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何绑我?"
"你们圣教左护法三日后来燕京干什么?"
"什么圣教,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啊!"他话音还没落下,一枚尖钉已经刺入他的膝盖,他痛得一声尖叫,紧接着又一颗钉入另一只膝盖,全身疼得痉挛,双腿顿时软瘫,全身重力全靠绑他的绳子依存。
"好久没有练活靶子了,今天算你有福了!"说着手里摊出一把尖钉,昏暗中闪着泠冽的光芒。
"大爷,大爷,我说,我说!"
小七的嘴角微微上翘。
三日后燕京东区国舅府张灯结彩,中秋后三日正是王太后亲弟王怀安生辰庆典,此人在燕京任京畿卫,统管燕京城治安也算是有点实权,为人还算实意,处事也玲珑,此次生辰又是而立之庆,未时将到之时,满座宾客,唱礼声道贺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直到府外高呼,"王爷千岁!"王怀安慌忙带着众宾客出门跪拜相迎。
他心中是早知王爷会来贺寿但对于众人来说却是意外之喜,没想到此次贺寿能亲睹摄政王的风采。。
"平身!"。
白锦衣神色稍暖,径直登高台落于上座,王怀安忙招呼各宾客落座,对身边总管说了声开始,自己也走上高台坐于副座。
场下顿时烛火齐燃,灿若骄阳,丝竹响起,香雾缭绕,众舞女手持蟠桃入场,正是传统的祝寿歌曲。
场上众宾客就着歌舞纷纷向王怀安举杯贺寿,有几个大胆的向摄政王敬酒,王爷凤目微挑致意畅快略饮,众人更觉得王爷容貌风采和传闻一样天人之姿,但似乎性情却不若传闻中冰冷严苛拒人于千里,一时场上其乐融融,酒过三巡,到申时众人皆有些醉意,王怀安更是面色潮红,跟王爷介绍歌舞曲目。。
下一个节目正是他一月前费尽心思挖来的名角舞姬小彩蝶,腰细若碗口,身轻如燕,最擅长鼓上舞。一阵响鼓由轻至重奏起,七八个束腰束袖的汉子抬了一架大鼓入场,那鼓上一女子七色彩衣,身型飘逸,彩丝翻飞,脚踏响鼓奏音。
小七夹杂在这七八个汉子里围着大鼓敲击边缘,心中安安观察这几人,心中猜度哪个才是南理国圣教的左护法,转身换位之际他稍抬眼高台,台上主座白衣锦袍之人对着远处正门口红唇微动,并未出声
小七看得明白,那唇形吐出的正是"封闭出口!"
他心中一惊,刚潜入时他就发现这府邸兵士调动布防异常,果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只能见机行事。
正在此时,那彩衣女子一个倒身下腰飞旋着刺向高台,手上寒光咋现,直抵主位,众人皆呆楞中还没回神,主位上人左手已经握住那软剑,右手顺势对着近前来的脑门就是一掌,那舞姬被一掌毙命顿时如断线的风筝摔在主座侧后一动不动。王怀安吓得早已瘫软在地,哪里想到要叫护卫。
场下众宾客这时也恍然大悟,有人惊叫一声,"有刺客!"却不见有护卫上前,反倒此时堂前大门忽然从外封闭,于是四下慌窜乱作一团。
小七见身边这几个汉子立时飞窜到不同方位齐齐发出四面八方的各色暗器,闪着蓝幽幽的光密不透风直扑那高台上一立而起的白衣王爷,他马上飞身攀上堂角缩身隐入梁柱后细细观察下面的打斗。
白锦衣面对扑面而来的暗器不可察觉微微一嘲,面色骤冷,右手从座下抽出一块银线绣锦轻轻一扬一转,那些暗器净数掉落。
小七看得心中安安惊奇,暗器飞扬回旋中,他忽然发现那本已被白锦衣一掌击毙的彩衣舞姬四肢动了动,遥遥欲起,手中软剑直指白锦衣后身,小七细看终于察觉沿着那舞姬四肢静脉处延伸出几缕异光在空中若隐若现晃动,他眼光跟着那丝线,终端十指操控的那人正是七八个汉子之一的一人,此人应该就是圣教中善操丝术的左护法。
小七细细记下那张脸刚想随着宾客撤出场外,忽然看到宾客中有人相继昏厥,那几个黑衣人也相继脱离软到,唯剩下那操丝人,他忽然心中一动立马闭气倒地。
场上,白锦衣独立高处,回身一个掌风,那偷袭的舞姬死尸飞了出去拉扯得堂下那操控之人顿时口吐献血。白锦衣冷声一喝,"抓活的!"堂顶上顿时飞下一个身影,急点那人几大要穴,正是摄政王随侍墨玉公子。
高台上那人白衣墨发,微微动容,"圣教左护法,本王等你多日了!"那俯视他的双眸寒气逼人。。
被制住的人面色灰白,"你早已知晓?白衣锦服的摄政王果然名不虚传!我想问一句你倒底是什么察觉的?"
