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言脸色铁青转黑,心一紧,举着手机冲他晃了晃:“解释。”
沈君成真是快给这妞气死了,一狠心,提起一口气,“她说她没带身份证可怜巴巴的望着我叫我帮她买回江城的高铁我一心软顺手就给她买了一张然后她今天早上的班次回了江城。”一个字没顿说完,江瑾言铁青着脸色立马翻身下床,往门外走去。
沈君成忙拉住他,“哥,你干什么?”
江瑾言阴鹜着眼神一把扫开他的手,“沈君成,谁让你多管闲事?”
沈君成心疼傅蔓,也怒了:“我多管闲事?江少爷,我告诉你,这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整天端着等人姑娘来哄你,你多大啊?人姑娘不就说了你一句挡箭牌么?你他妈要是有点心自己不会判断啊?她喜不喜欢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还有,你他妈的昨天来干什么?来了不安慰她就算了还跟林子姗走了,你知道她本来就有芥蒂还这么刺激她?你知道她昨天多伤心么?你是没看见她昨天趴在地上哭的样子,她一遍遍跟我说不要扔下她不要扔下她,我看着都心酸!我看着心里都难受!人姑娘现在心碎了,不乐意哄着你,活该你!”
两人不知何时紧捏着拳头攒住对方的衣领,两人双目圆瞪,双眼猩红怒视对方,剑拔弩张的气氛迅速在空气中蔓延。
还在走廊的的林子姗就听到了沈君成的怒吼,忙冲进去,见这副场景,小护士已经瞠目结舌惊愣在原地,“君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瑾言他没想跟蔓蔓分手,昨天他胃痛发了,不想她担心才跟我走的。”
江瑾言缓缓松开了紧箍着的拳头,颓然靠在墙上,“不要说了……”

 


34晋江独家发表

钟远山回来的时候两人正在厨房忙里忙外,晕黄的壁灯余光铺洒在两人身上,他勾起嘴角会心一笑,便转身踏进书房。傅雪茹听见门口的声响,举目望去,“老钟?”
钟远山隔着门应了一声,脸色晦暗不明,疾步走到桌边打开抽屉拿起药匆匆忙忙塞了两口,生怕她们突然进来,靠着桌沿,抚了抚心口,绞痛的感觉才稍稍缓和了些。
两人弄了点夜宵喊着钟远山出来一块吃点,饭桌上,蔓蔓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捯饬着碗里的面条,悻悻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傅雪茹瞧她一眼,放下筷子,“怎么吃这么点?”话音刚落,人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她长叹了声,钟远山追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准是因为你跟老余拼命说好那对象,去京都这事儿我本来就不赞成,你非说让她去散散心也好,你看散出事了吧?那人到底什么来历?我到现在都没见过呢。”傅雪茹夹了点蔬菜放进他碗里,“你最近脸色不太好,多吃点蔬菜。”
钟远山筷子一滞,连连点头佯装镇定低头扒了几口饭,过了好久,才抬头告诉她:“那孩子姓江,我上头还能有几个姓江的?”
“啪--”傅雪茹筷子没握住落地,与瓷砖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惊愕开口,“老余怎么会认识……?”
“当年那孩子跟着他在国外念书吧,江首长就这么一个独子,自己亲手带大,手把手教他:习字、画画、射击、蹲马……这孩子天资也高学什么都快,唯一一点就是性格孤僻,我一开始便想着两人性格也许合适,也没阻止,现在想来是我的错。”
傅雪茹还是震撼了一下,能嫁给钟远山也是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再和首长做亲家,她更不敢想,指尖还是微微发着颤,轻哼了一声,“现在怎么办?”
