也不知道忌讳!”
皇后身边的铃兰当下就是一跪:“请太后恕罪!”
“母后!”拓跋端秀拉了太后的衣袖一摇:“母后啊,儿臣怎么也是一国之母,这宫里闹的沸沸扬扬,我总不能真的不闻不问吧?您也别怪铃兰,是我让她来打听的…”
太后似是嗔怪的白了一眼皇后:“你呀,我还不是怕你操心累着动了胎气!”说着她将皇后的手一拉一拍:“玉昭容这会是昏厥的,太医们正忙着诊治,皇上也在里面看着呢,这里有哀家在,你就不操心了,现在你要仔细着你的身子!铃兰!扶你家主子回去歇着,有什么差错,哀家就算在你头上!”
铃兰不敢多话。应声的要扶着皇后离去,拓跋端秀却是一脸的操心,只扯着太后的手:“可是母后,玉昭容不会有什么事吧?她到底是怎么了啊?”
“有没事的还不知道,不过是因着什么,总是会查个清楚的,你快回去吧!”说着太后的手一样,两个丫头也不能在由着自家主子随性,倒也就扶着皇后慢慢的出了殿。
太后见皇后出了宫门,眼扫了下院落里的人,当下便叫了身边的太监问话,看是谁还未到。再得知大大小小的都全了的时候,太后却开了口:“大家都知道玉昭容这边出了岔子,刚才待的久的,也大概是知晓玉昭容出了那些情况,太医们现在在里面诊治,哀家已经问过,玉昭容她不是犯了什么病,而是,中了毒!”
话音至此,院内立刻哗然,大家禁不住的左右相视表达着惊讶!
太后此时的双眼迅速的在大家的脸上扫过,扫到锦衣时,就见她蹙着眉似想着什么,当下倒也没做声,收了眼,轻咳了一声后才说到:“这玉昭容好好的中了毒,宫里自然是要查的,现在太医们在治。而侍卫们已经到了你们各自的宫殿里去搜。倘若要是查到点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那咱们也只好一一询问了。
这话一出,刚才还一片惊恐叽叽喳喳的女人们,却都立刻收声闭嘴,各个低着脑袋份外的安静。
太后的眼微眯着再扫一次众人,她看到锦衣的时候,发现她依旧是那副蹙眉凝神的样子。
“我把话说在头前,谁手里有不干不净的东西,最好早早的自己来寻我说个清楚,回头待我查出来,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了,而且…你们谁要是有悔过之心,愿意自招,我也应一句,必不往死了追究!我在此处等着!”说完她转身冲身后的丫头交待了一句,立刻就有丫头搬出来一把大椅来给放置在了外面,更是贴心给放上来两个软靠。
太后扫了一眼众人,微微的闭上了眼等待,院内竟是静的只有风声。
此刻深秋之夜,风凉入骨,太后如此坐镇,叫人心中都暗有惶恐,这风再这么一刮。许多人都不自觉的打起抖来。
静谧之中,时间在流失,当一队队甲胄侍卫涌进宫院的时候,这些女人的脸上都出现着各种神情,而这个时候,太后却是一睁眼都悉数的将这些面孔神色扫进眼中。
一队队的侍卫带人回来,一队队的侍卫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特意搬出来的大桌上,每一个统领小声的回禀,都令院里的女人们紧张不安。
锦衣依旧在廊柱前,她手里的帕子依旧掩着口鼻,但却与这次女子不同的时。十分镇定自若的蹙眉思考,好似周边的事与她没有丝毫的影响。
太后示意最后一位统领下去后,便起身围着那张放满了各色东西的大桌转了起来,转了足足一圈后,她说了一句话:“把司药史的账册拿来,咱们就今日里一一的过!”
