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空对我,眼神迷离,眼泪模糊我的双眼,我看不清。
“我…我不是你想要的,侯爷,你…你会失望的…在大家…还可以平淡相处之前,你、出去!”我哽咽说。
“想要杀我的话,就刺下去。”他忽然冷冷说。
我一怔,住了口,眼泪哗啦啦落下。
我向前一靠,我的手一抖,下意识将宝剑向后扯。
他的嘴角露出意思凄然的笑:“凤清,你不想杀我吗?”
我说不出话。
他伸出手,茫然向剑身握过去。
我似乎可见他的手被伤血肉模糊的样子,心里一疼。
“不要!”我惊叫一声,飞速撤剑。
剑在空中划出弧线,随即落在地上,发出“锉”地一声。
而他一笑:“嘴硬心软的家伙…”长大身子顺势重重落下,压在我身上,压得我无法喘气,翻身乌龟似的挣扎。
“你刚才说什么…你这个笨蛋…你当我…”他在我耳边,欲言又止,惘然叹息,“还是不敢动手吗…呵呵…”
“别…侯爷…我…我很怕…真的…”眼泪从鬓角滑落,他的脸蹭在我的侧脸边,我喃喃说,茫然看着虚空,浑身颤抖。
“我…我让你觉得害怕吗?”
“不是…是刚才…刚才…你的样子很吓人…还有、我怕这样一来,以后、以后我会不知怎么面对你。”
“…对不起,凤清,我让你为难了。”
“侯爷…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察觉他话语中的软化意思,心中略觉得一宽,伸出手,打他的肩,一是恼恨,一是无奈,一是余悸未平。
“凤清,因为、因为那个…最害怕的人…是我啊…”他忽然说。嘴角绽放笑容,眼睛却一眨,一滴泪啪地落下来,打在我脸上。
如此奇异,他在笑,他却在流泪。
我第一次看他流泪,第一次看他如此矛盾挣扎。
我的心冰凉。
“侯爷,你在说什么?我不懂,还有,你为什么要哭?”我问,伸出手擦他的眼睛,“不要哭,不要哭!如果这泪是为了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我胡乱说着。
泪水滚滚落下,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而且,为什么你会落泪,你是男人,横刀立马,睥睨天下,你为什么要像我一般落泪?
我不懂,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么心疼。
“凤清,我的傻瓜,你知道,我怕的是那个──有朝一日…”他的声音忽然放低,身子一撑,我略得自由。
挣扎了一下,我抓着他的肩想要爬起来。
“不要走,不要动,凤清。”他忽然说。
伸出双臂,讲我牢牢抱住。
我重新跌落床上,被他压住。
只好缩在他怀里,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
“侯爷,你…回到以前的那个你了吗?”我低声问,缩着头,抽抽鼻子,胆怯问。
他忽然抬起头来,俯视着我。
蓝色眼眸异常闪烁,还带着点点泪光。
我无法面对,只得紧紧闭上眼睛。
朦胧里,温热双唇压在我的眼睛上,吮吸着泪水。
我浑身战栗,嘴唇发抖。
他的吻慢慢滑落,知道我的耳畔。
“对不起,凤清,不会再吓到你。”
他伸出手,将我向床上抱了抱,自己也上了床,躺好。
他的拥抱很温暖,很柔和。
而我无暇顾及,心头乱糟糟,其乱如麻。
他抱紧我,手抚摸过我的发,我的背,垂落腰间,搭在那里不懂。
“凤清…妳…真是个傻瓜…”
隐约间,在我耳畔,他轻声地说。
而我已经疲倦,挣扎如许,内心或者身体都已经无法抗拒,就算他此刻硬来,我也没有第二次勇气反抗,闭着眼睛,耳畔任他呢喃说话,仿佛催眠曲。
渐渐地我缩在锦乡侯怀内,被他的温暖包围,坠入梦乡,睡得很沉,他的声音不复存在,只有一个面目模糊的男子,在我的梦中出现,他在水一方,红衣寥落,隔着水隔着浓雾,我看不清楚他的所在亦找不到方向靠近,左右流之,上下逡巡,着急的上蹿下跳声嘶力竭宛如小丑入戏,却总是到不得他的方向。
而他站在那里,双眸平静,衣袂飘然仿佛仙人,他超然看我手足无措,忙得满头大汗淋漓,而并不着急,只是终于一笑,似乎嘲讽,那声音在耳边忧伤响起,如此鲜明地他说:“凤清,你真是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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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清…你真是个傻瓜。
