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特别的原因,我们再次前来确认有关矢作清死亡的情形。”三人换到会客沙发坐下,秋川探长让对方看了自己的名片后,简单说明状况。

老板一听有杀人嫌疑,神情更加惊愕了。

“那天你是下午四点左右和矢作清见面的?”秋川探长问。

老板点头,“矢作清是搭三点半的巴士过来,从角车站开出的巴士,每隔一个钟头会绕到这儿一趟。她是来收货款的,所以我付清款项后,请她到后面的办公室喝茶。因为她要搭四点半的巴士,所以她离开的时间是在四点十五分左右吧!只是我忙于招呼登记住宿的客人,并未特别看着她走出大厅。”

“你在什么时候知道出了意外?”

“大概是晚上七点左右吧!她家人打电话告知说她还未回家,我回答说她依照平常的时间回去了,但为了慎重起见,我答应到附近各处找找看,就派了两名员工在附近绕了一圈,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尸体在隔天早上才被人发现?”

“是的,秋田市的年轻情侣跑来通知的。我确认之后,就用电话连络町上的派出所。”

“那对情侣为何会在那种地方注意到矢作清跌落的尸体?”

“好像只是为了好玩,把滑雪靴丢到积雪的上堤上,男的爬上路肩,才偶然发现尸体的。”

“前一天夜里没下雪?”

“没有。”

如果下雪的话,尸体会遭雪掩埋,或许经过很久的时间都不会被发现!

“勘验尸体的是这里的特约医师?”秋川探长继续问。

“是的,在盯外开业的医师。”老板说出医师名字。

“没有发现他杀的疑点?”

“没有。”老板露出意外的表情,“当时派出所警员和我都相信那是意外事故,而且我记得这位刑事先生也一样。重点是,有谁会杀害矢作清如此和善的老太婆呢?”

秋川探长点点头,浮现和气的微笑,“这话也对!当然,目前仍未确定是杀人事件。”

接下来,他们请老板拿出当天前后的住宿登记名册,并且取得允许借用,

“当天前后,没发生什么怪事,或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吗?就算很微不足道的事也无所谓。”

负责人沉思片刻,“很抱歉,没什么特别的发现!毕竟有一段时间了,我不太记得。”

“这很正常。”秋川探长道谢后,眼神示意石山刑事离开。

阿倍野医院的院长很慈祥,即使警方质疑他的验尸结果,他也不会动怒,身材瘦弱、年约六十岁,戴着圆框眼镜,眉毛全白,下巴留有白色胡须,有点类似山羊脸。

秋川探长和石山刑事坐在圆椅子上,面对坐在诊疗桌后面的他。

“原来如此。”院长听过说明后点头,“若是这样,头部的伤痕的确是受到外力造成的。”

“当时你没这么认为?”秋川采长确认。

“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完全不会考虑到那种事。像这种经常下大雪的地方,冬天被结冻的雪滑倒而受伤的老人很多,当然,年轻人也不在少数。半夜里喝醉的人误踩积雪融化所形成的侧沟摔倒,不幸溺毙或冻死的案例也经常发生,当时我认为矢作清的状况也一样。”

秋川探长露出惶恐的神情,“不,我不是指责你的处置有问题。刚才我也说明过,必须从不同的角度重新厘清,这究竟是意外事故,还是杀人事件。”

“我明白,所以呢?”

“如果不是意外,可以推测是什么样的情况吗?”

阿倍野院长转身望着桌上的病历卡和X光照片,“这个嘛……她头上的创伤是在后脑右侧、右耳稍上位置长约五公分的挫伤,头盖骨略呈蜘丝状凹陷,有若干的皮下出血。”

“可以推测出是什么原因吗?”

“我认为是因为跌倒,导致后脑撞到冰冻地面的突起处或灌木,但她的直接死因很明显是冻死,理由在于,就外部所见,尸斑呈鲜红色,四肢有显著的蜡状肿胀。就内部观察而言,血醣值升高,心脏和肺部出现瘀血,因此才会推定是失足摔下道路旁的斜坡,头部在途中撞击冰冻地面或倒下的树木,在失去意识之下冻死。另外,因为她身穿厚衣,未能发现其他部位的挫伤。”

“如果有人以棍棒之类的重击她,将她弃置于道路旁斜坡下,也会造成一样的情况吧?”

