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是打算等拆迁赔偿吗?”顾暖眯着眼,一眼可以完全洞穿她心里的小九九,“首先,这块山地,村里虽然当年说是分给三姑家的,那也是所有人都不要的情况下,如果有利可图了,三姑认为村里的老人能都同意这些钱全给三姑家?”
邱三姑忘了这一点,现在听她一说,不由额头冒了层冷汗:别说她自己贪钱,说到钱,哪个不贪?为了钱,什么亲戚,什么邻居,都可以去见鬼!
要是村里人知道她因为这块山地发了财,到时候,肯定是说要重新分地。那还真不如没有拆迁。把五百万先收到自己囊中。
“你——说的没有错。这事儿,说什么,你得给我保密,回去也不能和你爸妈说,知道吗?”邱三姑脸色一变,谨慎地盯着顾暖。
顾暖点头:“三姑这点不用担心,收了三姑的顾问费,我怎么可能不做事呢?”
邱三姑因为她这话猛然想起,对了,要给她的顾问费,那是多少了。之前说的给她一万,她不要,非要成交价的百分之一。那么,五百万的百分之一,岂不是五万了?!
一万一下子飞到五万!
当时,邱三姑以为她顾暖傻的,不会算计,可是事实上,是顾暖早已算计到了一切,根本不稀罕她那点一万。
真是个可怕的女孩子!年纪轻轻,是个什么听不见的聋子,结果一颗心,比顾爸顾妈黑多了。邱三姑咬着牙齿想。
正所谓是这号人,只会计较眼前的小数,不会计算大数,忘了,如果没有支付给她顾暖五万,她能把地卖到五百万之多吗?
这个钱,是必须花出去的。因为专业的事情,必须请专业的人做。
顾暖既然都看穿了邱三姑心头的小九九,不忘给邱三姑头顶上再泼盆清醒的冷水,道:“三姑,之前我们说好了,顾问费是成交价的百分之一,所以,三姑到时候,记得把十万打到我银行本上。”
十万?邱三姑一震:“怎么是十万了?另外五百万不是投他们的项目?”
“那也是成交价里面的一部分。”
邱三姑哪里能算计得顾姑金融的算盘。再说,她顾暖收这个钱合情合理:“三姑只要再想想,三姑把那另外五百万拿了,放在银行里的话,肯定是坐等贬值。否则,三姑之前也不会想着买房子投资了。可是,现在房子都不好升值了。三姑能把钱投到哪?能赚钱的项目,利润高的项目,除非有内部人内部消息,否则你想凑一脚都不可能。这个人,我初步估算,不仅有钱的,而且是有投资头脑的,否则不会一眼看中三姑没人要的鬼屋。三姑把这个钱投进这个人的赚钱通道里,不是坐享其成吗?”
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邱三姑除了心服口服以外,已经想不出别的了。
当然,邱三姑不会知道,顾金融还留了一条后路。到时候,邱三姑在那里得到的分红,百分之一,都得交给她顾暖。这个顾暖抿着嘴角,肯定暂时不会告诉邱三姑的了。否则,邱三姑绝对要去撞墙了。
还是那句话,谁求谁,谁就得了定价的话语权。
【14】面熟
邱三姑和顾暖在县城的分岔口分道扬镳,一个人坐着车回自己家去了。回去前,倒也不忘和顾暖打招呼,说:“以后,三姑有什么事来找你,你不会说,帮了三姑这回以后不帮了吧?”
是怕她当甩手掌柜,要是对方出尔反尔再出怎么招,到嘴的几百万跑了怎么办?
顾暖说:“三姑放心,你这钱我收着,如果不办事,以后谁找我办事?”
邱三姑的嘴角抽了下:这孩子,厉害呗。接着悻悻然道:“这样吧,三姑如果收到那边要签合同的消息,会先给你打一半的钱。”
顾暖点头,目送她坐的出租车消失在路口,是往她老公的食品加工厂的方向去了。
现在,邱三姑心里踏实了,敢坐车了。
顾暖回自己家,坐的是公交车,一路有些颠簸周折,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家里,顾爸回到家,被顾妈拎起来教训。
“你倒好,坑女儿本事一大把。”
“你这个胡说什么?”顾爸扯着脖子,脸红脖子赤,尽力掩饰着羞愧,“终究是亲戚嘛。再说了,当年,顾暖出生的时候,她给你包的礼金,会少吗?”
