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探长听了,以气愤的神情面向兰子。“从一开始我们就很清楚这一点了,所以有必要识破凶手的诡计。或者,你还坚持恶灵或亡灵魔法阵的降灵论调?”
兰子一脸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我还有个问题,你们之中有谁调查过那四具盔甲内部?”
第07章 面对遗族们
一
兰子的言词,其实是一种恶意的玩笑。监识小组早就调查过盔甲内部是否可藏人,或者藏放局部肢体之类的;另外也发现,盔甲内有能自行站立的骨架,其中的空间根本就不可能藏人。
而且,监识人员也未忽略墙壁上的任何隙缝,他们试图以完美的手法证明,在这个房间连透风的隙缝都不存在。
随着习惯了现场的恐怖氛围,我想起已经忘了的酷热,全身开始不停冒汗,汗水有时还流到眼睛或嘴巴内,感觉很不舒服,只希望尽快逃出这个房间,或者逃到较为开阔的空间,好好猛灌冰凉的饮料。
“大森警视找你们过去。”一位年轻的警员前来传令,告知村上刑事。
中村探长点头,留下村上刑事,邀我们一同前往位于本馆一楼西翼的谈话室。
出了房间来到走廊,兰子提议:“要不要顺便看看沙莉小姐的房间?”
沙莉的房间就在隔壁,钥匙虽然插在房门钥匙孔中,可是并未锁上。房间格局与茉莉的房间相同,内部装溃很清爽,的确是年轻女孩的房间模样。由于贴了白底、樱花色泽的野玫瑰壁纸,让整个房间既明亮又华丽。棉布窗帘也饰以三色堇花朵图案,低矮的玻璃桌和藤椅组占据了房间t半的空间。即使是排列在壁炉架上的五尊法国饰偶,也给人强烈的印象,虽然是双胞胎,但沙莉应该比茉莉更有少女情趣。
兰子首先仔细检视房门。盒锁和弹簧锁扣与茉莉的房间一样,只要关闭房门,锁上,再拉上弹簧锁扣,就算紧握住门把用力推或拉,房门仍旧动也不动。若想拉开弹簧锁扣,就必须将拉柄部份扭转九十度,才可能水平地由右向左滑动。
再次来到走廊上,在关闭房门的状态下,察看四周是否有空隙,但这么做根本是白费工夫,门框或穿鞋的脚垫完全妨碍房门向外侧打开。因此,连一丝得以窥看室内的隙缝也没有。
内侧也有门后钮的螺丝固定,只要锁上房门,也无法从房间外拆下房门。
“还真严密呢!”兰子搔抓头发,发型已经乱了,就像一顶蜂窝。
我完全猜不透凶手到底是如何将那个房间弄成密室状态。
中村探长向在走廊监视的制服警察确认这个房间尚未经过调查后,摸着后脑回头,“村上刑事说过,那个叫沙莉的目前行踪不明,会不会也被卷入这个事件里了?”
“好像有关。”兰子双手叉腰站在房间中央,环视四周,指着里面的书橱,“你看,书橱上面两层空无一物,可见隔壁被撕破的许多书籍里,应该有不少是从这里搬过去的。”
“这么说虽然有些勉强,但是,她也有可能是凶手?”中村探长一脸苦涩模样。
兰子亲自检查两扇窗户的扣锁,确定是完全锁上的。因为没有拉上窗帘,隔着玻璃也可以确认遮雨窗同样是关闭的。
接着,一行人又进入卧室查看,似乎并无特别异常。房里整理得景然有序,几乎连一丝尘埃也没有,床铺上也没有睡躺过的痕迹。
“起居室和卧室的窗户都是锁上的。”兰子轻轻摇头。
“有什么问题吗?”我很在意她的口气。
“最近几天,尤其是夜里特别闷热,这样的晚上,会密闭房间睡觉吗?”
“应该会打开窗户吧?但毕竟是年轻女孩的房间,出门前应该都会锁上门窗。”
“那么,为什么面向走廊的房门却未锁上?”