钟远山放下空碗,笑言,“什么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放心吧,万事都有我。”
由我来护你们一世平安。
***
望进她明媚的笑颜,思绪开始点点蔓延,他跟她是怎么遇上的?年轻的时候,钟远山在边疆做支教,恰巧,那时候傅雪茹也在希望工程,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两人一见钟情,很快陷入热恋,但很不巧,钟老爷子那时身体不好,钟远山回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傅雪茹等的快望眼欲穿的时候,他告诉她,他结婚了,还有了孩子,让她忘记他。傅雪茹怎么不相信曾经与她夜夜抵死缠绵的男人竟最后背叛了她,伤心绝望之际生活还是要继续,她嫁给了她前夫,她那时候被失恋迷蒙了心智,前夫一开始对她很好,可后来渐渐暴露了本性,人前对她百般爱护,夜里便百般折磨她,甚至还有□倾向。她几度想自杀都没有自杀成功,那时候她庆幸还好她没有孩子。
在医院碰见了钟远山,往日的情人,有句话叫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那天他在产房外陪老婆,她却躺在手术室内洗胃。她心里何其凄凉,看到他依旧潇洒如旧,风度如旧,她恨,然后他发现了她的狼狈,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哭。
之后没多久,钟远山就发现他老婆出轨了,心里难受,戴绿帽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吧?他拟好了离婚协议打好了报告,可他老婆说什么都不肯,甚至以死相逼。
钟远山无奈,其实自己也不光明,他虽没和傅雪茹在婚内肉体出轨,但精神上这几年来他从来就不在轨内。直到有一天,两人都喝多了,竟无法自控,发生了关系,那时候,钟易宁都两岁了。
前妻一直拖着不肯离婚,两人都各过各的过了将近四年,那段日子也算是两人最黑暗的日子,钟远山几度无力到接近绝望的边缘,后来傅雪茹怀孕了,生下傅蔓,她前夫竟奇迹般的好了起来,对蔓蔓很好,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给她。所以在傅蔓从小的印象里,爸爸永远是高大威猛的形象。但只要一背着女儿就对她拳脚相向,甚至拿烟头烫她,这些她都没有告诉傅蔓,甚至还跟那男人在傅蔓面前扮演恩爱夫妻只为了给她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终于被两种分裂的角色快要折磨疯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婚,通过法律手段。
其实那时候,他们俩谁都没有要去证实傅蔓到底是谁的孩子,直到他发现那个秘密时,他便每天每夜都在自责,内疚,懊悔……如果他果敢一点狠厉一点如今大家面对都不是这个局面。
那天,傅蔓贫血昏倒在家里,是钟易宁送她去了医院,也是他意外发现了那个秘密,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悄无声息的砸落在他心头,心痛毫无边际,他拿着DNA化验报告回家质问钟远山,钟远山自己曾多次怀疑过,但是始终都没这样做,无论傅蔓是不是他亲生的,他都会视如己出,这是他早就想好的。
知道这个消息他心里是欣喜的,但与此同时钟易宁冷笑着告诉他他爱上了自己的妹妹,他和自己的亲妹妹相爱了,却原来她妈妈是小三,当年拆散他们家的小三,他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傅雪茹对他很好,从不刻意讨好他,但认贼做母的感觉快让他窒息。
钟远山知道后,气的差点心脏病发,勒令他们断了关系,钟易宁只冷冷看着他:“你们上一辈的恩怨,凭什么要我们给你买单?”
其实这些他都不恨了,因为傅蔓带给他满满的幸福已远远超过这些,他连夜赶去学校在门口守了一夜,等了一夜,却看见一群人走回来,她和江辰单独走在后头前头的人频频回头偷笑暧昧的气息不言而喻,刚刚支撑着他的支点仿佛一下子都消失了,嫉妒和怒意涌上心头……
那时候,傅雪茹身子也不大好,前些年头被前夫折磨的身上都是疤痕,他得知钟易宁和傅蔓相爱的时候都差点没承受住,更何况她,如果她知道他们还是亲兄妹,他无法想象她的反应,他暂时瞒下了这个消息,想着寻一个合适的时候告诉她,却一拖就拖了三四年,他心里一直有愧,对前妻,对傅雪茹,对蔓蔓,对钟易宁……
他压抑的咳了一声一股腥味上涌,现在该是偿还的时候了吧……
***
傅雪茹默了片刻,旋即握住他有力的大掌,“老钟,蔓蔓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你有多爱她,爱之深,责之切,这个道理她从小便懂。”眼眶渐渐湿润,她探手抹了一把,“不管怎样,我都陪着你。”
钟远山身子一震,总觉得她话里有话,轻轻将她揽进怀里,抚着她的背脊,“阿茹,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还有,对不起……他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但他只想补偿她,佑她一世平安。
傅雪茹笑着伏在他怀里,“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害臊不害臊,没脸没皮。”
钟远山抿唇,“老余快回来了,听说跟他侄子一起回来,蔓蔓要是愿意的话就让她见一见,要是不愿意,咱们也别逼她,大不了养一辈子,我们自己养。”
傅雪茹有些激动,眼眶泛红:“恩。”
“阿茹,我脾气急躁什么事情都是雷厉风行,气急了什么话都说出口,我当年真的不是故意的要赶走她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难受,我也很难受,其实她要是真不原谅我,那也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其实只要她能过得好,我也就无憾了,还有你……这几年,跟易宁的关系也越来越僵,是不是很失败,抱歉,总是带给你苦难……”
傅雪茹再也忍不住,伏在他怀里嘤嘤哭起来,钟远山轻轻拍着她:“给她打电话,她都很正常,不冷不淡,这样我才最难受,阿茹,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不能帮我告诉她,我真的好爱她……”
傅雪茹眼泪“哗哗—— ”不止,听到此处,一把捂住他的嘴,怒斥:“胡说八道什么?”
