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明夏阁里住着,那叫红袖的宫女你熟悉吗?”
“不怎么熟,但也听她讲过宫里的事。”
“她讲宫里的事?”
“对啊,她进的到内宫,听说是个宫奴子,不过人家会一手的拿捏本事,听说是专门给太后娘娘捏脚的。”
“哦?那奇了,专给太后捏脚的,那可算是太后身边常用的人,该是住在太后宫院里的才对,怎么会住在明夏阁里呢?”
“这我不知道。”落云摇摇头,眼盯着那几位美人的彩锦消失在繁花里,眼里透漏着一丝向往,锦衣眼尖看的真切,她贴在落云的耳边轻轻说到:“你想不想有一天也这般当个主子?”
落云闻言迅速的转头看了锦衣一眼,伸手捂了锦衣的嘴说到:“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一个穷丫头这辈子也不能…”
“什么叫不能,只要你想,我就能帮你去做个主子!”
一时间的呼吸两人似乎都顿住了,落云的眼里是不能相信,而锦衣的眼里却带着一丝不屑。
终于落云松了手低了头的说到:“我不知道别的女人怎么想,大约想我这样吃了苦有了机会进宫的,都会希望一跃枝头去当凤凰,看到她那般美丽那般逍遥,我也眼红,但是我真的没想过去做皇帝的女人,我自己什么本事我清楚,规矩不知道,勾心斗角的事更不会,如果真的想问我如何。我只希望将来出宫回去能风风光光的嫁人,别人不敢瞧我不起,别人再不能把我当个丫头那般随意欺负!”
“做主子不就可以?”锦衣依旧轻声说着,可落云却笑着冲锦衣摇摇头:“我来的路上曾幻想过,可是一路上我看到的是人心的冷漠,到了宫里我才明白这地方华美非常却没什么感情,我的家虽然穷,可爹娘有口饭给我吃就绝不会饿我,我想过了。待够十年就出去。反正是个宫女,别人也不敢瞧不起我!”
“所以你要平安的在宫里十年?”
“恩,难道你不想?”
“我不想,我进来了就不想出去!”锦衣认真的看着落云说到:“落云,你我相遇是缘分,如果十年里我有所图,你能做我可以信任的人吗?”
第一卷 锦衣夜行无人知,绝代风华有自恃。 第三十七章 金兰姐妹
落云瞧着锦衣,她的呼吸有些停滞,但很快她笑了:“我就知道,你有水兰那样的心…”
“有那样心的人很多,如同你这般丫头的人里也大都存着这样的心,不过我不同,我也想做皇帝的女人,可是我不会只做一个才人美人的这辈子就无所求了,我不但要做他的女人,我还要进到内宫去,你明白吗?”锦衣瞧着落云,眼里闪动着她的希冀。
“这宫里,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你不会做活路,我帮你,我不懂宫里规矩你提醒我,这不就是我们的相扶相依吗?你问我,我能不能做你可以信任的人,其实答案你心里清楚,你若觉得我可以相信你就把我当你的妹妹,我会将你当做姐姐,若我太笨,怕坏了你的事,你就当我是个相熟的人,平日里聊聊,打发日子的无聊也是好的。至于明白不明白,一点都不重要!”
落云的话朴实无华,没有许愿的词藻,没有奉承的阿谀,她的简单与质朴让锦衣心中大石已落,她的聪慧灵悟让锦衣也心存希望,毕竟这宫里想要活的滋润,只听话还不足够,那份用以存活的机灵与一点就通的悟性,靠的便是天生!
两人话已到此,不用多说,当下锦衣拉着落云就跪在了佛祖的面前,口中声声:“我苏锦衣今日与周落云结为异姓姐妹,金兰之情留于心!”
“我周落云今日与锦衣姐结拜为姐妹,从此用心相扶!”落云认真的十指相合。
“从此我与妹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锦衣一脸真诚的看着佛祖。
“从此我与姐姐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死!”落云一脸激动的许着愿望!
叩拜,上香,相牵,落云的脸上笑颜如花,她为自己能寻个姐姐而开心。锦衣也很开心,她终于在试探了落云无上之心后,将她做了自己的心腹。她拉着落云的手,认真的许诺到:“前路如何我不知道,但我为了所想自然努力,总有坎坷我也如履平地,好妹妹,今日有你,我便更有心有力,他日,若我真为内宫高位,我不但让你锦衣还乡,我更给你希冀的一切,不让人轻视你,个个都要仰视你!”