应声的太监飞跑了出去,当下就有一位贵人晕倒在了地上。
太后瞧了一眼,从桌上拿起一个瓶子:“看来有人认了一个!带下去!”立刻侍卫上前拖着那贵人出院,就连她身边的宫女也是给拖拽了出去。
“有了开始就是好的!哀家素来心软,这样吧,我再给一次机会!现在认,还不晚!”太后的话音一落,当下又一位贵人噗通跪了地,急速跪行:“太后恕罪,贱妾并非要私藏砒霜,实在是夏日里被蚊虫咬伤发了疖子,才淘换了那一点砒霜用来…”
“嘘,哀家没让你解释,只是该谁的谁领了去,一会细细的罗列了就是,对上了不予计较,对不上,哼。那就准备着按宫规处置吧!”说着她一转身对不远处的曹夫人说到:“曹家妹子,你来一一看下吧,哀家还挂心玉昭容,就不再这里看这些嘴脸了!”说罢便是转身入了殿。
曹夫人立刻一脸阴笑的说到:“各位主子们,大家还是自己来领吧!”
…
太后入了殿,一脸恼色的坐在了一旁,顺帝本是忧心着玉昭容这边,眼见太后如此便到了她跟前:“母后…”
太后拍了拍扶上自己肩头的手,苦笑着说道:“旧朝混乱,宫闱内早已乌烟瘴气,娘一直都知道,所以新朝伊始,便希望清理出一个干净的宫阙,可是,该去劣扶兴的新朝气象却无。竟是这般污淖之地!惜玉的事虽是来的突然,但哀家借着机会这么一查,却查的无比痛心!皇上,娘知道你心善心慈,有仁君风范,但仁者行天下并不是丑恶皆容啊!难道你要把你爹为你打拼下的这份江山变的亦如当年那般恶疮满身吗?”
太后的话语声音不大,却满含沉重,顺帝听到心里涌着一丝愧疚:“母后教训的是,儿子太过于墨守了…”
“皇上,你要知道你有治国只能,你更是仁君之才,只是你需要学会的是,该对才者仁,对寿者仁,对能者仁,而不是不伦庸俗皆仁!”太后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顺帝,她包含深意与期待的眼神令顺帝挺直了腰身:“母后,儿子知道了,儿子一定会做的更好!”
太后点点头,再拍拍顺帝的手便问到:“如何,太医们可得出结论?她到底中了什么毒?”
顺帝的唇一抿:“惜玉呕吐昏厥,很多症状都有此,太医们一时还不能定论…”他正说着,忽然床帐内传来几声咳嗽,紧跟着似是呕吐之声,当下太后与他对视一眼,知道洛惜玉是醒了,可两人还未走过去,却听到了洛惜玉大叫之声:“我的手,我的手,还有我的腿,腿,天啊,天啊!我的手和腿,我,我怎么动不了了?”
此言一出,太后的脸色瞬间难看,而此时顺帝更是匆匆入了屏风之后。
“怎么会这样?”在他动了洛惜玉的手脚,发现她自己毫无感觉到时候,他惊恐的盯着身边的太医问,而此时站在角上的钟太医却向太后处扫了一眼。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一朝惊变(三)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一朝惊变(三)
只是一眼,太后的眉便挑起。当下几步走到了屏风后,正好看见顺帝掐捏着玉昭容的胳膊,可她此刻并无吃痛反应,只是一脸惊恐的摇着脑袋:“不,不,我这么没有感觉,我的胳膊这是怎么了?”
太后一把扯了身前的顺帝,更是将边上的几个太医给推开,当下将手伸进了玉昭容的被子里,对着她的腿就是狠狠一掐,可洛惜玉的眉都没动一下。
耳边是洛惜玉大呼小叫的声音,她却是有些愣:这么会呢?这可是…
“这究竟怎么回事?难道就没人能告诉朕吗?”顺帝有些怒了,洛惜颜的死,令他觉得有些愧对洛家,他是打算把对惜颜的歉意转到惜玉身上的,只是他还未对她好,这么她竟中毒,还成了这般手脚无觉?
身为太医院首的徐太医回头看了身边的几位太医一眼,尤其是钟太医,明显的对视了一下,此时太后出了声:“别有什么顾虑。说!”
