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满头大汗,神色慌张,情不自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副想逃跑的模样。但他否认道:“你、你胡说什么啊……山本警官,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冤枉啊……”
“我还没说完呢。”兰子厉声说道。
“对啊,上野先生!”山本警官也补充道,“还是请你坐好。如果不想多添嫌疑,还是静静坐在这儿,听兰子小姐把话说完吧。这是为了你好!”
“可、可是……”上野简直要哭出来了,他求助似的回头望向身后的搭档们。但是搭档们都是一脸惘然,面面相觑,“喂,你们说话啊!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肯定是弄错了!我深爱着莉莉卡,怎么舍得杀她呢?!”
兰子对上野的可怜模样没有丝毫同情,她继续说:“上野先生,是你和恶魔撒旦合谋,制订了杀害莉莉卡、诈取巨额保险金的计划,然后将这一残酷的计划付诸实施。”
“不、不是的……”上野此刻脸色煞白,拼命地摇头否认。
兰子慵懒地撩拨开垂在前面的头发,盯着上野说:“到底是谁先提出这个龌龊的建议的?应该是恶魔撒旦吧!他到底说了什么话来诱惑你?我想,不外乎‘有个好办法可以一次性偿清你所有的债务’之类的吧?所以你才哄骗莉莉卡小姐和你结婚吧?”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
“恶魔撒旦能得到什么好处?是把几成的保险金支付给他吗?还是其他报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上野先生,你知道恶魔撒旦——也就是魔王迷宫——他的真面目吗?他的身世、脸型、真正的住所,还有他的终极目的都是什么?”
“不、不知道……你、你在说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上野被兰子一连串严厉的追问弄慌了阵脚,变得极度恐惧,瑟瑟发抖。他脸色苍白,眼睛暗红,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下来。
“上野先生!”山本警官将身子倾斜过去,低声劝说道,“还是说出实情吧!把真实的情况原原本本地供出来。现在说还来得及,我们可以算你自首,坦白是会从宽处理的。”
“什么自首……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不会承认。”上野拼命摇头。
“请把你掌握的魔王迷宫的情况如实地告诉我们。”
“我不知道!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相信!”上野情绪十分激动,站起来大声抵抗。
“既然你不说,我们也就不再逼问了。”兰子平静地抬头看着他说,“只要收集到证据,一样可以轻松定罪。话说回来,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魔王迷宫是如何让恶魔撒旦从车厢里消失的?不想知道自己的妻子是怎么被杀害的?”
“我不想听!”
“这也难怪。你既然是魔王迷宫的同伙,应该非常清楚那个方法才对。”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上野扯着嗓子怒吼道。
“依我看,你还真是个可怜可悲的人!你不过是被魔王迷宫摆布利用的玩偶罢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满足你的愿望。你只是那个不巧被他玩弄的棋子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
“你和魔王迷宫打算事后在哪里碰头?通过什么方式联系?话说回来,问你这些也是白问!魔王迷宫已经不打算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没有这回事……”
“我都能想见魔王迷宫此时正躲在某个安全的地方嘲笑你的愚笨呢……”
“什么……”
“上野先生,我想你应该也听说了,西村事务所的木村先生也遭到魔王迷宫的毒手,不幸去世了。到现在为止,包括你妻子莉莉卡在内,已经有两个人成为他的牺牲品了。为了不让你的罪孽更加深重,你还是坦白交代自己的所作所为为好。”
“我、我没什么要交代的……”
“木村先生跟踪那个他以为是莉莉卡的女子,一直跟到国分寺一个幽静的住宅里面。警方应该很快就能查到那个地方了。那里应该是魔王迷宫的藏身之处了吧?”
“我拒绝回答……我、我……”
“上野先生,你还是和盘托出吧!你的所作所为我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
“我的什么所作所为?”
“我知道,你当时躲在车厢的四号包厢里,在列车发动之前,和魔王迷宫一起杀死了莉莉卡,而且就是你,把那把涂满了毒液的尖刀刺进莉莉卡的胸膛!”