***
傅蔓这份工作本也没办过正式手续,她只打了份离职申请给刘局长,刘军特别舍不得她,这么个漂亮的姑娘就是不用做什么每天摆在他面前欣赏欣赏也好,“这事儿,我没法办,你是小江带过来的人,自然要跟他去说,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傅蔓错愕,“额……”
“怎么了?”刘军追问。
傅蔓怔了怔,“没事,那先放您这里吧,等他来您再给他成么?”
刘军一愣,小丫头还使唤起他来了,却还是应道:“行。”谁让是个美女呢。
傅蔓才刚走出规划局,就接到沈君成的电话,还不待她开口就听见他说:“嫂子,能不能过来一趟?”
傅蔓抬头望了望刺眼的太阳,指尖微颤:“叫我蔓蔓吧,我不是你嫂子。”
沈君成不作声。
“怎么了?”傅蔓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
“嫂……蔓蔓,是是……我生日,想请你过来吃蛋糕……”沈君成手心捏着汗,瞧了眼边上的男人,断断续续道。
傅蔓笑了笑:“那先祝你生日快乐,我就不过去了,这边还有很多事。”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君成丧气的举着电话说:“挂了,人不愿意过来。”
江瑾言眸子渐沉。
过了一会儿,他就接到刘军的电话:“什么时候回来?”
江瑾言敛了神色:“怎么了?”
“也没什么,你上次带回来那个小姑娘递了辞职信,你怎么说?”
江瑾言顿时黑了脸,沉声道:“你先扣着,等我回来。”
挂了电话,迅速的脱下病号服,拿起边上的西装衬衫套上,修长的手指一个一个将扣子扣上,沈君成傻眼:“干嘛去?你身子还没好透呢!”
江瑾言瞧了他一眼就往外走,“差不多了,老爷子那边你知道怎么说?”
沈君成撇了撇嘴,“一辆路虎,上到山下油锅拼死也帮你挡着。”这时候不敲竹杠不然什么时候敲?
江瑾言脚步顿住,回头道:“你怎么不去抢?”
沈君成嘿嘿一笑:“在你这抢既安全又保险。”
***
钟远山跟余文华正在下棋,梅姨端着壶茶进来说,有个很帅的先生要见小姐。
钟远山蹙眉,手指捻着白玉棋子摩挲,心中清明,瞧了一眼余文华,额上纹路明显,似乎没听见梅姨的话,哈哈一笑:“老余,你这兵行险招,不怕断了自己后路吗?”
梅姨疑惑,站在边上也不敢出声,余文华嘿嘿一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两人下的很专注,钟远山挥了挥手,“就说她不在。”
过了一会儿,梅姨碎步踏了进来,“那位先生说想见您。”
钟远山正欲放棋的手停滞在空中,眸光微动,“噢?”
余文华满脸笑意的望着他,钟远山叹气道:“你教的学生怎么都跟你一样一点儿都不会看眼色!”
“不,这才叫会看眼色,走吧,太子爷来了,说什么也得出去见见吧?”
江瑾言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见到傅蔓,但也没想到自己可以这么容易见到钟远山,他还以为得好几个时辰呢,才发现,原来教授也在。
他微微一俯身,“钟伯父。”
“教授,您也在?”
