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干得还不错,但是你们最多再跑两公里,潜藏在内部的问题就会爆发,我真的很期待,你们这两位‘连长’会如何处理。”
李强的眼光相当毒辣,跑到第七公里时,全队已经有超过一半人体力严重透支,仅凭八名排长和十六名班长组成的支援队,当然无法带着这么多人一起前进。
萧云杰被迫停下脚步,有将近三分之二新兵要么一屁股坐到地上,要么弯着腰拼命喘气,剩下还能挺直身体的三分之一新兵,他们的军装也被彻底浸透,汗水顺着脸庞流下来,滴落在他们脚下这片如此厚重又如此贫瘠的土地上,发出一连串“噗噗”的轻响。
每一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燕破岳身上,谁都知道再这么坚持下去,所有人只会一起失败再一起挨罚。
“大家可以看看周围那些老兵的脸色,我可以确定,我们已经做得够多,够好了。”
听到燕破岳的提醒,这些新兵们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们周围的路上,已经出现了三三两两的老兵,这些老兵看着他们脸上都露出了震惊,显然在他们自己接受类似的训练时,成绩要远远没有现在的新兵们好。
这个发现,让仍然有力量站在原地的新兵们,不由自主昂起了头,就连那些喘得厉害的新兵们,也有一部分重新挺直了自己的腰。
“大家都在语文课本上,读过‘三人行’这篇故事吧,当时红军在二万五千里长征时走入草地,故事的主角是一个连指导员,他背着受伤的战友前行,在半路遇到了一个同样受伤无法行动的士兵,无论怎么看一个自己也受了伤的人,无法背着两个伤员前进,可是他做到了,他先背着一个伤员走到前面,体力不支的时候就把伤员放下,再走回去背另外一个,如此周而复始,最终他旧伤复发晕倒了,在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那两个伤员正在地上,拖着他向前爬。”
也许别人读这篇文章时,只会用漫不经心的态度扫上几眼,但是燕破岳的父亲,就是被部下用类似的方法抬下了火线,所以每每读到这篇文章,或者从脑海中重新回想起来时,一股炽热的气息就会在他的胸膛里涌动。
彼此扶持,永不放弃,也许这就是中国军队在半个世纪前,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军事奇迹,最终被称为世界最强的原因!
看着面前这些若有所思的战友,燕破岳沉声道:“我以连长的身份下令,不要管用了多少时间,一起跑完这该死的十五公里,一起通过终点,一个也不许少!”
燕破岳和萧云杰,用步行的速度带着全部新兵完成了十五公里越野训练。李强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这批新兵整整用了两小时三十七分钟,李强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燕破岳突然抛掉身上的背包,对着几十米外的一片草丛猛扑过去。
一道灰色的身影自草丛中跳出,那是一只高原兔,这种兔子最高能在海拔五千多米的高原上生存,它们这个群体繁殖能力并不强,能够生存的最大原因就是四肢有力,拥有远超同类的速度与敏捷。
这只高原兔有力的后肢在地上一蹬,整个身体就紧贴地面飞窜出一米多远,它的爪子下面长着长长的绒毛,让它在落地时悄无声息,几乎不需要任何缓冲,它的后肢再次在地面用力一蹬,旋即又像离弦之箭般向前窜出一米多远。
就是凭借这种速度,原始兔不知道甩掉了多少突如其来的危险,也就是因为对自己的速度拥有绝对自信,它才敢出现在军营几百米范围之内。
可是今天,它在飞窜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在越追越近,对方的速度竟然比它更快!
高原兔猛地停住脚步,它的后肢在地面上狠狠一蹬,猛地向右侧逃窜,这种瞬间转变奔逃方向的机动敏捷,足以让大自然中最出色的捕猎者措手不及,但就是在向右侧飞窜,四肢还没有重新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凭空而落,一把就抓住了它堪称要害的耳朵。
所有人都目光呆滞,看着燕破岳拎着一只足足有五六斤重,在他手中不断扭动身体拼力挣扎的肥大高原兔,兴高采烈地跑回来,张班长不停地揉着眼睛,一次次的反复确认后,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这小子真是一头禽兽!”