“啊?”顾妈冷冷笑了一声,看着顾爸,“你这是现在好了伤疤立马忘了痛。她当年包多少钱,你好意思说。包了十块钱。十块钱!”
“那年头十块钱,最少是现在的一百块。”
“一百块?现在谁家生孩子只包一百块?你给你老友的儿媳妇生孩子,在我这里拿了三百吧,还说少呢!”
顾爸说不过顾妈,只得躲着,嘴里叨叨:“没办法,说都说了,能怎么办?再说,她能坑我们暖儿吗?”
顾妈这时候多了个心眼。说到邱三姑想坑他们的女儿,还得看他们女儿同意不同意呢。
走到家门口的楼道,顾暖一路爬着,一路接了个电话。
原来是苏逸夏打来的。
“顾暖,我坐火车呢。”
“去哪?”顾暖打着微信上面的字。
“到你家玩玩,可以不?”
顾暖想,自己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回家一趟交代吴子聪的事情,苏逸夏到她家做什么,受什么刺激了。
“关心关心你呗。”苏逸夏说。
顾暖那肯定是大方的:“你来,我妈给你做好吃的,地道的土鸡炖小蘑菇,怎么样?”
“耶!”苏逸夏打了个牛指。
回到家的时候,俨然顾爸和顾妈之间的战事暂时停了。顾爸在客厅里看电视,顾妈擦着餐桌,见到女儿回来,扔下抹布,对顾爸瞪一眼。顾爸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
顾暖装作没有看见顾爸的表情,对顾妈说:“妈,我有朋友说是到我们家做客,大概明天到。”
“大学里的朋友?”顾妈问。
“是,大学里的同学。”顾暖说,“叫做苏逸夏。她家在城里。”
说起来,苏逸夏还算是个城市里的小姐儿。家里父母在城里开公司的,有点儿小钱。
顾妈听起来怪了:“她到我们这里做什么?”
小姐下乡?
不过,别看顾暖是个聋子,据顾妈知道的,自己女儿带回家的朋友,却都不是一个样的。怎么说?顾暖的朋友圈子,穷的有,富的也有。只是顾暖的性子较淡,交往的朋友,大都是泛泛之交。
顾妈只知道,这都是因为女儿突然耳朵聋了的关系,要是以前,顾暖耳朵没有聋的时候,在学校,也被评过先进班干部。每想到这儿,顾妈心酸心疼。
当年,女儿上中学的时候,怎么突然给聋了耳朵,到现在,顾妈都想不明白。
因此,顾暖不是天生是聋子,也不是像很多人一样,小时候身体免疫力没健全的时候吃什么抗生素给吃聋了,纯粹是,长到十三四岁的时候,才不明不白的聋了的。正因为如此,顾暖和一般的聋子不一样,写字学习,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苏逸夏是明天下午到的火车,到顾家,要转乘到县城中心的汽车。大约是四五点抵达的样子。
顾暖早上起来后,再收拾下自己卧室,到时候,苏逸夏可以和她睡在一间房里。因为顾家本就那点面积,没有单独的客房。
知道家里来客人,顾妈下午再去菜市场买点菜,给晚上客人添菜。顾爸又溜达到老友家里打麻将去了。
顾暖骑着家里的自行车,跑到汽车总站去接人。
苏逸夏到的时候,背着个书包。远远看见顾暖推着辆自行车站在那儿,脸上如花一般笑了,迎了上去。
沿路有多少人看着苏逸夏。顾怒数不过来。实话实话,苏逸夏是个美女。在她们大学里的时候,曾经是系花。
比起顾暖那条土里土气的马尾,苏逸夏头发新潮地电了个韩版里的公主头,穿了一条绿色的碎花裙子,脚上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一看那姿态,都知道最少是个小资。
顾暖打量了下她头上额头的汗,道:“是不是渴了,我带了水。”
“车上有水,可我一看,没见过的牌子。”苏逸夏耸耸两个美人肩头,“不知道是不是人家工厂里拿自来水兑开的。”
顾暖听她这话一笑:“是,你是想说你被你哥带坏了。”
苏逸夏有个哥,叫苏逸德,大苏逸夏大概三岁,是个医生,如今在大医院里工作。医生有洁癖,苏逸德不例外。
顾暖把自己带来的水瓶递给她:“我妈煲的荷叶水。”
“谢了。”苏逸夏打开盖子,没有谦虚,大口地灌了自己嘴巴一口。
两个人一路走去顾家。苏逸夏明显藏不住自己的心事,吐出来了,说:“在家里被我哥气得不行。”
“怎么?”顾暖问。
“你知道我家经济,其实在城市里,不过是小康水平。我爸妈那个公司,赚钱也不是很多。我哥说想一次性购房,我叫他不要,他不听,肯定是被我那未来的大嫂怂恿的。顾暖你知道的,现在一套房子几百万最少,好的地段要差不多到千万去了。我是看不惯他乱花我们爸妈的钱。娶媳妇能这样大手大脚乱花吗?”
