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冈先生……”朦胧意识中,悦夫唤着,已呈奄奄一息的状态。因为失血过多,全身发冷,身体渐渐失去感觉……
“芝原,对不起,我来迟了!要是早点赶到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龙冈的声音模糊地渗透到悦夫昏沉的脑海。
龙冈找来一根细铁丝,用力固定悦夫的手臂根部,缠了好几圈,希望能止住血。
“……芝原,上面有电话,我会尽快通知警方……警车和救护车马上就会赶来……撑着点,不能死……马上送你到医院……已经解决梅菲斯特那家伙了……”
龙冈的声音变得好遥远。
“……龙冈先生……快救伸一……”
“我知道……马上去找……得先救你出去……”
“……应该在这地下室……拜托你了……”悦夫勉强出声。
已经听不见龙冈的声音了……
18
龙冈扶着悦夫的肩,走上一楼时,好几辆警车正好赶到,几名武装警员冲进鬼屋,龙冈向他们简短说明这里发生的一切。救护车也随后赶到,载送濒死的悦夫直奔医院。
鬼屋内外笼罩着一片骚动不安。
负责指挥现场的是坂下探长。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那个叫伸一的小男孩!”他集中部属,下达强硬的指示。
从龙冈口中得知,小男孩应该是被囚禁在这间宅邸里,于是警方展开彻底的搜索。然而,天气这般寒冷,要是不早点救出来,那孩子的命恐怕不保,因此所有警员都拼命搜索。
最终,还是没找到那个小男孩。
这怎么可能?可是无论怎么找,就是不见伸一的踪影。
这间古老宅邸因为积雪的缘故,完全处于封闭状态,换句话说,这是一间大密室。警方赶来时,只有本馆玄关前有人出入的形迹,就算有新足迹,也只发现芝原悦夫与龙冈孝史的。
根据悦夫和龙冈的证词,小男孩应该还在宅邸内。明明如此,不知为何还是找不到伸一,就连半个尸体也找不到。
只有梅菲斯特知道人在哪里,还是有什么秘密小房间?或其他藏身之所?那孩子现在还被关在什么地方吗?抑或是经由秘密通道被带出去了?
警方探讨各种可能性,想尽各种办法搜寻,但无论怎么找,也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所有大小房间、储藏室、走廊、墙与墙之间、床下、天花板内,甚至连构成材质都逐一确认。
当然,警方是以那间恐怖地下室为搜查重点,每一寸、每一厘地进行地毯式搜索的。
运出那些死状凄惨的女尸,进行司法解剖之后,警方与检察官必须针对魔术师梅菲斯特的杀人道具,也就是那些恶魔奇术道具进行彻底的调查。
有几个大道具还设有秘密空间与隐藏袋等机关,全都经过完整勘验之后,仍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无论是被害男孩、他的尸体,或是尸体的一部分……
警方不分昼夜拼命搜索这个年幼的生命。
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警方营救宝生伸一的计划失败了。悦夫赌命想救出的年幼弟弟,就这样从那栋鬼屋中如烟雾一般消失了。
古老的西式洋馆……
……鬼屋。
恶魔的剧场……
是的,活脱脱就是恶魔的剧场。魔术师梅菲斯特以那栋快坍塌的宅邸为舞台,在黑暗中进行秘密演出,随着那家伙的死去,宝生伸一也从这个世上完全消失。
——人类消失奇术。
这是杀人魔梅菲斯特濒死之际表演的大魔术!
19
对宝生家而言,若说什么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那就是悦夫守住了传家宝“白牙”。依当家主浩太郎之令,从住院的悦夫那里顺利取回“白牙”。

20

在那栋洋馆地下室,一共发现了十二具女尸,“魔术师梅菲斯特”是函馆警界有史以来侦办的最大一起离奇杀人案。
半数尸体很快便确认出身份。
几乎都是外县市来此旅行的旅人或是失踪人口。
肯定是梅菲斯特强掳了她们,抑或是绑架了她们,将她们带来这处地下室予以杀害。
警方急着确认还有几具身份不明的女尸。
21
因为失血过多陷入病危状态的悦夫,经过三天三夜的抢救,总算逃离了鬼门关。经由医生们的全力拯救,总算保住一条命。但缺了右臂,溃烂的左腿也废了,还是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魔术王梅菲斯特事件”现在成了北海道人们最关心的焦点,尤其是住在函馆的居民,更是害怕哪一天那个恶魔会找上自己,带来巨大的灾难。
另一方面,伸一遭绑架后的第三天早上,又发生了令世人震惊的一件案子。
三月一日,一大早,宝生家收到一件小邮包。
是个和柑橘箱一般大小的木箱,箱里用塑胶袋包着宝生伸一浑身是血的尸体,而且是惨遭分尸的尸块,头、四肢、关节各处,全都切得相当细碎,实在是太惨无人道了!