“确实如此,头部的状态应该会一致。”

“对了,医师和矢作清热吗?”

阿倍野院长很可笑似地笑了。“你说的‘很熟’有不同的意思……若指她是我平日的病患,的确没错,因为她罹患痛风,曾接受过我的诊疗。”

“她身旁的人,例如她的家人等等,谁有可能会杀害她?”

“别开玩笑!为何要杀害柔弱的老人?她的家人我也很了解,都是非常好的人,她过世时,每一个人都很哀伤!而且这附近没有这么恐怖的人。”阿倍野院长真诚地叙述。

听了之后,秋川探长的脸上终于浮现柔和的微笑,“事实上,我也有相同的感受。”他像是在叙述秘密似地,“只是,我们希望可以确认这一点,因为会做出如此残忍事情的家伙,一定是外来的人!所以,在这个镇上,应该不可能有凶手吧!很可能是乔装滑雪客的人,或者是多人犯下的案子吧!”

针对矢作清家人的查访,由田所副探长和赤木巡佐负责。

幸好儿子健太与媳妇茎子都在店里。

屋檐下,白色店招上写着粗大的黑色文字“矢作屋”,是一间规模下大的干货店,店门前冰旗飘摇,摆放着冰淇淋和清凉饮料水的冰箱,墙上贴着某个歌星手持扇子微笑的蚊香广告。

夫妻两人在知道警方关心的竟然是半年多前去世的母亲时,都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

“家母可能被人杀害?不是开玩笑吧?”肥胖的健太挺着大鼓似的肚皮颤动地笑了,不到五十岁,一脸络腮胡,上半身只穿汗衫,刚刚送货回来的他,擦拭从颈子流到胸口的大颗汗珠。

天气这么热,仍穿着工作围裙厚长裤的茎子,也半反驳说道:“我婆婆很喜欢帮助别人,非常重视邻居,相对地,邻居们也都视她如珍宝!”茎子是个脸颊酡红、圆若苹果的女人。

先前,田所副探长在佛坛上见到的矢作清照片,神情的确如儿子和媳妇说的非常温柔,白发在脑后梳成小髻,面露柔和的表情微笑,在个性方面,应该也不至于违反这样的印象吧!

四个人在起居室里,边喝麦茶边交谈。

“令嫒去上学?”田所副探长为了松弛气氛似地问。

健太点头,“是的,社团活动,练习排球。真是的,完全不用功,只热衷这种事。”

“对了,听说令堂矢作清曾在东京的志摩沼家当过奶妈?”

“嗯,家父当时在那儿当园艺师傅,夫妻都在那儿工作。志摩沼家的人最初住在五反田的宅邸,所以我小时候也在宅邸里生活,志摩沼家搬到国分寺的超大西式毫宅,则是战后的事。

是的,确实有大约和我同龄的孪生姊妹,是传右卫门先生第三个女儿生的小孩。两人长相几乎相似到无法分辨,家母就是当她们的奶妈。”

“其实……”田所副探长详细说明东京传来有关志摩沼家发生的事件后,接着说:“所以令堂或许知道传右卫门小妾的行踪。”

“传右卫门……”健太扳着红通通的脸,“他是相当了不起的人。虽然我只有两、三次正式见过他,但很清楚他进口医药、创办大学,是个非常伟大的人。”

田所副探长默默点头。

“老婆,你听过老妈谈及传右卫门先生在那方面的事吗?”健太望着妻子。

茎子很干脆地摇摇头,噘出下唇,“这到底……在我的印象里,无论是小妾的事或志摩沼先生家里的事,她部不想提起,因为老妈在那方面是很有份际的。”

“你的意思是……?”