又是买房子。顾暖想。房子现在,变成国人关心指数第一,痛觉系数第一了。说到房子,或许家家户户都能撕破脸。
顾妈这时突然急匆匆给女儿发来了条短信:老家你爷爷病了,我和你爸得赶着回老家去。没有办法,今晚你和你同学在外面吃吧。
苏逸夏对此表示没有关系,于是,顾暖带着她到自己家附近一家比较熟悉的大排档吃晚饭。
由于时间还早,大排档里没有什么人。顾暖和苏逸夏找了张台子挨坐时,苏逸夏突然朝她身后一个方向望了眼,小声说:“你觉不觉得那人有点面熟?”
【15】纨绔,败家子?
那人?哪个人?
顾暖顺着苏逸夏指的方向扭头望了眼。
见的是两个年轻男子面对面坐在一张餐台边,刚好是隔壁的奶茶店里。
两人均是二三十岁年轻人的模样。一个看起来较为年轻些的,穿着灰色的西装,解开衣服上的纽扣,露出里头蔚蓝的衬衫。五官自然长得俊俏,唇红齿白的,稍微亚麻色的刘海微卷着,一看,都知道比较像是大都市里走出来的人,不像是在小县城里呆的土鳖。
他的眉毛很长,细细的仿佛笔画的杨柳,有些女人的风情,却是长了张娃娃脸,两只嘴角的小酒窝仿佛聚集了像美酒一般的笑意。
仿佛看到了顾暖望来的样子,那男子冲顾暖似笑非笑地笑了下,顾暖感觉他那笑,好像有点打招呼的样子。不过,也可能是对方本就是那样的一张笑脸,对谁都一样。反正顾暖说不清楚。只是再次觉得这男人呆在县城这家奶茶店,好比大公司的业务员下乡做什么任务一样。是个公司里的白领,犹如那位在邱三姑的屋子里代替老板与她们谈判的李斯同之类。
可是,苏逸夏却说:“他是不是认得你?”
“谁?”顾暖感觉莫名其妙。
她压根不认识这两个人。
不说刚才她望过去时,那个背对她的娃娃脸的男人冲她仿佛礼貌的一笑。另外一个,更是怎么看,都更不像是她顾暖能认识到人。
只见那另一个男的,穿的花色的衬衫,夸张地在鼻梁上戴了一副可以绝对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两条修长的美腿穿着时尚的白裤,好比巴黎时尚周T台上的男模特儿一般的架势,是架起了二郎腿,悠闲地露出脚上穿的白色皮鞋。
油墨的头发,是如油画一般,仿佛沾着墨水一样的水滴。有多黑有多亮,在斜阳下一打,整个儿,是小说里男主角的角色。
说白了,像个纨绔,败家子。典型的有钱人,富二代的特征。
奇了,这种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县城里名不经传的奶茶店里?
要是说这些人是下县城里观光旅游的,刚好经过这,在这里口渴歇下腿喝杯奶茶。可是,以这人的资本,不嫌弃这儿脏吗?
据顾暖所知,她家门口附近开的这家奶茶店至今有十二年,她偏偏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客人在这奶茶店呆过。要知道,再走过一个路口,有正儿八宗装横环境美好的西餐厅,五六家,全开在那儿一条街。
戴墨镜的男人,修长的手指头,美好得好像一块白玉的皮肤,一看,都知道是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粗重活的架势的男人,在墨镜上推了一把,冲顾暖射来的目光,微微扬了扬下巴。
顾暖马上收回自己的眸光,感觉都怪苏逸夏。可好了,人家以为她花痴。不然,没事儿看人家有钱有势的败家子做什么?