你信不信有一句极其平常的话,会叫人记忆良久,就算玉凤清一生颠沛流离,于滚滚红尘内摸爬滚打到八十岁甚至死的时候,还会刻画如此清晰。
宛如树上刻着的记号,从小树,到参天古木,记号只会越发鲜明,无法磨灭。
比如他悲伤说:凤清,其实…最害怕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比如他黯然说:凤清…你…真是个傻瓜。
这滚滚红尘,可记忆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为什么我偏偏记得那些让人伤心的东西。
我本来该记录跟你快乐的相处,而打压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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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锦乡侯他所说的害怕是什么。
他害怕我离开他。
由此我明白了一切,他以前对我冷漠的原因,他自少玄的话里懂得我必将离开,所以他想要趁早了断,如果争取不到,了断是否是最好方法。所以他回避,他不见我,他铁着脸说叫我选择更好的。
可惜我的明白太晚了。
可惜他最终没有做到,他本来可以放我走掉,而秋震南说的对:他太心软。
如果我早一点懂得这一切,而不是懵懂地以为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如果我早一点懂得这一切,而不是放任自己贪恋他身上那份温暖而迷了自己的双眼…我一定会早点让自己清楚选择:昰彻底远离他,亦或者跟他死守不放。
侯爷,你说得对。
我真是个傻瓜。
武状元大赛 第138章 白露
奇怪又诡异的音乐声低低响起。
三弦琴轻轻一拨,声音从低沉到轻快,随即高昂。
透过玄关看进房间内,传统的榻榻米上,是被软垫围绕着的矮桌,矮桌上放着一柄紫色的刀架,上面架着一柄银白色长长的弯刀。
在旁边的墙壁处立着一个摆放插花的博古架,花朵摇曳生姿,插花之人技术高超,花朵们以一种娇媚又活泼的姿态在花瓶之中盛放,浑然不知已经离了枝很快就是死到临头。
房间内极其简洁,而且十分古朴。
除了矮桌,弯刀,博古架以及花瓶之外,别无他物。
门口琴声又是一响,内间房中,薄薄的纸窗之上翩然出现一个身影,头上戴着花冠状的奇怪帽子,宽衣博带,大袖招展,手中的折扇展开,轻舞飞扬,身影悠然仿佛天上仙人。
三弦琴之声越发清越,那身影随着琴声,手臂舒展,将手中一柄扇子舞的上下翻飞,如彩蝶穿花,如流云摇曳,看得人目眩神迷,心动神驰。
过了许久,三弦琴之声逐渐隐没。
纸窗之后的折扇美人也停止了舞蹈,伶仃寥落的身影,隔在落地纸窗的那头,仿佛是一副非常好看的剪影之画。
“风闻多白露,夜起为彷徨。
及昼思无及,露消早已亡。”
隐隐地,传来轻轻地吟诵声音。
“主君,”缓慢的问话声来自外间,玄关处双膝跪地怀抱三弦琴的青年男子发声,“主君做这首和歌的意思是…”
“服部。”沉沉的声音自折扇美人口中传出。
“哈一…”外间玄关处,服部天和双膝跪在地上,闻听这声音,口中发出遵从之声。头颅亦随之低垂,温和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无。
“可看清楚了,对方的手里的那枚关键棋子,真的是…他?”
“属下看得清楚明白,确实是君…是他无疑。”
“嗯,既然如此,”折扇再度缓缓开启,声音越发低了下去,“那个人,的确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居然握有这么犀利的棋子,嗯,也罢,跟他交换条件,对我方也没什么损失,就答应他吧。”
“哈一…”服部低着头,沉声回答。
“另外,伊集园那边,上次行动失误之事,处理好。陷于爱恋之中,被妒嫉驱使的女子,最容易头脑不清啊。”淡淡的声音之中带着微微的一丝杀气。
服部天和心中一震,沉声答道:“是,主君,我会看好她!”