落云听着锦衣的话,心里也翻腾起一股子希冀的热浪,不过她很快也只是笑笑,因为她清楚自己只是个外围丫头,即便锦衣真能给自己这番荣耀,而十年却是太短的时间,毕竟她身为一个平民百姓家的丫头还是听说过一个豪门大户的女人从秀女而进能做到妃子一步怎么也是要十几年的时间,而这还是顺利的,还是要讲机会与运气的。当然她也不是不去希望,毕竟前朝里那位懿贵妃不过三年光阴就从一个秀女变成了贵妃,成为全民皆咋舌的美人传奇而在坊间乡下里流传!而眼前的锦衣不但有着美艳的容颜,更有一种叫人不容置疑的气势,在当初上京送秀的队伍里,落云就早已被她的华彩所折服,今日这般贴心相伴,虽是运气,但在她落云心里却是两人的缘分!
两人拜了姐妹,都是满脸的喜庆,正在欢喜间,落云的肚子咕噜了一声念了饿经,她便红着脸跑出去拎食盒了。锦衣瞧着落云消失于花丛的背影,脸上的喜庆之色渐收:你能有一份自知之明那就最好,若我们真的相扶相依,与你我,都如今日所愿!
锦衣心中轻念着回头看了一眼那烟香相裹的佛身,脸上显出一抹嗤笑:“佛爷,你也就能用来哄她们相信吧?”她口中轻说着伸手将袖袋里的佛经拿了出来,翻了两页便丢在了佛像前的供桌上…
竹木清脆,梆梆作响的木鱼声敲的大殿内回荡着一抹静寂。
丫鬟素服罗列两侧,远远的帐幔外有三两个丫头捧着食盒进来,将一应的冷肉贡品递送到小小的佛龛前。木鱼声终于顿了,保养极好的柔荑依旧泛着光彩,将手里的木锤轻放,而后佛串绕挂于腕,双手相合,便是朱唇微动。
两侧的丫头早已等候多时,此时急忙送上净帕供她净手之后,便有个俊俏的丫头欲上来搀扶,可那纤手一抬她却不悦地说到:“哀家在宫里还不至于要你们扶着!”话语悠然中盛气乍现,一屋子的静寂倒是立刻只剩烟缕。
那俊俏的丫头微抽了嘴角说到:“太后…”
“嗯?”凤眼一翻,那保养如珠面的脸上漾着一丝微冷。
“哦,夫人。”俊俏的丫头急忙改口,她是知道自己的主子更加喜欢被人称作夫人,当她的宫里没外人的时候,她喜欢的就是穿上过往的褂裙,梳着过往的落雁髻,自己独坐窗台而操琴明心。
“柳儿说吧,什么事?”她自己捏着帕子往殿角的花丛里去,她习惯饭后上香完毕,于这里修剪下花草打发下时间。
“夫人,淑妃娘娘在外面候着呢!”俊俏的丫头小心的答话,脑袋低垂着。
“这个时候?”她似乎有些意外,略略有些纳闷的自言道:“每日里的问安她又没少了,今早不也来了的,怎么这个时候又过来了?”
“夫人,奴婢瞧着淑妃娘娘的眼有些发红,许是有什么事不顺心了吧?”柳儿微微偷眼瞧着太后小声的搭话。
“不顺心?她能有什么不顺心,淑妃当了,皇上给的专宠也有了,如今不顺心的该是惜颜,来向我哭诉也该是贵妃论不到她!”太后口里说着摆了手:“喊她进来吧。”
“是,不知夫人的意思是在偏殿见呢,还是…”
“就这吧!”太后说着拿了剪子望着眼前的枝,一副不当事的样子,那柳儿丫头立刻出殿去迎。此时太后身边的一位夫人打扮的中年妇人捧了一张红布蒙的托盘在跟前似要接那剪下的枝桠。太后眼看着盆景里的新绿口中轻声说着:“老二,你说这秀丫头老往我这跑是个什么意思?”
那妇人陪着笑轻声答话:“夫人,表小姐若按家里的规矩喊您一声姨妈,便是一份亲,她如今到了宫里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和您亲近着…”
“她不熟?难道我就熟了?这皇宫里我也不过比她早进了两个月,若是在我这里找熟,那是笑话,你倒不如实打实的说,她这次又捣鼓什么呢?”
那妇人尴尬一笑后说到:“夫人,表小姐自幼聪慧,昔日您看中她也是图的她知分寸有谋略能堪重任,如今人都到了宫里已经是您的儿媳妇了,她来走走也该是图和您这个婆婆亲近不是…”
“得了吧,我看啊,她是又想让我给顺儿施压!”太后说着一把丢了剪刀到那托盘里看到外面已经走过来的红影便说到:“你到屏风后听着吧!”
