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宽衣上了床,辣妹也站起身,慢慢结开外面的大红嫁衣,露出里面纯白的细棉贴身里衣。吴青一下子就看呆了。
辣妹笑了起来,“过去点。”
吴青赶忙往床里移了下,辣妹就钻进了被子里,躺着睁大了双眼看他。
吴青这下倒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两年他一个人偷偷想象了无数遍新婚之夜的场景,唯独没想到是这样,她如此坦然如此大方,他原本还准备了一肚子宽慰安抚哄她的话儿,这一下倒还不知道如何对待了。
辣妹扑哧一笑,想想自己这样的新娘子是不是太奇怪了,娇羞扭捏这一套可她真的也装不出来啊,算算她现在心理上应该是个快五十的老女人啊。
可她觉得自己主动肯定不好,现在只好闭着眼睛等待。
没了那双亮招子闪亮望着自己吴青大胆起来,本来也喝了酒,这下看着娇人当前再难耐了,慢慢伏身上去对着辣妹的脸轻轻轻了起来,最后对着朱唇一 吻,再吻的时候辣妹为了掩饰嘴上的湿濡带来的不适感,歪着头笑了起来。
吴青一愣,悬在她的上方看着她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
辣妹睁眼看他,“痒”。
他又笑了起来,悬着的心放下了,辣妹扭了扭身子,他下面一热直冲大脑,一下子-----了,贴了上去,颤着手就解了她里衣的带子,少女的美好绽露在他眼前,一片眩晕,他早已忘了其他,完全出于生理的本能就那么俯身贴了上去…
吴青醉酒一般眼花目眩的眩晕,搂着怀里的人不肯撒手,辣妹酸胀得很,还好喝了点酒,一会儿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很早辣妹就醒了,起来在灶房熬了粥,烧了热水,洗了身子。
本来吴青娘每日也是很早起的,起来洗衣做早饭,这天故意睡着不起,躲在西厢房听动静儿,听到似乎是辣妹起身烧灶做饭烧水躲在床上偷着乐。
忍着身上的不适,辣妹在河里洗衣服。
时间还很早,天还是蒙蒙亮,她洗的时候刚开始还没人来洗,等她洗完了陆续就有人拎着桶搂着盆子过来洗衣服了。每天都是熟悉的面孔,今天咋来一个新面孔大家都交头接耳。
天光大亮的时候,辣妹终于洗完了,青石板上站起身,对着大家一笑,“我是吴青家的,昨天才嫁过来的,以后还要各位嫂子婶子们多多关照啊。”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都笑着打招呼。
辣妹回家的时候吴青母子才起。
看到辣妹拎了一大桶的衣服在外面晾晒,吴青跑过来,拉着她的手,“怎么也不休息一下,手都冻红了,冷不冷?”
辣妹摇摇头,“走,吃饭去吧,上午还要接客呢,我稀饭熬好了,吃了没?”
三人匆忙吃了早饭,又要开始忙碌了,今天上午家里亲戚还要上门来,中午就要新媳妇做饭大家吃了。
所以吴青娘吃了早饭就站在门口闲适的晒太阳,等着亲戚上门。
路过洗衣归来的几个女人和她打招呼,“老婶子,恭喜啊,娶个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媳妇啊!”
“吴青娘,有福气啊,儿媳妇勤快啊,一大早我们去的时候她衣服都洗完了。”
“哎呀,你家媳妇真不错,第一天就起那么早洗衣服的。”

吴青娘听着脸上笑成一朵菊花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了,想着不该听那些过来人的话,说啥新媳妇过门自己懒散点儿,叫新媳妇多干点儿的,现在刚刚也就早起一天洗了□□服,这邻里四周都说她好有夸她勤快的,以后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了。
上午来的亲戚都是吴家村子里的。
吴青在吴村还有一个八十多的奶奶,也就是吴青娘的婆婆,因早年就分家了她一直是跟着大儿子过的,也就是吴青的大伯父一家,只是大伯父一家在梅州城做买卖,很少回来,留下个老太太又故土难离。吴村还有嫁在本村的两个姑姑,因着吴青娘很少和她们走动,虽住的近但往来得很少,要不是这次吴青成亲也不会走动。
再有亲戚就是吴青娘的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也就是吴青的两个亲姨,和舅舅,都在离双头镇不远的村子。
这些个亲戚加在一起也就两桌人,吃的其实也就是昨天酒席剩下的菜。只是这个习俗,叫一家亲戚礼道的坐在一起亲热亲热罢了。
辣妹一个人在灶房忙,吴青本也没想去帮忙,不过是去看看,吴青娘以为他要帮忙拉着他,当着众家亲戚的面儿训到,“男人家的,去什么灶房。”
吴村的两个姑姑看得吴青娘一副做婆婆的威风样儿冷眼旁观。
辣妹也算是麻利,一会儿两桌菜就上了,一桌八大碗一起上的。
吴青奶奶身体还算健郎,看着辣妹很是高兴,招手,“吴青媳妇,快过来坐奶奶身边来。”
辣妹看她慈眉善目,年纪又大自是不会推拒,坐了过去,下手就是两个姑姑,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说笑笑,吴青娘都插不进话儿,看着两个吴家姑娘更不顺眼了。
饭正吃着呢,外面有马车驶过来,站门口喊到,“是辣妹姑娘嫁的吴青家吗?”