"你一入大燕的国土!"
"原来我早已成你的猎物!"说罢闭目不语。
"穿了他的琵琶骨,钉在地牢上,一会定当好好讨教。"
"是。"
堂前大门打开,金甲银枪的卫队团团把住门口,当前一人一身金银双色铠甲腰配青龙含珠跨刀,手持红樱金枪气宇轩昂,正是摄政王护卫头领上官重莲,"府外接应的刺客均已清除,请王爷示下!"。
"将那左护法同伙都绑了丢进地牢。给宾客解药。"
"是。"
侧厅里,醒来的王怀安跪在白锦衣身前,诚惶诚恐,"王爷,属下愚昧,属下该死,让王爷受惊,属下该死。"他万万想不到一个小小舞姬斗胆包天敢行刺堂堂摄政王,更想不到此次刺杀连环计竟是圣教左护法出动。想到当时的凶险他就心惊,若是摄政王在自己的府上遇刺身亡他就是百口莫辩了,而那圣教近年甚是猖狂频频动作,若不是王爷早有察觉有所防备后果不堪设想。
"你可知此次刺杀真正的目的之人是你!"
"我?"他不解。
"此次刺杀是那左护法一手策划,若成功你便摊上合谋刺杀当朝摄政王谋反的罪名,若没有成功那刺客也是出自你府上,本王便也猜忌你的用心!"还有一句话他还没说完,只要自己对王怀安有了怀疑那圣教更好拉拢这个燕京京畿卫。
一番话说得王怀安一身冷汗,瘫坐花砖上,猛地叩头,"王爷明鉴,下属对大燕对王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又道,"那圣教中人真正是好险恶的用心!"
"行了,起来吧,本王对你还算知晓,自是用人不疑,但你用人不察,府邸不严,引狼入室,身为我大燕京畿卫,统领燕京治安竟让圣教中人潜入却不自知是在是该罚!"
"是,是,属下该罚,属下该罚!"

"当众受杖三十,不得修养,即刻亲巡燕京城一月,可服!"
"服,服!谢王爷信任!"王怀安心里明白,这样的惩罚并不过分。
此时的地牢里,小七早已割断了绑绳,又点了其它人死穴,看着那钉在壁上奄奄一息的左护法。
南理人本来相较于大燕男子身形本就矮小,这左护法更是单薄,但手脚却颇长,尤其一双手指细长得有些诡异。
"都说圣教中左护法双手灵巧无比操纵死尸犹如活人再现,凭着这双巧手十年稳坐圣教左护法之位,你说要是我将你这十个手指齐根切断你------"
说着他已经拔出靴底的匕首刀口紧贴那男子的指根。
"你不是阿武,你到底是谁,怎会我教易容术,有何企图?"
小七心中怔忡,临出沙漠那百花洲红衣公子花无意赠给自己的易容膏竟真是南理圣教三宝之一的易容之术,他当时还以为这易容之术在古代不算什么。
"现在是我来问你,"小七一刀斩下他的食指,他心中确实有些厌恶这双沾满死尸之气的手,"我既然可以混进来切你的手指,我自是也能救你出去,大燕摄政王的冷酷手段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提起白锦衣的手段左护法一阵寒颤。
"圣教三宝由谁掌管?"
"在圣殿中------由圣女亲自掌管。"眼见他又要切下一指,左护法急忙开口。
"何时用过?一一道来!"
"圣火焰每年教中新老圣女更替时出殿,噬心之毒只有圣女和两位长老知道用法,易容之术却只有圣女和我们左右护法通晓。"
"圣火焰有何用?"
"我真不知",看小七又作势切指连忙补充,"我也只是在十几年前现任圣女即位时见过","那噬心之毒我也未见,只知道十年前我刚晋升左护法之时圣女曾对一孩童用过。"
"那孩童什么身份?"小七心中暗惊,这正与自己境遇吻合,那中噬心之毒果真是南理圣教圣女所为,早在百花洲地库中他彻夜翻看那些书籍之时就隐隐有些怀疑,此刻证实,他想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
"我真不知"。
小七细看他的瞳孔确定没有说谎,这才罢手,转问圣教中人为何要刺杀摄政王,这才知道北齐已经风起云涌。


谎言

半年前圣教趁北齐老皇帝驾崩之际偷偷与北齐太子取得联系,欲与北齐联手反击大燕,不想被北齐成王察觉,杀死了太子,登基为王,教中便是觉得摄政王迟早知晓此事早晚会对南理圣教动手还不如索性刺杀白锦衣。
小七大吃一惊,竟不知北齐皇室还有这样的变故,他忽然想到那年大年夜救了自己的那个眉眼如画的公子。
"太子子嗣呢?"