箱子里还放了一封梅菲斯特的恐吓信。
宝生家的各位,
我把牺牲者还给你们。
这次因为有个料想不到的家伙搅局,
害我无法夺走“白牙”!
近期内会去取回那枚宝石。
我的复仇行动才开始,
我是不死之身。
梅菲斯特

银魔术王
有人说,别说十戒是伪证言。
——查尔斯·狄更斯《艾德温·德鲁德之谜》
01
整个心情宛如迷失于寒冰洞窟。
寒冷至极的洞窟,就是函馆山御殿东馆的地下室,走廊尽头有一间相当宽敞的储藏室,储藏室里还有个酒窖,并排的酒坛架子后方,石壁上隐藏着一扇密门。
自从宝生伸一与芝原悦夫经过这道门的那晚开始,这块大石门就一直敞开。墙壁突然裂开,露出又窄又暗的入口,古老的红砖地下道一直往前延伸,只有勉强让大人通过的高度。
里面充满混浊的空气与经年累月浓郁的黑暗,因为发霉而形成的黑色脏污,还有细细的凹凸物质,墙面浮现无数复杂奇怪的模样,借着从入口射进的些微光线,可以看见墙上的丑陋涂鸦。
函馆警界的资深警官坂下英志郎,用手电筒照着脚边,在黑暗通道中前进。
墙壁、天花板、地上……从四面八方渗入的冷气,仿佛快将空气冻结了,口中吐出的气息化成白雾。他很后悔忘了戴围巾,只好立起外套衣领,快步往前走,坚实的脚步声反弹墙面,留下无数清澈的回音。
“喂!如何?有没有新发现?”稍往前走,坂下向正在进行勘验的工作人员询问。
那两个人穿着防寒外套,比较年轻的是北野刑警,另一个则是鉴定课的山川省吾课长。山川和坂下探长是同期的资深警官,也是酒伴,身形又瘦又高的他,绰号就叫“火柴棒”。
地上不但放着好几盏灯,还打开手电筒,山川他们仔细地勘察墙缝等处。
鉴定课已仔细调查了宅邸与教会这两扇秘密门扉所连接的地下密道,结果很不理想,完全未发现任何足以证明梅菲斯特曾经通过这里的线索,因此课长再次亲临现场,进行最后的确认。
“哦,坂下探长。”北野刑警回头。
“情形如何?北野?”
“嗯,有几个发现,不枉费一大清早就跑来这里勘验。”
“哦?”
“找到个小首饰,在入口密门后发现的,埋在固定转轴的沙堆里,应该是不小心掉落的。”
“什么样的首饰?”
“刻着浮雕图样的胸针,好像因为掉在石门下面,已经被压扁了。”
“就是这个,探长。”山川课长从口袋掏出折起来的塑胶袋,交给坂下探长。
“浮雕已经碎了,底座是银制的,背面还有别针,蛮有古董的感觉,背面刻着‘N.S.’,应该是持有人名字的缩写。”
坂下探长借着手电筒光,仔细检视塑胶袋里的物品,推测胸针原来直径应该是两厘米左右,好像是个呈椭圆形的胸针,浮雕图样是贝壳制的,刻的是女人侧脸,但已经被压得不成形,底座金属部分已被压扁了。
“……N.S.?”坂下探长喃喃自语,思索着吻合的名字,宝生家和相关人士的名字缩写中,有人符合“N.S.”吗?
只见北野刑警提出看法:“若N是名字的话,案件有关者中符合的就只有宝生奈奈子!”