余文华笑着拍了拍他,“刚回来,没来得及通知你。”
江瑾言很小的时候钟远山见过他,那时候他跟江淮还是战友一起在边疆做支教,但也不算熟络。钟远山瞧着这孩子长的倒是一表人才,难怪蔓蔓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钟远山笑的很和蔼,但在江瑾言眼里就是一只笑面虎,“来找蔓蔓?蔓蔓刚跟人出去了。”
江瑾言直起身子理了理袖子,郑重的俯着身子,声音不卑不亢:“钟伯父,抱歉,这么晚才来拜访,我跟蔓蔓在交往,但是最近我惹她生气了这丫头二话不说就跑了,这事儿是我的错,蔓蔓出去玩的时候遇上事儿了,我去的时候胃痛发了,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我跟别人先走了,她现在不接我电话也不理我,更也不听我解释,所以,我只能冒昧前来了。”他特意没提酒吧的事,轻描淡写带过去,又先发制人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个儿身上,让钟远山没地儿挑刺。
钟远山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问道:“瑾言,如果你认为的爱只是一个人承担,一个人痛苦,那你还要爱干什么?有她没她不都一样么?连这么点事情都不愿跟她分担。”
“是。”
钟远山罢了罢手,又道:“蔓蔓也不懂事,不问问清楚就自个儿跑回来了,呐,今天还跟人去相亲了,这可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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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妈:江局长,你还有什么可反驳的,快点承认你就是个渣!
江局长对手指:你真的是亲妈么?
亲妈挺胸:嗯哼~你觉得呢?
江局长:是亲妈就快点开肉吧……嘻嘻……嘻嘻……
亲妈摩拳擦掌: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虐死吧。
江局长:……
“啊秋——”蔓蔓抹了把鼻子,“怎么觉得阴风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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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35
已步入初秋的季节,火红的枫叶渐渐飘落,秋风萧瑟,软云浮空。
傅蔓没有想到余教授的侄子竟是他,双眸间微微印着错愕,随即失笑,握住他伸向她的手,“你回来了?”
林琛西装笔挺的站在她眼前,扣子在日光拂照之下泛着点点星光,面容俊朗,笑着轻捏了捏她柔弱纤细的手,“嗯,没想到教授说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你。”
傅蔓在英国呆了三年,在英国只有林琛一个算是走的比较近的朋友,他一直像个哥哥一样照顾她,却没想到世界竟然这么小,小到只要背过身,遇见的都是熟人。
灯火辉煌的餐馆内,两人相视而笑,林琛将菜单递给她,“我还记得你欠我一顿饭呢。”
傅蔓接过,媚眼弯弯笑道:“今天我请。”
一餐饭吃出了很多味道,傅蔓心不在焉,听他深深浅浅的话语落入耳里,时不时出神。林琛现在在国内自己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话语间隐隐可以听出他刚开公司的兴奋以及对未来发展的期待。但他没想到回国第一个相亲的对象竟然就是她,重逢的喜悦快淹没了他,起初是个穷学生,什么都没有,更不敢谈恋爱,这种耗时耗金钱成本的事情他根本没考虑过,现在事业稳定,差不多该定下来了,便去相亲。所以他的人生轨迹就是这样循规蹈矩的前行着。
最后掏腰包的还是林琛,他趁着上洗手间把帐结了,傅蔓去付钱的时候疑惑的瞧他一眼,林琛罢罢手,“下次你请,绝不食言。”
傅蔓无奈的收起钱包,两人沿着羊肠小道一路走回钟宅。林琛刚回国还没买车,想着凉爽的夜晚两人散散步何尝不是一件浪漫的事呢。
***
傅蔓才刚刚踏进去,脚步生生顿在大厅门口,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陪钟远山下棋,身子僵硬想转身就走,却被钟远山喊住:“蔓蔓。”