张班长在过度震惊之下,用的形容词含有太大歧义,但是四周的军官和老兵们,却心有同感地一起点头。
这小子可是背着几十公斤的负重,在两个多小时内跑前跑后,勉强将一批乌合之众捏在一起,带着他们完成了十五公里越野训练,从运动强度上来说,比让他自己背着相同负重在两小时内跑完十五公里要高得多。
他能一路坚持到底,这种体力已经只能用变态来形容,到了终点之后,他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就转身徒手去抓一只以速度和敏捷著称的高原兔,而且…丫的竟然真的抓住了!
请问这小子不是“禽兽”,谁是禽兽?!
“教官,”燕破岳跑过来,对着李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连带把兔子一起双手奉上,“这兔子够肥吧,您拿回去剁巴剁巴再撒点葱花,用砂锅小火炖几个小时,味道保证是一级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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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整死你们没商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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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强从中尉开始,就每年参与新兵训练工作,这么多年过来,新兵训练了一茬又一茬,其中也不止一次有新兵想要用送礼和他拉近关系,都被他无一例外地拒绝,但还真是头一次见新兵徒手抓兔子,并把兔子当成礼物送他,今天他还真是长知识,知道什么叫借花献佛了。
李强伸手接过兔子掂了掂,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是很肥。”
燕破岳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脸上那巴结的表情咋看咋假。
李强将野兔交给张班长:“把它拿给炊事班,让他们给新兵加个菜。”
张班长拎着兔子返回军营前,还不忘对着燕破岳竖起一根大拇指,燕破岳随之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
“燕破岳,你小子干得不错嘛。”
听到李强的夸讲,燕破岳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这都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好教官,再说了,我们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这苦练杀敌本领,为人民服务,也是应该的嘛。”
李强点了点头:“那就去吧。”
“呃,去哪儿啊?”
“如果是在战争状态,你身为一个连长,却无视上级命令,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带领部队赶到指定战场,按照军法处罚,那可是要枪毙滴。”
李强和颜悦色地帮助燕破岳重新背上三十四公斤重背包:“你应该庆幸现在是和平年代,你又只是一个代理连长,所以这死罪就免了,但活罪不好饶啊,否则的话我这个营指导员又如何服众?你就马马虎虎再跑个十五公里吧。”
燕破岳瞪大了眼睛,嘴里发出一声没有任何意义的轻叹“呃”,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着李强,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们这位营指导员,竟然是一个腹黑的主儿!
“看来你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看着燕破岳目瞪口呆的模样,李强真的是满意极了,他压低了声音,却故意让周围的军官和老兵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送礼就要有个送礼的样子,哪有像你刚才那样,大大咧咧冲上来直接把一切都摆到台面上的?记住,一会儿跑完这十五公里,再抓只兔子,趁着四下没人时悄悄塞给我,我会提前在房里准备好砂锅和小葱的。”
燕破岳瞪了好半晌眼睛,才终于反应过来,能在新兵营当营指导员坐镇全局的人物,有哪一个不是火眼金睛,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的厉害角色,他燕破岳虽然得到歪门斜道真传,还有一位魔法师师父在一边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但是和李强李教官李指导员这头老狐狸斗法,他明显还是嫩了太多太多。
“教官,我尸+从了,行不?”
李强脸上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他用力拍了一下燕破岳的肩膀:“大丈夫能屈能伸,不错,我真是越发地看好你了。二十公里,去吧,早点跑完早点回营,羊汤早就炖好了。还有,记住再抓只兔子,要比刚才那只更肥。”
燕破岳一脸吃瘪,他在李强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欲言又止,最后老老实实地背着背包开始二十公里越野跑征途。
李强的目光一转,落到了萧云杰的身上,萧云杰可是要比燕破岳上道得多,他二话不说就重新背起背包,追在燕破岳屁股后面跑了出去。
一直到夜幕降临,燕破岳和萧云杰两个人,依然在围着军营打转,体力透支之下,两个人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风风火火,慢慢并肩走着。
李强就站在军营门前,监督着这两名新兵,让他们不敢有半点偷懒。
当燕破岳和萧云杰终于走完剩下的路到达终点时,两个人一声不吭地直接躺倒在地上,看他们的样子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就连喘气的劲儿都快没有了。
李强看着这两个新兵,黑暗成功隐藏住他的脸,燕破岳和萧云杰又过于疲惫,他们都没有看到在李强脸上的表情,惊讶、欣赏、期待,甚至是淡淡的妒忌…各种情绪彼此混合形成了一个复杂到极点的表情。
但是李强只略一凝神,就将各种复杂的情绪一扫而空,脸色也恢复了平静,他走过去蹲在燕破岳和萧云杰中间,淡然道:“累吗?”