坂下探长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就是最初在银座惨遭杀害的宝生家的长女,如果是她,名字的英文缩写应该是‘N.H.’……不,等一等,奈奈子已经被祖父江那个家族收为养女,所以也可以是‘N.S.’!”
“就是啊!”
虽然北野刑警用力点头,山川课长却有些不满。
“宝生奈奈子不是死了吗?那个叫‘魔术王’的家伙,大概就是梅菲斯特。若是这样的话,死人应该不会遗落胸针才是!”
坂下探长归还塑胶袋:“知道这东西是何时掉在酒窖的吗?”
“从底座没生锈也没脏污,以及浮雕图样碎裂的情况看来,应该是不久前掉在这里的。而且垫在门下应该只有一两次,若是很久以前就掉落的话,应该会被人捡起来才是。”
坂下探长双手交抱,以事实为基准进行各种推测。
“我向三田管家确认过,这道密门平常都是关上的,几乎不怎么使用,所以要说是谁在这掉落东西,应该是伸一被掳走时,或是悦夫通过这条秘密通道时掉落的。”
北野刑警神情十分认真:“因为这是女人用的胸针,我想应该不是他们掉的,而是掳走伸一的家伙掉的吧!”
山川课长却有不同的看法:“梅菲斯特也是男的,难不成他偷偷掳走伸一时,还刻意随身携带死去女人的胸针?
“况且和我们鉴定课所采集到的脚印也很矛盾,依脚印看来,经过这条通道的只有两个人,那就是伸一和芝原悦夫!”
北野刑警挠着头向坂下探长说明:“那两个人的脚印从酒窖门往教会的钟撞堂方向延伸。”
“这条地道留有一层薄薄的尘埃,因此可以识别出脚印,虽然还有其他几枚脚印,但那都是比较旧的,很难判定是哪个人的。”山川课长补充。
“走到钟撞堂……教会庭院里的积雪上应该也留有脚印吧?”坂下探长询问。
“那里也只发现伸一和芝原的脚印。但在我们前往调查时,几乎都被雪掩盖了,得以确认的只有留在撞钟楼和屋檐下的脚印。”
“还真怪!”坂下探长蹙眉,“那表示梅菲斯特那家伙并未使用这条地道?我们当初认为那家伙之所以能出入宅邸,便是利用这条密道。”
“如果从脚印来看的话,那家伙并未涉足过密道。”北野刑警点点头。
坂下探长深思,用手抚着下巴:“难不成伸一那晚是独自经由这条地道前往教会?这种事有可能吗?那么小的小孩会独自离开宅邸吗?为什么没跟家人说呢?”
北野刑警耸耸肩:“不清楚,会不会是梅菲斯特对他施了催眠术,所以听从那家伙的指示,摇摇晃晃地离开宅邸?”
“虽然这种想法很蠢,但见识过梅菲斯特到现在为止的本事,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他。况且许多魔术师都是催眠高手。”坂下探长神情僵硬地回应。
“嗯。”
“但问题是,梅菲斯特这家伙在何处、又是如何向伸一施展催眠术的?宅邸各处都已部署了森严的警力,除了这条地道之外,应该没有任何方法侵入,而地道根本没有留下这家伙经过这里的任何痕迹,因此就更不可能和那男孩有任何接触了!”
“但书房里曾被放过恐吓信,也许有我们不知道的其他密道,毕竟这栋宅邸这么古老。”
北野刑警边踏步边这么说,寒气从地上蹿起。
“难道这家伙从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自由进出宅邸?问题是,那种怪模怪样的人突然在眼前出现,伸一年纪还小,肯定会大叫、会抵抗吧?”
“梅菲斯特可能会变装啊!”北野刑警语带畏惧。
“变成谁?”
“这就不知道了……”北野刑警嗫嚅着说。
山川课长皱起眉头:“探长,梅菲斯特在大学附属医院杀了护士和警察,还掳走了贵美子小姐,不是吗?若是趁那时候呢?那天伸一不是去医院探望她吗?梅菲斯特趁机接近伸一,假扮成某个人,然后对伸一施后催眠术。”
“后催眠术?”