“我、我不知道!”上野顽抗地否认。
“既然这样,就请你告诉我们星期五的傍晚五点到七点之间,你有任何不在场证明吗?听说当时你要去某个地方讨论事情,到底是哪里呢?如果你有不在场的证明,现在就提供给我们吧。”
“去哪里?是指……”
“你比西村所长他们早离开事务所,先抵达东京站,然后登上停靠在站台的晨风号,提前躲进四号包厢。杀人之后就在横滨匆匆下车,掉头赶回东京。”
在紧迫而翔实的逼问下,上野的精神终于陷入了彻底的崩溃。他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脸,全身颤抖着啜泣起来。
“律师……帮我叫律师……”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他的惨淡和狼狈,就是他身为恶魔撒旦——也就是魔王迷宫的同伙的最有力证据。
兰子的表情还是那么镇定自若。但是山本警官和西村所长似乎有些乱了阵脚,没能当即作出适当的反应。兰子替他们指示道:“把上野先生带回警局吧!至于其他问题,明天或者后天我会作进一步的说明。”
“好的,了解了。多谢你啊,兰子!”
山本警官用力地点头致谢。为了把上野从椅子上拉起来,山本警官不得不把他的胳膊架到自己身上。
第十节
第二天,我们又一次前往东京站,和上次一样,搭乘同一时间发车的卧铺特快列车晨风号。终于有机会听兰子一举揭发魔王迷宫的杀人奥秘了!
说实话,自从知道这桩案件开始,我也曾试着从多个角度进行分析,但是不论我如何驰骋自己的想象力,还是无法洞穿犯罪分子巧施的伎俩。门口有人看守,墙壁坚固且密不透风,车厢还处于运动之中——在这样安全的三重密室里,居然有人像烟雾般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具尸体,杀人犯也逃之夭夭。从常理上讲,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此外,上野纯夫是如何杀害年轻妻子莉莉卡的?就算他确实躲在四号包厢里,那他究竟用什么方法才能用刀子刺杀莉莉卡呢?要知道,一号包厢离四号包厢还是有些距离的,而惨死在一号包厢的莉莉卡,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所谓环环相扣,谜中之谜,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黎人,你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案件最重要的东西。常识的反面是非常识,非常识的反面是常识,他们是一个东西的正反两面,很容易让人觉得不是这个就是那个,从而进入先入为主的困境。如果因此就不能分辨可能与不可能,思考本身也会陷入僵局。”
虽然兰子这般调侃我,可我自己清楚,面对这么复杂的情况,我早就分不出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了。
到了傍晚六点,我们登上已经等在站台的晨风号。我走到二号包厢前,兰子则站在一号包厢前,山本警官和西村所长与兰子面对面地站在配电盘前面。
“准备好了!赶快告诉我们犯人的作案过程吧,兰子!”山本警官认真地催促道。这时候,站台上正好响起“列车即将发车”的广播。
对我们几个而言,这次实地说明非常必要。因为被逮捕的嫌犯——上野纯夫在律师的建议下,行使了缄默权。所以,关于列车包厢里的神秘杀人事件至今没有明确的说法。
“好的。”兰子点点头,顺势把手搭在一号包厢的门上。兰子很怕冷,所以穿着一件装饰有白色绒毛的皮外套,看她的架势,暂时没有脱掉的打算。她脸上洋溢着柔和的笑容,目光投向山本警官和西村所长。
“这次的案件情况特殊,一个人从完全密封的包厢里消失,另一个人则陈尸其中,看起来就像魔术师在操练奇幻的法术。但是这一切绝非幻术或者梦境,而是由和我们一样的人类操纵的。不过,不得不承认,我们遇到的是一位技艺高超的超级魔术师。