第一卷 锦衣夜行无人知,绝代风华有自恃。 第三十八章 前途满钉(一)
那被太后称作老二的妇人叫做赫连英,她姓的是赫连,也算异性族人,本是当年侯爵纳入门的二夫人,可是她家和拓跋家不同,不是什么高门,不过是个迁徙进来的胡人之后,家里做牛马生意赚了些银两,过上了天朝的好日子就像扎根到此,可捐了多少银子也不过被地方拿来当做救急的护身符而已,算不上体面,后来因为侯爵有心想反,需要本钱,便借故闹了一通事,弄的她先有身子才进的门,人把份都丢了干净,正夫人跟前也失了脸,所以她虽也算是大家出的千金,可到底是妾的地位,又是先跌份了的,自然拿不起架子。
再加上正妻是拓跋氏这样的高门大士,她便只有低头伺候,如果她顺利的为侯爵家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倒也是多少能抬头的,只可惜她福薄,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娃不说,还两岁不到就夭折了,打那以后看着身子骨是旺生的相,可偏偏没了出,她也只能低头把正夫人哄住,谁让整个王家就这么一位儿孙辈?
而且王家还偏偏是和拓跋氏联姻,照着士门之规,连这唯一的儿子都姓的是拓跋,可怜王老侯爵殚精竭虑的为儿子打拼下江山,可这江山却姓拓跋不姓王,她一个二夫人又这么能不弄的跟正夫人的随身丫头似的,即便在外面称之为太妃,可到底还是每日里伺候在前,完完全全的看夫人的脸色过活了。
如今夫人发话叫她屏风后待着,她自然是乖乖的退入其后,才在屏风后吐出一口气,就听见门一推的,有人进来便接着屏风中的隙缝往外看。
端秀郡主穿着那一身红底金围的耀眼衣服,光彩夺目的进了殿,瞧见太后一身在家一般的打扮,忙是在殿口站住,两下解了腰上的金色扎玉腰带丢给身边的柳儿,一脱衣裳,里面倒是一身清爽朴素的淡青裙裾,整个人的奢华之感顿时消失,只是头上扎带着的五彩珠冠多少有些不大和衬。
“端秀见过太后娘娘。”淑妃两步上前,蹲膝行礼,台上靠坐着的太后微微睁眼一笑:“行了,这里没外人,该怎么就怎么着。”
淑妃嫣然一笑:“姨妈!”人便随着声凑了过去。
太后眼瞧着跟前妆华身素的淑妃,轻轻的勾了唇:“这么热的天你穿着两身不累啊!”
“姨妈又取笑秀儿了!”淑妃笑着凑在太后跟前轻撅着嘴说到:“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喜欢穿这些清爽的衣裳,那些衣服看着是艳,可艳的眨眼,要不是皇帝哥哥喜欢,我才不穿呢!”
“嗯,你又胡说,那是妃子的品级华服,别个羡慕的眼都直呢,你倒说的轻松!”太后似是嗔怪了一句,便打趣似地说到:“你这大好年华的,难不成要打扮的和我这个老人家一样?”
“姨妈,您怎的又说老?您问问您身边的下人,您何时老了?要是把您和姨二奶奶放一起,不都要说您看着才是年岁小的哪个?”端秀的话满是阿谀,听的太后微微一笑眼扫了下屏风便问到:“好了,这些哄人的话甭再说了,我知道你们的嘴巴都是抹了蜜的,你们几个为了迎合我,都想穿戴素些,可如今又是选秀那新鲜劲儿还没散的时候,穿戴的素了又恐被别个给压了不是?得了,这日子虽是四月天,可说热也就热起来了,以后还是穿一身吧,免得捂出病来,我才不计较你们穿的红,你们穿的越艳,你那皇帝哥哥越喜欢,我就越高兴!”太后说着抓了淑妃的手扫了下她的脸说到:“听柳儿说你眼都红肿起来了,说吧,又是怎么了?”
淑妃一脸不好意思的伸手捂了下脸,太后的脸上微微爬起一丝不悦,轻声说到:“别遮了,来寻我不就是有事嘛,你说吧,难道那洛家的敢直接下你的面子欺负你不成?”
淑妃略有些尴尬的一笑,而后垂着头说到:“姨妈,贵妃是贤惠人,识得大体的,怎么会下我的面子呢,我自打入宫起人家处处体贴入微,处处照顾有佳的,怎么会欺负我?就算她不痛快我,可怎么也知道今后秀儿会在什么位置上,怎能不计后果的于秀儿拉脸呢?”