“嗯,她是你的手下,我不想要她犯不必要的错误牵连到你,”扇子轻轻一挥,“不过,如果消息无误,明天的武状元大赛…”
“主君的意思是?”
“那颗珠子,绝对不能落在玉凤清的手上,你明白该怎么做。”折扇合起,重重在手心一敲。
服部皱紧眉头,心念一转:“服部遵命!”
低头,轻轻一叩首,服部天和提起三弦琴,轻轻顺着檐下向着走廊尽头走去,屋檐下挂着的风铃发出阵阵清脆响声,他的心中却是沉重异常。
拐过几个回廊,他停在一扇关着门的玄关旁。
屋内传来轻轻的叹息声:“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服部半跪在地,将三弦琴放在膝盖旁,双手将玄关门拉开。
矮桌旁,身着和服的女子,斜着身子躺在那里,纤细手中握着一盏玉色酒杯,半裸肩头,斜眼看了过来。
场景如此旖旎动人。
服部却皱起双眉,淡淡说:“琴知,你越来越不像样了,这幅姿态,若被主君看到…”
“主君尊贵之躯,又怎么会到一个区区中忍的房间里来呢?”话还没说完,伊集园琴知冷笑一声,一仰脖,将酒杯里的清酒喝光。
琴知的脸色越发显得娇媚动人,喝了酒,脸上红晕片片,更添风情。
服部天和望着眼前伊人,耳畔不知不觉竟响起君主方才年念过的和歌:
“风闻多白露,衣起为彷徨。
及昼思无及,露消早已亡。”
为她牵肠挂肚,夜深不寐,等到想要捉住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
为什么君主会做这样的和歌。
是什么驱使他如此的呢。
思量之中,伊集园琴知站起身,她的和服之下,穿的甚少,一举一动,露出雪白大腿,修长结实的腿部暴露在男人的双眸之下,闪烁动人的光芒。
她走到服部身边,伸出手臂,手腕胜雪,将他根根一抓,服部身不由己,靠了过去。
琴知赤裸的脚尖一点,玄关自动关上。
她翻过身,将服部压在身下:“军首,难道非要奴家用强的吗?”
服部身子僵直,想到主君所说的话,更是心乱如麻,眼钱的美人温柔娇俏,主君的训斥缺如同一把尖利刚刀,让他两相犹豫不定。
“真是个寂寞的天气啊。。。为什么不趁机做点有趣的事情呢?”琴知在耳畔轻声的笑。
服部心中一动,努力一挣。已经将琴知推开。
“军首!”琴知的声音略带怒气。
“伊集团,本军首特来通知你,不要再去打玉风清的主意。主君已经跟那个人有了约定,不得去擅自破坏。”
服部天和迅速起身,挺直身子,凛然说到。
琴知脸色一变,声音随之提高:“主君跟他顶下协议?是什么协议?难道他为了保护那女人,居然敢…”
“伊集团!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这起码的禁忌都望了吗?”忽然之间冷冷一哼,“还是说…一向将男人玩弄早掌心上的你,这次却被人迷住了,而忘记你身为忍者的起码者任了呢?”
琴知咬了咬嘴唇。
额前的长发在脸颊边荡漾,这让他艳丽的脸多了一份凄楚。
忽然之间她请请一笑,眉态毕露:“军首,你这样说,是不是代表你在吃醋?”
服部天和慕地站起:“我只是传达主君的意思,伊集团,你要好自为知。
他整理了一下刚才被琴知扯乱的衣裳,拔腿向外走。
“为什么!”身后响起杯盘碰撞跌碎的声音。
以及她心碎的声音:“为什么要顶下协议!可恶的男人!可恶的男人!我不放过你。绝对不放过你!”
服部天和大步出了房间,将玄观的门拉上,呆呆站在门口,看着院落之中的暗淡天色。
三铉琴放在身边,孤单地陪着他,静观一院落。
第一百三十九章冷静
如果我觉得绝望,心情郁闷无法发泄,我有一个绝招:就是大睡一觉。
当然如果在大睡之前先凶猛地吃一顿,睡起来可能更好。
而一度以来,“吃饱困,困饱吃”曾经是我玉凤清的人生一大理想。
这次好像跟以前一样,不过我做了一个超奇怪的梦,睡得似香甜似颠簸,隐隐还有人在耳畔救世主一样的絮絮叨叨,等到醒来的时候,窗上透出来的金色阳光告诉我,这是新的一天。
我摊着手脚,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这是正常的吗?