燕破岳和萧云杰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勉强动了下脑袋。
李强从口袋中摸出一包香烟,直接取出三支放在嘴里一起点燃,然后往燕破岳和萧云杰的嘴里一人塞了一支:“如果你们想听赞扬,那你们可竖起耳朵了,你们不错,真的很不错,我带了这么多年兵,还是头一次遇到让我感到震惊的新兵。尤其是你,燕破岳,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兵王之王的特质。如果你保持今天让我看到的自信,也许你会比我想象的走得更远。”
燕破岳和萧云杰都瞪大了眼睛望着李强,不知道这个今天一脸微笑把他们两兄弟收拾得像孙子似的营指导员,为什么突然这么…嗯,温柔?!
“知道我为什么要收拾你们吗?”李强索性坐在了两人中间,一边吸烟一边昂首看天,似乎在数着头顶究竟有多少星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比别人快一步是天才,比别人快两步就是疯子。这个道理在军营中同样适用,你们比身边的新兵强一些,会获得他们的尊敬,但是如果你们比他们强太多太多,强到了让他们就算再努力都无法触及的程度,却又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地位,他们就会下意识地孤立你们,而且在同时,你们的存在也会打击他们的训练热情,让他们产生就算再训练也没有什么意义的消极想法。”
李强说到这里微笑起来,“我必须要让新兵看到,原来你们也会累得像死狗似的,这样在他们的心中,你们才会由妖孽变回人类。”
燕破岳和萧云杰平躺在地上,现在地面还带着几丝阳光曝晒后的余温,背部有点暖洋洋的,他们吸着营指导员塞进嘴里的香烟,学着李强的样子,仰望着头顶那一片有着无数忽明忽暗星星的天空。
“就是在昨天,一个老战友转业了。”
也许是星空太过浩瀚,很容易让人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也许是身边的两个新兵表现得过于出类拔萃,让李强再也无法把他们当成新兵来看待,他竟然向这两个新兵讲起了心事,“他和我一起当兵,一起提干,一起驻守在这里,每年他媳妇都会过来探亲,其实我们都知道,他媳妇过来就是劝说他,要他离开这个鬼地方。没错,这真他妈的是一个鬼地方,气候恶劣,氧气都吸不饱,好不容易开出一块菜地,第二年就会变成沙漠,一年有六七个月大雪封山,每次他媳妇过来,老战友都会拿出木盆,亲手给她洗脚,第一年她感动得哭了,第二年,第三年,她就这么一年年的往返于军营与家庭之间,每次在军营招待所住上一个月,到了第七年的时候,她留下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对老战友下了最后通碟,如果他再不转业回去,他们就离婚。”
“就是在昨天,也就是第八年…”李强的声音突然中断了,他沉默了好久好久,直到嘴里咬着的香烟都烧到了尾部,他才低声道,“我的老战友,抱着那只洗脚盆离开了。”
燕破岳和萧云杰都沉默着,这个故事和电视剧中那些生死爱恋来说,真的是平淡无奇得近乎乏味,可是躺在这片属于中国的土地上,听着一名老兵用带着淡淡嘶哑的声音,讲起他们身边的故事,那种身临其境的震撼和感动,却是那样鲜明又是那样突然地从心底扬起。
“其实这也没什么的,自古以来都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每年都有新兵加入,每年又都有老兵离开,一代接着一代,不管过了多少年,中国军人一直驻守在这片土地上,没有后退一步,也绝不会后退一步。”
李强霍然转头,盯着燕破岳和萧云杰:“我们这些老兵迟早会退出,你们这些新兵到时时候就必须要迎刃而上,扛起保家卫国的责任。小子,你们要给我挺直了,别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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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整死你们没商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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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回到营房,在李强的指点下,他们两兄弟找到自己的宿舍,连灯都不能开,睁大眼睛好不容易摸索到两个空的床铺,连衣服都没有脱就躺在上面,陷入了呼呼大睡。
还没有睡上一个小时,一长两短三声哨响就从宿舍外面传来,刚才还陷入沉睡的班长和副班长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般猛地跳起,在他们的指挥下,新兵们手忙脚乱地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衣服,将军被打包背起,稀里哗啦地冲出了营房。
天知道一晚没睡的营指导员李强怎么这么神采奕奕,身上甚至还穿着一件负重沙背心,看着稀稀拉拉,用了整整十分钟才在他面前集结起来的新兵,李强一开口就是带领所有人立刻进行五公里越野。
刚刚睡了一个小时,身体的疲惫根本没有得到缓解,精神也随之处于低谷状态的燕破岳和萧云杰,看着跑在队伍右侧,喊着响亮口号的李强,齐齐在心里发出一声诅咒:“至于这么禽兽不?!”