正问到此时牢外忽然有了动静,他手起刀落切了那左护法的人头,再躺回那被绑着昏睡的几人中,进来的几个护卫一见那人人头被切急冲冲退出牢房赶去汇报,仅留两人守住门口。小七趁这时出手点住那两人穴道,眼前一黑影一晃他已经飞身消失在暮色中。
白锦衣听说那左护法在牢中被人杀死,其它刺客同伙也均已死,一掌拍断了王怀安家的梨木雕花圆桌。
"那左护法被切断一指,死前定是被问讯过。"墨玉公子刚刚去牢里查看回来,"那些被绑的刺客同党都被点了死穴但少了一人,杀左护法的人定是藏匿在那几个抬鼓的刺客中。"
白锦衣听完沉默一会后让上官重莲带了一对人马专拣偏僻废弃的地方寻找与那几个抬鼓汉子身材若仿的男子或死尸。
果然三天后,上官重莲回报在西城区一个废塌的地下室找到一具尸体,与那些抬鼓男子一样身材略矮,骨骼单薄,他已经取出尸体双膝中的钢钉,正与墨玉公子揣度那逃走之人的来历,忽见王爷抽出眺台上横摆的的佩剑,一刀斩在那钢钉之上,刀刃飞断两半,又从剑架上抽出另一把剑斩下依然如此,看得三人暗惊。
白锦衣握紧手中那两个钢钉静立不语。
此刻小七已经出了燕京城,骏马奔驰,他在脑中细细思量地牢中所获的信息,看来圣教无论是和北齐的谁合作最后的目的都不过是大燕,只是北齐皇室内乱,那兰公子如今不知是死是活,想到这里他双腿一夹狠抽了一记马鞭,繁华如潮水般退去,风在耳边与他同行。
两月后,北齐京都西郊相国寺。
进山的道上一路都有官兵把守,上山的香客均被拦在殿外的空地上隔着殿门跪拜,原因无他,这几日是宠冠皇城的李贵妃每年例行来相国寺上香的日子。她一身素净的装扮却难掩眉眼间养尊处优之气,礼佛一炷香后由两名侍女扶起穿过殿堂去了清静的后院。跪拜了半天她有些累了,侍女替她铺好床铺扶她躺下便出了门守在门口。
那李贵妃似有心事无法入眠正翻身窗内忽觉内侧有人正欲喊叫已被点中哑穴。
"不必惊慌,我对你并无恶意,我点开你的穴道你休要出声,否则我比在你的人到来之前取了你性命!"小七点开她的穴道仔细看她反应,见她平静下来开口说到,"你的父亲可是镇守北齐虎门关的李泉将军?"
"是的,可是我父亲有什么------"
"现在还没有什么,但接下里很难说!"
"你什么意思?"
"老皇帝驾崩成王即位,你却成了新皇宠妃,你可知因何缘由?"
"这---"
"我知你要说是因你父亲是镇守边关多年的大将军,但我现在只告知你一事,两月前南理圣教中人潜入燕京刺杀大燕摄政王,我无意中从那刺杀中人口中得到消息,那成王效忠大燕,欲与大燕合谋取你父亲性命。"
"不,成王怎么可能背叛北齐。"
"因为这个成王并不是你们北齐真正的成王,你听说过南理圣教三宝吗?其中之一便是易容术,正是大燕盗取了易容术所以才有了那场刺杀。"
"那真正的成王在哪?你又如何得知成王是假冒的?"
"真正的成王或许早已不在人世了,否则假成王怎能安宁,此事你若不信,仔细去查查城中最大的妓院奇香院,五年前那里的当红花魁水花月就是大燕的细作,而近年成王一直是她的入幕之宾。"最高明的谎言是十分真一分假,如若李贵妃去查一切确实如他所言。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我是北齐人我不想看到保家卫国的李将军死得不明不白,我想到救李将军救那十万将士救北齐的只有一个人!"
"谁?"
"太子的庶子,兰公子!"
李贵妃犹疑不语,心中揣度这惊天阴谋的真实性,但想到父亲和十万李家军的安危不由面色凝重,不愧是在宫中滚打多年,思路逐渐清晰,"你是想带兰公子去见我父亲?"