吴青娘赶忙跑出去一看,认出了驾车的后生王贵,正是醉仙楼东家的马车,但马车是空马车,王贵直接喊到,“辣妹姑娘,你王大哥给你成亲的礼份。”辣妹一愣,和众人都出来看,就见那王贵从马车里抱了一摞摞的布料下来,五颜六色,缎面儿的,细棉布的,丝绸的,还有细纱料的,放在椅子上足足两尺多高,怕是有二三十块的。
辣妹怀里拿出一两碎银子给王贵,“王贵哥辛苦了,喜钱可得拿着。”
那王贵接了喜银笑了笑,想了想又说到,“差点忘了,这是杜公子的礼。”,又说到,“”我家公子和杜公子去了京城,怕是一年半载难得回来的。”
辣妹大吃一惊,两人竟然远行了。

成亲

41 成亲下
王贵从怀里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辣妹打开一看,一对耳坠,看着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想起来了,那次杜乐康带她扮男装去青楼的时候送过一个簪子给她,黑檀木镶着一块红色的小宝石,这对耳坠似乎和那簪子是配套,两个扇形的黑檀木形状,底下吊着个梨型的红宝石。
这些个亲戚看得一样样眼都直了,心中都觉得辣妹怕是不简单,怕是并不像吴青娘所说的就是孟家冲的乡下丫头。
辣妹心中十分感慨,这两个男人是在为自己撑脸面啊,而且应该是为了避嫌选今天的日子。按道理辣妹家姊妹是要来送礼的,可喜妹和黑毛都没成家可能是不行的,他们现在这么做相当于告诉大家辣妹还是有两个大哥的。
本来吴青娘还想着在亲戚面前显摆显摆吴青娶的媳妇老实勤快,这些显摆出人家娘家的实力了,毕竟众人也不知道这王大哥杜大哥是哪个的,还以为是辣妹表兄什么的。
一下子众亲戚更是拉着辣妹说说笑笑的,把吴青娘反倒晾一边儿了。
最后吴青娘娘家亲戚先走,吴家亲戚后走,按道理,新妇是要给礼的,一般做双布鞋或是里衣。
但辣妹这还是第一次见她们,以前吴青娘压根就没提过,所以辣妹想想直接从王逸之送的布料里抽了两块送两人。
喜的两个姑姑只夸吴青,“你这媳妇真不错漂亮能干又懂礼。”
想着奶奶也这么大年纪了,又给了块暗色的布料她,把个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
一下午吴青娘都笃着脸,吴青大概猜到他娘的心思了。
她这是怪辣妹把那么好的布料给了吴家亲戚,他倒觉得辣妹做得对,一来这布料是东家送辣妹的她转送别人他心里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很高兴。
二来,尽管吴青娘和吴村走的不近但吴青私心里觉得那些始终是自己的亲人。

对峙

42 对峙
“那你那份得拿回家。”吴青娘说到。
吴青也没想到他娘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管辣妹要她铺子挣的钱,刚要说什么,他娘瞪着他说到,“现在家里多个人吃喝开支肯定得要更多的银钱。”
“我的工钱不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他娘截断,“你每月那点银子顾你自己吃喝也不够啊!难道现如今还要老娘的那份工钱养你们不成?”
她这样一说吴青一下子噎得没话说了。
一直没说话的辣妹忽然开口问到,“吴青一月交多少银子?”