跑完五公里,一群被折腾得欲仙欲死的新兵拖着疲倦的身体返回营房,还没有过三分钟,呼噜声就在营房里此起彼伏。但是还没睡多久,起床号就响了,在班长和班副的喝令声中,还没有适应身份转变的新兵们揉着睡眼爬了起来,迎接他们的又是一场晨跑。
每个人都在机械地整理内务,洗脸刷牙,燕破岳和萧云杰对视了一眼,彼此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两个相当明显的黑眼圈。
一个小时后…
“燕破岳,萧云杰!”
“到!”
“你们是怎么整的内务,就算是小学生叠的被子都比你们整齐一百倍!”
随着李强的怒吼声从宿舍里传出来,两床军被也被人抛出窗户:“到外面顶着被子站一小时,让大家都看清楚你们两位连长大人的英姿!”
“是!”
“是!”
在后面的一小时时间里,每一个从附近经过的人,都可以看到,燕破岳和萧云杰两个新兵头顶军被,像两只呆头鹅般站在那里的傻样,被经过的人指指点点,尤其是两个通讯营的女兵走过,一边看着他们两个一边捂着嘴,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更是让两个人脸皮胀得发紫。
“老燕,指导员这一套组合拳打得够狠啊,再这么折腾下去,用不了几天就得举手投降了。”萧云杰脑袋上顶着军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轻叹道,“人长得帅,就是麻烦多,作为一个自尊心旺盛的男人,我怎么才能让脸皮厚上那么一点点呢?”
燕破岳没好气地回答道:“放心,脸皮这玩意儿,就像是手上的老茧,磨着磨着也就厚了。不过你我两兄弟在整理内务方面,的确没有其他领域那么光彩照人,被指导员大人抓了把柄,挨收拾也是活该。”
萧云杰有些讶异:“老燕,我为什么觉得,你和指导员一家亲,我才是孤家寡人呢?”
“知道为什么我们两兄弟的内务最差不?”燕破岳冷哼起来,“在部队有句老话,叫作出外看动作,进门看内务。所谓的内务说白了就是叠被子,为了让被子叠得像豆腐块一样,每一个新兵进军营后,必做的一项工作就是‘磨被子’。”
萧云杰瞪大了眼睛:“磨被子?”
“拿个小板凳,像老太太做针线活似的,用板凳面在被子上慢慢辗磨,把被子里的棉絮一点点辗得平实紧密,薄得活像张毛毯,这样的水磨功夫,就叫作‘磨被子’。我敢用脑袋打赌,那些新兵昨天趁咱哥俩接受二次越野训练的时候,已经在班长的指导下,进行了至少三四个小时的‘磨被子’工作,要不然的话,你萧云杰的内务最差可以理解,我燕破岳怎么也会和你一起成了‘吊车尾’?”
萧云杰听到这样的话,那是相当地不爽:“把好端端的被子磨薄了,那保暖性能肯定受影响,盖在身上也不舒服,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这你就外行了吧?”