一副败家子气势,长得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给遮盖在墨镜下依然挡不住的美色。
这样想着的顾暖,吃了一口大排档里免费提供的苦丁茶,舌尖顿时一道苦涩的味道。
苏逸夏却觉得那两人看起来真的好像认识顾暖似的。瞧,顾暖望过去的时候,他们分明有反应。可是,倘若路上走的人,由于好奇望去那两人时,那两人都冷冰冰的,一副什么表情反应都没有。宛如是个地主在那里端坐着,审视一批奴隶似的。
好大的架势和傲气。
苏逸夏耸了下美人肩头,对顾暖说:“反正,看起来不像是你们县城里的人吧。”
“别说笑了。我们这里穷乡僻野,有土豪想装穷,真的也装不到这个份上。”顾暖一句话拆穿了天机。别看这两人,穿的那般的有资派,可是分明和那些暴发户不一样的本质,是真正端得起气质气势的资本。
苏逸夏经她提醒,特意去瞄了眼对方脚上那双白色皮鞋:“怪不得我觉得面熟,好像是上周我刚买的时尚周刊里,巴黎设计师设计的今年新款。”
顾暖一听她这话笑了:“感情你看人,是看鞋子的?”
苏逸夏不好意思:“我真的第一眼觉得他面善,当然,看不出他是谁。现在想想,感觉,他的派头,像极了那些报纸里刊登的谁谁谁富豪家的儿子。”
“是富二代没有错的。不过,这种人,或许和你搭得上边,和我肯定搭不上边。”顾暖轻描淡写地说。
大学里也有富二代走动。追苏逸夏这种大美女的,更是大有其人。
苏逸夏哧的一声:“我敢保证,我们大学里那些自己觉得富的,恐怕都没有这个男人富。”
只有顾暖能体会到她话里的话中有话,捂起了嘴角笑个不停。这是说,那个男人巴不得好像不知道人家知道他富一样,非装着那幅派头。也不知道其是不是本性如此,爱炫富。
斜对面两个女人说说笑笑,好像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再留意他们这边了。
萧夜白就此轻轻拉下墨镜,仔细地在顾暖的那件白衬衫背影上扫描着,扫到她那条伴随笑声左右晃荡的马尾,只觉得斜阳的光线在她油墨的马尾上跳动,像是一群精灵在跳舞。
“你觉得她们是在取笑我们吗?”
张小链听见他这样问,愣了下。他靠顾暖她们那边比较近,似乎是可以听见一些类如土豪败类之类的声音。
“不知道,哥。”张小链说。
萧夜白的眸子狠刮了他一下:“你耳朵聋的吗?”
张小链吃了个哑巴亏。既然你都听见了,还问他?
“笑我有钱在这里摆阔?”
张小链抬头望过去,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模样。那也是,有人骂他比这更难听的话都有,也不见他有半点要和人置气的模样。
说白了,这男人从来不按理出牌。
那边,苏逸夏突然压低了声音,对顾暖说:“对不起。我以为,你多少有些察觉的。没有想到,他瞒你,瞒到这个地步。”
顾暖像是猜到她要说的话,眉眼不动,说:“那个人我认识是不是?”
“其实,我也不太敢肯定。你知道,他知道我和你关系不错,怕我给你漏风,肯定一样瞒着我。我后来,帮你打听了下。似乎,真的是这样。是林意珊。”
【16】很记仇
林意珊,三个字,写在了苏逸夏的掌心里。
顾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脸,对于这张脸,其实既是应该熟悉,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记忆的非常清楚。
大概是因为,这个人,固然和她是认识的,可必定是泛泛之交,不,连朋友都说不上。
为什么这么说呢?比如说,人生中总有一些这样的人,与你在某个场合因为什么关系是属于认识的,可彼此之间就是不来电。这种关系,随处可见。很简单的一个例子,同学。
从小到大,人生中要结交的同学,少说有几百个左右吧。哪能一一记住。多是打个照面,恐怕几十年之后,连名字都忘得一干二净,残余的景象都不知道能不能记得。
但是林意珊,应该比普通的同校同学与她顾暖的关系要进一步些。因为林意珊具体说来,在大学本科四年里,算是她顾暖的舍友。
一个大学宿舍,住的五六个人,是很正常的。顾暖对这些舍友,记忆肯定要比一般同班同学要记忆深一点。毕竟,这些人,在大学期间,是在生活里朝夕相处的人,共处一室,怎么说肯定是记得的。不仅记得彼此之间曾经共处一个房间的私密,也记得那些之间的快乐和一些偶尔的摩擦导致的不愉快。
到现在,顾暖对自己这五个大学舍友,虽然不能说都有联系,可是,终究都记得她们是谁。
苏逸夏说:“你和她在本科的时候关系好吗?”