“她很厌恶谈论有关别人家的事,尤其认为佣人任意谈论主人家或其他家人的相关传闻,实在是一种丑陋的行为。”

“听说令堂请辞志摩沼家的工作返回故乡,是因为令尊病逝的缘故,是这样吗?”田所副探长问健太。

“那当然也是原因之一,但不如说是在征一朗先生的意思之下被迫离开的!无论如何,家父病逝,当时很照顾家母的遥香夫人也过世了,家母觉得留在那个地方很不自在。所以战后当我复原回来之后,就立刻一起回到老家来。”

“且慢!”田所副探长出言制止,“我不太了解之间的人际关系。”

“征一朗先生是传右卫门先生的长女婿,遥香夫人则是征一朗的儿子,也就是志摩沼家族继承人路夫先生的妻子,换句话说,路夫先生是传右卫门先生的孙子。

当时,志摩沼家也遭遇了接踵而来的不串,路夫先生在满州的战争中失踪,遥香夫人也似乎紧追其后在战后死亡。家母则是负责照顾遥香夫人的生活起居,以及婴儿卓矢的哺育。”

“这个遥香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

“喔,志摩沼家宅邸玄关正面有一座钟塔,她从钟塔上跳下自杀的,当时家母似乎也因此而受到严重的打击。”

“那么,你们是在哪一年回来这儿的?”

“昭和二十二年……”

这时,茎子忽然双手用力一拍,发出声音,呼吸急促地说:“对了,老公,婆婆以前的存款簿有一些地方很奇怪!你以前不是也说过吗?”

健太似乎一时不仅妻子在说什么,脸上浮现诧异的神情,“唉呀,没错,你说那个……我看最好还是拿来让探长先生看看。”

说完,他径自起身,消失在这个房间。

“到底是什么问题?”田所副探长的视线随着健太的背影移动。

茎子回答:“在存款簿上,我是不太了解,但有好几笔奇怪的汇款和提款纪录。”

健太不久便拿着老旧的邮局存款簿回来了。

“你看,就是这个,请仔细看,从昭和二十三年到三十二年的十年之间,每个月都有钱汇入这个户头,而且每个月都会提领出该笔金额。”

田所副探长从健太手上接过存款簿翻阅。金额的进出很少,存款余额也不多,但很醒目的是健太指出的进出金额!汇入金额一直都是五千圆,提领金额也同样都是五千圆。在昭和二十八年,私立大学的注册费每年大约才二万圆,所以依当时而论,算是相当大的一笔款项。

“还真的很怪!猜得出是从哪里汇入的吗?”

“不,完全想不通。”

“每个月都是提领全额,令堂到底是作何用途?”

“我从未见过家母身上带着那么多现款,也未见她使用过。”

“说到昭和三十二年,你可以想到什么吗?”

“根据刚才所说的内容,应该就是‘那件事’,志摩沼传右卫门过世的那一年!因为家母也前去参加葬礼。”健太以粗壮的手臂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回道。

“也就是说,矢作清离开志摩沼家之后,直到传右卫门去世之间,每个月都会收到固定汇入的款项,而且她都将那笔钱转移至某处。当然,可以推测钱是来自志摩沼传右卫门……”田所副探长喃喃说着,凝视存款簿,沉思不语。

这笔款项或许是矢作清受传右卫门所托,送给他的小妾或小孩也说不定,若是这样,只要调查这个叮镇的邮局和银行,应该就可以了解。

健太思索后说:“对了!家母每个月一定都会到秋田市去游玩,说是为了散心,但我想可能与此有关吧?”

茎子也表示同意,“是呀!她每次都是单独行动,不带家里的任何人去,甚至当我和女儿也想一起跟着去的时候,我婆婆还会露骨地表现出厌烦的神情。”

“原来如此,我们会试着去调查。”

若非直接与谁见面,把钱交给对方,就是想到其他地方的邮局或银行汇款吧!

田所副探长更试着刺探矢作清与志摩沼家互有关连的往事,然而,干货店夫妻两人,已经再也想不出其他什么事了。

“那换个话题好了,矢作清过世的当天,也就是她前往滑雪场的那一天,有没有谁来询问她的去处?或者是陌生人或车辆在干货店附近窥探?”

“你是指形迹可疑的人吗?”健太的神情转为严肃,瞇上眼睛问。

“没错!”

“那天我一大早就出门采购,所以完全一无所知……”他很遗憾似地结巴说道。

“完全没有人来找婆婆!”茎子也跟着说道。但是,接下来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不定决心似地接着又说:“等等,请等一下!应该是午后快傍晚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找婆婆。”

“电话?什么样的电话?”