“嗯,就是催眠师不在现场也没关系,在注视对方一眼的瞬间,将关键语注入对方耳里,于是对方便陷入催眠状态,然后依其指示行动。”
“哦!原来如此。”坂下探长点头,“所以,那天晚上受到后催眠术的影响,伸一便按指令离开宅邸……这是目前可能性最高的说法吧!”
坂下探长越想越觉得梅菲斯特深不可测的魔力实在很骇人。
北野刑警则神情怯怯地说:“可是,伸一在医院一直都和龙冈副教授在一起啊!”
“话是没错,但问题是,贵美子也是在由你负责警戒的情况下遭到梅菲斯特袭击,那家伙甚至还杀了护士和警察,不是吗?”坂下探长没好气地讽刺。
“哦,莫非……”山川课长喃喃自语。
“莫非什么?”
“贵美子小姐和伸一都被梅菲斯特催眠了,然后走出病房,来到那家伙躲藏的逃生梯,也就是被害者自己走过去,宛如梦游者。”
“哦?那梅菲斯特是在什么时候对他们下手催眠的?”
“听说手法一流的催眠师,好像可以在很久之前就对目标施展后催眠术,所以是在事件发生之前,很早就被催眠了。”
“山川课长,这不太可能吧!”北野刑警予以否定,“当时我守在病房前,不可能让贵美子小姐随便出去的。”
“所以你也被梅菲斯特催眠了!”鉴定课的课长说。
“也许吧!”坂下探长一脸怅然地点头,然后注视石门,“对了,山川课长,你说这个地道入口只采集到浩太郎先生的指纹,可是伸一没碰触英文字机关,要如何开启这扇门?”
石门上刻着“M、A、S、K”四个字母,每个字母都向右边歪斜,这是设在墙上的机关,一转动就能解开锁,然后露出藏在门后的通道。
“不,浩太郎触摸之前,留有用布之类擦拭文字的痕迹,看尘埃的情形便知道了。”
坂下探长眯起眼睛:“也就是说,有人打开这道石门,引诱伸一进入地道,走向钟撞堂?然后掩上门,抹去自己的指纹?”
“应该是吧!”
“问题是,是谁这么做?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经过这条通道,应该是宅邸内的人干的!”
北野刑警从旁插嘴:“若非梅菲斯特本人,那就是宅邸内有他的共犯,不管是宝生家的人或用人,全都有怀疑的必要。”
“可现在根本证据不足,无法锁定对象。”坂下探长反对部属的意见,因为若这么做,肯定会惹宝生家的人不高兴。
“可是……”
“听清楚了,北野,如果是梅菲斯特潜入这座宅邸,他根本没必要施展催眠术,只要抱走伸一从地道逃脱就行了,不是吗?”
“说得也是。”北野刑警也赞同,露出和上司一样忧烦的神情。
“真教人一头雾水啊……”坂下探长看着他们,叹了一口气。
就算再怎么搜查,再怎么推理,再怎么想象,这起事件的谜却越来越深:总之,一切都陷入了五里雾中,早日逮捕梅菲斯特这个目标,就目前而言,十分不乐观。
02
坂下探长冷得发抖,随即又向部属提出另一个问题。
“对了,北野,你刚才调查过这边的墙壁了吗?有没有发现什么?”
“嗯,其实山川课长发现了一件事。”北野刑警将手电筒照向墙壁。
暗红色砖瓦建造的通道看起来就像干涸的血块,一张或一张半榻榻米大小的平石镶嵌,北野刑警手上的手电筒光线,无声无息地舔着那堵粗糙壁面。
山川课长抚触眼前高约九十厘米的壁石,说道:“是这样的,这些大石头或许和地道入口那扇隐藏的石门一样,因为有被挪动的痕迹。”
“你说什么?”
坂下探长十分惊讶,山川课长将光源往下,照向地面与石墙的接缝处。
“但不是最近的事,你看壁石与地石相接的地方,还有些许缝隙,留有壁石往右移动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无法瞧出来!”
“是吗?这可是重大发现!”