顾暖说:“她是保送生。你应该知道。”
苏逸夏和她顾暖,大学本科并不是一个班的。到了研究生,也不是师从同一个导师,只是同一个院系。可能正因为这样的关系,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顾暖认为,自己和苏逸夏才能平安地走到今天,继续当相安无事的同学。
大学里的竞争关系有多复杂,真的是说不清道不白的。没有身处其中的人,很难说的清楚。
不过,说真的。顾暖,在此之前,真不知道,自己能和林意珊这样的人有什么交集。
保送生三个字,足以都说明了什么。
别看顾暖所在的这所学校属于二本,偏偏其金融系比较出名,所以,金融系的入学分数,要比其它院系都要高,录取线达到了一本以上的分数。
所谓的保送生,是指,高中阶段,有着很优秀的成绩的学生,不用凭借像是碰运气的高考成绩,而直接被某些大学某些院系录取。
说是这样说,可实际操作上,真的是只是看平常的学习成绩吗?不一定是。
林意珊,在大学之前,据说在自己家乡的高中,已是个风云人物。有着傲人的美貌,有着做大生意的父亲。参加过国内外知名的健美操比赛。
属于因为特长被大学录取的保送生。
苏逸夏一个学校的,早已听说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用学习,都能被大学录取的女学生,只要想到这儿,都绝对能让人大为感慨世间的不公。
林意珊在大学里的出勤率,听说都不及格。常常在外,考试时偶尔会因为没来而挂科。可到底,这些在平常学生来说绝对是分分钟钟会被学校给予开除或不予毕业的事情,完全不能阻止这个人顺利毕业,并且毕业后到了海外去继续深造。只因为,听说她家里很有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种事,其实说来真不远,身边同学,都可以清晰可见的事实,赖不得。不过,学校肯定不会对此有所承认的。
“她经常都没有来学校。我和她一个宿舍。可大学宿舍里寒碜,她住得下吗?四年里,我的记忆里,大概只剩下她在宿舍里住过一个晚上。”
有钱人家的子弟,不一定在学校宿舍住的,可以在校外租个舒适点的房子。
顾暖说的这话,再结合上大学里曾经听说过的传闻。苏逸夏不认为顾暖有说谎。为此,苏逸夏有些懵:“这样说,你和她,在大学里,其实根本连话都说不上吧。她怎么和吴子聪好上的?”
对于这句连话都说不上,顾暖表示赞成。她真的是,和林意珊几乎连一句话都没有交谈过。对,有一次,林意珊回宿舍好像掉了什么东西,问她顾暖。别人马上告诉林意珊,她是个聋子。
林意珊诧异地看她一眼之后,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下去。
从此之后,两人形同陌生人。
顾暖能读到那刻林意珊眼里的表情:这人怎么能上学呢?怎么能,在这里做室友呢?
残疾人,等于不正常的人。这是大概每个人听见聋子的第一反应。一个不正常人,和正常人一块读书,生活,对于某些心理有洁癖的人,那绝对是无法接受的。哪怕,她能同情,可不能接受在一起。
顾暖并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人。不说外面的陌生人,像是在自己家里,她爷爷,她奶奶,那就是绝对没有办法接受她这个孙女是个聋子。
苏逸夏眉头绞成个疙瘩:“按理说,她和吴子聪好上的话,也应该知道,他是你的男朋友。她怎么好意思抢大学室友的男朋友,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斜对面的声音,不大不小,顺着风刮过来。
张小链听得是一丝诧异:啥?狗血八点档?
大学室友抢男朋友?
女人之间这种事儿,真的是,太比比皆是了。
张小链可想而知坐在自己对面那个男人会有的反应。
果然,一阵无法压抑的笑声,从那个男人的喉咙里咔咔咔,好像唐老鸭似的飞出来。可见,人家忍笑真的忍得很辛苦。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张小链都不禁这么想。要想自己对面的男人有同情心,不知道老天爷崩不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