爬起身,摇了摇头,觉得很沉重。
这个感觉比较怪异,通常在新的一觉起来之后我都是极轻松的。
于是我鼓起腮帮子想了一会,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走得呢?昨天的一切,真好像一个荒谬的不真实的梦境。
不过,我最好直接把他当作梦境,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摸着头露出笑容,鼓励自己,眼光胡乱一转,最终我的目光落在枕边落下的一样东西上。
伸手出来摸了摸,湿的,冰冰凉。
我提手摸了摸眼睛,也是湿的,带点冰凉。
打开织锦袋子,我怔了怔:是冰块。
我坐在床边上想了一大会,把那织锦袋提起,放在桌上。
心中有什么忽然很柔软的在蠕动。
走到铜盆边上,就着新水洗了洗脸,在铜镜边上看到自己的样子,虽然隐隐有点小狼狈,但一切还算安全。
我伸出手指按了一下双眼皮,没有肿起的迹象,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冰:谢谢你,唐少司。
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衫,推门走出去。
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人马依旧在锦乡侯府前林立,丛人牵着马,站在我的身边,我站在侯府门口,伸长脖子向府内观望。
“侯爷一早出府了,这会儿不知回来了没…”似乎看出我在看什么,旁边的侍从说。
“哦…”我一愣,随即说,“去!多什么嘴!我又不是看他!…话说回来,为什么早上出府,干什么这么急匆匆的啊…这会还没回来?真是的…”
我扭着手,踮着脚尖看。
侍从不敢接话,自己牵着马溜达到一边去。
正在这时,我看到那大红色的身影从内大步流星潇洒走出,我心中一跳,头发根根都好像要冲天站起来,于是即刻转身,冲到马匹身边,从侍从手里夺过马缰绳,一边拼命地抚摸马背,装作不胜其忙的样子。
那侍从不知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我还忙着斜着眼睛看门口。
结果那个人真的出来了,面色如常,不见怒色不见忧色,堪称一代冷静美男的典范。
本统领之心大悦,露出笑容。
“统领,您再这么摸下去这马可要踢你了…”侍从仍旧在说。
“啊…踢吧,叫它踢好了…”我漫不经心回答。
马愤怒地吼了一声。
我即刻反应过来,浑身打一个哆嗦,松手,躲到侍从背后。
靠…一匹马也来欺负老子。
老子不过深情抚摸了它一阵儿而已!
侍从,疼爱地看着马,又担忧地看着我:“统领,您刚才干嘛那么用力地按这匹马,难怪它不舒服。”
我斜视了他一眼,又斜视了马一眼,愤愤想: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锦乡侯本来已经走到轿子旁边,见状,忽然停步。
我偷眼看到他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转头,向着马上爬,一时情急,不知踩哪里才能爬上去。
“统领…”侍从还在喋喋不休。
“滚开!”我把头蹭在马背上,低声怒吼。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啊…”旁边的声音响起。
“是啊是啊…”我随口跟着回答。
“噗…”那个人笑出声音。
我扭头看过去,锦乡侯一张脸在阳光里笑得妩媚动人。
满园春花齐齐绽放都没这么好看。
就在瞬间我感觉我的脸在发烧。
“侯…侯爷…”我诺诺地叫一声。
“嗯,准备好了吗?”他和蔼地问。
“准备好了。“我毕恭毕敬回答,低着头。
“嗯…”他答应了一声,没有话。
我站在那里,心怀鬼胎。
头顶忽然一沉。
我身不由己低头。
他的手在我的头顶上摸了摸,随即放下。
“看你傻傻的样子,怎么都不能放心。”他忽然笑着说。
这句话我还没消化,他已经转身走。
我只能眼睁睁看他的身影一点点远离我。
呼出一口气,露出笑容。
不知为什么,明明听到他说我傻,我却一点都不感觉恼怒。
反而暖洋洋的。
我抬起头看天空:难道,春天要来了么?