“作案过程中,犯人动用了一些手段,利用人们的错觉来瞒天过海。如果能够洞悉罪犯在心理层面的操作技巧,看穿这次案件的奥秘就易如反掌。”
“究竟是什么手段呢?在这次密室杀人事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机关?”山本警官赶紧追问。
兰子向前平伸双臂,让我们看着她的手掌。“所谓的魔术师,在为观众进行表演前,其实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比如,魔术师把左手的扑克牌在空中一晃,扑克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其他的东西——球,或者鸽子什么的。实际上,在他做出举扑克牌的动作前,早就把球或者鸽子藏在某个特定的位置了,比如西装的袖口。又或者在跟观众寒暄的时候,已经悄悄用左手从晚礼服下取出接下来表演要用的小道具。
“规模更大的舞台魔术也是一个道理。比如舞台上有个大木箱,为一位美女戴上手铐,将她推进木箱,再用重锁牢牢锁住箱口。之后,魔术师从上下左右各个方向,把好几把大刀插进箱子,但打开箱子一看,本来该在里面的美女早就无影无踪了。
“这种情况下,魔术师用的又是什么手法呢?如果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仅要注意箱子上的机关,连舞台本身,包括天花板、地板等,都要进行查看。甚至连魔术师旁边助手的动作,也要仔细观察。”
“但是,在这次这个荒诞离奇的案件中,我们应该把目光聚焦在哪里呢?”
兰子把一号包厢的门完全打开,似乎是要我们从过道上看清里面的情况。接着,她让我稍微向后退了一步,并把二号包厢的门也彻底敞开。
这时,列车外部的大门已经全部关闭,晨风号慢慢开始启动。我一不留神,差点失去平衡,赶紧用手扶住墙壁以寻找支撑。
“西村所长!”兰子将飘荡在耳边的几缕发丝向后归拢,“麻烦您再回忆一下当天发车时的情景。您进入这个包厢之后,起初都做了哪些事情?”
西村所长紧锁双眉说道:“首先,我确认一号包厢的安全情况,然后把手提箱等行李拿进屋里,接着查看二号包厢。但是恶魔撒旦进入一号包厢以后,抱怨行李碍事,里面空间狭小,于是莉莉卡便过去帮忙转移行李。”
“就是这个环节。”兰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家注意,这个时候,魔术表演的序幕已经拉开了。”
“但是,任何一个房间都没什么东西,也没半个人影啊。”
“当然,在一号和二号包厢并没有布置什么明显的机关。要揭发犯罪分子的行径,我们得把目光放长远点儿才行。他们所作的准备,其实都在与二号包厢相隔一个包厢的四号包厢里。”
“那就是上野纯夫事前藏匿的地方?”西村所长说着,朝四号包厢的门瞅了一眼。
“是的。”兰子也扭头朝那里望了一眼。
遗憾的是警方今晚只订到了一号和二号包厢的票,三号和四号包厢已经提前被旅客预定了,所以不能实地调查取证。
兰子把视线移回,说:“那天傍晚,恶魔撒旦和莉莉卡以及西村所长一同搭乘晨风号,而莉莉卡的丈夫上野纯夫早就躲在四号包厢里了。正是他在暗处帮忙,才使得恶魔撒旦,也就是魔王迷宫上演了这场魔术般的表演。”
“在横滨下车的上班族就是上野?”西村所长不甘心地自言自语。
兰子点了点头,秀发也随之轻柔地摆动。“为了完美地制造此次密室阴谋,除了主犯,还需要一个共犯。这点非常重要。”
“原来如此。”
山本警官和西村所长几乎同时恍然大悟似的点头称是。
“那我就按照时间顺序,把犯罪分子行凶的手法向大家作个说明。”宣布完,兰子又将手搭在一号包厢的门上。
“那就麻烦你了。”
山本警官深深地点了点头。
“为了使说明变得简单些,我把几个和案件相关的人员都用代号表示。主犯恶魔撒旦,也就是魔王迷宫是A,躲在四号包厢助他行凶的上野纯夫是B,被害人莉莉卡是C,一直站在配电盘前从头到尾目睹这一切、由恶魔撒旦钦选的保卫西村所长为D。”
“我是D啊……”西村所长有些尴尬地低语道。
“西村所长,是您自己选择站在配电盘前面,还是恶魔撒旦要求您站在那儿的?”