坂下探长弯下腰,将手电筒照向石墙下方,光线照亮墙石与地石的接缝处,屏息凝视。其他地方的砖块与壁石之间都以灰泥固定,唯独这块壁石周围留有些许缝隙。
“那要怎么推开?”坂下探长压抑急迫的心情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北野刑警一脸不甘心,“找不到任何像是钥匙之类的机关,没有地道门那种雕饰文字,也没有其他特别的装饰。”
“好像是这样……”坂下探长检视左右两旁墙壁,光秃一片,什么都没有,狭窄又笔直的通道,只有被黑暗支配的砖造地道向前延伸。
“除了地道之外,那座酒窖里是否有其他的机关?只要一启动,这块壁石就会动。”
“也许有,要找找看吗?”
“嗯,等集合了众人再调查!不过,这块壁石后面是什么?”
坂下探长手来回抚触冰冷的石壁,山川课长拿出一把大起子,用手柄敲打石壁,敲击声果然有点怪怪的,感觉声音比较窄虚。
“也就是说,这块壁石后面是空的,代表可能还隐藏其他的通道,就算与这次犯罪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但无论如何我都想一窥究竟。”
“就是啊!想办法打开这扇门吧!”
“探长若能取得宝生家同意,我会想办法破坏这扇门,可以问问吗?”山川课长有点迫不及待。
“好吧!我去拜托当家主看看,也许他也知道这扇石壁的事,但还是别太期待,虽然家中已有不少人成了牺牲品,不知宝生家的人为什么还是不太愿意与警方配合。”
“说得也是,”北野刑警也不满地附和,“那个叫三田的老管家,一副戴了面具似的冷漠表情,总是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总觉得这个宝生家族充满了秘密……”
就在山川课长一脸不可思议地这么说时,北野刑警似乎察觉了什么,指向地道入口。
“探长,好像有人过来!”
从那儿传来规则又低沉的脚步声,柔和的橙色灯光摇晃地往这儿接近,提着灯走过来的就是刚刚提及的三田管家。
“怎么了?”坂下探长显得有些惊讶地问老人。
三田管家停下脚步,向三人轻轻点头致意。手上提的灯所散发的光,由下往上映照他那张没表情的脸。深深的皱纹,小巧直挺的鼻梁,向下撇的嘴角,双颊轮廓显出深深阴影,让他看起来更显瘦削。
“坂下探长,打扰各位工作。贵美子小姐有话要向坂下探长说,可以请您移驾至客厅吗?”
“哦,当然。”坂下探长回道,“山川课长,我过去一下,麻烦你继续调查吧!”
“嗯,你去吧!我和北野还要再查一下这附近的墙壁。”
山川课长与北野刑警一起点头。
坂下探长则随三田管家返回宅邸。
三田领着他来到本馆,一共有三间客厅,贵美子就在最小的那间,门前站着警员戒备,他们向坂下探长恭敬地行了礼,坂下也回礼。
一进去,感觉像是地底下稍显闷热的暖房,坂下探长脱掉防寒衣,交给三田管家。
暖炉前有张大椅子,贵美子就坐在那儿,虽然看见他们想站起来,却被坂下探长制止。
“贵美子小姐,坐着就行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工作……请坐。”贵美子指着自己前面那张椅子,微弱地说着。虽然身穿有美丽刺绣的外套,但因为背脊受伤,穿过袖子时肯定很痛苦。
历经多次的打击,贵美子小姐美丽的脸庞浮现出浓浓的憔悴与疲劳,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显孱弱,长长的黑发也失了光泽。
“下床没问题吗?”坂下探长边坐下边担心地问道。
“已经好多了,老是躺着也不行,会对不起身负重伤躺在医院的悦夫。”
“对于事件经过又想起什么了吗?”
“还是完全想不起来,只记得好像被黑布之类的东西蒙住头……总是梦见这样的噩梦……什么事都模模糊糊的……”
“那就没办法了。对了,找我有什么事?”坂下探长注视贵美子美丽的眼睛问。
她一脸像是要告白的神情:“如果对侦办案情能帮上什么忙就好了……”
“别客气,请尽管说。”
“我想坂下探长应该也注意到了,听说这宅邸有几个秘密通道和秘密房间,虽然详细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事实上也没见过,但我想应该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