太后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淑妃一眼道:“你心里都清楚,那又置的什么气?你总不能让你皇帝哥哥直接把贵妃丢了不闻不问吧?”
“姨妈,我才没这混想呢!皇帝哥哥又不是我一人的夫君,而且人家宠爱贵妃也是应该的,毕竟人家比我早在皇帝哥哥跟前伺候不是?我是淑妃,以后也是要做皇后的,我怎么会不知分寸瞎去计较这些,若我如此想不开,哪里又对的起姨妈苦心教导了?”
太后笑着抬了下眉:“那你哭红眼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做做样子给某人看喽!”淑妃说着得意的一笑,双眼里哪里又什么委屈之色,倒满是狡黠。
太后歪着头说到:“好好,你给某人看吧,反正不是给我看,得了,说正事吧,大中午的多跑这一趟,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淑妃浅浅一笑,看了柳儿一眼,此刻殿里的下人早在淑妃进门的时候就退走,也就柳儿抱着淑妃的衣服陪在跟前,如今淑妃看她一眼,她懂的起,急忙抱着衣服默默的退了出去。
人一退走,门一掩上,淑妃立刻就冲着太后说到:“姨妈,皇帝哥哥最近到底做些什么?”
太后眨巴下眼睛摇着头:“秀丫头,你的意思,姨妈不懂。”
“姨妈!”淑妃说着伸手拉太后的衣袖:“如今选秀才过了近一个月,我知道宫里各处都在挖空心思的挣些名头,皇帝哥哥喜欢谁挑谁那也是随他喜兴,可怎么着也不能连外围的都弄到手里吧?”
“怎么不能?你当初不也在掖庭宫待过吗?这掖庭宫就修在外围的,难不成还要你皇帝哥哥把这宫院迁进来不成?”太后一脸不当事的样子,随口接话,听的淑妃抿了下嘴巴说到:“姨妈,您就别逗我了,您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又没说那些秀女,我说的是那些落选的!”
“人不都死了吗?你还操心什么啊?”太后说着眼一翻:“别和我说,这事背后不是你!”
第一卷 锦衣夜行无人知,绝代风华有自恃。 第三十九章 前途满钉(二)
淑妃低着头微微咬唇似的玩耍,却偷眼瞧着太后的神情,见她似乎并不生气,才小声说到:“我还不是为皇帝哥哥好,这宫里他看上谁,谁就能一步登天,可宫眷是皇家的体面,是皇帝哥哥另一张人前的脸,若是大家闺秀,三选四挑上来的,倒也和衬,我不说一个字,可一个外围丫头想着一朝风liu就像混出个名堂来,我怎么能容?若是今日里那女的,得个才人什么的,日后宫里的丫头个个都这么想,那以后不是翻了天?姨妈您也不希望皇帝哥哥心思不在朝堂上,终日里看这个莺歌燕舞的变着花样胡闹,丢了拓跋家的脸吧?”
“我就知道你不出声不是肚子里空,是懒的张口,你一动口动手那就是早备下的。”太后淡淡笑着伸手摸了摸腕上的佛珠问到:“人是什么时候团下的?”
淑妃眼一眨:“姨妈问的是安贵人?”
“不问她问谁?我给你嘱咐一声,那是我姐妹家的女儿叫你照看点,怎么就成了你手里刀了?”太后话语似是责怪,可音调倒更似询问。
“姨妈,您可是和我说过不止一次,这跟前的人个个都是手里刀,肉中刺的,如今秀儿才学着收了一个,这姨妈倒不高兴了?”
太后轻轻呵出一口气,将腕上的手串抹到手里,一边把玩一边说到:“昔日里你皇帝哥哥封你为郡主的时候,我把你叫到宫里和你说了什么?”
淑妃一见太后这般,有些随性之色立刻收敛,一脸认真的低头说到:“姨妈叫我收心忍性,喜怒不露于色。”
“还有呢?”
“通读女书女诫还有宫规…”
“还有呢?”太后的口气陡然变的有些凌然。
淑妃哆嗦一下说到:“叫我入宫之时及之后做到贤惠恭孝名满天下,叫我浅笑待人不分尊卑,叫我处处温婉得体华贵端庄,叫我…”
“我叫你少是非,多温婉,能收之心收,能纳之言纳,我叫你这么做,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太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之色。
“明白,姨妈是希望我顺顺当当的当上皇后…”
“我叫你别参合宫里的事,什么都交给贵妃去处置,不抢不争不闹,只用心思在你皇帝哥哥身上,早日怀上龙种,这些话,你听到心里去了吗?”太后说着手持珠串啪的一下打在桌面上,一脸冷色的说到:“你看看你这一个月里都做了什么?”