本来吴青娘还没想好如何说, “一两”,吴青直接说了出来。
辣妹点点头,“好,以后我也每月交给娘一两银子。”
吴青娘家兄弟又得了个孙子,她便耽工了一天去做姑奶奶去了。
她娘家的两个姊妹自是都到了,几个老婆子坐在房里自然就聊起了各自的家事来,说起银钱吴青娘一脸的不甘,“就她那铺子一月就是没得十两也能有五两吧。”
“啊,她赚那么多啊?”大姑奶奶惊讶的说到,她家条件差这一月全家也没见到一两银子的,自然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吴青娘。
吴青娘很是受用,仰面嘚瑟,“我就吴青这么一个儿子,他的媳妇儿自是要能干的。”
二姑奶奶心思向来古怪,酸溜溜的来一句,“能干钱也交不到你手上。”转头对着小姑奶奶说到,“我家三个儿媳那是半个铜板就得交到我这儿来的…”
“啊,真的啊,这么孝顺,那你有福气啊。”大姑奶奶又是一脸的羡慕。
吴青娘斜睨了她一眼,“就是都交你那也没几个铜板。”
说着还对着那篮子奴奴嘴,二姑奶奶,大姑奶奶顺着她眼光瞅着房脚的那个篮子,凑过去扒拉开红布一看,叫了声娘啊,这一篮子的好东西啊,娃娃的小鞋子,小衣服,包被的,都是细棉布打底五彩的缎面绸子做的样子。
“真好看。”
“看着就富贵”。
两人连连夸赞。
吴青娘从里面翻了两双稍微大点儿的棉靴子还有两间薄面坎肩,“给你们的。”
两人还真是有些意外。
“打断骨头连着筋,咱们亲姊妹,我有好的还能不便宜了你们!”
“那是,咱们亲姊妹的…”二姑奶奶立马挨着吴青娘笑得温情。
“这些个缎料子真好看,手真巧,这么多都是这些时日做的?”大姑奶奶想起了这些布料的来路,“你家儿媳妇把布料都给你了?”
“那是。”吴青娘面上笑得欢腾,“我说啊,还真是老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我还真听了大姐的话,刚成亲那个月我啥活儿也不动手,出来就吃饭,关上门除了睡觉我就做这些个活计…”
都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两位姑奶奶得了好处全没了刚开始说话酸溜溜的样儿,三姊妹亲亲热热说着话。
大姑奶奶虽说家底儿差,但家里人口众多她当家管事儿多年心思自是深一些,对吴青娘现今的不甘自是看的明白,“你这不过是暂时的,她刚嫁到你家自是不会把银钱都给你手上,但若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她要上工自是你帮着带孙子,到时候她银钱还不求着捧到你手上?”
“你大姐说的有道理,有了孩子就不怕她翻翘了,再说了你看小弟都添第二个孙子了,你家还没怀上…”
这话真是戳到吴青娘的痛处了,顿时唉声叹气起来。
两姊妹又是一番劝说。
彼时辣妹这边正忙着扮面,耳朵忽然一阵痒得很。她伸手边挠边忍不住自言自语,这是谁又在背后嚼她什么了吧。
如今早已入夏,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起来,串串香卖得很好,但瓦罐饭太烫难得卖了,铺子里主打饭食早已换成了凉面。这也正是辣妹打算给前面面馆老板娘花嫂的一个下马威。
辣妹如今不得不感谢前世那些吃苦劳作的日子,这一世她的厨艺还真算是打娘胎就跟着一起来的。
所以这凉面做出来以后凡吃过的无不夸赞。
“姐,为啥你拌的凉面就是比我拌的好吃呢,明明我放的东西和你一模一样啊?”芳草就是不明白。
辣妹低头轻笑,“火候。”
想她前世拌了多少凉面啊,一天一百来碗是不在话下吧。
那边面馆儿客人稀稀拉拉,花嫂丈夫看着这前头车马不歇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隔壁几个嫂子说得唾沫横飞,“她那儿路段好啊,就正着马路边儿的,自然占便宜。”
“铺子里又都是年轻姑娘的更是占尽了便宜…”
“可不,看这人来人往的架势,我估摸一天的流水最少二两银子…”
其实眼红的何止是这些人,醉仙楼里后厨的婆子个个打趣吴青娘母子,“原先我们还想着这吴青咋偏偏选了个山边儿的姑娘,现在才知道啊,还是吴青眼光好啊,咱们累死累活一月的工钱可不就赶人家一天的流水,吴青娘这下可真是坐在家里数银子了。”
“吴青娘,你还干个啥劲儿啊,把工辞了算了,坐在家里数钱等着抱孙子呗。”

吴青娘是个爱面儿的人,她自是不好说人家赚的银子一月也就交一两到她手里。面上自是打哈哈过去,回去的路上就训辣妹,“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她这心思根本就不在咱们这个家上,她那铺子生意这么好,就拿一两银子回家也好意思?”看吴青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块儿来,“只怕是连你也不知她一月挣的银钱是多少吧?”