“是!”徐太医立刻欠身说到:“从玉昭容中毒后的种种迹象来看,我们一致觉得应是中了乌头之毒。”
“乌头?”顺帝不解的瞧着徐太医,徐太医便给他解释:“皇上,咱们平时止痛,回阳,暖宫里都有一味药,乃是附子,这东西便是乌头之出,只是,咱们用是都是或煎制或加盐等炒制了的,那是去了毒的,但这东西倘若未曾去毒被人食下,轻则脸白沁汗,呕吐不止,重则眩晕,四肢麻木,再重那就是要赔上命了…”
“什么?还有这东西?”顺帝闻言大惊:“可是她怎么会中了这毒呢?”
众位太医此时你看我,我看你都下意识的躬身不语,那徐太医也是撇了嘴不出声,一脸的谨慎。顺帝见他们不语,心中恼怒,而玉昭容却闻言之后似傻了一样的发呆。而此时太后转眼看着她,无奈的轻言:“因何中毒那就要问玉昭容她自己,可是食过了什么东西!”
洛惜玉这会脑子早已在转,听得太后这么说,便是摇头:“我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啊,都和以往一样。膳食都是从食坊取回来的,并无改变啊…”
太后沉着脸的起身到了殿口,一推门说到:“今日里凡是伺候过玉昭容的丫头,都给我进来!”说罢自己去了正殿一坐。
殿外曹夫人正得意的将嫔妃们拿捏,即便是殿内传来玉昭容的大叫,她也丝毫不理会,只一门心思的问询那些人如何搞到这些东西,如今太后出来这么一吼,缩在角落里的丫头们全都急急忙忙进了去,她这才回头看着那殿门冷笑了一下。
贺宝珍一脸的忧色,散发而披的她,在衣袖里将手攥的发紧,甚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怎么还在叫唤呢?她可一定要死啊!
…
殿内的丫头们个个趴在地上,浑身打抖,太后此刻就在她们的脑袋前踱步:“都挨个的给哀家说清楚,今天从早到晚你们的主子都吃了什么碰了什么,还有,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哪些是和往常不一样的,都给我细细地说清楚。若是有什么你们藏着掖着的让我知道,一定乱棍打死!”
太后的话阴冷无比,听的丫头们一个个急的开口,太后不加拦挡,就在一片近似于抢答里听着她要的答案。
顺帝在屏风内使劲的拧着眉,洛惜玉此刻脸上的泪,眼里的木色,都叫他又懊恼又生气:这么会有这样的事?好好地,这么会中毒?难道这宫里就寻不出一个干净的地儿?
他心中恼恨着,却突兀的再脑袋里显出了锦衣那张甜美而干净的笑脸来,他的心里一暖,他觉得这里还有一方净土…
丫头的答话在殿内清楚的回响,太医们也在听着,但徐太医和钟太医虽是低着头,却也彼此在悄悄的交换着眼神。
“照你们这么说,今日里来过这里的,有皇后,有珍昭媛,一个是早上,一个是下午对不?”太后听了一起,见丫头没好似没什么补充的了,便开始重复:“今天一天,玉昭容吃的东西都和以往毫无变化,饭食皆是出自御膳房?”
丫头们个个点头,都没什么补充的意思。
“孙常,去御膳房,把今日里给玉昭容做过饭食的都带来,还有,叫人查验御膳房!”太后吩咐着孙常去办。自己又回到了屏风后:“惜玉,皇后早上来找你做什么?”
“回太后的话,她是来看看我的,说了宫里今日晋升的事,叫我自解了封足出来和姐妹们一起常走动。”洛惜玉小声的说着,眼里的泪一直在流。
“恩,秀儿还是不听话,叫她多顾自己的身子,她还是操心这些!”太后说着看了顺帝一眼:“皇上倒真有福!”说罢又问洛惜玉:“那下午珍昭媛来呢?”