被兰子这么一问,西村所长抱起双臂思索起来:“现在好好回忆一下,好像是恶魔撒旦指示我这么做的。没错,是他让我在列车启动前一直站在那儿的。”
“这就对了。而且一开始,是D,也就是西村所长把门拉开的。这时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说着,兰子把门敞开至和墙壁垂直的程度,这么一来,通道几乎完全被门挡住了。
“会是什么情况……是指?”山本警官不理解地追问。
“从你们两人现在的位置,可以看到一号包厢里的情况吗?”
“看不到。门把视线全挡住了。”
“那能看见二号、三号和四号包厢的情况吗?”
“连那几扇门都看不到,更别说里面的情况了。”
果真是这样!在这种状态下,打开的一号包厢的门形成了一道屏障,使外面两个人的视线受到极大的限制。从我这边的情况看,如果不是紧贴着包厢对面的那堵墙,根本无法看到他们的脸。
兰子嘴角泛起一丝胜利的笑意说:“等莉莉卡把二号包厢的门打开时,第一出魔术就上演了。西村所长,您说恶魔撒旦进入了一号包厢,但是您能确定,是您亲眼见到的吗?”
“这个嘛……我确实看到了……”
“再精确一点儿说,您看到的其实是他闪进一号包厢的影子吧?”兰子没等西村所长回应,就继续说,“当记作C的莉莉卡打开门时,A便做出走进一号包厢的样子,这是两人完美配合上演的一出好戏。”
“那……你的意思是说,A其实并没有进入一号包厢?”山本警官一脸狐疑地询问。
“是的,他只是假装进入一号包厢,其实却迅速地溜进二号包厢。几乎是同一时间,藏在四号包厢伺机行动的B则快步潜入一号包厢。当然,B会悄悄拉开一丝门缝,窥探通道上的情况,以寻找行动的最佳时机。在这之前,B应该一直在观察站台上的情况,包括你们登车的时间。”
“等等!为什么B不藏在三号车厢,非得藏在离一号包厢有些距离的四号包厢呢?”
“还不是为了避免警方的怀疑和追查。对犯人来讲,可以更好地制造出看似不可能的骗局。一号和二号包厢的门都是以两个包厢不共用的那一侧墙壁的棱为轴,分别向外开,呈左右对称状,三号和四号包厢的情况也一样。不难发现,当一号包厢的门打开到和墙壁垂直时,二号和四号包厢的人可以偷偷地在自己房间的门微微敞开的情况下出入,于是A和B就半蹲着身子移动,不然自己的影子会映在门上半部的毛玻璃上。”
“原来如此。”山本警官恍然大悟,频频点头。
“接下来,我们可以确定,把三号包厢预定下来的人应该也是上野。因为这样可以防止在作案过程中有其他乘客突然出现搅局。我的推理到现在都还可以接受吧?”
“嗯。”
然后,兰子紧紧关上一号包厢的门,说:“接下来,已经在二号包厢的A,也就是恶魔撒旦对外面的莉莉卡说手提箱很碍事,让她把行李挪去二号包厢。这让西村所长认为恶魔撒旦是在一号包厢里,声音是从一号包厢传来的。
“可惜的是,人的耳朵并不能很好地辨别方向,对于透过墙壁传出来的声音,更是不好精确辨认。再加上恶魔撒旦是个出色的魔术师,对他而言,这种程度的腹语①不过是小case。”
“这么说声音其实是从二号包厢传来的了?”西村所长惊异地说。
“没错。于是合伙人B便将手提箱从一号包厢取出,在走廊的C再把它搬到二号包厢。”
“那就是说,这个阶段,A和C都待在二号包厢里?”