淑妃哆嗦了一下低着头。
“你来求我,要我想办法让那姓苏的丫头落选,我本不想应承你,毕竟那丫头生的漂亮,若是进宫得了宠,倒是可以做你的挡箭牌,免得洛家姐妹太在意你,可那丫头自己生了病,也是无缘,而你又自信,无她你能让我儿独喜欢你,我便顺了你的意思,免了补见,就是为了让整个后宫只你独艳,无人可压,你自信如此皇帝之心在你身,可是你当真做到了吗?一个月里,皇上召幸你不过三次!”
“姨妈,这个…我,我已经尽力,所有召幸的人里独我有三次…再说了,掖庭宫里那么多秀女,他,他总是要挑的,哪里就能被我占尽了…”淑妃似是很委屈。
“是,如今秀女众多,轮个数两个月都到不到你这里,但三次就足以令你邀功了吗?我儿本是常人,他不是自小在宫里长大的皇子能把女人当过眼云烟,你若是抓不住他的心,你以为只我一人的意思,你就真能顺顺当当的做皇后?洛家手里有兵权,我虽卸下不少,可如今才两个月,百废待兴,我总不能立刻收尽所有兵权在手!那洛惜颜与我儿已有几年夫妻之情,怎么也比你占便宜些,我叫你小心低调,切莫锋芒尽露为的就是要你在宫里处处表现你的贤惠与无暇,我儿随性,从不喜欢心机颇重的女人,我可不想你被他讨厌,你明白吗?”
“明,明白…”
“明白你还叫那安贵人去示威?还叫她把人弄死?”
“弄死不是我的意思,我只是用话讥讽安贵人而已。我想着她也就是出去寻那女的晦气,打骂一通的事,谁料到那女的想不开自己上吊了…”
“行了,别和我说什么你料不到,我和你说过,要嘛就不做,一旦要做,就处处都握在手里没什么出你的意料,你忘了?”太后说着挑了眉道:“今日的事我给你抹干净了,那安贵人你别再和她近乎,过些日子我找个机会在顺儿跟前夸夸她。把她捧上去点,让她借着点火和洛惜颜的妹子眉眼对付去,你从现在起,就给我装作聋子瞎子,听不见看不见,全心全意的把你皇帝哥哥给哄好,将来你一有了子嗣,我立刻捧你上去,谁也拦不住!”
“是。”淑妃应着低了头。
“哎,你呀,明明是个聪慧的丫头,偏就容不得那洛惜颜,她是比你早到他身边,可她有我压着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嗨,不说这些了,好了,说正经的,你专门来寻我一趟到底什么事?我想你不会只是来和我抱怨顺儿碰了那些宫女吧?”
淑妃的双肩微微下垂,缓了一口气的说到:“姨妈,蔡宝昨个晚上来我跟前了。”
“他?又是和你说皇上晚上幸了谁?”太后似笑非笑的说到:“这小崽子巴结正主倒是利索…”
“姨妈,他不是和我说的这个,他告诉我,皇上在外围转悠着玩的时候,遇到那姓苏的丫头,认她做了…妹子了!”淑妃说完偷眼瞧太后的神色。
太后的眼皮垂着眨巴了下,伸手把手里的珠串捏了捏说到:“那么你来找我是什么打算?难道你要我把那丫头直接赶出宫?”
淑妃咬了下唇说到:“皇上已经认了她为妹子,若这个时候把人撵出去,只怕皇上三问两查的就知道是蔡宝漏了气给我,若是那样,我只怕要讨皇上的嫌…”
“哼,你还算清楚。那你找我是什么打算?”太后睁大眼的看着淑妃。
淑妃深吸一口气地说到:“母后能不能找个机会,把她要到您身边?”
太后一顿笑了:“你想借我的手寻个错把人给撵出去?哈,你不是糊涂了吧,我难道会…”
“姨妈,我怎么会让您撵她呢?若是那样不是伤害您和皇帝哥哥的母子感情了吗?我的意思是,姨妈不是看好她可以做挡箭牌的吗?不如姨妈您把她招呼到身边做个丫头,我呢干脆往来您这边和她再亲近些,找些机会说让她和皇上见两次,偏皇上哥哥每次都有事耽搁了,然后这档子事让蔡宝嘴巴顺流出去给那贵妃听到不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