“这个……我也不明白。”
“或许,这也暗示了沙莉和茉莉同时遇害的可能。”兰子看见床头几上的墙壁挂的照片,然后朝中村探长招手。“探长,这两位就是沙莉和茉莉。”
似乎是几年前拍摄的。两位少女身穿武藏野医科大学附设高校的制服,并肩站在校门前,手上捧着毕业证书。如果没遗传她们母亲的尖下巴,两人绝对都是绝世美女!五官轮廓长得一模一样,绋红的脸颊露出可爱的笑容。或许是因为光线,两人的眼眸看起来是奇妙的褐色。由于左边少女的头发稍短,只要知道名字,应该就可以区别吧!但是两人之间似乎只有这么一点差异。
“还好我只有一个小孩。”中村探长也震惊于两人这般酷似,“像这样,就算隔壁已经长眠的美女头颅还在,要确认被害者的身份一定很困难。”
更何况,手指和脚趾都被截断,想靠指纹监定也没办法。
兰子在离开房间之前,对中村探长说:“稍后请嘱咐监识人员也要仔细检视这个房间,也许可以发现什么线索。”
“嗯,最好是连失踪者也找出来。”
离开沙莉的房间,我们三人走在昏暗的走廊上,有一段时间,谁都不想开口。走下楼梯,进入就在楼梯旁的房门。这间谈话室是个宽敞的房间,有时候也用来当成饭厅使用。
进入后,最先出迎的是大森警视,是个略微驼背、圆脸上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虽然明年就要退休了,却丝毫没有苍老的印象,镜片后面的凌厉眼神,给人看透一切的感觉。
“啊!正等着你们呢!”他和我及兰子握手。
父亲站在他对面,背靠墙壁,双手交抱胸前。
中村探长默默地走到父亲对面。我和兰子默默点头致意,并肩站在父亲前方,然后才环视这个房间里的人。
“黎人少爷、兰子小姐,你们认识志摩沼家的各位吧?”大森警视看着我们,用特别明确的声音问道。
将近三十席榻榻米大的维多利亚式房间里,有四扇同一式样的大窗户,天花板为洛可可风格的漆饰,悬挂着一盏银制大型美术灯。窗户全部敞开,窗帘也拢系在侧。虽然雨已停歇,但是从屋檐滴下的雨声,仍在夜晚的黑暗中断断续续发出轻微的声响。窗边有一台高大的电风扇,正缓慢左右转动地在室内送风。
房间中央有一张镶嵌螺钿的漂亮餐桌,志摩沼家的人就集中在那儿,坐在椅背镂空、上有装饰图案的豪华桃花心木制造的椅子上,但是,却只有三个人!
桌子这边坐着两位制服警员,面前备妥了笔记用具,不发一语地等待上司接下来的指示。
“只有住在本馆的人!”兰子用只有我能够听见的声音说着。
上座左侧,睑色苍白、哭成泪人儿的女子,应是被害者矢岛茉莉的母亲矢岛达子。坐在她身旁的是脸色阴沉、身材高大、状似学者的中年男子,则是达子的丈夫矢岛圭介。坐在前方漆金展示柜前、双腿伸直、神情焦躁的,就是宅邸当代家主志摩沼征一朗的孙子志摩沼卓矢。
大森警视为求慎重起见,先是介绍了中村探长和我们的名字,然后再一个个介绍他们家人。当然,我和兰子以前就与他们认识,所以,这么做主要还是为了中村探长。
“嗨,兰子、黎人。”率先开口的人是志摩沼卓矢。身穿黄色夏威夷衫的他,双手夸张地张开,以演戏般的姿态说:“我做梦也没想到遇上必须借助你们力量的事件!请你们快逮捕杀害茉莉的凶手,把我们这些俘虏从警方的魔手中解救出来吧!”
“卓矢!”兰子轻轻瞪视对方。
卓矢这个年轻人自幼就在奶妈呵护之下成长,所以从小就没有耐性和协调性。
兰子回头望着大森警视,“其他人呢?”