“她是带了一尊送子观音来给我,说是今日里丁修容送给她的,而她因着那是锦贵人殿里的东西,不好收着又来送我,我见这东西贵重,又不想夺人之物,便拒收…”
“你的丫头说,珍昭媛离开时,似乎不悦,难道就因为你没收?可是你们吵了嘴?”太后忽然开始说的慢条斯理起来,似乎玉昭容并未中毒,她毫不担心似的。
“倒也不是吵嘴,只是听闻那菩萨像是锦贵人的,便觉得丁修容得的蹊跷,后来知道是丁修容嫌弃锦贵人今日未送礼物给她。自己去人家殿里要的,便觉得有些气恼,宝珍未进宫前就与惜玉算是姐妹,经常一起耍的,如今惜玉知道她当时也在场,竟未拦着,不由的说了她几句不懂事,与人为恶抢别人东西的话,说的重了,倒把她给气走了。”
太后听着点点头,一时无话。可顺帝却听的更加恼怒起来:“竟有这事?”
太后立刻抬眼扫向顺帝:“皇上勿恼!与惜玉中毒相比,这都是小事,眼下还是赶紧为她去毒为重!”说着她看向徐太医:“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解毒的解毒,验毒的验毒!徐太医,你是院首,玉昭容的解毒就交给你!钟太医,你是老太医了,验毒的事就交给你!”说着她起身往屏风外走,钟太医忙应着跟了出去。
此时那些宫女都还趴在地上,当下太后就撵了她们出去,待人一出去,她看了一眼屏风处,便压低声音问到:“玉昭容的毒有多深?”
钟太医忙也小声做答:“毒量说深不深,说浅不浅,臣…”他又看了看屏风处才说到:“臣先前看了那药碗,因着药汁已经不剩,渣滓里瞧不出个什么,又遣了人回去查药渣,也没多出什么,臣现在也有不解…”
钟太医的话还没说完,顺帝已经走了出来,他径直的走到太后与钟太医的面前,压低声音而问:“惜玉到底有没危险,她会这样多久?”
钟太医叹了一口气:“这毒已入身,若是解的好,体内无残留,也就是五六天的事,若是中毒太深,一生如此也是可能…”
顺帝听见钟太医这么说,当下手攥在拳头在空中捏了捏:“你们刚才说的药是怎么回事?”
钟太医一愣看向了太后,顺帝却是一把扯了他的衣领:“朕在问你,你瞧母后作甚?”
太后出手按在了顺帝的手上,然后轻轻的一拍,说到:“跟我来!”说着往隔间去,顺帝便瞪了一眼钟太医而去,钟太医深吐一口气。擦擦汗也跟了过去。
“钟太医,你不用瞒着皇上了,这事也该和他说说了!”太后说着一脸漠色的坐在椅子上,钟太医这才说到:“皇上,当初洛贵妃一直无出,太后担心她的身子,便叫老夫给瞧了瞧,贵妃乃是宫寒的身子,这边出了药方给暖着。许是贵妃这事没瞒着昭容,昭容怕自己也是宫寒就叫老夫给瞧了瞧,不幸的是,昭容也是寒宫,臣只有出方子给调一二,故而每日里都有送药。”
“有这事?这么没人说给朕知?”
“皇上,是我叫别提的。洛家两位女儿都嫁于了皇上,姐姐宫寒无处,已经使的她要难以抬头,如今人去了,哀家的心都在痛,这洛家二女,又是如此,哀家便叫钟太医瞒了,是不想皇上您知道了,对她失了心。毕竟这宫是暖的过来的,就是费些时间,她姐姐当年都能怀上,她迟早也是能的,故而…”
“原是如此,那今日里这么又说起那药?”
“皇上,适才你应该有听到,丫头们说下午她照例用了盘点心,其实装那点心的食盒里还有个药碗,正是她暖宫的药,先前太医们说过,附子正是暖宫药里的一味,哀家有些担心,便问了钟太医,但钟太医说,药汁已用尽,难以查验,但药渣里却是对的方子,并无差错…”太后说到此时,忽然一抬眉:“等等,钟太医,现在宫里都有谁还在用着暖宫的方子?”
“除了昭容,还有珍昭媛和芳修容。”钟太医的话才说完,太后便哼了一声:“下午珍昭媛来过?刚才说的是几时?”