"正是,太子被杀,太子的嫡子也被杀,那兰公子肯定对此间阴谋有所察觉,而且他现在是北齐唯一的皇嗣。"
其实小七在京都探查了好几日得到的消息都是说太子及其子嗣早已被成王所杀,但他早在五年前就在奇香院所闻那成王是个好男风之徒,太子庶子齐止风采卓绝温润如玉如兰风雅号称北齐的第一翩翩公子兰公子,他绝对有怀疑必要,于是几次夜探皇宫,却巧遇一个故人,兰襟。他逃过成王的追杀藏匿在京都一直寻找兰公子的下落。从他口中才确信兰公子是被囚禁在皇宫之中,但皇宫戒备森严要想凭救出兰公子绝非可能。
小七仔细筹划一番这才想到借李贵妃之手,但他并未向兰襟道出自己的计划。
那李贵妃回宫后还未来得及派探子去查证小七所言之实救收到一个令北齐皇宫慌乱的消息,大燕突然往虎门关增派了五万将士联同原大燕左将军皇甫文十万精兵对北齐虎视眈眈。
李贵妃心中虽对国家战事不甚了解但对救兰公子一事再不犹疑,她也有自己的衡量,如若此事是真,她救出兰公子虽冒些风险但那便是救了她自己的父亲和十万李家军,即若此事有假,于她也没有什么损失。
三日后李贵妃终是托人往相国寺送了一尊玉佛像,小七当夜在那佛像底座中摸出一个海棠花形的玉佩,他心下明白这算李贵妃应下了与他里外呼应救兰公子出宫之事。
等待了十几天后,宫中终于传来消息要他明日午时在皇宫西侧门外的弄巷中接应。
当晚他再一次去了奇香院,以嫖客的身份光明正大进了一个包间,推了老鸨介绍的姑娘,只说要听琴,直接点了一个小倌的名字。片刻包厢进来一彩色丝带束发的男子,身姿高挑轻盈,怀抱一琴,水蓝色长衫及地,正是兰公子的侍卫兰襟。
"兰襟,明日午时在皇宫西侧门外的弄巷等候你家公子!"
"小七大恩受兰襟一拜!"说着就要叩拜,小七宽袖一拂他却难以下俯,心中暗叹不过短短五年他竟有了如此功力。
"不必,兰公子救我一命我回报于他也是应该!"
"小七不见见我家公子?"
"不见,我们就此别过了!"
第二天到了午时西宫门出果然出了一辆马车进了弄巷,那兰襟上了马车抱出一人来,小七远远看不清面目只看到那人似乎格外消瘦脆弱奄奄一息,他不再看,转身离去。
当夜小七一直等过了午夜,奇香院所在的这一整条花街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一身黑色夜行衣,头脸皆蒙地潜进奇香院老鸨房中,查看半饷发现推动书架后面露一间密室,里面多是金银珠宝和一些书信,他来不及细看便揣了那几封书信入怀,出了密室躲在房中静候。那老鸨一进门小七就制住她一把拖入密室。
"你是谁?"
"我就是来问你的,七年前有个又聋又哑的孩童还记得吗?"
"你是-----?"老鸨似是想起什么,又看看眼前手持明晃晃匕首的黑衣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说,当年是谁卖给你那个孩子?"那匕首似是锋利无比直抵她的咽喉,在昏暗的壁灯下闪着狰狞的冷光,善惯笑脸娇柔的老鸨虽穴道被点无法动弹但也不由地脖子一寒。
"那个孩子是大燕过来的,是的,是大燕胶州万花楼转手卖到我们这里的,我先前看他模样伶俐俊俏哪知是个又聋又哑的。"
小七在奇香院呆过,知道每年各地花楼确实也是互相转手一些孩童好各取所需。
"你背后的人是谁?"
"什么背后的人?"
老鸨装傻,黑色面巾后小七微微一笑。
"我有的是耐心一块块割你的肉,只是不知割到哪块儿你才会说实话。"一手就扯下她大花锦缎的袄子露出里面鲜红的花开富贵牡丹肚兜,那老鸨只觉胸前一寒,那匕首已经挑了那块布。这老鸨年过不惑却丰腴得很,袒胸露乳间那匕首停在了□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切下她的□。小七对如何突破被审讯人的防线了如指掌。
"公子,公子----"老鸨惊惧不堪,"成王,奴婢是成王的人。"
"成王?什么时候开始的?"
"五年前,五年前大火烧了奇香院,成王提供了银两给奴婢再建了这奇香院!"
"他要你为他做些什么?"
"收集消息,各路消息,尤其是大燕。"
"楼里还有谁是成王的人?"