“都采取不与警方配合的态度,实在是很困扰。”像这样闷热的天气,他还是很重视礼仪地穿上黑色西装,看起来很友善的脸上,眉头都绉成了八字形。
父亲开口说:“‘黑色之馆’与‘白色之馆’的人都表示,这个事件与他们无关,不愿意到这儿集合。”
我、兰子和中村探长听了,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愣住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呀!”一旁的卓矢大声说,“那些家伙都很高兴灾厄降临在我们本馆的人头上。”
“高兴?”中村探长浮现诧异的神情,“可是,各位虽然不同姓氏,但同样也都是志摩沼家族的人,不是吗?”
卓矢冷笑回应:“看来这位警察先生对于志摩沼家族的状况还是一无所知吧!喂,黎人,就麻烦你负责说明吧!”
尽管我困惑不已,但还是为中村探长,扼要说明了志摩沼家族的成员结构。听完我的说明,探长脸上浮现露骨的嘲讽笑意,似乎对卓矢高高在上的态度相当不以为然。
“这么说,卓矢,你们家三户家族成员随然住在同一座宅邸,却完全互不往来?而且还彼此相互敌视、憎恨?”
“没错!”他很率直地承认,“虽然追究原因,是我曾祖父传右卫门撒下的种子。”
“卓矢,请你不要再说了!”在一旁劝他的是他哭得眼睛红肿的姑姑达子。
“是呀,卓矢。”达子的丈夫矢岛也同样劝道。他是沽瘦了一些,但身材特别高,身穿流行的褐色西装,外表像是学者模样,圆形眼镜的度数颇高,更助长了他漠然的冰冷表情。
“达子姑姑,你在说什么?茉莉遭到如此凄惨的杀害,说不定就是他们某个人下的毒手。”
“哦?一大森警视的眼睛二兄,“你说这话是否有什么质疑的根据?”
“根据?倒是没有。”卓矢突然像泄气的气球失去了气势,嘟着嘴,别过脸去。
父亲静静地叫唤他,“卓矢,说话最好别中伤人,毕竟亲戚间的信赖关系,这么轻易就破坏是绝对没有好处的。”
“嗯,我知道了。”
对话暂时中断之际,兰子低声问:“爸爸,田边律师呢?”
“京太郎被宫子刀自叫去了。”
“已经确认被害者的身份了吗?”
“喔,要在大森警视向众人说明事件概略之后开始。达于才刚搭外面的车回来。当然,死者的身份究竟是谁还不知道,但我已先致意说,见到那样的尸体一定会受到柏当大的打击……”
“二阶堂先生,”卓矢以歇靳底里的愤怒口气打岔,“那可是你们警方强迫我姑姑去看那么凄惨的尸体。在我看来,你也是个伪善者。”
对于他为何会如此心浮气躁,我也感到很不可思议!
父亲似乎也有同感,用充满怀疑的眼神回望卓矢。“卓矢,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卓矢瞪着父亲,“害怕?当然会害怕呀!这是杀人事件,不是吗?杀人是最严重的暴力,而且,搞不好饥渴嗜血的杀人魔还潜伏在这座宅邸里!若真是这样,谁知道什么时候连我都会被那家伙杀害呢?”
“你记不记得可能遭人谋害的迹象?”中村探长尖锐地反问。
“那倒是没有!我只是就一般的情况而论。”
“对了,卓矢,听说是你连络警方,表示宅邸里发生了命案?”中村探长朝大森警视确认了一眼,开始若无其事地进行侦讯。
父亲和我退至墙边,观赏中村探长的侦讯功力。
卓矢以带着攻击的语气回答:“没错!是我最先向泉叮十字路口的派出所警员报的案。”
“当时为什么不直接通报一一·?”
“那是……因为我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恐怖的杀人事件,我还以为只是单纯出了意外,认为茉莉可能在自己的房间里晕倒或受伤。”
“所以,你找来了警察,用身体冲撞,破坏茉莉的房门?”
“不可以吗?”卓矢露骨地表现出不快的神情。
“不!”中村探长轻声回答,三这是很聪明的处置。当时,见到了房间里的惨状,你有什么样的感受?”