“酉时!”顺帝早听的清楚,当下补充了一句,说完便看向太后:“难道有问题?”
太后看向钟太医:“她们取药是几时?”
“正是酉时!”
--晚上再加更好了…嘿嘿-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一朝惊变(四)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一朝惊变(四)
这话一出,几乎答案是呼之欲出了。顺帝当下眼都瞪的溜圆,两步就往殿外冲。太后紧着慢着在后边撵,但她中规中矩的夫人,如果追的上向风一样跑出的帝王,她连皇上的衣袖都没挨到。
殿门被一脚踢开,顺帝盛怒的站在殿门前:“贺宝珍,你给朕过来!”
顺帝的一声吼,惊的殿前再一次的查验记录停下,所有的人都在给皇上下跪行礼。
贺宝珍此刻心里本就有些虚的,毕竟先前她是伺候皇上侍寝的时候听见玉昭容出的时,便陪着一起来到,见到洛惜玉昏厥,她便期望着她不在醒来,后听到洛惜玉的哭喊在殿内,她曾不安的看向过曹夫人,可曹夫人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使她哄骗着自己相信不会有事。可现在顺帝突然这么出来一喊,她的魂都几乎要吓飞了,当下就是一顿,继而踉跄的往殿前去。
曹夫人因着皇上出来,是顺势跪在阶梯上的。如今听见皇上这么一吼,当下以自己挡道为由,起身让到一边跪下,但一起一跪的移动中却是冲着贺宝珍比一个手势:轻轻的摆了下手。
这摆手的动作直入贺宝珍的眼,她慌乱的心立刻一顿,脑海里恐惧的热气却是立刻消散。
她已经脸上有惊色有慌色,但人却已经不再被恐惧包围,而是跪在殿下,一脸诧异的说到:“臣妾在此…”
话音未落,顺帝的一脚就踢到了贺宝珍的肩头,当下她一个不稳就滚了下去,而此时太后与钟太医也追出了殿门。
“皇上!”太后眼见贺宝珍滚下去,急急地说到:“皇上不可鲁莽,此事还未查定!”
“查定?还等什么查定?不是她下的毒又能是谁?”顺帝气恼的当下冲下楼梯照着贺宝珍的腰上又来了一脚:“恶毒的妇人!如此残害别人,朕,朕岂能容你!来人…”
“皇上!”贺宝珍此时翻身一把抱住了顺帝的腿:“皇上,您说臣妾恶毒,臣妾不服!到底臣妾做了什么,让皇上如此震怒?”
此时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锦衣却是赶紧起身,急急的冲进人群,冲到殿前:“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因何要说珍昭媛她,她恶毒?”
“做什么?这等恶毒的女人,朕岂能容她!锦衣你不知,她因知道惜玉何时饮药,便前来放毒,而且还这么卑鄙的放那附子粉,想叫太医们验不出!”顺帝才说着。贺宝珍却是抬了头:“皇上说的什么药?”
“什么药?还不是你和她喝的那暖宫的药!她酉时进药,你酉时来,这宫里还有谁在喝那药?”顺帝气哄哄的说完,却忽然想起钟太医先前还说了有芳修容,当下忍不住的撇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丁淑芳正一脸煞白。
“皇上,臣妾宫寒喝暖宫之药有何错?您,您怎么能因为这个就说是奴婢加害?再说,什么酉时,我酉时里可是去给玉昭容送的东西,我何有害她之举?”
“哼,送个别人处抢来的东西,你就以为自己有理了?不是你又能是谁给她下毒?”顺帝气恼的又要飞脚,而此时锦衣却是出口相拦:“皇上!凡是都有个证据,若是当真是珍昭媛下毒,那她被皇上处罚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臣妾听珍昭媛说的也有理,只怕另有蹊跷,皇上还是细细地查验,免得是一场误会…”
“锦衣,你不懂!”顺帝说着大声吼道:“来人,把这毒妇给朕拿下。押送大牢!”顺帝的话音才落,就有侍卫飞至殿前欲要拿人,而此时却是一声“慢着”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