还真别说,吴青把他娘这最后一句话放心上了。
躺床上就问辣妹,“辣妹,你那铺子一月能挣多少银子啊?”
辣妹奇怪的看着他,吴青从来没问过她银子的事儿,怎么忽然问这个。“也不一定,有时候三五两,有时候十两多也有的。”
吴青不禁一愣,“这么多?”又条件反射似得说到,“那你咋只给一两银子娘?”
辣妹都没想起这茬来,愣了一下说到,“我先回门时候想找你娘拿几块东家送的布料都难,我要把银子都给你娘了,只怕是有进无回啊!”
吴青无声笑了笑,他娘的这点他自是清楚的,拉了辣妹的手说到,“我娘虽说是抠门儿了些,可她就我一个儿子,你这么一个儿媳种子,她抠的也是为咱们家。”
“我知道,只是我铺子里的生意说要银子就要的,我手里也是要活钱周转的。”辣妹解释到。
他点点头,“嗯嗯,我知晓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辣妹本也累了,听了就侧身向外准备睡下了,哪知吴青从后面一把搂住她,“我媳妇真能干,比我挣的银子多多了。”
辣妹笑了起来,拍拍他的手。
其实辣妹没把银子都交给吴青娘管,一方面是她觉得自己挣的钱不想别人做主,另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想把铺子重新建一下,扩大一些。
这些事情好几次想跟吴青说说,可每次他一副对铺子生意不上心的样子她到嘴边的话也懒得说了,再说在外累一天,回到家还真不想说话了。
铺子里的后厨里辣妹拉着二丫偷偷问到,“二丫,你的工钱给你公公没?”
二丫鄙了一眼,装笑,“给了,他不要,我就留自个儿花呗。”
看辣妹低着头不做声,二丫就问到,“怎么了?是不是你婆婆要你工钱了?”
辣妹点点头。
“唉,这也正常,谁不眼巴巴着咱们铺子里的生意啊!”
看辣妹有些郁闷的样子问到,“那你打算咋办?”
“能咋办,已经答应她一月上缴一两银子了。”
二丫啧啧嘴,“一两银子啊?你一天两餐在铺子里吃,早饭米啊面啊还都你买的。”
“唉,算了,一两银子买个清净,每天一见面就嚼,听了心烦。”

这两个新嫁妇在谈心却不知那边一墙之隔的情况。
吴青娘借着买针线的由头来杂货铺子,也就是二丫的公公铺子里。
本来买好了东西,东扯西拉就是不走,终于问了出来,“老陈头儿啊,你家新媳妇儿咋样儿啊?”
“挺好的!”老陈头儿呵呵笑着。
“每月挣的银子都交你了没?”