卓矢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一开始,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带着不安的眼神环视我们,“因为好不容易才撞破房门,眼前却矗立着没有骨架的高大盔甲在瞪视我们,真的是令人毛骨悚然!房间里的灯并末开启,所以只靠走廊上昏暗的灯光,盔甲看起来就像朦胧漂浮在黑暗中。
不久,与我一同撞破房门的警察问我,房里电灯开关在哪里,我告诉他在右边门后。于是他小心进入,打开美术灯开关。就在那一瞬间,我看清了室内的惨剧模样,警察也惊叫出声。”
“你是立刻就发现了尸体吗?”
“不,并不是马上就发现,毕竟里面乱糟糟的,而且充满那股思心、铁臭似的味道,也弥漫烟雾。当然,最可怕的还是那四具盔甲!过不了多久,终于发现房间中央倒卧的尸体!尸体四周堆放许多书籍,尸体呈奇怪的形状扭曲,脚朝向这边,但肩膀上面没有头颅,从那一侧,可以看到流了很多鲜红的血。到这里为止我是记得,但后来因为心情恶化,加上情绪激动,就没有太详细的记忆了。”
“那位警察要求你打电话到警局?”
“嗯。我想进入室内时,那家伙挡在我面前,把我推回走廊。”
“你有跨越门坎吗?”
“也许跨越过一步,但就只有那样。所以,坦白说,我完全不知道室内究竟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卓矢跑到本馆一楼,拨一一·报警后,就一直留在玄关大厅等待警方人员前来。
“关于命案现场或其他方面,你有注意到什么吗?”
“不,没有。”
“你今天傍晚为什么会去茉莉的房间?”中村探长改变讯问方向。
卓矢露出些许的犹豫,然后开口:“因为茉莉在前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要我今天傍晚六点过去她房间,说是有事和我商量。”
“商量什么事?”
“不知道!只是提醒我一定要到,真的。”可能认定中村探长怀疑他,卓矢愤然说道。
“你发现她的房间有异样的原因是……?”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吧?因为我敲门,里面无人应答。最初我还认为大概是不在房里,但为了慎重起见,我试着转动门把,却发现房间锁住,无法打开,我又从钥匙孔窥看,见到钥匙就插在钥匙孔里面。”
“所以你判断茉莉在房间里?”
“嗯,一想到她约我过来,自己却关在房里睡觉,我就开始生气。不过,那股怪味道也是关键。虽然走到她房门前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不过,气味还是很奇怪……所以,综合这些疑点,我逐渐不安起来,一面大声叫她的名字,一面用力敲门,可是,房间里仍旧毫无声息,到了最后,我就真的很担心。”
“接下来你怎么做?”
“走出建筑外面,确认室内是否有灯光,却发现窗户是一片漆黑,房间里并未亮着灯。当时我认为,不可有丝毫的犹豫,所以就开车飞驰到派出所。这里地方太大了,不开车没办法。”
“为什么没叫宅邸里的人?”
“如果黑田管家在的话,或许可以想出什么办法,可是,黑田却跟祖父一同去了伊豆。其他就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依靠的男人了。”
“你认为她出了什么事?”
“我……以为她自杀了。因为不久之前,即使在日常生活里,茉莉的样子都很怪异。”
听了这句话,移至另一侧的兰子,正在注视卓矢的背影,眼睛里闪闪发亮。
卓矢当然不知道这件事。
中村探长立即反问:“所谓的怪异是……?”
“就是举止奇怪。”对此,卓矢似乎不想做太多的说明。
“她曾经提过想死之类的话题吗?”
“有的。而且,听到的人应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说着,他求助似地望着矢岛夫妇。
“怎么样?”中村探长看着矢岛圭介。
“没错!”他不安似地摸着胡髭,“卓矢说的没错,茉莉最近几乎是处于忧郁的状态。经常说一些希望去死的话,原因是……”
“亲爱的,”达子打断他,“我清楚听见我女儿说的话确实有点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中村探长问。
达子再次用手帕拭泪,“我是亲耳听到茉莉说的。三、四天前,我进入礼拜堂时,那孩于坐在窗旁的桌前流泪哭泣。时间是在傍晚,夕阳斜照室内。她的样子让我非常难过,所以我就立刻过去。结果,那孩子擦拭眼泪之后,拾起脸看着我,勉强地笑了,她说‘妈妈,如果我死了,请您不要悲伤’。我骂她别说这种傻话,但那孩子摇头,脸上浮现奇怪的笑容,坚定地说‘人类都必须遭遇一次面对死亡的命运’。然后留不过度震惊而哑口无言的我,独自走出礼拜堂。”
达子又以手帕掩面,开始啜泣,接着使尽所有力气似地拾起头,用哀求的目光望着中村探长说道:“当时,茉莉充满自信的言语,究竟有何含意?”