“是的。而且两个人还迅速换装,恶魔撒旦脱下外套和他平日里不离身的黑色阿拉伯风格服饰,摘下眼罩,收进手提箱。事实上,恶魔撒旦这些衣服底下,早就穿着和莉莉卡一模一样的女性服装,他只要往头上系个头巾,穿上莉莉卡的外套,就完成了易容术。”
“什么……”山本警官惊叫出声,“你不是想说恶魔撒旦变装成了莉莉卡吧?!”
“你无法相信吧,山本警官?”兰子带着微笑调侃道。
“可、可是,他可是活生生的男人,莉莉卡可是女的!”
“这可是好几项秘密证据所支持的正确推理!”
“就算是这样……”
“这样,由我反过来问你们好了。那个叫恶魔撒旦的肯定就是男人吗?”
“啊?”
“他真的是男人的证据何在?”
“这、这个……”
“恶魔撒旦所穿的阿拉伯服装都十分宽松。可以很好地遮蔽体形。”
“这也没错……”
“脑袋用头巾遮起来,眼睛再罩个眼罩……胡子完全是假的,粘上去的。这么一打扮,可就完全看不到真面目了。”
“你的意思是说,恶魔撒旦是个女的?”山本警官一脸错愕。
兰子表情稍显无奈地说:“不,我并没有如此定论,只不过是说不知道他是男是女罢了。而且现在也完全没有他是男是女的证据。不管怎么样,反正恶魔撒旦没费什么工夫就变装成了莉莉卡。再通过鞋子调整下身高,就如假包换了。”
“啊!也许……也许是这样……”山本警官决定退一步全盘接受这个令人诧异的结论,“然后呢?”
“恶魔撒旦变身为外型和莉莉卡一模一样的人,快步走到通道。西村所长从一开始就默认那是莉莉卡,所以完全没有起疑。就算是面对面,一个脸上垂着面纱,衣摆拖地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看穿的。”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但是,现在似乎只有相信的份儿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西村所长也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然后倒抽一口气说,“兰子小姐,是不是可以这么说,莉莉卡把行李拿进二号包厢,在里面迅速换装,走出来的其实是易容成莉莉卡的恶魔撒旦?”
“你答对了!也就是说A和C换装这场戏是在二号包厢上演的。”
“这样推理,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应该是……比如恶魔撒旦慰劳莉莉卡的话,莉莉卡询问还有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其声音的出处其实和我以为的正好相反?”
“对。”
“进一步说,向我询问时间,然后转身下车的女人,实际上是……是如假包换的恶魔撒旦?”
“没错。”
西村所长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我可是丝毫都没有怀疑过那个人不是莉莉卡……”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兰子耸了耸肩,安慰所长说,“在那种环境下,大家都会这么觉得。恶魔撒旦应该不只精通腹语,还很擅长模仿别人的声音。况且如果她本来就是个女的,模仿莉莉卡的声音和举止应该显得非常自然。”
“上野那家伙知道恶魔撒旦的真实身份、长相和性别吗?”
“这个只能对他进行审问了。其实我担心上野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我总有这种感觉。”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那个刽子手竟然大摇大摆地从我眼前走过,然后逃之夭夭了!”西村所长双手掩面,仰天长叹。
山本警官则专注地思考着一个问题:“还有个问题没有搞明白……兰子,你的解释虽然可以说明恶魔撒旦是如何从列车上消失的,但是莉莉卡呢,她不是还在二号包厢吗?”
“这个也可以解释。伪装成莉莉卡的恶魔撒旦一走到通道上,就打开了一号包厢的门,询问里面的同伙还有什么吩咐,然后再用腹语回答自己的问题说没事了。
“其实,这个时候他再度利用打开的门,挡住西村所长的视线,二号包厢的莉莉卡则趁机溜回一号包厢,而一号包厢的B则潜回四号包厢。”
“哦……”西村所长惊得目瞪口呆,“原来是那个时候!莉莉卡也是那个时候被刺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