老陈头儿明显一愣,这才说到,“唉,吴青娘,你说咱俩都是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的,如今有了媳妇了我还管那多事干啥,我直接说我不要,叫我家二丫当家,我就守着我的杂货铺子等着抱孙子得了…”
吴青娘走在回去的路上想想老陈头的话也觉得有理,这些年当家的各种精打细算,日子过得都是算计,想想也是累,只是一想到这家要交到另外一个人手里她这心里就乱的慌,没底儿。
晚上她躺床上翻来覆去的想,觉得也许现在这样也好,一切还是等抱了孙子再说。
眼看就到腊月了,辣妹的肚子还是没说啥动静。
其实她自己也很奇怪,猜着是不是自己年岁还小还是咋的。
这晚,小夫妻俩被窝里完事后就讨论上了孩子。
“咱们生他十来个孩子的吧!”吴青翻身下来,还在喘着气儿。
辣妹笑起来打他,“你倒是说得好,十来个孩子那我不要连着十年都要挺着大肚子。”
说着脑中都浮现出自己挺着大肚子手里牵着一大串孩子的模样儿,想着都扑哧笑了出来。
说起来吴青也快二十四五了,是该有孩子了,可她这大半年就是不见怀,想着也是有些犹疑的。
这天辣妹依旧是早早起床,熬好稀饭就去河里洗衣服了。
如今是冬天,起这么早洗衣服可冷了,河边冷风吹的脸生疼的,双手泡的更是火辣辣的。
好不容易洗完了衣服冲冲回家,老远就听到自己婆婆吵架的声音。
“我就说这沟咋就堵了,合计又是你们这些不讲究的乱丢渣子的…”吴青娘站在屋头边儿,插着腰对着后面骂,路上去洗衣的媳妇婆子都停下来看这是为啥开骂。
“娘,这是怎么了?”她赶忙放下洗衣桶拉她。
“你看看,这里蓄了多少水啊渣子的…”
辣妹一看,屋头边儿的沟里还真是堵了。本来后面那户人家地势高些,又是两层的小楼,旁边更是很大一块院子都种着树啊菜啊的。
于是很多树叶子,菜叶子,泥土小石子夹杂在一起硬生生把沟堵了个严实,而且前些天一直下雨,这水明显是沁到底下去了。
“怎么这么缺德啊,沟堵了那水还不得泡了我家墙角啊,屋子倒了我跟你们没完…”
本来后面那家人先前没回声,估计被吴青娘一连串的紧着骂也烦了,这会儿一个和吴青娘年岁差不多婆子从二楼站了出来,开口就说到,“有本事回你山边儿去,哪儿来回哪儿去,还说我们堵你家的沟,我还嫌你屋子堵我家窗子光线了呢!”
这话一说,吴青娘气死了,她带着儿子在这镇上住了十来年了,一向自诩自己是镇上人了,这后屋的婆子只怕是镇上原本的居民才这么理直气壮的。
辣妹对于这状况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吴青娘骂的话太臭了。她拿了铲子就跳到沟里去铲渣子,一边铲一边劝婆婆,“娘,算了,算了,咱们把这些烂叶子缴起来埋到门口土里,明年种点瓜种点菜的,土更肥呢。”
哪知道吴青娘转脸冲着她没好气的吼到,“就知道种瓜种菜,我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乡巴佬!”
辣妹看着她眼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手头加紧,赶着把沟清了出来,衣服晒好,自己坐在灶门口喝了碗稀饭就走了。
吴青从后面洗完脸出来已经没看到辣妹了,跑前门一看,衣服已经晒竹篙上了,他娘还在骂骂咧咧的,他就问到,“娘,辣妹呢?”
“跑了!”她没好气的说到。
吴青一愣,赶紧追上去。
“辣妹,辣妹”。
她停下脚步扭头一看,吴青急冲冲追上来,一脸的焦急。
“怎么了?这是?”
辣妹看着他的样子眉心微蹙,继而又舒展开来,心里自己对自己说到,这是怎么了,人家一句话就叫她堵心的,婆媳相处的种种不是早在她意料之中的吗?
她冲丈夫笑了笑,“没什么,你快回去吃饭吧,我今天要熬汤料忙着呢。”
吴青将信将疑,看着妻子走远,这才回头回家。
母子俩吃饭的时候,吴青娘就说到,“咱们这屋子得重建,也做两层的小楼。”她想着后面那家婆子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叫她从哪儿山边儿来回山边儿的样子就气的牙痒痒。
“你有银子吗?”
吴青漫不经心的态度叫他娘更生气,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再说吴青的老家吴家村里,因着连绵的冬雨,他家一间地基的老土墙房子塌了。
本来吴村离双头镇也就个把时辰的山路,吴老太太便叫人带话儿给小儿媳妇吴青娘。
“你家那房子也是太破了,这一倒碎土砖都塌一地,你婆婆那屋子挨的紧,怕是要受牵连的,把她屋子推到了打到老人了就不好了。”
吴青娘面上应着,把这送信的人打发走。
倒是吴青急了,“啊,我奶奶没事吧?”吴青一听倒是急了。
吴青娘白了他一眼,呼啦他去外堂干活儿。
吴青娘垮着个脸切菜,旁边就有婆子问她,“你们吴村房子没建新的?”
“建新的干什么,我们又不回去住,还不白白便宜了那老婆子的。”
“你婆婆不是早年就跟你分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