二
宽敞的室内,有很长一段时间,只听见达子啜泣的呜咽声。我们从她的说话中,感受到某种轻微的寒意,浑身僵立不动。
“这么说,茉莉让人感觉到她有自杀的意图,或是不久的将来会死亡的预感了?”中村探长边眨动眼睛边问。
“是的,是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到她有情绪不安的征兆?”
对于这个问题,矢岛圭介代替妻子回答:“这个嘛……应骸是从大约一个月前吧?不,也许还要更早一些,只不过,我们不明白原因何在。”
但是,像这样超过必要的强调方式,最后的部分却让我产生或许是谎言的感觉。
“对了,”中村探长改变话题方向,“你们最后见到被害者矢岛茉莉和她的姊姊矢岛沙莉是在什么时候?”
志摩沼家的三个人维持短暂的沉默,然后相互对望,似乎在窥看彼此的脸色,接着,达子将那张被泪水破坏化妆的脸转向我们。“从两天前的早上,我就没再见到我两个女儿了,当时是在对面的饭厅一起吃早餐。”
“两天前,应该就是二十四日星期六了,早上什么时候?”
“八点左右。”
“当时,两位女儿有什么异状?”
“不,没有。”
“那么,矢岛先生?”中村探长换了讯问对象。
矢岛圭介浮现相当困扰的神情,“我这四、五天部下曾与女儿碰面。最近,因为学会方面的准备非常忙禄,所以经常很晚才回到家,早上我也都很早就出门上班了,所以……”
中村探长点头,再度面向达子,“你与女儿在一起到几点钟?”
达子低头望着膝盖,回答:“到九点左右。我和外子前往兵库滞留了两天,直到今天傍晚,也就是刚刚才回到家。因为外子的朋友是宝冢市的市长,新成立了美术馆,邀请我们参加今天早上的揭幕典礼。”
“也就是说,你们是星期六出门,今天回来?”中村探长确认之后,又问清楚两人投宿的宝冢市饭店名称。接着又问:“卓矢呢?”
“你的意思是想知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吗?”卓矢下快地反问。
“没错。”
“这到底是怎么了?把我们当成凶手?”
“我这只是形式上必要的询问,请你别太在意。”中村探长劝慰似地说。
“我不想说,这太令人不高兴了!只是,我不在这座宅邸里是事实。”
两人一瞬之间有如仇敌般互柏瞪视。
“那在什么地方?”
“我说过不想说了吧?和事件无关!”
“好吧!既然如此,你不说也无妨。”中村探长让步,“那么,请各位告诉我,你们最后一次进入茉莉的房间是在什么时候。”
三个人再次沉默不语。
“达子夫人如何?”中村探长问可能性最大的达子。
达子的肩头颤了一下,以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应该是大约两个星期前吧!外子和我的房间是在东翼的内侧,所以不常到女儿们的卧室。”
“探长先生,”卓矢神情严肃,…坦种事情最好是询问黑田管家或是那些女佣,他们比我们有更多进入的机会,应该比较确实。”
“那么,假定该被害者是茉莉,各位是否可以想象出关于企图杀害她的动机,或者是具有动机的某个人吗?”中村探长注视着对方的脸。
但是,三个人都紧抿嘴唇,未做回应。
“没有吗?”
“是没有。”矢岛圭介嘴唇颤抖地回答。
我第一次见到他显露内心的情感。
“沙莉和茉莉两个人以前都是好女孩,不管对谁都很温柔、娴淑、客气,可是,为什么会有如此悲惨的……”
“亲爱的!”突然,达子尖亢叫道,她紧绷的情绪已经崩溃。“现在还未确定沙莉和茉莉是否已经死亡,请你不要用什么‘以前都是好女孩’之类的不祥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