“我记得是以很恳切的语气问说:‘请问是矢作清夫人家吗?’附近邻居或是婆婆的朋友,都不会用这种态度说话。”

“对方是男的或女的?”

茎子摸着被太阳晒成褐色的额头思索,然后才说:“是个男的!我虽然记不太清楚,但应该是个年轻人,年纪应该不会太老。”

“你当时如何回答?”

“因为婆婆已经出门了,所以我回答说‘她不在家’,结果对方又问‘去了什么地方’,我好像是回答大泽滑雪场……但也只是模糊记得好像是这样。”

说完之后,茎子沉默不语,或许是想到了就是因为自己,矢作清才会遇害吧!

但不论如何,矢作清这位老妇人,遭到杀人灭口的可能性提高了!

田所副探长继续询问之后,借走了包括存款簿的几样东西,然后便离开了“矢作屋”。

翌晨,在五条木警局里,又召开了包括局长在内的会议。负责前一天调查的每位警察,带着各自搜集到的情报或线索,反复进行检讨和辩论。

结果,整理出下述的几项要点:

·矢作清在事冈邮局开户的户头里,从昭和二十三年至昭和三十二年为止,每个月都有人汇入五千圆。

·汇款人是志摩沼家的顾问律师田边善行(根据邮局的纪录簿确认)。

·那笔钱每个月都由矢作清提领出来。

·另一方面,根据来自长野县诳访警局的报告,每个月不知道从哪里汇给兼德寺的住持同等金额,当作石川松子的一个小孩的供养费用,期间同样是从昭和二十三年至昭和三十二年。

·因此,可以推测矢作清是将该笔供养费用汇至寺院。

·前来滑雪的情侣会发现矢作清的尸体纯属偶然,分析这两人与这起事件毫无关系。

·以大泽滑雪场山屋住宿客人名单为手段,利用电话遍访游客,却未发现身份不明人士。

·在附近的今上温泉旅馆住宿登记名册当中,发现当天晚上有一位地址不明的男子投宿,但无从证明与本事件之间有何关连。除了从外貌、年龄方面看起来像是上班族之外,其余讯息一概无从知晓。

·在前往大泽滑雪场的游客之中,大约有两人出面声称,三月二十五日当天,看见山屋办公室前面停着一辆白色小型掀背箱型车。

·关于白色小型掀背箱型车,目前正在县内及邻县的车辆租赁公司清查当天租出的车子。

五条木警局的调查报告,在八月二十九日黄昏送达设置于东京三多摩警局的“志摩沼家杀人事件项目小组总部”。

第四幕 火刑之炎

他好不容易开口大叫:“怎么可能!你该不会要说这具木乃伊就是约翰?贝林加姆的尸体吧?”

——【英】奥斯汀·傅里曼《欧里西斯之眼》

第16章 那个女人复活了

移出美园仓郁太郎的尸体后,石砌地板上就留下白色粉笔画上人体形状的线条。头部位置飞溅即将凝固的黏稠黑血,血迹并未擦拭,监识人员彷佛在四周爬行般地检视指纹和遗留物。

抬头往上看,“恶灵公馆”恐怖的钟塔突出于蓝天之中,彷佛要扑向我们似地耸立。白色无情的数字盘上,毫无意识地持续移动着指针。时刻是上午九点十八分。短针指着“Ⅸ”,长针的针尖位在“Ⅲ”与“Ⅳ”之间的黑点。

从装置大时钟的塔顶到底下的地面为止,墙壁皇垂直矗立,下方设有玄关,但是,设在凹陷处的大门,从刚才开始就有好几位警察频繁进出。比我们更早被叫来的波川医师,已经将验尸结果向大森警视报告了。

我轻呼一口气,环视已拉起封锁线的周边状况,巡逻车、监识车、救护车等等,杂乱地停在通往大门的小路旁。太阳虽然已经灿烂高照,但我们的心情却比冰块还冰冷,内心盘旋着各式各样的疑惑,不安的情绪不断攀升。

他是死于意外?自杀?或者又是一起杀人事件?

如果是杀人事件,会是先前密室杀人的延续吗?假设是,那么凶手到底是谁?是穿蓝白发亮礼服的女幽灵?盔甲亡灵?还是戴着非洲原住民雕刻面具的恶魔?