燕破岳翻着白眼道:“你自己想想看,在需要紧急集合,甚至会直接投入作战的时候,背在身上的军被,是磨好后又薄又硬,叠起来方方正正,背起来也特别省事的军被合适,还是鼓鼓囊囊揉成一堆,用背包怎么扎,看上去都像是一团棉球的军被背起来更好?如果遇到敌军突袭,大家都往地上一趴,你身上背一团棉球,不是在跳着喊着请敌人把子弹往你屁股上射?!”
萧云杰理解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有点道理,但是像老太太一样坐在那里,拿个小板凳,对着一张棉被在那里磨啊蹭啊的,岂不是浪费你我两兄弟的聪明才智,更在浪费我们无比宝贵的生命?”
燕破岳点头认可:“没错,但是内务问题不得到解决,我们天天顶着个军被站在外面当坏榜样,让整个军营的人看笑话,这也不是回事啊。”
说到这里,一辆侦察营的86式步兵战车从车库中驶出,看着这辆净重十二吨,战斗全重十三吨重的步兵战车带着隆隆声响驶出军营,燕破岳和萧云杰的眼睛齐齐一亮。
这东西…好啊!
当天中午,燕破岳和萧云杰得意扬扬地将自己的军被带回宿舍,宿舍里其他新兵还蹲在床前,手里拿着小板凳在那里死命辗磨,而燕破岳和萧云杰手中的军被,与其说是军被,更不如说是两张长成军被模样的毛毯。从“磨被子”后的绵密紧致薄而坚韧来看,就连班长和副班长这两位老兵的军被,都无法与之相对抗。
这两张军被引来整个宿舍新兵们的啧啧赞叹,如果不是被面崭新,还散发着新棉絮特有的清香,他们真的怀疑燕破岳和萧云杰,是从哪个宿舍里,偷了两床老兵的被子回来。
“燕破岳,萧云杰,你们两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李强愤怒到极点的吼声,突然在宿舍外响起:“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把军营后面那两扇还没有安装的铁门搬了出去?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把被子夹到铁门中间,哄骗侦察营的人用装甲车辗了两遍?!你们两个混蛋不是体力充沛嘛,那就给我搬着铁门,绕着军营走上三圈,让所有人看清楚,你们两个的丰功伟绩!”
部队在军营里用的铁门,肯定是用料考究坚固耐用,但是再坚固的铁门,被十几吨重的履带式装甲车来回辗了两遍,也彻底变形,再也不能使用。
就是在这一天下午,军营中的人们,看到了一幅奇观…两个新兵蛋子,合力搬着半扇七扭八拐的铁门,垂头丧气地绕着军营打转,好不容易走完三圈,两个人放下手中那半扇破门,又搬起了另外半扇,没有办法,谁叫他们两个力气不够,一次只能搬半扇呢?
前前后后六圈,足足用了五个小时,两个人累得双手十指都像是小儿麻痹发作般抖巴个不停,就算是这样,萧云杰看到一个女上尉和他们擦肩而过时,还是吹了一声口哨,对着燕破岳挤眉弄眼地道:“兄弟,看清楚没有,那个女军官长得真不赖,前突后翘屁股圆,嘿嘿。”
燕破岳没好气地一点头,随意回了一声:“嗯。”
李强突然神出鬼没般地出现在他们两个人面前,脸上挂着恶魔式的微笑:“看来你们两个的精神还不错嘛,竟然还知道对漂亮的女军官品头论足。”
天知道是他们体力过度支出,导致智力下降,还是李强出现得太过诡异,吓得他们小心肝都猛地乱跳,嘴里话就那么没经大脑地脱口而出。
燕破岳:“还好,还好。”
萧云杰:“好说,好说。”
话一出口,看着李强那诡异的表情,两兄弟就知道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男人对漂亮的女人品头论足,甚至是吹上一声口哨,引得美女回头似嗔似喜地抛上一句“讨厌”,这样的行为绝对不算过分,也并不算流氓。如果男生长得够帅,说不定真的能因此获得美女青睐,展开一段如火如荼的爱情故事。
但是别忘了,这里是军营,他们两兄弟刚刚因为“损坏公物”而受罚,他们又记吃不记打,转手就去对一个女军官品头论足,单凭这“蔑视上级”、“调戏女性”两项罪名,就足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