"只有我,真的。"
"水花月是谁的人?"小七早在奇香院做仆童时就知道水花月是个替人收集情报的细作,但一直不知她到底是为哪方卖命。
老鸨听到他问水花月明显一愣,只说她不知,但成王有些怀疑她是大燕的探子,小七心中却暗道,自己早就怀疑了,真如自己所猜,那水花月还真是大燕的探子。
"成王如何怀疑她?"
"我真不知,她一向乖巧,又是成王相好,可能与成王相处时露出些破绽,只是今日午时过后她就和楼内的一个小倌失踪了!"
小七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沉,面上神色不变地问,"那小倌可是唤做抚琴?"
得到的是老鸨肯定的回答,小七心中又急又怒,那名叫抚琴的小倌正是兰襟,自己骗那李贵妃救出了兰公子齐止不想所托非人。那兰襟肯定早就是大燕派出潜伏在兰公子身边的人,如今有兰公子齐止在手肯定带着已经暴露的水花月回大燕了。
密室中问话差不多已有一个时辰,再呆下去就要天亮了,再看看老鸨那张讨好的胖脸,一想到昨日午时远远看到的那一幕,那出尘的兰公子不到一年的时间竟被成王生生折磨成那样,他绕到身后一刀割了老鸨的咽喉,一滴血都没溅到他的身上,临出密室又泼了油灯,这奇香院他来一次就想烧一次。出了奇香院,他就策马狂奔,他必须在进入大燕国土之前截下兰公子,否则到了大燕那兰公子便更是插翅难逃。


追赶

越南下天气渐渐暖和了些不似京都那样酷寒了,只是小七心中实在无法感到暖意,那兰襟一路不过早他出发大半天而已而他一路丝毫不歇地追赶连下数城却仍是没有找到他们,心中不免焦急也许对方根本没走官道。再出一城再经过大半天路程的官道就是虎门关了,小七想想便决定连夜赶路然后在虎门关外的树林里守候,那里是北齐去大燕的必经之地,只要他们还没出北齐自己定能截住。
小七伏在林中整整三日,来往的商队似乎少了许多,多是北齐的燕人往大燕回撤,言谈中似乎大燕对北齐的战争一触即发。树梢上他静对半弯月,凝神四周的声响,虫鸣鸟飞中急促马蹄声渐行渐近,他纵上树梢远眺,几个灰衣人纵马飞箭追赶一辆马车,马车上已钉入数枚箭支,前面驾车之人正是兰襟,一路追赶着终于将马车团团围在了林中。
那几个灰衣人身形高大宽额阔肩,进退出手整齐有序,手中弓箭佩刀均精量一致,小七一看便猜应是北齐皇宫大内高手,那成王定是知晓了齐止逃出一路追杀至此。那兰襟虽稍显狼狈但并不退却,见已被追上围住,飞上马车顶缓缓抽出长剑以马车为据点防守。
小七不动声色看着林中双方对战。
一个最近马车的灰衣人率先拔刀从马上飞扑直砍兰襟握剑的右肩,另一灰衣人也紧跟着出手飞身刺向他被后,兰襟弯腰矮身躲过迎面一击右手掷剑回身撞开身后一刀,贴着身后那人侧身就是一剑正中对方左肋。兰襟就势连攻数招,对方一时无法近身马车。
灰衣人中一人扬手做了个手势,那几人顿时分作两拨,三人同时进攻兰襟,招招狠手令他无法□,另两人直接放火箭烧马车,看来成王的命令是杀死兰公子齐止。
小七见马车外壁的火渐渐烧大并未着急,他想看看兰襟的反应好确定那车中是否真是兰公子。
兰襟见马车着火剑法不免有些凌乱被侧身袭来的刀刃一下刺中左臂,紧接着右腿又被砍了一刀,血流不止,他迅速点穴止血,稍息又奋起连发数招,招招灌入内力,那围攻的几个黑衣人忙退后避其剑锋,趁这空档他掀了车顶,再出马车时已经怀抱一人,那人双目紧闭,确是兰公子齐止无疑。
兰襟抱着一个人自是无法突围,但一时那些灰衣人也无法得手,双方僵持间天便要黑了。
那些灰衣人似乎熬完了耐性,眼见剩下的几人蓄势待发欲同时出刀直接制他两人于死地,小七不再犹豫,据高临下掷出两枚飞钉直袭背对他的两名灰衣人后脑。那两人是北齐大内高手自是不弱,闻得脑后风声回手就是一刀隔开,不想那钢钉在刀刃上一击过后竟突然嗤的一声燃起一股强光。这样的强光一闪而逝但足以让那两人眼前有几秒的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