不,在那之前,郁太郎为何会挑选在黎明前,天色未亮的时候爬上钟塔?他到底想要在那儿做什么?谜底完全无法揭开!

昭和四十三年八月二十八日,星期三。

一大早,我和兰子就在场见证“恶灵公馆”发生的第二幕惨剧。

“怎么可能!昨天才跟他谈及钟塔的话题,今天他竟然就从塔上跌落致死……是因为话题中隐藏着夺走他性命的危险内容吗?或者钟塔确实隐藏了什么秘密?”

我陷入绝望的自我厌恶,胸中如潮水般涌上无处发泄的沸腾怒火!

兰子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坐在大理石喷水池边等待监识工作结束。她身穿素色的深蓝色无折洋装,应该是顾及对死者的哀悼吧!两颊燃烧着怒火,色泽深浓的眼眸更是漆黑发光。

中村探长戴着白手套的手上有几个塑料袋,从本馆走出来,跨过封锁线,走向我和兰子。

一我有东西给你们看。”他把塑料袋放在大理石上,取出四折的一张纸条,“很怪的留言。我们搜查他的房间,在书桌上发现的。我很在乎是否与事件有关,所以带过来。”

纸条上用铅笔写着如下的文句:

那个女人复活了?

钟塔——M·艾伦比——时钟师傅

凡尔纳的确有王后的项链

甲变成舍利

福在内,鬼在外

杀人会以两人死亡而结束?

兰子凝视着纸条内容,无意识间,开始用左手搔抓如葡萄串般卷曲的头发。

我抬头望着中村探长,“这是怎么回事?”

中村探长耸耸肩,发出不愉快的声音说:“我怎么知道!但是,上面提到钟塔的部分,或许前半部与他自己的死亡有关吧!”

“后半部支离破碎的!“甲变成舍利”这句话好像听过,意指坚硬的甲壳碎裂变成舍利,应该是比喻非常罕见之意吧?”

“的确是这样。”

“那个女人又是谁?是指身穿蓝白亮光礼服的女人吗?”

“王后的项链?”兰子喃喃自语,“不幸的王后……那个女人?时钟师傅……卡贝……”

“凡尔纳又是谁?是那个写《环游世界八十天》的儒勒·凡尔纳吗?”我直接问道。

兰子费力地集中焦点,茫然凝视着我,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凡尔纳……没错,但《王后的项链》这部小说的作者是大仲马啊!内容王要描述的是造成玛丽·安托瓦内特(Marie-Antoinette:路易十六之妻)被送上断头台的项链失窃事件。”

中村探长搓揉着浓浓的胡髭,“其他还有叫做凡尔纳的名人吗?或者是指称这个事件与凡尔纳这个人有关?”

“在“恶灵公馆”的历史中,并末出现有这个名字的人。”兰子回答之后,继续搜寻适当的词汇,“不过,或许重要的是‘甲变成舍利’与‘福在内,鬼在外’这两句话。你们还记不记得二十六日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询问郁太郎的时候,他就表示那起密室杀人是个忠告,还说出‘福在内,鬼在外’之类的吗?”

“啊,我记起来了,我还用很无礼的态度责备他。但现在看来,或许他真的是深思熟虑。”

就在同一瞬间,我也想起一件事。郁太郎给我们看的黄金雕像黑白照片背后,也写着与郁太郎纸条上相同的两句话!

我惊讶地对兰子说:“如果‘福在内,鬼在外’表达的是那起密室杀人,那么,这次的事件会不会是‘为了某种必要的杀人’?”

“这个……”她彷佛没完全听进去似地点头。

“所谓‘为了某种必要的杀人’意思是……?”中村探长挑高一边眉毛问道。

“若要说白了的话,例如像推理小说中经常会有依诗句、童谣或类似的语句而进行杀人的装饰性内容。最具代表的就是范达因的《主教杀人事件》,这就称为‘为了某种必要的杀人’。另外还有剧本或小说型态的脚本,依其内容逞凶的情况,这种则称为‘拟定情节的杀人’,代表性作品则是艾勒里·昆恩的《Y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