傅蔓深吸一口气回过身子,应道:“钟叔。”
钟远山笑了笑,“来,过来,帮钟叔下几手,你围棋还是我亲手教的,看看这么些年过去,到底长进没。”
对面的男子勾着眸子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等着她应战,傅蔓罢了罢手,“我不会。”
余文华也才刚走不久,钟远山陪了他们一下午没时间吃药,现在胸口又开始绞疼,喉咙痒的干咳了一声,浓重的血腥蔓延腔内。
钟远山强忍着不适走到她跟前,声音压抑,“遇到任何问题选择逃避都是最愚蠢的办法,去跟他谈谈吧。”说完便深深看了她一眼往书房走去。
一关上门便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缓缓摊开掌心鲜艳的血色犹如耀眼的花朵绽放在他眼中,刺目而惊心。
傅雪茹从厨房端了点儿吃的给他们,笑着寒暄了几句就转身欲上了楼,将空间留给他们,心里虽不喜,但也始终没有表现出来,说实话,相比较太子,她更喜欢林琛,更适合她女儿。
“老钟呢?蔓蔓?”寻了一圈也没瞧见那人。
傅蔓在钟远山原先的位置坐下,指了指书房,“在书房呢。”
“噢,我去给他拿点药,你钟叔最近夜里老咳嗽。”
***
周遭的人一下子都走干净了,只剩一室寂静,两人大眼瞪小眼儿还真的下起围棋来。
对局,双方各执一色棋子,空称开局,黑先白后,轮流落子,落定离手。
江瑾言的棋是跟江首长学的,落子沉稳不急不燥,淡定从棋盘中提子,勾唇道:“嗯,声东击西学的不错,不过钟伯父难道没教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傅蔓横了他一眼,捻着棋子暗忖如何着点。江瑾言双眸微勾盯着她,长发披散发尖微卷小巧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熠熠发光,纤白的手臂在他眼前晃荡寻找落子点。
他双眸渐沉覆上她的小手轻轻替她落下一子,轻笑出声:“你在犹豫什么?明明已经看到了不是么?还是你对我下不了手?”
傅蔓脸上一烫倏然抽回,冷声道:“想多了你,我只是在想怎么把你一招毙命,抱歉。”
江瑾言一怔,手起又落下一子,盘面瞬刻逆转原本处于劣势的傅蔓竟直接翻盘,他抬眸看着她,提着嘴角,“不用了,我自首。”
傅蔓心头一凛,猛然起身往楼上走去,江瑾言不仅不慢的跟在她身后知道她跨进房门内才展臂撑在门与门框之间。
“乖,让我进去。”
江瑾言跟钟远山下了一下午的棋探了探口风,本以为收买丈母娘和岳父没那么困难,但似乎两人的态度便是“我们高攀不起大家好聚好散您该回哪儿回哪儿去”,能给他这个单独的见面机会已经很难得了,他怕这次不说下次恐怕没那么容易见到她了。
傅慢使劲儿抵着门板,健硕的双臂被挤压的变了形,红红的映子赫然印在上头,“你跟我说分手的时候我就在想既然我惹你生气了,那我哄哄你吧,你喜欢什么我都拼命去做,做好饭一刻儿都不敢耽搁生怕饿着你这个太子爷,那天你来了,你有没有看见我的手在流血?你有没有问过我疼不疼?走了就走了吧,你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从小,他就厌恶别人给他扣太子这顶帽子,也从没用太子的身份得到过什么,要是可以,这次倒想用这个身份强夺一次呢。
“先开门,我有话跟你说。”他不敢太大声,怕引来钟远山,说实话,钟远山这个男人绝对比表面看上去难对付。
傅蔓才这么会儿就香汗淋漓,不悦道,“江瑾言,我再跟你说一次,当初是你要分手的,你和林子姗的关系我就不评价了,但是你连要调职这么大的事没告诉我,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居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我记得那天我还跟个傻子一样问你,会不会为了我留下来,怎么?耍我很好玩吗?辞职信已经给刘局长了,请你尽快批准。”
江瑾言沉着眸子听着她一条又一条的控诉,手臂一撑跻身进入,傅蔓被一股巨大的推力直往后仰去,他忙将她捞进怀里,反脚琐上门,耳边响着他粗重的呼吸,“先听我说,林子姗是我朋友的女朋友,他们两谈了七年,她那段儿特爱玩,结果染上毒瘾,这事儿我朋友起初不知道,后来无意间发现她越来越不对劲儿,才发现她每天都给自己打一针,我那朋友彻底崩溃了,勒令她戒毒,但那时候她毒瘾很大,很难戒,后来把她送进戒毒所。”