可明明冬天还没有过去。
据说初次参加武状元大赛的有三百人,来自各地,结果经过第一轮选,剔除武功底下不行的,在武林或者市井之中声名狼藉的,以及外形比较影响国容的,只剩下一百二十人,第二轮之后,剔除比武之中受伤无法继续参加的,因为突发事故退出比赛的,还剩下三十六人。
今天的第三轮结束后,基本上就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然后就是群雄逐鹿,巅峰对决。
而我想要夺得赤灵珠的话,必须先从这三十六人之中杀出去。
本来我一点都不担心这个,就如同于若虚分析的那样,我怀着轻松好玩的心理来参加,来比赛,得之无幸,不得我命,能争一位算一位,不能争也罢了。
大家笑笑,玩的开心,不行就重新再来。
之所以那么想,因为我有后盾。
那就是秋震南。
但等到少玄的旨意下了之后,一切翻天覆地。
我必须跟所有人一样,去努力的争抢,流血流泪也要上,而不能悠悠然的只坐收渔翁之利。
武状元大赛 第140章 绝望
草芥枯叶们被扫光,剩下的全市真刀真枪扎手硬点子。
虽然裁判官一再声称尽量避免死伤状况,一定要点到为止,今日一开场,还是立刻给剩下的三十六人一个极大下马威。
崆峒派的某君将青海派的某君,手起刀落,当下卸下一条膀子。
整整一条活人的胳膊落地,手指似乎还在微微卷曲,而鲜血飞喷而出,衬着碧蓝天色,非常惊心动魄有魔幻感,而擂台之上顿时多了半个哀嚎着的血人。
青海派前来观战的弟子们一拥而上,将伤者抢下,然后向着崆峒派的破口大骂。
崆峒弟子不忿,亦群起而攻之。
双方谁也不让着谁,且立志不做君子,一言不合,便发展至动手。
一时之间现场变成殴斗场所。
若非演武场的镇场兵士威吓力强,将崆峒青海两派重重包围,又宣读皇帝旨意:赐给受伤之人若干若干银两。
恩威并施之下才迫的众人散去,否则恐怕这演武场又要多几十条直挺挺尸体。
饶是如此,双方各有弟子挂彩,临走之前还对对方恨恨扬言,说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看那意思,是想要日后寻仇了。
薛信似未曾见过这么血腥场面,吓得呆了,跟薛诺窃窃私语。
楚真咬着唇,恨省到:“蠢材,一帮蠢材!”
又看着我:“玉哥哥,你…”
我立刻将脸上换出那叫做快活的面具,对他笑嘻嘻:“别怕,你玉哥哥我是大福将,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怕什么呢?!”
末了还赠送“哈哈哈”三声笑,加强语气。
楚真看看我,不语。
我只好做无辜状,看其他地方。
我静静等候,眼前一袭白衣掠过,是秋镇南。
他站在擂台之上,眼睛冲着我瞟过来。
我伸出手搭在眉边,随即挥起,动作潇洒又有风度,向着他敬礼。
他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搭起宝剑在胸前。
跟他对敌的是青城派的一个拔尖高手,就算如此,秋镇南仍旧只用三招,便将对方迫的自动跃下擂台。
那一刻,我听到观众欢喜鼓舞,喝彩声不绝于耳,为了这新一代的侠少偶像出炉。
自然,其中不乏很多在他身上下了注的家伙胜利的失控尖叫。
而老子是彻底死心了。
我好像命中注定,不会跟他沾点光。
你看看…我一连两次错过,都在一瞬间。今天因为有任务在身,所以想要好好看他的精彩对决吧,他居然能用到三招。
早知道老子仍旧去下注。
而——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我认命还不成吗我。
秋震南从擂台上跌下,站至我身前。
她看着我。
“干嘛?”我懒洋洋地问。
“往常嫌我快,今天我特意拉至三招,怎么没见你叫?”
他惊奇地望着我。
老子张了张嘴,风嗖嗖往里灌。
我咽下一口气。
“老子银子多,整天没事儿在大街上扔,用得着吗我?我呸!”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